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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眼下薛世雄部已残,窦建德等人尚未成气候,放眼河北也只有博陵军能给幽州方面制造一些麻烦至于朝廷的反应,罗艺在自封为幽州大总管时就没考虑过,如今他在辽东和幽州的根基已经渐渐稳固,更不会考虑那个连自保都快成问题的朝廷了
但李旭到底肯不肯做些配合呢?幽州大总管罗艺心里对此没有半点把握自己这个邻居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倔犟,就像一块生铁般坚硬且毫无弹性原来作为同僚时,罗艺对这种脾气非常赞赏他认为年青人就该有些性格,如果个个都像官场不倒翁般,打起交道来就无趣得很了可现在,他更希望李旭把眼界放高明些,认清大隋朝已经行将就木的事实与其继续尽一名臣子的责任为其殉葬,不如借机将自己的事业再向前推进一步
人不是牲口,不需要名种名血那些世家贵族子弟能做到的事情,罗艺一样能够做到,甚至做得更好多年来,正是凭着这种信念,幽州大总管罗艺从一个寒门出身的侍卫,慢慢爬到旅率、督尉、郎将、将军的位置,最后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如今,他希望自己能像传说中那些前辈英雄般,将整个家族再向前推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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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百余年前那个刘寄奴,人们提起他的名字来只会记得他曾经建立的丰功伟业,决不敢再看低其给人打柴担水的过往经历就连他曾经居住过的,到处流满污水,苍蝇乱飞的小街,也会被人用盖着青瓦的砖墙围起来,成为文人墨客们留连忘返的风景
他希望李旭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因为二人的出身和经历几乎完全相同有时候看着李旭成长的轨迹,罗艺甚至感觉自己看到的是自己被缩略后的影子但他又非常担心李旭即便理解自己,也拒绝合作因为在同样的年龄时,大隋旅率罗艺自己也是个恩怨分明,不会因为利益而改变做事原则的人
所以在第二次用计将薛世雄部推向深渊后,罗艺并没有立刻领军南下他一边陈兵数万于桑干河畔,向周边诸郡展示自己的信心和实力另一方面,又派遣自己麾下最干练的心腹刘义方前往博陵投书,表达对这支邻近势力的仰慕与尊重
对于拥有大隋朝最强大攻击力量的幽州军来说,罗艺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如果对方的主事者足够聪明,他会迅速对形势做出判断,从而选择与彼此都有利的回应甚至在刘义方未到达之前,博陵方面就应该能看出来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从而接受幽州方面送上们来的人情
交涉的过程显然并不顺利从薛世雄战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刘义方离开蓟县也足足有了十余天,依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从南边传回来
罗艺等得心里有些冒火但在诸将面前不能表现出来他麾下有一大堆没经历过大战的年青将领,早就憋着一股劲儿要和博陵军打上一场有人是为了幽州今后的发展大局,有人干脆就是想得到击败冠军大将军的虚名如果作为主帅的罗艺再控制不住局面的话,说不定个别胆大包天者就会绕过他,主动挑起事端
当然,如果对方继续执迷不悟下去,罗艺也不忌惮稍微给之以教训威名是打出来的,幽州军虽然是头老虎,毕竟已经许久没露出牙齿偶尔让别人看清楚些,对今后问鼎逐鹿之事也不无裨益
但那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罗艺不想为之姓李的是个死人堆里爬出来武将,能力肯定比幽州军那些天天叫叫嚷嚷的年青人们高出数倍与他死拼到底,最后幽州军即便取得胜利,也会伤筋动骨不利于自家今后发展,也白白便宜了其他逐鹿者
