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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反派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杯酒
谢怀源轻轻揽住她的肩,淡淡道:“有个定处,你就再也不是无根之萍了。”
华鑫反搂住他的腰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怕我跑了。”
谢怀源忽然笑道:“你说得对。”
远处天边,一轮玉蟾慢慢升起,两人相互沉静依偎,各自心安。
谢怀源望着远处,忽然道:“我娘的坟冢修在会稽,咱们一齐去祭拜。”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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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怎么温存也填不饱肚子,两人倚着栏杆吹了会儿冷风,还是慢慢地坐回吃饭,华鑫吃的时候突然兴奋道:“我突然想到了,既然这是咱们的酒楼,那吃饭岂不是不用付钱?”
谢怀源“...恩。”一般人都能听出他恩的多么无言多么敷衍。
可华鑫已经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里了,一脸幸福地感叹道:“这是我打小最大的梦想。”
谢怀源沉吟片刻,然后表情奇特地道:“你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饭不给钱?”
华鑫“......”
两人慢慢吃完,就抬步出了酒楼,谢怀源突然问道:“你还想去何处?”
华鑫想了想,又看了看远处的湖面一眼,问道:“想去游湖吗?”
谢怀源带着她走到湖边,刚好那里停了一艘两层高的楼船,远远看去,楼船布置的精致大方,两人刚刚走到岸边,便有人出来搭上踏板,将两人迎了上去。来迎的是个女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谢怀源见她穿着普普通通,脸上打扮的也素简,举止并无半分妖娆做作之态,这才放下心来,带着华鑫走在她身后。
华鑫随着她上二楼,一路上听了楼船的隔间里传出许多低吟浅唱,还有吟诗作对的声音,不由得大为好奇,问走在前面那女人道:“这楼船除了用来游湖,莫非还有别的妙处?”
那妇人恭敬答道:“回小姐的话,这楼船是我们家主人开的,他平时最好的风雅事,也好结交风雅之人,所以特地开了这楼船,不单单是为了游湖,也是为了广交天下知己良朋。”顿了顿,那妇人继续介绍道:“这里不光能吟诗作对,若是有兴致,高歌一曲也无妨,若是渴了饿了,我们船上也有好厨艺的厨娘,烹制些可口的小菜。”
华鑫听了忍不住赞叹道:“这法子好,你家主人巧心思。”
那妇人听了只是矜持一笑,面上并无自得之色。她抬眼看了谢怀源一眼,顾忌着没把这楼船的其他功用说出来,反正这位姑娘也未必见得到。
华鑫和谢怀源被引至二楼最后一间,华鑫抬头一看,发现这里面面积虽不大,但布置的倒也新巧,里面有张填了芙蓉石的如意圆桌,面对面摆着两个红木凳子,一侧墙挂着一幅山水,一侧摆着案几,案几上摆了只圆肚的花瓶,里面插着水灵灵的鲜花,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张被花鸟屏风隔开的绣塌,绣塌上半拢着蜜合色的纱帐,颜色有些暧昧。
华鑫和谢怀源一进去,那妇人便识趣地掩上了门,她绕着房间走了几圈,忽然笑道:“这房子里摆张床,倒也是个稀罕事。”
谢怀源抬眼看了那绣塌一眼,隐约猜到它的功用,暗暗皱了皱眉头,不过此时已经上船,多说无用,他暗自提醒自己把华鑫看得牢点。
华鑫抬步坐下,看了会儿湖面,忽然又笑道:“你说,这楼船不会也是你的吧?”
谢怀源十分淡定地道:“自然不是。”
华鑫奇道:“这是为何?”她一拍脑门,笑道:“看你也不像是有闲心弄这些风花雪月的人。”
谢怀源挑了挑眉道:“这楼船不是我开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华鑫问道:“哦?那是为何?”
谢怀源指了指那角落处的绣塌,淡淡道:“我定然不会放这种东西。”
华鑫闻言好奇起来,走过去绕着那绣塌走了几圈,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不由得郁闷道:“这到底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啊?”她说着说着,却没发现谢怀源人已到了她旁边,眼底含着一丝暧昧风情。
谢怀源指尖撩开那纱帐,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问道:“你真想知道?”
