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反派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杯酒
碧姨笑道:“您说的都有理。”顿了顿,她又抬眼看了看门外,确定空无一人,才压低声音道:“给老爷的药…冲虚老道已经送来了,您看…?”
曹氏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纤手,神情带了一丝愤恨,随即又化为惆怅,最终,所有情绪都沉淀下来,慢慢道:“在流儿袭爵之前,老爷不能死,也就只能委屈他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了。”她漠然道:“到时候,我亲自送他一程。
……
华鑫一回到易安院,就看见院里围了一圈人,她正奇怪,还是大力知晓主人心意,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立刻散开,露出当中两个美貌的丫头来。
华鑫惊呆了,那两个丫鬟却互相看了一眼,面色有羞恼有不甘,咬了咬牙,双双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华鑫抬手让她们起来,茫然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其中一个体态风流,宛如一只成熟水蜜桃的看着玲珑些,抢先道:“是少爷看小姐易安院人手空虚,所以特地派了我们两人来伺候小姐。”
华鑫翻了个白眼,这才明白谢怀源想干什么。尼桑他自己不想要这两个,便把烫手山芋扔到自己这里,反正她是女子,这两人在自己这里一不能涂脂抹粉,二不能爬床,估计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末了末了,他得了一个爱护妹子的好名声,山芋却要她来接。
华鑫气得心里一哆嗦,咳了一声道:“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啊?”
还是那个稍显丰腴的开口道:“奴婢红槿,”又指着那个一直没开口地道:“她叫白莞。”
华鑫看了这个过分伶俐的丫鬟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们以后都由大力管制吧。”
两个丫鬟看了看大力,大力立刻瞪大一双牛眼,两人哆嗦了一下,立刻低下了头。
华鑫把两人丢给大力,任由她去吓唬,自己走进房里,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隔着屏风,坐在桌前慢慢饮茶,她吓了一跳,连忙把门掩住,绕过屏风诧异道:“你胆子也忒大了,不怕被人发现?”
谢怀源却没理她,而是慢慢地和着茶水,然后皱眉道:“次品。”
华鑫劈手夺过茶杯:“不爱喝别喝,白吃枣还嫌核大。”想到外面那两个烫手山芋,语气不由得更加恶劣:“你来找我有何事?”
她生起气来也与旁的女子不同,好像月份足了的石榴花,越发开出了云霞似的明艳,比起平时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
谢怀源看着她握住茶杯的手指,眼波微动,随即垂下眼眸道:“你明日要多多注意,深宫之间的斗争更为血腥污秽,稍有不慎,便是大麻烦。”
华鑫错愕道;“你特地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谢怀源冷冷地错开头,掩住眼底的一丝狼狈,自从从温泉庄子里回来他起了道不明的古怪心思,难道要他说他只是突然想见见她?想跟她多说几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两人才分别不到一个时辰!
只觉得她对自己像是个极大的不确定,靠近了是心烦,离远了是意乱。她待自己好时,他忍不住处处提防,见她对自己与常人无二,又觉得无端恼火。
想到在温泉庄子那段日子,她无一处不细心妥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留心,让他感到莫名的舒适自在,竟头一次生出了我心安处的感觉。
华鑫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略有好奇地看他一眼,然后转了话题道;“那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夫人能同意?”
谢怀源看她一眼道:“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人了,怎么处置自然随你。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言下之意是曹氏的意思已经不是重点了。
提起这个,华鑫忍不住腾腾冒火道;“你倒是说你是怎么想得,你处置这两人应该不难吧?巴巴的送到我这里算什么?!长辈给的人,轻不得重不得,我可怎么办?!”
谢怀源微微错开她的眼睛,想到那个鬼使神差的原因,垂下眼眸道:“你放开了手脚就是,有什么好怕的?”
华鑫撇嘴道:“你说的倒是容易!”她连着呛了他几句,心里的火气出了不少,想着对自己的老板不好太发脾气,软和了口气道:“那两人…我先看几日吧,若是可用的,那就先留着,到时候找两个好人家嫁了,若是冥顽不灵…”她说着也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怀源看她蹙起眉尖,清媚的脸上更添一番缠绵情致,好似低低叙说痴缠的情话,一向波澜不兴的心间没由来的一动,却又更生一股无端烦躁,她说什么全然都没听见,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华鑫话还没说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谢怀源来得也诡异,去得也突然…心想他是不是每个月的日子到了?
