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弃妃为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独宠,弃妃为后 100.你与深情,长眠于风
不知该如何形容现下的状况,凌音只是眉眼淡淡的将重重包围着她与琊染的羽林卫一一扫过。
此刻,他们正用分外冷肃的神情看着她与身旁男人,而他们手中紧握的刀剑亦带着杀意透出凛冽的寒光。
似乎他们严正以待着指令,对于敌人绝不留情。
眼中的流光徐徐一收,凌音微微一笑。究竟是有什么严重的事,竟还调动了皇上亲统的羽林卫?甚至就连大哥也跟在了容修身旁。
霎时,一抹晚风轻轻拂过肩头,正将她锁骨处的疼痛一寸一寸带走。看着容修与上官云凝结的眉间与惊怔的眼神,凌音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定是十分骇人。
淡绯的眼眸,光裸的肩头蕴着一处鲜红的伤口,裙袍亦极为不整候。
幽夜中,上官云看着前方女子这般模样,已是心急如火的扬声道:“音音,你快过来。那男人很危险,你不能待在他身边!”
言语间,他已激动的迈开步履往凌音所在的位置冲去。可在容修的眼神示意下,几名羽林卫却迅速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为防他太过激狂,羽林卫甚至还用了刀鞘敲打他的手臂与腿膝,并以武力将他制服了住。
看着眼前忽然而来的变故,凌音一惊,便已朝前迈出了一步。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即刻便顿住步履立在了原地。
转过头,她回望着身后唇染流红,周身倾散着一抹炫魅妖孽之气的男人。
瞥了眼身旁已被制服着单膝跪地的上官云,容修兀自在心中轻嗤了一记。
果然是莽夫,这般简单就能将他制服住,就算是奉命同自己一道前来,这男人也不过是累赘,毫无帮助。
朝另一侧的几名羽林卫渡了记眼色,容修示意他们冲过去将不远处的凌音抓过来。
可就在他们过去的一瞬,甚至还未靠近凌音,便被一阵狠霸的内力弹出了数米远。在他们重重落地之际,几人皆从口中喷出了鲜血。
一眼扫过地上的羽林卫,容修咬牙看向了轻动衣袖间,已护在凌音身旁的琊染。
见得男人的疾速狠辣之举,他的心一沉,果真是霸道威慑的功夫。
喉间逸出一记冷哼,容修嗤笑道:“凌音,你确定要背弃所有人,与这个不人不魔的男人在一起?”
言语间,他已将目光落向了她锁骨处的血迹,那是她被琊染吸血过后,留下的伤口。
看着容修眼中的不屑,与上官云在挣扎中朝自己投来的担忧眼神,凌音微微茫然了几分。
一眼环过四周,她发现周遭众人皆是因了胆怯,而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那是一种对死神的恐惧。
霎时,凌音听闻身旁的琊染忽的轻笑了起来。猛的转头看向他,她只觉这男人勾唇而笑的模样与他妖魅沉戾的眼,让人竟是不寒而栗。
但此刻,她并不害怕这男人。多少次生死边缘的徘徊,是他守护住了她。为了救她,他甚至不惜将蛊王之毒引渡到了自己身上,替她承受着原本噬痛的一切。
而那个她一心效忠了五年,也仰慕了五年的容修,却是一次次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就连他最爱的女人,也隐藏了身份与容貌,多年来与她为友。最后再以那样残忍的方式选择与她彻底决裂,为的便是保全自己所爱与腹中的孩子。
况且,她还要替父亲,乃至凌氏一族复仇。所以,就算琊染是魔,她也愿义无反顾的同他在一起。
见凌音在听闻了容修的话语后,丝毫不为所动,上官云顿时如失了主意般,大喊道:“音音,你快离开琊染。从头到尾他都在欺骗你,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曦王的儿子。”
将凌音身子微微一颤的模样收入眼中,上官云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看向了她身旁一语不发的琊染,愤愤道:“本将军不知道你为何会与他有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本将军今日已在皇上那里见到了真正的曦王之子。”
“皇上已下令让羽林卫来擒你回去,琊染你跑不掉了。四下,有上千羽林卫围堵在此,你束手投降吧。”
言语间,他见琊染淡淡的一挑眉梢,满眼皆是狂傲不屑。轻沉了眉眼,上官云嗓音顿缓了几分,“本将军虽不知你假扮曦王之子究竟是何目的,但你若是真心待着凌音,就请放了她,也别伤害她,更不要将她牵连进来。”
倏地转眸看向了身旁男人精致的侧脸,凌音将手轻捏上他的衣袖,凝声问道:“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若不是曦王的儿子,那你是谁?”