华鑫点了点头,撇嘴道:“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她正说着,突然腰被人箍住,一阵翻转,人被谢怀源压在绣塌上。
这个姿势...华鑫咽了口口水,抬头看着他白如玉的下巴,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好像知道了。”
谢怀源一手按住她乱动的腰,微微抬起身,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笑道:“你知道什么了?”
华鑫“......”这个问题她不管回答还是不回答都很不好。
谢怀源又倾身压了下来,一手拔下她手上用来盘头的长簪,让她的黑发垂散下来,隐约遮住半张面颊。他指尖轻点,把那黑发别在脑后,,低声道:“你知道女子为什么要盘发吗?”
华鑫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谢怀源笑了笑,随手把发簪搁在一边:“为了等待第一个拔下它的男人。”他倾身吻了吻她的长发,神情温柔:“当它盘起时,可以是端庄的持家良妇,是贤淑的正室夫人,当它放下时,就只能是女人。”他绕起一缕黑发在指尖,任由它顺畅滑下,低声道:“只能是男人的女人。”
华鑫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上止不住的发烧,谢怀源又趁机压低了几寸,她正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放任不管,就听门外重重震了一下,几道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华鑫吓了一跳,连忙抵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谢怀源暗暗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华鑫“......”掩耳盗铃真的好吗?她迟疑了下,还是挣了挣道:“你先别...不能被人...”她两句话都没说完,就感到谢怀源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华鑫一下子就软了。
谢怀源靠在她耳边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华鑫努力忽视腰上的那只手,一边喘着气道:“不成啊,外面动静那么大,万一闯进来了呢?!”
谢怀源冷冷道:“那就杀了他们。”
这话绝对出自真意,华鑫被他身上的冷气弄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了想,还是咬牙劝道:“你话说的倒是轻巧,万一看到的人多,你还能杀了一船人不成?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两人说话不多片刻功夫,那几道声音已是越来越近,好似不把事情闹大便不敢休,谢怀源冷着脸起身,一言不发地起身开门。
华鑫轻轻松了口气,也拿起被放到一边得簪子,胡乱盘了盘头发,又整了整衣服,也跟着走了出去。
华鑫想象过多次外面的场景,却没想到眼前的场景如此...奇特。
几个头青唇红,身穿着一身银灰色缁衣的尼姑正一脸凶相的站在二楼走道来回叫骂:“好你个清风楼船主人,号称青竹君子的,你快给我出来,怎么偏挑这时候当了缩头的忘八?!亏你在文人中的偌大的名气,没想到也是个无诚无信的小人!”
转眼楼船里已经有大半的人出来围观,那尼姑越战越勇,又高声道:“我三妹爱慕你的人才,回回心甘情愿地上榻,一分缠头之资也不取,不知被妈妈骂了多少回,你倒好,原本许了人家妾室之位,过了几个月却没了音信,我今日来便是要个准话,替我三妹讨个公道!”
华鑫听看那几个女子,除了最后那个身形臃肿,衣着破烂,其他的均都是粉面桃腮,眼含秋波,腰塞水蛇,尤其是当中那个出口轻浮,瞧着便不像正经人家的,她一脸诧异地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旁边有人锦衣玉带,打扮的很是骚包的男子瞅准机会搭话:“姑娘有所不知,这些女子明面上都是庵里的尼姑,实际上却都是些吟月吹箫的风流人儿。”他一边说,一边拿眼暗暗去觑华鑫。
他说的虽婉转,华鑫还是听懂了,‘哦’了一声后暗暗皱眉。那男子还要再搭几句话,就见谢怀源冷冷一眼扫过,吓得连忙闭嘴,臊眉耷眼地退回了自己隔间。
华鑫皱眉道:“又是一出负心汉和薄情人的戏码,那男人真是无情。”
谢怀源淡淡道:“那也未必。”
华鑫讶然地看了他一眼,好奇道:“这是为何?”
