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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他二人自以为说话声音低,中军帐内早有人听见“谁在外边,大牛,请他进来!”根本没有入睡的李旭揉了把脸,强打着精神命令
“是杨帅帐下游击侯桥奉命前来传话!”听到李旭声音,侯桥赶紧回应周大牛气得冲他连翻了数个白眼,却无可奈何,只好掀开帐帘将他请了进去
“大将军好生憔悴!”乍一看到李旭的模样,侯桥心中不由得心中一紧,暗道比起数日前与他并肩作战那个李旭,眼前的李大将军仿佛刚刚生过了一场急病般,脸色青黄,整个人瘦得连眼窝都深陷了下去曾经明澈的目光也变得黯淡,隐隐还带着数抹擦不掉的哀愁与迷茫
“攻城遇到了些麻烦么?高士达走投无路,定然会死撑到底!”不待侯桥开口,李旭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本来我这里已经准备动手的,但城门都被高贼用沙包堵死了城里的内应请大伙再等一时半刻,好让他能找到一个稳妥的办法!不过既然侯将军已经来了,杨帅希望我怎么配合,尽管说于我知道便是!”
“不敢,其实我是向李将军求援来了!”侯桥听对方问得直接,脸上不禁有些发烫,“芜蒌城是弹丸之地,本不该再烦劳贵军出手但今天我军攻城非常不顺利……”说着说着,他便将头垂了下去,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靴子尖
对付一伙穷途末路的蟊贼,却付出了两员偏将受伤,一名大将战死的代价自从追随杨义臣以来,侯桥从没见过自家兵马受到如此挫折偏偏还有博陵军最近的战绩在旁边对比着,更令人感觉面上无光
“贼军有城墙可持,咱们偶尔受些挫折也不足为怪!”李旭知道侯桥是觉得失了颜面,笑着宽慰,“当年高句丽人的辽东城也不甚大,却防御得法,结果本朝数十万大军也无可奈何”
“所以,我家杨帅想请李将军从巳时起在西侧展开强攻我军已经把贼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城东了!”侯桥听李旭的话里没有嘲弄之意,赶紧顺势说出自己的目的
李旭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回应他并没有直接答应对方的请求博陵军平素训练侧重于野战,很少演练攻城战术贸然出击,未必能比杨义臣麾下的府兵取得的战果大但城里的内应显然指望不上,这种塞死四门,死守不出的办法高句丽人在辽东用过,他自己当年在黎阳也用过,对付远道而来的敌军最是有效
“待破了此城,咱们拿城里的流寇血祭张老将军在天之灵!”见李旭不太愿意出手,侯桥试探着寻找双方的共同目标
“嗯!”李旭又闷闷地答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依旧颓废侯桥的提议并不能让他感到振奋数日来,死在博陵军将士盛怒之下的盗匪接近三万但杀戮并没有给大伙带来任何好心情相反,每当手上又沾上一些俘虏的血,李旭就觉得更心烦气燥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草原上,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胡人当年苏啜附离拿敌对部落长老的血肉祭天,如今他非但杀死了被俘的土匪头目,连那些小喽啰也没放过,残暴程度已经超过了苏啜部的牧人远甚
无论杀人时有多少理由,无论杀人时能听到多少欢呼,都不能掩盖那浓郁的血腥气可不让远近的绿林豪杰知道个“怕”字,李旭又唯恐今后自己不在博陵时,难免有其他流寇前来趁火打劫如果不流干土匪们的血,他又自觉无法告慰高挂于瓦岗寨上原属于张须陀老将军的那颗永不瞑目的头颅
“大将军莫非有难处么?”见李旭半晌沉吟不语,侯桥心中未免有些失望,将声音抬高了几分,质问
“我在想,如果咱们围而不攻,里边的人能支撑几天!”李旭将心思从遥远的瓦岗山收回来,疲倦地笑了笑,半眯着眼睛回应
他实在太累了连续数日来,每当他一闭上眼睛,必然会看到张须陀的身影老将军教导他如何用兵,如何服众,如何对付地方上好名气的文官,如何应对气焰熏天的朝廷权贵如何在谣言四起时,毫不犹豫地宣布对他的信任如何将萁儿认做义女,在全军将士面前为他二人主婚…….可以说,没有老将军当初的教导的帮助,就没有他的今日而就在他即将有所回报之时,老将军却被人用计谋斩杀了
定计者,毫无疑问又是他的好兄弟,曾经一道出生入死的徐茂功
到底该怎样做才算对得起张老将军,到底怎样做才是老将军最希望的复仇方式最近这几日,旭子感到自己眼前仿佛有一团浓雾,四处都看不清楚,四处都没有去向
“我家大帅说过,他希望尽快解决此地战斗!”侯桥看到李旭精神委靡,心中满脸有了些恼怒,将说话声音更高“我家大帅说,做武将有做武将的职责他需要尽快结束河北战乱,也好南下去扫平瓦岗!”
