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弄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上糖
可她心慌气短、胸口疼,甚至头晕的状况却没有改善,卧床的时间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弱,福寿宫里渐渐染上了药味。
景帝为次还杖责过太医院院首,但打完之后,景帝自己也明白,自己这是在迁怒。
严恪进宫陪伴太后的时间越来越多,展宁也与他一道去过两次。
太后待人还是一贯的温和,但展宁明显看得出来,老人家的精神与她俩初次相见相比,明显差了许多。
在太后染病的时间里,与梁朝对峙已久的北漠三万铁骑,终于在元宵节当晚对萧关发动奇袭。
厮杀持续了大半夜,熊熊烈火和鲜血几乎染红了萧关半片天空。
两军伤亡惨重,梁朝主帅萧陌中了冷箭,负伤败阵,萧关失守,梁朝大军被迫后退三十里。
之后,梁朝为夺回萧关与北漠几番交手,但都无功而返,只能退守钱平镇,踞燕寒山与北漠相持。
咽喉重地落入北漠铁骑之手,北漠恭帝随之狮子大开口,要求梁朝将边防线从萧关后撤百里,将这百里土地划入北漠版图,同时向北漠进贡五百万两岁银,以补偿心玉公主及北漠使团在燕京受到的屈辱。
消息传回,满朝震惊,景帝本就为太后的病情心烦,闻讯后在御书房里气得摔了军报,并将远在边关的萧陌骂了个狗血淋头。恰逢德妃前往御书房寻景帝,不免便糟了池鱼之殃,为着兄弟吃了败仗一事,让景帝呵斥了一番。
这样的局势下,沉寂已久的端王党敏锐地嗅到了机会。
弹劾萧陌的奏折开始出现在景帝案头,换帅的声音也开始在朝堂之上响起。
即便是吃了败仗,阵前换帅仍然是兵家大忌,景帝心中虽对萧陌有所不满,但一开始并没有采纳这些建议,反而将提出换帅的官员斥责了一顿。
谁知萧陌不争气,那一支冷箭伤了他的肺部,萧关天寒地冻,他的伤势竟然恶化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换帅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景帝再没有斥责谁。
他再三思量后,在朝臣提出来的主帅人选中,圈出了睿王严豫的名字。
严豫与萧陌乃是亲舅甥,临时接替萧陌,不会引起萧陌麾下将士不满。
而且严豫身为皇子,在军中也有一定威望,阵前换帅,对士气的影响最若。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严豫好像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合适到端王党似乎都没有找出反对的理由。
事情就这么敲定,展宁从展臻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隐约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严豫此去萧关,定然会有一场大的风浪等在后面。
眼下的燕京,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而严豫也在离京之前,刻意找过展宁一次。
那是在展宁从博古斋返回侯府的路上,严豫的马车拦下她的,然后不顾瑛儿的拦阻,径自上了展宁的马车。
这是自九曲湖云外水阁的有意挑拨之后,他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
严豫看她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而在这平静之下,还有一些不容忽视的冷厉。
“阿宁,我会去萧关一段时间。”
严豫说话时,手指从展宁面上划过,欲挑起展宁的下巴,却被展宁嫌恶地避开。
“睿王爷说话归说话,还请守些礼法。”
被展宁用这种态度对待,严豫难得没有动怒,他只是轻轻一笑,笑容冷冷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守礼法。不过我倒有些奇怪,以阿恪那种眼里不揉沙子的个性,连你是我的人这样的事实都能接受下去,阿宁,看来他倒是真心喜欢你。”
严豫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展宁心头几乎要恨出血来。她上一世就曾绝望地想过,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惹上严豫这么个魔障。到今世她终于明白,自己并未造孽,只是严豫的存在,本身就是她的劫难。
“他的真心我知道,我的,他也明白。”
知道什么话是严豫最听不得的,展宁特意挑了说。
不过严豫这一次的容忍度出乎人意料,他闻言勾唇一笑,笑得很是讥诮。他将一封信递给展宁,“阿宁,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展宁自然不会伸手去接。
严豫将信放到展宁身旁,说道:“我把东西放在这,不妨拆开来看看,或许你会喜欢也不一定。”
说罢,严豫便下了车,径自离去,爽快得展宁都有些不习惯。
这人这次来,难道真的是单纯来向她辞行?
