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辞
若以苍翎越一贯唯我独尊的脾气,早就一脚把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踹开了,但是现在他却没有。
因为就算这六位长老都没出手,只从他们的步伐身形和呼吸运作之间他都能看出来他们的武功有多高深。
这样的六个人加在一起,当今世上根本无人可敌。
而就算苍翎越想试也不能硬来,因为如果没有守陵长老的许可,帝君就算再厉害也进不去皇陵。
因为深知这些,所以苍翎越心里再想把这几个碍眼碍事的老头踹开,也只得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沉声道:“朕要进入皇陵,带此人用寒玉床疗伤。”
“不行!”当中的大长老急急回绝,说完后看到苍翎越骤然阴沉的脸才发觉自己语气过激了,立刻垂下头恭声道,“陛下,万万不可。”
“朕知道,皇陵非帝后不得入内……”苍翎越说着低头看了楚辞一眼,没人注意到,他眸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很快他抬头看大长老,继续说道,“但朕也知道,除此之外,若能做到另一个条件,朕也能带人进去。所以,各位长老大可告诉朕另一个条件,无论如何,朕一定会做到。”
苍翎越这话说完,六个老头面面相觑,似乎不太明白这位年轻的帝君为何如此固执,同时,又纷纷不解地看他怀中抱着的那人。
看那人清雅精致的眉眼,明明是少年模样,但偏偏又有几分无法言说的秀气,真真是美到了极点,让普通人看了就要不禁心动的面容。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苍翎越面色一沉,同时拂袖挡住了楚辞的脸。
这一动作让六位长老回了神,大长老忙说道:“陛下,请问此人到底适合身份,为何--”
“长老不必多问,朕不愿告知。”苍翎越一句话就打断他们的所有猜测,同时催促道,“各位不要再拖延时间,请讲。”
大长老见苍翎越心意已定,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沉声说道:“若是陛下执意如此,那便请受我六人六鞭吧!”
话音落下,六位长老齐齐甩手,六条银色长鞭瞬间从袖中甩出来,重重击到地上!
只是这一下就激起了一股极大的气浪,挟带着石门里面的寒气扑面而来,饶是武功高强如苍翎越,都禁不住身形一晃。
这一下也让苍翎越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硬拼,否则他绝不是这六人的对手!
而这六位长老,看苍翎越居然还是稳稳站着不曾被气浪击倒,不禁都赞赏地互相看了一眼。
苍翎越没有犹豫,他轻轻放下楚辞,背对着六位长老单膝跪下,解开外袍褪下露出完整的大片脊背,淡淡道:“来吧,快一些,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陛下……”大长老还是有些犹豫,他上前一步站在苍翎越身后,又道,“我六人的功力您也见识了,这六鞭捱下去,恐怕会大损您的身体啊!”
苍翎越讥诮一笑,“不是还有你们?”
这六人虽然死守着祖训不肯为他低头,但是对苍翎家的忠心倒分毫不假,若是他出事,恐怕他们忙着救他还来不及。
“是,有属下在,绝对不会让陛下有生命危险!”六位长老立刻保证,但大长老也补充道,“但是,就算如此,不仅这过程中的剧痛非常人能忍,对身体留下的后遗症也……”他叹一口,看苍翎越不为所动便只好住了口,沉声道,“陛下,您受好了!”
话音刚落,啪--
第一鞭!
苍翎越身体往前一倾,这一倾的时候,他下意识低头,正看见那人毫无知觉的面色,明明美得无懈可击,可看起来却那么苍白无力,好像玻璃雕刻的漂亮娃娃,一碰就会碎掉。
啪--第二鞭!
苍翎越身形顿时又一晃,虽然他以内功护体,但是由于他在楚辞身上耗费了太多真气,而这一鞭力道又极其雄厚,便是他用全部的内功来护体也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啪--第三鞭!
苍翎越胸腔里瞬间涌上来一口血,但他死死咬住牙不肯喷出来,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在被火烤一般,他身形已经开始摇晃,感觉好像命已经没了一半。
啪--第四鞭!
