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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十年…”日野富子叹息的说道:“陛下太看得起倭国了。”
“再给倭国百年,两百年,也无法仿制,陛下不知道蛮夷苦楚,这等纸张,到了倭国,其价甚至比面值贯钞还要贵。”
“这么好的纸张,就这么裁切印制,着实可惜了。”
日野富子紧紧的攥着新钞,握的很紧。
日本国有没有铜钱?是有的,但是日本铜钱甚至不如大明的飞钱。
在日本国真正能算是一般等价物的只有永乐通宝、宣德通宝了。
“朕记得倭国贡品之中有棉纸啊?”朱祁钰眉头紧皱,这个日野富子这是做足了低姿态,希望皇帝宽宥?
杨善俯首说道:“朝鲜贡品中有纸张,叫高丽贡纸,即便是在朝鲜,错非大祀,也是不用的。”
“倭国没有。”
正因为倭国没有,才被朝鲜众人吐槽为野狗。
高丽贡纸,朱祁钰却是用过一款贡纸,的确如此,但是也不如大明纸好用。
“室町幕府的权势逐渐衰亡,你们那些个守护大名是怎么回事?”朱祁钰问起了正事。
室町幕府的权势不断衰弱,有内外两种因素,一种因素是六世将军足利义政到赤松氏家里赴宴,被人给剁了脑袋,另外就是守护大名。
日野富子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
七世纪左右,倭国开始进入封建时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封建,学习唐朝租调庸制,仿制了班田收授法。
租调庸制的根基是大唐的均田制,如果均田制被破坏,那么租调庸制根本无从谈起。
倭国的班田收授法,从一开始就将天下土地收为国公有,签委任书授田,这些欠了委任书的人就成了名主。
小名主被吞并,大名主则被幕府将军册封为了守护职,所以叫守护大名。
其实这种班田收授法在开始实行的时候,根基就不对,与其说更像是大唐的租调庸制,不如说是像近两千年前的井田制。
朱祁钰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现在倭国的情况,如果真的强行类比的话,有点像唐末时候藩镇割据的时代。
室町幕府的衰亡,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因为守护大名已经开始乱战了。
朱祁钰失去了对室町幕府扶植的兴趣,事实上,扶植一个买办政权,要比自己去打,统治成本要低很多,而且收益也很大。
倭国已经开始乱战,买办政权,哪也得把房子整个踹倒了,才能开始扶持之事。
“撮尔小国,何来利益,国家之制,如同浮水之萍,无根无由,自然是乱象丛生。”日野富子面色苦楚的说道。
天朝上国,哪里懂撮尔小国的苦?
朱祁钰点头,他颇为严肃的说道:“倭国度种之事,莫要再有了,从明年起,若是再发现,会被送入解刳院。”
度种这种事儿,对大明毫无益处,相反他们散了一堆女人做奸细,收集情报。
这种事大明不占便宜,因为他们有了身孕,生了孩子,多数会带回倭国。
朱祁钰毫无疑问是在警告,这不是威胁,是告诉他们这么做的后果。
“妾身领旨。”日野富子赶忙说道。
这度种除了是一种间谍活动以外,还是门生意,一直由日野家把持,这贡舶的千余人,那也不是谁想登船就登船的,日野家决定了她们的名字。
之前是没人管,现在陛下金口玉言,若是再不知改悔,陛下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朱祁钰点头,日野富子和细川胜元代表的立场各不相同。
那个细川胜元除了无能狂怒,一句正经话都说不出来。
朱祁钰继续开口说道:“孔府在倭国银矿之事,你们幕府和日野家了解多少,写成陈条,送于北镇抚司便是。”
“无事便退下吧。”
日野富子心有不甘,但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便离开了偏殿。
朱祁钰继续和于谦等人商量着丞相起于州部这件事。
一些文章,将韩非子那句话中的「州部」误写作「州郡」。
「州郡」为古代高级行政区划,其长官为州牧郡守。
州郡制最早出现在汉武帝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将秦朝的郡县两级制,改为州郡县三级制。
十分明显,「州郡」与「卒伍」并不在一个层次上。
朱祁钰和于谦之前就讨论过一次此事,但是当时时机不太成熟,但是现在该拿出个章程来了。
即便是到了各府去做推官,那也是正七品了,朱祁钰打算送他们去地方历练。
文渊阁现在掌管考成法,考成六部,实权大增,本来秘书郎性质的文渊阁,如果还是按照祖制,从文林郎里选择,那必然筛选出一堆的空谈之辈,这不是朱祁钰想要看到的局面。
这件事说难,其实也简单,皇帝大约要背个苛待读书人的骂名了。
朱祁钰担心恶名吗?