大哥绝不会因为想让她离开琊染,而编造出这样的理由,除非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若是真的,那眼前这个与她相识数月的男子究竟是谁?
微扬的眼梢淡淡凝过身旁女子,琊染不置可否的回应道:“所以,你是相信上官云的话了?”
听不出他话语中一丝一毫的心绪,但凌音面对他的问语,却是哑了声。
只是,她
直觉的想要告诉这男人,她很想相信他。因为从二人初识至今,他从来没有诓骗过她任何事。
纵然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让她明白一切。
见凌音似生了抹迟疑,上官云看向一旁的容修,急切的怒斥道:“凌音!你不是今日才对大哥说过,要为军营中那些无辜死去的将士报仇吗?”
“而且,你还说过,要杀人者以命来抵。难道你这么快便忘记了?”
接下上官云的话语,容修的目光却是落向了琊染,嗓音幽缓,“前些日子,你利用司元絮为你隐瞒,宣称告病于府中休养,实则你已离开了盛京,在灵月山附近的一处偏僻村落里。”
眉间轻轻一皱,他继续道:“本王已派人调查出了实情,并如实向父皇禀报了此事。”
“而村子里,奇异死掉的那对夫妇,与军营中的那些士兵的死因,如出一撤,皆是被剜心而死。”
“在村子里,你利用了所谓的食心鸟做掩护。可军营中,你却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
“追捕的士兵看见了你刻意隐藏的血泪痣,如此巧合,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些人皆是被你残忍所杀?”
听完容修的一番说辞,琊染微敛目光并未反驳他的言语,而是悠悠道:“端王果真是费尽心思,不过,你又如何认定是我冒充了曦王的儿子?”
脸上浮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神色,容修嗤笑道:“要怪就怪,连天都不帮你。”
“本王派人在灵月山附近搜寻你下落之时,竟然找到了被附近山寨困囚住的真正曦王之子。”
“如今,本王已带他入宫,而他现也与韩忆柳相认。曦王在世上便只有一个儿子,若他是真的,你还能真得了?”
此刻,上官云亦是不甘示弱的补充道:“所以,杀死安子晴的人也是你,对不对?”其实,他说道这句话,不过是想要故意让凌音听到。
眸色清然的看过前方一众人的嘴脸,琊染挑眉一笑,“看来,上官将军也想来凑热闹。”
霎时,他眸中的薄水之耀便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暗浓的杀戮气息。
教琊染的态度激怒了几分,上官云指控道:“那日,是你送安子晴回府,这皇宫的守卫便能作证。”
“而且,本将军曾去了你与安子晴一同到过的医馆,那里的老板与医女都可证实在未时,你仍与她在一起。随后,你便同她还有另外一名神秘女子一道离去。”
“至此,安子晴就再无任何消息。隔日,在盛京的护城河内,便发现了她的尸体,也是被剜心而死。”
听着上官云的话,凌音攥着琊染衣袖的手已是越收越紧。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身旁男人,她点点滴滴的捕捉着他眼角眉梢的细微神情。
此刻,上官云与容修的话语,让凌音原本对琊染坚信的决心开始慢慢动摇。
因为她最后一次看见安子晴,是琊染正在亲吻她。几乎是忘了呼吸,凌音微有颤抖的开口道:“是真的吗?”
看着二人相对而视的模样,容修便想趁他们分神之际,将其一举拿下。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又一波羽林卫朝了二人围剿过去。
可这一次,数名羽林卫却没有如上次那般教琊染的内力震飞出去,而是直接被他震碎了心脏,吐血而亡。
此时,欲要上前的羽林卫见前方的数人死得如此惨烈,皆顿在原地不动分毫。就算是违抗了容修的指令,他们也不敢上前半步。
看了眼琊染嗜血残暴的模样,凌音见一旁围着他们的羽林卫,皆颤瑟的朝后退开了几步。
霎时,天幕中竟是飘散下了寸寸薄雪,看着雪舞冰晶徐徐盈落在男人轻垂的发丝上,凌音只觉他宛若魅魔般的样子,让自己心中生了丝丝怯意。
陡然侧过身子,琊染笑如红莲般的朝她缓缓逼近。可他越是上前,她便越往后退。伸手擒上凌音的手臂将她拉至自己身前,他唇角轻轻一勾,“你也怕了?”
