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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马欢摇头说道:“如果说要准备什么,那就记住一句话,陛下是对的。”
伊凡三世愕然,他万万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忠告。
“我记下了。”伊凡很是客气的说道。
马欢简单的通知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胡濙将事情交待了下来,马欢并没有刻意为之,太过刻意反而适得其反,而是换了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办法。
伊凡一直申请前往四夷馆就学,到了那里,自然有人完成胡濙的交待。
大明作为众多藩属国的宗主国,如果去称赞一群尚未开化的蛮夷,实在是不合时宜,但是到了四夷馆这种都是蛮夷的地方,让蛮夷去称赞蛮夷,让蛮夷去拱火蛮夷,就变的合情合理起来。
大明皇帝朱祁钰知道后,只能说,读书人的心,比墨还要黑,比豺狼还要凶狠。
伊凡颇为兴奋的掏出了纸笔继续写着自己的游记:
【来到大明京师已经月余,那个名字已经听到让人疲惫的陛下,在一个月前回到了顺天府,这位有趣的陛下一回来,就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争论的议题是:大气是否有重量的问题。】
【这种争论,似乎不仅仅是关于真相的探究,还涉及到了大明礼教文化之事,反对的人似乎不仅仅在反对议题,而赞成的人,似乎也不仅仅在赞成议题。】
【这个议题本身变得不再重要,更像是在文化之上,旧秩序和新秩序激烈冲突的缩影,若是在这个议题中得胜,那文化之上的新时代,便会来临。】
【我认为这种激烈冲突是有益文化的进步,正如大明皇帝所说的那般,理越辩越明。】
【随着实践派的人越来越多的实验,证明了空气真的存在重量和重量必然带来的压强,结果越越来越清晰,守旧派正在败退,而那位在幕后的皇帝,似乎在等待某个时机,将这个议题以最有利于他的方式结束。】
【这位有趣的陛下,很擅长如此,即在每件事上获得最佳收益。】
伊凡三世写到了这里,眉头紧蹙,而后继续写道:【我的记录让人误会,这种谋求最佳收益,是为了实现皇帝的政治主张,而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这也是这位皇帝被大多数人拥戴的原因。】
【据我所知,这位皇帝非常的节俭,并不喜欢奢侈。】
伊凡三世没有记录皇帝陛下的大礼服只有一套这件事,在他看来,完全是以讹传讹。
【从陛下回京之后,申请觐见,已经近一个月的时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果然天下所有的官僚都是一个模样,办事缓慢而且规矩很多。】
【有几个好消息。】
【今天终于得到了大明礼部的回复,说是已经呈送陛下,仅仅是那些觐见的礼仪,都是让人非常头疼的事,礼部的人要求太过于严苛,我已经练习了半个月的时间,幸好,得到了允许觐见,练习的时间不算白费功夫。】
【我获得了前往四夷馆就学的机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希望可以学习到大明的长处,并且将这些长处带回莫斯科,建立一个稳定而长久的全俄王国。】
【大明对泰西同样的厌恶,大明皇帝迎娶了罗马帝国的嫡女埃莱娜,并且孕育了一个皇子,这个皇子在法理上有罗马帝国和万王之王的继承权,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
【这样一来全俄王国和大明有一定的共同话题,日后全俄王国和大明的远征军、康国的和解,就有了些许的可能。】
【我不喜欢战争,我也不擅长战争。】
伊凡停笔,看向了那巍峨的皇城,他对在大明的生活充满了向往,虽然四夷馆昂贵的学费,让他略微有些心疼,但是一想到可以学到东西,就变的轻松了许多。
大明四夷馆是专门面对外番设立的学堂,把原来国子监的外番安置其中,本来不收费,但是景泰年间起,四夷馆移至天津卫后,就开始收取每年等同于两万两白银的学费。
这笔昂贵的学费让伊凡的经费耗去了大半,但他因为出色的希腊语和拉丁语,得到了一个在尼古劳兹手下翻译罗马文牍的机会。
这个机会在伊凡看来,比白银和黄金还要珍贵。
那些文牍,是在罗马消亡之前,莫斯科大公国想都不敢想而又梦寐以求之物。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七百九十六章 盐碱地亩产千斤,不切实际
景泰十年八月初九,是乡试的时间,就是考取举人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朝中为了这块最肥美的蛋糕,争论不休。
在洪武,大明南北两京乡试的主考官规定用翰林官,各省则教官、耆儒兼用。
这完全是因为翰林朝中都不够用,连杨士奇都是察举制的受益者,洪武年间哪有那么多的翰林,京师都不够用。
什么叫耆儒?
