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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辞
楚辞还没说话呢,慕荷衣一见情形不好就先急了,她赶紧从慕成衍身后走出来,替楚辞对慕成衍说道:“爷爷,这位大人是奉陛下命令前来诏左相大人回京的,我是在邺城的时候偶然遇见他,然后便请求他顺便也送我过来。您别生气,他不是坏人,他--”
“你懂什么!”慕成衍再次打断了慕荷衣的话,这次拔高了语气,方才的宠溺的也不见了,只听他不容拒绝地说道,“你涉世未深,自然不知人心险恶,这小子身份不明怎能轻信!还有,你也不必在这儿替他说话,我马上就派人再把你送出去,这里不安全,你不能久留!”
慕成衍说话的时候,楚辞就在专心地观察他。
这男人已经年近花甲,虽然鬓发皆白,但无论是看他一身戎装身姿挺拔还是看他一脸威严不容冒犯,都能感觉到他由内而外散发的刚正和威慑,这是一个久经沙场又真正正气凛然的男人才能有的血气和气势。
难怪这人手握二十万军权,难怪他虽然是老将,却仍能镇守一方平安且倍获百姓尊崇。
而且,楚辞还想起来,貌似慕成衍年少时跟顾连城曾是结伴远游的兄弟,慕将军与顾国公的交情还不错。以前似乎也听顾连城提起过这人,好像以她跟顾笙歌的身份是要喊他‘世叔’来着?
不过因为之前的楚辞对除了武功和权力之外的东西都不关心,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想起来再攀亲戚也晚了,楚辞只得按原本的想法来说:“慕将军,贾某来此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诏左相回京,顺便帮忙解决这里的混乱。至于与令千金的接触就纯属偶然了,请您不要误会。”
慕成衍听了这话没有立即回答,他用审视的目光看楚辞,神情肃穆,似乎是在考究她这个人是否可靠。沉默片刻,他转头看向一直低头沉默的顾笙歌,问道:“世侄,这小子你可认识?”
闻言,楚辞也看向顾笙歌,后者正抬起头来,一刹那,四目相接。
楚辞看见,顾笙歌一向清明的眸子里温柔不再,似有迷雾笼罩般,蕴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看着他,却看不进他心里。
应该没问题的吧……阿笙不至于帮着慕成衍把她赶出去--
“不”顾笙歌忽然开口,他的视线已经从满脸惊愕的楚辞脸上移开,语气淡淡说道,“世叔,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楚辞的心情这时候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千言万语都梗在心里,愣愣地看着顾笙歌说不出话来,无论怎样她都没想到,顾笙歌居然是真的想赶她走--难道,就因为她伤了王涵月吗?
慕成衍并没有发现楚辞的不对劲,他见顾笙歌都表了态,就确定了楚辞是个身份不明的浪荡小子,便语气不耐地再次下了逐客令:“行了小子,看在你没有伤害小荷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的擅自闯城和假传圣旨的过错了,现在你赶快离开,不要再在这里添乱!”
“老将军这话可说错了”楚辞却笑答道,“在下不是来添乱的,是来帮忙摆平霍乱的。”她清楚,现在不是为了感情就心神不宁的时候,所以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笑话!”慕成衍听了楚辞的话却嗤笑一声,几分不屑几分傲气地说道,“在瘟疫刚开始在村子里流传时,我就已经派人控制住了局面,哪里有什么霍乱来让你摆平!”
楚辞故作迟疑状说道:“可是,在下听外面的传言说--”
“传言?”慕成衍大笑,轻蔑地看着楚辞说道,“哈哈哈,传言怎可轻信!”
楚辞却立刻换了淡笑的神情说道:“既然慕老将军是不会轻信传言的明理人,那在下就放心了。”
慕成衍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收了轻蔑的神情,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下来到安康城之前曾经过邺城,在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陛下的不好的传言,在下本以为慕老将军是因为听信了传言才闭锁城门,拒绝让陛下派来的官员进城。如今看来,是在下多虑了!”楚辞不慌不忙说道,说道,笑着看慕成衍。
后者听着楚辞的话,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看楚辞的眼神也变了。
楚辞这时候可以确信,慕成衍终于开始正视她了。
沉默片刻,慕成衍开口问道:“你既说你是陛下派来的人,又有何证据?”
