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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谁闲的没事干,到于府来找晦气呢?
既得罪了陛下,又得罪了于谦。
当初石璞作为工部尚书,要到兵部当左侍郎打下手,于谦都没要。
于谦不结朋党,无论是同榜、同乡,还是坐师他都不弄,他不想当权臣,只想当个忠臣。
这刘昇想来是等了一些时间了,于谦认识刘昇,知道他跃龙门登科了。
毫无疑问,刘昇就是朱祁钰准备的第二回合拉扯。
刘昇哪里人,嘉兴府桐乡人,于谦是杭州府钱塘县人士。
桐乡和钱塘县就隔着一条钱塘江,他们乃是正经的同乡。
这大皇帝和于少保第二个回合的拉扯,正式开始。
于谦上下打量了下刘昇,刘昇自然也是打量着于谦。
刘昇赶紧把拜帖地上,俯首说道:“小生乃是桐乡人,见过于少保两次,家父刘长翊,曾经和于少保同为杭州府万松书院同窗。”
于谦点头说道:“我知道你,都长这么高了,也胖了些。”
于谦并没让刘昇进门,他又左右看了看,只能笑着摇头。
这也就是新科进士才办这种事,于谦这九重堂,等闲谁会过来触这个霉头?
除了陛下外,其他人也都一个待遇,于谦连门都不会让人进,有什么事,在门外说便是。
他没把刘昇轰走,那是看在刘昇他爹的面子上。
万松书院是个始建于唐朝贞元年间,原名报恩寺,后来改名为敷文书院,再后来改名了万松书院。
这书院,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所在的书院。
刘昇愣了许久说道:“在这里说吗?”
于谦点了点头,并未搭话,这九重堂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刘昇有些话是难以启齿的,在大街上说事,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但还是牙一咬说了清楚。
事情并不复杂。
刘昇有个戏班子,就是那个曹姓男伶所在的戏班子。
这个戏班子虽然唱不得《精忠旌》三十七折,但是唱一些才子佳人类的曲目,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刘昇还是为曹姓男伶强出头,跟蔡愈济别上了,这蔡愈济,两鬓斑白,还是七品监察御史,在刘昇眼里,自然是好欺负。
但是蔡愈济哪有功夫搭理他?陛下大计正在筹备,开了春就要进行,蔡愈济压根不搭腔。
这本来唱才子佳人足以过活,但是这戏班子却是每况愈下,刘昇就只好四处拆借,想把这戏班子维持下去。
这拆借了不少的钱,结果这曹姓男伶,带着钱跑了!
原来这戏班子的营获,其实完全可以维持,毕竟京师这么大,养个戏班子完全不是问题,曹姓伶人让刘昇去借钱,完全是为了骗钱跑路。
这曹姓男伶本就是戏子,那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处处都是戏,的确是很能唬人,这刘昇就给骗了。
刘昇作为翰林,登堂入室,结果是被人骗了钱财,还被人戏弄,钱没了不说,还被债主堵了门。
刘昇就到顺天府报了案,但是这曹姓男伶都跑了半个多月了,顺天府倒是把案子查清楚了,但是去哪儿抓人去?
正所谓:戏子无情耍翰林,入戏贪嗔恨寻觅。
刘昇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找到了这曹伶人,必然将其打杀了,方解心头之恨!”
于谦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那你找我是要做甚?你不是应该找那曹姓伶人去吗?”
刘昇面露凶狠的说道:“还请于少保为我做主,请于少保动用锦衣卫,将其抓捕归案。”
于谦初听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昇认真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他指了指自己说道:“你的榜眼是花钱买来的吗?你让我动用锦衣卫?!”
刘昇摇头说道:“还请于少保看在家父的情面上,帮小侄一把,抓到了人,这银钱必然分少保…三成!”
这是个情面的问题吗?调动锦衣卫那是面子的问题吗?锦衣卫是什么性质的衙门?
于谦无奈的说道:“你知道锦衣卫又名缇骑吗?”
刘昇点头说道:“知道啊。”
“那缇字何解?”于谦已经严重怀疑景泰二年的科举,有重大科场舞弊案!