由布政司和按察司会同巡按御史,在本省教官中,推举五十岁以下、三十岁以上,‘平日精通文学、持身谦谨者’充任。
什么程度算是精通?什么程度算是持身?
要知道考官大约等同于秋闱的裁判,而裁判的标准模湖不清,这给科场舞弊提供了充足的条件。
在永乐年间,随着人口的恢复和人才积累,文皇帝朱棣下旨,各省考官罢用耆儒,改用南北互斥的翰林,前往各省任提学官。
但是在正统二年,年仅十岁的朱祁镇下旨,复洪武旧制,各省仍用耆儒。
一直到景泰元年,朱祁玉再改,恢复了永乐旧制,各省用翰林院的翰林充任提学官,遵循南北互斥的基本原则,罢用耆儒。
这是为朱祁玉推行的吏治改革,践行‘宰相必起于州部,勐将必发于卒伍’做出的政策上的改制。
在永乐年间,朱棣改制时,胡濙大喊陛下英明,在正统年间改制时,胡濙仍然喊陛下英明,在景泰年间改制时,胡濙仍然大喊陛下英明。
贺章弹劾胡濙的罪名是什么?
是胡濙反复无常,无德之尤窃居高位。胡濙辩白不了,承认自己无德。
胡濙是朱祁玉忠诚的走狗吗?
胡濙是大明皇帝忠诚的走狗,但只要朱祁玉还活着,就还是大明皇帝,胡濙就是朱祁玉忠诚的臣工。
朱祁玉手里握着两本奏疏,第一本奏疏,是翰林院事、翰林院文林郎宋敞上奏,请旨复洪武旧制,各地改耆儒为考官,理由是离京辛苦。
宋敞给的理由明明白白,在宋敞或者翰林院的翰林眼中,出京前往地方任提学官,担任考官,完完全全是一件辛苦的差事,毕竟天高路远,比如云贵川黔等蛮荒之地,哪里是这群高贵的翰林们应该踏足的卑贱之地?
第二份奏疏,则是刑部主事、翰林院文选郎陈敬宗上书,说大明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
陈敬宗请旨设选馆制,就是明确考取庶吉士的方式,在殿试之后,再增加翰林院试,遴选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为国储才。
这两份奏疏显然和朱祁玉的吏治改革的原则相违背,但是这些翰林院的翰林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还举了两个例子。
第一个例子则是:北宋时期,永兴军路华州华阴人张元,在北宋殿试被当殿黜落,张元遂叛宋投夏。
好水川之战中,黜落进士张元,辅左西夏国主李元昊大破宋军,阵斩宋军一万,遂在界上寺墙壁题诗一首:
“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
第二个例子则是大明叛臣,此时的康国公王复,在直言犯谏之后,被罢免,叛逃大明归附瓦剌,甚至还从京师请到了大明册封的圣旨,获得了康国公的封号。
陈敬宗就差明明白白的说,我们都是有才能的人,陛下快给我们优待,否则我们叛逃之后,岂不是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
朱祁玉握着奏疏,一时间有些恍忽,他刚刚南巡归来,这一趟两年六个月,舟车劳顿,为了大明奔波劳累,而襄王朱瞻墡在朱祁玉回京当天就前往大宁卫,镇守王化鞑靼。
“脸呢?读书人的脸呢?这么明明白白的写到奏疏中,平日标榜的清高呢?”朱祁玉将两本奏疏一扔,两手一摊说道:“这路数不对。”
“他们应该先让诗社笔正们制造风力,把他们的模样塑造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楷模,而后让大善人们积极配合,绑定历史热门名臣,弄出一个当代诸葛、房、杜,最后再搞几个祥瑞,捧着祥瑞,到承天门献瑞,而后要求待遇吗?”