“杨老将军真的这么说?”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东西般,李旭干涩眼皮瞬间跳开,目光一下子像春天的溪流般重新拥有了生命他感觉到自己看到了答案,又不确定答案在哪望着被吓傻了的侯桥,竟然是满脸期待
“我家大帅,我家大帅的确说过,早日平定了河北,他便能早日率军南下!”侯桥以为李旭准备约杨义臣一道攻打瓦岗,有些犹豫地回答杨义臣说过南下,但没说过一定去瓦岗山他不想让李旭觉得自己在撒谎,却不得不把对方的问话敷衍过去,“我家大帅说,做武将有做武将的职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越来越乱眼见着各地反贼已经成了气候,他心里很着急!”(17k买断作品,请勿盗贴)“我明白了!”刹那间,仿佛又一道日光又照在了李旭脸上他笑着咧咧嘴,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哀恸,看上去却不再像先前一般迷茫“请转告杨老将军,今日巳时,博陵军会倾全力攻城!”
“多谢大将军!”侯桥随便不清楚李旭到底明白了什么,却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拱手肃立,朗声道
“应该多谢你家杨帅才是!”李旭笑着还礼,站起身,将侯桥送出了帐外目送着对方背影去远,他回过头来,果断地对周大牛吩咐:“大牛,传我的将令给张将军,让他把弟兄们从南城撤开,给土匪留一条出路!”
“哎,哎!”周大牛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声答应围三阙一,这的确是个瓦解敌军抵抗意志的好方式凭借以往的经验,周大牛认为看到活路的土匪们不会再坚持死守而一旦他们弃城逃走,博陵军的骑兵便会从后方掩杀过去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李旭很快抓起了第二支令箭,“传完命令给张将军后,你再去传令给吕钦和王君廓,命令他们二人整顿轻骑,随时准备追杀逃敌!”
“是,末将遵命!”发觉主将终于恢复了心智,周大牛高兴地一挺胸脯,“末将一定转告吕钦将军,让他除恶务尽!”
“算了,一群铤而走险的蟊贼而已,算不得大奸大恶”李旭苦笑着摇头,“你告诉吕钦和王君廓,让他们不要滥杀,把投降者带到苦力营,跟孙宣雅麾下那些人关到一处待击败了格谦、杨公卿那一路后,咱们将所有俘虏押到涿郡去垦荒赎罪!”