楚辞下意识地看了顾笙歌一眼,她知道,只要这时候顾笙歌表个态,那慕成衍就一定会允许她留下了,可让她心寒的是,顾笙歌只是低头把玩着茶杯,不看她。
心里弥漫起一片苦涩,楚辞努力忽略过去,开口说道:“我虽--”
“世叔。”顾笙歌的轻唤却打断了楚辞的话,他看着慕成衍,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觉得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与其听这人信口雌黄,还不如赶快将她赶出去,免得再出什么乱子!毕竟,之前与我同行的王姑娘已经受到了不明袭击,恐怕再收留身份不明的人会引起混乱啊!”
眼看着慕成衍就要动摇了,楚辞顾不得多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亮出来,说道:“我有陛下御赐金牌在此,你们无权质疑我的身份!”
幸好,之前死乞白赖从苍翎越那里要来的自由通行的牌子还在。
慕成衍也是认识这东西的,看了看确认真假之后,终于点了头:“既然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那你就先在府里住下吧。”
说完,慕成衍派人领楚辞去客房。
楚辞一路走一路观察宽阔壮丽的将军府,到了客房门前还没进去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楚公子!”





女相权倾天下 第69章 是我错,不该纵你太过
楚辞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少女含笑的璀璨眸子,这一刹那她微微一怔,感觉眼前的慕荷衣,笑容神韵里很像一个人,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楚公子”慕荷衣笑吟吟地开口,“我来看看你。”
楚辞感觉这姑娘很有灵气,倒真是像施禺说的那样,初见时觉得她冰清玉骨,长得甚是漂亮,气质又特别脱俗,再看她在城墙外命令士兵打开城门时,又发现这姑娘很有几分她爷爷的风骨,觉得她姿态不俗,现在再看,两人算是熟悉之后,她俨然就是邻家的娇俏少女,眼角眉梢低眉浅笑间全是风韵。
楚辞目前对这姑娘印象还不错,笑着颔首:“慕姑娘。”
慕荷衣听了楚辞的称呼,歪头轻笑道:“呀,楚公子,咱们也算是熟悉了,你何必跟我这么客套?就跟我爷爷一样,唤我小荷吧!”
“好”楚辞从容点头,也不跟她客气,“那你也别跟我见外了。”这倒不算客套,主要是她怕慕荷衣‘楚公子’叫来叫去的会把她身份给暴露了。
“那……”慕荷衣想了想,轻快地说道,“楚公子你应该是比我大的,我又刚好没有兄长,我喊你哥哥,可以吗?”
其实也大不了多少……楚辞腹诽着,嘴上却懒得解释,就点点头答应,反正收个将军宠爱的孙女做妹妹也没什么不好。
寒暄完,慕荷衣忽然有些好奇地问:“楚哥哥,有件事我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你既是陛下派来协助左相大人的,可他为何会说不认识你呢?”
“你也知道,我是新上任的官员,左相与我不相熟也是应当的。”楚辞面色不改,心里却微微抽痛,她没想到,有一天她必须要这样来形容她跟顾笙歌的关系。
害怕慕荷衣再追问细节,楚辞心思一动,主动问道:“我方才听左相说,贵府今日住进来一位受了伤的王姑娘?”
“是啊!”慕荷衣点点头,同时有些惋惜地说,“我也是在方才过来的路上听丫环们说的,听说那王姑娘是脸上受了伤,虽然只有一刀,可伤势实在不轻,怕是以后大好容貌要毁了!”
楚辞闻言沉吟道:“既如此,你可不可以领我前去看看?不瞒小荷,我也是懂几分医术和偏方的,或许可以出几分薄力。”
如果顾笙歌是因为她伤了王涵月才会对她如此生气,那么,只要她想办法把王涵月给治好,就能修补他们关系的裂痕了吧?
虽然她根本不懂这古代的医术,但好歹她是在前世里受惯了伤的雇佣兵,大伤小伤外伤内伤都有些经验,看看心里有个数也好。
慕荷衣对楚辞的话深信不疑,当即就领了楚辞过去,路上还在笑着说:“楚哥哥,你真厉害,不仅会武功,居然也懂医术,倒是比我强许多。”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王涵月所住的客房,还未走到跟前,楚辞便听见身旁的慕荷衣不解地自言自语:“咦,怎么周围连个守卫都没有?”
