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弄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上糖
严恪与展宁预言洪水之期,组织江南三省沿河八州居民疏散一事,蒋云奇已经上折子急报过景帝。且这么大的动作,严豫也不可能不知情。
他与展宁同是重生而来,自然知道这意味了什么,也明白展宁在盘算些什么。
目前这事虽被展宁和严恪拔了头筹,先挣了一份大功,但他对于后面尚有安排,不管是洪水之后的救援,还是景帝必会重视的江南治水,他都要□□手去,不能被挤入被动之地。
至于马文正一事,更是益快不益慢,他已派了人往叶乾所指的潜龙飞天之地,取了里面设下的东西。人证物证齐全,此事只要运作得好,他能狠狠打压严懋一盘。
所以这回京之期,越快越好。
于展宁而言,哥哥展臻先一步返京,又化名顾成被扣在严豫手中,她也无心在江南久留。毕竟回京之后,她与展臻今后要何去何从,还得从长计议。
至于严恪,对比好像更无异议,听了严豫的话,他目光淡淡扫了眼展宁,便与严豫道:“一切听四哥安排。”
严恪这种八风吹不动的淡然反应,即便是严豫,也有了些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泄力,而他打量严恪的目光里,更比之前多了些审视。
他之前说严恪来得倒巧,可在他心里,并不认为严恪来此是巧合。
若非有意,严恪身上还带着伤,为何要急着往这来一趟?来了所说之事,其实也谈不上紧要。若说严恪是因为展宁而来,倒更说得通一些。
所以他才刻意在严恪面前宣誓自己对展宁的所有权。
偏偏严恪的反应,又来得平静了些。
严豫心中揣测,口中又道:“阿恪可还有别的事情,若没有,我让人送你回房静养一阵。你身上有伤,有什么事情让人传话即可,不必亲自过来,于身体无益。”
严恪闻言却与他一笑,温声道:“谢四哥关心。”
他笑容里一片诚恳,只是在与严豫目光交汇时,空气里却陡然多了些暗潮涌动的感觉。
待连安从江南道总督蒋云奇处匆匆借了人回来,严恪的状态已稍微养好了些。
因事情敏感,蒋云奇这一次也一道来了,严恪与严豫、展宁就疏散沿河八州居民、洪水来后救援处置等事宜,又与蒋云奇做了些交涉,便动身返回燕京。
启程时,严豫有意为之,安排展宁与他共乘一车。
展宁根本不愿上去,正与严豫僵持,严恪却带了笑过来,“四哥的马车舒适宽敞些,可否让我占个便宜,与四哥同乘?”
伸手不打笑脸人,严恪又有伤在身,这般要求虽让严豫皱了眉,却也不好直接拒绝。
到最后,竟是严恪用了严豫备的马车,严豫自己骑马,展宁也独乘一车。
展宁暗暗松了口气,但也有些疑惑,严恪这么做,倒像是在替她解围。
可为什么?
他对她,没必要做到这步。
返京这一程,虽比严豫来时走得缓慢些,可也不轻松。
寻常时候十来日的路程,这次少用了好几日。
一路上,展宁有意想避着些严豫,可严豫不肯放过她,总爱在严恪面前对她做些令人误会的举动。
展宁不知是尴尬还是怎样,越发不敢直面严恪。
她以前并不在意严恪对她的观感,可到如今,她却莫名不愿在对方眼中再见到那些鄙夷轻视。
这种在意让她有些不安。
严恪倒始终是无波无澜的模样,不曾表现出对展宁的轻视,也未表现出对严豫举动的在意,更未询问过展宁任何的问题。
一直到几日后到了燕京城外,即将入城之时,疾行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走在前方的侍卫匆匆调头返回,与严豫禀报。
展宁的马车当时就在严豫身后,挑了车帘看过去,只见严豫脸色铁青,似极为不耐。隐约间,她还听见那侍卫说到了什么心玉公主。
展宁心念一动,想听得再仔细些,严豫与那侍卫已策马往前去。
展宁下了车,正想瞧一瞧情况,久不曾独处的严恪却意外出现在她身旁。
身边无人,严恪唤住了她。他直接唤的她的名字,“展宁,当时你求我救人之时,承诺事后将一切事情告诉我。如今,除了你之前说过的以外,我还想多知道一件事。”
展宁心中浮出些许异样,“什么事?”
