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辞
不错,比她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也难对付得多。
楚辞听了点点头,面不改色回道:“国师是几品几等?貌似您是景国第一代国师?那请问是谁给了您治我不敬之罪的权力?不好意思”她微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微臣直属于陛下,除他之外,没有一人能让我离开他。”
话出口,楚辞自己都觉得最后这一句用词似乎不太恰当,微微一愣,害怕国师听出什么误会,又添上一句,“不然,微臣可以现在就随您去见陛下,看他会不会如您所愿让我滚。”
听了楚辞这话,男人的视线终于再次移回楚辞脸上,无波无澜却沉冷如冰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她。
这男人说话声音极沉极稳又极慢,看得出来是个耐心极好老谋深算的人,楚辞通过他的身形与语气猜测,他年龄大抵是四十以上五十以下,正值壮年,不过,看他沉稳如死水的性子却更像是行将入木的老人。
开门见门不留情面,第一次见面就直接让她滚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楚辞直觉里认为这位没有名字的国师,比右相宁慑空更难对付。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一人含笑温和一人脸覆面具不见神情,就这么对视着,气压却在沉默间一点一点越来越凝重,就好像空气都被人抽走了,呼吸也要变得困难,但是,他们却谁都没动。
仿佛许久之后,国师缓缓开口:“十几岁的黄毛小子便能有如此修为,本座不能留你久伴王侧。”
他一开口,气压才一点点开始恢复正常,楚辞面色无波,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方才的沉默间,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在一点点对她施压,深厚的内力慢慢外放出来压制她,若不是她死死咬牙勉强捱过去,没准就要窒息而死。
好狠的男人。
楚辞没有立刻回应,她没内力拼不过国师,虽然好运气地捱过来了,但还是自己暗暗调息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国师好能耐也好大口气,您这么狂妄陛下知道吗?”
“你死了他就知道了。”国师说着,话音刚落就一拂袖!
这一下子就让楚辞连连倒退三步才得以站稳,这一下也让她大概见识到了这男人的功力,似乎比苍翎越都要强上些许。
楚辞站稳的那一刻就打定了主意,跑!
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玩命儿跑,这才是人生真谛,放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不为过。
国师似乎也没料到楚辞脸皮这么厚,微微一愣,似乎想要追过去,但是顾忌到前面那个清瘦的身形已经飘出了殿门,便停下。
但却没有收手。
他抬起双手合拢,闭上眼,启唇轻声念出一个稀奇古怪的诀,随着他一字一句念出声来,掌心渐渐闪出一点点奇异的暗色光芒,那光芒眼看着就要成形,忽然身后却传来硬邦邦一声轻呵:
“请止!”
第一次从那人口中听出焦急之意,国师微讶,念诀稍停,这一怔一愣间那清瘦人影已经走远。
他回身,负手看着眼前这个难忍焦急而现出身形的人,沉声开口:“你居然也……本座不许。”
最后四个字,难掩杀意。
楚辞这边不知道广陵宫都发生了啥,她使出全身力气逃离,来不及庆幸国师没有追杀她,就去了安阳宫,她现在憋着一肚子气,很想问问苍翎越为什么养了个蛇精病当国师!
楚辞运用轻功脚程极快,一会儿就到了安阳宫,远远地就看见不少太医模样的大臣从安阳宫出来,然后就看见,那六天来首次开启的门又要再次合上。
楚辞感觉飞扑过去就跪在门前,朗声喊道:“臣楚辞求见陛下!”
这时殿门还露着一条缝儿,六福探出头,看见她就一脸怨恨地皱眉:“陛下现在不见……”
“楚辞,进来。”
苍翎越的声音从里面遥遥传来,用了内力扩音,声音落在耳边却是软软的,似乎还带着余温。
楚辞忽然脸红了。
女相权倾天下 第76章 你个小没良心的
某人脸红了,因为她忽然想起来,那一夜相依相偎,那人的语气响在耳侧也如这般温软,就像三月里刚抽出新芽的鲜嫩柳枝拂过平静水面,搅乱了一池春水,搅乱了平静的心,柔柔软软,有点儿痒。
六福这下也没法儿拦了,嘴里咕哝一句:“现在倒是有劲儿了,跟没事儿人似的……”
说着说着不情不愿打开了门,往旁边一闪:“楚大人,请吧。”
楚辞看六福这样儿就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才几天没进宫,这宫里面的人见了她个个都恨不得把她踹得远远儿的再也见不着?