这绝不可能!
展宁带着疑惑拿起身旁的信封,拆开来一看,脸色却陡然变了。
信封里装的,是一张房契。
严豫给她的,是一处园子。而这处园子不是别处,正正是上一世她被困在严豫身边时,每每去的地方。
严豫送来的房契,展宁回府之后便给烧了,烧得连灰都不剩。
可房契没了,严豫的举动仍然给她心里蒙上了不安,她甚至忍不住恶毒地希望,严豫能这么折损在边关,永远不要再返回燕京来。
严豫走后的第二日,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暖意驱走寒意,将春日气息带近了一些。
太后娘娘派人到侯府来宣展宁,道是想念展宁,让展宁进宫陪她说说话。
除了第一次召见以外,除了有严恪陪同,展宁还未曾单独蒙太后召见过。这一次,她自然是十二分小意,仔细地收拾了一番,选了一件铜绿对襟窄袖短袄,下配秋香色百鸟绣襦裙,打扮得素雅清丽,得体而不显喜庆,素净却不失精巧,既不会失礼于太后,也不会让病中的太后觉得碍眼。
她还带上了一件展臻从江南带来的小玩意--饮水鸟。
紫檀木雕刻的小鸟憨态可掬,面前放有同样木刻的水杯,用精巧机关相连,只要在水杯里倒上一点水,小鸟就会不断来回点头啄水。
这玩意并不贵重,也不是什么宝贝,但想来太后病中无聊,权当做博她一笑。
展宁的用心没有白费。
太后见到她之时,已对她的装扮微微笑了点了点头,待她将饮水鸟呈上之时,饶是尊贵端庄如太后,也忍不住莞尔。
“你倒是有心,难怪阿恪中意你。”
因天气晴好,太后让素锦将她扶到了福寿宫右面的清澜园里。她靠在躺椅上,膝盖上搭了一条薄毛毯,说话时微微眯了眼,笑得如同普通人家慈爱的祖母。
但她下一刻,话峰却陡然一转。
“不过一开始,我是不同意你和阿恪的婚事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展宁心里头叮咚一声,太后娘娘今日召她来,似乎不是单纯说话这么简单。
“阿恪值得更好的人。臣女虽然心中慕他,想要与他携手一世,却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只是因为自私的天性,不愿也不肯让他陪伴了别人。太后娘娘爱护阿恪,自然更要为他着想。”
展宁的回答让皇太后眼角的笑纹加深了些,她笑笑道:“别说燕京里的贵女,就是这皇宫里养出来的公主,论气度论才貌,比你强的并不多。你除了家世差了点,以前又订过婚,倒没什么配不得阿恪的地方。”
太后对展宁的评价如此之高,倒让展宁稍稍有些意外。
不过她知道,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她低垂着头,温顺地等着后面的话。
而太后在顿了顿后,果然道:“我不同意,是因为八个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生得聪慧,必定懂我的意思。”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冲喜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展宁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她不认为,自己与严恪会应验这句话。
心中不认可,即便话语不反驳,她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的想法。太后的目光在她面上掠过,继而在阳光里眯眼笑了笑,“哀家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剔透玲珑的人,相貌生得好,才情也出众,独独心思藏得太深,一言一语都不肯逾越半点,但也不肯泄露半点本心。阿恪早早过世的生母,便是你这般。”
严恪的生母,是林辉白的姑母,林相的妹妹。
展宁曾听过不少关于她的形容,天之骄女,貌美聪慧,曾是燕京里不少男子的心中明珠,但最终却困在汝阳王府内郁郁而终。
太后话里意思,竟是担心她福薄,与严恪缘浅?
“臣女与已故的王妃并不相同……”
“别急,听哀家说下去。”展宁想要说话,刚一开口,太后便摆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道:“阿恪自幼失母,他父王是个粗人,也不知如何待他好,哀家虽将他接到身边来养,却替代不了他的亲生母亲,这宫里的束缚,还养成了他早慧的性子。旁人都道他少年老成,行事稳重,其实哀家知道,他也是将心思藏得太深。你们两个人的个性,颇有些相似之处,若是过得好,当是一对佳侣,但若不慎,却会将彼此都伤得极深,哀家原本是担心你们……”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在皇太后脸上,她说话之时微闭了眼,语调也放得很慢。
观她的态度,并不是想要教训抑或敲打展宁,而像是要与她拉拉家常。
太后并非来意不善,展宁原本有着的两分担忧便放了下来。不管太后今日与她说这些的目的何在,她听得出,太后并没有后悔赐婚的意思。将太后膝上的薄毯往上叠了叠,她顺着太后的话问道:“那太后娘娘最后为什么改变主意,允了我与世子的婚事?”