“这个李仲坚,希望他聪明些!”被等待的滋味折磨得心神不宁,罗艺从帅案后站起来,迈步走向议事厅的窗口机灵的侍卫们赶紧跑上前,替大将军打开楠木雕出来的窗子,半天阳光立刻直泻而入,照得兵器架上的弯刀凛然生寒
窗外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依然有些冷早开的杏花瑟缩着,用带血的冻脸迎住刺骨地寒风那是北国特有的景色,凄厉、豪迈就像燕赵大地上的很多男儿一样,宁可绚烂之后便化作红泥,亦不愿窝窝囊囊地走过此生
天蓝得剔透,风冷得甘洌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个梦已经燃烧了多年的话,罗艺甚至想就这样安稳下去,守护一方以待乱世结束但他知道自己沉静不下来,眼前的诱惑太大,大到人总觉得其伸手可得,几乎不用耗费半分力气
目光掠过雕梁画栋,他的注意力被远处的喧闹声所吸引距离议事厅百余步处座落着一个小校场自己的儿子罗成正在那里指导新从军的亲兵们练武按照幽州军的传统,主将的亲兵优先从中、低级将领的后人中选拔那些被选中的年青人刚入军时便与少帅在一起摸爬滚打,对今后整个幽州军的发展和他们个人的成长都非常有好处
四名长枪手被罗成喊出列,与他对练合击战术手持长槊的罗成武学造诣方面显然高出这些同龄人太多,以一敌四,却逼得对方破绽频出很快,一名长枪手便因为步子迈得过大失去了同伴的保护,罗成迅速用长槊将此人与其他同伴分隔开,隔、荡、挑、刺,干净利落的几招后,槊锋贴着对方小腹走空,然后胳膊平推,用槊杆将其扫倒在地
“你已经死了!”不顾倒地者涨红的脸,罗成笑着叫道然后迅速拧身,避开刺到身前的另一杆长枪,紧跟着,用腋窝夹紧枪杆,槊锋贴着它蛇一般游过
“我死了!”第二名亲兵不待罗成判定,主动丢下兵器,退出战团剩下两名对手见势不妙,转身欲走,罗成快步追上去,在每人的头盔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铛!”金属造的头盔与四尺槊锋相碰,发出刺耳的噪音两名亲兵承受不住,双双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将后背露给对手死得更快,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罗成将长槊丢给身边的士卒,然后快步上前,将抱着头呻吟的两名亲兵拎了起来“去,每人围校场跑十圈,长了记性再归队!”他大声喝令,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成儿,过来一下!”罗艺见儿子训练要求有些过于严厉,手扶窗棱,大声喊道
“父帅稍待,我立刻就来!”罗成干脆地回答了一声,然后从亲兵手中接过面巾,擦净脸上的汗水和泥土又仔细检查了所穿的银甲锦袍,待发现浑身上下都收拾得干净利索了,才微笑着走向幽州军的议事大厅
父子两个的长相差别很大,罗艺年青时吃过很多苦,所以肤色偏暗,骨架粗壮,笑容中也总带着股沧桑感但罗成却完全继承了其母家族的优点,生得唇红齿白,猿臂狼腰,笑脸如此刻的阳光一样灿烂
看到儿子那轻松的表情,罗艺一肚子想说的话反而找不到头绪“别把他们逼得太急,要一步步慢慢来这些人将来都是你的臂膀,万一伤到哪个,就得不偿失了!”想了一会儿,他才面前说道,却不晓得儿子到底能听懂多少
“您不是常说严师出高徒么?况且他们若这点小苦都吃不了,怎能再跟着我上战场还不如留在后方作个文官,至少能活得久一些!”罗成笑了笑,满不在乎地回答在他眼里,父亲人越老心越软,完全不像小时候把自己绑在胸口前冲锋陷阵的父亲那时候自己脸上被溅满了敌人的鲜血都不准哭,现在稍为对部属严厉些他反要横加干涉
“嗯,你去,你有你的炼兵方式!”罗艺笑着挥了挥手,不愿在这些细节上和儿子过多纠缠蜜罐里长大的后辈不是自己,没有那些在别人麾下当小兵的经历,便不会像自己一样懂得体谅普通士卒的心情
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儿子和校场上的那些青年都是生来就有封爵的,对于他们来说,父辈们曾经不惜以命相换的功名与财富几乎是唾手可得,无须支付任何代价
这样的青年人面对坚固的城墙和漫天羽箭,能够鼓起自己当年同样的勇气么?
