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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上糖
本该掩藏行迹的严豫,竟然出现在景帝的寝宫里。而观景帝的态度,对严豫比对他要和善得多。
这说明什么?
景帝对严豫私自返回燕京一事,并没有动怒。甚至于他刻意的误导,也没有让景帝相信。而且景帝陡转的话锋,明显不善。
三月里,燕京的深夜还有些偏凉,严懋的额头却微微渗出了冷汗。他发现,大概是严豫在边关的接连失利让他放松了警惕,他竟然会这么轻易钻进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里来。
严豫回京这个局,是设给他的!
“四皇弟怎么在这,我还正担心你可是出了什么岔子。”强压住心头涌上来的不安感,严懋扯出一个笑,摆出一副关怀的态度面对严豫。而他说话时,视线扫向严豫肋下,只见严豫手掌之下,素白的衣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他心里一转,面上随即浮现诧异之色,“四皇弟这是受了伤,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边关战事有变?”
严懋强作镇定,换来的是严豫的冷笑,“三皇兄关心兄弟,为着我的事深夜不眠,皇弟深感不安。边关战事并无问题,至于我身上的伤,还得感谢三皇兄手下留情。”
严豫的回答令严懋变了脸色,“四皇弟,我好意关心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父皇面前,你莫要污蔑于我!”
严豫神色不变,只冷冷扫他一眼,然后抬眼望向一旁的景帝。
景帝看着两兄弟之间的你来我往,面上神情阴沉如水,接到严豫的眼神,他微微颔首,与严豫道:“你尽管说,朕自有论断!”
得了景帝首肯,严豫再看向严懋时,眼神里便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
“三皇兄,我是否是污蔑,你心中清楚。我此次暗中返京,就是要避开你的耳目,面见父皇。却不想被你得了消息,一路截杀,今夜若不是我的属下拼死护卫,母亲连夜相救,我只怕已是你刀下亡魂。”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何曾派人截杀过你!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严豫说出来的一席话,令严懋犹如五雷轰顶。这皇家争斗,指鹿为马,黑白颠倒那是常有的事,他也并不陌生,可自己被严豫这般指控,他仍然压不住心头汹涌澎湃的愤怒,以及愤怒之后的强烈不安。
他知道自己是进了套,但可怕的是,他连这套子里究竟装着什么,都不能完全肯定,更罔论回击。
“三皇兄要理由吗?”
严豫看着明显愤怒起来的严懋,仿佛在看一只困兽。
这个天下,以前曾是他的,重活一世,他要再掌天下,只会比以前容易千百倍。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37章
从江南水事开始,他就已经在设局。至心玉公主入京,魏海伏诛,再到边关烽烟燃起,北漠大军压阵,甚至于舅舅萧陌失守萧关,全都有他布下的旗子。
他本未打算这么快收紧织好的网,可他重生以来,诸事都在他掌控之中,唯独一个展宁,却屡屡逃出他控制之外。
让他不得不早一些将这天下掌控在手。
上一世他失了她,纵使江山在手,仍觉得心头空了一处。
这一世,江山他志在必得,对展宁,他也决不能再失手。
他要她生做他的人,死……他若不许,她连死都不准。
今夜他告诉严恪,自己并没有输,并非逞口舌之快。很快,他就会扫清眼前的障碍,将展宁再度控在手里。
她今夜喝了忘忧下肚,即便药量不足,也够发挥一些效力了。
至少严恪和她的婚事,别想如期举行。
严豫想着今夜之事,脸上的神情便更冷了一些,他接着道:“事到如今,三皇兄何必惺惺作态。你与北漠勾结,在梁朝军中安插棋子,与北漠统帅蒙哥互通消息,导致萧关失守,我军伤亡惨重。”
两军交战,勾结敌国,出卖军情。
这样的罪名,即便严懋是景帝亲子,也是担不下的。
不等严豫说完,严懋已骇然打断严豫,“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边关驻军都是你和你舅父萧陌的人,安插棋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你定是自己连番失利,无法面对父皇,才捏造这子虚乌有的罪名的诬陷我。”
严豫与严懋间剑拔弩张,景帝却仍然沉着脸一言不发。
不过观他的态度,应是要严豫继续说下去。
严豫也不会对严懋客气,他冷冷一笑,“三皇兄自然不会承认。若不是我擒了蒙哥父子,从他们身上搜出证物,我也不敢相信,我大梁堂堂的皇子,竟然会与敌军勾结,卖国求利。”
“你擒了蒙哥父子?!”