不知是因展宁的动作,还是因为展宁的话,太后睁开眼,在温暖的阳光里与展宁轻轻笑了笑,“我一开始不同意,是因为顾念阿恪。而最终点头,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从小到大,一贯自持严谨,若不是将你放在了心尖子上,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我。我就算担心,也耐不住他这般求我,总得允了他。”
太后的话,如同清风拂过湖面,让展宁的心湖微微起波澜。而她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的并不是一个皇太后对臣僚子女的审读,而是一个祖母对孙儿未来伴侣的温和。
展宁心念一动,她似乎知道了太后今日找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她抬起眼眸,对上皇太后的目光,眉宇间一派坚定神色,口气中也满是坚持,“展宁与世子两情相悦,展宁以性命向太后起誓,终此一生,都不会辜负世子对展宁的用心与情义。”
展宁说得坚定,太后微微笑着看了她一阵,最终拍拍她的手背,“哀家相信你。”
除夕夜宫宴上昏迷过后,太后的身子大不如以前。她与展宁说了这一会的话,再让清澜园里冬日的阳光晒着,人不觉有了倦意,眼皮微微搭了起来。
展宁怕她在院子里睡着会着凉,便抢在她睡意朦胧前询问她的意思,想要推她回寿康宫。
“是该回去了。如今哀家这身子骨,若不注意些,又得让儿孙担忧。”
太后微微点头,吩咐展宁推她回去。待回到寿康宫,太后的困意彻底上头了,素锦赶紧服侍着太后睡下,展宁在旁边搭了一把手,之后准备退下,已躺倒床上的太后却微微睁开眼。
接下来,太后低声丢出的一句话,让展宁跨出去的步子猛地僵住。
“阿宁,哀家会与陛下说一声,让你的兄长晚些时日再去江南。你和阿恪原本的婚期定得晚了些,哀家近些日子身子骨沉得厉害,想早一步瞧着你们完婚,权当给哀家这老婆子冲冲喜吧。”
严恪和展宁的婚期,原本定在五月份。
太后不知是担心自己身体的缘故,还是真的是想冲冲喜,出面做主,寻钦天监另合了日子,将两人的婚期提前到了三月底。
婚期陡然提前两个月,原本不紧不慢的一些活计便紧张起来。别的不说,展宁的嫁衣便要加紧赶制才行。
虽说活计紧张了,但对于婚期的提前,展宁和严恪心底都暗暗松了口气。
严豫对展宁的执着,始终是埋藏在两人心中的一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睿王爷便会搞新的花样来。如今倒好了,他去了萧关,短期之内应该无法回京,太后娘娘将婚期提前两个月,待严豫从萧关回返,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心头轻快,再忙碌起来,日子一下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三月上旬。
展宁的嫁衣赶制得差不多了,一应头面首饰也准备了个七七八八。张氏瞧着展宁试了一次嫁衣,但见红衣如火,美人如玉,仿佛眨眼功夫,自家的女儿从原本玉雪可爱的婴孩,长成了娉娉婷婷的少女,张氏心中欢喜之余,又生出几分不舍来。
展宁见她笑着带泪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母女俩不由相拥说了些体己话,到末尾,瞧瞧彼此眼角带泪,却面色带喜模样,都不由发笑。
笑罢,张氏提点展宁道:“阿宁,世子待你的心是极好的,别的不说,暗地里拿自己的私房与你添嫁妆一事,便是许多人做不到的。但世子待你再好,王府不比自己家里,你嫁过去,切不可如在家中一般随性,得孝顺公公,友爱弟妹妯娌,凡事多忍让,不能让世子难做。”
汝阳王府的聘礼下得重,礼尚往来,靖宁侯府回的嫁妆若是轻了,难免有些不好看。
