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夫长公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衣十一
待到厢房外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之后,卓印清向着阿颜道:“一会儿你回去之后,通知屈易,前些日子季正元调查旧案的时候下令松的口,从今日开始一律重新封上。”
阿颜一怔:“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与他说了,他自会明白的。”卓印清道。
阿颜沉吟了片刻,循着卓印清的意思猜测道:“可是在季正元之后,有人又要翻安宁郡主当年的旧案了?”
“有这个可能。”卓印清道,“当初今上派季正元查我底细的时候,我为了安他的心,故意漏了些消息给季正元,只是这些消息在中途被人泄密了。”
阿颜的眼眸倏然瞪大:“可需要我们去查究竟是谁截了消息?”
“不必了。”卓印清的眸光深深浅浅,仿若一片让人泥足深陷的沼泽,“无关紧要的消息,没有必要。”
不是因为无关紧要,而是因为他知道那人是谁。
阿颜抿了抿嘴唇,低声应了。
克夫长公主 第66章
阿颜临走的时候建议卓印清随她一起回到隐阁养病,但是一来卓印清病中无法见风,二来他自己也不情愿,是以还是留在了长公主府。
俞云双脱不开身,担心卓印清一个人在房中闷,便差了映雪从书房取了几本书送到卓印清那里,用以打发时间。
卓印清半靠于床榻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膝盖上盖着厚厚的狐裘软毯,从映雪的手中接过书,笑意温润地道了谢。
只是在映雪离开之后,卓印清却将书放到腿上并不翻开,宛若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手指闲闲撮着书页,神色疲惫地阖上了双眼,思绪也飘忽了起来。
俞云双竟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季正元的手中截到了消息。
那条消息与他对俞云双说的话,单独拎出来让任何人知道都不会出现纰漏,但是合在一起拿捏在俞云双的手中,以她的敏锐,足以令她察觉出端倪。
卓印清对于俞云双太过上心,上心到即便俞云双自己没有发现她对他的反应与往日里不同,他也能一下子察觉出来,更何况还有方才他从囊萤口中套出来俞云双正在翻查医典的话。
造成如今的结果确实是他的疏忽,而背后的真相是隐阁一直以来掩盖的秘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此事重新挖出来。
卓印清可以肯定医典古籍之中没有任何关于那毒的记载。俞云双是个十分慧黠的人,前路看不见尽头的时候,她会转而去寻找另外一条路。待到她再去亲自调查母亲当年的旧案,卓印清便会用早就埋下来的假线索会将当年下毒之人指向怀安公卓峥,从而将这场怀疑的根源消除。
误导也好,欺瞒也罢,卓印清向来喜欢将一切攥在手中,让它们循序渐进。这整个计划不应该在此时脱离轨道,到了恢复原位的时候了。
包括他与俞云双的感情。
卓印清轻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眸,终于将手中的书册摊开,静静地读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卓印清便留在长公主府中养病。阿颜由裴珩带着拜访了隐阁几次后,便轻车熟路了起来,每日都会来长公主府为卓印清例行把脉,顺便汇报隐阁中的大小诸事。
这一日阿颜诊脉完毕之后并没有立刻走,反而将一粒以石蜡密封的药丸递给了卓印清。
隐阁之中负责直接向卓印清传递消息的是宋源,形式多以信笺或者口头为主,像这样以白蜡丸方式的,要么消息太过隐秘需要立时销毁,要么便是越级传递。
卓印清从阿颜的手中接过蜡丸:“这是谁送的消息?”
“是我大哥。”阿颜回答道,“那日公子托我向大哥传话,他在下令所有知情人封口的同时,叮嘱一旦有人打听安宁公主的旧案,便立刻来隐阁禀报。这个蜡丸里有翻案之人的身份与她探察的过程。”
卓印清笑了笑:“有心了。”
一面说着,一面用拇指与食指在蜡丸上轻轻一捏,只听“啵”的一声,蜡丸从中间裂开,掉出一张攒成一团的纸团。
“公子可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阿颜看卓印清只是将纸条拿在手中把玩,似是并没有要看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长庚和斐然那两个小子这段日子如何了?”
