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鬼丑
一瞬间,顾慨棠想了很多。他张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游了一圈在小野身边晃的窦争打趣着说:
“不是,小野不是年纪最小的,但是最胖的。”
小野腼腆地笑,没把窦争的话放在心里,扭捏地说:“讨厌。”
顾慨棠也笑了,他对窦争说:“你不要闹。”
窦争修长的手臂向前一划,游出很远,哈哈大笑。
旁边的大学生听到他们说的话,露出善意的笑容。
顾慨棠温柔地看着小野,顿了顿,他凑到小野耳边,轻声问:
“小野,你能不能……”
话没说出来就卡壳了。
小野认真地听着,见顾慨棠语塞,问:“嗯?”
顾慨棠犹豫着,轻声问:“叫我一声爸爸?”
“行啊,”小野点点头,欢快地说,“爸爸。”
“……”
顾慨棠心跳加速,后背汗毛竖起,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有什么心虚的呢,这就是他的儿子啊。
可能是因为,顾慨棠愧疚于自己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吧。
这个孩子……以后一定要好好疼爱他。
顾慨棠坚定地想着。
亲爱的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十五六岁的时候,最容易爱上一个人。不会考虑地位的差距,因为还不懂去勾心斗角,看人就是看人,觉得好的,会觉得越来越好。那是给懵懂而燃烧的青春之火浇上滚烫的热油,谁都没办法控制。
那也是窦争十五六岁的故事了。
窦争也不清晰自己什么时候对顾慨棠有好感,就是很喜欢盯着他看,很在意他,等窦争意识到后,才发现自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用眼睛搜索顾慨棠的身影。
幸好能遇见顾慨棠的场合基本都在教室,顾慨棠听课十分认真,写作业也全神贯注,窦争装作趴在课桌上睡觉,露出一条小缝偷看也不会被他发现。
眼睛,是谁都有的;鼻子,也不特殊;喉结,就是一块骨头。
可谁的眼睛和他一样明亮?谁的鼻梁和他一样笔挺?谁,有他那么吸引人的喉结?
窦争轻轻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球无比干涩。
复学的第一天,窦争下定决心刻苦学习。每当他看见顾慨棠坐在图书馆安静地看书,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伴随着恐惧等情绪熊熊燃烧。仔细分析一下他的心情,不难理解,窦争渴望能转变自己的现状,又担心时间太晚。窦争想和顾慨棠一起读大学……
窦争的转变令同班一个名叫闵敏的女生惊愕,下课时,她走到窦争的课桌前,用一种夸张的声音说:
“咦!你在看书?窦争你也会看书!”
窦争手里拿着的书突然变得烫手起来,他看着把头发染成亮黄色、穿着改良过的细腿校服裤的女生,恼羞成怒,却又没法发作。
他放下课本,伸了个懒腰,说:“你管的着吗。”
“我只是惊讶,”闵敏顿了顿,道,“也是,刚开学,看看书也好。反正你也坚持不了几天,哈哈哈……”
窦争没再说话。他看了顾慨棠一眼,希望两人的对话没被他听见。
窦争是真的想努力,可又怕被人嘲笑。从小到大窦争就没怎么学过习,他的入学成绩也是班里倒数的,老师都习惯了窦争的不认真,平时懒得管他。
突然的转变,收不到什么鼓励的言语,反而会听到不少冷嘲热讽。窦争知道的。
什么冷嘲热讽都一样,以前他不在乎,可现在,就受不了。
好像有人一遍遍和他说,你不行的。
放学后,窦争慢吞吞的收拾书包,离开空无一人的教室,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他刚从少管所出来,窦家人一个个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拼命弥补窦争,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令人反感,那种眼神对窦争来说不比愤怒好,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回家。
窦争单肩背着书包,抄近道路过车棚,就看见四五个男生女生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闵敏也在里面,朝着窦争挥手,问:“去不去唱歌?”