罗艺不知道,他宁愿不去追寻那个答案





家园 第四章 变徵 (五 上)
第四章变徵(五上)壮武将军刘义方比预计时间晚了四天才返回幽州地界车驾进入蓟县时已经是半夜,他却不顾疲惫,直接闯到了大总管罗艺的府邸主从二人秉烛商讨了两个多时辰,直到窗户纸发亮,才红着眼睛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堪堪过了巳时,罗艺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议事厅命令亲兵擂鼓聚将,召集麾下所有肱股共同商讨下一步的举措
与博陵方面交涉失利的流言早已在军中传开,所以年青一代的将领们个个擦拳摩掌幽州素来重军功,而眼下在罗艺的治地附近又缺乏堪与虎贲铁骑抗衡的对手因而攻打博陵是很多军官近年唯一可把握的机会,倘若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盼到
一些沙场老将和文职幕僚却面色凝重眼前的富贵来之不易,他们不希望因为某个决策的仓猝而将已经握在手中的繁华也赔进去况且兵危战凶,影响胜负的因素很多,不仅仅是敌我双方的军力对比一场偶然发生的暴雨、一次毫无征兆的瘟疫,都可能毁灭一支百战雄师所以能将决定做得慎重些,大伙还是慎重些为妙以免投机不成,反被人倒追上门,连安身立命的资本也丢掉
冒进和持重两派的争执由来以久,谁都说服不了谁因此每每外界出现风吹草动,双方私底下肯定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但有罗艺在帅位上镇压着,大伙都尽量把攻击范围限制在对事不对人的框架内偶有违反,也很快纠正过来,不让幽州道整体蒙受损失
这一次,罗艺没给任何人逞口舌之利的时间,众人刚刚到齐,他便命令刘义方将一封据说是冠军大将军李旭的亲笔信取了出来,当众朗读一起看文学网首发
整封信写得文四骈六,根本不像由武人所写但字里行间所表达的意思幽州众人还是听明白了,博陵军在敷衍他们,并且是以一种蔑视的眼光来敷衍说什么“武将之责,但在守护”,好像幽州军就是一伙饿红了眼的强盗,打下天下来为的就是坐地分赃一般谈什么“严整军纪,多行仁义”,仿佛全天下除了他李大将军外,别的武将都是纵兵行凶的歹徒,早晚必遭天遣你李旭既然有圣人心肠,为什么不把五个半郡的基业奉献出来,然后归隐林泉?还不是做着拥兵自重,寻找适当机会逐鹿天下的打算?
但这封信又不能完全看做敷衍,至少李旭在信中声明了,如果幽州大总管罗艺南下剿灭窦建德,他将“擂鼓鸣角以壮将军行色”,并且答应在窦建德、高开道被剿灭后,立刻上本皇帝陛下,表虎贲铁骑“匡扶朝廷,解民倒悬”之功,决不眼睁睁地看着幽州众人的战绩被某些居心叵测的官吏给抹杀掉
‘李旭身边有个高明的谋士在指点’听完信后,无论冒进派还是稳健派,都不约而同得出了如是结论对于那位近邻的秉性,本着知己知彼的念头,很多幽州将领都多少做些了解在他们看来,李旭属于脾气极为刚直的那类武将,很少绕弯子跟人说话包括上一次来信请求虎贲铁骑北上草原抄突厥人后路,也是聊聊数语便将利害关系解释得明明白白根本不像这一回,给了人无穷的遐想空间,实际上却等于什么好处都没答应
光凭这封信便作为宣战借口显然有些牵强,那只会让旁观者觉得幽州军是恼羞成怒但就此便把博陵军当作盟友更不可能,对方答应的是待幽州军解决掉窦、高两路乱匪后,替所有将领向朝廷表功,而不是举荐罗艺做河北讨捕大使况且此举前提是幽州军真的能剿灭叛匪,重建河北秩序在窦、高二贼没覆灭前,博陵军等于和幽州军之间什么实质性的协议都没有
“小子倒是奸猾!请问刘将军,大帅委托你的另一个使命,博陵方面答应没有?”跟身边几个同样年青的将领小声嘀咕了几句后,曹元让沉不气,第一个站起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没有!”刘义方摇头苦笑,“他们说官府不与民争利,铁器在本朝虽然属于官府转卖但六郡和幽州都属于大隋境内之地,无须像对突厥、高丽那样严格限制所以只要咱们这边允许行商买卖生铁,并在税费方面慎重斟酌,粮食和生铁之间的流通自然由民间便可带动起来,根本无需官府再横插一手!”