他一点不担心。
直到中午时分,朱祁钰和兴安才打马向着泰安宫而去,用过午膳之后,才会去讲武堂。
兴安跟随陛下回泰安宫后,低声说道:“这日野富子是打算到陛下这里度种来了。”
兴安有耳目,自然也知道这个日野富子为何执着要面圣。
就是希望一下子惊艳到陛下,结果一见面,显然是惊扰到圣驾了。
朱祁钰摇头说道:“嫡皇叔在京就好了,让嫡皇叔去度种呗。”
“啊?”兴安满是笑意,接着摇头。
陛下显然对这个日野富子没有丝毫的兴趣,这种事,陛下没兴趣,就是唯一的标准。
朱祁钰准备前往膳房准备用膳,却迎面看到了冉思娘。
她带着帷帽正准备离开泰安宫,风吹动着帷帽,露出了半张俏脸,颇有几分欲语还休的局促不安。
她的惶恐,始终是一种让人很想欺负的惶恐。
朱祁钰负手而立,看着仿佛被受到了惊吓小鹿一般的冉思娘。
冉思娘赶忙行礼,低声糯糯说道:“陈选侍病了,臣妾就来宫里给陈选侍诊断了一番。”
朱祁钰点头问道:“朕知道了,陈选侍是怎么了?”
冉思娘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有些水土不服,北方天气干燥陈选侍来自江南水乡,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不碍事。”
陈婉娘本就身体不太好,自南衙到北衙,有点不太适应,不过也已经过了水土不服的那个劲儿了,这几日已经开始吵嚷着要侍寝了。
“你在太医院可还好?”朱祁钰问起了冉思娘在太医院生活。
冉思娘毕竟万里之遥,一个人在京师,多有不易。
“谢陛下垂怜,冉思娘在太医院…极好,陆院判说妾身有学医的天分。”冉思娘赶忙回答道。
陆子才对冉思娘的医术和天分,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现在陆子才已经放心让冉思娘,给泰安宫里的宫人们看病了。
当然也只是宫人们,要是有品有秩,那是陆子才亲自来看才放心。
站在一起的时候,朱祁钰才发现,冉思娘其实看似娇小,但也蛮高挑的,站在朱祁钰面前,能到他鼻梁的位置。
一股浓郁的药草的香味,在冉思娘的身边环绕,并不是熬中药的苦味,而是草药的香气,而且还有花香的味道混合在其中。
朱祁钰突然伸出手去,似乎是要去摘冉思娘的帷帽。
冉思娘一时间不知道该躲开,还是该配合,愣在了原地,轻吟说道:“诶(ei)…”
朱祁钰的手从帷帽的下帘划去,扫过了冉思娘的肩膀,笑着说道:“春天到了,有只蜜蜂,怕是错以为冉姑娘是那花蕊,便来采蜜。”
冉思娘的帷帽下,脸色变得涨红了起来,甚至连耳朵都红彤彤的,她银牙紧咬,赶忙行礼说道:“妾身告退。”
说完,冉思娘便逃跑一样,匆匆离开泰安宫。
“陛下,冉姑娘和播州杨氏也是世仇,对于播州杨氏她也是恨之入骨,这是不是,改天召入宫来?”兴安得问问陛下的意思。
作为大珰,花鸟使这一职务,也是重要职能所在。
皇嗣重不重要?若是重要,花鸟使这个职位就重要。
朱祁钰满是笑意的说道:“不急。”
兴安立刻知道了,陛下没说不用,而是不急,这一字之差足矣。
作为陛下的大珰,这点觉悟都没有,早就被徒子徒孙拱翻了。
比如陛下对那日野富子,公事公办,丝毫没有任何的意思,开口就是迫害嫡皇叔,但是遇到了冉思娘,却是笑意满满,也更赏心悦目。
的确,陛下在奉天殿问细川胜元,倭国女子比大明女子好看?