“将军,难道你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们?”周大牛搔搔头皮,狐疑着问他很高兴又看到了李旭脸上的笑容,但同时也很不理解自家将军性子为





家园 第二章 背弃 (八 上)
第二章背弃(八上)踏着已经开始变硬的黑土地,马蹄声和人的脚步声嘈杂且烦乱七千多骑兵、两万多步卒迤逦从晨雾中穿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周围方圆二十几里内没有城市,也没有村落但喽啰们依旧像怕惊扰了百姓一般,走得畏手畏脚偶尔几声乌鸦叫,便吓得众人脸色惨白偶尔有狼嚎从薄雾后传来,他们脸上的表情更恐慌,如同到了阴曹地府一般,全身上下都开始瑟瑟发抖
“格兄,咱不能再这样躲躲藏藏地走下去了否则,一旦和官军遭遇,弟兄们根本不堪一战!”杨公卿拉住马头,等到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格谦与其他几家寨主跟上来,低声向众人提醒
“哎,不躲也不成啊,一旦杨老贼掉头回扑,咱们就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这支人马的名义主帅格谦叹了口气,回答的声音里透着疲倦与无奈
此番北进彻底败了,败得稀里糊涂大伙不远千里来奔袭鲁城,结果刚刚看到了青灰色的城墙,连阵势还没来得及拉开,便听到了知世郎王薄已经兵败的消息紧接着,孙宣雅被擒、刘春生被杀、刘霸道生死未卜、芜蒌和饶阳相继失守,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赶着趟儿般从南边传来如果不是大伙见机得快,估计此刻的结局就像东海公高士达一样,被人堵在芜蒌县旁边的一个小山谷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从知世郎王薄派人冒死送来战败消息的那一刻起,偷袭鲁城的豪杰们便果断回撤但众人为了避免被杨义臣老贼迎头堵住,不敢像北上时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官道而乡间这些由百姓用脚踩出的小路又废弃了太长时间,走起来既耗精神,又费力气
即便如此,众人依旧走得提心吊胆稍有风吹草动,便疑神疑鬼而老天也跟大伙过不去,每个早晨都有薄雾下降雾气后总象隐藏着数万兵马,随时都会给众人致命一击
仿佛跟大伙开玩笑,一阵激烈的马蹄声突然从前方的山丘上炸起,由远而近“完了!李仲坚!”正在相对着叹气的格谦等人立刻用手按住了刀柄,脸色由白转青,有青转灰,关键时刻,竟没人能说出一条完整的将令
喽啰们也立刻炸了营,趴在地上装死的装死拔腿逃命的逃命,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只有杨公卿还保持着冷静,他侧耳听了听,扯着嗓子喊道,“大伙别慌是我昨夜派出的斥候大伙别慌,是自己人,自己人,别乱放箭!”
“自己人,不要慌,不要放箭!”几名骑在马上的土匪把手放在嘴边,一同扯着嗓子大喊
听到喊声,紧张到寒毛直竖的喽啰们停止了胡乱射击,手中的羽箭却依旧搭在弓弦上,警惕薄雾后的一举一动很快,那吓死人的马蹄声便开始放缓,转稳,数名浑身冒着“白烟”的轻骑穿破薄雾,站在不远处的土丘上向杨公卿抱拳施礼
“报!杨帅,石牌渡附近没有发现官军,永济渠上也没有大船通过!”虽然将大伙吓了半死,但斥候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犹如佛唱
“呼!”几名寨主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从刀柄上挪开,抬头挺胸,放眼张望,仿佛天边的晨光也开始变得明亮
“清池城的守军有没动向?南皮城附近有没有官军出现?”杨公卿皱了皱眉头,大声追问
“清池城守军依旧闭门不出南皮城?”斥候犹豫了一下,喘息着回答,“属下的人还没从那里赶回来,消息不能确定!”
“再探,有情况火速汇报!”杨公卿挥挥手,命令
“是!”斥候跳上马背,身影慢慢消失在隐隐带着淡黄色的薄雾背后杨公卿目送着他离开,回头看看战马上摇摇欲坠的自家弟兄,再看看满脸茫然的格谦、王进宝、张金树等寨主,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哎――!”
“哎――!人不能和命争啊!”听见杨公卿叹气,天威将军格谦叹息着附和他还没从战败的打击缓过神来,总是怀疑那个李将军是老天派下来收拾众人的武曲星这种心态非常影响士气,但偏偏这支兵马里他威信最高,说得话最有分量
“这不是命,是大伙太小看了姓李的!”杨公卿的年龄比格谦小得多,对他的颓废很不满意“如果再来一次,咱们的结局未必会这么惨!”
