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反派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杯酒
皇后问道:“那你的脸可有事?”
华鑫伸手摘下斗笠,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有几个不大显眼的暗红色疮疤,但比他们预想的脸部肌肤尽数溃烂要强多了。
华鑫躬身道:“谢皇后娘娘惦念,我这几日一直在家中治伤,不敢胡乱出门,倒也颇有些效果,大夫说再抹些药便能好全了。”
皇后松了口气,笑道:“这便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只是...”她装似不经意地看了‘沈绘碧’一眼:“这伤你的人,到底是谁?”
华鑫笑了笑道:“我那侍女颇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当日本想直接抓了他们去报官,但我怕打草惊蛇,惊动了幕后之人,便给了那几人机会逃跑,之后一直让人跟着,最后...你猜猜他们去了哪里?”
昭宁此时忽然接口道:“那还用说,他们以为事情办成,定然是去找那幕后主使去了。”
华鑫点点头道:“也是也不是。那日与他们接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我大哥哥使人去打听了,那男子是街上有名的地痞泼皮,虽在市井里有些名堂,但到底上不得台面,一般来说,定然是不敢对我下手的,所以便命人继续跟着他,那人也算是机警,隔了几日才动身,我没成想,后来接头人找的竟是沈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鬟。”
郁陶心乱如麻,这事儿本事阮梓木一手操|办的,但阮梓木这人极为奸猾,为了避嫌,办完事后便找各种理由推脱,半分不再沾此事了,只是叫她亲自出马,她身边可用的人不多,只能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没想到竟被人抓了这么大一个把柄,这才悟了过来,没想到她竟是被人当了挡箭牌!
华鑫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忽然问道:“沈三小姐怎么看?”
郁陶咬着牙道:“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没准是你为了得这个位置,故意自己编排了一出戏来往我身上泼污水!”
华鑫见她连伪装也顾不得了,竟有些遍体生寒的感觉,她几乎能断定这人必然不是沈绘碧了,那她到底是谁?真正的沈绘碧在哪?华鑫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慢慢道:“谁都知道,女子最最在意的就是这一张脸,那真是比性命还重要,难道沈三小姐会觉得我用容颜冒险,就是为了攀诬你?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何要这般害你?至于这个位置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我堂堂正正得来也就罢了,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屑使,不然便是赢了也问心有愧!”
郁陶也顾不上继续伪装沈绘碧了,连连冷笑道:“任谁犯了错,都会这般说的。你的脸虽说受伤,到底也没真的伤着哪里,凭什么就这般断定是我做的?”
华鑫没想到她如此难缠,正要开口,就听谢怀源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人捉来了对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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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陶神色微微一紧,勉强笑道:“这就不必了吧...此乃皇家重地,让市井泼皮进来,万一冲撞了贵人们可怎么是好?”
这时那对儿姐妹也反应过来,连忙帮腔道:“正是正是,那等愚民哪里是可以进入这种地方的,万一冒犯了天颜可如何是好?”
皇后淡淡道:“皇上乃九五之尊,见个区区小民,又有什么可怕的?”
周成帝也对着谢怀源点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既关系了郁陶的颜面,也关系了沈家三女的清白,自然该好好查查。”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郁陶的手心都已濡湿了一片,握住扶手的手几乎要滑掉,她僵硬地转了转头,猛然间见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颤巍巍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得丫鬟,一脸心痛地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
丫鬟的心本也替自己的主子悬着,闻言怔了片刻,眼见郁陶的看着她的目光里含着威胁和狠厉,心里颤了几下,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听郁陶继续道:“我本来不知道此事,但听郁陶说那泼皮是与我这丫头接头,我才悟了过来,她虽说有错,但到底是为了一片护住之心,还望你能谅解一二。”说着就作势要给华鑫行礼。
这就等于把这丫鬟的罪名坐实了,华鑫没想到她栽赃倒是干脆利落,微微侧身避过她的礼,淡淡道:“沈三小姐干嘛不听听那丫头自己怎么说?”