苍翎越猛地扭头,一口鲜血刹那喷出来,溅到旁边的白玉墙壁上,红白交映,触目惊心。这一鞭让苍翎越视线开始恍惚,他低头,依然在看楚辞,恍惚间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拼了命地救这个人?
……不知道,但就是感觉,他不能让她死,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啪--第五鞭!
苍翎越身体猛地往前一扑,眼看就要倒地倒在他面前的楚辞身上,但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忽然伸出双手死死撑住地!于是,便见他双膝跪地撑在昏迷不醒的那人身体上方,稳稳撑住,没有倒在她身上压疼她。
“呵……”视线已经模糊,背后的疼到了极致也麻木了,苍翎越自嘲似的低笑着开口,“楚辞,这次,你可真是要欠朕一条命了。”
“陛下,您放弃吧,最后这一鞭您承受不了了!”大长老急急开口,执鞭的手都要垂下。
“少废话。”苍翎越却只淡淡三个字,然后他想要起身受第三鞭,但才刚刚抬起手,又无力地往前倒,无奈之下他只得死死撑住地不让自己倒下,咬着牙挤出两个字:“继续。”
大长老没有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呼啸而来的最后一鞭--啪!
噗--有一大口血从苍翎越口中喷出来,还是之前那个方向,两滩血迹掺在一起,大片大片红色弥漫开,又顺着光滑的白玉石壁滑下来,似一道道血色的溪流,流淌了一地,红得让人发怵。
“快!快带陛下进去疗伤!”大长老收了鞭便急急地吩咐道。
“不。”苍翎越却虚弱地摇摇头同时抬手制止他们的动作,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般从牙缝里挤出来,“放我们进去……寒玉床……”
“……”六个老头已经要看傻了,面面相觑片刻,大长老领头默默闪到一旁,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见他如此动作,其他人也纷纷闪到两旁,低下头,恭敬迎接他们的王走进去。
苍翎越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他立刻盘腿为自己调息,但是因为内伤太重,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治愈。
索性他便收了手,就凭着心口那一口气,他勉勉强强抱着楚辞站起来,一步走一步晃,直到走到那张寒玉床面前他才停住,先轻轻把楚辞放到上面安置好,然后自己翻身上去躺在她身侧。
这一躺,是真的没了力气,他缓缓闭上眼,最后一刻,下意识地,他牵起楚辞的手。
六位长老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所震撼,呆在那儿久久不动,这时,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同样装束的一个人。这人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身形瘦削而挺拔,如玉竹般的身影挺拔好看,还有几分眼熟。
他呆立在寒玉床前看相依相偎躺着的那两人,片刻后,低低开口:“六位长老,请来与我一起护法。”
与此同时,广陵宫紧闭的宫门忽然打开。
原本站在一旁昏睡的两个守卫立刻惊醒,目瞪口呆看着从里面缓步走出的黑袍男子。
直到看见他脸上那个标志性的青铜面具,两个守卫这才恍若惊醒般跳起来便冲着黑袍男子行礼,恭声喊:
“恭迎国师出关!”
女相权倾天下 第74章 国师要见你
楚辞最近都没有见苍翎越。
这个最近,从六天前她发现自己居然在苍翎越那张又大又华丽又舒服的龙床上醒来开始。
那天早晨,一睁眼,楚辞就看见了守在一旁盯着她看的小太监六福。
“楚大人,您醒啦!”六福激动地喊了一声。
楚辞慢慢坐起来,看看四下并没有苍翎越的身影,不禁疑惑:“陛下呢?”她记得,她昏迷之前,是苍翎越在帮她疗伤来着?
六福闻言脸色一凝,随即低下头去,答道:“奴才不知。”
楚辞抬腿下床,活动间试着调理自己的内息,惊奇地发现她的内伤居然全都好了,现在感觉体力充沛通体舒适,甚至还感觉比原来更有力量。
这算是因祸得福?