谢怀源并未作答,两人一问一答的当口,正是那尼姑稍稍休战,全船寂静的时刻,附近的人都把两人的话听了个分明。
那几名尼姑中,最后那个身形臃肿,衣衫褴褛,一看就是给伺候这几名姑娘的尼姑听了这段对话,却猛然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华鑫,眼底满是惊恐错愕和不可置信,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华鑫,确认跟自己记忆中的人一般无二后,头脑几乎一片空白。
华鑫也感受到这过于灼热的目光,抬头回望了一眼,发现是末尾处的一个尼姑,她隐约觉得这人身形有些眼熟,却看不清相貌,她正要仔细看看,就见那人身形一闪,躲到柱梁后面,那依稀眼熟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她抬头看着谢怀源,低声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吧。”
谢怀源虽然没打算今天就进行扑倒大计,但能讨些福利也是好的,不过现如今被这么一通搅和,自然也无法付诸行动,只能冷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虽打算回去,那尼姑却不依不饶,转向谢怀源问道:“这位公子,你倒是说说,你那句未必是什么意思?!难道那薄情人还有理了不成?!”她又故意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向来是帮着男人的,你们...”后半句在谢怀源满含寒意的目光中自动消音。
谢怀源也懒得和她们多做计较,一手揽着华鑫,直接纵跃二楼,迎着众人惊叹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走上甲板,
华鑫要了条小船,和谢怀源一边泛舟一遍划向湖岸,倒也颇有意趣。
两人一上岸就叫了马车回家,华鑫忽然问道:“你还没说那倒未必什么?”
谢怀源道:“跟了人当妾,总比在庵里做见不得人的买卖好。”
华鑫恍然道:“你是说那女子本就看上了他,想要安定下来当个妾室,所以这才对他这般好,却没想到那男人负了她?”
男人天生不爱八卦,谢怀源只是淡淡‘恩’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华鑫换了个话题,继续和他东拉西扯,一路谈天说地到了谢府,就见大力匆忙过来给两人打帘子,一脸不耐地道:“大人,小姐,沈家三姑娘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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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鑫愕然地看了看天,她昨个和谢怀源出去逛了半天加一晚上,直到天泛白才往回走,如今这才天堪堪亮,沈绘碧过来做什么?
她一脸迷惑地道:“这么早?她说了是何事?”
大力一边和她往易安院里走,一边道:“哪是,是昨个下午,你们比赛一完她就跑来了,谁知道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华鑫沉默着不做声,大力挠了挠头,也有些费解道:“小姐,你说沈家三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俺看她原来不像是那种野心大,不择手段的人啊,难道俺看错人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屋里,大力拿来家常的衣服让她换上,见华鑫仍旧紧皱着眉头,神情很是不开怀,便劝慰道:“小姐你也别难过了,人心隔了层肚皮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没得利害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等到了有事儿的时候,才能显出真情谊来。”
华鑫摇头道:“绘碧是好的,”她看大力一脸不解,也不多解释,只是问道:“她昨天来可说了些什么?”
大力撇嘴道:“说是自家丫鬟做了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她心里抱歉得很,她怕你心存芥蒂,所以特地来解释道歉。”顿了顿,她厌恶道:;“还不是吹唱做打一番,来让人着了道。”
华鑫闭了闭眼,她大概猜出这个沈绘碧的目的,原来沈绘碧虽不得宠,身份相貌家世也不出挑,但她脾性温和,举止有礼,在京里风评人缘都很好,只是如今她陷害自己一事被揭发,虽说她贴身丫鬟替她顶了罪,皇上碍着两位宠妃的面子不予追究,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谁干的,能瞒的了谁?
回头她为了自己得势,陷害好友的名声一传出去,她就连这好名声的唯一优势都失了,所以这才忙忙地赶来找华鑫道歉,力图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华鑫想通了这一关节,抬头问大力道:“她还说什么了?”