他已经那开始考校刘昇的学问了。
刘昇有些发愣,但还是说道:“缇,帛丹黄色,赤也。礼曰:赤缇用羊,四曰缇齐。”
于谦叹服,这家伙,读书还是不错的。
于谦无奈的说道:“缇骑是天子亲卫,乃是由执金吾骑而来,只有陛下能够调动,你…请回吧。”
这个刘昇显然是读书读迷糊了,钻进了书里,倒是把书读通透了,可是也就只会读书了。
每次科举,这样的人也不少,他们既做不了推官,也弄不好学问,最后都在翰林院养老等死了。
比如永乐十九年的状元和榜眼,也是如此,并非孤例。
于谦琢磨了下,回头得找胡濙研究下这科举制如何改良了,至少这算学得加进来,否则都是这般死脑筋,肯定不大行。
刘昇还要说话,校尉已经拦住了刘昇的去路。
于谦其实有几种处理方式,第一种借他点钱,让他还债。
第二种就是帮他到顺天府说一声督办此事。
第三种就是最无情的这种,也就是现在于谦的处理方式。
于谦是少保,掌握的是公器,他连自家宅子都认为是暂住,等到人哪天宴去了,就让妻子搬出去住。
他不是个以公谋私的人。
至于借钱,这刘昇欠的太多了,于谦哪有这个钱帮他?
升米恩,斗米仇,于谦是个好人不假,但是他可不是个烂好人。
刘昇欠了那么多钱,于谦真的帮不了他。
这第二个回合的拉扯,于谦又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给大皇帝去唠叨。
而且于谦对刘昇并不同情,他们的确是同乡,也只是同乡罢了。
人总需要长大,刘昇家乃是嘉兴望族,也不用于谦去操心,他的生计问题,因为刘昇还得起拆借的银钱。
刘昇找于谦,只是想借着于谦的权力,找到曹姓伶人。
正因如此,于谦无论如何不能帮他。
于谦走进九重堂摇了摇头,这刘昇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显然是有人鼓动。
能是谁呢?
次日的早上,朱祁钰在讲武堂宣见了于谦。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于谦见礼,一如既往的儒雅随和。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躬安,坐。”
“下盘棋?”朱祁钰有些手痒的说道。
于谦看了一眼兴安说道:“那就下几把。”
于谦排兵布阵,想了想满是笑意的说道:“陛下,臣怎么说也在地方巡抚了十九年,从地方到了朝廷,官至兵部尚书,没那么弱不禁风。”
“陛下那些担心实属多余,臣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于谦知道是陛下安排的燕兴楼店家拦人,也知道是陛下找人鼓动了显得极为愚蠢的刘昇,去九重堂寻他帮忙。
他更知道陛下是一片好心,不想让他当个烂好人。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可什么都没做。”
钓鱼佬不可以承认自己空军,那就直接说自己没去钓鱼好了。
不过至此,朱祁钰也全然明白。
于谦是个好人不假,但那也是卷了十九年,从地方卷到朝廷的少保、兵部尚书,马上就是文安侯的好人。
另外一个卷了十九年的裴纶,才刚当上了山东布政使,在地方执掌大权,在京师也就和李宾言差不多,从三品罢了。
于谦已经混到了超品侯爵了。
这等朝中大臣,只要不是皇帝起了心思,等闲情况下,谁能下克上斗倒于谦呢?
况且于谦最大的后台正是皇帝。
当初三杨跟张辅斗,三个人斗一个,也只是把张辅气的不上朝而已,到了戎政之事,还是得依仗张辅。
但是这依仗张辅的同时,还处处限制武勋,就土木堡之战前,但凡是朱祁镇能听张辅一句,现在朱祁钰还是郕王爷,而不是皇帝了。
“陛下,下次奉天殿朝议,胡濙可能要请旨办天明节。”于谦先跟皇帝通通气,试试皇帝口风。
于谦稍微解释了下天明节的原因,更是把自己的想法说的明白。
朱祁钰立刻就乐不可支说道:“天明节不错,连起来,休沐七天也很好!”