“那还犹豫什么,直接打过去就是了!大帅所提的两个建议他们都不肯接受,分明是仗着有昏君撑腰,不把咱幽州放在眼里!”没等刘义方把话说完,曹元让已经气得满脸乌青,咆哮着道
幽州大总管罗艺一共委托了刘义方两项使命,第一项是与博陵方面相约共同出兵,替朝廷扫荡河北各郡叛逆第二项便是按照一个双方彼此都能接受的价格,准许幽州以生铁、马匹和皮革交换博陵六郡的粮食这两项协议无论达成哪一项,在外界看来都等于将博陵绑上了幽州战车但是刘义方去了小半个月,居然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至于生皮和战马,对方倒是开了个口子!”不理会曹元让的愤怒,刘义方耸耸肩膀,继续道他很看不起诈诈唬唬的曹元让但却不愿意跟此人伤了和气因为对方真实情况绝对不像其表面上露出来的那般浮躁无知此人之所以于大庭广众下一再装疯卖傻,不过是其背后势力的一种处事手段而已这一点,明眼人从曹元让去年与忠武将军步兵两个起争执后的处理结果上就能看得出来蓄意污蔑上司的曹元让不过是被降了一级官,而追随了罗艺多年的步兵却被派去塞外坐镇与其说是罗公看重了其独当一面的能力,不如说被踢出了幽州军的决策圈外
“他们说自家货源价格远低于幽州所供应,数量也能满足军中所需所以多谢大帅美意至于民间买卖,六郡从未禁止过,自然也不会过多干预!”
此话一落,曹元让的气焰登时小了半截铁矿、生皮和战马三项,是整军备战所必须因此幽州方所提出的交易要求,不仅仅是只对自家有利李旭治下六郡的铁矿产量不高,生皮和战马更是稀缺若是李旭想发展壮大实力,幽州所提供的三样货物缺一不可但博陵方面却利用幽州各地税赋过高的弱点变相谢绝了这个提议,并且通过货源与价格的探讨,隐隐点明了他们可能还存在一个联系十分密切的盟友
铁矿的来源可能是河东,毕竟李渊和李旭还号称同宗叔侄至于生皮和战马,来源除了罗艺治下的辽东三郡外,只可能是胡人那里了想到这,有人立刻记起了当日替李旭送信的潘占阳,皱着眉头惊呼道:“上次那个姓潘的,不就是契丹人的什么管家么?莫非,莫非是契丹人一直在支持着他?”
“支持不一定,但彼此之间肯定有联络!”刘义方点点头,对同僚的推测表示赞同“从薛世雄所控制的地段出塞,一样可以走到契丹人的部落那边好马和生皮卖得素来贱,姓李的又是商贾出身,对这些东西门儿很清!”