不对……楚辞忽然想起来,她从西北玩命赶回来后,很神奇地在帝京城门遇见了在那儿看风景的美人皇帝,然后她机智地找他帮忙疗伤……唔,虽然过程曲折了点身体也疼了点,但是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倒是挺值。
不过,楚辞苦恼地动动脑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是几乎忘干净了,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男人含笑的低低一句:
“楚辞,你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楚辞猛地一惊,随即就觉得脸莫名其妙有点儿热,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时男人低沉诱人的嗓音和温热有力的怀抱……她感觉甩甩头,甩掉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楚辞抬手摸摸胸口,眉头不由得一皱,问六福:“我家大萌呢?”
“啥?”六福一愣,想了想问道,“您说的可是那只很肥的狐狸?”
“是啊。”楚辞点头,发现楚大萌最引人注意的永远不是这货有多萌而是它有多肥。
“陛下说了,他先拿去玩玩,就当做是他救了您的谢礼之一。”六福答道。
“……啧,真是爱计较啊。”楚辞黑线,忽然反问他,“你不是不知道陛下在哪儿吗?”
“啊,是啊,奴才不知道啊!”六福立刻一脸茫然状,却在楚辞投来审视的目光时低下头与她错开,然后才说道,“不过陛下派人传了话来,他说想清静两天,让您不要烦他。”
“……哦。”楚辞无语,难得的她想真心实意谢谢美人皇帝,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楚辞默默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突然抬头,对上一直以怪异的目光盯着她看的六福,说道:“那麻烦福公公帮我转告陛下,就说我出宫回家养伤去了--目前我家就在龙魂卫大营。哦,还有,等我养好身体,还要顺便趁这个时间整顿一下龙魂卫的内部纪律,你就帮我带个假吧,最近几天可能我都来不了宫里了。”
说完,楚辞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楚辞的身影消失,六福这才脱力般地叹了口气。
这时,忽然有人影闪现出来,看衣着打扮正是苍翎越的隐卫首领。
这人六福也认识,看见他便上前迎了一步,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只让你带了话出来?他人呢?”
“伤太重。”隐卫低低只说了三个字,语气沉重。
“嘶……”六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更加着急地说道,“好好的,怎么就伤重了呢!倒是原本快没气儿了的那个现在却活蹦乱跳了!哎,陛下要是再不出现,王公大臣那边我可就糊弄不过去了!”
“……放心,无碍。”隐卫顿了顿,淡淡说出这一句,随后身形一闪又消失了。
这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楚辞,已经快马加鞭来到了城北龙魂卫大营。
自从楚辞解散了那十万人后,这里就清净了许多,再加上楚辞不在的这几天里方远的辛勤管理,原本已经混乱许久的秩序也有了很大的改善,这些,从楚辞走进来开始就慢慢感觉到了。
径直来到方远的住处,原本在闷头看书的方远一惊,待确定眼前这位是彪悍的楚统领后,立即站起来迎过来,“楚统领,你可终于回来了!”
“嗯。”楚辞往里走坐下,示意方远也坐下,看看四周,问道,“其他人呢?”
林重威带领着三千大军还没能回来她可以理解,可之前提早回来的宁逸之和王永成呢?
现在见不见宁逸之倒是其次,主要是王永成,楚辞不确定他要是知道了姐姐王涵月遇刺身亡的消息后会作何感想。
现在是她稳定军心的重要时机,绝对,不能出乱子。
方远答道:“逸之从前几天陛下遇刺之后就被右相召回去了,现在通常也是住在相府,不常过来。永成么,那家伙现在跟‘莺歌燕舞’里面一个叫白薇的姑娘打得火热,一天里几乎都看不见他人!”
“……”这两个人,还真忙啊,楚辞腹诽。
不过既然这样,看来王永成还不知道王涵月的死讯。
而眼下楚辞对王涵月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冒然跟王永成开口反而不好,她不如静观其变,等顾笙歌从西北回来公开了王涵月的死讯后,再观察王永成的反应行事。
知道了大体情况后,楚辞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给你们制定一个训练计划表。”
“这是什么?”方远好奇道。
楚辞缓缓道来:“这次外出历练,我发现目前对咱们的士兵们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体力,他们的体力常年来懈怠耗损太多,得从现在开始加强锻炼。”
所以,楚辞针对这一情况做了一张详细的训练表。
这张表,就是楚辞回帝京后在宫外的五天里做的事。
期间,林重威带着那三千人回来了,楚辞没见,就把那张计划表下发下去,由林重威带领众人开始训练,她则把自己关在营地她的房间里拒不见人。
第六天的时候,宁逸之回来了,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跑来见楚辞。
当时楚辞正在神游,想的是这几天来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些事,全都关于一个人,苍翎越。
听见宁逸之在外面不依不饶地非要进来,头痛地应允:“进来吧。”正好,她也有事要问宁逸之。
“你倒是会躲清闲。”宁逸之一张嘴就是一贯的不饶人。。
楚辞不理,温和笑问:“听说陛下遇刺了?”
