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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慕容兄请说得详细些!盗取账本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旭大吃了一惊,急切地追问最近几天,他对宇文家盗卖军粮被人揭发的事情亦略有耳闻军中传言,就在勤王兵马追杀突厥人的同一天夜里,几个雄武营的低级军官偷走了宇文家与突厥交易的账本,冒死送致杨广面前此举事发突然,差点引发了雄武营和御林军之间的一场火并亏得宇文士及出面大义灭亲,才制止了一场灾难而宇文家族也因为士及的表现得以保全,除了化及和智及两个被贬为家奴外,整体实力没受到任何影响
慕容罗又看了一眼李世民,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浓浓的鼓励之色他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当年李将军被宇文述老贼逼走,大伙心里都甚为不满,但将军自己不想闹事,咱们也只能忍着将军走了没几天,宇文家就开始大肆向雄武营安插私人那些新来的家伙本事不济,为人却跋扈得很宇文士及将军尽量想对所有弟兄一视同仁,但他毕竟是姓宇文的,处事时很难一碗水端平弟兄们受不了宇文家的人欺负,有的就寻路子走了实在没路子的,便日日盼着李将军归来替大伙出头!”
“是我当年行事鲁莽,连累大伙了!”李旭自己灌了自己一盏酒,歉然道当年他之所以不做任何挣扎便离开,一是因为自己的确有把柄攥在宇文述手里,即便抗争,也无力改变被扫地出门的结局二则是因为无法忍受张秀的出卖如果连受自己好处最多,血脉关系最近的人都背叛了,他不知道剩下的弟兄中有多少人肯和自己共同进退!
“我没有责怪将军的意思当年将军的实力,的确没法和宇文述老贼抗衡”慕容罗摇了摇头,继续道人都是很现实的,如果不是这些年受尽的宇文家的欺压,估计很多人也不会记起李旭的好处“如果当年换了我在将军的位置上,可能最后的结局更惨留下来的弟兄们和宇文家积怨越来越深,却苦于找不到机会报复而在发现突厥人退兵时,军中又流传说皇上准备食言,不兑现激励大伙守城时的许诺!”
那不是谣言,是事实!参加过朝议的几个人脸上都挂满了苦笑杨广和诸位大臣根本不在乎食言之举所带来的长远后果或者说,他们在乎,却已经顾不上了
“有人就提议,说如果让李将军回来,大伙肯定不会像目前这般屡屡被骗有人便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宇文家私卖军粮的事情上达天听当晚七斤儿,大牛和吴俨他们几个就带着五十余名弟兄潜入去御林军偷账本,出来时被宇文化及的亲信发现,一路追杀到行宫门口秦行师带队救援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纷纷倒在宇文化及刀下!弟兄去了五十三人,活着回来的只有大牛和赵子铭两个并且他们两个都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慕容罗眼圈微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五十几条生命,其中还有三个校尉,一名兵曹,一名参军,最后却只换回来宇文化及兄弟两人被贬斥回家的结局私卖军粮,勾结外寇,如果是普通人犯了这些罪行,恐怕早已经被尽诛三族宇文家犯了,却得以安然无恙
这就是大隋朝廷,庶民稍有过失,便是罪不容恕而官员和世家子弟纵使杀人卖国,亦情有可原李旭觉得自己的心头发堵,仿佛有一股烟哽咽在喉他又端起一盏酒倒进嘴巴,感受着那火辣辣的味道的同时,强行将自己的怒气压抑住
他已经是冠军大将军,封疆大吏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清醒的思维“慕容兄建议我把当年雄武营的弟兄都挖过来么?我采取什么手段,才能让大伙顺利过来,不至于受到某些人的刻意非难?”