窦争懒得理她,也没说话,想赶紧从这儿走。
闵敏喊:“喂,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我他妈就说你管得太多。”窦争冷不丁朝她吼了一句。
闵敏吓了一跳,然后‘噗’的笑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窦争觉得她说的很对,自己一定是脑子有病。
他手有点抖,情绪波动的厉害。
“你有烟没有?”窦争问。
旁边的男生递给窦争一根。
“谢了。”
窦争衔着烟深吸一口,刚想离开时,扭头一看,他心里‘咯噔’一声,向前迈的腿就变得无比僵硬。
窦争愣了,看见顾慨棠站在车棚外,推着一辆单车,高高瘦瘦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谁。
窦争心脏狂跳,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用手摸了摸脑袋,反应过来后‘嘶’的一声,因为他差点被烟灰烫到。
窦争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斜眼去看顾慨棠。
他知道顾慨棠总是和谢冕一起回家,说不定是在等谢冕。窦争心想放学还能看见顾慨棠真是幸运。可顾慨棠只站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就推着车走了。
窦争用力吸了几下手里的烟,顿时口干舌燥。
闵敏说:“我们要去唱歌啦,你小心不要被教导主任看见烟头。”
窦争‘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慢慢吸完烟,没太在意闵敏的话,直接把烟头按在窗沿上。
车棚挨着窗,窗户很大,能反射出站在玻璃前的窦争的影子。
刚从少管所出来的少年,穿着宽大的校服,校服拉链没拉紧,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他的头发被剃得只剩薄薄一层,还没长好,看上去痞里痞气。
窦争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很奇怪的。
窦争确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欠缺的知识太多,短时间内很难全部弥补,见不到成效、见不到进步,就让人烦躁。
窦争又站在操场的观众台上,看顾慨棠和别人打球。
顾慨棠很喜欢篮球,每周三下午的体育锻炼时间,他就会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窦争每次都会来看,站在观众台,看得十分清楚。
九月份北京还是很热的,闵敏脱了校服,系在小腹上,递给窦争一根冰棒。
窦争拿了过来,却忘了吃。
他看见有人传给顾慨棠球时,顾慨棠没有接住,那球直接砸在后面观看比赛的女生脸上。
来看打球的女生十个里有八个是看顾慨棠的,被球打中后,那女孩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窦争‘哼’的一声,眼神阴戾。
顾慨棠连忙道歉,带着女生洗了脸,也不打球了,陪她坐在观看台底下。
窦争点了根烟。
顾慨棠说:“你还是去医务室吧。”
“没……没事,我坐着歇一会儿就好了。”
“撞到头还是小心一点。”
女生挽了挽头发:“没有关系,那个,你流了好多汗,要喝水吗?我……”
白灰色的烟雾弯弯曲曲地飘到天上,窦争冷眼旁听两人的对话,听他们聊天的内容逐渐扩展,窦争冷声说:
“死瘪三。”
闵敏‘嗯?’了一声,问:“你说‘海棠’?”