宁逸之轻哼一声没有接话,说起来正事:“陛下遇刺是十几天以前的事了,大概那时候你才刚到西北,然后我就接到了……右相传来的消息,让我火速回去护驾。不过我回去时事情已经平息了,虽然没有抓住刺客,但好在陛下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这刺客来得诡异了些……不过好在陛下不愿追究,于是这事也便过去了。”
“嗯。”楚辞点点头,然后说道,“借着这次的契机也可以激励一下士兵们,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加强训练。”
“这个自然是要做的。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宁逸之说到这里,脸色忽然变得凝重。
楚辞随意问:“什么事能让宁少爷都这么紧张?”
宁逸之却全然没有玩笑的意思,他沉声说道,“西北传来消息,王家千家、永成的姐姐,遇袭身亡。”
“……”没想到这消息居然传播得如此之快,楚辞心里一紧,面上却作惊讶状说道,“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是,是右相告诉我的。”宁逸之小声说着,同时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楚辞现在也没心情调宁逸之来找乐子,她听见他这么说,唯一的感觉就是--没想到宁慑空的手伸得倒是远,到那儿都能有他的人跟去然后获得最一手的消息。
楚辞想了想,缓缓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件事了,那理所当然的,王文嘉自然也知道了吧。”王文嘉是文官里面既有权力又投奔右相的唯一一人,作为宁慑空的心腹之一,自然也能在短时间内得到这一消息。
“是,我最怕的便是,王文嘉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把永成也喊回去,然后,迁怒与他。”宁逸之不无担忧地说道。
“为何要迁怒?”楚辞反问道。
“王文嘉向来是宠极了长女的,又喜欢拿她来跟永成比较……如今她不知为何居然跟了左相去西北,而永成也去了却没照顾好她,若是被王文嘉知道,自然又要骂永成了。”宁逸之解释道。
这样看来的话,他们父子间的矛盾,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呢。
楚辞想了想,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宁逸之忽然又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说道:“不过,眼下,你更应该操心一下你自己。”
“我?”楚辞先是一愣,然后联想到她的伤势,以为宁逸之居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便也不打算瞒了,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什么好不好,我指的不是这个。”宁逸之却打断了楚辞的话,他用类似于审视的目光看着楚辞,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你说,你到底哪里出众呢……”
得,少爷病又犯了。
楚辞扶额,不打算搭理宁逸之,她冲他挥挥手说道:“行了,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先走吧,我--”
“当然有,最重要的事便是来通知你。”宁逸之终于不再拐弯,直接说道,“国师要见你。”
女相权倾天下 第75章 本座不许
楚辞一愣,反问一句,“你说谁?”