“这几年咱们的老弟兄走得走,散得散,留在雄武营的已经不多了那晚又枉死了不少,剩下的军官中,不属于宇文家一系的也就十几个陛下既然已经封了你为冠军大将军,你在旧部中选几个幕僚,估计没人能说出什么闲话!”慕容罗顿了顿,毫不犹豫地回答
“宇文家刚刚遭受到重击,此刻你从雄武营要人走,宇文士及绝对不会为冒着跟你闹翻的危险去留难几个低级军官况且这些人走了,对他宇文家完全控制雄武营不乏好处”独孤林看问题的角度与慕容罗不同,给出的答案也更令李旭满意想了想,他又苦笑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从雄武营拉一些兵走虽然没有处死宇文化及兄弟,短时间内,陛下也不会愿意看到宇文家的力量过于庞大!至于宇文家受冷落的时间有多长,我就不敢保证了你若是做得太过分,老贼缓过一口气来后,少不得会主动找你麻烦!”
“宇文化及执掌天子六军里的中军,宇文士及执掌雄武营,两兄弟的麾下几乎囊括雁门城内的全部士卒所以陛下才不放心,借着要留仲坚兄问话的由头让你带着汾阳军保护他仲坚兄可以派人先将两个受重伤的旧部接过来然后再以他二人的名义写奏折给杨广,说二人经此一事后,自觉难以面对宇文士及陛下念着他们二人的功劳,肯定会顺水推舟!”李世民冷静地在一旁补充至于宇文家的报复,他不认为值得考虑,“宇文述老贼和裴矩等人不同,此人一直欲将你除之而后快,无论你是否继续得罪他,双方的积怨已经这么深,他都不会让你舒坦!”
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盟友旭子明白李世民的建议中不无私心他即将控制的六个郡与李渊治下的河东道唇齿相依,双方的确也应该是共同进退的盟友想到这层,旭子笑了笑,坦言道:“便依照诸位兄弟之言,我即刻安排人去做但有些具体事情,还得请慕容兄代劳我毕竟初掌汾阳军,可能会一时脱不开身……”
“愿为李将军奔走!”慕容罗挺直身体,叉手施礼能对当年的上司有所回报,他心里很是高兴
“慕容兄这便错了,是我拜托慕容兄办事,施礼也该我向你施才对!”旭子偏开半步,拱手回了半个揖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李世民,笑着问道:“世民,我借用你的人,不会给唐公带来麻烦?”
“无妨,无妨他们是咱李家的部将,仲坚兄的吩咐,自然就相当于李家的吩咐!”李世民笑了笑,给出了一个非常聪明的答案“况且大伙都是朋友,彼此之间帮些小忙,还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好一个唐公府的李二!”独孤林的目光刷地一亮,笑容顷刻间涌满了刀削般的脸在他看来,慕容罗在劝说李旭招揽旧部之前,应该早就与李世民通过气而李世民之所以带慕容罗前来赴宴,估计也与雄武营的事情密切相关此举背后除了交情外,恐怕包含着许多**裸的利益纠缠而难得的是李世民把一切安排得不留痕迹,并且给人的感觉是他在诚心诚意的帮李旭的忙,不求任何回报
他不准备将这层窗户纸挑破,在这混乱的时局中,哪怕是一丝表面上的温情都难能可贵李旭不是傻子,最终应该能觉察到李世民的背后安排而这些安排从根本上讲,对汾阳军有益无害
最关键一点是,此举可以极大地消弱宇文家的势力对于独孤林自己而言,宇文家的势力小一分,他所捍卫的这个朝廷便更安全一分
“干!为慕容督尉的好主意!”微笑着,独孤林举起面前的酒盏
众人纷纷响应,又继续开怀畅饮谈些军中掌故,朝廷逸闻,不觉半醉看看时候不早了,李世民等人起身告辞秦叔宝也从别帐中将罗士信拍醒,与众人一道出了营门
“好久没这么醉过了如果酒后有失德之处,还请大伙担待一二!”罗士信醉得快,醒得也快跳上马背后,涎着脸向众人赔礼
“没事,谁还没喝醉过!”李旭知道今后众人还能一道喝酒的机会不多,笑着安慰
“以后,有些话,大伙尽量别在我面前说!”独孤林却猛然扳起了面孔,森然说了一句随即一带马缰绳,“的、的、的的”奔了出去冷冷的秋风吹动他白色的绸袍,从背后看去,就像一堆未融的残雪





家园 第五章 君恩 (五 上)
第五章君恩(五上)慕容罗做事甚为利落,当天夜里,便与崔潜一道将受伤的赵子铭和周大牛送到了李旭的军营中同来的还有两百多名士卒,都是当年旭子在雄武营时的亲信他们以保护周大牛和赵子铭的借口留在了汾阳军,并且再也不打算回头
过了一日,校尉吕钦、柳屹二人借着探病之名到访,大伙叙了几句旧,二人便开口求道,“将军既然已经可以开府建衙,不如跟陛下那里上道折子,把我们两个也一并要来省得大伙每天在雄武营中过那些提心掉胆的日子!”