严恪转头看向她,深邃的双眼中,清晰地倒印出她的模样。他低声道:“你与睿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要让装修弄死了,更新很抽搐,请原谅o__o”…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七十八章
严恪转头看向她,深邃的双眼中,清晰地倒印出她的模样。他低声道:“你与睿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未料严恪会在这种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展宁脸色微微一变,秀气的眉头蹙了下,自意外之后,又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关于她和严豫的关系,严恪以前言语中曾有过试探,但并未这样直白地问过她。
而她呢,以往总是道自己与严豫没有别的关系,可就严豫这一路上做的事说的话,换了谁来,也不会相信吧?
唇上那日被咬破的伤口早就好了,可在严恪的目光里,展宁却觉得那里微微作疼。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视线转向远方空茫之处,带了些无奈艰涩的话语从指缝间溜出,“若我说,我与睿王爷之间,并非世子以为的那般,世子也不会信吧?”
女子的名节是最易污损的东西。
她从铤而走险假冒展臻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在意这个,何况重生这一世?
以往严恪认为她薄情算计也好,认为她行为不端也好,她都懒得出言辩解。
但如今,即便不愿细究心底的一点莫名情绪,可她却知道,自己似乎不愿严恪继续误解下去。
至少不愿严恪以为,她是为了名利权势,攀着严豫,做那出卖自己的勾当。
“你若肯说,我未必不信。”
展宁眉宇间的几分苦涩落在严恪眼里,让他的目光微微一闪。
其实从认识展宁以来,他对她的观感,少有好的时候。
即便往江南走这一趟,在帮她救下展臻以前,他的视线虽总是在她身上停驻,可在他的心里,并不怎么信她的。
且那日严豫寻来,他亲眼瞧着严豫对她的紧张,瞧着严豫在他面前宣告对她的所有权,还有瞧着她气息不稳、双唇红肿困在严豫怀中的情景,若说他心中没有怀疑与揣测,那便是傻子也不会信。
但他并没有看漏展宁对严豫的抵触,也没有漏掉自己在怀疑与揣测之外,强行压抑在心底的嫉妒与恼怒。
他对男女之情虽然陌生,却没有迟钝到搞不清自己心情的地步。
即便不知为何,也有过挣扎与矛盾,但他清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落在展宁身上,已不是因为林辉白的关系,自己对展宁的关注,早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畴。而他也常常会觉得,这个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对旁人狠心,对自己也不宽容的女子,或许不是他一开始认为的模样。
他愿意赌一赌,若她值得他倾尽心思,那他就不会委屈自己的心意。
皇太后将他打小养在身边,教会他最好的事情,便是对自己坦然,对真心想要的任何事物任何人,都值得试一试,不必让自己日后遗憾后悔。
展宁因严恪的话愕然回头,却发现他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真切的诚挚与问询。
她心头微微一颤,与他静默相对好一阵,终于,她听见自己开了口,“我与睿王爷打了个赌,赌约的内容我还不能告诉世子。至于赌注,我若赢了,那么这一世,便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展宁回答得隐晦,她与严豫前一世的纠葛,终究无法对严恪启齿。认真论起来,她与严豫哪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她拼命想与对方撇清关系,想要逃离对方的掌控而已。
严恪听了展宁的话,略略一思索,立刻觉出其中的含义来,他那双桃花眼里的严肃更重了些,“若是输了呢?”