阿颜清丽的面容露出无奈之色,低声道:“公子不在,他们闹死人了。”
卓印清声音带着笑意道:“下次你来的时候将他们二人一同带着,我要检查他们的功课。”
“是。”阿颜应了一声,向着卓印清敛衽行了一礼,而后退出房间。
卓印清在阿颜走后,才将那张纸条慢慢展开,在俞云双的名字上停滞了良久,而后轻舒了一口气,将纸条连同空蜡丸一同丢尽了炭火之中。
俞云双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俞云宸大婚事宜的安排,整日里都呆在书房中,但是每到卓印清喝药的时辰,她都会亲自将药端过去,看着他将药汤喝完了才会离开。
今日的俞云双回来的时辰比往日里要晚了许多,此时卓印清已然喝完了药,正就着烛火案头看书,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抬起头来,便看到俞云双踏着月色走进屋门。
月色皎皎,将她柔和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清冷光辉,她停步在了厢房的大门口,纤细的背脊靠着门栏,静静端详着卓印清。
两人的目光相遇,因着距离太远,彼此似乎都看不懂对方眸中所传递的蕴意。
最终是卓印清先有所动作,将手中的书册合上,站起身来迎向俞云双:“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进来?”
他的声音是一入既往的清润,仿佛含着一块温玉,七分雅致,三分风流,让人心头舒畅。
俞云双扯出一分笑意:“这烛火暗,你这么看书也不怕伤了眼睛。”
摇曳烛火随着半敞的窗牖缓缓流动,模糊了卓印清面上的表情。卓印清顿了顿,而后笑道:“确实应当注意这些,本来便没有触觉,若是连视觉也失了,以后该怎么看你?”
若是往常,俞云双定然会嗔他说话不正经,但是今日的她却似是有心事一般,抬步进了房门,走到了卓印清的身边,清丽的面庞微微仰起看他,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卓印清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你今日的情绪似是不对。”
“发生了许多事情。”俞云双低低道,“正是因为事情太多了,才不知道从何处开头来讲。”
“那它们已经解决了么?”卓印清问道。
“解决了。”俞云双眸色漾着朵朵涟漪,分明柔软如秋水,看起来却十分坚定,“都解决了。”
“那便不说了。”卓印清口吻带着调侃,转身领着俞云双绕过了屏风,向着床榻旁走去,“你也知道我是隐阁的阁主,向我寻求解决之道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阵清凉夜风拂来,将内室长灯檠上的烛火吹得浮动起来,摇摇曳曳流连在卓印清清癯颀长的背影上,那一层暖融的橘色边缘让人觉得心安。
俞云双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衫搭在雕花衣架上,换上了雪白寝衣,走到了卓印清的身边倏然道:“不喜欢。”
“不喜欢?”卓印清正伸手解着腰上的玉带,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不喜欢?”
俞云双上前为他宽去了外衫,低垂着头道:“许多事情都不喜欢,最不喜欢的是我的性子。”
卓印清笑道:“我喜欢。”
“嗯?”俞云双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卓印清冒出来的会是这一句。踟蹰了一番后,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缓缓道,“姚永泰这人十分好用。”
“聪明人都很好用。”卓印清道。
俞云双摇了摇头:“我如今已然将他完全掌握在了手中,却还是不敢放心去用。”
“原来是这件事。”卓印清笑了笑,“在位者确实需要识人善用,但是不管如何用,用得好就够了。”
俞云双抿了抿唇,蹬了鞋子爬上了床榻,背对着卓印清道:“我很容易怀疑人,我不喜欢。”
卓印清换好了寝衣,却并没有上榻,而是俯下身来以手轻轻触了触俞云双柔媚的眉眼,声音温柔得仿若玉石:“我若是你,自幼生活在内庭之中,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会如此。”
俞云双伸手一拉,要将他拉上床榻,卓印清却笑道:“且等一等。”抬起手来放下了床榻旁的帷幔。
倾泻下来的帷幔宛若静止着的瀑布,将两人隔绝在了其中。卓印清掀了锦被躺下来,入目处俞云双却俞云双半撑起身子,寝衣单薄宽松,顺着圆润的肩头滑下,露出小巧精致的锁骨。
“你累么?”俞云双凤眸之中神色莫名,看着他时分外专注。
卓印清啼笑皆非:“这句本该是我来问你,我在这里闲了一天,你却整日在书房中忙碌。”
“我不累。”俞云双回答道,而后又换了一种说法,“那你的病今日如何了?”