“还来?”格谦在马背上晃了晃,龇牙咧嘴“我说杨兄弟啊,你真是初生犊儿不怕虎总瓢把子和刘霸道要是逃不出来,今后谁还敢挑这个头儿要我说大伙还是尽快回到豆子岗(原字为:卤亢)避一避风头,免得姓李的发起疯来,追杀到平原去你没王薄的人说那家伙已经急红了眼么,把所有俘虏无论老幼全杀了!”
“死则死耳,这世界上谁能永生不死?”杨公卿撇着嘴摇头他有些看不起格谦那幅被霜打了般的窝囊样子失手就失手了,大伙从举兵开始到现在,谁没失过手如果稍微受到一点挫折就向豆子岗那大盐泽里边躲,这辈子几时才能出头?
“哎!”格谦能看到杨公卿脸上的不屑神色,短叹了一声,将头歪向了一边杨公卿说得轻巧,短时间内各家山寨的元气怎可能恢复从去年起喽啰兵已经开始变得难招了,姓李的如今又凶名在外明知道万一输了就会掉脑袋,谁还愿意再去冒险?况且即便大小当家们有心思找回一点场子,喽啰兵们也未必愿意追随
“干咱们这一行,本来就是死中求活!官军一时未必能杀回来,即便杀回来,走官道也比走山路节省体力况且真的正面作战,咱们未必就一定不是官军的对手!”杨公卿不顾格谦的感受,继续试图说服众寨主改走大路他生性喜欢冒险,当年就是靠冒险袭击杨广的车驾,抢夺御营马匹和辎重而一战成名眼下在河北群豪中,他的势力不算大,却也绝不可以被人小瞧特别是其麾下骑兵,行动起来绝对可以用“来去如风”四个字形容平素里杨公卿借助骑兵的速度经常行出人意料之举,除了这次攻打鲁城劳而无功外,其他时候几乎无往不利
“可那姓李的也太厉害了你算算,自从他来到河北,多少当家的都折在了此人手里如今他又勾结上了杨义臣那老家伙如果咱们倒霉正好迎头碰上了……”格谦不看杨公卿,头冲着其他几位寨主低声抱怨(17k买断作品,请勿转载)“就是,就是,这小子最近走大运,咱们暂时别惹他,等他时运过了再说!”同行而来的小寨主张金树、王进宝等人纷纷附和他们的实力远不及格、杨、高、王等威名赫赫的大当家,因而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来依附眼下格谦为人处事远比杨公卿低调,所以大伙也跟他走得更近一些
“告诉大伙走快一些,争取明晚之前能赶到盐山!”格谦见众人很给自己面子,示威般提高了声音,命令
盐山在渤海郡北部,地方荒僻,树木茂盛众绿林好汉赶到那里,基本上就等于脱离了危险如果官军前来截杀,大小寨主只要化整为零,带着各自的属下该钻山沟的钻山沟,该进林子的进林子,保证不会被人一网打尽
“对,咱们是得抓点儿紧这天儿马上就亮了,旷野里啥都藏不住!”众寨主们七嘴八舌地响应转眼间,南腔北调的命令声便在人群中响了起来,“麻溜着,跑起来!”“赶紧地,别腿肚子上系了秤砣般!”“利索点儿,利索点儿,没吃饭啊…….”