那丫头闻言身子一颤,看了看华鑫又看了看郁陶,一咬牙跪下道:“买凶暗害小姐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我们家小姐没有关系,还望郁陶小姐不要怪罪我们小姐。”一边说一边砰砰的叩起头来。
郁陶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心里有六成把握这丫鬟会应下,毕竟她老子娘还在沈府里做活,这事儿若是应了,至多牵连她一个,若是不应,她家里人都要一起倒霉。虽说她心里有底气,但到底没有十成的把握,难免着慌。
华鑫微微皱眉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丫鬟想着既然要认,干脆认到底,把事情做得漂亮点,便昂着脖子道:“我家小姐打小就不受重视,好容易得了这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郁陶小姐是她的至交好友,出身又高贵,这事儿与您不过是锦上添花,对我们小姐却是雪中送炭,您为何不能让着她些?偏偏还有和她强!奴婢看不惯您的做派,这才想出这么个招数来,好让我们家小姐能顺顺当当的得了这份差事。”
郁陶站在一旁连连叹气道:“你怎么这般糊涂啊?!”
华鑫看得眉头紧皱,正要开口,就看见皇后吧茶碗重重一顿,沉声道:“好一张利口!分明是你的错,如此说来,倒像是郁陶的不是了?!”
那丫鬟自然不敢和皇后辩驳,便垂下头,默默地缩到一旁不支声了。
谢怀源淡淡道:“既然是深宅大院里的丫鬟,哪里有机会认识市井的泼皮,又哪里有本钱能收买这帮人呢?”
这话说的郁陶主仆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对儿姐妹花的其中一个插口道:“那照着小公爷这么说,一个深宅大院的小姐,岂不是更不应该认识市井中人了?”
谢怀源淡扫她一眼,不欲与女子相争,华鑫正要开口,就听见周成帝淡淡开口道:“朕今日乏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这是看在自己爱妃的面上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华鑫还在琢磨,就看见皇后的面色难看,强压着怒火,飞快地扫了那一对儿姐妹一眼。
周成帝大概也觉得这般处置太过敷衍,又看了看两位爱妃,转头看着郁陶,缓了口气道:“虽然今日是沈家三女丫鬟的错,但她本人到底也有御下不严之过,也是她德行不够的缘故,所以今日比试就不必了,你是青阳公主与丞国公之女,身份高贵,慎敏贤淑,贞静贤达,国宴上由你敲响十八金锣,相信也是众望所归。”
这便是给个台阶下的意思了,华鑫纵然一肚子恼火,也不能再不依不饶,只能点了点头道:“臣女遵旨。”
周成帝见她识趣,满意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先回去了。”慢慢地直起身,转身出了园子。
其余的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跪安的跪安,行礼的行礼,直到他携着一后二妃离去这才起身。
今个好大一通闹剧,就在周成帝的和稀泥下落幕。华鑫想到这些天闭门谢客,未免打草惊蛇托病示弱,还做了多番布置就一阵郁闷,压着火和谢怀源走了两步,就被火气更大的昭宁在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华鑫一扭头,就看见昭宁紧紧握着拳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恨不得从谁身上咬块肉下来,华鑫叹了口气,正琢磨怎么开口,就听见昭宁恨声道:“那两个狐媚子,父皇也太糊涂了点,竟由得她们兴风作浪!”
华鑫本来也一肚子火,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去捂她的嘴道:“你可有点遮拦吧,我的祖宗!”
昭宁一把扯下她的手,犹自不忿道:“今个的事都是明摆着的,偏生父皇听了那两个狐媚子的蛊惑,不肯还你个公道!”
华鑫见她还是向着自己的,心下一阵宽慰,握着她的手摇头道:“这次也是罢了,我总没什么损失不是?兴许皇上是不想在胡羯使节来京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来,这才把这事儿给掩下去了。”
昭宁见她反过来安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叹气道:“你也不用这般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安慰我,宫里的事我虽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明白个大概,那两人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背后还连着大靠山呢。”
华鑫叹了口气,又宽慰了她几句,远远地见谢怀源在直直地站立着等自己,连忙跟她道了个别,匆匆地跑了过去。
她跑的太急,有些刹不住车,被谢怀源接住,问道:“说完了?”
华鑫略微有些气喘,点头道:“劝完了。”又叹口气道:“虽说今个是我这里出的事,但她和皇后娘娘在公里的麻烦比我只多不少。”
谢怀源定定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华鑫给他看的茫然了片刻,才恍然道:“你答应我,我若是应了,你沐休的假便要全程陪着我的!”