“如果是契丹人问题倒不大我担心的是突厥人,传说姓李的手中曾经有一头白狼,被突厥人视为圣物”罗艺麾下的行军长史秦雍想了想,忧心忡忡地道
如果现实真如他所料,局势便更加扑朔迷离眼下大隋朝摇摇欲坠,很多本臣服于中原的外族已经重新露出了爪牙远的先不必提,就在紧邻着河北的雁门郡,刘武周便打着突厥麾下小可汗的旗号四处攻城略地如果李旭被逼急了,也效仿刘武周那样引外寇为援,幽州方面可就立刻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局
“这人怎么能如此无耻,居然连突厥人都敢勾结!”几个幽州将领不满,义愤填膺地骂道根本没考虑自家无缘无故挑起战火的举动,与突厥人的行为方式有多大不同
“无论如何,咱们便不得不提防些!突厥人最恨的便是咱们幽州!”另外几位追随罗艺多年的老将建议虎贲铁骑坐镇边塞,主要对手便是突厥人从罗艺以下一直到普通士卒,凡是有十年以上行伍经历者,没人刀上少沾过突厥人的血
“我和子义昨夜已经推测过,姓李的不会与突厥人结盟他为人虽然有些不知道好歹,勾结外敌辱没自家祖宗的事情却也做不出来!”一直没开口的大总管罗艺摇了摇头,否决了这种可能
污蔑对手并不能抬高自己幽州大总管不屑这样做他了解李旭,就像了解自己的过去一样了解这个人出身寒微,所以内心深处极为骄傲此人付出了比世家子弟多数十倍的代价,才一步步从普通士卒爬到大将军高位,建立赫赫威名此人会像珍惜羽毛一样珍惜自己的声誉,绝不可能短视到为了一时之利勾结外族以自污的地步罗艺甚至还可以料定,刘义方能这么快拿着李旭的亲笔信赶回来,肯定是于其到达博陵之前,远在河南的李旭已经得到了薛世雄部全军覆没的消息,并猜到了下手之人为幽州军,所以提前做好了相应准备
“那大帅还犹豫什么?河北可是霸王之基,当年袁绍就是在那里打下的根本咱们与其坐等姓李的继续壮大,不如早点将其连根拔起来!”正当罗艺对敌手赞赏有加之时,误会了其本意的曹元让又跳了队列,大声建议
“老夫也早有此心想凭几句空话糊弄我,姓李的算盘打得精,却未免太小瞧了咱们!”罗艺冷笑着点头,然后又非常犹豫地补充道:“但子义说他在博陵还遇到了另一伙人,令老夫不得不慎重!”
“谁?”几个年青将领见罗艺如此犹豫不绝,知道来人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异口同声地追问
刘义方脸上的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目光转向罗艺,却从主帅那里没有任何反对的暗示想了想,尽量简单地介绍道:“河东李渊的次子,鹰扬郎将李世民!”




家园 第四章 变徵 (五 中)
第四章变徵(五中)幽州诸人之所以急着打博陵的主意,第一是由于双方彼此之间离的太近,不将这个肘腋之间的麻烦解决掉,幽州军就休想走得更远还有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李旭崛起时间短,根基薄,只要一战吞了其治地,就不愁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但河东李渊不一样,此人三代公卿,门生故旧遍天下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只要发封信出去,也能拉起数万追随者来况且这两年李家已经将大半个河东道牢牢地握在掌心,要钱粮有钱粮要人才有人才,论实力丝毫不比幽州小
如果幽州军单独面对博陵军,取胜的把握至少有七成但遇到两李联手,恐怕连半成把握都剩不下因此,一些老成持重者不禁暗自懊悔,怨大伙千算万算,不该漏算了两李之间的关系一些年青人却气愤不过,瞪着眼睛大声嚷嚷了起来,“不过是又加上个李老妪么,一并擒了便是,难道他还有三头六臂来!”
你等倘若真是信心满满,又何必提这个‘怕’字!看着年青一代们的表现,刘义方忍不住在心中叹气暗道:“罗公这两年也不知是被积雪晃花了眼睛,还是被痰迷了心窍将一干有胆有识的老兄弟贬的贬,逐的逐,光启用这些表面光鲜绣花枕头这种人用来打哈哈凑趣还差不多,指望他们去攻城拔寨,简直无异缘木求鱼!”