“国师,国师!”宁逸之不耐烦地重复了两遍,他上下打量楚辞,有些不解地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知你做了什么惊到了国师,他一出关第一个人要见的人居然是你。”
说到这里时,楚辞的思绪也理清了。
宁逸之所说的国师,是半月前上朝时众臣们提起来就兴奋得跟搞了别人老婆一样的国师大人,不过那时楚辞还特意注意了一下苍翎越的反应,看他对这位传奇国师的态度却有点奇怪。
“既然国师出关了……陛下是什么反应?”楚辞问,这几天她一直住在龙魂卫大营就是为了避开苍翎越,也避开那些虽然模糊但也可怕得不敢想起来的回忆。
她记得剧痛昏迷时那人温热的气息有力的庇佑而心疼的絮语,然后……然后就全都忘了,楚辞那部分清晰的记忆停止在她跟苍翎越说了楚大萌的名字之时,本来她以为已经没事了,但不知为什么,第二波强烈的痛苦比之前那一路颠簸还要痛上一倍,她死死忍着却还没忍过去,为了让自己不再更丢脸地滚来滚去,干脆就任凭自己昏了过去。
不过后来苍翎越抱着她离开时她还是有知觉的,自己身体忽冷忽热的痛苦刺激得她无法完全昏迷,但在他抱着她进宫之后,大抵就是那个时间,应该是身体到了极限,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于是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一开始是感觉不断虚弱脱离力,好像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一样,但是后来,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后,她就觉得越来越舒服,是真正身心放松地睡了过去,好像所有疼痛与危险都不存在了……然后,她就醒来,醒在苍翎越的龙床上。
回忆起来就是这些,当然,楚辞刻意忽略了之前与苍翎越的交谈和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人家哭的那一段,想起来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居然在情绪崩溃下做了这么多丢脸的事,简直无法再直视美人皇帝了……
“喂!楚辞!”宁逸之不满地敲一下楚辞的脑袋,“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啊,当然。”楚辞立刻回神,摸摸脑袋,咧嘴笑,“你刚才说啥?”
宁逸之白她一眼,不悦地重复道:“我说,五天前陛下突然重伤复发陷入昏迷,从那天到现在一直秘密养伤拒不见人,就连国师出关也不见。”
五天前?
楚辞一愣,她是六天前的早晨从安阳宫出来的,那时候就没见到苍翎越。
而听宁逸之现在的说辞,苍翎越是在她离开后的次日出了事……不会跟她有关吧?
这么想着,楚辞又问:“陛下怎么会旧伤复发?”
“你也听说了,陛下在我们离开时曾遇刺,本来就有伤,五天前他去了宁妃的鸣凤宫,不知是什么原因,第二天清晨就被从鸣凤宫抬了出来,御医直接是从至今还在安阳宫束手无策,宁妃也被关在宫里不得自由出入,右相入宫几次都无法见到陛下,就连国师也是在安阳宫外等了三次不被传召而不得不回了广陵宫等消息,一切都得等到陛下完好地醒来才能知道原因。”宁逸之说道。
宁潋滟是他表姐,但看他说起这位表姐来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想是两人也不甚亲近。
楚辞听了这些却不禁脸色一黑,半真半假地问道:“不会是陛下在宁妃床上运动过度才旧伤复发了吧?”
“……”宁逸之听了嘴角一抽,想反驳,但竟然无话可驳,不得不转移话题,“你还是少说废话,快去见国师吧。”
楚辞听完这些,当即就快马进宫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国师,去广陵宫的路上她还在想,等见完国师就去安阳宫走一趟,不管她多么想避开苍翎越,就看在人家救了她一命的份上也得去看看。
不过见了国师之后,她这一想法就差点被自己掐断。
不为其他,就为当她进了空阔安静简朴别致的广陵宫后,还没来得及感慨这儿环境好,也没来得及感慨高高坐着一身黑袍青铜面具的国师如何风姿飘逸,就见那人款款走下高阶,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而后淡淡开口:
“你是楚辞?”
这是第一句。
还不等楚辞回答,国师大人便已经不看她了,人家负手而立,视线飘向悠远而渺茫的远方,淡淡又抛出一句:
“离开帝京。”
这是第二句。
“……”这是楚辞。
愣完后楚辞就觉得好笑,她也没忍,看着眼前这张青铜面具就笑了,十分温和地问:“国师病了?头疼还是脑热?需要微臣给您叫个太医来不?哦不对太医现在都在安阳宫您要是需要治脑子得到安阳宫去啊也不对安阳宫现在进不去就算是您也进不去……所以,烦请您先忍着点。”
一连串话连讽带刺说出来,楚辞面不改色看沉默不语的国师大人,同时在猜,这位脑子有病的国师第一反应是让她滚出去呢还是喊人来帮她滚出去?
而国师,在楚辞含笑注视下缓缓开口:“四等御前侍卫、龙魂卫副统领,楚辞,本座有权治你不敬之罪,让你,滚出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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