严懋听见这话,整个人不由愣了一愣。
他自然知道,蒙哥是北漠主帅,敌军主帅被擒,必定是有大捷。如何这样要紧的消息,监军为何没有传回只言片语?
而且距离严豫上一次强夺萧关失利,被监军狠参一本,不是还没多久吗?
事态怎么会改变得如此之快?
可生擒敌军主帅这等大事,严豫再胆大,也不敢在景帝面前信口开河啊!
局势变幻如此之快,严懋纵有三寸之舌,一时间也僵住了。
而他这样的反应落在早有疑虑的景帝眼中,无疑是雪上加霜。景帝看向严懋的眼神冰寒如雪,刺得严懋后背发冷。
被景帝这样瞧着,严懋已经没法去细想,严豫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逆转战事格局,又如何控制全军,将这么大的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
他只知道,严豫这一击,必定是图谋已久,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只差最后一个指头的力道,就会跌落悬崖万劫不复。
“三皇兄尽管瞧瞧,这些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这是不是你的印鉴,还有这几个人,是不是你的。这次两军交战,你在兵部和户部安插人手,干涉军务,对边关粮草和军饷也暗中动手。如今蒙哥父子人证尚在,一干物证齐全,父皇面前,你还待如何抵赖?”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38章
严懋额上冷汗淋漓,严豫瞧着他发白的脸色,不急不慢地拍了拍手,随即有宫人捧了一个漆盘出来。漆盘之上,分列着数封书信,一块玉佩,还有一份名单。
严懋不用细看那些书信的内容,只用看书信表皮上的字迹,还有那块雕工精湛的羊脂玉佩,脸色的血色便如潮水般唰地退了下去。
书信表皮上的,分明是他的字迹,但他知道,自己绝没有写过这些信。
而那块玉佩,前几日还在他自己手中,怎么突然间就到了严豫手里?
至于那份名单,严懋用微颤的手抖开一看,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他惨然一笑,再看向严豫之时,眼里较往日的不喜与厌恶外,还多了许多的惊畏。
他与他自小斗到大,到今日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四弟的城府与算计,竟然深到这样的地步,完全超出他以前对他的认知。
他还为这次的小胜沾沾自喜,自以为将兵部和户部这样的要害位置把握住了,却未曾想,他这一次送上去的人,已是严豫用来对付他的箭。
脑子里如乱马奔腾,即便已被困住不能动弹,也知道自己所有的辩解,在严豫设下的这桩天衣无缝的局里有多苍白,严懋仍无法坐以待毙。他将额头死死抵在地上,声音嘶哑,与景帝求道:“父皇明鉴,儿臣绝不敢做下这等事情。一切都是严豫设计于我,还请父皇着人彻查!”
德妃一夜未眠。
自严豫离开她的寝宫,主动去到景帝处时,她一颗心便揪着,人坐在椅子上,直直望着屋角,心里想着严豫与她说的盘算,只觉生死荣辱都系一线之间。
直到天方露白,严豫才被景帝身边的宫人送了过来。
德妃听到通传,猛地站起身来,这才惊觉,她背后的衣衫湿了一片,黏黏贴在后心,很不舒服。
她匆匆带人赶到寝宫门口,严豫之前才换上的衣衫,右肋下已渗出血迹,脸色也显得苍白。
但好在别的都是好的。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39章
德妃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来,而待景帝身边的宫人与她交代,道是睿王爷伤重,先在她这修养一阵,替睿王爷诊治的太医即刻就到,她另外的一半的心也放了下来。
景帝这样的态度,应该是信了严豫。
“快扶王爷进去,再把煎好的药先端上来。”
重重打赏了宫人,德妃赶紧让人将严豫扶进屋休息。他身上的伤并不轻巧,之前勉强上了药,却没怎么止住血,虽有苦肉计的意思,但真往景帝处折腾这么久,想来也难受。
寝宫内的人一番忙碌,终于将严豫安顿了下来。药也很快端了上来,德妃试了试热度,刚好入口。
她亲自接过来,之后便遣退了宫人。待宫门关上,她先压低声音问了严豫一句,“豫儿,事情如何?”