窦争没听见。
“不会吧。”闵敏道,“他人超好的,长得也帅。”
窦争的脑子慢半拍理解了闵敏的话,他侧过头看看燃了一半的烟,用中指一弹,艳红色的烟头精准无比地朝女生衣服上飞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惊呼,窦争低声道:“我说的是她。”
低下头的瞬间,顾慨棠拽着女生的肩膀从地上站起身,他抬起头,眉端锁紧,看向窦争。
窦争和他对视。很难形容他的心情。紧张有,兴奋有,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暴戾的爽快,窦争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那时候笑了,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顾慨棠。
得不到的东西,用抢的。
抢不到的,就用拳头。
他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暴力手段获取的,可在窦争能接触到的领域内,都是能用拳头、用暴力得到的。因此,一旦有自己强烈渴望而无法得到的,最先想到的手段还是暴力。
尽管他知道这很不好。窦争觉得,自己要强忍着才能不去拽顾慨棠的衣服,去把他压在身下揍,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把他弄哭,把他……锁在身边。
窦争全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毛病了。
窦争渴望靠近顾慨棠,又对他充满攻击性,因为这种攻击性,窦争不敢轻易靠近顾慨棠。
这种循环对立的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
转眼高中毕业,窦争的学业没有起色,一蹶不振,他在看了顾慨棠的志愿表后,认清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和他读一所大学的事实。
话说回来,读大学就意味着窦争快要成年了。父母当初拜托窦家人收养窦争到他十八周岁,这样算算,窦争也快离开了。
以前窦争最讨厌自己和顾慨棠这种不远不近的家人关系,现在才发现如果不是自己被窦家收养,压根都没办法靠近他。
越临近毕业,窦争心情越是不好。他喝了很多酒。窦争酒量一般,但心里有事时就会精神亢奋,喝再多酒都思维清晰。
“我要是……”窦争嘀嘀咕咕地说,“再……一点就好了!就能跟他说……我的……”
坐在一旁的服务生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窦争从口袋里掏出钱:“结账。”
服务生总算听清楚了。
窦争歪歪扭扭地向家走,他心里很难受,因为刚刚喝酒的钱,还是养母给他的。
他养母没有退休金,平时是顾慨棠的母亲给她钱。顾慨棠妈妈的钱就是顾慨棠家的钱,窦争花的都是顾慨棠的钱。
窦争伸出一根手指,朝天比划。
他之所以感觉难受,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事无成。不需要别人说,窦争也知道,自己和顾慨棠,真的是差了很多,很多。
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令当时的窦争无奈、痛苦,难堪,更无助。
第二天窦争就去了路边一个装修破烂的刺青店,递给刺青师一张图纸,短发的女人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海棠。”
“海棠?”女人拿过图案,仔细看了看。听窦争说要刺在胸前,女人的眼睛睁得大了点,却没再多问。
针尖刺破皮肤,尖锐的疼痛让窦争脊背冒汗。
窦争低头看自己红肿的胸口,穿上衣服。
“最近不要洗澡。”女人说,“小心感染。”
窦争点点头,弯腰去拿背包时,胸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他连忙直起腰,但迅速的扯动也让窦争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海棠。
藏在胸口的海棠,是隐不能示的苦恋。
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派对是十分热闹的,刚刚成年、即将步入大学的学生矜持地走进酒店,但第一个男生点了酒后,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慨棠是那种脾气很好、没有架子的人,有的人平时看起来越是安静低调,参加集体活动时,越能吸引人的眼球,渴望看见对方强烈反差的一面。
所以所有人中,顾慨棠是被灌酒灌得最多的,他耳根都开始泛红,劝酒的人却还是说:
“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顾慨棠道:“真的不行……”
“有什么关系!”