相比较之下,陛下更喜欢大明女子。
而此时的细川胜元,对着带着厚重帷帽的日野富子问道:“怎么样,你见到了陛下,陛下有没有立刻扑上去?”
日野富子极其失落的说道:“未曾。”
“是样貌吗?”细川胜元大为不解的问道。
日野富子颓然的说道:“不是,是…礼仪。”
日野家时代为儒家名门,他们是倭国最擅长礼仪的一家,但是在这个她最擅长的领域,日野富子此次仿明,产生了极大的挫败感。
细川胜元瞪大了眼睛,呆滞的说道:“礼仪吗?”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天朝弃民是不是大明臣民?
朱祁钰自始至终就没有活在过未开化之地,撮尔小国之中。
这这些不是历史主角的国度里,形成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习俗。
这是朱祁钰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还能变成那个样子?
剃掉眉毛的蛹眉、如同井里爬出的白面、一口专门涂抹的黑齿,这种阴间文化,你让朱祁钰如何理解?
倭国的确是逆子,但是它依旧有父亲,从汉朝时候,日本就开始接受中原王朝的册封,一直在学习中原王朝的礼仪。
但是正如那句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兽性却是根深蒂固,逆子就是逆子。
日野富子,生活在倭国,她们日野家号称倭国的诗书礼乐之家,世代以大儒自居,但是他们这所谓的世代大儒,在大明面前,似乎没有任何的文化底蕴可讲。
“细川君,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在大明出家,然后为我们日本国带回去真正的礼仪。”日野富子做了一个决定。
对于日野富子而言,如何逃避婚约?其实在倭国的文化里,只需要出家便可。
武家、和尚、公家,在倭国你方唱罢我登台,轮流唱主角。
日野富子早就习惯了这种城头王旗边变化的时代,但是到了大明她才知道,不应该如此。
那个年轻的天子,坐在月台之上,眼神坚定而执着的和朝臣们议论着朝廷大事。
两位大明的重臣各抒己见,在不断的和陛下沟通者其中的困难和阻力,以及执行之后,可能带来的恶果,以及最重要的内容——好处。
日野富子当时看着那样的皇帝,若非跪坐,她当场就要出丑了。
但是大明的皇帝,始终没用过看女人的目光,看过她一眼,而是始终把她当做是日本国的使臣,沟通的也是内外大事。
这就是礼。
她所在的日本国连礼崩乐坏都算不上,因为从头到尾,倭国压根就没有礼乐。
那种阴间文化,同样为日野富子所不齿,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想干干净净的去觐见,但是她们那儿,贵族都是那般模样。
“唉。”日野富子颓然。
她想带回去真正的礼乐,可是仅凭她一人怎么可能?
仅凭借她一代,怎么可能!
“你要出家吗?”细川胜元感受到了日野富子的决心,有些颓然的说道:“大明女子端庄秀丽,的确如此。”
“何必呢,跟我回日本国吧。日野桑!”
细川胜元这番话很古怪,就跟细川胜元和日野富子有什么一样。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古怪关系,与其说是古怪,不如说是政治联盟。
三管领加上日野家世代联姻的政治联盟,架空的就是室町幕府的征夷大将军。
而足利义政并不是一个雄主,他只能任由他们联合在了一起。
当然细川胜元对日野富子,的确有别的企图心。
日野富子轻声笑道:“即便是陛下对我毫无意思,也不是你能企图的,你在想些什么?”
“我还未曾出家,日野桑也是你能叫的吗?叫我御台!”
细川胜元两手一撑,扣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下有错,请御台宽恕!”
御台,幕府征夷大将军的正室的专用称谓。
日野富子想了许久说道:“我若是出家,便可悔婚,回到日本国之后,我们两家依旧是同盟,将军的御台还劳烦细川君挂念了。”
“好了,起身吧。”
日野家和室町幕府的联姻,是从三世将军,也就是足利义满开始的,就是那个被大明文皇帝册封为日本国王的足利义满。
而实现这种世代联姻,也是需要三管领家族的支持,比如细川氏,就是日野家的拥趸。
日野富子叹息的看着窗外,见识到了大明的富丽堂皇,见识到了大明的诗书礼乐,哪里还愿意回到蛮荒之地呢?