先是一个蛇精病柄师不由分说要杀她,现在又来个原本关系还不错的总管太监对她抱怨不满,最气人的是,她都不知道她做错了啥!
“福公公”楚辞笑眯眯问,“陛下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很严重啊?”
“居然还笑得出来!”六福十分不满地瞪楚辞一眼,然后没好气儿地说,“陛下怎么样,您会不知道?”
她怎么知道他怎么样!楚辞越来越莫名其妙,她记得六天前她刚醒来时六福对她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怎么只是隔了这么几天看她得眼神就好像恨不得要狠狠抽她几鞭子解解恨了?
看他这个态度,楚辞也懒得自讨没趣了,默默跟着六福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这香气奇异和浓郁,似乎是某种熏香,浓到微微刺鼻。楚辞想问六福这是用了什么把这里面搞成这样,但当她看到那人时,愣在了原地,想说的话也全都忘了。
明黄色大床上,那个原本应该老老实实虚弱无力躺着的男人,现在正风情万种地斜倚着床侧坐着,松松垮垮的白袍穿在身上,胸前那根带子系了跟没系一样,露出大片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和那上面朱红两点,如雪中两朵精致的小小红梅一般漂亮诱人……再看那人,居然一如往常般微微笑着,唇角弯出新月般美好弧度,眼角眉梢皆是融冰一般的暖意,那漂亮的双眸就像是桃花绽开,静静笑着,就已经惊艳了此刻的时光。
而楚辞……只想逃。
想扭头想转身想从他含笑的注视下躲开逃走,想就当自己今天没来过--她就不该来!眼前这只风情万种一笑倾城的妖孽,哪里像是旧伤复发重度昏迷啊!
楚辞正僵硬着,就见美人皇帝冲她轻轻招手,软声唤道:
“阿辞,过来。”
楚辞彻底石化了,他他他叫她啥?
“陛下!”还是六福先从视觉震撼中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说道,“您的伤还没好全呢您怎么就起来了!”
苍翎越却看都不看一眼,就一眨不眨盯着楚辞,只对六福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就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六福便不敢再说什么,低头噤声默默退下。
“陛下……”楚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咧嘴笑,慢吞吞说道,“不然我也退下,您好好休息--”
“过来。”苍翎越这次居然出了奇的耐心,对着楚辞重复道,“过来,阿辞。”
“得得得,我过去!”楚辞见逃不过,破罐子破摔般走过去,同时说道,“我这就过去,但您能不这么叫我了么我听着有点儿瘆得慌。”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苍翎越跟前,才说完,她抬头一脸真诚看着他,但却见他莫名笑容一僵,然后忽然伸出长臂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低头,满是无奈地轻笑一句,“你个小没良心的。”
你……个……小……没……良……心……的……
楚辞被这句话给说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别管是什么心了,她现在只想知道,是不是蛇精病也会传染,不然美人皇帝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精神错乱不忍直视!
而且,他身上这莫名其妙的浓郁香气是怎么回事!熏得她都想流眼泪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楚辞一把推开苍翎越跳到一边,低头不看他的反应,慢吞吞地说:“陛下,臣看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既然这样,那臣先告退。”
今天她看见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现在她还是更想离开,自己先静静脑子。
“……哦?”苍翎越的声音忽然平静下去,一点波澜都感觉不到,他面无表情看楚辞,片刻后,他深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压制住心底涌上来的怒气,他低低说道,“过来。”
“……”楚辞站在那儿不敢动,她要是过去,他真的不会把她揍一顿?
见她没反应,苍翎越声音陡然一沉,似乎已经是压抑到了极致,他慢吞吞补充道:“过来,还是,你要朕亲自过去把你踹到床上?”
“……”楚辞没招了,她现在就觉得,果然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看苍翎越,谁知道他伤的是不是脑子啊,今天居然这么反常!