“……”
顾慨棠揉揉太阳穴,眼前晕眩模糊。
把顾慨棠灌成这样,但最终送他回家的却不是劝酒的人,他们把睡着的顾慨棠交给窦争,同时说:“他是你外甥嘛。”
窦争‘哼’的一声,顿了顿,抓住顾慨棠的手,弯腰将他背到背上。
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窦争拦了很久才打到出租车。
他担心顾慨棠会不舒服,会吐。可实际上顾慨棠只是很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呼吸平稳,脸色潮红。
窦争想,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如果顾慨棠能一直这么听话……
窦争扶了扶顾慨棠的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窦争送顾慨棠到了家,奇怪的是,已经这么晚了,顾家却空无一人。
因为顾慨棠个子很高,窦争不得不用双手搂着他,等窦争把顾慨棠抱到床上后,才有机会腾出手开灯。
“……”六月的天闷热潮湿,窦争累得额头冒汗,他喘着粗气,看斜靠在床上的顾慨棠。
窦争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他犹豫着,犹豫着,挣扎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无法再忍。
窦争双手颤抖地牵了牵顾慨棠的手。
他解了顾慨棠的领带,亲了自己看过无数次的喉结,用手摸顾慨棠的胸口,吮/吸了炙热的性/器。然后窦争脱了自己的裤子。
每做一步,意识都在做激烈的斗争。窦争用最恶毒的言语自我羞辱,恐惧中,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然而当他用尽一切办法取悦顾慨棠,慢慢得到了对方的回应时,窦争感受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喜悦,以至于第一次进入的地方被粗鲁的插/入,窦争也没有躲,而是紧紧搂住顾慨棠的脖颈。
——亲吻他的耳朵。
亲爱的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但很快窦争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顾慨棠亢奋的反应明显不同寻常。夏天天亮的早,大概五点左右卧室里就有光线照进来,窦争看到顾慨棠的瞳孔又黑又暗,迷茫的扩散着,耳边的喘息声急促而粗重。
顾慨棠的体温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手臂上肌肉的线条格外明显,窦争觉得奇怪,他正被顾慨棠死死压在下面,面颊贴着床单,窦争艰难地扭过头索吻,然后顾慨棠就用手抓着他的腰,把他翻了过来。
窦争的情况不比顾慨棠好,他浑身湿透,好似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紧闭的房间里弥漫着汗水和精/液的味道,窦争的大腿都在发抖,被扭过去时,根本没办法抵抗。
他也不想挣扎,窗外一丝阳光完完整整地照在床上时,窦争喘息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仰着头,用同样汗湿高热的手臂搂住顾慨棠的脖子,把顾慨棠揽进怀中,力道之大,好像要把他嵌在自己的身体里。
搂住顾慨棠的同时,窦争忍不住射/了出来,他身体紧绷、嘴唇颤抖,找寻着顾慨棠的耳朵,断断续续、喘不过气地说:
“海棠……我……我……你。”
云消雨散,窦争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心脏无法恢复平静,体温也居高不下。
他害怕顾家人突然回来,也担心顾慨棠会醒来,窦争拖着身体拿了卫生纸,清理后面时,擦出了血丝。
怪不得这么疼,窦争轻轻倒吸气,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床,胡乱穿上裤子,就开始收拾残局。
把激/情时撞掉的物品摆回原位,把可能被人发现的液体擦净,然后窦争又用毛巾擦了顾慨棠的小腹和下/体。
顾慨棠身上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酒气了,窦争跪在床边,不像刚刚收拾房间时那么慌乱,他轻轻地帮顾慨棠整理身体,用手指梳了梳他的头发。
窦争身体中心最深处还在隐隐作痛,但看着顾慨棠,窦争那种深深的爱意就怎么都藏不住了。
窦争的动作变得很慢,他躺在顾慨棠身边,盯着他的睫毛,说:
“……等你醒来,找我好不好?”
顾慨棠呼吸平稳,当然不可能有反应。
“算了,”窦争垂下眼,说,“你等我来找你。”
窦争从顾慨棠家出来才发现外面下了雨,怪不得屋里那么闷热潮湿,但他没带伞,只好淋着雨往外走。
习惯了之后也没有那么疼,最起码还是能走得很顺利的,窦争全身湿透地站在出租车站,觉得自己这样可能不会有司机愿意搭乘,想了半天,也只能给闵敏打电话。
“喂,”没等闵敏说话,窦争就问,“我能去你家住一宿吗?”
闵敏父母离异,平时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尽管闵敏是女生,可能有些不方便,可窦争从来没把她当女生看,所以也无所谓。
闵敏撑伞去接他,看见一脸苍白、嘴唇干燥的窦争,一惊,然后点点头:
“你被海棠揍了吧。”
窦争:“你说什么?”
“可怜,可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闵敏踮起脚尖拍窦争的肩膀,“毕竟海棠看起来就是那种喜欢女人的人,不过,这么好的机会……”
窦争表情蓦地变了,他问:“什么好的机会?”
闵敏看窦争表情严肃,‘咦’了一声,啧道:“装什么装?你喜欢海棠,以为我不知道吗?”