严豫视线往周围转了一圈,回道:“父皇着人彻查,不过我有把握,不会给严懋翻身的机会。”
得他这么说,德妃眼里的担忧褪了下去,她将药碗递过去,“来,先将药喝了,你身上的伤口太深,不能马虎。”
严豫接过药,先没急着喝,而是问德妃道:“母妃,我的人还在宫门口候着,你着人去将怀素领进来,我有重要事情与她交代。”
“什么事这么重要?”德妃闻言眼神一闪,见严豫似不想说,又道:“罢了,我这就让你去唤她。你先喝药。”
严豫点点头,将药在鼻下不着痕迹闻了下,才开始喝了起来。
德妃交代了人转身过来,刚巧瞧见,眼里闪过一点冷色。之后,直待严豫将一碗药喝完,她才冷声开了口,“豫儿,我没在药里动手脚,不过你也别想继续你那些魔怔了的心思。靖宁侯府那丫头,你要么就让她和严恪成亲,从此两不相干,要么……”德妃说到这,语气加重了来,“母妃便彻底解决了她。”
她这儿子从小冷心冷情,这次虽是早有谋划,可也为了这丫头打乱不少步伐。
她绝不能再让他魔怔下去。
“旁的事,都可由母妃做主,独独这一件,我不许任何人干涉。”
严豫听了德妃的话,脸色骤然变了,他猛地站起身来,但人一起身,一阵晕眩便袭上头,他浑身的力气也跟被抽干似的,整个人不得已又倒回床上。猜到德妃的打算,他强挣着想要和这股药力抗争,但最终抵不过。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听见德妃的声音在耳边,“豫儿,你且安心休息两日,你父皇面前,我会告诉他,你这是伤重昏迷。旁的事,别再乱想。”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40章
汝阳王府与靖宁侯府的结亲,成了燕京三月底最盛大的一桩喜事。 [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太后赐婚,汝阳王府显赫,迎亲之日,严恪身骑白马,着一袭喜袍,鲜艳的红色衬得他的眉目更显风流。他打马从街上过,修长挺拔的身姿,格外俊秀的眉目,硬生生叫周围围观的姑娘们看红了脸,一面感慨新郎的风姿,一面对靖宁侯府那位嫡出的大小姐艳羡不已。
只是旁人艳羡,当事之人心中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严恪人在马上,本应是春风满面,但他眼里却凝着一层薄冰,若非今日身上喜袍的颜色喜庆,险些要压不住他眼里的冰寒。
迎亲的队伍到了靖宁侯府,侯府内外也是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超多好看小说]
喜轿落定,喜乐声中,展臻亲自背了新娘子上轿。
火红嫁衣绣百鸟,凤冠霞帔耀人眼,新娘子的面容被掩在喜帕之下,叫人看不分明。只能从她的婉约身段中,隐约猜想这位新娘子的容貌。
倒是有知情的人瞅瞅背着新娘子的展臻,与旁边的人暗暗道:“听说靖宁侯府这位大小姐,与大公子是孪生兄妹,容貌几乎一般无二致,瞧哥哥生得这般出众,想来妹妹只会更动人。这么一来,与汝阳王世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一路吹打弹唱,鞭炮声接连不断,迎亲的队伍自靖宁侯府返回王府,新娘子陪嫁的妆匮远远排了老长一队。
至花轿进门,吉时正好。
替严恪主婚的,乃是昌盛长公主驸马颜越的伯父,当朝太傅、世家大族颜家的宗主。一眼望过去,堂上宾客也都是显赫贵重之人。
这一场喜宴,当的是繁花胜锦,喜乐非凡。
再之后,便是三拜之礼,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然后送入洞房。
今天这样的状况,严恪身为新郎官,即便头上有两个庶出的哥哥挡酒,也免不了被灌酒,这众多的宾客应酬下来,他步履虽还沉稳,但眼尾已现了红意,一贯清明的眼中也浮了薄雾。
