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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于谦立刻回答道:「这便是了,两宋入流太滥,北宋前期还好些,大都是进士举人,后来都是遍地恩荫,而且不仅仅是寄禄官,都可以去任事,这是两宋吏治败坏的根源。」
「这些恩荫官把持了大部分的权柄,多数都是酒囊饭袋,这朝政糜烂,是可以想象的,两宋通过恩荫实现世袭罔替。」
朱祁钰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这就是两宋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原来是如此共治。」
于谦说两宋是老赵家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就不只是红口白牙凭空指摘,而是讲事实、讲依据的将事情拆开了。揉碎了,讲的清楚而且明白。
胡濙接过了话茬补充道:「到了咱们大明,因为恩荫不任事,没了权柄,之前咱大明朝那点俸禄,还要折钞七成,多数还给不了,这恩荫与否便不是世袭罔替的关键。」
「那怎么实现世袭罔替呢,科场舞弊。」
不任事的寄禄官,在景泰年间亦足俸发禄,足俸是大明吏治反腐抓贪的前提条件,但是不任事就是不任事,并不掌控权柄,这也是朱祁钰在拿走驸马都尉对五城兵马司的权力之后,驸马都尉们跟疯了一样,跟皇帝闹别扭的原因。
于谦仍然在朝为官,有些话于谦讲不方便,但是胡濙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就直接把话讲在了明处,将事儿摆在了台面之上,大明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出自恩科。
比如即将回京的强盗湖广巡抚年富,他是会试副榜出身,不在一二三甲之内,严格来讲,年富是进士,只不过是特赐进士,在一二三甲进士出身眼里,特赐进士不是进士。
大明读书人过千万众,三年一次的恩科,又有几人能够鱼跃龙门?即便是中了副榜,那也是足够光耀门楣之事了。
既然无法在制度上保证官僚数量的绝对,那么就通过把持上升通道,来间接把持权力。
正统年间,现在的山东巡抚裴纶,就是因为做会试主考官清正严明,连自己的女婿都不肯行个方便,最后回县里修县志去了。
朱祁钰立刻就理解了于谦和胡濙到底想说什么,于谦只是单纯的以南宋冗官为引,而后胡濙补充说明,他们两个在告诉皇帝,这些窃国为私的蠹虫到底想要陛下在哪方面投降,怎么去投降。
虽然于谦只是单纯的把遴选官员拿出来说事儿,但不仅仅是科举取士,而是各个方面,蠹虫们都希望皇帝投降。
皇帝陛下会投降吗?不会。
窃国为私的蠹虫们,他们有几个团营?凭什么摁着大皇帝的脑袋,逼皇帝投降!
大明朝的朝士们,真的很喜欢拿两宋的例子来谏言,文武皆是如此。
朱祁钰探着身子对着于谦说道:「于少保若是来劝朕不要杀人,那就是白来了。」
「王复、王越是大明墩台远侯的瞭山,他们二人,是我大明朝西北方向探查情报的核心人物,即便是王复和王越的身份,在这次阿史那仪回京后,只差一层窗户纸就捅破了,可就是这一层窗户纸,朕不说可以戳,就不能戳。」
「可是他们回京的消息如此快的被散播出去,朕一定要把这条线上的人抓出来,该送解刳院的送解刳院,该斩首示众斩首示众,家眷一众流放爪哇。」
「朕的底线一直非常清楚,无论怎么斗,为大明国家安危奔波的军卒们,是不能碰的底线,这涉及到了朕能不能在这椅子上坐得稳。」
于谦眉头紧蹙的说道:「不应该夷三族吗?」
「嗯?于少保在以退为进,劝朕仁恕吗?」朱祁钰听闻于谦所言,也是一愣,他还以为于谦是来劝他不要杀人,结果却是一种很新的劝仁恕的办法,我把你的路走了,让你无路可走。
于谦颇为认真的说道:「重罪十条,以谋反为首恶,意为企图颠覆推翻朝政国家大事,在戎在祀,破坏戎政,以谋反论,大明律:犯重罪十条者,不在八议论赎之限。臣以为理当论夷三族。」
于谦,是一个封建礼教下谨遵千年以来君君臣臣的六正之臣,所以在一些事儿上,于谦有理由比朱祁钰更暴戾。
于谦详细的解释刑名,十恶不赦,在大明律法中则是重罪十条,遇赦不赦,不仅仅是大赦天下不赦免,更是不能八议来宽宥的重罪,而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戎政,企图颠覆推翻朝廷的谋反大罪。
「十恶之罪名者,虽无犯意之联络,夷三族,以收威吓惩戒之效。
」胡濙又补充了为何要夷三族,以收威吓惩戒之效。
朱祁钰沉思了片刻摇头说道:「晋书刑法志有言:罪不相及,古之制也。近者大逆,诚由凶戾。凶戾之甚,一时权用。今遂施行,非圣朝之令典,宜如先朝除三族之制。」