但靖宁侯府的家底摆在那,原本的底子就薄,这些年展云翔纵容着一个钱氏捣乱,连张氏当年的嫁妆也挥霍了许多。张氏原本还为着展宁的嫁妆头疼,不想严恪悄悄将自己名下一些商铺田庄送了过来。那些铺子田庄都是太后以往赏赐给他的,究竟有多少,汝阳王也不知晓。
他这般做法,张氏虽有些歉疚,但心里却也更念着他的好,总是在展宁耳边提点。
对于母亲的教诲,展宁自然是连声应下。但她想想汝阳王府内的情况,别的不说,就汝阳王那两个侧妃,以及那两个侧妃所出的子女,前一世让严川生生折在了王府里,若真是性软的人去了,不定给欺负成什么样子。
她一贯是人不犯我,我不烦人,若能相安无事最好,但若对方欺负上门,她也不惧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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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豫离京到三月上旬,边关的局势已是几番更替。
严豫初到边关,接替舅舅萧陌掌兵之后,立即鼓舞士气,重整旗鼓,趁夜奇袭北漠铁骑,一鼓作气夺回了萧关的控制权。
捷报传回京师,景帝喜上眉梢,对严豫大为称赞。
端王严懋因魏海一事深居简出了许久,如今终于开始冒头,可他还来不及做点事情挽回景帝的心意,便让严豫抢了风头。他表面上不曾显露,背了景帝,却忍不住透露出些不满的言语来。
而端王党刚想压一压严豫正劲的风头,北漠那边便给他送来了机会。
夺回萧关控制权的严豫不知为何,贸贸然再度出击,这一次却铩羽而归,虽然勉强保住了萧关,梁朝驻边四万兵年马却折了五千,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而且据潜伏在北漠境内的密探来报,双方僵持已久,北漠恭帝并无退兵之意,反而再度调兵遣将,有往萧关增兵八万,与梁朝一较长短的意思。
景帝对严豫的赞誉还没消散,一时间气得连骂都不知道怎么骂,只能再往萧关增兵。谁料这一次,严豫吃败仗的影响没消,居然又和监军闹起了矛盾。被监军冒死参了一本,道他刚愎自用,贪功冒进,置边疆安慰和将士性命于不顾。
一时间,朝堂之上纷纷扰扰之音不断。
严豫本已稳稳压了端王严懋一头,但这一回,他与北漠的对峙若没能讨到好处,只怕回京之后,在景帝心中也会得过。
展宁筹备婚事之余,从展臻和严恪口中听着这些纷扰,若不是边关安危并非儿戏,严川也在驻边军队之中,她真恨不得严豫一直这么焦头烂额下去。
只是有些时候,她想着严豫走前给她的房契,再想想严豫在边关闹出来的这许多事,总觉得不大对劲。
以严豫的行事作风,霸道是一定的,刚愎自用也不是别人冤枉他,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算计别人,这次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被端王一派的人抓了痛处?
心头有股疑惑挥之不去,展宁也与展臻探讨过此事,但最终没讨论出结果来。
这一日上午,展臻和严恪都在官署之中,展宁带了瑛儿出府去,准备去白水坞的别院瞧一瞧叶家姑娘。在路过一处僻静地方的时候,展宁和瑛儿的马车被人拦了下来。待展宁瞧见拦车的人,她面色不由变了一变。
“怎么是你?你想做什么?”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严豫大张旗鼓,领兵欲夺回萧关,结果再度铩羽而归。
出兵前,监军曾规劝过他,道是梁朝兵马已经连败了数场,士兵疲惫不堪,士气又低落,应谨慎出兵。最好先休养生息,寻天时地利人和之机再行动,而不应过度计较于萧关一时的得失。
结果被严豫态度强硬堵了回去,“本王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监军还要再规劝,竟被严豫身边的侍卫绑了,硬拉回营帐看管起来。
监军本就是三皇子严懋生母淑妃的娘家一脉,受了这档子窝囊气,哪能咽得下去?