听着众寨主们的号令,杨公卿心里感觉一阵厌烦无怪乎王薄和高士达都一战而溃,跟这种模样的土包们搭伙,不败才是怪事“弟兄们,抖擞起精神来,给大伙头前探路!”他骄傲地扯开嗓子,大声招呼了一句,然后抖动马缰,顷刻间将格谦等人甩在了背后
本来还睡眼惺忪的马贼们听到杨公卿的召唤,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立刻策动坐骑跟了上去土丘下登时一阵大乱,没有战马的喽啰兵们被马蹄激起的烟尘呛得一边咳嗽,一边咒骂众马贼却充耳不闻,转眼间将盟友抛下了一大截
如果不是照顾众人的速度,杨公卿和他麾下的七千马贼早就没了影儿,两条腿儿跑不过四条腿的,这是千古不易的硬道理可杨公卿知道他自己不能这样干,他现在需要的是人脉,只有把所有人,无论他瞧得起瞧不起的都平安带回老巢去,他的杨字大旗才能树起来眼下知世郎王薄倒了,东海公高士达生死未卜,整个河北绿林道上,除了怕死鬼格谦之外,名望和实力都能和他杨公卿相提并论的,几乎再也找不到
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河北绿林不能像瓦岗军那样威名赫赫,就是因为有名望的大当家太多了,所以迟迟无法整合到一处而经历杀人魔王李旭和老匹夫杨义臣二人联手这么一收拾,杨公卿看到头顶的天空中一片明朗
轻风逐快马,送我过高岗秋日的阳光冒出山头,薄雾立刻烟一般消散此时正值秋末,雾散后的四野里空旷异常放眼望去,能看到天边金色的流云,卷卷舒舒地漂得自在这是属于豪杰的天地,适应者才能一展身手那些没本事、没胆量又没见识的人,只配给英雄做崛起的踏脚石
“大当家,咱们非得带着这些累赘么?”军师崔呈秀从背后追过来,贴在杨公卿耳边提醒与杨公卿一样,从撤退的那天起,马贼们就开始看其他几家的喽啰不顺眼要不是怕人背后戳脊梁骨,他们早就想弃之而去
“嗯,这些人还有用!”杨公卿猛然带住马头,屹立在一处土丘顶数千轻骑立刻停顿,在其身后排成一个多列弧形横队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单从士气上看,与其他几家兵马绝对不可相提并论
杨公卿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从被朝阳照亮的年青面孔上一一掠过都是和他一样的年龄,个个身手不俗如果带着这样一群弟兄还无法在乱世中建立功业,他杨公卿又有何面目自称英雄?
“请大当家训话!”崔呈秀仿佛猜到了解杨公卿的心思,大声喊道
“恭请大当家!”马贼们叉手失礼,回应声如雷鸣般响撤四野远远地跟在后边吃土的其他几家寨主听见了,羡慕得两眼冒火与他们这些人手中的兵马比起来,大伙根本就是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而杨公卿所部则是一支正规官军即便是大隋府兵,也未必有如此精锐
“嗤!”天威将军格谦鼻孔里冒了股白烟,不满地摇头“杨兄弟就爱显摆,大伙别搭理他,抓紧时间从坡底下过去有本事他去挑李仲坚,有本事去挑罗艺的虎贲铁骑!”