正懊恼间,猛然听见一个平和的声音问道:“刘将军几时见到的李世民,可曾与他详谈?”
‘这倒是个有心机的’刘义方暗赞,抬起头来,刚好看见罗成充满疑惑的双眼见是少将军垂询,他赶紧站起身,抱了抱拳,朗声回答:“回将军的话,卑职是三天前碰到的李世民,跟他一起吃过两顿饭,聊了聊对时局的看法因为未曾奉命,所以不敢与之深交!”
“刘将军何不请李公子顺路来幽州转转!”听完刘义方的话,罗成低声责怪,脸上的表情不无遗憾
“此话我也提起过,只是李公子说他到博陵只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妹妹,所以抽不出太多时间对少将军的名头他倒是仰慕得很,希望日后能有机会与您结交!”刘义方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一起看文学网首发
罗成能看到幽州与河东两家能结成盟友之后的好处,作为在罗艺麾下奔走多年的老将刘义方又怎能看不到?只是对方明显是负有使命而到博陵的,绝不会半途改变初衷况且幽州大总管罗艺与河东道讨捕大使李渊二人之间从来没有过往来,临时攀关系,哪会如此轻易攀得上?
“哦!倒是我将此事看得简单了!”罗成点点头,并没有被对方刻意的奉承而感到高兴,“李公子何时有妹妹嫁到了博陵?咱们怎么没听说过?况且他们两家不是同宗么?”
“这个情况末将也是刚刚得知河东李渊的女儿便是大将军李旭的妾室先前估计是怕引得陛下不快,所以其身份秘而不宣但至今李将军依然没有正妻,想必是极看重这门婚事,不忍再娶一个大妇来压在唐公的女儿头上至于同宗,本朝胡风甚盛,五服之内的同姓通婚尚不足怪,更何况他们只是几百年前的本家?”
“此言有理,那李渊本为大野氏,跟飞将军李广未见得真有什么关系!”罗成冷笑着摇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屑,“能拉住如此一个好女婿,即便真是同姓,李渊想必也不会在乎!”
他的语锋向来与目光一样尖刻,此刻心中存了轻视之意,更不会给敌手留什么情面但在冷嘲热讽之余,心中却未曾乱了方寸,很快,便从刘义方的陈述中嗅出了一些阴谋的味道来“这么说,刘将军你到了博陵之后,等了好几天才见到李世民的了?”奚落够李渊和李旭二人的品格后,少将军罗成皱着眉头问
“等了七天,几乎是在临走前,才看李世民”刘义方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回答这也正是他和罗艺二人昨夜发觉的破绽之处,但二人是探讨了近半个时辰后,才于细枝末节中找到了疑点而罗成却在聊聊数语中,便发现了蛛丝马迹其中高下,一望便知
“刘将军可否把整个过程详细说说,晚辈总觉得其中蹊跷甚多?”得到了肯定答复后的罗成脸色愈发凝重,拱了拱手,请求
带着几分欣慰,刘义方将目光看向幽州大总管罗艺刚巧也在对方目光中看到了欣慰的神色
“子义,你把整个过程从头到尾说一下孩子们都不小了,也该让他们多参与些事情,省得一个个看上去没轻没重的!”冲心腹爱将点点头,罗艺微笑着命令
“谨遵大帅之命!”刘义方先向罗艺拱了拱手,然后清清嗓子,将这次出使的过程娓娓道来
此番南下,他是以渔阳郡户槽主薄的身份到桑干河南岸采购粮食的,因此首先拜会的目标是上谷郡郡守崔潜谁料到了易县后,郡守崔潜却不肯相见,推说小额需求只管在民间购买即可,若是大额,他亦不能做主,不如到博陵去找军司马赵子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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