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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诺!”满脸横肉的亲兵抱起那堆散发着羊膻味道的织物,一口气跑到了长城最高处不用绳索,将手里的织物一件件如挑抹布般直接挑在了槊锋上那是各式各样的旗帜,狼头、豹子、野鹿、大雁……林林总总,每一幅旗帜代表着一个被王须拔等人击溃的部落大部分旗面之上都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有人为争夺他而付出了生命为代价也有几面是很光鲜的,据方延年得意的介绍,有些奉始必号召而来的小部落发现打劫的代价非常大,丢下了营地连夜北逃
“这面怎么不挂上去?”李建成听得心情大快,指着方延年半卷在马鞍后的一面旗帜问道那是一面用蜀锦做成的旗帜,上面绣着七只白天鹅,刚好排成一个人字
“这个需要交给骠骑大将军确认一下可能是他的故人点子非常扎手,我们仗着人多重创了他们其中的一个部落但对方的后续部队追了我们好几天,直到靠近长城时才罢手!”方延年耸耸肩,粗声粗气地回答总是跟着王须拔这个“土匪头子”混在一堆,他现在说话也带上了不少江湖专用字眼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曾经应过科举,并且在河北六郡所有应考的读书人中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李建成双眼瞬间瞪圆,“你认为是阿史那骨托鲁的人?他不可能来得这样快!王将军和窦将军呢,他们两个哪里去了?”
“王将军和窦将军按原计划奔万全卫去了”方延年坦率地向他汇报,“他们两个让我将彩号和战利品先押送回来不是骨托鲁的人!这点可以肯定据俘虏交代,骨托鲁的人还在濡水附近等待更多的部落汇合”
“恐怕是等着始必可汗先上免得自己打头阵损失太大!”陈演寿笑着摇头,“始必可汗来的这么慢,恐怕也是在等着其他几大部落先上谁都不想为他人火中取栗但谁都想做最后的占到便宜的那个!”
“我估计也是这样始必可汗不会让他的狼骑做第一波攻城者他会驱使别的部落武士当替死鬼”方延年很严肃地点头“但这次来得部落非常多特别是那些距离长城非常远的部落,差不多两个月前就开始行军,到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兴冲冲地前来掠夺,最后两手空空地回去该部落头领肯定没法向等在营地里嗷嗷待哺的族中老**差所以,即便始必可汗不以强力逼迫,只要稍作鼓动,就会有很多部族奋勇争先对于那些大小埃斤们来说,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没法回头
“这种阴险的小人,居然也配自称为天可汗!”李建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无法不想起父亲起兵之前,派遣刘文静向始必宣誓效忠的情景虽然过后父亲解释说,那是为了麻痹塞外狼骑,保全大伙的后路虽然打下长安后,父亲已经想方设法弥补这个错误决策但这个错误决定在大伙心中都留下了一个非常大的阴影特别是对着士气高涨的博陵军时,李建成总觉得对方背地里会暗中讥笑自己
“草原上的确是以实力为王,跟咱们这边规矩大不一样”在塞上历练小半个月,方延年心里深有感触中原人诸侯无论平时做事如何,都喜欢把道义挂在嘴边上而草原上根本没那么多顾忌,实力强的欺负实力弱的,实力弱的或者摇尾乞怜,或者死无葬身之地,一切看起来都天经地义在行军途中,不止一次有被打残了的小部落派使者到王须拔马前请降,当着部族武士骸骨的面,请求整个部族成为李可汗的附庸如果王须拔肯答应收留族中的老幼,他们甚至愿意掉过头来为博陵军打头阵
为了保证行军的速度,王须拔没有接受这些归顺者但他也没有一味地赶尽杀绝,而是分了些战利品给对方,命令他们去卢龙塞外,到罗艺的眼皮底下去安歇至于罗艺如何对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王须拔不想干涉在他看来,这已经是非常善良的行为,至少比罗艺撤走虎贲铁骑,故意放突厥人南下的举动善良得多
“那咱们就让牧人见识见识中原的实力!”李建成冷笑了一声,回应眼下能洗刷李家耻辱的唯一方法就是给予始必可汗迎头痛击那样,后人如果不仔细研究这段历史,会很容易地相信父亲所述那种“此不过掩耳盗钟”的说法,不认为李家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出卖了整个中原
“王将军和窦将军托我带消息给世子和大将军,说最近一大波牧人应该在三天之内便会到达!”方延年笑着点头,“世子可知大将军在哪里,我需要尽快找到他?”