她捏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自己明个还要去宫里报到,又忍不住发起了大愁。
给反派当妹妹 第23章 女学
明净宽广的堂室里幽幽地吐着龙涎香,从青铜丹顶鹤的香炉里冒出袅袅的烟气,在春日暖阳的熏蒸下让人昏昏欲睡。
一道还带着些稚气的女音干巴巴地响着:“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丑…丑…”
宽阔的堂室里坐着十几个各具风采的女孩——都是高门世家的嫡出女儿,送进宫来教养。最前面站着昭宁公主和一个面色端方,容色郑重的嬷嬷,嬷嬷姓季,规矩最是严整,是专门来教导这一众贵女的。
此时季嬷嬷紧紧拧着眉头,严厉地盯着背书打绊子的昭宁,昭宁心里一哆嗦,嘴上的绊子打得更欢了。
坐在底下的华鑫饱含同情的看了一眼昭宁,难怪她一提起季嬷嬷比提起皇上皇后还害怕。她想了想,看了背对着众人,面对着昭宁的季嬷嬷一眼,右手飞快地把书立起来,立了片刻。昭宁眼神好,余光一扫,立刻道:“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愚者谓之丑犹可,贤者谓之恶,将何容焉?……”
坐在华鑫旁边的白家小姐白茹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捂着嘴偷笑,坐在她身后的沈家闺女沈绘碧掩着嘴似乎也想笑,但又低低咳嗽了几声,后面侍立的一排丫鬟中有一个立刻上前轻轻给她顺气,沈绘碧身子不好,因此季嬷嬷也默许她上课可以使唤丫鬟,其他人则没有那个殊荣了。
华鑫冲着一脸感激的昭宁挥挥手表示小意思,又四面环顾了一圈,心里又是一番感慨。她昨天以为已经把谢老爹和郁喜的心思分析的够透彻了,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嫩。
这么说吧,她左边的白茹,是太宰家的独孙女,右边的孙倩儿,则是大司空的嫡长女,还有各种道公,辅公家的闺女,大司马家的孙女,个顶个的尊贵。只有她身后的沈绘碧父母双亡,全靠着长公主奶奶才被送进宫来,即使如此,她的身份也平常人家的小姐尊贵上不少。
这些贵女如今日日都在一个宫室学习规矩,一起相伴一起玩耍,朝夕相处久了,总会结识上不少名门闺秀,有几个要好的姐妹,日后总有能互相帮衬的地方,不论是对自身还是对家族都是大有益处的。难怪郁喜当时就红了眼珠,恨不得活吃了她。
她走了一会儿神,却看见昭宁已经回到座位,季嬷嬷犀利的目光一扫,立刻把思绪乱飘的华鑫叫了起来,肃声道:“谢家小姐,你来回答,所谓女四德是什么?”
华鑫温言笑道:“嬷嬷客气了,叫我谢郁陶便可。”看着季嬷嬷紧绷的神色松了松,她走上前几步,正对着众人,看着季嬷嬷转身看着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所谓女四德,即为德、容、言、工,德为第一…”
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长段,兼之态度磊落,声音柔澈动听,季嬷嬷一直绷得死紧的脸也微微和缓,点头赞许道:“说得很好。”
华鑫温婉的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转身下去了。看起来好像她天赋异禀,对各项古代女子课程无师自通,但实际上…她会个鬼。
在刚才季嬷嬷转身的时候,她借机挡住季嬷嬷的视线,昭宁和白茹立刻举起早就准备好的作弊神器——用白布绢缝在最外层的罗裙里打得小抄。于是华鑫记了一半看了一半,居然还真的混过去了。
季嬷嬷看了看一侧的滴漏,又看了看斜射进来的阳光,终于开恩放学。她一走,女孩们都跟飞出了笼子的八哥一样,叽叽喳喳的围在华鑫的身边,逼着她多想几个能作弊的好点子。
华鑫吃逼不过,忙举手投降,说了几个前世的作弊宝典,女孩们这才放过她,三五成群地说笑着离去了,唯独华鑫坐在远原处上不动。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华鑫才招了招手,低声问大力道:“可派了轿子人手来?”