李旭又惊又喜,瞪大了眼睛问其缘由吕钦苦笑着说道:“当日秦行师带着我等救下了子铭和大牛,稀里糊涂地和宇文化及恶战一场谁料如山铁证并没动得宇文家分毫,宇文士及将军过后依然是雄武营主帅秦参军气愤不过,第二天便挂印而去了其余的弟兄们之中,以我们两个级别最高眼下宇文家刚刚犯了事情,自然一再隐忍若是待他们宇文家缓过这口元气来,我二人背后都没什么靠山,将来恐怕死连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宇文士及将军手段十分狠辣么?我记得他当初不是这样的人啊?”李旭想了想,追问他记得当年秦行师是唐公李渊派给自己的,此人现在肯定藏到了李世民军中如是推算,估计当日周大牛等人试图扳倒宇文家的行为背后,未必没有秦先生的推波助澜这些世家大族的角力过于复杂,自己立足未稳,还是不要参与得太早为妙
“宇文士及将军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却必须先替自己的家族着想!”吕钦咧了咧嘴,苦笑着回答“当年我等跟着李将军,不到三个月便由普通士卒升任了旅率这几年跟着宇文士及将军东征西讨,砍下的敌人脑袋加一块估计至少也有五、六十颗,但只向上升了一级,再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而那些宇文家安**来的,级别不参战功劳也不少分,眼看着督尉、别将就封了一大堆!有弟兄稍微发些牢骚,过后就会被人算计无论是伤是死,宇文士及将军从来追查不出谁下的黑手”
李旭手中正缺骁勇善战的低级军官,想了想,笑着允诺:“此事我可以尽量去安排,但成不成功很难说况且汾阳军属于边军,我这个大将军在朝中也没什么根基,将来粮饷肯定不如雄武营宽裕你们二人考虑清楚了,以免将来混得不如意,反而为此后悔!”
“我等到了此刻,还有什么资格计较粮饷”柳屹摇了摇头,满脸苦笑,“如果李将军无法将我二人从雄武营调出来,待大军一离开雁门,我等少不得也学秦参军,干脆跑回家种地算了反正这年头逃兵甚多,官府多半抓不过来!”