见琊染原本墨玉般的眼瞳,因了杀戮的兴奋而眸色渐转,凌音微微蹙了眉。此刻,这男人的双眼正缓缓染上一抹浓沉彤艳的绯红之色。
不知谁人站在凌音身后看清了这一道转变,他竟是大骇道:“妖!”
这一声划破夜色的尖利之音,让上官云狠力的挣脱掉了身旁羽林卫的钳制。看了眼身旁不敢上前的容修,他将长剑直直指向了一旁唯唯诺诺的众人,“谁敢拒战,本将军就杀了谁!”
顷刻间,一阵倾狂的寒风吹卷而来,原本教火把照得通亮的夜,竟是瞬间沉暗了几分,而围堵着二人的羽林卫亦早已溃不成军。
心焦意乱的上官云急急的看着琊染身旁的凌音,执意的想要上前去救她。可他才行出步履,便被一抹劲力阻隔在了二人前方,竟是无法再踏出一步。
看着周遭悉数倒地而亡的羽林卫,凌音眼中的绯色已是微微深暗了几分。
轻佻不屑的瞥了眼满地的残肢尸骸,
琊染忽的冷冷开口道:“今日,我若是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你会怎么做?”
听着男人仿若从炼狱深处传来的幽冥嗓音,凌音看着满眼的血色与堆积而起的尸体,稍稍朝后退了一步。
可即便是这般小小的移动,她竟也能踩到旁侧的尸体。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激愤与厉怒,凌音甚至没有作任何思考,便俯身拾起了一把长剑。
剑尖一转,她将其直直的指向了眼前男人。此刻,琊染的模样已因疯狂杀戮而变得更加嗜血残戾,他的衣袍上也溅满了妍如繁花的妖糜鲜血。
眉间轻拧,凌音眸中的光耀倏地一聚,便猛然上前一步将剑尖抵上了他的胸膛。
眼前,琊染已是笑颜如画。
似乎并不惊讶于凌音会这般对他,琊染一手握上胸前的剑刃,将其缓缓移至了自己的心口处,淡淡道:“刺向这里,让我死在你的剑下。”
趁着二人说话的间隙,一名羽林卫蓦地朝了他挥剑偷袭。可只是眨眼的功夫,琊染便将另一只手直直的***了那人的胸膛,以至他生生的死在了凌音眼前。
看着倒地毙命的羽林卫,凌音轻摇着头,却有泪珠滚滚而落。
此刻,她的脑海与眼前一幕幕而过的,是他贪恋着亲吻自己时,深陷情迷的模样;是他每每担忧轻责她时,佯装生气的模样。
是他被自己戏弄后,微有无奈的模样;是他信誓旦旦的说要自己成为他女人时,坚定灼灼的模样。
是他拼尽全力与敌人厮杀时,誓要护她安然的模样;更是他见到自己吃醋忸怩时,唇角含笑的模样…
如海潮般汹涌而至的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本能的轻念重复着,“不…不…”
可待凌音再度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时,他却忽的用凛寒若冰的嗓音道出了字句,“听好了,只要你不阻止,我便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不留。”
终是承受不住琊染那如炼狱镇魂曲般的话语,凌音竭力的嘶吼道:“不!”
在她呐喊出字音的一瞬,男人轻笑着将她的剑尖顺着她刺入的力道,狠力的戳穿了自己的心。
只觉浑身都如被冰水浇透一般,即便是一丝风息都能让凌音感受到彻骨冷心之寒。
此刻,她握着剑柄的手,一如身子般剧烈的颤抖着。待她反应过来之际,才明白自己已将长剑刺入他心。
脑中轰然一炸,凌音只觉即便是浅浅呼吸一口,那头痛俱裂之感都会肆意张狂加重。
愣愣的看着琊染胸膛处流淌而出的鲜血,凌音只觉这一抹红艳,在顺着剑刃滴落而下之际,满溢了她的心里眼里。
天幕中,冬雪已如柳絮般纷繁而落,而它飞舞至剑刃上那星星点点的白,皆已被鲜血染作了红彤之色。
随着雪落风扬得更加肆虐,周围的尸体上已铺陈了一抹苍茫的素白。而此刻,琊染的眼中也没了方才那般沉戾的杀戮之意,而是凝上一许温淡轻柔。
薄唇微动,他微哑的嗓音腻着一抹浓到极致的宠溺,“幸好你没嫁给我,否则,便要守活寡了。因为,我绝不会准你再嫁。”
鼻尖的酸意再度如山海般冲袭而至,凌音颤抖的抽泣着,语不成句,“是…不是…因为蛊…王?”