大力摇摇头,华鑫苦笑着连连摇头,看来又是来迟了。她手头仅有的钱都拿到宫里打赏宫人了,曹氏说要给她的青阳公主的嫁妆又迟迟不见影,她现在可谓是捉襟见肘,没钱给随身伺候的人打赏,那些人又欺她在府里不得宠,虽然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但像日常接送之事却颇为懈怠。
华鑫微微皱着眉头道:“这帮子人拜高踩低,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她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咕嘟地往上冒,脑子里已是出了一个损招来。
大力撇嘴道:“拉倒吧俺的小姐啊,你先想想今个怎么回去吧。”又指着自己摇头道:“你别看俺看着钝,俺心里亮堂着呢,你手里一天没钱,今个整治了明个还是照旧。”
华鑫楞楞地点头道:“有理。”又摇头道:“一码归一码,嫁妆早晚是要讨回来的,整治整治着起子人也是有必要的。”
大力正要问她你是想拍黑砖还是扑麻袋,就看见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道:“小姐,有人来接了。”
华鑫一怔,今个来得倒早,难不成真的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她扶着小丫鬟的手走到出了侧宫门,才看见一架靛蓝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她微微错愕,抬步上车后,果然谢怀源端坐于其上。
谢怀源看到华鑫,却并不多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轿夫起轿。她茫然地看着谢怀源,奇道:“小公爷怎么突然…?”
谢怀源看了她片刻,又慢慢地移开目光,淡淡道:“正好路过而已。”
华鑫两只眼睛都快翻进去了,离这么远怎么路过啊?她正要开口揶挪几句,却发现谢怀源眉宇间有隐隐不快,尼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般倒是奇了,她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道:“今日…你怎么了?”
谢怀源淡淡道:“朝堂上的一些事而已。”
华鑫眼珠子转了转,又闭上了嘴。
根据原书剧情,这时候阮梓木和大反派也正是开始撕逼了,阮梓木确实是个人物,谢怀源想利用言官对他施压,他就来了个釜底抽薪,一不做二不休,大力打击一些职位比他低的,属于谢怀源一系的人,面上还做出一副老子刚正不阿的模样。这招虽然铤而走险,但谢怀源却很难再针对他了,不然未免太过刻意。
华鑫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想了想,又是忍不住张开了,却还是没敢问,她表情连续变换,到让谢怀源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很快就抿去了,直言道:“你可还记得会稽城里的阮梓木,便是他,如今投靠别人了。”说着,狭长黝黑的眼底不由得露出一丝阴霾来。
华鑫‘哦’了一声道:“那你打算如何?”
谢怀源淡淡一笑,弹了弹修长的手指,就像弹走一粒微小的尘埃:“他有办法,难道我就没有了吗?”
华鑫狗腿道:“那是那是,他跟您比简直是莹烛之辉与皓月之光相较,哪里有的比?”
谢怀源看她一眼,然后就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华鑫又走了一会儿神,这时突然想起皇后的事,正想拿出来问问他,却发现他微闭着双眼,呼吸匀称,显然是在浅眠。
华鑫饶有兴致地盯着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睡着的大反派和醒来的大反派一点都不一样。现在他漫不经心地靠着车壁,鸦羽一般的长睫停留驻足,弯曲出一个柔软的弧度,神情平和而宁静,少了几分平时的冷漠和居高临下。
其实他生的华艳无匹,若是肯多说多笑些,必然是倾倒无数人的绝艳之姿,可惜那一身的冷意,硬是把想靠近他的人推出千里之外。此时,睡着的他,浓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每一下都像是轻轻刷在她的心上,有种难掩的颤动。他清华的脸上一派温柔安宁,如同沾了露水的竹叶,剔透明净,纯然天成。
华鑫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轻轻点在他的眉心,就见那一对儿浓黑的长睫动了动,他猛地张开眼,眼波凝住。竹露骤然消散,又是一片高傲冷漠的冰寒。
华鑫也吓得回过神了,讪讪地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突然握住,她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缩回。
谢怀源觉得手里握着的手,骨骼匀称,温软柔滑,如同握着上好的美玉,却又比玉石多了几分生动,他心中微动,心里的某处好似有细柔的羽毛划过,漾起些微的涟漪,酥软了全部的心思。
只是谢怀源终究是谢怀源,不过片刻,他还是冷静地缓缓松开,硬起心肠,把心底的涟漪冰封起来。
华鑫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谢怀源却好似没有追究之意,只是探头看了看车外,问道:“到哪里了?”