“胡尚书到底写了什么好东西,这么心切?”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再不跑,他们就跑不掉了
胡濙撺掇着陛下过万寿节,首先是为了大明的孝道大伦。
在太祖高皇帝和夏伯启叔侄二人的对话中,大明皇帝的另外一个称呼君父被定性了,这在胡濙洗地的过程中,也有所体现。
比如皇帝要所有人缴税纳赋,胡濙就说乃是孝道大伦,若是不缴税纳赋,那就是不孝子。
大明的君父这两个字的称呼,常常用于皇帝年老的时候,当下陛下太年轻了,所以大家统一称呼陛下。
其次是为了陛下,陛下在孝道大伦这方面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负的。
毕竟太庙杀兄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但是天公地道,不杀行吗?不行。所以必须得杀。
那杀都杀了,孝道大伦四个字,也得洗一洗。
其三自然是为了胡濙自己,胡濙岁数大了,写了本书,想找个理由献给陛下,自然是忙前忙后,这也算是给自己的政治生涯,弄块遮羞布,毕竟他的风评不好。
胡濙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礼部这个活儿,就是这样,他在别人眼里,就是投献皇帝的仕林败类。
朱祁钰非常好奇,胡濙准备打算怎么给自己洗地,所以才会问于谦胡濙到底写的什么。
于谦却是打了个哑谜说道:“还在润笔斧正,到正月十二日那天就知道了。”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平淡的说道:“说话说半截,乃是欺君之罪,这你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流放永宁寺。”
“兴安,到永宁寺现在有船吗?”
兴安看了陛下的脸色,低声说道:“辽东那旮沓,现在冻成一坨子了,哪里还有船。”
朱祁钰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哦,这样,那明年开春吧。”
于谦不甚在意,继续排兵布阵,这次打的是淝水之战,朱祁钰手持苻坚,于谦手持东晋谢玄。
苻坚的兵力有多少?投鞭断流号八十万。
谢玄的兵力有多少?东晋北府号八万。
在棋盘上,于谦不认为自己可以赢,实力在那儿摆着呢,八十万对八万,显然优势在陛下。
“那陛下直接问胡尚书呗,臣诚不知。”于谦不以为意。
陛下说的流放之事,那至少得拿出世券勘合一下,算一算功勋能顶多少罪,才能决定是否流放。
呐,有功劳在身,说话就是硬气。
虽然世券在很多的情况下,都像是废瓦片一块,有的时候更像是催命符,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朱祁钰不再追问,反正过几天就知道了,他开始推动八十万大军过长江的兵推棋盘,继续说道:“说说这河套三府的事儿吧。”
于谦总结性的说道:“如果大明能够在河套站稳三年,则河套的百姓会对彻底对瓦剌背弃,事实上,渠家让河套地区的人心向背彻底倒向了大明了。”
朱祁钰点头,果然在走下坡路的时候,总会有人站起来踩油门而不是刹车。
诚不欺我。
于谦继续说道:“如果能够在河套站五年,那河套的百姓会心向王化,如果能够在河套站稳二十年,这河套地区在大明朝,就不会再次变成草原人的牧场。”
这个说辞和于谦之前的说辞非常的相似,三年、五年、二十年以上,稳定、执行、长久之策。
这也符合于谦一贯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政治理念,来自《管子·牧民》。
于谦十分确切的说道:“大明军威武,勇武,战斗意志极其顽强,无论处于什么情境下,大明军队都有死战到底的勇气,他们或许想过恐惧,但是军令一到,绝不后退。”
“臣初听闻东胜卫火药库爆炸一事,就以为大事要遭,但是武清侯十分沉稳说没事,果真无事。”
“四勇团营在大爆炸之后,击败了敌军,并且有效还击,逼迫河套的瓦剌军无法驰援集宁等地,瓦剌人不得不撤出集宁。”
“四勇团营,无愧勇字。”
于谦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而且他们十分的忠诚,三府之地的东门,都叫泰安门…”
他说到了一件趣事,石亨是征虏将军,他直接大笔一挥,把所有的东门都叫做泰安门了。
朱祁钰一愣,无奈的摇头说道:“其实不需要做这些,朕知十二团营之忠心。”
忠诚是不可以量化的,但是却可以灌输和教谕,这是必然的。
大皇帝你知道大军忠诚,但是军队也要表达的。
于谦继续落子,他颇为认真的说道:“臣在河套未曾反对这种做法,因为这是北衙京营,首次未曾在陛下御驾亲征时,对外征伐。”
这是一种武将的自保手段,他们实在是被宣德、正统年间的兴文匽武给整的有点魔怔了,好不容易盼到了太阳再次升起,对武人多有厚待,对军士多有恩赏,那自然是可劲儿的表忠心。
生怕历史的车轱辘再转回去,那日子,太难熬了。
朱祁钰点头,他并没有对军队表示忠心有任何的不满,相反他很乐意看到这种状态,军队还是思考的少一些,令行禁止,方得始终。
于谦继续开口说道:“在臣离开的时候,靖虏府已经开始设钞关,武清侯那性子,是个收税的行家,虽然不具体经手,但是把那些走商路的商帮们都给拦下挨个缴税了。”
“陛下猜猜看,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折银几何?”
