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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彦仁之所以答应了除第一条去天子称呼外的所有条件,就是在赌,赌袁彬有不臣之心,只要袁彬有不臣之心,袁彬就会答应下来,他此行的目的就达成了。
在他的条件里,可以和袁彬结为兄弟,收袁彬的儿子为犹子,继承天皇位,这样一来,袁彬及后人,就可以在倭国世袭罔替的掌握所有的权力。
这是何等丰厚的条件?
可是这位凶神,似乎想都没想,不去天子名号,谈都懒得谈,直接送客了。
袁彬并没有理会彦仁的哀求,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对于袁彬个人而言,他来到倭国的初心就是为了尽忠,为了陛下大计,为了倭银入明,如此多年,初心未改。
他回京述职,面见陛下,得知交趾的柳溥可能仍然不知改悔,立刻乘船前往升龙城,找到了唐兴,一直看着柳溥直到柳溥自尽之日。
陛下对倭国不在乎,其实袁彬也不在乎。
在袁彬心里,山野公方也好、日本国王也罢、亦或者是天皇位,对他而言,都是一文不值,只有作为陛下的臣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季铎看着袁彬有些雄壮的背影,笑了笑,才站起来对着彦仁说道:“还跪着干嘛,赶紧走吧,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如此丰厚的条件,袁公方为何不肯答应呢?天高皇帝远,他在倭国做那唯一的至高无上,还不如在大明做臣子吗?”彦仁想不明白,愣愣的问道。
季铎和袁彬相处日久,多少知道袁彬的心路历程,打小就被灌输了忠君的袁彬,在迤北那段世界崩坏和在陛下手下做事后的重塑,这个过程,就决定了涅槃后的袁彬只可能忠诚于陛下,这是他活着的寄托。
“俗话说得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是不是?但是咱们这位袁公方要是这般俗人,还能让你从那个破败的皇城出来会面谈判?”季铎反问了一句,示意彦仁可以滚蛋回去洗脖子了。
李秉紧随袁彬身后,有些奇怪的问道:“难道真的要对整个倭国开战吗?这彦仁回去号召倭国内外大名勤王,又如何是好?”
袁彬点头说道:“等到石见银山在大内氏和尼子氏手中的时候,我们就准备提刀上洛,他既然不肯退位,那我替他退位便是。”
“李御史,打起来,左边是倭国人,右边也是倭国人,战争死伤也是倭国人在死,不流干倭国的最后一滴血,战争绝对不会结束。”
李秉认真思索了片刻,眼神越来越明亮,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打呗,反正都是倭国人在冲锋陷阵。
站在大明的角度,恨不得这烟花不够璀璨,还要添油加醋,烈火烹油。
“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三大银山的矿工的数量?”李秉犹豫了下问道。
剧烈战争下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倭银生产,持续满足大明所需。
袁彬颇为认真的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而且战俘可以阉割后送入矿山继续吹银,而俘虏的倭女,可以交给细川胜元,让细川胜元处置,又是一笔市舶司的岁收,打起来的时候,商道不通,物价高企,横林费氏的那群掌柜的,不要笑的太大声了,即便是打输了,琉球的大明水师可以朝发夕至。”
战争需要承受战败的代价,这是等闲不能发动战争的原因,但是袁彬完全不需要承担,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发动战争。
细川胜元主持的倭女送往大明和之前的倭国度种,是完全不同的,之前的度种,是借种之后,带着孩子回到倭国,而现在的倭女们是一种货物在贩卖,钱货两讫,概不赊欠。
对于袁彬、岳谦、季铎这样的战争狂人而言,最好扼杀他们的时刻,是他们刚刚登上倭国,实力只有十几人之时,但是那时候,唐兴是室町幕府的座上宾,是室町幕府的李大老。
在万众瞩目之下,彦仁回到了京都,罕见的在京都御所召集了各地的守护大名前来议政。
京都御所有些破败和冷清,这些年室町幕府理政都在金阁寺和银阁寺,一些大名已经忘记了御所到底是何等的模样。
御所的内门和城堡有一片名石,是高出地面一人到数丈不等的巨石,石块少有标准立方体,但块与块之间却严丝合缝。
石块皆当年地方大名供奉,石块上依然可见大名的“家纹”,但是因为常年无人打理,这些石块已经经历风吹雨打,已经没有了当初雄伟的模样。
这是彦仁第一次在御所的正和殿召开朝会,而且还特意去请了足利义政前来主持。
彦仁事无巨细一字一句的将在殿守阁内发生的事,讲给了所有的大名们,而后开口说道:“大明来的袁公方拒绝了朕的条件,他不肯出任征夷大将军,我们的谈判,没有任何的进展。”
“诸位,应当怎么办?”