华鑫小心翼翼地答道:“已经出了未央门了。”她看谢怀源没有追究的样子,灵机一动,胆子陡然肥了起来,笑问道:“我能不能让车夫再多走几圈?”
谢怀源等着她的解释,华鑫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负责照管我的那几个人,总不能便宜了他们。”
看谢怀源没反应,她喜滋滋地探出头对着车夫道:“再转半个,不,一个时辰。”等她正要缩回脑袋时,就听见一道温和小意的声音传来:“可是郁陶小姐?”
给反派当妹妹 第24章 男主和反派
华鑫转头,就看见阮梓木穿着一身古肃的官服,头戴着通天冠,正冲她微微一笑,她微微错愕之后,就是面色一沉,缓缓点头道:“阮大人好。”
阮梓木面色有些讶然,但随即面色就恢复了平静,微笑道:“芸娘常在家里与我提起小姐。”
华鑫听到芸娘,面色和缓了下,温言道:“正好我也惦念着她呢。”
阮梓木忽然一转头,对着马车道:“谢小公爷可在?”
华鑫转身看去,就见谢怀源撩开车帘走了出来,淡问道:“你有何事?”
阮梓木躬身施了一礼道:“小公爷与我有知遇之恩,此次进京事忙,还未曾拜见…”
谢怀源慢慢道:“拜见就不必了,只是你最近在忙何事?”
阮梓木目光一凝,露出几许锋芒来:“有几个士官违反军规,下官的行司马之职可是小公爷一手提拔的,自然应当执法从严,方不负小公爷的期许。”说到行司马之时,他眼底微微露出一份不屑和恚怒。
他自诩金鳞,怎么甘居一方小小的池水中?更何况他自小就知道,他是与别人不同的,他好似带了些前世的记忆,每每思考事情时总与旁人不同,奇妙诡谲,但却更为犀利直观,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水利农田,他都可以信手拈来。以往在家族里被欺压了那许多年,一直忍气吞声,隐藏锋芒,如今好容易等到出人头地的机会,大皇子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又怎么会再忍下去?
至于谢怀源...他无非是想利用自己的才能,却又不愿意给自己相匹配的地位荣华,既然他谢怀源先不仁,那他也只能另投山门了。
想通了此节,阮梓木连最后一丝念旧之情也抛下,带了几许张狂笑道:“良禽择木而栖,千里马也需要伯乐,大人以为呢?”
谢怀源淡淡道:“我只知道,你口口声声要从重处罚的,却是你昔日袍泽。”
阮梓木立刻就想反驳,华鑫见势,立刻上前给尼桑助威,故意讽笑道:“若是美玉,自然需要卞和来识珠,若是千里马,也是要伯乐来相认。可若只是块顽石,只是条灰驴,难不成还要为难卞和伯乐不成?”
阮梓木微微皱眉,转头看她,这一看竟微微发怔。他本来接近华鑫存的是不正的心思,对她相貌品行不曾多加关注,只要她是谢家女儿便可。
不过几月不见,如今一眼看去,发现她微蹙着眉头,嘴里说着冷嘲的话,却不让人有半分反感,好似情人之间的嬉闹一般,妩媚多情,浑然天成,竟然比几个月前更加动人。好比山寺里艳极了的桃花,开出红云也似的明艳。
不过他到底不是凡人,收敛心思,淡笑着迎风装逼道:“人各有志,顽石也好,美玉也罢,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用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得却是男儿一世,不过求的是醇酒妇人,酒色财气,我若是能得到这等相貌殊异又身份高贵的佳人,也算是快意了。
其实就算华鑫貌若无盐,但只要她是谢家的女儿,谢怀源的妹妹,能够被他收入房中肆意亵|玩,那也足够让他兴奋不已了。
面随心动,他脑子里想得是不正经的事,脸上自然带出几分邪意来。华鑫没看出来,谢怀源看到了,面色不由得一寒,只听‘啪’地一声,阮梓木俊秀的脸上就浮现了一道红肿的鞭痕,嘴角也伸出了丝丝血迹,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
谢怀源手腕一抖,收回鞭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一鞭打你,没有任何原因,是因为我想打你,我比你强,所以你就得生受着,不得有半分不满,你可知道?”