那么多度种的日本国女人,又有几个愿意回去呢?
日野富子靠在窗栏边,看着窗外,哪个女子又愿意打扮成那般鬼模样呢?
而此时冉思娘正在惠民药局坐班,惠民药局有了个女医倌的消息,自然是被各种仕林学子,清流们,口诛笔伐!
即便是陛下敕谕亲命,但是学习医术也就算了,居然还坐班问诊!
简直是世风日下!
但是一看到惠民药局正堂,坐着的大明锦衣卫的提刑千户,这帮仕林中人,义愤填膺的热忱,就立刻冷静了下来,也只敢嘴上说说罢了。
没办法,带刀的坐镇,他们想捣乱也不能。
冉思娘主要是看妇科,也就是女子、妇人的病。
冉思娘的素手从一女子手腕上离开,笑着说道:“明日你再过来,就知道是否有了身孕,这几日就不要做工了,在家修养。”
“应当是有了。”
这女子颇为惊喜的说道:“真的吗?可以确认吗?我家夫君盼望好久了。”
“明日你再来就是。”冉思娘满是笑意的说道。
“谢谢医倌。”女子连忙道谢。
待这女子走后,冉思娘带上了皮手套,拿起了一只青蛙,将这女子的尿注入到了这只青蛙的皮下。
如果这只青蛙在一天之内排除了青蛙卵,那么就代表女子有了身孕。
这种叫做青蛙妊娠术的手段,自然是冉思娘到了太医院后,结合她自己的家学,发明的手法。
准确率高达九成九。
女子到底是妊娠还是宫寒导致的天癸不稳,一目了然。
冉思娘松手放那只青蛙回了自己的陶搪之中,满是笑意的摘掉了皮手套。
这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冉思娘再次坐到了位置上,笑着说道:“下一位。”
冉思娘很喜欢在太医院的时光,学习医术、坐班看诊,等到歇息的时候,就拿出太医院写的《解剖论》认真研读。
当然解刳院她依旧有些不适应,那是陛下内心最残暴的体现。
冉思娘在等病人的时候,不由的想起了遇到陛下以来的种种,嘴角上扬,陛下是天下最伟岸的男子,怪不得京师里那些姑娘都对陛下芳心暗许。
可惜了,想上陛下龙榻的不知凡几。
冉思娘靠在椅子上陷入了遐想,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若是侍寝了,似乎就出不得泰安宫了,但是她现在的情况,不侍寝,又没有嫁人的可能了。
总之那个伟岸的皇帝陛下,给她带来了许多的困扰。
直到有人进来,她便坐直了身子,开始看诊。
“婉娘。你怎么来了?”冉思娘看到来人,也是一愣。
陈婉娘笑意盎然的说道:“来看看你啊。”
“不是,你怎么从泰安宫出来了?”冉思娘呆滞的看着陈婉娘,按理说选侍不是不应该出宫来吗?
陈婉娘左右看了看,凑到近前来,低声说道:“这是泰安宫里的规矩,你不要对人说,要不然那帮士大夫又要跟陛下饶舌了。”
“陛下从皇宫里搬到了泰安宫住着,规矩没有宫里那么多,宫人每天也都是可以出门的。”
“但是每次出门身后都得跟着三四个人咧。”
陈婉娘笑意盎然的说道:“你怎么样?”
“蛮好的,你伸出手,我给你切脉。”冉思娘过得真的是蛮好的。
她看着陈婉娘期盼的眼神,无奈的说道:“婉娘你心急什么,再等等就有了。”
“哦,都怪肚子不争气!”陈婉娘拍了一下肚子,这跟着陛下这么久,却是始终没有动静。
回到了北衙之后,陛下在汪皇后房里的次数最多,她在南衙时,是一个人吃肉,现在只能喝汤了。
“贪心不足。”冉思娘轻声笑道:“不是那时候在南衙,整日里求饶的时候了,吃不住的时候硬要撑着,吃不到的时候日思夜想。”
陈婉娘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是喝汤也有的吃,你呢,你呢?”
冉思娘看了一眼陈婉娘,抓好了药,无奈的说道:“你不知道得罪一个医生的下场吗!”