“在两山口迎接窦建德的部将!”李建成和陈演寿同时回答出于对家族荣誉的珍视,他们没有陪同李旭去迎接一伙土匪虽然三方很快就要并肩作战在他们两个看来,窦建德能不从背后扯大伙的后腿,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至于那三万衣衫不整援军,还是算了用来搬搬辎重,运运粮草还凑合真的上了战场,恐怕会拖累了大伙一块跟着倒霉
“啊!”方延年明显也没料到窦建德会真的派兵前来相助但他很快适应了这种变化李将军对大伙说过,不要将窦家军当作一般的土匪对待所谓土匪,指得是乱世中一伙人的作为,而不是他们原来的出身窦建德能在河北南部垦荒屯田,安置百姓反倒是那些原来为大隋官吏,却趁着战乱拼命搜刮……
客气地与李建成和陈演寿等人打过招呼,方延年带着缴获来的天鹅旗去寻找自家主帅这两年博陵军委托行商们到塞外购买马匹,其中一个重要的落脚点就是霫部和契丹羽棱部那两个部落都有李旭名下的商号,留守在塞外的王可望会很尽职地将大伙没卖完的货物收下,然后将私下收购来的马匹交给行商们带走
其中,霫部所打的就是白天鹅旗听说过一些相关传闻,所以细心的方延年才将天鹅旗留下来,交给自家将军去鉴定根据他的直觉,发现同族受袭后,从临近赶来的那伙部族武士并没有尽全力特别是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头领,射术简直能和李将军相提并论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让部下向博陵、河东联军过于靠近否则,双方血战一场,很有可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他赶到两山口的时候,看到自家将军正在于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寒暄援军的确像李建成等人描述得那样,铠甲、器械都十分简陋但士气非常高涨,军容也十分齐整相对于曾经败于博陵军手下的任何一支流寇队伍,这批援军的确堪称精锐之师特别是一些装备上了标准步兵长槊和环首宽背大砍刀的壮士,站在那里杀气毕露,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很多次战斗活下来的老兵
“延年,你来得正好这是窦天王麾下的征北将军,王将军!”李旭仿佛已经不再会吃惊,见到方延年跳下马背,立刻笑着向他介绍
“博陵左军行军长史方延年,见过王将军!”方延年赶紧向客人抱拳施礼
来客是个非常粗豪的汉子,抱拳相还,然后大声补充,“什么征北将军,在下姓王,唤作伏宝此番前来就是听李将军调遣的咱家窦大王说了,李大将军尽管将咱们这批人当自家弟兄使唤如果有人胆敢不听从号令的话,博陵军有什么军法,就尽管执行什么军法他绝无二话!”
不禁方延年,几乎所有人听了这些话都凛然动容“多谢窦天王仗义!”为了不失礼数,李旭再度抱拳致谢
“按理儿,该致谢的是我们家窦大王弟兄们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的铠甲,也没用过这么快的刀!”王伏宝大笑着回应“咱家大王说了,李将军守的不是涿郡,而是整个中原的门户外边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自己兄弟之间无论有什么过节,都要暂且放一放这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脑袋!”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国仇大于私怨!”
国仇大于私怨出兵之前,面对着高开道、杨公卿等人的质疑,窦建德如是解释单凭这一句话,他就已经彻底洗白了自己过去的身份
他不是土匪,在这乱世之中,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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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六章 持槊 (二 上)
第六章持槊(二上)安顿好了王伏宝等人,李旭叫过方延年,边走边询问此番出塞后的详细作战情况他之所以安排王须拔和窦琮二人赶在始必可汗到达之前主动出击,一方面是为了给始必的追随者们一个强硬的警告,告诫对方长城并非像他们想象得那样毫无防备在另外一方面,两支试探攻击的骑兵还带有收集情报的任务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这场即将爆发的恶战当中,敌我双方都几乎是睁眼瞎一方根本没把敌人视作对手,另一方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行军长史方延年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李旭交代的任务,不但通过俘虏之口,将突厥人的大致攻击方向摸了个差不多,而且非常系统地总结了各部族武士的战斗实力和战斗意志
“正如大将军所料,始必老贼打算兵分两路一路沿马邑、雁门、河东南下另一路准备攻取涿郡、博陵、汲郡,直逼东都洛阳!”带着几分钦佩的口吻,方延年低声汇报在出塞之前,他也怀疑过自家主帅是不是过分小题大做了经过亲自探查,才发现李旭根本没有高估突厥人的胃口
事实上,突厥人这次根本没打算给中原留任何退让余地在一份从某个战死的大埃斤的行囊里,方延年居然搜出了此人被封为护瀛可汗的“圣旨”而从突厥王挺草草划就的地图上,方延年判断出该部落头人的封地大致在岭南的南康、衡阳一带不但远远越过了长江,并且远远超过了五胡乱华时塞外部族能染指到的最南界限
经过杨广那次给树枝缠绕绸子的炫耀,塞上部落都认为中原繁华得遍地都是金子仓库里藏着永远无法吃完的粮食既然中原的主人已经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财物,按照草原上弱肉强食的规则,牧人们理所当然要南下分一杯羹
“有些部落的头人根本没想到南下会付出代价直到我等杀至他的营地边上,他还以为是自己麾下的武士和突厥狼骑之间发生了误会”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帅的表情,方延年继续汇报“倒是其麾下的武士,非常勇敢,也非常善战往往身上**了三四根箭,还挣扎着不肯倒下!”