“弟兄们,你们说,咱们这次失风了么?”仿佛听见了格谦的诋毁,杨公卿沐浴在秋日的晨曦中,向所有**声质问
他不能再忍了,无论走大路还是小路,两日之内这支兵马就可脱离危险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不把握,将来会追悔末及
“失风?”有人不理解地问奔袭数百里而一无所获,并且被形势逼得狼狈而逃,的确是失了风但杨大当家显然要的不是这个答案,这一点,在山丘下仰望的寨主们心里清楚,杨公卿麾下的马贼心里更清楚
“没有!”崔呈秀带着几十名亲兵,大声回应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杨公卿将手放在耳边,故意装做年老耳聋的模样
“没有,没有,没有!”七千马贼振臂高呼,听得人心神激荡
没精打采的其他喽啰听见呼声,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是啊,此行一无所获,但的确不能算失了风至少大家活着撤了回来,而其他两路兵马至今生死难料
“以前都是狗官们主动进攻,咱们疲于招架,而这次是咱们主动进攻,并且曾经连下数城虽然其他两路弟兄受了挫折,但咱们还在,咱们穿越八百余里,让狗官们看到了咱们的力量,从此不敢安枕!你们说,是狗官们输了,还是咱们输了?”杨公卿挥舞着拳头,用众人都能理解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力量
“狗官!狗官!狗官!”马贼们的精神头彻底被调动了起来,一同振臂高呼
“如果狗官挡在咱们回家的路上,你们敢于一战么?”杨公卿见士气可用,快速转变话题
“战,战,战!”不光山上的马贼被杨公卿撩拨的热血沸腾,连山丘下疲惫不堪的其他喽啰也被其激情所感染,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大声响应
“好,今天我就带着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无论谁拦在前面,都杀光他们,决不退缩!”杨公卿抽出横刀,在日光中虚劈,刀身于秋风中画出一条亮丽的弧线
“决不退缩,决不退缩!”四千马贼,万余喽啰,满脸通红地高喊他们很欣慰到了这种时刻,还有一个敢于担当的英雄站出来,给大伙指明前进的方向
“好,大伙今早就在这土丘下扎营造饭,先吃个饱一个时辰后起身赶路我半天云的弟兄在前边,你们跟在后边咱们劈一条路回家,神挡杀神,鬼挡斩鬼!”
“神挡杀神,鬼挡斩鬼!神挡杀神,鬼挡斩鬼!”大小喽啰们疯子般回应,根本不顾各自的寨主就在身边连日来偃旗息鼓,这种阴沟老鼠一样的日子让他们烦透了官兵挡路怎样,杀过去就是了有半天云在在前边,大伙还怕官军作甚?
没人再请示格谦、王进宝等寨主的意见,很多小头目自作主张地开始给属下分派已经非常有限的军粮疲惫沮丧的叹息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笑与欢呼这支队伍又恢复了活力,无论格谦等人高兴也好,不




家园 第二章 背弃 (八 中)
第二章背弃(八中)水面上立刻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缓缓地漂向远方“格兄受伤了?”有个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令格谦的身体猛然僵直
“没,没有,下马时不小心,被马缰绳上的裂口刮了一下!”不用回头,格谦也知道身后那个假仁假义的东西是谁,淡淡地答了一句,同时用手掌按住了腰间刀柄
“他奶奶的,这鬼天气,冷得马缰绳都起了刺!”身后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半天云杨公卿在距离格谦五步远的位置站好,伸手扯下一根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枝,丢到山溪中,打起一连串的水漂
“是啊,这鬼天气杨当家找我有事儿?”格谦不动声色地和杨公卿打着哈哈,转过身,与杨公卿正面相对
“刚才的事情没跟格当家商量,杨某非常过意不去但杨某也是迫不得以,请格当家见谅”杨公卿抱拳,恭恭敬敬地给格谦做了个揖,算是赔罪
“哪里,你年纪比我青,见识也比我高,能将大伙的士气重新调动起来,格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跟自家兄弟争一时长短!”格谦非常宽厚笑了笑,侧开身,以长者身份还了个半揖
“如此,杨某就心安了!”杨公卿的眉毛轻轻跳了跳,脸上立刻现出了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这路上之事,还得多仰仗杨当家!”格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时刻跟在杨公卿身后的四名骑手,然后扯着嗓子,冲着溪流边洗脸的众位寨主们高声喊道:“从今天起,路上的安排大伙都听杨当家的杨当家的话便是我的话,大伙不要怠慢了!”
有了他这句交代,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好办得多杨公卿先是精简辎重,下令将一些不易携带,价值又不算高的坛坛罐罐全部丢掉然后从自家的马队中抽调出几百匹驮马,让队伍中年纪过大或者过小的喽啰都以马代步接着又派出两队骑兵,沿官道两侧向前搜索,杀死所有遇到的百姓和行商,以免其泄漏大伙行藏最后才安排撤离顺序,以最本部骑兵为前锋,其他各部抽调出来的勇悍者为后卫,夹着所有人向南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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