缓缓挑起眼梢,琊染并未回答她的问话,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容修。
霎时,他眼梢下的赤色泪痣竟如鲜血一般流淌而下。而他,亦是顷刻间化作了一抹飞舞的光耀,并随着风中轻扬的雪,消散在了遥遥天际。
可他眼梢处滴落在地的血,只在那么一瞬,便被冬雪掩埋。
凌音的手轻轻一抖,长剑掉落在地。
此刻,漫天飞雪抹去了他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她连他在这世间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眷恋也失去。
心衰力竭的直直栽倒在雪地中,凌音缓缓合上了眼。
原来,她一直是爱着他的,只是她从不愿承认。
脸颊贴着寒凉的极地,凌音感受到正有素雪一许一许的薄落至自己身上。
此刻,她轻淌而出的泪,已将眼梢下的冬雪渐渐融出了一抹浅浅的印迹。
你悄无声息的路过我的世界,我若用心思忆,便不会伤怀。
因此生我已历经的空白,全数被你填满。那么所剩的光景中,便是天涯相望,也不会孤单。
你与深情,长眠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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琊染死了,凌音明天大概就要嫁给容修了。喜欢文文的亲记得收藏了去噢~~
独宠,弃妃为后 101.大婚之日,鸿门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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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尚书府。
因之前皇后许秀瑜下了懿旨,指凌音由户部尚书曾树礼收为义女,因此这段时日以来,凌音便是以义女的身份住在了尚书府。
前厅内,庄羽正手执明黄圣旨立在前方,而凌音则是跪伏在地,静待着他的宣旨。
一眼凝过跪地的女子,庄羽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曾树礼义女凌音秀外慧中,品貌端淑,特赐婚端王容修为正妃,予五日后完婚。钦此。候”
将头触至地面,凌音扬声应道:“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双手接过圣旨起身,她眉眼清朗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曾夫人方敏柔,微微一笑磐。
自那夜后,她便整整昏睡了十日,而待她再度张开双眼时,她的眼瞳已恢复成了往昔的沉黑之色,不再有异。
皇帝与皇后知道了那日她是因被琊染挟持,才会同他一起后,便未怪罪于她,反倒是下旨将她直接送至了曾树礼的府中调养。
在一番礼节关照中送走前来府内宣旨的庄羽后,凌音便陪同着方敏柔一道回到了她的房中。
从侍婢手中接过端上的暖茶,凌音亲自将之送到了坐于圆桌前的方敏柔手中。
忙一手拉了她在身旁坐下,方敏柔微叹了口气,“傻丫头,这府中不是有侍婢吗?你身子较弱,还须休养,莫要这般事事亲为。”
低眉淡淡一笑,凌音执起手边的茶盏,缓缓道:“为义母端茶不过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身旁女子甚为乖巧的模样,方敏柔抚上她的手,轻笑道:“音音,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母女,但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并无女儿。”
“我从未拿你当外人看过,只是一心想着你是亲生的,所以待你出嫁后,也别忘了时常回府看看。”
反手握上方敏柔的手,凌音轻轻的点了点头,“义母的用心,我自是体会。所以在出嫁前的这段日子里,义母便莫要再阻拦我什么,让我能多为你尽些孝心。”
眸光盈盈的看着眼前风姿淡雅的妇人,她兀自陷入了淡淡的思绪中。在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便过世了,而她便是由凌怀安一手带大。
这些年,她身边接触的都是军营中的男人,对于母爱这样情感,她甚少体会。
不过在尚书府的这些日子以来,方敏柔倒是对她关怀备至,事事俱细。这不同于父爱的那份感情,也让她着实暖心。
点头欣慰一笑,方敏柔便开始拉着凌音一道谈笑着将要成亲的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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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书府中休养了数日,凌音的容色与身子相较于之前已是有所好转。只是,她虽看上去淡淡如水,可这女子凝在眉间深藏的郁色却从未消减过分毫。
今日,是凌音奉旨嫁入端王府的大喜日子。一大清早,尚书府的院内便摆满了束着大红绸缎的嫁妆与花雕物件。
而此刻,凌音正在喜娘与侍婢的伺候下,坐与房中由她们替自己梳妆换衣。
浅饮了一口手中茶水,户部尚书曾树礼看了眼院内忙碌着的家丁与护院,轻叹了口气。
见身旁男人似藏了心事,方敏柔用锦帕抚过眉梢,开口问道:“今日是音音的大喜日子,老爷为何面带愁郁?”