正和殿内一片鸦雀无声,一个胆小的大名摄于袁彬的凶名,瑟瑟发抖的说道:“那是要我们去界城本丸的殿守阁朝拜吗?”
还没开始打,就已经有人在计划投降了。
“懦夫,你应该切腹!”足利义政训斥着这守护代,愤怒无比。
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主战派和主和派,显然,这京都御所的朝会,亦是如此,主战主和争论不休,。
合兵共伐袁公方?
说的倒是轻巧,怎么保证合兵之时,另外一家没有藏私,趁你主力不在,灭掉的令制国?
若是合兵真的那么容易,苏秦就不会挂六国相印,才能勉强合兵,即便挂六国相印,苏秦、公孙衍的合纵最终仍然输给了张仪的连横。
合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
连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在吵吵闹闹了数个时辰之后,勉强形成了一条大家都认可的结论,那就是不能让山野袁公方再拿到石见银山了,各大名有钱的出钱,有兵的出兵,派出精锐的武士支援山名氏守护石见银山。
手持山野银山和安艺银山的山野公方家,再加上石见银山,实力太过于强横了。
在诸多大名开始驰援山名氏的时候,在陈福寅的主持下,青兕组的一众社员开始前往大内氏和尼子氏,帮助大内氏和尼子氏进行作战,换了身衣服,摇身一变,这些青兕组的社员,成为了大内氏和尼子氏的武士。
而这些武德不够充沛的社员们,相比较朝不保夕、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大内氏和尼子氏武士而言,还是极为强壮的生力军。
倭国是一个极度缺少粮食的海岛国家,能吃饱饭,在倭国绝对算得上是富足之家了,唯独不缺少粮食的只有界城港,这里是百货集散之地。
“倭国人众地狭,但是土地完全足够供应所有人填饱肚子,但是战争之下,沃土无人耕种,粮食产量急速下降。”
“而这些令制国的守护代们,为了利益,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被一揆民变打败,只能加剧战争的步伐,寄希望于掠夺来满足自己的肚子。”
“可是战争导致耕种事更加无法维持,粮食产量再降,倭国陷入了这种循环当中。”陈福寅总结了倭国眼下局势。
倭国人众地狭,可耕地的面积、降雨还是能够满足倭人所需,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倭国彻底陷入了群雄蜂起的死循环。
这也是历朝历代亡国之时的循环,明明土地可以供养人口,战争频发却导致土地无法被妥善完全利用,粮食下降,民变增加,战争的烈度愈演愈烈,更多的土地被闲置,生产力进一步的下降,社会矛盾加剧,最终变成了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
“活该。”李秉倒是直言不讳,足利义政不德,彦仁恋权不肯松手,戡乱的机会就在眼前,给了机会,却把握不住。
“石见山那边需不需要再增加兵力?”岳谦询问着战事。
山名氏的抵抗意志超出了他们的预估,即便是增加了青兕组,石见山这个磨盘仍然在坚定不移的转动着,无数的倭人不断的被扔进了这个大磨盘里,被磨成了血肉。
而且仍在继续。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战争的烈度越高,细川胜元的买卖就越好,因为大家都在不断的增加筹码,将自己手上能置换的资源全都变现,用于战争。
细川胜元这一个月的时间,数钱数到手抽筋。
袁彬思索了一番摇头说道:“短时间内结束不了,让战线继续维持便是,我们不急,日拱一卒便是。”
进攻方怎么会急呢?
袁彬又不求速胜,这样的战争状态,山名氏只会增加银矿的产出,来获得更多的战争资源谋求胜利。
所以袁彬拿出了被大明弃之不用的战略,日拱一卒。
“那就熬鹰吧,看谁先熬不住,谁先投降便是。”李秉也颇为赞同的说道。
熬鹰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儿,尤其是对于战争双方而言,承受苦难的是倭国的最普通的百姓,相持阶段,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不堪。
最先熬不住的肯定不是山野公方,因为山野公方背靠大明,还有环濑户内海的经济支持,山名氏拿什么跟山野公方熬鹰呢?