谢怀源道:“这次胜之不武,”他见华鑫撅嘴,又翘了翘嘴角道:“不过赢了就是赢了,你想去哪里?”
华鑫立刻开心起来,想了想,又郁闷道:“我不知道,要不你定?”她来镐京时日不短,但出门的机会却少,还真不知道哪里有趣。
谢怀源对这个倒也不十分清楚,沉吟片刻问道:“听说南鞍山上有座三清观风景不错...”
华鑫立刻想到天水教,愁眉道:“就不能去个观音庙之类的地方吗?”还能求个姻缘啥的。
谢怀源斜睨了她一眼:“只有一座送子观音庙。”
华鑫道:“我想了想,咱们还是去道观吧。”
谢怀源“......”
既然是要出去走,那两人也不急着回去谢府了,选了条没人的小道缓缓走着,华鑫走着走着便有些无聊,可怜巴巴地扯着谢怀源的袖子道:“我饿了。”
谢怀源淡淡道:“去道观吃素斋。”
华鑫憋了一会儿,才道:“那就不去道观了。”
谢怀源叹了口气,拉着她换了个方向继续走,走着走着渐渐行至人多的大道,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走在大街上边走边被人围观,谢怀源微微蹙着眉,神色似有不耐,华鑫见机立刻买了两个斗笠给两人扣上,却发现这不晴不雨的天气戴斗笠...回头率更高了。
谢怀源被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着华鑫,后者受到目光暗示,立刻颠颠儿地走到一个卖面纱得摊子前停下,一手拎了一个水红色的,问道:“你要戴吗?”
谢怀源:“......”
幸好要去吃饭的地儿离这里并不远,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
这酒楼取名飞鸿楼,依水而建,吃饭时还能见到极好的风光,二楼便是最佳的赏景取乐之地,也因此二楼的雅间常常人满为患,需要早早地派人来定,这才能坐上好位置——不过这也因人而异,至少酒楼老板在见了谢怀源之后,便诚惶诚恐地请二人上座了。
华鑫坐在一间名为‘芙蕖阁’的雅间里,眺望着远处蒙上一层薄雾的山水,一边感叹道:“还是跟着你好,要是我自己来,定然没这般好的位置的。”
谢怀源道:“你若是喜欢,这位置留给你也可以。”
华鑫正要说这样不好吧,就见那掌柜连连躬身道:“小公爷说的是,小姐若是喜欢,这雅间便常常给您留着就是了。”
华鑫摆手笑道:“这可不好,若是有人想坐这里,你定然是答‘这个位置是谢大小姐的,旁的人坐不得’那我岂不是平白得罪人?”
掌柜的心里嘀咕:你有这么个哥哥在,这天下除了姓姬的,想得罪谁得罪不起,得罪人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嘴上还是道:“是是是,是小人考虑的欠妥当了。”
谢怀源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就挥手让掌柜的下去准备了。
华鑫见左右无人,便挪了挪,挨到他身边坐下,谢怀源虽未说话,但神色松了松,面上一片温和。
华鑫正要趁着气氛好说几句好听的,就听门外传来‘笃笃’地敲门声,华鑫以为是上菜的,便道了声请进。
一个衣着洁净,形容朴素的夫人走了进来,右臂上还挽着篮子,篮子里盛满了各式各样的还沾着滚圆水珠的鲜花,她小心翼翼地道:“两位贵人,可要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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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鑫茫然了片刻,才迟疑着重复道:“买花?”酒楼还提供这种服务?
那妇人以为她真的想买,笑的更为热切,把花篮举起来走了几步,介绍道:“凤仙一朵为蔻丹,涂之纤手,十朵殷殷桃花,涂之丹唇,两瓣浓朱,胜似飞霞。”
华鑫本来没打算买,后来听她说的文雅有趣,便把本来缩回去的手伸出去,就听那妇人继续侃侃道:“并蒂莲花本自双,两位一双璧人,恰似并蒂花开,芙蕖清波。”
这妇人当真生了一张巧嘴,三两下就把华鑫说的动了心,本来要去拈凤仙的手转了个向,又直奔那两朵并蒂莲而去,她指尖堪堪触及花瓣,突然看了谢怀源一眼,装模作样长吁短叹地道:“哎呀呀,这么多花,到底挑那朵好呢?”