于谦很少在皇帝面前打哑谜,除了胡濙,那是胡尚书的私事,于谦不好多数,这是公事上唯一一次,于谦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朱祁钰试探的说道:“一万两?”
于谦十分确定的说道:“是十万两白银,这还是秋冬季的商队,来往不便,若是到了春夏,那来往商队更多,一年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了。”
于谦说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渠家那么疯狂是有理由的,他们占着河套不知道赚了多少!
一百五十万两什么概念?
是一个半襄王府,九重堂每年不到九百两银子,仅仅在靖虏府设置钞关,一年钞关营收,就可以养一千六百六十个于少保!
可以养活于少保到公元3119年!
“这么多?”朱祁钰有些不信,大明坐商是三十税一,行商是三十三税一。
于谦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武清侯说得惩戒性的收几年横税,是五税一,所以才会有这么多。”
“武清侯在收税这事儿上,富有经验,他说都得这样收,否则这些家伙,不会念着朝廷的好。”
“五年后,降低一些,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了。”
“武清侯说,这帮家伙都是记吃不记打,时不时抽冷子来一下,才会老实。”
朱祁钰继续推进,他的大龙已经将于谦的八万北府军团团围住。
“那商贾肯缴税?五税一啊。”朱祁钰摇头,这么高的关税,不是逼着他们走小路避开关卡吗?
这能收的上来?
但是现实往往是不需要逻辑的。
办法总是比问题多的。
于谦感慨万千的说道:“臣起初也是如此以为,然后就到了靖虏府呆了半个月,商贾基本都走的官道。”
“陛下,未闻王化之地,不曾教谕蛮荒之在,山贼横行,走官府大道,山匪极少,他们宁愿交两成的税,也不愿意货物全丢。”
“武清侯他…还借着练兵,专门吓唬那些商队,碰到武清侯,也是他们倒霉。”
“而且都是老熟人了,他们一看,诶,这不是武清侯吗?也就乖乖把税交了,知道斗不过武清侯。”
石亨在大同府的时候,就时常和东胜卫的杨汉英,跑到河套去狩猎,真的是熟面孔,商帮们也就懒得挣扎,直接把税交了。
当年大同府的河套双煞,现在一个是武清侯,一个是赛因不花了。
非要试一试,武清侯,可是真的会发飙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这石亨除了是个悍将以外,显然是个合适的税务官,精通武装收税的精髓,而且对于尺寸拿捏的极好,并未曾作出纵兵劫掠之事。
这纵兵劫掠,最大的问题就是军纪崩坏,而且石亨在大同府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杀人。
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无论是土匪还是马匪,亦或者是瓦剌、鞑靼、大明势要豪右之家,都得交钱。
现在石亨是合法逼税了,那玩的花样就更多了。
于谦十分郑重的说道:“陛下,这条丝路何其繁茂,就臣和那些行商们交谈,渠家在关外,自西域至天方,至少有百余家铺子,这些铺子就是负责集散来往货物。”
“渠家三兄弟虽然被拿了,但是他们还有一些偏房旁支跟着瓦剌,去了和林,这条商路,他们又开始走了。”
“不可不防。”
朱祁钰对此早有预料,他拿出了卢忠为渠家三兄弟做的临终关怀说道:“于少保看看这个。”
于谦拿过来一看,瞬间就变的愤怒了起来。
“窃国为私的蛀虫!”于谦翻了几页,但这只是口供,不能坐罪,仍需查补。
几乎有民信局的地方,居然都被腐蚀的一干二净,大明的朝廷命官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商帮窃国为私,无动于衷,因为他们自己的腰包鼓鼓囊囊!