“不但我等,这次皇上对宇文家偏袒太过,又不肯如实酬守城之功恐怕大军一离开雁门,路上开溜得人甚多!”吕钦也咧开嘴巴,苦笑不止当年跟在李旭手下,总觉得自家将军虽然勇猛,但在心机手段实在过于简单,不像个能成大事的有了这两年经历后,才明白主将成不成得大事,算不算英雄,都与自身利益相去甚远跟在一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主帅身后当差,远没有追随一个胸怀坦荡之人舒服不说别的,首先这“赏罚分明”四个字,前者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李旭又笑着点头,承诺如果弟兄们实在没地方去,可以考虑暂时到汾阳军中避避风头反正汾阳军空额甚多,多千八百个来历不明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吕、柳二人替弟兄们拜谢过了,顺带又提起了其他几个雄武营的故人“七斤哥惨死在宇文化及刀下了,大伙没法替他报仇,只好先将此恨记在心里慢慢寻找机会慕容罗和李安远跑得早,明法参军秦纲去年被一个和尚给度上了山咱们军中那个郎中孙晋,你走不久后便也走了,说是自己前半辈子见了血太多,后半辈子要悬壶济世剩下的老人要么战没,要么成了宇文家的死党数来混得最好的还是将军的表兄张秀……”吕钦看了一眼旭子,不知道是否该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张秀怎么了,我上朝时在武将堆中见过他,看袍服,他现在已经是郎将了?”李旭脸上的表情丝毫没什么变化,像信口闲聊般问道
“他已经是归德郎将,扎扎实实的从四品这回宇文士及顺利摆脱困境,据说有一多半是他的功劳我估计待宇文士及缓过元气来,第一个要举荐的便是他!”柳屹撇了撇嘴,显然对张秀的为人十分不屑
“他有什么本事,居然在这种时刻还能帮上宇文家的忙?”李旭感到有些奇怪,皱着眉头追问
“我们两个也不太清楚但听和宇文家走得近的几个弟兄说,盗卖军粮这事儿决不像现在大家知道得这样简单如果被追究下去,非但宇文家会遭大难,朝廷中还有很多人会倒霉但宇文家参与此事的那些人,居然稀里糊涂全死了当初御营中军被咱们雄武营的弟兄围了个水泄不通,旁人根本没机会进去杀人灭口而就在来老将军出去进来这么一趟的功夫儿内,有人就帮宇文家就斩断了祸患据说当时入营的其他人都在中军陪着宇文士及落泪,只有张秀将军中间曾出去过!”吕钦耸耸肩膀,低声总结
“朝廷虽然没杀宇文化及兄弟,但宇文士及将军却就此成了家主将军大人想想,这张秀的功劳还不算大么?”柳屹摇头,补充
表哥走的是一条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路事到如今,旭子心里依然对张秀恨不起来对方当年的背叛给他造成了深深的伤害,现在的行事风格令他感到不齿但在他眼里,那都是一种向上爬的手段他理解张秀采取类似手段之前所面临的诱惑,这些年,他自己也一次次挣扎在那些诱惑面前,如果不是心里一直想坚守些东西,说不定也早就成了另一个张秀
“另一个混得风声水起的,便是崔潜他背后有自己的家族撑腰,为人有玲珑八面所以宇文家的人虽然与他合不拢,却也不敢太得罪他!”说完了有关张秀的掌故,吕钦自然而然地提到了督尉崔潜“但这次,他好像也寒了心我们两个来拜访大人之前,退之兄曾经和我们二人提起过,他想回老家附近任职,却苦于找不到合适机会!”
“退之是博陵人,来汾阳军倒是合适我去河北六郡,刚好缺一个对地方风土民情很熟悉的”李旭清楚地知道崔潜想得到什么样的回音,笑着向吕、柳二人交了底
日后他领军去博陵一带驻扎,少不得地方上的大户支持如果崔潜能主动到军中帮忙,与地方上大交道会容易得多那些家族势力在当地得影响不亚于官府,在他们肯合作的情况下,李旭不想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