咽口唾沫,楚辞一点点挪过去,刚走到苍翎越面前,就看他瞄一眼他身侧的床榻,示意她上去。
楚辞犹豫了一下,害怕把苍翎越逼急了他会再把她拽到怀里,还是与他隔了点空坐在他身旁的床上。
苍翎越一手支着额头,默默看楚辞,神情有些莫测,看了又看,他忽然开口:“你……全都忘了?”
他这话一问楚辞就知道他的意思是,心不由得立刻凉了半截,该不会,她是真的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吧?她全都忘了啊!
还是,难道她还说了比那句“交给你了如果你能救我那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更可怕的话?
越想越可怕,楚辞低头讷讷:“陛下,我是真的全都忘了,再者……”她艰难地措辞着,“我那时候神志不清,就算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都算不得数吧……”
“……”苍翎越没有说话。
楚辞等了好久都等不到苍翎越的反应,忍不住慢慢抬起头来偷偷看他神情,却见那人脸上祸国殃民的笑早就没了,只是面无表情将她看着,漂亮的眸子如沉静无波的大海深不见底,然后,他弧形优美的唇忽然轻启,沉声说道:
“好,很好。”
楚辞被这短短三个字刺激得心跳都一停,刹那间心想--她到底对美人皇帝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把他刺激成这样了?
楚辞在惴惴不安地努力回想那些本想全都毁掉的记忆,苍翎越却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冷冷开口:“出去。”
“啊?”楚辞一愣,不是你让我进来的么!
苍翎越已经不看她了,闭上眼睛重复一遍:“出去!”
楚辞没话说了,摸摸鼻子,老老实实说:“那臣就告退了。”
说完她就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的本意,停下犹豫着说:“对了……”说到这儿她一顿,抬头看苍翎越,见那人还是闭眼不看她,再开口时说出来的却是,“臣是被国师召进宫的,所以来之前先去了广陵宫,但是国师大概是闭关闭傻了脑子不太清醒,陛下您要是有时间不妨去看看他。还有……”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臣的狐狸呢?”
苍翎越听她一顿时原本似有希冀地抬眼看她,但直到听出她问的话,脸色一僵,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随手一指旁边地上一直被忽略的那白色一团,话都不跟楚辞说了。
楚辞也不想再讨没趣,拎起她家那只睡得跟死了一样的狐狸,默默退出去。
出了门,楚辞有点儿愣,其实,她刚刚真正想说的不过是一句谢谢,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犹豫了两遍都没说出口……她这是怎么了?
此时,安阳宫内。
“主子。”隐卫忽然现身,看倚在床上闭着眼的苍翎越,语气担忧,“您的伤才刚好,不能动怒。”
“是啊!”六福也从外面走进来,因为喘进太多香气而咳嗽了一声,忿忿道,“您还特意吩咐奴才点了这么重的熏香掩盖血腥气,可是,楚辞那家伙连问您一句都没有!”
隐卫沉声说道:“主子,六位长老说了,您这鞭伤就算现在治好了也得留下后遗症,就算他们也束手无策!既然现在国师已经出关了,不如,让他来给您瞧瞧?”
苍翎越一直沉默不语,额间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刚才跟楚辞的那一拉一推牵动了他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了,可以碰到还是疼得不轻。
直到听隐卫提起国师,他骤然睁眼,桃花眸里忽然冷意如冰,看向宫门的方向。
隐卫在这一刻忽然消失,六福见状也到一旁沉默站好。
这些也不过是一瞬间,然后,殿外缓缓步入苍黑色的身影,青铜面具遮盖住男人脸上的神情,他走到龙床面前俯身,缓缓道:“陛下可是需要……”
“不必。”苍翎越冷冷打断,他看国师时眼角眉梢皆是冰霜,“朕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其位便司其职,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国师直起身子,慢慢说道:“本座要杀他,让陛下不悦了?”
苍翎越冷意不改:“朕的人,你不能动。”
“陛下可知本座为何提前出关?”国师语气沉下去,“本座感应到陛下第一次进入皇陵,居然是为那个人,还受了鞭刑……本座深刻感知到,那个人,不能留。”
“国师想闭关那是你的事,国师要出关朕也不感兴趣。”苍翎越语气也冷下去,“但国师若是伤了朕的人,那就得,拿命来偿。”
女相权倾天下 第77章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辞虽然离开了安阳宫,但却没有立即出宫,说实在的,虽然苍翎越看起来已无大碍,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些不放心--那时候她伤势极重,他也几乎都要束手无策的,怎么就莫名其妙把她救过来了?