堂上宾客本还不肯放过他,有意再闹一闹洞房,但到了洞房门口,让严恪深不可测的眼一扫,再想想这人一贯严正的性子,再被驸马颜越等人一劝,倒也不敢过度放肆,闹了几句便识趣地散了。
宾客散去,严恪进到洞房,喜娘和伺候的婢女忙迎上来。
新娘子已在喜床上坐了大半日,如今时辰不早,这揭喜帕、喝合衾酒等一应礼节可还没走过。不过奇怪的是,喜娘才把揭喜帕的喜秤拿来,便见世子与她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剩下的事情我知道。”
这明显不合礼数,喜娘有点踟蹰,“世子,这礼还没结束……”
严恪冷冷看她一眼,眼里的幽深让她自觉闭了嘴。喜娘息了声,房中伺候的婢女也自觉跟了出去。待人退去,房门关上,严恪尚未说话,喜床上听着响动的新娘子已先一步自己掀了喜帕站起身来。
喜帕之下的人,相貌与展宁有近八方相仿,但那一双眼却没有展宁那边的清灵剔透,旁人或许不察,但严恪一瞧便知道。
展宁如今尚未苏醒,还躺在白水渡的别院里修养。刘大夫父女都被留在别院里照顾展宁。
面前这个新娘子,自然是由展臻的师妹叶清珊假扮。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41章
“今日之事,谢过叶姑娘相助。”对方虽然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毕竟是女儿家,代人出嫁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严恪与对方拱手行了一礼,极为正式地与对方道谢。“宁儿苏醒之前,得委屈姑娘继续伪装一段时间。这期间姑娘安心歇在房里,我晚些会宿在书房。”
叶清珊并非扭捏之人,见严恪这般态度,也大方点点头,“世子不必客气,师兄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会尽力。且今晚特殊,世子还是留在喜房之中好些,世子是磊落之人,我信得过。”
洞房花烛之夜,新郎官夜宿书房,的确容易惹人怀疑。
严恪也就没有再坚持。
最后让叶清珊睡了床,自己则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按规矩新人一大早得向公婆奉茶。严恪生母早逝,即便是汝阳王续娶的夫人,也已经不在人世。汝阳王府中仅有两位侧妃,一位姓何,一位姓容,是当不得严恪的妻子奉茶的。
于是接受新媳妇奉茶的,便仅有汝阳王一人。
叶清珊今日除了新娘子的厚重装束,仍假扮作展宁的模样。汝阳王对她的相貌算不得熟悉,倒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只是隐隐觉得面前这位儿媳妇,仿佛不若往昔几次见的时候夺目。
至于一旁的何、容两位侧妃,她们倒是早听过展宁的声名,毕竟当初昌盛长公主府上,温茹初带这位义女出席,便已艳惊全场,及至北漠心玉公主的送别宴上,这位更是大出风头,再加上她与林家过往的亲事,何、容两位侧妃早就想瞧瞧,这位靖宁侯府的嫡出女儿是何种模样,竟让一贯严正沉稳的严恪也动了心,不顾她定过亲,坚持求太后赐婚。
今日一见,倒的确是极为出众的人物,眉眼口鼻都生得精致,身段也是风流婉约,但细细看下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差了点,但要细究,却说不出来。
不过这两位,在汝阳王府中二十余年,早就练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肠,哪会当着汝阳王和严恪的面说半点不好?