大力摇头撇嘴道:“俺不知道,俺没让她进门。”看到华鑫翻来的白眼,她连忙道:“不过她说了,今个会再来见您。”
华鑫面色有些倦怠,随意点头道:“她想来你就让她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问她。”
大力不屑地动了动嘴角,还是点了点头:“俺省的了。”
华鑫昨天一夜没睡,今天早上难免疲倦,见她答应,便起身三两下滚到床上了。
她昨晚上确实累了,如今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就着。这一觉睡得极沉,却没觉得过了多少时间,就感到身子一阵摇晃,她迷迷瞪瞪地睁了眼睛,却见大力握住她的肩膀死命地摇着。
华鑫是给她活活摇醒的,等完全精神过来,才一脸起床气的拍开她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大力终于听了手,一脸郁闷地道:“你叫俺等沈绘碧来了叫你起床的啊。”
华鑫黑着脸道:“没让你下那么大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大力讪笑道:“我这不是怕摇太小你醒不来吗?”她小心问道:“人就在外面,你还见不?”
华鑫点了点头:“扶我起身。”
等沈绘碧被通报能见华鑫,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而且家里下人都知道这女子害了自家小姐,对她也不怎么待见,上的茶是隔夜茶,点心是放了好几天的,就是受到如此冷待,等沈绘碧进来时,华鑫仔细打量着她,竟没看出半分不悦,心里赞了声好定力。
郁陶对她行了个平礼,见华鑫坐着不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刺了一句:“谢家大小姐好大的派头。”
华鑫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没能忍住,便说明她还没有如此城府,人有了弱点便要好对付的多。
她不急不慢地啜了口茶水,懒洋洋地道:“我以为沈家三姑娘今个是来给我赔礼的,以为刚才那是你陪的礼,这才没有还礼。”说着慢悠悠地起身福了一福:“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郁陶硬是忍住了恼火,一脸泫然歉意道:“我知道你心里恼着我,不待见我,我也能懂,这事儿若是换了我,必然也不会轻饶了那人的。”
华鑫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郁陶自顾自地道:“我也没想到,我那丫鬟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算计到你头上了,若是我早早地知晓此事,便是宁可不跟你比试,我也不怨你遭这等罪。”
华鑫看她一脸诚恳,一脸难过,换个不知情的人,只怕都要信以为真,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那不是普通下人,是你的贴身丫鬟,她做了什么,你若是说不知道,又有谁信呢?”
郁陶叹息道:“我这身子常有个七灾八难的,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关照她呢?”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华鑫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言了。
郁陶见她仍是不言语,咬了咬牙,作势就要跪下,一边道:“你若是不原谅我,那我便不起来了,”又哀哀地看着华鑫:“难道咱们的姐妹情谊,就这么断了吗?”
华鑫故作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做什么,你御下不严的失察之过,皇上已经罚了,既然都是你那丫鬟的罪名你又来道的哪门子歉?只听说过仆代主受罚,没听过主代仆道歉的。”
郁陶面色一滞,微微语塞,她今日来,一是想和华鑫假意和好,做出个姿态来,二是希望华鑫帮自己正名,来保住她的名声。
她想了想,心中不甘,抬眼一脸希冀道:“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华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事若是不是你做的,那我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可。”
郁陶面上的惨然之色忽然一收,眼底终于露出几分冷意来:“你说的是,我只要对得起自己即可,旁的人与我何干?!”
华鑫慢慢地叹口气道:“你那丫鬟,叫绿藻是吧?”她看了满脸冷笑地沈绘碧一眼:“绿藻自我见你那日起,她就勤勤恳恳地陪着你,你生病了她给你煎药喂水,你被人欺负了她挡在你前面,她这样,你于心何忍?”
郁陶冷笑道:“你现在倒是知道说教了,她被人拖下去的时候,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吭一声啊?”
华鑫道:“你若是还有点良心,便该知道,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你。”
郁陶冷冷道:“她犯了错,受罚有什么不对?我是个没本事的,护不住她,只要你开口,她也就不必死了!”
华鑫道:“你拿捏着她一大家子,你的吩咐,她怎么敢违抗?!”
郁陶却忽然笑了:“你真是说笑了,我为何要拿捏着她一家子?她自己犯了错,畏罪自首,与我何干?”
华鑫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她:“绘碧,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郁陶心中一惊:“我可不就是我,还能是谁?”
华鑫淡淡道:“在这场比试之前,我见过绘碧一次,她跟我说了些事。”她直直地看着“沈绘碧”:“你是谁,只有你自己知道。”
郁陶猛的站起身,冷笑道:“你还记恨着前事就罢了,何必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挤兑人!”