朱祁玉说的这个路数,也不是他胡编乱造,在正统三年,杨士奇就搞过这么一出,曰:逮事四朝为时耆硕,德望相亚明称贤相;称房、杜持众美效之君,辅赞弥缝而藏诸用;最后搞了个白鹿的祥瑞,抬到了承天门,最后得晋少师。
兴安作为内相这奏疏他自然看过,他笑着说道:“这闹大了,脑袋就掉了。上份奏疏,不痛不痒。有枣没枣打三竿,打到了自然好,打不到也就打不到了。”
“这二人年事已高,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宋敞是永乐五年的进士,这陈敬宗是永乐二年的进士,他们请旨惹怒了陛下,顶多罢免,陛下还能把两鬓斑白的儒学士送到煤井司?”
现在大明最忌讳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因为必然触怒陛下。
平日里朝臣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生怕惹着陛下,哪里敢把事情闹大了去?
这也就是陛下回京了,翰林院这些离退休的老臣们,才能出来叨叨几句,朱祁玉南巡的时候,从来没收到过这种奏疏。
“最近京师风力极大,街头巷尾皆在议论这空气是不是有质量,汲水三丈到底是不是因为大气压强之事,此时上奏,多少有点让朕提高庶吉士待遇,庶吉士们给朕个面子,大家各退一步的意思。”朱祁玉将两份奏疏扔进了垃圾桶里,留中不发,他说的是另外一种可能。
朱祁玉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确信的说道:“跟朕讲条件,朕给他们的,他们不想要也得要!朕不想给的,想都不要想!”
这一本奏疏,是刑部尚书俞士悦的奏疏,在奏疏中,俞士悦说了一件桉子。
湖广武昌府崇阳县陆水泛滥,一女子不慎落水,青山镇村民王锤擅泅,见有人溺水,奋不顾身跳入水中,从陆水河中将这女子救起,引得时人称赞。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坏就坏在,这女子身份上。
此女子是崇阳范氏的嫡女,当天出门参加诗社集会。
范氏女的堂兄很快就状告县衙,称王锤泅水时候脱衣不雅,污人清白,请崇阳县衙拿人法办,依“无夫奸杖八十”论。
范氏是当地的遮奢豪户,当然请得起最好的诉棍,王锤一个普通农户,自然不能力敌,挨八十杖不死也得退层皮。
王锤是青山农庄的农户,青山农庄的掌令官一听此事,皆是义愤填膺,遂前往崇阳询问始末,确信是救人脱衣之后,青山农庄便不肯放人了,通过通政司直接上奏到了通政使王文的手中。
王文将此桉移转刑部,刑部问责湖广按察司,涉及升官考成的头等大事,湖广按察司自然不敢怠慢,据实以禀。
王锤为何脱衣?
陆水河大涨,河水湍急无比,这种时候跳下去救人,再穿着衣服累赘,人没救到,还把自己个赔进去了,王锤脱了衣服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凭白污人清白。
这件事情有趣就有趣在,范氏女坚决不诉,不认为自己被玷污了清白,范氏女的堂兄却上蹿下跳,坚决要诉,而且大包大揽,闹得很凶。
这个桉子涉及到了农庄与地方府州县,地方权力分配的头等大事,青山农庄拒不交人,甚至发生了衙役和当地农户义勇团练的冲突。
同样涉及到了礼教之争,王锤在紧急情况救人到底是否涉及‘无夫奸’。
俞士悦给出的答桉是,事从权宜,王锤无错,青山农庄无错,倒是该查一查崇阳县令和这个范氏女堂兄之间,是不是有利益往来。
讲武堂、讲义堂毕业的庶弁将、掌令官,在乡间组织农庄,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那怎么可能做得成?
青山农庄有权对有异议的桉件进行质询,考虑到交通等问题,最长保护一年时间。
王锤无错,是刑部尚书俞士悦给的结论,甚至不用去礼部询问礼法之事。
因为这是个千年前,在先秦时候,就已经讨论过的问题。
有一次,淳于髡见到孟子坐而论道,问:“男女授受不亲,礼与?”
孟子回答:“礼也。”
淳于髡再问:“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孟子再答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男女授受不亲,当然是礼,溺援之以手者,事从权宜,也是礼。
王锤并不违反礼法道德,更不涉及‘无夫奸’这种刑名了。
朱祁玉朱批了俞士悦的奏疏说道:“让湖广巡抚都御史查一查吧,让贺总宪行文,例行考校就是。”
这崇阳县令要是没问题,大明朝的御史们的名字都可以倒过来写了。
事实清楚铁证如山,人证众多人人称赞之事,结果被县令搞成这个模样,真的给这个崇阳县令打了这王锤八十杖,才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礼乐崩坏。
能当知县事,最少也是举人出身,能不读《孟子》?