妇人眉眼通挑,一看就知道华鑫在想什么,便配合着笑道:“不如就让这位公子帮着挑挑?这都是我才采来的鲜花,香气扑鼻又娇艳动人。”
华鑫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转头看着谢怀源。
后者也不知听没听见,慢慢地饮着茶,不动声色地看向窗外。
华鑫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忽然用酒杯轻轻地磕了几下桌子,让他目光回转,一边斜睨这谢怀源,一边叹气道:“我到底选哪个好呢?”虽说古代不兴玫瑰,但收朵并蒂莲也不错。
谢怀源终于转过头,站起身,伸手慢慢地,慢慢地拿起篮子底下一朵不起眼的小白花给她戴上,然后淡淡道:“这个。”
华鑫:“......”居然送她壁花,真当她是壁花啊!
妇人也一脸为难道:“公子,这是只跟其他花搭着一起卖,是只送不卖的。”
华鑫“......”居然还是赠品。
谢怀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看的华鑫彻底哑了火,这才从篮子里抽出那对儿并蒂莲递到她手里,又给钱打发了那妇人,再回到座位上缓缓坐下。
华鑫头顶一朵白花,幽幽地抚摸着得来不易的花瓣,第一次收到花的兴奋稍稍被湮没,她看着谢怀源的侧脸,兴奋感很快又重燃了起来,兴冲冲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哎!”加上上辈子都是第一次,太有纪念意义了。
谢怀源‘恩’了一声,声音平和地问道:“你还想让谁送你几次?”
华鑫忙表忠心道:“只要是你送的,收几次我都是乐意的。”同时又暗暗感慨,找一个像老板一样的男票真是心累。
谢怀源嘴角微松,伸手帮她把莲叶上的几朵浮萍摘下,缓缓道:“你若是喜欢...”
华鑫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就听他施施然地接下去道:“谢府的风入湖里有。”
华鑫最后一丝热情被掐灭,懒洋洋地道:“是吗?我让大力去摘。”
谢怀源挑眉道:“大力?”
华鑫郁闷道:“难不成让我自己去摘?”
谢怀源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想清楚再说。”
华鑫终于开窍,把他的手拉下来,忙不迭地讨好笑道:“是你是你。”
谢怀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华鑫第一万次感慨心累啊心累。
这时又传来笃笃地敲门声,华鑫怕又是搞推销的,问了句:“是谁?”等得了答复是掌柜的才让进来。
华鑫等他一进来,便笑着对他说:“掌柜的定然是财源广进啊。”掌柜的给她笑得后脊背一寒,正琢磨这话的意思,就听她悠然地接着道:“不然怎么除了做酒楼生意,连卖花的都往进放呢?”
掌柜的哭丧着脸道:“小姐您不知道啊,那些卖花儿果儿小商贩倚靠着我这酒楼为生,我这人天生心软,便允了他们进来行商,给他们一条生路。”
华鑫冷不丁问道:“你从中抽几成利?”
掌柜的下意识地道:“不多,就四成。”然后才反应过来,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一脸忐忑地看着华鑫。
华鑫欺负了掌柜的一把,顿时心情舒畅,她见好就收,挥了挥手道:“我不过是看那卖花的妇人眉眼通挑,偏偏出口又不俗,这才随口问了两句,你紧张什么?”
掌柜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赔笑道:“那是,她原是个落第秀才的闺女,肚子里颇有墨水,后来家道中落,为了生计这才被迫经商的。”
华鑫点了点头,让他上菜。
不得不承认,谢怀源点的这几道菜都是颇有水准的,比如摆在她面前的这道水晶肴肉,晶莹剔透的白脂底下隐约透着一股奇特的肉香,旁边还用高超的技巧雕出了骑驴的张果老,面目如生,一脸垂涎地闻着盘中的肴肉,华鑫看得啧啧称奇。
谢怀源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无为熏鸭,皮香肉酥,色泽金黄,华鑫吃得心满意足。
谢怀源问道:“味道如何?”
华鑫连连点头道:“美味佳肴。”
谢怀源怕她噎着,给她乘了碗芙蓉汤,才低声道:“这里是百年的老店,原是我母亲家的嫁妆之一。”
华鑫这回是真噎到了,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才呆呆道:“啊?”