当然,崔潜辗转透漏出想到汾阳军中效力的口风,肯定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汾阳军驻扎到家门口,博陵崔氏无法不把手向其中伸只是当年他们拉拢李旭,是打算将对方纳入自己家族,成为崔家的傀儡和仆从而现在,双方各自有各自的优势所在,只要旭子保持着足够的小心,他的势力和崔家之间便可以达成一种合作,而不是吞噬和被吞噬的关系
送走了吕、柳二人之后,很快又有其他客人陆续登门有雄武营中的旧部,也有一些朝廷官员的亲戚朋友有李旭这员悍将的带领和杨广自背后的支持,汾阳军将在短时间内重振声威已成定局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层,因此前方百计想搭顺风船也有一些人抱着拉拢和为日后彼此之间合作打基础的目的找上门,旭子参考当年初掌雄武营的经验,小心翼翼地与他们周旋,令绝大部分不带太多恶意访客都高兴而归对于那些继续两眼朝天,试图将汾阳军纳入麾下的自大狂,李旭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该送翻脸时便翻脸,该撵人时撵人,让数名说客刹羽而归
一边小心翼翼地和众同僚周旋,李旭一边着手整理汾阳军云定兴留下来的摊子基本完整,只是军官和士兵的数量严重不足旭子根据半个多月来的战场观察结果从汾阳军的底层士卒中提拔了几十名,又在投靠过来的故旧中精选了十几名,两厢结合起来,很快就重新搭建了汾阳军的内部框架
雁门城内藏有一批军械,而李旭在追击战中缴获了上万匹军马和胡人的兵器分出一部分交给秦叔宝和罗士信带与张须陀老将军后,他手中还剩了不少他奏明杨广,将这数千匹坐骑和全部器械都补充进了汾阳军转头又找兵部尚书赵孝才要了一大笔军饷,按人头分发到每个士兵的手上
大隋边军素来以勇悍为名,有了充足的补给后,整个汾阳军面貌登时为之一振在裴矩的建议下,杨广亲自到军中校阅了一次见到站在前排的将士一个个身材提拔,精神抖擞,心情大乐回来后看都没看,抬手就把李旭申请调几名雄武营的旧部到汾阳军供职的折子给批复了
当然,杨广不知道旭子为此曾支付了一大笔费用给裴矩和虞世基两个参掌朝政本来看李旭很不顺眼,现在见他如此知道进退,便应了独孤林当日的推断,只管数进献多寡,再不与之为难




家园 第五章 君恩 (五 中)
第五章君恩(五中)汾阳军颇具规模的情况让杨广心神大安有了这支队伍做为自己的安全保障,他便不再于雁门逗留,下旨结束北巡,带领群臣迤逦南返临行前,这位曾经豪气干云的帝王登上雁门城头,放眼北望,好像打算做一首诗对着重重关山外的重重烟云凝视了许久后,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写没说,一个字也没写
“也许陛下还在为始毕可汗的背盟而懊恼!”群臣们私下里猜测,然后一个个开始小心翼翼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谁不小心恰好碰到了雷霆上头,那可是倒霉透顶这种压抑的感觉伴随着大伙,穿忻口,跨岚河,直到远远地看见了汾阳宫,大伙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汾阳宫为了圣驾北巡特建的行宫之一,周围的地区虽然荒凉,却掩饰不住舞榭歌台的辉煌与壮丽对于有着才子之名的杨广来说,欣赏富丽堂皇的宫殿以及美妙的音乐歌舞是两种最佳的解忧手段正在诸位大臣暗中庆幸乌云散去的时候,出乎众人意料,杨广却下旨不入汾阳宫,而是留下大队兵马汾阳城内修整自己只带着五千精兵和几十名文武大臣去二百里外白鹿山秋猎
“朕未曾跨上战马很久,腰间都有肥肉了再不下御辇动一动,恐怕后背上会胖起个骆驼峰来此间风物甚好,大伙都活动一下筋骨,顺带看看我大隋如画山河!”对着满头雾水的群臣,杨广如是讲
众大臣无奈,只好跨马相随离开汾阳很远后,才有细心的人注意到杨广的战马旁不知何时跟上了一头硕大无比的银色苍狼在那头狼的身边,还有一名骑着黑马,挽着骑弓的玄甲将军,生得虎背熊腰,连人带坐骑比跟在杨广身后的其他侍卫足足高出两尺