「至此之后,夷三族再无成文,朕以为不妥。」
夷三族这个罪名是在魏晋南北朝之后,彻底从中原王朝的刑名中废除,虽然这个罪名被完全废除之后再没有设立过,但其实仍有执行,比如大明朝胡惟庸案。
朱祁钰和于谦、胡濙在处置此事的罪名上,发生了一些分歧,朱祁钰还是想只诛首恶,而于谦和胡濙认为应该连坐。
朱祁钰看着于谦说道:「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旺、国无信不兴,既然国法无成文,朕以何***夷三族?」
于谦极其擅长国家之制,能够明白陛下的大道之行,他思索了片刻,俯首说道:「陛下圣明。」
于谦说的是圣明不是宽仁,是因为这件事不是陛下不生气,相反,陛下非常的生气,怒火中烧。
而皇帝在极其愤怒的情况下,依旧遵循律法做处置,而不是以个人意志和主张去处置国事,这对大明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严格按照法条行事,是法家的核心思想,而儒家的核心思想,则是尊卑有序,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对法律拥有最终解释权。
于谦是儒生,思考问题下意识的从儒教思想去思考问题,而忽略了一旦皇帝以夷三族论处的后果,大明本就是人治,有法不依、执法不严、争权诿责比比皆是,陛下这里搞个无成文处置,那大明上下就会有模有样的学。
朱祁钰琢磨了半天,不确信的说道:「朕怎么还是觉得于少保在劝朕仁恕之道呢?」「那还是夷三族好了。」于谦立刻说道,谋反大罪,连汉王府都逃不过一劫,陛下真的夷三族,造成的恶劣影响,于谦也能处置,陛下要是真的不顺气,要撒气,那就夷三族。
朱祁钰听闻,最后做了决定说道:「还是首恶送解刳院,从犯斩首示众,家眷一律流放爪哇也算是废物利用,为大明开海事做出贡献了。」
于谦想了想说道:「要不流放康国?」
朱祁钰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啊,这真的是一个好主意,于少保,不愧是读书人啊。」
论狠毒,于谦作为读书人在这方面是极为合格的,家眷流放到康国去,到了王复的地盘上,王复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收拾他们?的确阴损。
胡濙对人性理解深刻,他摇头说道:「还是流爪哇吧,流放到了康国,康国公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反而会格外优待毕竟大家都是出门在外。」
和大明的读书人送到官厂做苦役的道理是一样的,干活自然要干一点,但是仍然是待遇最上等的一群人。
在不做人这件事上蠹虫向来不做人,可王复是先公后私之人,以大明利益为先,优待这些流放家眷,有利于大明对康国的羁縻,可想而知王复的选择。
朱祁钰和于谦听闻之后都有些莫名的怅然:这好人,就活该该被枪指着?
大明内外,感受到了大明皇帝的暴怒,这几年很少出动的锦衣卫们开始出动,缇骑奔波出京,一场震惊整个大明官场的大案,一场波及京畿、山西、靖安、陕西、甘肃甚至是西域行都司的清汰,在缇骑的绣春刀下,快速展开。
锦衣卫左都督卢忠亲自提领,东厂督主李永昌为督办,证明了皇帝陛下对查处此事的决心。
天明节的最后一天,是大明春秋大阅的日子,朱祁钰在前往北土城之前,看着风尘仆仆的卢忠和带回来的奏疏,手指在案桌上不停的敲动着。
作为大明水猴子的大头目,卢忠办事能力是
毋庸置疑的,在原来的历史线上,只要皇帝有决心,卢忠甚至能把明堡宗给弄死。
「这一趟差事,卢都督辛苦了,若非爱卿,朕还不知道西北,已经糜烂至此。」朱祁钰看着手中的奏疏,越看越是心惊。
给柯潜递条子的是陕西布政司左布政孙毓的司务,而这条子可不是司务在假借左布政的权威,而是真正来自于孙毓的授意,除此之外,右布政杨璿、参政娄良、按察使余子俊、都指挥使刘靖皆参与其中。
而陕西道的三司如此行事,是在用行动反对大明重开西域,设西域行都司的廷议。
养寇自重、内外勾结,自古都不是什么新鲜事,石敬瑭为了权为了利,能把燕云十六州献出去,甘愿当儿皇帝,陕西三司用实际行动维护他们的切身利益。
让朱祁钰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没有京官参与其中。
原因很简单,京官离皇帝近,比地方官更清楚朱祁钰这个亡国之君的脾气,更知道哪些地方能碰,哪些地方真的不能碰,玩归玩,闹归闹,不拿九族开玩笑。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九百四十一章 陛下威武!大明军威武!