李秉的意思很明确,山野公方非但不终结这种亡国循环,反而是在加剧,比的就是内力。
“这山名氏也不是毫无助力可言。”季铎面色阴沉的说道:“我们可以依靠濑户内海,山名氏可以依靠朝鲜。”
李秉惊讶的说道:“依靠朝鲜?李瑈疯了才支持山名氏,大明打倭国还要度海,打他李氏朝鲜,可完全不需要。”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二十一章 比杀了他还难受
“来之前胡尚书,现在应该叫胡少师了,专门找到了我,跟我谈了谈朝鲜与倭国,自建文二年起,至正统十四年,朝鲜的康献王、恭定王、庄宪王,一共向倭国遣使十八次,其中有回礼使、报聘使和通信使,其中有五次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成行。”李秉说起了离京前的一件小事。
这康献王,是李氏朝鲜第一个受大明册封的朝鲜国王,在永乐元年被册封为朝鲜国王。
可即使如此,这康献王,仍然遣倭数次。
李秉又补充说道:“胡少师告诉我,朝鲜并非铁板一块,越靠近大明的地面,则对大明越发恭顺,越远离大明的地方,就越发的狷狂。”
胡濙当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他作为礼部尚书,他在提醒出使倭国的使者,要小心提防,大明现在势强,朝鲜自然恭顺有加,一切以‘事大交邻’为主,但是在台面下,也要注意到暗潮涌动。
李秉继续说道:“倭国在南朝鲜的频繁劫掠,导致南朝鲜诞生了一大批倭国的走狗,这些走狗,背靠倭寇,在乡野之间,侵吞良田无恶不作,而这些走狗摇身一变,成为当地的富户缙绅,便愈加影响朝局了。”
“当年王世子李弘暐不肯跪大明使臣,他不是无的放失,抽风了才这么行动,而是因为他那么做,在朝鲜有很多的拥趸。”
岳谦迷惑的说道:“那不对啊,倭寇侵扰,不是应该恨的咬牙切齿,恨到不死不休吗?这怎么还出现了一堆亲倭的富户缙绅呢?”
按照大明的一贯发展,如果说谁亲倭,就等于把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若是说谁通倭,那就是奔着你死我活的地步去的,在大明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反倭都是绝对的政治正确。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现实往往不是如此。”李秉叹气的说道:“不过都是利益,这些亲倭的富户缙绅,他们本身就因为倭寇起家,现在的朝鲜王李瑈,即便是对大明恭顺无比,但他也不是能决定所有的事儿。”
“所以,我们仍要小心,有朝鲜富户缙绅通倭,如果有必要,我们是不是请陛下动用大明水师,短暂封闭朝鲜海峡,截断山名氏的来自朝鲜的支持?”
袁彬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来了,正好帮朝鲜清汰一下,朝鲜王李瑈不敢干,我们就帮他干便是。”
“我还担心山名氏顶不住,现在看来,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长期的低烈度战争,是日拱一卒的核心战法,而这个低烈度战争会制造出一条血腥的无人带来,最终变成一片不毛之地,进而更加容易统治。
而现在这种低烈度的战争有利于倭银入明,增大倭银产量,袁彬就更加不愿意尽早结束了。
袁彬之所以没有派除青兕组外任何的支援给大内氏和尼子氏,也是处于这个考虑,他担心太用力了,山名氏快速倒下。
一旦石见银山真的掌控在了大明手中,大明自有的高道德劣势,又很难做到如同山名氏那样残忍的朘剥和压榨,毕竟比起朘剥倭人这件事,倭人本身更加擅长。
维持现状,是袁彬目前的打算。
很快,石见山的血战,就让大明一众频频侧目,袁彬、岳谦、季铎、陈福寅、李秉已经觉得自己足够的残忍了,足够的不把倭人当人看待,但是倭国大名在这方面更胜一筹。
前日双方为了争夺一座箭楼,死伤数百人,今日双方为了一处高地,又死伤了数百人,下午为了一个工坊、为了一亩田地又死伤了数百人。
用尸山血海去形容石见山战场,丝毫不曾有半分的夸张。