“好了,你打小身体不好,我给你抓了点药,日日服用,听到了没?”
“要不然你这肚子,始终是瘪的。”
陈婉娘笑着提起了药说道:“那我走了,不耽误冉大夫看病了。”
冉思娘靠在椅背上出神,也不知道那个撩拨的她心尖颤动的男子,现在在做些什么。
朱祁钰此时在讲武堂,正在和石亨、赵玫、朱永等人,讨论着舟山倭寇之事,于谦作为文安侯、讲武堂祭酒,也出席了会议。
松江府市舶司对于舟山倭寇,咬牙切齿。
因为舟山有双屿港、岑港两个海港,这两个海港是唐兴、陶瑾等人,一直想要平定的地方。
因为这两个海港,就在松江市舶司的门口,不把舟山倭寇彻底平定,松江市舶司,有名无实。
这场讨论已经接近了尾声,朱祁钰总结性的说道:“从地理位置的角度来看,舟山两港,实际上是宁波市舶司的港口,又在松江市舶司外,必须要剿灭,否则大明海贸之事,便无从谈起。”
“大明朝廷的市舶司,和大明私设的市舶司已经在国家之制上形成冲突与矛盾。”
在实际上,舟山的岑港和双屿港,已经实质上形成了私设市舶的性子,但是和密州市舶司又有不同,区别就在于密州市舶司的私设市舶是孔府的产业,而舟山私设市舶成分就极为复杂了。
朱祁钰继续说道:“而且自元末至今,舟山倭寇日益成为大明海贸的心腹之患,从财经事务的角度来看,平定舟山倭寇,无疑是为了保证海贸商舶的畅通无阻。”
“即便是功利一些,这帮人不交税,盘踞在舟山,有风则为商舶,无风则为海盗,平定了之后,能增加不少的税赋。”
于谦附和的说道:“事实上,没有管理的海贸,更加混乱不堪,海贸本身就有天然风险,但是货物价格的紊乱,导致风险加剧,私人市舶的草莽式的管理方法,是不符合大明百姓、商贾和朝廷利益的。”
朱祁钰点头说道:“但即便是草莽式的管理,似乎也比倭国本身的管理方式要好许多。”
于谦认同的说道:“正是如此,所以那些倭寇宁愿做海盗,也不肯在倭国待着。”
倭国正处于最后稳定的时刻,再有几年,必然是爆发大规模的动乱,这一点上,于谦认为那是大明武装干涉的最佳时间。
朱祁钰说回了舟山海盗之事,他继续说道:“从军事角度来看,平定舟山倭寇之后,可以在舟山设立水师练兵场,其意义重大,大明的水师正式开始恢复,而且平定舟山倭寇,并非一件难事。”
唐兴、任礼、徐承宗等人,对于平定舟山倭寇信心十足,而且在积极筹备。
朱祁钰停下了讨论舟山倭寇之事,平定舟山倭寇,无疑是一个转折点,大明由内向外的转折点。
但是在转折之前,朱祁钰依旧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们通过密州市舶司,济州岛调查,舟山调查,发现了这些倭寇之中,并没有倭寇。”
大明倭患里的倭寇,就像是乐事薯片里的薯片一样少。
倭寇之中绝大多数都是明人,从上到下。
“为什么会有倭寇之患呢?”朱祁钰眉头紧皱的问道。
石亨认真的说道:“因为大明没有了水师,臣未曾听闻的永乐年间,大明国门,有倭寇之患。”
于谦十分赞同的说道:“海防虚弱导致,但是臣以为和田主追租,百姓疲惫,只能颓然下海为寇,也有关系。”
朱祁钰之前下往福建,给宁阳侯的敕谕中,说明了这一点。(118章)
「夫夷寇之为滨海患者,非倭夷敢自犯中国,乃中国自为寇也。」
「有司平日无教养,抚养无方,饥寒所迫,驱而为盗,又不能设法散之使去,招之使来,比致养痛势成,联舟结寨,虏官兵焚汉船。」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大明倭寇之祸,即是倭国不臣,入侵所致,所以营建舟山水师乃是必要之事。”
“大明倭寇之祸,也是生存压迫,乡部私求甚重,百姓苦不堪言,不得不逃海离难,这也是朕一直在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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