“若是输了……”展宁呢喃一句,手重重握拳,青山秀水一般明澈的眼里先有些黯然,继而划过狠意,她与严恪微微一笑,笑容突然带上了决绝与坚毅,“我没有想过那样的可能,以自己为赌的人,总会要拼命一些。”
她从未去想,自己与严豫打赌要是输了会怎样。
她与严豫的三年之约本就是缓兵之计,她即便是输了,也绝不会履约。
而且,她就算是拼尽性命,也不能让自己输掉。
展宁这一句话,更多不是与严恪解释,倒是与自己承诺。
严恪闻言,眉头深深皱了一皱,再看向展宁的眼中,却比之前多了一点怜惜和了然。
他这一路行来,始终不知这人为何时时对自己那般狠,甚至不惜拼上性命。但如今,却多少有了点了悟。靖宁侯府本就凶险,她以为展臻已死,自然步步荆棘,何况之外还有严豫的相逼。
京郊矿野,天近黄昏,风从原野之上掠来,带着一点腥咸粗砺的沙尘,展宁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本就纤细的身形在风中显得更加单薄。偏偏就是这样单薄的身子,笔直站在那,却显出一种别样的坚毅来。就似疾风中的草叶,偶尔随风起伏,但风过之后,仍然以自己的姿态站在那。
严恪上前两步,站在风来的方向,替展宁稍稍挡了一挡。他的声音不高,在风中被吹得有些碎落,但足够展宁听清楚。他道:“展宁,若你所言是真,我可以帮你。”
今日严恪所言所行,全都出人意料。
展宁怔怔望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平素在他面前,或精明或坚韧,或算计或冷清,却少有这般呆呆愣愣的模样。严恪瞧了不由一笑,笑意从眼中漫出,眼中的沉静与严正淡去,属于面相上的风流便显露无疑。
展宁怔忡之外,觉得心里莫名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耳后也有点发烧。她赶紧移开了视线,接着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世子为何要帮我?江南这一趟,即便世子无心,可落在别人眼里,大概会将世子与睿王爷划作一脉吧。”
展宁说着,心底隐隐更生了愧疚。
严恪与她往江南走这一趟,还真是被她坑得挺深。
被追杀受伤不说,原本中立的立场也被打破,别人不说,至少在马文正背后的皇子眼中,严恪身上睿王党的标签多半是打上了。
而严恪当日便说过,以他的身份,是没有必要去站这个队的。
展宁心中不解,严恪却又笑了笑,他与她站得很近,彼此目光相对,能清晰看见对方眼中的任何情绪。他认真与她道:“我觉得,你或许不是我曾经以为的模样,我想想看一看真正的你。而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帮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善待自己的心意。
严恪这一番话,让展宁更加不敢深想,一深想便觉得心里乱得厉害。
但她想再说什么,时机却已不大合适。
一串马蹄声由远极尽,她转眼望去,只见严豫与之前的侍卫正疾驰而回。
严豫身后还紧跟了一道火红的身影,对方骑术了得,与严豫几乎是齐头并进。
待行得近了,展宁瞧出,那是个身量窈窕的年轻女子,年龄大概十六七岁,五官明艳,面上自信满满,看人之时也带着几分娇嗔,给人的感觉便像是清晨带露芙蓉,艳丽尊贵,张扬肆意。再瞧那女子的衣着,并非梁朝的雅致繁复,而带着北漠的简洁大气。
展宁联想到之前那侍卫隐约提到的一些话语,心中对这个女子的身份已有了九分肯定。
她恐怕就是北漠恭帝最宠爱的女儿,与北漠使团一道来燕京的心玉公主。
只是她独身一人来此,是为了什么?为了严豫吗?
难不成这位传言中彪悍至极的主,来梁朝和亲,还真是看上了严豫?