话毕,自己却抬手先覆上了卓印清的前额。
柔软的手心在卓印清的额上探了半晌之后,俞云双重新躺倒,鸦翼一般的发随着她的动作铺了一床,宛若一片绽放的墨花。
“还有些烧。”俞云双自言自语道,口吻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一些淡淡的沮丧。
卓印清这回倒是真的不懂她了,侧过身来面对着俞云双:“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俞云双的脸飞了一片红晕:“你身体还没好,我自然会心焦的。”
“我身体早就好了。”卓印清无奈道,“你方从外面回来,手是凉的,无论你此刻摸的是谁的额头,都必然是热的。”
俞云双闻言眨了眨眼,躺在榻上思忖了一阵,又突然翻身起来凑到了卓印清的面前,寝衣单薄宽松,从卓印清的角度,几乎能将内里的风光全部看个通透。
“那……既然……”俞云双声音破天荒有些吞吐,“既然如此,我们便在今晚生个孩子罢?”
克夫长公主 第67章
卓印清原本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俞云双微敞开的衣襟处,闻言起头来,神色古怪道:“你说什么?”
既然第一遍都已经说出口了,第二遍便顺溜了许多。俞云双扬了扬尖尖的下颌,对着卓印清重复道:“我方才说……我们便在今晚生个孩子罢?”
卓印清原本就侧卧着,面上的表情十分沉着,露在外侧的耳垂却有些发红。沉默了半晌之后,卓印清缓缓道:“你可知,这孩子不是一晚上就能生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俞云双道,“父皇后宫的嫔妃不少,若是父皇每在她们那里宿上一夜,便能诞下龙嗣,那我该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了?”
卓印清还是有些犹豫:“若是今晚生不出来怎么办?”
俞云双抿了抿唇:“那就以后再试试。”
卓印清唇角一动,上扬的弧度微不可见,面上的表情却愈发犹疑,从鼻腔之中长长“嗯”了一声,听不出来他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
俞云双诧异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往日里你不还如狼似虎么?”
话毕,俞云双的视线从卓印清的面上划过,向他的下方扫了扫,那里被厚厚的锦被盖着,看不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莫非你……”俞云双的声音就含在喉咙里,尽量让自己说得不那么直白,“你今日……又不行了?”
卓印清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神色难辨。
“若是不行的话,用不用我来帮你?”俞云双试探问道。
卓印清沉吟:“怎么帮?”
这个问题似是也将俞云双问住了,俞云双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凤眸之中蓦地划过一抹流光:“我有书!”
话音一落,撑起身来便要越过卓印清向着床下爬。那几本秘戏本子被她偷偷藏到了床榻下面,今日刚巧能派上用场。
卓印清却在这个时候使起了坏,锦被下的手偷偷向侧旁一伸,隔着被子精准地攥住了俞云双的胳膊倏然一拽。俞云双重心不稳摔在了他身上,挣扎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探到了什么东西。
寝衣单薄,一切都是那么明了,俞云双甚至觉得那东西就像是被自己直接握在了手中。
脑中一片轰鸣,面皮也烧得几欲融化掉,俞云双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书倒是不用了。”耳边传来卓印清的声音,喑哑中带着戏谑笑意,“但若是你愿意,就这么直接来帮我罢。”
俞云双蹭地把手收了回来,顺势在卓印清胸口处蹭了好几下,口吻惊慌道:“我不要直接来!卓印清你骗人!你个骗子!”
分明是指责的话,却因着她晕红的眼角与凤眸之中的潋滟波光,听起来便染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柔媚。
卓印清原本就已经情动,此刻又被她这么肆无忌惮地搓了几下,眸色倏地一暗,呼吸也沉重了起来,在床榻上翻身将俞云双压在了身下:“你不直接来,那便让我直接来罢?”