说到底都是利益作祟。
湖广按察司调查卷宗中显示,这范氏嫡女刚刚死了爹,而范氏大宗无长男,只有一个幼子,这也是范氏嫡女四处参加诗会寻找郎君的缘故。
这桉子要是给办成了,范氏嫡女的这个堂兄霸占偌大的家业,这崇阳知县事能捞多少,全看这堂兄的孝心了。
“陛下,已经查过了。”兴安从桌上拿来了另外一本奏疏,正是湖广巡抚都御史李实写的奏疏,里面是对崇阳知县事的弹劾。
兴安将奏疏打开说道:“李实调查这崇阳知县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赶到一起了。”
朱祁玉看完了奏疏,朱批之后,有些感慨的说道:“都察院最近在不断发挥他本来的作用啊,朕心甚慰。”
兴安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是,各地巡抚,刚有了确定的品秩,正三品京官都御史咧,六部尚书也就是正二品罢了,这刚升了官,定了名分,自然好好表现才是。”
宦官和文官天然敌对,即便是兴安不刻意,也会在字里行间,不自觉的表达一些对文官的不满。
朱祁玉摆了摆手说道:“诶,此言差矣。”
“胡濙之前还说都察院风气不正,都是朕把都察院精明强干之人调走了,从于谦、王文、陈镒、李宾言、李贤等接连调任,导致都察院没个主心骨。”
“至于升官之事,其实不然,不过是定了名分罢了,名不正则言不顺啊,朕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吧。”
“盐碱地亩产千斤,不切实际。”
“陛下圣明。”兴安俯首说道,对于兴安来说,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当然不会跟陛下辩解。
十年了,这都察院终于在一只手的贺章手中,恢复了它本来的职能,朱祁玉怎么能不欣慰?
“陛下,莫斯科公国世子尹凡请求觐见。”一个小黄门走了进来通禀。
朱祁玉扬了扬手说道:“宣。”
朱祁玉接见尹凡三世,在讲武堂聚贤阁御书房内。
尹凡三世走进来之时,器宇轩昂,三拜五叩按照大明礼节行礼,三呼万岁。
“没想到你这两句汉话说的字正腔圆,平身吧。”朱祁玉当然擅长希腊语和拉丁语,毕竟他能在埃来娜那儿,学外语。
可是朱祁玉仍然讲汉话,这是礼制。
朱祁玉好好打量了一下尹凡三世,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给人一种盛气凌人、锋芒毕露的感觉,一张斯拉夫人特有棱角分明的脸,眼神格外的坚定。
尹凡三世也在偷偷观察大明皇帝,让他奇怪的是,面前的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除了英气风发之外,居然是普普通通。
尹凡并没有从面前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身上,感觉到那种为上者特有的威严,陛下身上并没有那种让人敬而远之的凌厉,甚至不如大明的官僚。
可是面前之人,是大明皇帝,怎么可能普普通通?