展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面上不自觉便带上了几分笑。
她相貌生得极好,这一真心笑起来,眉目更显动人。
严豫与那红衣女子的马转眼间便至跟前,两人先后勒马停住。严豫瞧着展宁面上笑容,再瞧瞧站在她身旁的严恪,目光微微一凝,本就带有不耐之色的脸上又多了些不虞,他与展宁道:“外面风大,你呆在这里做什么?回马车上去。”
展宁尚未回话,那红衣女子却先一步翻身下了马,转到展宁跟前,细细打量起展宁来。她的目光大胆且肆意,出口的话更是豪迈,“你们梁朝的男的,怎么长得比咱们北漠的女人还秀气。”说着,她又瞅了瞅旁边的严恪,摸摸下巴,一副品评的模样,“啧啧,我那几个哥哥跟你们一比,简直不能看……”
展宁早听过这位心玉公主的传言,如今一见,倒觉得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她性子内敛,并不会轻易将心中想法写在脸上,较陌生人看出来。
而以严恪那般个性,被人这般打量品评,显然不会太高兴。不过他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至于与一个姑娘计较,同样也就没说什么。
展宁和严恪两人都很表现得克制,那红衣女子自己说了一阵,没人应声,也没觉得尴尬,却转而回头与马上的严豫一笑,笑容明艳夺目,“不过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七十九章
心玉公主的豪迈之语,让在场诸人的神色,全都在一瞬间复杂起来。
严恪对这样大胆直接的女子,还有些欣赏不来,不过对方表示好感的对象不是他,他也不必替人头疼。且他的目光往展宁处一扫,见展宁惊讶过后,竟然面露笑意,明显对严豫与别的女子的关系毫不在意,他心里还禁不住有些欢喜。
而展宁听心玉公主的语气,是真看上了严豫,她虽不明白这一世什么地方出了变故,让这位公主跑来横插了这一杠子,但她打心底希望,以心玉公主的彪悍,能把严豫扣在手里,让严豫没时间再对她步步紧逼。
展宁面上的笑意毫不掩饰,严豫看得分明,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他突然催马往前两步,踱步到展宁跟前,然后俯身一捞,径自将展宁捞上马,之后再未管严恪与心玉公主,猛地一拍马,如一道烟尘般疾驰而去。
严豫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展宁未料他在心玉公主面前也有这一出,被他强捞上马后,困在他双臂之间,心头火大之外,恨不得立刻从马上翻身下去。
“王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嫌我活得太好,想让我给心玉公主当靶子吗?”
展宁希望心玉公主多给严豫找些麻烦,不过她并不希望这趟火连带烧到她身上。如今严豫当着心玉公主的面掳她上马,是什么意思?让心玉公主误会他是断袖之癖,还是让心玉公主找她的麻烦吗?
而且还当着严恪的面……想着严恪刚刚说的那席话,展宁心头乱腾腾的,有些莫名的喜悦,却又被那种不敢往深处想的忐忑压了下去。
她在他面前,总是最糟糕的模样,他对她,怎会有好的观感?
甚至眼下也是,此刻的严恪,会怎么想她?
“我的事,轮不到那个女人过问。”展宁火大,严豫的心情也不好。他的语气阴沉沉的,带着压抑的火气,“当着我的面与严恪眉来眼去,阿宁,你真当我的死的吗?”
展宁被他这种质问的态度搞得更加火大,可气怒之余,她也知道,就这样的事情与严豫理论,完全是白费口舌。因此她避开他的话题,直接道:“你要这么想,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你放我下马。”
严豫没有应声,反而单手扯了马缰绳,另一只手臂环上她的腰。她的腰肢纤细,严豫勒在她腰间的手臂有力,像要将她整个勒断在怀里。
展宁恼得伸手去掰,但徒劳无功。身下坐骑跑得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呼呼掠过,将她的脸吹得发红,发丝也被吹乱。她被颠得厉害,怕被颠下马去,不敢再乱动,只能紧紧抓了马鬃,任严豫困在怀里。
风声肆虐中,身后似有马蹄声紧随而来,她小心侧回头去看,只见一道火红身影不断逼近。
竟是心玉公主赶了上来。
展宁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强硬,“严豫,你放我下去,心玉公主追上来了!”
严豫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但他连头也没回,只是皱了皱眉头,之后反倒将马驾得更快。
旷野之上,一前一后两匹马你追我赶,到后面,展宁浑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一张口便灌了满嘴的风,连声音都被风吹得零落。
“严豫……你到底想做什么……”
身后的严豫安静得有些过分,只是勒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展宁被他勒得快要断气,身上坐骑的速度也快得过于离谱,两旁的景色如箭一般风速向后掠去,身后原本紧随着的心玉公主也被拉出了好大一段距离。在这种近乎极致的速度中,展宁心头突然冒出种荒谬的感觉,她身后这个人,或许想就这样与她一起毁灭掉?