楚辞心中立刻警惕一闪,她一把拉住慕荷衣的手把她拽到怀里,然后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搂住她带着她旋身躲到房间外面的阴影处,刚刚站定,为了安抚受惊的慕荷衣,她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别出声。等着。”
嘱咐完,也没心思去看怀里受了惊的少女是个什么反应,伸出舌头吃了吃食指指尖,然后伸手轻轻捅破窗户纸,顺着这个小洞往里看。
第一眼她就一惊!
只见房间内王涵月的床前站了个全身雪白的身影,看那纤尘不染的身影,异域装扮的衣袍鞋饰,以及雪白无暇的肌肤精致完美的侧脸和高傲睥睨的眸光神情,楚辞不看正面也能认出来,那绝对是才刚刚见了一面她就厌恶至极的圣女大人!
她怎么会在这儿?
虽然不知道凤清影来这儿的目的,但凭楚辞对她之前种种行为的印象就知道,反正她绝对不是大发善心来救人的!
正思索间,楚辞注意到,原本只是亭亭站着的凤清影忽然伸出右手指尖,只见她缓慢而优雅地弯下腰,闪烁着轻微银色寒光的食指指尖轻轻捺下去--
“叫顾笙歌来!”来不及多想,楚辞立刻低声急速吩咐安稳待在自己怀里的慕荷衣。
她清楚凤清影的实力,现在内伤未愈的她根本不是心狠手辣的凤清影的对手。
但是楚辞话音才刚落,房间内忽然就飞出来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直直飞向刚刚转身要跑开的慕荷衣!
楚辞没想到凤清影的感觉居然这么敏锐精准,她只得放弃原本想好要趁机偷袭凤清影来制止她的计划,先扑过去救慕荷衣。
好在楚辞轻功好,瞬移过去把慕荷衣扑倒在地,带着她翻滚一圈躲开凤清影的银针,然后飞身而起,从怀中掏出匕首来横在胸前,挡住凤清影第二波甩过来的银针袭击。
既然已经暴露,楚辞只得冲着慕荷衣大声喊道:“快去把顾笙歌叫来!”
喊完这句话,楚辞一把推走仍有迟疑的慕荷衣,然后破窗闯进房间,挥掌拍向凤清影,不论如何她得先制住凤清影,拖到顾笙歌过来!
但是凤清影却只勾唇一笑,从容闪身躲开楚辞的进攻,站到一旁立定,看着楚辞低低笑道:“是你伤了这女人?那,如果她就这么死在你刀下,你猜,顾大哥会怎么待你呢?”
楚辞一惊,一瞬间明白了凤清影为何会偷偷潜入这里来害跟她毫无联系的王涵月!
原来,她是想陷害给她!
楚辞怒极反笑,冷声道:“呵,我都说了我跟那顾笙歌毫无关系,你就算这么做了又关我何事!”
“毫无关系么?”凤清影亦冷笑,纤长手指轻轻按在唇上,眼角眉梢皆是得意的媚态,“那你怎会因为妒忌这女子跟顾大哥的关系,而对她的脸下此重手呢?又怎会,刻意扮成‘这幅模样’跟到顾大哥身边来?”
她知道是她伤了王涵月,也知道她是女扮男装!楚辞眉心一皱,“你怎会知道这些?”
她才不信这个什么神女宫的圣女当真就会什么神仙法术能推断这么多,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凤清影正要说什么,眼光却忽然一闪,拂袖一甩--
“啊!”站在慕荷衣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担心地看了楚辞一眼后昏了过去。
看来这姑娘是不放心楚辞所以还没走,大抵是想帮忙,但却被凤清影发现就顺手给伤了。
本来挺机灵一姑娘,怎么突然这么蠢呢!楚辞不由得无奈瞥慕荷衣一眼,然后问凤清影:“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知道太多,碍事,先让她睡个十天八天罢。”凤清影口气慵懒,瞥一眼昏厥了的慕荷衣,眼神不屑。
楚辞来不及把慕荷衣救醒,趁凤清影没有再次出手伤她,闪身来到王涵月身旁看她的伤势,这一看就被吓到--王涵月的脸在腐烂!