还有,他封闭安阳宫囚禁宁妃,放出伤重难愈的消息来,真的跟她没关系?
楚辞心里装了事也就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离开,出了安阳宫不就还看到了那位神经叨叨的国师,她下意识地躲开,但国师大人看了她就跟从没见过一样,目不斜视就经过她进了安阳宫,这次没人拦他。
大抵是因为周围有侍卫看着所以国师也有顾忌,楚辞想着也没太在意,她自己走着,走出不远处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侧头,正看见旁边的假山角落里有个天水碧色的人影长身玉立静默不语。
楚辞一眼就认出那是容华,她看了看四下无人,立刻闪身过去,站定了就问:“你找我有事?”
虽然早就猜到容华是苍翎越的人,但是后来看苍翎越对容华的阴晦态度又让她捉摸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再在宫里看到他她也不奇怪了,反正他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很正常。
容华默默把楚辞往里面拉了拉,然后上上下下仔细看她,末了还捉起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他放了手,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从唇中逸出,似乎是松了口气。
楚辞不禁笑,安抚他:“没事儿,我已经好了。你也知道我受伤了?苍翎越告诉你的?”她问这话多少带了些试探的意思,虽然她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容华一见她就把脉的架势,应该也是知道她受伤这件事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容华看着楚辞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她急得要问的时候,这才慢吞吞问道:“他救了你……你知道吗?”
楚辞无语得想笑,怎么一个两个说话都这么奇怪?虽然之前早就见识过容华孩子般单纯的心性和慢到出奇的性子,但是现在再看他说话的语气,楚辞忽然觉得,怎么这沉稳的样子这么像那位同样慢吞吞说话的国师?
这一瞬间,楚辞又联想到了苍翎越的态度,他提起国师时的阴郁,提起容华时的躲避,为什么他要对这两个人如此态度呢?真的没有什么关联吗?
这么一想,楚辞看容华的眼神就有几分微妙,但她小心藏好,只是说:“我知道啊他救了我,你怎么知道的?”
“……”容华沉默,看着楚辞就是不说话。
楚辞觉得容华今天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瞒着她但又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
想了想,楚辞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便开始循循善诱:“容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告诉我但又不想告诉我?”
这话听起来逻辑有问题,但容华听了却十分理解,他想了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楚辞继续问:“容华,我们现在是主雇关系,而且还是朋友,所以你说,是不是该坦诚相对毫不隐瞒?”
容华又想,这次想的时间比上次还要长,最终慢慢地点点头,缓缓开口:“他去了……皇陵。”
“皇陵?”楚辞皱眉,听得糊里糊涂的,“皇陵在哪?他去皇陵做什么?”
“安阳宫底下是冰宫皇陵,是苍翎家最隐秘最神圣的地方,非当朝帝后不得进入。”容华低声解释,既然说了开头,他也没打算跟楚辞瞒下去,继续说道,“说是皇陵,其实只有景国开国帝后的尸首得以保存在冰棺里,后面那些帝后都是以骨灰的形式葬入灵柩……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开了皇陵的第一道白玉门进去,里面有世上只此一张的寒玉床,那床是修身养性吸收灵气的好宝贝,最适合的便是走火入魔的人驱寒清热。他便是带你去了那里,用那张床为你疗伤。”
楚辞听得差不多了,不禁问:“皇陵为什么建在皇帝的寝宫地底下?”晚上睡在那儿就不会觉得寒气阴森么!
“冰宫皇陵有无数机关和六位守陵长老,严密安全得很,里面有许多皇家最珍贵的宝藏,还是应急避难的最好去处,所以就建在了地底下。而且,除了皇室嫡传血脉,没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容华老老实实解释道,他对楚辞倒是毫无保留。
楚辞听了更疑惑了,“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是例外。”容华一句话简单带过便不想再提,看着楚辞,慢吞吞道,“他带你去了那里为你疗伤。”
楚辞听到这里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不禁皱眉问:“不对啊,刚刚你还跟我说那儿除了当朝帝后不能进去,苍翎越是怎么带我进去的?他给我了这个特权?”