“原来是李将军护着,怪不得陛下的游性这么浓!”看见了旭子和甘罗,唯恐杨广遇刺的镇殿将军长长地出了口气“李将军素有百步穿杨之名,有他在,寻常之辈甭说伤害陛下,恐怕连惊扰都难以做到”如是想着,他把心思慢慢放宽,整个人慢慢融入到周围的无边秋色里
已经到了秋末冬初,北方的原野变得极为空旷放眼向远望去,目光可以掠过淡黄色的野草和殷红却稀疏的秋叶,一直看到天的尽头一片片被霜打成各种颜色的落叶便在瓦蓝瓦蓝的天空中飘下来,蝴蝶般牵引人的视线
杨广的坐骑是匹地道的大宛良驹,跑起来犹如草尖上的风他随心所欲地变换着前进方向,因此使得众人们很难跟上半个时辰不到,除了几十名御前侍卫和李旭精心挑选出来的百余骑边军精锐外,其余人马便被远远地落在了烟尘之后
“你胯下那匹是特勒骠,应该还没发出全力咱们再跑一段,看看谁的坐骑脚力更好些!”杨广回头看了看全神戒备的李旭,笑着说道很久没有这样尽兴地玩过,他原本苍白的面颊上浮现了一层潮红浓得如天空中飘荡的落叶,而呼吸声则沉重得如冬天里的北风
“陛下万金之躯!”一名侍卫低声劝谏话音没落,杨广的坐骑已经风一半卷过了前方的草海,李旭的战马则“变”成了一股黑烟,黑烟之后,是银色的甘罗,上下起伏跳跃,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不得不承认,杨广曾经拥有很好的骑术他的身体随着马鞍上下起伏,仿佛完全没有重量跨下的大宛马野跑开了性子,根本不肯放慢速度等待身后的同伴很快,身后的马蹄声便越来越稀疏,直到剩下寥寥几缕
李旭骑着黑风一直护在杨广身后一手持弓,一手拉着马缰绳,嘴角中还叼着一根雕翎如果周围有意外出现,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口中的羽箭搭到弓臂上,将来袭者一箭封喉这种姿态骑马很辛苦,有几次黑风欲超到杨广的前面去,皆被他牢牢地拉住了,无法展现它的真实速度
“不跑了,咱们别累坏了甘罗!”疾驰出了三、五里后,杨广终于心满意足拉紧了马缰绳他没注意到黑风鼻孔里喷出的抗议声,却很关心银狼的体力是否跟得上“若不是你已经答应了该死的阿史那骨托鲁,朕真想把甘罗留在身边朕以前也养过老虎,养过豹子,却从来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畜生!”
银狼甘罗快速地从马蹄带起的漫天草屑中飞出来,无声无息地落在黑风的正前方这个位置恰好是杨广能看到的地方,从他的角度回头望,很容易认为是甘罗在追逐自己的脚步
“朕就是看这家伙投缘,没别的意思国家大事比朕的喜好重要!”见李旭脸上神情有些僵硬,杨广不愿意造成误会,居然主动解释“你看这家伙,还懂得争风吃醋别吓了朕的坐骑,喂,它是马,天生怕你的!”
仿佛听懂了对方的语言,甘罗停止了向大宛马的示威动作转头跑开数步,跳上一块高耸出草丛的石头,调整呼吸,然后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嗷――――呜―――”
“嗷―――呜―――”凄厉的狼嚎声响彻旷野,这下,不但大宛马受到了惊扰,黑风也被有些受不了了,高高地抬起前蹄,嘶鸣不止
“好了,好了,甘罗,别再叫了黑风,停下来,停下来!陛下,陛下小心!”一连串的惊呼过后,李旭狼狈不堪地跳下坐骑,冲上前,伸手死死地拉紧了大宛马的缰绳素来温顺的大宛良驹四蹄乱蹬,直到嘴巴都被嚼子勒出了血,才不得不停止了绝望的挣扎
马背上如浮萍一样被甩来甩去的杨广被吓得脸色煞白,目光中却没有丝毫愤怒“甘罗,再叫,再叫,朕喜欢听你嚎叫朕是天子,不会被这匹畜生摔到李将军,你放手,让朕展示给你看朕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朕的骑术绝非你所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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