俞云双身上的寝衣早就在方才挣动的过程中散乱开来,卓印清无需去解腰际间的布结,顺着她颈部纤细的曲线一滑,便能褪下将它一大半,露出方才隔着寝衣怎么都看不够的风光来。
俞云双显然还有些发蒙,伸手推拒在卓印清的胸膛。
“怎么了?”卓印清口吻漾着笑,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温润,低沉得仿佛能撩拨到人的心弦一般,“不是说要与我一起生孩子,这便后悔了?”
俞云双张了张口,只是声音还没有发出来,便被他以唇封缄,化成一声绕指柔的嘤咛。
那人的手在俞云双看来还有一些冰凉,但印在她的身上时,便像是一团流淌着的火焰,每一下都让人从骨子里战栗不已。
随着那吻的加深,这团火也越烧灼越旺,俞云双被燎得喘不过气来,挣脱了卓印清的唇急促地喘息起来。
卓印清顺势半撑起身来,一寸一寸打量着她。
俞云双的肤色本就白净,迷乱的时候就像是铺了细雪的石榴花,妖媚中带着清澈,令人更加难耐。
暗色的眼眸终于浮起流光,涌出万千情绪。卓印清却将它阖上,凑近了俞云双的耳畔低声喟叹道:“这是你对我的补偿,还是你付我的代价?”
“嗯?”俞云双侧过面颊来看他,水眸一片迷茫,“什么?”
卓印清顺势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纤细的手指不自禁地紧攥身下的锦被,那人分明在她身上放火,不知为何那火却烧入了四肢百骸。
“能生了么?”俞云双不知所措地蹬了蹬脚下的被子,凤眸之中漾着一层水雾,声音像是挠在心尖的小爪子,“我觉得好热……”
“嗯。”卓印清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口吻低柔道,“能了,你不要怕。”而后动作沉稳有力地向前一倾。
俞云双蓦地咬紧了嘴唇,闷闷哼了一声。
“痛么?”卓印清轻轻拂开了她额头被汗水洇湿的发丝,琥珀色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墨潭,整个潭面便只有她一人的倒影映在其中。
“不痛。”俞云双伸手攀上了他的背脊,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声音细细道,“你痛么?”
这话一出,卓印清便知道她其实还在痛:“我没有触觉,把不准力道,你若是痛了,定要与我说。”
俞云双的神思清明了一些,努力透过朦胧泪眼看他道:“那你……你可有什么感觉?”
“有的。”卓印清的动作更加温柔,抱着俞云双的肩头将她扶了起来,每一次动作都掀起一片一片惊涛骇浪,“我感觉自己更加不能失去你了。”
薄纱床幔随着床榻见肆意绽放的热浪轻轻摇动,时不时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呜咽泻出,勾勒出一室的旖旎。
克夫长公主 第68章
第二日俞云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这种酸痛与平日里练武之后的感觉不一样,倒像是溺在了池水后复又被人拖了上来,懒洋洋得一动不想动。
听到身侧之人的呼吸起了波澜,俞云双侧身看向卓印清,便与他的眸光对了个正着。
此时巳时已过,正是天光大盛的时刻。耀目的阳光透过轻纱帷幔洒在床榻间,将卓印清的琥珀色眼眸中的温情衬得更加明晰。
他的眉眼弯起怡然弧度:“你醒了。”
俞云双应了一声,视线定格到卓印清下眼睑处的那片淡淡青影,不禁伸手去触了触,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卓印清由着她摸,声音还染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喑哑:“昨晚太过激动了,睡不着。”
“有什么好激动的。”俞云双知他说的是什么,咬了咬下唇佯嗔道,“还不就是……还不就是……”
“嗯?”卓印清明知故问,锦被下的手却不安分了起来,顺着俞云双柔软的曲线缓缓向下摸索,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际时蓦地一用力,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合到了一起。
昨日两人折腾到了很晚,睡下时都懒得再重新换上寝衣,此刻肌肤相触间,谁都没有开口再说话,可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却蒸腾起一阵情不自禁。
俞云双能直接触到他的心跳,在自己的胸口处一跃一跃,温度烧灼到几欲将她融化。轻喘了一口气,俞云双道:“昨夜那么累,你一夜没睡醒来还要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住?不准!”