袁彬到底是没有动恻隐之心,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残忍的发生着。
在战争发生的第二个月,如同李秉担心的那样,山名氏突然出现一群来自朝鲜的武士,这些生力军的加入,让大内氏和尼子氏的战线立刻后退了数里之远,只剩下了坚寨关隘。
袁彬召见了细川胜元,要求细川氏的武士前往前线。
细川胜元既然在这个买卖里,赚的盆满钵满,就不能一点力也不能出,在经过半个时辰的交谈之后,细川胜元最终答应了下来,这天底下就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既然想挣这个钱,就得出力。
袁彬控制细川胜元的手段非常简单,只需要扣住细川胜元的船证,细川胜元的营生,立刻就断了。
细川氏的武士出发了,而李秉也离开了界城,拿着一大堆的船证,打算去京师好好跟这帮大名们,谈谈利益分配的问题。
当敌人拧成一股绳的时候,自然不好对付,但是李秉有很厚重的谈判资本,那就是船证的发放。
细川氏的武士和李秉在政治上的运作,让山名氏推进的战线再一次的缩了回去,战局再次开始相持,袁彬将倭国发生的一切写成了奏疏,送往了大明。
朱祁玉收到袁彬奏疏的时候,正在泰安宫里抱孩子,高婕妤在九月初诞下了一名公主,小公主已经两个多月了,愈发的可爱了起来。
朱祁玉赐名朱见莹,发了百事大吉盒。
奏疏来了之后,朱祁玉放下了孩子,和高婕妤又说了两句话,拿着奏疏来到了泰安宫的御书房,看起了袁彬的奏疏。
“袁彬还没用出全力来,这要是用全力,山名氏不就如同蚂蚁被拧死那般?”朱祁玉看完了袁彬的奏疏,批复之后交给了兴安发往倭国市舶司。
在批复中,朱祁玉给袁彬极大的自主权,若是力有未逮,随时想大明求援;若是想当倭国国王,和倭国的大名们虚与委蛇,那朱祁玉也可以册封,不用担心大明,或者说他这个皇帝的态度。
他只要倭银,这方面袁彬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陛下,倭国国主敢称天子,实乃是僭越啊!”兴安作为内相,司礼监提督太监,自然也看过这封奏疏,对于那近乎于羞辱的十七条的第一条的分歧,知之甚详。
在兴安看来,这倭国天皇,简直是十恶不赦!
但是陛下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朱祁玉笑着说道:“现在这样,比灭了倭国还要难受。”
在大明最大的刑罚是斩首吗?
斩首就一死了之,最大的刑罚是送解刳院,如同进入了无尽地狱之中,求死不能才是最大的刑罚。
朱祁玉对倭国和交趾的态度完全迥异,对交趾,朱祁玉自从登基之后,就从不掩饰对交趾的企图心,在讲武堂一进门的巨幅堪舆图上,交趾的位置,始终是大明的四方之地,还有旧港宣慰司。
但是对倭国,朱祁玉一直只要白银,掏空了倭国的白银,倭国就成为了真正的不毛之地,再无崛起的可能。
“最近翰林院倒是有趣的很,开始讲什么天人感应来了。”朱祁玉将另外一本奏疏拿了出来,在手里拍动着。
在这些翰林院的笔杆子手中,大明朝成为了历朝历代最黑暗的王朝,其理由就是自古以来,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是属于天道的,天子和皇帝只是代行权力。
历朝历代有志的皇帝都要去泰山搞封禅,向老天爷表达自己遵循了天道。
即便是最为专制的秦朝,也是如此。
但是大明却完全抛弃了过去的法统,什么天道、道统都不重要了,化公为私,整个大明朝成了老朱家一人的私产。
先是批判了一下大明皇室的非刑之正,破坏大明法度,一本《大诰》法外之法,在刑部之外还弄了锦衣卫,在内阁之外,又搞了个司礼监,朝廷之外再设小朝廷,简直是闻所未闻。
破坏法度的结果,就是用权术来完成皇帝对资源调配,而不是传统的功勋奖惩,比如胡惟庸大桉,比如蓝玉大桉。
而后又批判了大明不恤民力,天下利出一孔,大明皇帝不顾天下苍生,只管自己一家之私,只管自己的收入,把麻烦甩给了朝廷和地方去处置。
如此下去,天下必亡,而陛下不革故鼎新,就是大明亡国之君。
日后说起来,必然是大明亡于景泰。
如何改变陛下是亡国之君这一种可能?