谢怀源垂眸道:“我母亲母家当初也是丞国大族,根基在山阴,因着她要嫁给丞国公,这才在镐京和丞国两头置办嫁妆,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娘家没了撑腰的人,父亲又另娶他人为妻,这才...”
华鑫一开始对谢怀源生母的事打听过一些,但又怕谢怀源不高兴,只能作罢了,当时只是隐约知道他母亲也出身望族,并不知道个中内幕。不过在古代,特别是中国古代,再牛逼的望族也牛不过皇室,更何况她娘家还家道中落,所以他娘斗不过青阳公主也是情理之中。
华鑫替他心酸,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在掌心中缓缓摩挲,气氛有些沉寂,华鑫轻轻道:“咱们今个哪也别去了,去祭拜...你娘吧?”
谢怀源忽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娘?”
华鑫怔了片刻,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我们娘。”
谢怀源点了点头道:“是要去的,不过不是今儿个。”
华鑫不解地看他,就见他伸手指了指楼外,她伸头一看,此时天色已经近暮,有些穿着简朴的少年少女们携着手出双入对,有些少女们面前摆着案几,案几上供奉着瓜果,正一脸虔诚地乞求,盼望自己心灵手巧,期盼和有情人花好月圆。河边漆了红漆的木架上还摆了许多莲灯,有些青年男女写了笺放到灯里,再用手划波,推灯入河。
华鑫看了会儿,然后恍然道:“今个是情人...七夕节?”她最近忙的四脚朝天,压根没想到这事儿。
谢怀源点头,就见华鑫笑嘻嘻地绕到她面前,摊手道:“七夕但凡相好年轻男女都有物件相赠,你可有东西送我?”
谢怀源斜看了那被插|入瓶中的并蒂莲一眼,华鑫连连摆手道:“那个不算那个不算。”
谢怀源扶着栏杆,凭栏远眺,缓缓道:“机会只有一次,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
华鑫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哭丧着脸地道:“早知道就不硬缠着你买了。”她又磨磨蹭蹭地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这还是在西北那边绣的,我来来回回返工了好几次才绣好,本来想着过几日给你呢,现在看来,就今个吧。”
谢怀源伸手接过,忽然讶然道:“这麒麟绣的颇有神韵。”他还以为华鑫最多绣个四不像。
华鑫“......”那是一对儿鸳鸯好吗?
谢怀源轻轻扶着栏杆,忽然对着华鑫淡淡笑道:“你觉得这飞鸿楼怎么样?”
华鑫连连点头:“自然是好的。”东西有水准,环境上档次,五星好评。
谢怀源问道:“你喜欢吗?”
华鑫不知道他是何意,迟疑着点了点头道:“喜欢。”
谢怀源道:“那便送你了。”他侧头看了华鑫一眼,嘴角弯了弯:“权当是你送荷包的回礼。”
华鑫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这,这这怎么看都不是等价交换啊,你简直赔死了,不好不好。”
谢怀源看她一脸惊恐,忍俊不禁道:“今天本就是打算给你的,便是你没准备荷包,它也是你的。”
华鑫狐疑道:“你不是说机会只有一次吗?”
谢怀源面不改色地道:“哦,我骗你的。”
华鑫:“......”她默默地看了谢怀源一眼,又转头打量着这酒楼,心肝扑扑直跳,前世看有人把百元大钞折成玫瑰送给女友求婚,她那时还觉得俗气,现在看着这繁盛的酒楼,除了瞠目就是瞠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她是绝对不会认为尼桑俗气的。
谢怀源慢慢地道:“除此之外,我娘余下的嫁妆,还有我这些年发展的一些商贸,也都交由你打理了,不过这些财务繁多,且得等几天。”
华鑫又一次被雷劈中了,呆呆地看着谢怀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谢怀源眼神微暗,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道:“别这么一直看着我。”
华鑫耳朵抖了抖,一阵酥软,半天才回神道:“你这是做什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跟婚前上交存折一个概念?
谢怀源没回答,继续道:“等我袭爵的批文正式下来,我便在丞国划城给你,当做你的娘家,那里的赋税归你一人所有。这下你既有了娘家,也有了嫁妆,嫁入谢家便是名正言顺,自然无人敢置喙。”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我虽不怕流言蜚语,但却怕你被人诟病来路不明。”
华鑫忍住眼底的感动,勉强打趣道:“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可不就是来路不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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