微微皱起眉,曾树礼却是沉声道:“凌音虽说是皇后让我认下的义女,但我见你对这丫头还是颇为上心的。”
“那是自然,这丫头乖顺讨巧,不骄不躁,我确实喜爱。”执起茶壶替他杯中斟满茶水,方敏柔浅笑应语。
微一颔首,曾树礼眸光轻敛了几分,“数日前,上官云曾求皇上将凌音许他为妻,可皇上不但拒绝了他,还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两个月。”
嗓音中含了抹诧异之色,方敏柔定眼看向了他,“竟还有这等事。”
一手拿起旁侧方塌上的玉雕花,曾树礼嵌在指间轻转着,“其实,若不是皇上想要安抚凌怀安的旧部,他又哪里会让凌音嫁给端王。”
“皇上这般煞费苦心的替容修经营,看来是想将皇位传给他。依我来看,凌音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心神微惊,方敏柔忙开口道:“老爷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莫非她嫁过去反倒是凶吉难料?”
兀自担忧着凌音的状况,她继续道:“之前,我看皇上与皇后对她印象甚佳,除了笼络凌怀安的旧部外,他们不也是因了凌音两次立下大功,才动的恻隐之心吗?”
转眸看了眼身旁神色焦楚的女子,曾树礼再度叹了口气,“妇人之见。”
“你且想想,皇上为何要选我这种空有官阶,却并无实权的人来接下这事?恐怕,凌音有这个命做端王妃,却没命享这个福。”
心脏蓦地一颤,方敏柔攥着锦帕的手已是收紧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他们想要取她性命?”
视线凝向院中的景物,曾树礼微眯了眼眸,“你说,容修会心甘
情愿的接受这种身份背景不洁,且对他又毫无帮助的人为自己的正妃吗?”
“自古以来,女人生子便是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若是她在生产之时出了什么意外,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眼中的光耀沉暗了几分,他忽的轻嗤而笑,“如此,他既笼络了凌怀安的旧部,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这个障碍,岂不是一举数得。”
听完他的一番话语,方敏柔兀自垂下了眼眸,担心着凌音往后的遭遇处境。
见她一脸愁容更甚方才,曾树礼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现下,我们能做的,也便是尽可能的对她好。往后的事,并非你我能够左右,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如今,趁她尚未出阁,你便多去陪陪她吧。”
兀自点头起身,方敏柔满心思量着他的话语,心有不忍的朝了凌音的厢房踏去。
压下心中的各数猜想担忧,她缓缓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此刻,凌音正坐在菱花镜前,由喜娘与侍婢悉心打点着。她的一头墨发已教喜娘挽作了百合髻,髻间也斜插.上了玲珑珠玉与重莲发簪。
缓步行至她身后,方敏柔执起妆台上的雕花木梳,一手揽过了凌音垂散在肩头的脉脉发丝,“今日是你出阁的日子,义母来给你梳头。”
就如天下所有女子出嫁一般,方敏柔也一面唱吟着祝福的词句,一面替她梳整着发丝。
眉眼静凝着镜中倒映而出的自己,凌音眸色深暗了几分。
此刻,胭脂与素粉已将她的憔悴之容全数遮掩了去。而鼻端,胭脂香味亦是浓郁。
看着自己眉间描画而出的黛色柔长,以及如水星眸的点睛之美,凌音已是眼波离散的失了心神。
缓缓执起面前的丹红朱纸,她将其徐徐移至唇间,轻轻一含。
宛若呆怔般的望着镜中艳艳红妆的自己,凌音只觉除了心在隐隐作痛外,便只剩凝在眼梢的泪光,还在用清闪的星耀提醒着她,自己今日便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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