单单从战术层面上而言,方延年认为那些远道而来的牧人们简直不堪一击但从个人体力和战斗能力上讲,部族武士们个个都堪称精兵“事后我和王须拔将军总结,觉得草原上生存艰难,能活下来的都是最结实的男人所以他们的单打独斗能力才远远强于我方普通士卒!”
“的确如此牧人从六、七岁便要学着骑马,放牧,打猎,宰杀牲口!”李旭点点头,低声回应他又想起自己在苏啜部时,那些少年们拿宰杀俘虏锻炼胆量的往事牧人们将这种暴虐的行为看做荣耀而对于中原人来说,却从头到脚透着野蛮
“窦将军已经派人前往雁门示警,提醒娘子军不要因为敌人装备简陋,队形散漫而小瞧了他们的战斗力王将军认为对于这种情况最好以恶治恶一味地防御不是办法,最好在趁着始必可汗的狼骑们上来之前,先集中力量打一次歼灭战,彻底打碎那些助拳者的信心!”
“须拔说得没错”李旭很高兴麾下爱将能从全局考虑战事,“但我需要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包括始必和骨托鲁等人的确切位置一场大战没三天五天难以结束,而弟兄们必须能保证在狼骑扑上来前,从容退回长城之内”
“属下未能完成这个任务!”方延年非常歉然地回答,“始必的大致位置属下探听得很清楚他的主攻方向在娘子军那边,行军方向非常明确,行军速度也很稳定但骨托鲁汗的行踪却很飘忽,他的本部兵马走得时快时慢,好像在犹豫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按平均脚程计算,再有五天时间也许都赶不到长城脚下,但如果他放弃辎重,只带骑兵扑过来,恐怕一天一夜时间就足够”
李旭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怪罪任何人“这就是骨托鲁的狡猾之处!”他笑着安慰对方,“上一次雁门之战让他长了记性,所以这次他试图把咱们从长城内诱惑出去在他熟悉的地方来一次干净利落地决战”
“怪不得我和王将军此番出塞一路顺风,打垮了那么多部落,居然没有人认真追赶!”与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方延年立刻浑身冷汗“有伙部族武士弓马异常娴熟,却一直和我们保持着距离王将军让我将这些人的同伙的旗帜带回来给你说可能是苏啜部的熟人!”
他抓起马鞍后的战旗,李旭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列队而飞的天鹅,正是霫人的旗号但不是苏啜部,很快,凌厉的目光又慢慢变得柔和苏啜西尔、苏啜附离两兄弟凭着当年徐大眼帮忙训练出来的精兵和陶阔脱丝与骨托鲁的姻亲关系,已经成功取代了上一任大可汗,成为整个霫族的最高统治者所以,苏啜部的战旗之上,带队的白天鹅头上应该加一顶王冠而方延年缴获的这一面战旗,天鹅们的头顶上却没任何装饰物
但那面战旗的确来自月牙湖附近除了当年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部落外,旭子想不清楚还有哪家可汗舍得使用价格高昂、色彩华丽的蜀锦而不是羊毛来做旗面这种提花斜纹蜀锦只有在他出塞和刚从塞上回来的那两年才有行商向苏啜部的货栈贩运,此后中原战乱频发,蜀锦在河北都成了几乎绝迹的奢侈品,塞上诸部更是无缘见到
苏啜部的杜尔和阿斯兰、舍脱部的哥撒那、必识部的侯曲利,这些少年时代的好朋友的身影又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旭子面前从心里说,这些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待人不比他从塞外回来后结识的吴黑闼、宇文士及、武士矱等人差但现在,旭子却要和这些昔日的朋友各自为了自己的族人而相对着拔刀
“那伙人距离此地不到一天的脚程!”见旭子脸上瞬间变得黯然,方延年低声提醒,“据王须拔将军判断,另外几伙规模庞大的塞上部落三天之内也会赶到长城脚下如果大将军想再刹一刹敌人威风的话,也许能从最近三天中找到机会!”