朱祁钰拿过来了那份口供,摇头说道:“吃的满嘴肥油!”
“所以本来该年末进行的大计,推到了明年开春,朕等大军回京,再动手。”
大军不回京师,朱祁钰不举行大计,一来是防止天下有变,二来也是进攻和防御的间隔。
办一定要办!
怎么办,如何办,还是要讲一点方式、方法。
大军征战一年之久,总不能回来就再战,不是人人都是石亨,不是人人都可以疲兵再战。
朱祁钰继续说道:“大军已经征伐了河套地区,渠家付出了族诛的代价,若是他们仍然不吸取教训,继续贪赃枉法,就是不知天命了。”
于谦松了口气,陛下要是此时办,这件事不见的能办的圆满,但是稍微延后一些,这件事就可以办的圆满了。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会下旨追缴私印盐引、私印宝钞、走私贩私的税赋之事,若是他们冥顽不明,渠家就是他们的下场。”
一如当初,朱祁钰清理西山私窑的时候一样,先追缴下钩,若是不肯追缴,那就不能怪大皇帝不客气了。
他又拿出了一份奏疏,乃是征南将军、宁阳侯陈懋的奏疏,名为《江南水师再建参议疏》。
朱祁钰笑着说道:“渠家能跑,他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之前浙江按察司弹劾宁阳侯,在漳州月港私建港口一事吗?”
“其实陈懋的奏疏来的晚了一些,陈懋以为,从福建至京师,漕运不便,想要再造四百搜大船海运。”
“但是这海运,总得有船护着,所以就起意再营建水师,四百料战座船、四百料巡座船、九江式哨船、划船等战船二十艘,以护卫泛海运福建等地运粮诸事。”
“他还请求营建市舶司,与朕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将贡舶和商舶都纳入大明管辖。”
“算算时间,也该起运了。”
海运能省不少的运费,江南到京师的运费是多少一石粮大约要五斗米去运,这消耗太大了,海运只有不到一斗。
但是海运危险,虽然是近海,但是海盗猖獗。
于谦也不在下棋,看完了整个奏疏之后,眉头紧蹙的说道:“这不行啊,福建已经蠲免二税,这今年还要蠲免不成?那金尚书岂不是要气死了?”
朱祁钰摇头说道:“于少保,宁阳侯已经七十有二了,他做事很周全,于少保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他向各地农庄借的粮营建的船舶,福建不缺粮,缺钱。”
“这市舶司和营建船队费用,宁阳侯希望可以能按福建粮价折银,大约二十万银币。若是金尚书小气,月港市舶司,朕就不带着他发财了。”
“这钱朕出了!”
有钱,说话就是气实!
福建米价几何?
不到两钱一石,一枚银币能买五石米,二十万银币大约能卖两百万石米,这还只是把一枚银币当成二两银算。
事实上,在宣府一枚银币可以当三枚,在福建则是没有价钱…因为福建至今还未有银币流通过去。
这两百万石米运到京师,最少能卖百万两银子,这是个大赚特赚的买卖。
金濂不做,朱祁钰自己做。
于谦不是很明白物价,但是他对陛下很了解,陛下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作为大明财经事务第一人,这海贸的口子既然开了,自然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于谦摇头说道:“金尚书可不糊涂,算账这事,金尚书还是很厉害,估计内帑和国帑,又要吵一架了。”
朱祁钰想起那场面,就差拿着算盘砸对面脸上了,他笑意盎然的说道:“吵吵闹闹的好。”
“对了,于少保,那刘昇,给于少保出难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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