华鑫也不多说,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郁陶连连冷笑,起身便走,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忽然看着她微微一笑道:“那你呢?你真把自己当谢郁陶了吗?”
华鑫眼睛猛的瞪大,手心沁出冷汗来,却仍是沉住了气,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郁陶又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了。
华鑫手指仍紧紧地攥住椅子扶手,直捏的手指发白,这才缓缓放开。
大力探头走了进来,见她脸色难看,连忙问道:“俺的娘啊俺的娘,小姐你咋了?”
华鑫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无事。”但心里着实乱成一团,那个“沈绘碧”为何知道此事?她到底是谁?!
大力心思粗犷,见她说没事,也就当做没事,问道:“皇后刚传了话儿,让您去宫里一趟,您去不?”
华鑫手指按了按额头,叹息道:“既然是皇后的话,那便不能耽搁,你去备轿子,咱们这就去吧。”
……
距离谢府两条街的景泰巷,是华鑫每天的必经之路,虽只隔了两条街,确实豪门权贵与普通百姓人家的界限,这里原也住了不少平民,但都怕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贵人,但凡有些条件的,都搬了出去。
陈二娘就在这条巷子里,穿了一身緇衣,假作尼姑四处游荡。
自那日她容身的破庙被烧,她就在会稽城里东躲西藏,靠乞讨为生,后来会稽起了战事,她也跟着流民逃难到了京城,又入了家不干不净的姑子庵,做些洒扫的粗活。
自从昨日帮庵里的姑子讨公道,她见了郁陶,心里就一直惊骇不已,她本来以为华鑫已经在庙里被烧死了,昨个却突然在京里见到,而且看她衣着仪态不俗,跟原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她心里大是迷惑不解,难不成华鑫是哪个权贵遗失在外的女儿不成?或者这妮子仗着样貌好,巴上了她身边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凡人的男子?
她连忙去打听那男子的身份,才发现那竟是赫赫有名的谢小公爷,她心里大恨华鑫好命,却只见昨日七夕两人出来,神态又那般亲密,便以为她是跟了这位国公当妾室,琢磨着华鑫原来的身份见不得光,谢小公爷肯定是不知道的,于是就想着怎么敲一笔,所以今个才特地到景泰巷来等着。
她正暗自琢磨,就看见一抬轿子远远走开,微风吹过,轿帘掀起,正正地露出华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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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华鑫而言,她早就把昨晚上见到的无干紧要的事抛到脑后,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昭宁的表情上了,昭宁看着她,目光缩缩闪闪,既带了点感叹,又有些歉疚,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地道:“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这般看着我作甚?!”
华鑫斜眼看了她一眼:“我看到不像是我有话,是你有话吧。”
昭宁脸上一黑,还是仰着头嘴硬道:“我行得正坐得直,有话就大声地说出来,才不会藏着掖着呢!”
华鑫懒洋洋地道:“那你倒是说啊。”
昭宁又看了她一眼,耷拉着脑袋地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华鑫难得见她嘴这么严实,知道什么话也套不出来了,只能遗憾地提着裙子向皇后宫里走去。又走了一会儿,华鑫到了皇后所在的襄乾宫里,她一进去,就感觉气氛微妙地不对,今个也都是皇上皇后都在,不过上次商量敲响十八金锣的人选,两人说话还带了几分闲话家常的随性,这次却都是正襟危坐,从头上的冠帽到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很是正式,华鑫仔细看了看,发现周成帝的心情似乎不大好,皇后也是面色严肃,见到华鑫,微微点头。
华鑫给二人行了礼,站在下面不发一语。
周成帝忽然叹道:“说起来,那胡羯的使节说的也有道理,他们部族娶我大周的公主为妻,到时候若是诞下子嗣,那未来的胡羯之主,身上有了咱们周朝皇室的血脉,至少能保大周西北三世的太平。”
华鑫一惊,转头去看向昭宁,就见她轻轻摆了摆手,她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到底昭宁是皇后嫡出,和亲这种事要么是庶出的公主,要么是王爷之女,周成帝的女儿不少,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她。不过周成帝特地跟她提出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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