“咱们尽力!”旭子快速从沉思中回转心神,毅然答应杜尔、阿斯兰等人都是一时英杰,但他们进了长城,一样不会对战败者留任何情面在草原上,弱者是没有生存机会的这是胡人和汉人传统的差别,不会因某几个人心中的善意而发生丝毫改变他又想起了那个疯狂的下午,那个用战败者的鲜血和胜利着的欢呼交织而成的盛宴还有随后几个孤单冰冷的清晨,牧人们兴高采烈地给女奴隶脖颈上套上铁项圈,在男性俘虏的脸上肆意篆刻各种各样的花纹…….
他绝对不能允许类似的结局落在自己的族人头上如果老天还嫌中原所遭受的劫难不够多的话,阿斯兰等人进入长城之前,必须先看到他的尸体旭子知道,在射艺上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也许只有李渊和阿斯兰前者的射艺他只是从传闻中听说,而后者,却是手把手教导他熟悉弓箭性能的师父……
“那大将军还有别的吩咐么?”方延年有些无法适应李旭变幻不定的脸色,试探着询问
“你回去抓紧时间写份军报出来今晚戌时之前必须送到中军你可以多找几个部属帮忙,他们记录,你口述即可把你出塞后看到的,听说的一切,只要与这次战事有关,全写下来务求详尽!”李旭略作沉吟,然后郑重吩咐
“还有!”对方刚刚转身,又被他从后面叫住,“写完之后抓紧时间休息,下一次战斗,我希望你能跟在我身边!”
“我?”方延年迟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是王须拔的行军长史,距离赵子铭和时德方等人的位置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况且他本人也不喜欢做一个终日关在中军帐内给人出谋划策的幕僚,跟王须拔搭档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在马背上抱着横刀睡觉的豪迈
“如果出塞迎战,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给我当向导!”李旭再次笑了起来,满是风霜的脸上写满了信任“王将军回来后,我会另行给他指派一个长史”
王须拔和窦琮正带领着骑兵绕向万全卫这个当口,远道而来的牧人们会把大部分目光都钉在王、窦两人战马带起的烟尘上如果在这时候猛然再从定远堡杀出一哨人马,肯定能打来袭者一个措手不及
旭子准备亲自带领这支兵马出塞尽管他知道阿史那骨托鲁随时准备带领狼骑扑过来但猎人和猎物角色的转换往往就在一瞬之间,骨托鲁的设想很好,却未必能尽如所愿




家园 第六章 持槊 (二 中)
第六章持槊(二中)当晚的军议中,这个过分冒险提议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王须拔和窦琮两人几乎带走了河东、博陵两家的所有骑兵,而带领步卒到塞外与胡人作战,在众人眼里那简直和主动上前送死差不多一旦战斗失败,受到打击的不仅仅是守军的士气,整个长城防线都有可能岌岌可危
“你不能离开如果你出现意外,谁来组织防守?”李建成以从没有过的焦急口吻阻止想到万一李旭回不来的后果,他的脊背就直发凉那意味着他将独自背负起全部的责任,根本不再有任何依仗
作为心腹幕僚,赵子铭也不赞同李旭领兵跳到外线作战“属下觉得将军这个想法过于行险”看了看李旭的第一步行动目标,他犹豫着劝阻:“步兵出发,即便小胜,也很难彻底解决敌人万一被狼骑咬住,便轻易不得脱身!”
“大将军肩负重担,的确不该以身犯险!”见到连赵子铭不支持李旭的谋划,其他将领纷纷插言无论来自河东还是河北,众人这段时间都已经把李旭当成了整个防线的主心骨只有他,才身经百战而只曾一败;也只有他,才既熟悉突厥人的战术又了解中原士卒的长处换了另一个人来统筹全军,大伙能否心服都很难说,更甭提打赢这场没有任何把握的恶战了
一团纷乱的议论声中,唯独以王伏宝为首的窦家军将领保持着沉默他们对突厥狼骑的情况一无所知,因而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如履薄冰长期流动作战养成了他们避实就虚的习惯,打不过就跑,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在他们眼里几乎是天经地义的概念
按照自家的习惯考虑,王伏宝发现李建成等人过于强调保持整条防线的重要性长城很长,绵延肯定有数千里白天王伏宝匆忙中看了一下,对此有大致的印象这么长一条防线,想让半个突厥人都通不过,根本没有可能顺着这个思路考虑下去,主动出击也未必不是一个抢占先机的选择趁突厥人不备,拣其薄弱处狠狠捅上一刀,然后再快速跑回来…..