崇古,把天下还给天下人。
朱祁玉初读的时候,只能感慨读书人的逻辑真的非常严谨,居然能引经据典的把逻辑搞得这么自洽,但是细细一读,完全是狗屁不通。
“孔府在的时候,他们跟在孔府后面,骂老朱家暴发户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呢?”
“现在孔府倒了,他们就说我老朱家化公为私,将天下变成了我们老朱家的天下了。”朱祁玉将奏疏仍在桌子上,嗤笑的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急什么,这天下最终还不是他们的天下?等朕死了,他们还不是卷土重来?”
“朕知道他们很急,但是朕还是觉得他们先别急,先蛰伏起来,积蓄力量,等着天变再谋而后动,方能成功。”
朱祁玉还给都察院的读书人出谋划策起来,他说的这套其实不新鲜,就是当初大明得天下的核心套路,广积粮、缓称王。
当下大势不可为,那就不为,积蓄足够的力量,再倒行逆施,才是上策。
眼下翰林院这么搞,就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朱祁玉真的听了这套理论,那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君。
他真的如同读书人说的那般,这天下立刻就变成了倭国的模样,群雄蜂起地方割据,民不聊生千里白骨,只有死的人多到所有人无法承受的时候,才会达成了新的共识。
这种丧乱天下要持续多久?
按照历代来看,少则数十年,多则数百年。
“这翰林院要不要给他解散了?反正留之无用。”兴安疑惑的说道,这翰林院的笔杆子们,整天骂皇帝亡国之君,还能活的这么滋润,陛下实在是太仁慈了。
朱祁玉摇头说道:“随他们说去吧,这理都是越辩越明,怕就怕的是不敢辩、不能辩,那才是真的不砸了锅,只要能辩,那就是思辨。”
“谈,没什么不能谈的。”
“这些读书人,永远不知道,不谈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只要发生改变,就会触动他们的利益,一群湖涂虫。”
朱祁玉可不是在空口白牙,有些公理是颠不破的,只要开始谈,谈来谈去,辩来辩去,最终每一条道理被辩了出来了,他们对知识垄断的解释权,就薄弱一分。
朱祁玉损失的是面子,但是最后这些人丢的是里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谈,还不允许旁人谈,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才是对这些人最有利的做法。
“要是胡少师带着翰林院的翰林们搞倒行逆施,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的丢人。”朱祁玉最终将翰林院的奏疏扔进了垃圾桶里,送到了小膳房引火用。
“最近李宾言一直被弹劾,弄清楚原因了吗?”朱祁玉翻动着一叠奏疏,面色凝重的说道。
天下谁不知道,憨直的李宾言是他朱祁玉护着?
朱祁玉赐下去的永乐剑,都是事毕收回,唯有李宾言这个有赤子之心的臣子,朱祁玉怕他在外巡抚真的把命丢了,就让李宾言一直带着永乐剑护身。
就是如此,李宾言最近被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弹劾了。
在李宾言被弹劾的奏疏中,还夹杂着很多对李宾言溢美之词,在这些描述中,李宾言立刻就成了另外一个于谦,堪当大任,当调回京师堪以重任。
被骂的是李宾言,被褒奖的也是李宾言,最近朝臣这股风力,让李宾言立刻成为了风暴的中心,把朱祁玉都搞的一愣一愣的。
这到底是要让李宾言死,还是要让李宾言飞黄腾达?
“最近计省定船证数量的日子快到了,松江巡抚李宾言在这件事上说话管用,无论是夸奖还是弹劾,无论是倒李还是挺李,不过是为了让李宾言挪挪位置,把松江巡抚的位置空出来罢了。”兴安将自己在燕兴楼耳闻的内容,告诉了陛下。
无论是希望李宾言倒霉还是希望李宾言升官,其实目的都是一样的,松江巡抚得换个人来。
朱祁玉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笑着说道:“果子熟了,知道馋了,有点意思。”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二十二章 治国修身平天下,扫清天下不平事
大明的开海已经进行了十年之久,海贸在蓬勃的发展当中,相关的产业链已经趋于成熟,而当初有力促进海贸事的李宾言,成为了海贸发展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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