原本楚辞给王涵月在脸上划的这一刀的确不轻,隐隐都能看见骨头,但是方才凤清影不知又在这一刀上抹了什么,只见从伤口处开始溃烂,就像被硫酸腐蚀一样,从这道伤口到脸上的其它部位,溃烂一点一点正在继续蔓延。
这样的惨况触目惊心,楚辞看看都知道多疼,但是躺在床上的王涵月却依然静静闭着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交出解药!”楚辞拿匕首指着凤清影,一字一字说道。
凤清影缓步走向楚辞,神情坦然,悠悠说道:“‘化骨’无药可解,我用的量已经很轻了,不然连我的手指都会保不住。”她说着看看自己的食指指尖,轻轻吹了口气,邪邪一笑,“对了,这种毒,跟我们神女宫的匕首‘寒骨’可是天生绝配呢。”
楚辞呼吸一滞,心里闪过不祥预感的同时,下意识要收回她的匕首,但是还没等她撤手,凤清影忽然扑过来,指尖快速夹住那把匕首,从那上面迅速抹过!
做完这些,她低笑:“顾大哥也该来了。”说完,她退,以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退出去,眨眼就消失在楚辞的视线之内!
楚辞想追,但已经来不及,她才刚刚飞身而出,正要顺着凤清影离开的方向去追,忽然眼前便闪出一个白色身影!
楚辞生生停住,视线对上来人难掩怒气的眸子,几乎要失声,只得无力喃喃:“阿笙……”
眼前一袭白衣面无表情的清俊男子,可不就是顾笙歌。
完了。
一瞬间,楚辞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两个字,心底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这一次,她败。
被凤清影,被那个躲在暗处陷害她的人打败。
顾笙歌漠然看楚辞一眼,又看看昏厥在地上的慕荷衣,眉头一皱,然后二话不说直奔房间内。
楚辞不动,她僵立在原地,片刻后,听见身后传来顾笙歌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都像锥子扎在心头,而后听见他冷冽如冰的声音:
“你犯错了,小妹。”




女相权倾天下 第70章 施禺不愚,因为无心
楚辞依然没动,也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说什么?
说人不是她伤的,毒不是她下的?
可是阴谋得逞的凤清影已经离开,唯一见证一切的证人慕荷衣一时半会儿又醒不过来,带着犯罪证据的‘寒骨’还在她手中,她能怎么解释?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已经乱了。
从对顾笙歌动情到与他的关系出现裂痕,她的心早就已经乱了。
她变得急躁易怒,变得愚不可及,一向自诩工于心计的她,居然被这么一个阴谋算计给大败,她变得要连自己都不想面对了。
这样的楚辞快不是楚辞了,这样的楚辞让她自己都觉得丢脸。
而在此刻,她甚至不敢面对顾笙歌,害怕看见他的愤怒,更害怕看见他的失望。
她心乱,更心寒,若说心乱是因为动情,那心寒便是因为伤情了,没什么比喜欢的人的不信任来的痛苦。
“是么”楚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么你会怎么惩罚我呢,哥哥?”
这一声哥哥久违十年,一喊出来,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楚辞听见身后的顾笙歌缓缓说道:“是我错,不该纵你太过。”
“……”楚辞身体一僵,这句话就像有人拿针扎在她心上,刺得她生疼,一下一下,密密麻麻。
“我不该纵你太过,让你心高气傲,以为天下如微尘人命如草芥!”顾笙歌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话到一半他停住,抬手,一掌拍向楚辞后心,同时冷声缓缓说道,“这一掌,我让你知道,人命大过天!”