只嘴里涂蜜般将新娘子夸了一通,夸得新娘子如天上有地下无,叶清珊假作羞赧谢过,间或看了看严恪,只觉严恪一双幽深眼眸里波澜不兴,竟是瞧不出半分喜怒。
奉了茶,用过早饭,便是新人回门之期。
靖宁侯府之中,汪氏和展云翔夫妇都知道展宁昏迷不醒,由叶清珊易容代嫁一事。他们自己帮着掩盖真相还来不及,严恪倒也不用刻意假装,只照着规矩带了叶清珊往靖宁侯府走了一趟,便转道去白水坞的别院瞧展宁。
一道同去的还有展臻。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42章
也是他们赶得巧,刚到别院门口,便见刘大夫的女儿芸娘匆匆忙忙碎步赶出来。见到他们,她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她小心瞧了瞧左右,这别院里如今都是展臻安排的可信之人,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来得刚好,小姐醒了。”
她话刚落音,面前的展臻与严恪面色俱是一变,两人二话不说,提步就往院里赶,把叶清珊直接撇在了门口。
展臻与严恪本是并肩进去的,但到门口之时,展臻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严恪,微微把脚步放慢了些,让严恪先进去。
屋里,刘大夫刚刚提起药箱,见到快步赶来的严恪,先是愣了愣,继而笑道:“世子来的巧,大小姐刚刚醒。我替她诊了脉,她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只有好好调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刘大夫说着话,却见严恪一双眼直直望向垂帘后的婉约人影,不觉一笑,“你先去瞧瞧大小姐,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唤我便是。”说完兀自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这两位。
从严恪的位置看过去,展宁靠卧在床上,垂下的纱帘因风轻动,便教里头婉约的身影随之而动。
从帘前到帘后,短短数步的距离,严恪却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待走到床边,得展宁用一双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时,他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宁,你总算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严恪问话之时,心里头是既喜又怕的。
喜的是展宁终于转醒。
她在严豫手中困了十多日,将自己的身子糟蹋得已不像话,又被强灌了忘忧。严恪将她带回之时,只瞧着她尖巧的下巴、过度苍白的肤色,便觉得心里像被钝刀刻着似的,钝钝地疼,疼得不要命,奈何从不肯止息。
他一直在怨怪自己,没有将展宁照顾好。在明知道严豫对她不肯放手的情况下,疏忽大意,以至于展宁受了这么多的苦。
至于怕的,却是展宁体内的忘忧药性。
她会不会忘了他?
她刚刚瞧着他的疑惑眼神,让他很是担忧。
“阿宁?”展宁未曾应声,严恪心里的担忧更重了一分,他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你可还认得我?”
展宁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了些,她垂眼望望严恪抓着她的手,又抬头看看面前一脸着急的严恪,那双蕴满天下灵秀的眼里,一点点染上了匍匐水汽。
严恪不知她这般反应是何因由,正待再问之际,却觉得怀中一沉。
展宁突然扑过来,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靠在他怀中,脸埋在他肩上。她的声音带了哭意,闷闷的,像小兽的呜咽,挠得他心里酸疼。
“阿恪。”
她唤起了他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在他耳中,却犹如天籁。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443章
“我不会忘了你,不会的……”
展宁语气哽咽,她的性情内敛,即便在严恪面前,也少有如现在这般主动,如今她抱着对方,却久久不肯松手。
服了忘忧的日子,她人在睡梦中,思绪却沉沉浮浮,看着前世和今生的事情纠缠,忽远忽近,严恪、展臻、严豫、林辉白、展曦……那些或爱或恨的脸庞在眼前来来往往,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每每伸出手去,都抓了个空。
过去的记忆越走越远,越来越淡,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如严豫所希望的那般,忘掉前尘旧事,但就当脑袋里所有的人脸都淡去的时候,她莫名看见了自己前世死去那一幕。
与她有着同样眉目的女子,脸色灰白,眼睛里是一片死寂,大片大片的血色在她身体周围洇开,一点点吞噬掉她的生命。
那副画面就像一把利刃,将她脑中的迷雾一把劈开。
那么多的不堪,那么的屈辱,她怎么能忘!又怎么能顺了严豫的心意,忘了一切心甘情愿做他的人?那她重生这一世,多活的这一遭,岂不是个笑话!
她让仇者快,那爱她的人呢?又该如何自处?
脑中渐渐清明起来,她看着迷雾越来越淡,而迷雾之后,最先出现的,是严恪的脸。
他看她的眼神里溢满温柔,那温柔蚀骨,让她的心难以克制地拧疼起来,“阿宁,你许了我一世之约,怎么能够失约?”
是啊,她与他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守,她怎么能够失约?
她必须清醒过来!
“阿恪,现在是什么日子?”
展宁在严恪怀里哭了许久,似乎要把梦里的惊慌、忐忑、痛苦和不安全都哭出来。严恪也被她吓着了,一面连声安慰她,一面请拍着她的背,生怕她背过气去。
直到肩头的衣衫都被浸透,展宁的眼泪才慢慢止住。而她止住哭泣后,心里头又忍不住一惊,慌忙问起严恪日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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