亲爱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窦争愣了一会儿,想到顾慨棠的反应,再想想闵敏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看着闵敏一副了然的模样,不由恼羞成怒。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还要到闵敏家借住。
窦争没带换洗衣物,连条毛巾都没有,还要麻烦闵敏去买。闵敏一边抱怨着说:“你是专门来折腾我的。”一边开门走了,听见闵敏关门的声音,窦争躺在床上,确定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时,才露出了一副疲惫的表情。
他究竟在干什么啊……
窦争想了一会儿,头脑昏昏沉沉的,进入深度睡眠前,窦争还在想过段时间去找顾慨棠,跟他好好说清楚。
毕竟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这个人,窦争希望能够努力的去争取。
然而第二天窦争就开始发烧,他后面好像感染了,伤口比第一天还要痛,解手时流了血。不过也只能挨着,因为窦争不好意思拜托闵敏去给他买药。
闵敏也不知道窦争具体是什么情况,就拿了家里的退烧药喂给窦争吃。年轻人身体好,可窦争烧了整整两天,才能从床上下来。
闵敏问:“你准备去哪里?”
窦争闻闻自己身上有馊味的衣服,说:“我去找海棠。”
“这样去?”闵敏说,“你洗个澡吧。”
窦争说:“好,你有没有衣服可以给我穿……”
“你滚。”
窦争干干净净地来到顾慨棠家门口,也没有犹豫,按响了门铃,可等了好一会,也没人过来开门。
其实窦争有顾慨棠家的钥匙,见这么长时间没人过来,就自己开了门。
他发现顾家空无一人,谁都没在。
窦争四处找人,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明明是夏天,却觉得有点凉。
窦争想了想,给顾慨棠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顾妈妈,她对窦争打来电话感到惊奇,更惊讶的是窦争是用自己家里的座机打来的。
顾妈妈问:“小争,怎么了?”
“……”窦争不答反问,“怎么是你接电话?”
顾妈妈压低声音说:“慨棠在灵堂,你有事吗?”
窦争一愣:“灵堂?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广东。”顾妈妈道,“谢冕家。”
窦争站在那边,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妈妈还在说:“追悼会还要持续几个小时。你有急事就先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谢冕怎么了?”
“他……他母亲去世啦。”顾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说,“就在高考那几天,当时都没敢和谢冕说。这孩子,真是可怜。”
窦争顿了顿,道:“算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们什么时候回北京?”
“后天回去。”
“那……”窦争吞了吞口水,“海棠回来,让他来找我?不,姐你跟我说,我去找他……”
顾妈妈说:“好,但是他们兄妹俩说和同学约好出国去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
“……”窦争愣了,他扶了扶额头,按住鼓动的青筋,低声说,“那我等他回来,再和他说吧。”
“咦?”
“姐,我先挂了。”
“小争,”顾妈妈急急问,“爸妈说你最近都没回家?怎么回事啊?”
窦争装作没听见,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做过那种事之后顾慨棠是什么感觉,但看顾妈妈的反应,她还不知道,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怎么能说得出口。
窦争打开顾家的冰箱,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转了一圈,又回到闵敏家。
闵敏正准备出门和同学去玩,看见窦争,无奈地说:“怎么又来了。这次不付房租费,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窦争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把零钱:“够不够?”
“够你个大头鬼。”闵敏说,“你怎么不回家?”
窦争突然很愤怒地朝她吼:“回什么家?我搞了人家的儿子,你让我回什么家?”
闵敏愣了,穿鞋的手一停,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要不,跟我一起出去玩?”
窦争知道自己没理由和闵敏发脾气。要不是她,他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就是很烦,烦得忍不住想和人吵架。
窦争用力抓了抓头发,说:“不去!”
等闵敏走后,窦争就睡了过去,一连睡到第二天下午,闵敏叫醒他,问:“你睡这么长时间,是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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