卓印清却直接忽视了俞云双后半句话,动了动脖颈,轻轻一咬她盘桓在他面上的指尖问道:“这样是哪样?”
俞云双一声低呼,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指,只是手上刚解放,身上却失守了,慌乱之际只顾得上抵着他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俞云双抿了抿唇,低声在他耳边轻语道,“当然是生孩子。”
“生了么?”卓印清的手不停使坏,搅得俞云双也迷糊了起来,喃喃回答道,“还没有。”
“这可怎么办?”卓印清音色风流,口吻却带着一点疑惑,而后灵机一动建议道,“那便再生一次。”
淡淡的药香味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俞云双还未来得及反驳,话语便尽数被卓印清吞了下去。
两人早上这么闹了一出,再醒来的时候午时已过。俞云双起身的时候腰上一片酸涩,连胳膊都懒得抬起来,反观卓印清,倒是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还亲自帮着她将衣裳穿戴好,就连面上的血色也好了许多。
两人的前后反差太大,俞云双不禁怀疑那几本秘戏册子上讲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晚间的时候,两人便倒了过来,卓印清因着太过折腾,加之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还没等俞云双从书房回来,便发起热来。
卓印清没让人通知俞云双,自己写了一副药方让长青去药房煎药。只是后厨的人见那方子与平日里的不一样,不敢相瞒,便私下里通知了俞云双。
俞云双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去隐阁请阿颜,而后便放下了手头的事务赶去内院陪卓印清。
这个时辰去隐阁叫人显然也惊动了隐阁上下,当候在门外的侍女通知隐阁的人来了,俞云双起身去门外相迎,才发现除了阿颜,还有一位老者与她一同前来。
那老者头发花白,背脊却十分挺拔,气质沉稳,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相,对着俞云双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俞云双以前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是看到阿颜对他恭敬的模样,也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大概。
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俞云双笑道:“想必您就是阿颜的师父楚老先生了,驸马曾经对我提起过您。”
楚老先生站起身来,双眸虽然已经浑浊,视线却十分犀利,对着俞云双道:“楚某只是一介布衣,长公主还是莫要一口一个您了,若是不嫌弃,直接称呼我的名讳即可。”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楚老先生毕竟是一直为卓印清探病的大夫,俞云双颔了颔首,笑着唤了一声“楚先生”。
俞云双领着楚老先生与阿颜一面向着内室的方向走,一面介绍了卓印清现在的情形。楚老先生只是淡淡相应,并不多话。
楚老先生的态度虽然冷淡,脚步却有些急躁,俞云双知他亦是在担忧卓印清,不以为忤,待楚老先生开始为卓印清诊脉之后,便自己走回到了外厅等待。
楚老先生这次脉探得时间十分长,等到他终于走出来的时候,俞云双从四方扶手椅上起身,走上前来问道:“不知驸马如今情况如何了?”
“无碍。”楚老先生此刻的神情轻松了一些,话也比方才多了许多,“方才我为阁主诊过脉,觉得他的身体似是比在隐阁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那为何他会突然发热?”俞云双面露困惑之色,“不知在隐阁是他是否也是这样?”
楚老先生还未回答,身旁的阿颜却抢先开口道:“公子在隐阁时除了每月发作的旧疾,并不常生病。”
“确实如此。”楚老先生回答道,“不过这发热在我看来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楚老先生顺了顺腮边的胡须,凝着白眉思忖了一番,而后道:“阁主第一次在长公主府发热我是知道的,是因为风寒所致。但是这次的发热与上次不同,是体内的毒提前散发的症状。”
俞云双闻言瞳孔一缩。
楚老先生抬眸瞥了俞云双一眼:“年轻人不要这般焦躁,且听我将话说完。”
而后缓缓道,“那日我徒儿应是与长公主解释过,阁主这病每月发作一次是为了排解体内的毒性,若是上一个月不发作,下个月发作起来会变本加厉。长公主方才应该是将我口中的散发理解成了发作,其实这二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提前发作是将发作日子从月中变更到其他日子,但散发却是通过高热将毒性缓缓排出,待到月中发作的时候,毒性没有那么强烈,阁主自然也会好受一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