阮梓木心中大恨,不过心念转动之间,又硬是压下了所有不满,死死地咬着牙根道:“下官…知道了。”
‘啪’又是一声响,阮梓木的左边脸颊也出现了一条对称的鞭痕。
这些他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着直起身,谢怀源单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马鞭:“第二鞭,是告诉你,只要你一日不如我,在我面前就得弯腰低头地说话——不论你存的什么样的心思。”
说罢,连看也不看在原地气得浑身颤抖的阮梓木,拉着华鑫就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她才感觉气氛不对,带着些犹豫道:“小公爷这样对他…是否不妥?”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来着。
谢怀源目光森冷,转头道:“你倒是护着他?”想到刚才阮梓木看她那一瞬眼神火热,甚至还带了几分淫|念,他身上的气温又是低了几度。
华鑫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没没没,当我什么都没说。”想了想又辩解道:“我是怕有人借此攻讦你。”
谢怀源面色和缓,却没说话,只是面色冷然地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华鑫不敢再开口,只好老老实实地同他一起沉默。
好不容易憋回了家,谢老爹见到华鑫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来的如此晚?”第二句就是“你母亲不是派了轿子过去吗?怎么要你哥哥来送,耽误了他的正事可如何是好?”
谢老爹果然很有天然黑的天分,只这两句话就把华鑫气得犯了好几个白眼,她平了平气儿,面色委屈惊慌地道:“都是女儿的错,不关大哥哥的事,是女儿的轿子迟迟不来,大哥哥怕女儿被人耻笑,丢了谢家的人,才特堵来接女儿的。”她本来是想转几圈用来耽误时间的,后来跟阮梓木蘑菇了半天,倒也浪费了不少时间,谢老爹果然忍不住发怒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老爹对她,或者说是对郁陶,实在没有几分父女之情,所以干脆先把谢怀源和谢家的招牌抬出来。她偷眼看了一眼谢怀源,见他面上没有异色,才放下心来。
谢必谦却有些不快,对着曹氏责怪道:“家里的下人都是交由你管制的,如今却出现了这等刁奴欺主之事,耽误了源儿的正事不说,让我们谢家的脸往哪里放?”半句也没提华鑫受委屈之事,就算早有心里准备,华鑫也被气得胃疼。
曹氏面色难看,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么做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所以这帮刁奴欺主之事自然不是她唆使的,必然是他们自做的主张。
她正欲辩驳,站在一旁的谢怀源淡淡道:“我无事,只是委屈了小妹。”
华鑫听得有些错愕,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却感到心头一热。
曹氏抓住机会,连忙道:“都是我考虑不周,委屈了这孩子了。”又对着身边的碧姨吩咐道:“你去把今天接送小姐的几个丫鬟媳妇子找出来,狠狠地敲打一顿示众。”
华鑫垂下头,有些扭捏道:“也是我不好,没得多余的钱打赏给他们,他们自然懈怠敷衍。”
曹氏一惊,果然看谢必谦的面色更加不快,对着曹氏皱眉道:“郁陶连打赏下人的钱也没得?婉仪的嫁妆呢?我不是让你交给她吗?”
曹氏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她本想着多拖些时日,好把能转移的都转移到谢怀流和郁喜的名下,到时候给华鑫一个空壳子,没想到着死丫头竟然借题发挥。不过此时谢必谦还等着她的回答,她勉强笑道:“公主的陪嫁繁多,日子又久,起出来还得一些日子呢。”
谢必谦对她倒是不怀疑,因此点了点头道:“你尽快准备吧。”
华鑫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鸣金收兵回到自己的易安院里,一眼就看到大力面色严肃的点点头,她心领神会,让大力跟着回房,问道:“那两个人如何?”
大力微微皱眉,有些憋屈道:“俺们可用的人手太少了,探听出来的消息也少,哎。”她略微牢骚了几句,才面色一肃,开始说正题道:“那个叫红什么玩意倒还老实,在院子里没怎么走动,那个白的就老妖精了,整天儿的往外院跑,有事没事就找借口去外院大人住的地方晃一圈,呸,狐媚子!”
华鑫听得乐了,学着她说话的腔道:“俺的娘啊俺的娘,你去把那俩妖精带来让俺瞅瞅。”她学得怪声怪气,让大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出去。
待到红槿和白莞两人带到,华鑫点点头,示意大力先退出去,看着面色有些紧张的二人,换出一个笑容来:“你二人来我的院子里时日不长,觉得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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