和严豫同归于尽,在重生之前,展宁曾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想法。
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
既然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就得珍惜自己这条命。而且哥哥还活在世上,她更加不能出事。
因此,即便觉得自己的感觉来得荒谬,展宁也不敢再去激怒严豫。她想了想,最终放软了态度,她的声音在风里是断断续的,“严豫……你慢些好吗……我真的难受……”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呛了一口风,一下子猛烈咳嗽起来。咳嗽声在风里被撕裂,显得更加支离破碎。
身下的马匹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严豫缓缓勒住马,之后自己先一步翻身下马,又伸手将她抱下去。
展宁面上被吹得冰冷,浑身都被颠得发疼,因为咳嗽的关系,眼角也现了红意,那模样瞧起来有些可怜。严豫的目光动了动,他上前一面与她拍着背,帮她顺了顺气,一面说出来的话,却森冷到让人身上发寒。
“阿宁,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心,你若是将它再随便给了别人,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严豫的语气,与以往发怒时有些不同。
并没有多少怒气夹杂在其中,却让人更没有怀疑。
展宁猛地抬头看向他,却在严豫锋锐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些洞悉世事的了然。
他似乎看透了什么?
她心头突地一动,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原本紧紧跟着的心玉公主已赶了过来。
红衣如火的美人性情也有些如火,下马见了他们,直接便扑到严豫面前,上下打量了严豫一番,见对方无碍,才瞥了一眼一旁狼狈的展宁,但很快又将视线转回严豫身上。
“你刚刚是做什么?那种不要命的骑法,骑术再好也不是那样……”
心玉公主的话里明显带着担心,不过话没说完,便让严豫打断,严豫对她,可谓不假辞色,“本王的事情,无需与公主解释。公主独自离京,随行使臣恐怕会担心,还是早些回京为妙。”
心玉公主被严豫的话噎得顿了顿,片刻后扬了眉道:“我只是关心你而已。”说着,她视线又往展宁身上一转,这一次的打量,却比上一次多了一些不善的意味,就连说出口的话,内容虽然和之前差不多,其中语气,却要引人深究了,“你们梁朝的男的,相貌还真好得过分了。”
严豫突然闹这么一出,展宁回到燕京之时,整个人都跟要散了架似得。
而身体上的不适是一回事,严豫之前的威胁也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她能感觉到严恪的目光朝她看来,她却不敢回望回去。
严恪说要帮她,可他难道没想过,这一帮忙,或许会将他自己陷入极不利的境地。
与严豫这样的人为敌,并不是好的选择。
展宁的有意回避,让严恪目光凝滞了下。
严豫在一旁瞧着,薄唇微抿,抿起的线条显得有些冷酷。他吩咐人送了严恪回汝阳王府,又另外让人送了心玉公主回驿馆,自己则亲自送了展宁回府。
展宁拒不过,暂且只有由他。
好在严豫时间也紧,并未在靖宁侯府久留,毕竟马文正一事也好,江南水患一事也好,他都得赶紧入宫向景帝复命。
展宁回京突然,张氏与秦思等人尚养心庵,未曾回府。展宁先去给汪氏和展云翔请了安,礼貌性地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安澜院。
她往江南这一趟,遇了不少事情,如今虽然平安回京,但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得先仔细想想后面的路。
首先,是要让展臻化名的“顾成”,从潜龙飞天之地这件事里安然脱身。而展臻现在还在严豫府中,她得与严豫探一探这事的深浅,还不能让严豫察觉出她对展臻的在意。
其次,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避开严豫的耳目,同展臻换回身份。严恪上次给她提过的那个点子不错,只是她与温茹夫妇从无交集,即便她在温太傅被诅咒一事上出了力,也得找个契机与对方攀上线才好。
再者,如果换回了身份,她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与林辉白的婚事问题。如今的她,是绝不可能再与林辉白的成婚了,即便这一世没有展曦,林辉白也为她做了不少事情,可她与他之间,早回不到少年时。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些费人心思的头疼事。展宁今日本就乏,想了一阵,益发想得头疼,本打算先休息一阵,却不想念头刚起,院里白妈妈就来报,说是有贵客上门,要见她的面。
展宁寻思一阵,她才一回京,就这么着急来见她的,还是贵客,恐怕只有严川那少年。她离京多日,也不知少年是什么境况,便起身准备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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