“不是……”容华说到这里又开始犹豫了,他看着楚辞期盼的眼神,沉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他为了带你进去,甘愿承受--”
“楚统领在这儿做甚?”
男人语气冷傲的问话打断了容华的话,楚辞听出这声音是谁,心中一急,容华却在这一瞬间就闪身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楚辞这才缓缓转身从阴影里走出去,抬头望向那人时已经换了往日的温良微笑,“想不到微臣只是在这儿承个凉偷个懒也能巧遇右相。”她走到宁慑空面前行了礼,“见过右相。”
说起来这还是她跟宁慑空朝堂之下第一次单独见面,她得小心应对着,还没琢磨透这个人之前不能先暴露自己。
宁慑空瞥一眼楚辞,倨傲地点一下头,摆明了不把她这个‘黄毛小子’放在眼里,阴鸷的视线扫向她,问道:“老夫听说,楚统领方才去见过陛下了?”
宁慑空没把楚辞放在眼里,也就对她在这儿做什么毫不关心,加上容华消失得毫无痕迹,宁慑空又心有所思,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但他问的这话就有点危险了,毕竟苍翎越避不见人时把他也避在了门外,如今又听说楚辞得到了召见,想也知道他对楚辞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了。
楚辞笑意不变,温声说道:“右相说笑了,陛下哪是想接见微臣,是微臣必须得去看看陛下的伤势顺便跟他汇报一下龙魂卫的现状。毕竟微臣是陛下的御前侍卫,对他的安危必须承担职责,又是龙魂卫现在的统领,有什么情况得第一个告诉陛下。”
“龙魂卫统领?”宁慑空冷哼一声,“是副统领吧,楚辞!”
“啊,瞧臣这记性!”楚辞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笑,“说起来还是因为方统领为人忠厚老实,在龙魂卫大营时非要把这正职让给微臣来作,加上宁公子也没反对,微臣差点就记错了!”
她故意这么说,宁慑空被刺激得脸一下子就黑了,毕竟楚辞说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他荐的统领方远一个是自家外甥宁逸之,现在被楚辞全都收拢了,不气才怪。
不过宁慑空毕竟是老姜,不会被楚辞这么一句话就给气得住了口,他阴沉着脸色,冷声说道:“楚统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此年少轻狂,小心受挫!”
他这话说得直白难听,楚辞听了笑得更灿烂,温声回道:“多谢右相提醒,您若不嫌弃,微臣也回赠您一句--利欲熏心目空一切,也千万小心,不然若是横了一辈子到最后却不得善终,那岂不是都没脸去见地下祖宗?”
没想到楚辞说话如此张狂狠毒,宁慑空脸色一僵,却听楚辞接着说道:“您若是瞧不起微臣嫌弃微臣的赠言,不妨去看看令千金,从贵妃降到妃,现在又被跟犯人似的关在自个儿宫里,您说这是什么原因?”她一顿,不着痕迹地稍稍后退一步,笑眯眯说道,“原因咱们都懂,但就怕懂都不管用,以后会死太惨……您慢慢想,臣告辞”
“小子狂妄不知死活!”宁慑空怒吼一声就挥掌拍向楚辞,但他没注意到刚才楚辞已经后退一步退出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待他发现并要上前一步攻击楚辞时,楚辞却已经闪身走远,这时候若再追上去必然会被巡视的侍卫看见,传出去他一个老人家追着一个年轻人打,那老脸可就真没处搁了。
楚辞就是算准了这些才敢对宁慑空口出狂言,说完了她爽了,爽完了就赶紧走--她从不吃那种死要面子的亏,再者她清楚,与人对骂最爽的是,你已经骂完了但别人憋着气还没发出来呢你却已经走远了,任他站在原地怎么骂,想骂的人都已经听不到了,这样绝对不会多爽。
楚辞心满意足地走了,觉得被国师追杀被太监六福嫌弃被美人皇帝惊吓后的不爽都差不多消散了,只是快出宫时隐隐想起来,似乎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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