待到严豫兵败而归,他二话不说,提笔就开始写密报,恶狠狠地参了严豫一本,什么刚愎自用、志大才疏、好大喜功,一顶又一顶的帽子毫不犹豫地给严豫扣在了头上。
密报传回,景帝看得大为火光。据御书房伺候的内侍偷偷地传话,景帝气得砸了最爱的寿山砚台,怒骂睿王爷的声音震得整个御书房内嗡嗡响。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两日内,朝堂之上,讨伐严豫的声音四起。弹劾严豫的奏折如雪片般飞上景帝的案头,要求急召回严豫,不可将大梁边境安危系于严豫一人之身。更有甚者,开始隐晦地质疑起严豫的军功来,言辞闪烁间,竟暗指严豫以前的军功不实,有依靠舅舅萧陌作假和夺人功绩的嫌疑。
一时之间,严豫似乎成了众矢之的,与出征前的众望所归相比,形势陡然逆转。
而原本深居简出的端王严懋,终于重新回到了朝堂中心,金銮殿之上,参议政事,一抒己见,表面上兄弟情深,每每替严豫开脱说好话,实际上句句暗含玄机,处心积虑在景帝面前给严豫上眼药。
朝堂上也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严豫的人,为着自家主子据理力争,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怎能轻易以几次败仗定严豫的罪?
一派是严懋的人,逮着严豫刚愎自用、与监军不合等事大做文章,就想令景帝对严豫不喜。
至于这剩下的一派,便是保持中立,就事论事,或者说是明哲保身,不掺和两位皇子的龙争虎斗。
严恪和展臻都是这中立的一派。
偏偏景帝却问起了他们对严豫战败一事的看法。
而至此时,展宁已经“失踪”了整整五日。
婚期就在眼前,靖宁侯府原本不愿让严恪知道此事,想暗地里寻到展宁,暗中抹平这事的所有痕迹。却不想汪氏派出去寻找展宁的人将京城找了个遍,展宁的消息却如泥牛入海,了无踪迹。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事情根本瞒不下去,最后是展臻做了主,坚持将展宁失踪一事告诉了严恪。
展臻相信以严恪对展宁的感情,不可能因为展宁婚前失踪一事心生嫌隙,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严恪的力量帮忙,尽快找到展宁。
严恪深知严豫对展宁的势在必得,在得知展宁失踪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他最先怀疑到了严豫头上。
可他暗中往严豫的王府、名下的别院都探过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再一观严豫自己在边关的处境,严恪心里暗暗都有些嘀咕,严豫这会自己都是一身腥,还能有多余的心思和力量来劫持展宁?可若不是他做的,又会是谁?
毕竟钱氏、魏海等人先后亡故,会对展宁动手的人,实在不多。
虽说寻人一事毫无线索,严豫又有极大的嫌疑,但面对景帝的问询,以严恪的立场和个性,就算心中不喜严豫,也只能就事论事,道严豫战败一事不能简单论罪,边关也经不起二度易帅,否则到时候军心涣散,边境防线崩溃,北漠铁骑长驱直入,利剑直指京师,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展臻,排开展宁的因素不提,从他内心而言,在景帝的众多皇子中,他最看好的人其实是严豫。在他看来,这个人该狠的时候够狠,该强硬的地方强硬,虽然刚远胜于柔,可比起端王严懋这种纯粹的玩弄权术之人,严豫是个能成大事、也能做实事的君主。以梁朝眼下表面上花团锦簇,实则内忧外患的情势来讲,严懋的个性和处事风格,更适合做这个王朝新的主人。
心头对严豫先有所肯定,展臻自然更不会说不利于严豫的话,而是与景帝道:“睿王爷行事作风虽强硬,但多年以来,并未有过刚愎自用不分轻重缓急的情形。睿王爷此举或另有深意也不一定,陛下不妨再给睿王爷些时日,静观其变。”
景帝对二人的回答似乎挺满意,最终在满朝纷纷扰扰的争执里,一锤定下音来,再缓两日,看看严豫的表现再说。
展臻和严恪都是被景帝私下单独召见的,待景帝问完话,两人相携出了宫门,再度说起严豫在边关闹出的风雨,严恪皱了眉道:“展臻,你有没有觉得,以睿王爷的个性和一贯的行事作风,不该被北漠打压得这么厉害,而朝中质疑他的声音,似乎也太多了?”
严恪从展宁口中已经得知,严豫也是重生而来,而且他上一世还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
这样一个本身就强悍的人,又比别人提前知悉以后多年的事,更知道眼下许多人都不知道的秘辛,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僵局?仿佛被北漠和端王严懋联手压着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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