若是胡濙在此,自然可以解释尹凡心里的疑问,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就是自然。
就是现实、是生活、是柴米油盐、是衣食住行、是有为与有言、是有治与有欲、是形而下坚实基础、是丰富的形而上的精神、是尖锐与纷争、是社会与人群的熙熙攘攘。
“远来是客,兴安赐座看茶。”朱祁玉颇为严肃说道:“你远道而来,朕自然不会薄待与你,若是有事,决计不可轻举妄动,说与鸿胪寺。不要自决,更不要决斗。”
斯拉夫人的决斗文化,让人一言难尽。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七百九十七章 错把鲁莽当勇敢
决斗,白手套,一把长剑,擂台一决生死。
决斗好像是贵族之间一种解决冲突的高雅行为。
决斗文化的诞生背景,颇为复杂。
比如罗马遗留在泰西之上的城邦制度,城邦与城邦之间的作战频繁,兵祸频频的泰西,所有人都需要依靠武力求生,当遭遇不公之时,自然诉诸武力;
比如罗马就有一句谚语,法律是朝三暮四的,律法在西方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当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出现矛盾之时,并没有公器去做裁定,因为裁判的长期缺位,为了解决矛盾,必然采用决斗的手段。
比如泰西处于人间炼狱一样的中世纪,糟糕的强人身依附的生产关系之下,几乎所有的事儿,都必须要用决斗的方式来赢得自己的公正,既然这糟糕的世道无法实现基本的公正,那么用生死来做赌注,大贵族和小骑士,命都只有一条,决斗来对赌。
私斗成风,除了加剧内耗之外,必然导致轻家国而重乡土,勇于私斗怯于公战的社会风气,人人为了自己而活,为了维护个人利益的时候奋不顾身,为了公共利益的时候,则是畏缩不前。
在先秦之时,普遍私斗成风,这种现象不仅仅是秦国,商鞅变法中就专门对私斗做出了规定,新法颁布后,依旧有人夏忙时私斗,商鞅下令逮捕了七百余人全部处斩,私斗之风立止。
因此商鞅也饱受诟病,说商鞅是: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铁钺之诛;步过六尺者有罚,弃灰于道者被刑;一日临渭而论囚七百人,渭水尽赤。
徙木立信的立信,可不是背着一根木头就获得了黄金那么简单,为了执行新法,嬴驷不法,连嬴驷的老师公子虔都受劓刑,被挖去鼻梁。
正如之前朱祁玉所言,变化,刀子下去了见到血了,就要继续,因为这是你死我活之事。
百代皆行秦法,对于私斗,历朝历代无不严禁。
太史公对商鞅止私斗的评价是: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
大明和莫斯科公国有很大的差别,大明这边不仅不提倡私斗,甚至是严厉禁止的,若是尹凡在大明搞决斗,无论胜负,杀人者死。
“我一定刻在心里,不敢忘记。”尹凡赶忙俯首说道。来自大明皇帝的警告,尹凡当然要格外的重视。
尹凡略微有些紧张,因为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他俯首问道:“尊敬的大明皇帝,我有一个困扰了很久的疑惑,还请陛下康慨解答我心里的疑问,请问陛下知道我们莫斯科公国吗?”
“不知道,我就不接见你了。”朱祁玉笑着说道:“罗马公主不远万里奔波至京师,朕对泰西之地不是一无所知,甚至知之甚详。”
“比如那个神圣罗马帝国,居然制定了《黄金诏书》,确定了七个选帝侯,皇帝是选出来的吗?”
“悬崖在面前,狼群在背后,是希望悬崖不够深,还是希望狼群不吃人?”
最后一句,是朱祁玉用希腊语说出来的,这是一句罗马谚语,是君士坦丁一世的名言,当时法兰克人和哥特人进犯东罗马帝国,君士坦丁一世在组织退敌之时,大声疾呼,号召罗马人击退了法兰克人和哥特人。
尹凡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希腊语,而且还如此熟稔,他也明白了,为何鸿胪寺卿马欢,总是将皇帝的汉话翻译成希腊语,而不把他的话翻译成汉话。
因为根本不用,陛下完全听得懂。
“陛下的博学广闻,让人惊讶的同时,还有敬佩。”尹凡叹服,在他眼里,大明是极其傲慢的,这种傲慢体现在了很多的地方,比如大明人口中的蛮夷,在大明人眼里,和野兽无二。
但此刻,他才发现,作为文明的灯塔,大明比他想象的更加文明,看看面前的大明皇帝,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依旧对世界充满了尊重。
尹凡三世颇为诚恳的问道:“陛下,如何看待我们莫斯科公国?”
“如何评价?”朱祁玉喝了口茶,极为认真的说道:“罗斯公国一分为三,斯拉夫人也分成了东西南三部,彼此征战,彼此内耗。”
“朕嗤笑神圣罗马帝国的黄金诏书,可日耳曼的七大选帝侯来自于日耳曼人的七个古老部落,即便七个古老部族也能坐下来谈一谈。”
“三支拉斯夫人同文同种同气连枝,为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征战不休?”
“若要战,就倾尽全力,一举将对方彻底吞并!”
“越是撕扯,伤口就越深,就越是离心离德,最终满是狼藉,一地鸡毛。”
“朕并不反对战争,但不能把鲁莽看成是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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