楚辞身形立刻往前踉跄了一步,她使劲稳住才没扑倒在地,咬住牙关,一点血都没喷出来,同时伸手死死捂住胸口试图以此来遏制住那里传来的剧痛,稍稍稳了片刻后,她勉励开口,一张嘴却是自嘲的低笑:“呵……”
稍稍一顿,使劲咽下喉咙处想要涌出来的鲜血,她勉强低声说道,“哥哥啊,我不是你,你胸怀天下,身负苍生,你温和大度慈悲宽容,而我,我心肠狠毒自私自利,我……”又狠狠吸一口气,压住胸口排山倒海的疼痛,她勉勉强强说道,“我心里只装得下权力和……你。权力让我觉得安心,而你……你曾让我觉得……为了你,我可以连权力都不要……终究,我是错了……”
话音慢慢低下去,最后一片寂静。
楚辞依然不回头,她从怀中掏出那张治疗瘟疫的药方裹住‘寒骨’,然后甩手扔下匕首,一字一字,坚定如铁:“顾笙歌,从今以后……你我陌路。”
话音落下,她提气,脚尖点地,施展轻功腾空跃起,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没了情,她还有自尊。
而站在原地的白色身影,似乎僵住了一般,微微仰头看着那受伤离去的身影,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扯出一抹自嘲似的微笑,他抬手,看看自己方才打出那沉重一击的手,眼神有瞬间的茫然。
随后,他缓缓弯腰,捡起被丢弃在地上尘埃里的那把匕首,手指触及到裹在上面的那张纸,他伸手取下,在看到上面写着的字时,目光一震,下意识抬头看楚辞离去的方向,却再也看不到他想看见的那个人。
几乎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小妹。
而楚辞,在逃离之后就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一手捂着胸口疾速在屋顶上行走,全凭一口气压制着顾笙歌那一掌的掌力才没让自己倒下。
但是当她来到城墙前时却犯了难,若是公然凭借轻功硬闯,一定会引起守城士兵的高密度攻击,那绝对不是她现在的身体能抵挡的。
正犹豫,忽然闪来金黄璀璨的一个人影,接着她就被揽入一个香气浓郁的怀抱,那人长长的金色流苏耳坠也扫在她脸上,痒痒的。
“啧,小慈,第三次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不计酬劳地接连三次来救你?”施禺软笑着揽着楚辞闪身来到城墙最右侧,轻快地跃上墙头后他闲闲甩袖,宽大的袖子里飞出些不知名的粉末,无声无息间就迷晕了眼前的几个士兵,还不等引起什么杂乱,施禺已经揽着楚辞又跃下了城墙,一眨眼间,他已经带着楚辞出了城。
楚辞一直静静待在他怀里,趁着这难得的安全时刻自己调息,一直到施禺带着楚辞来到外面的护城河旁,远远地都能看到远处驻扎的楚辞的军队了,施禺才停下。
楚辞立刻从施禺怀中挣脱出来,她后退一步几乎紧贴河岸站住,然后静静看着施禺,看男子漂亮如星子的眸中闪烁着孩童般天真无邪的光,片刻后,她淡淡开口:“那你说,我是该谢你设计暗害我,还是该谢你假惺惺救我?”
“……小慈”施禺微微一怔,但笑容仍不变,微微歪头做不解状,“你这话说的,可是要叫我伤心了呢。”
“装,你继续装。”楚辞点点头,语气仍然淡,好像要压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绪,顿了片刻,她盯着眼前笑得比花还美的男人缓缓吐出几个字,“施禺不愚,因为无心。”
“……”施禺一成不变的软笑终于稍微收敛,他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看楚辞,反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呢,小慈?”
楚辞语气神情都不变,淡淡陈述道,“来到这里后,既知道我袭击王涵月,又近距离接触过我的只有你,除了你,谁又能让凤清影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
“啊,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还不够小心。不过……”施禺话锋一转,似是欣慰一笑,“我很高兴看到你没被凤清影玩死,毕竟,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呀……楚辞。”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还轮不到你,回你的洛国好好待着吧,别一不小心回去晚了,连位子都被别人抢了……”楚辞波澜不惊地注视着男子艳丽却藏毒的笑,一字一字从牙缝出挤出来,“太子宁。”
“唉?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笑,终于默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摸着下巴做思索状,“难道是本宫名声太盛,都传到你这儿来了?”
“想太多。”楚辞一句话就把某太子的自恋打得死死的,她学他摸着下巴做思索状,沉吟道,“其实,单看你长了这一张活该被压的骚包脸,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太子。主要是你太损,这股损劲儿怎么挡都挡不住,我才猜着你或许就是洛国那位传言中特损特阴的太子。”其实这些话翻译成人话就是,一个太子幕僚根本不可能如此精明。
这样一个懂得多气质非凡又武功心思都深不可测的洛国人偏偏自称是太子幕僚,楚辞自然不会信。
“……”姬长宁没有立刻回话,他静静看着楚辞,眸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就像是狩猎的人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称心如意的猎物一般,他勾唇,邪邪一笑,“楚辞,跟我走,或者被我弄死,你选。”
“唉?还有得选?跟你走会怎样?”楚辞作惊讶状。
姬长宁低低笑道:“做我禁脔,如果你能讨我欢心,那大概能活得久一点。”
“我还以为你喜欢男人。”楚辞戏谑道。
“没关系”姬长宁居然毫不在乎地摇头,冲着楚辞咧嘴灿烂一笑,“男女我不挑,长得漂亮就行。”
“那你过来,仔细看看我,长得怎么样?”楚辞冲姬长宁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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