“出塞作战,我军不仅失去了地利,而且在行进速度上没任何优势!”陈演寿的声音好像北风吹过枯枝,听在人耳朵里甚是难受这个权重而傲慢的老人自从窦家军到来之后,就一直冷眼相待这使得王伏宝很生气,因此他决定不管对方说得是否有道理,都要从其中挑一点骨头出来
而骨头几乎是明摆在眼前的出了长城之后,地形并不是立刻变做一马平川连绵的群山还要延续很远,大队人马只能从山谷之间绕行“这位老将军说得有点儿,有点儿,那个,那个以偏盖全!”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不熟悉的人开口,王伏宝略微有些紧张但看到陈演寿脸上的惊愕,快意立刻让他忘记了身边一切“我们不熟悉草原,突厥人一样不熟悉长城附近的山势所以,地利肯定还在我们手里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山窝窝埋伏下,待敌军靠近,抽冷子咬他一大口然后顺着山谷向深处跑,突厥骑兵有胆子就追,在山沟沟先饿上他十天半个月,大伙都省了动刀子!”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如果真如王将军所说,敢情是好!”刚刚当上郎将的老兵雷永吉学着对方的口气,尽情发挥“咱们专挑死胡同将突厥人向里边引,最好还是一进去就出不来那种深山老林!”
“那咱们的人如何走出来?”有人笑着质疑
“不出来了!一命换一命,值!”雷永吉干脆利落地回答他本来就是个刀头打滚的莽汉,完全靠着率先登上长安城头的功劳换取的军职所以无惧于生死,甚至对以命换命的战术有一种近于痴迷般的热衷但他的提议显然只有调节气氛的效果,很快,大伙就指出了该设想的过于一相情愿之处
“恐怕突厥人没那么傻,非得被你牵着鼻子走!”
“去打埋伏,带少人合适?人少了未必见效人多了,补给怎么运?”
“这个……?”王伏宝被问哑巴了搔了搔头皮,满脸歉然
“突厥人肯定靠经常往返塞上的牧人,或者长城附近的马贼做向导!所以他们只会走自己熟悉的道路,不可能随便跟着咱们钻山沟”李旭挥了挥手,及时把大伙的话头拉回正题“但王将军的提议有一定道理燕山上有很多小路,根本不适合骑兵行走咱们带人自山路发起攻击,肯定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万一战事不顺,快速退向山区也是一个应急的选择我当年出过塞,知道这些情况事实上,商贩从来不走王须拔和窦琮将军两个带领骑兵所走的那几条大路,因为那会多绕行数百里”
凭着当年出塞做商贩时用双脚走出来的经验,李旭对自己此行有相当大的把握突厥狼骑也好,部族武士也罢,习惯了骑马的人肯定不愿意推着牲口屁股翻山越岭对于以步卒为主力的中原军队而言,可选择的道路就多了好几条他们甚至可以选择一条近乎于直线的路径从长城和燕山之间冲出去提前送给骨托鲁一个大大的惊喜
“长城上的缺口太多,根本把所有缺口都守不住而一味地凭险据守,只会把主动权交给入侵者所以,若想赢得这场战争,咱们必须打乱突厥人的部署”想到这,李旭大声总结
“如果从小路出击,仲坚你就无法带太多的弟兄!”李建成听旭子说得自信,口风略微有些松动
“不用太多的人否则辎重也供应不上我需要一万五千体力充沛,正当壮年的老兵自己携带干粮,直插到流花河南岸!”李旭抓起一支毛笔,用柄端指点面前的舆图自从辽东之战后,河东李家的将领和旭子本人都养成了重视舆图习惯所以在座的大多数将领对于图上演兵的做法一点都不陌生很快,他们的目光就被李旭手中的笔吸引到了舆图上距离长城不远处的一条黑线旁,然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轻叹
流花河是条季节河,春天的水源主要来自燕山上的积雪融化所以河道与燕山贴得极近,几乎是草原与山区的天然分界线远道而来的游牧部落到了这里,肯定会在河畔做一次较大的休整在他们精神松懈之时,一万五千中原士卒突然从没有大路的山坡上杀下来.......,那无异于一场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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