柯潜对王越说有人递条子,让王越火速回京,因为柯潜从景泰二年中了状元到现在已经近十年的光景,和他读书的时候的认知已经全然不同,柯潜读书的时候,认为的天下莫非王土,皇帝圣旨莫敢不从。
但是为官十载,柯潜看清楚了,哪有什么莫敢不从,皇帝的旨意,但凡是伤害到了地方的利益,明枪暗箭,阳奉阴违,过度执行,比比皆是,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利益。
甘肃三司,原来名字叫陕西行都司,属于边方军镇,虽然是穷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行政上归于陕西布政司和按察司,大明皇帝让甘肃从行都司升格为了省道一级,伤害了陕西三司的利益。
而现在,大明在北伐之后,要设立西域行都司,也是伤害到了陕西势要豪右的利益。养寇自重这种把戏,从来不稀奇。
「没有反抗吗?」朱祁钰合上了卢忠的奏疏询问道。
卢忠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缇骑一到便束手就擒了,臣带了一千缇骑。」
一千缇骑有明光甲两千副、战马三千匹、鸟铳两千支、手铳两千支、火药五万斤、一窝蜂一千把、子母炮一百门、黑龙炮一门,而这只是军备,最为珍贵的是这一千缇骑本身,是大明从夜不收之中遴选出的锐卒。
这个火力,如果不求治不求占领,只求斩首速胜,在当下的南洋和西洋,完全可以发动一场灭国之战。
最关键的是,这是皇帝派遣的缇骑,反抗的结果,就是谋反的大罪。「朕还以为他们会殊死反抗一番。」朱祁钰略微有些可惜的说道。
从卢忠的奏闻来看,陕西地方官员从上到下,可谓是干干净净,这件案子从头到尾这些官僚们就没有参与其中,但处处有他们的影子。
陕西有回***泛滥,陕西三司看似约束,可是没有他们的放任,可是这陕西地面的事务官,能皆被回***徒掌管?这商道上遍地的悍匪,三司看似每年都在剿匪,可是这匪越剿越多,商贾行走不便,百姓朝不保夕,流匪就多如密林;这提学看似在兴文教,讲的却是沙利亚,甚至连儒学都靠边站。
卢忠满是笑意的说道:「瞧陛下说的,就是他们想造反,也没那个实力不是?臣刚进入陕西地界,这陕西都司都指挥刘靖就直接寻到了臣,把事情撩的一干二净,争取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这趟差,决计不会如此的利索。」
「刘靖是清楚的,他就是让边军造反,边军也只会剁了他的脑袋。」
朱祁钰眼睛微眯的说道:「刘靖肯主动承认错误,朕很高兴,但是他之前不奏不闻,朕很不高兴,他求什么?若是求保全家人,朕还可以宽宥一二,若是求保全性命,其罪,不容宥赦。」
卢忠赶忙俯首说道:「刘靖所求,只是不进解刳院。」
朱祁钰斟酌了一二,点头说道:「既然他给自己留了点体面,那便给他些体面。」
单纯的在这个案子中,王越回明之事,并不是刘靖透露出去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从大明获知此事,这件事坏在了康国,而不是大明。
王越从康国出发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消息是从康国泄露了出去,而散出去消息的人是左翼诸鄂拓克、康国平章、咨政大臣、康国大石弟,伯颜帖木儿。
伯颜帖木儿希望王越、王复妻阿史那仪、王复子王永贞,能够死在大明女干人手中,逼迫王复与大明恩断义绝,把康国公变成真正的康国公,削弱一些康国公和突厥诸部的紧密联系,进而更加倚重瓦剌人。
至于女人和公世子,伯颜帖木儿不止一次送王复七十二个美人,王复只要还能生,就不是问题。
而伯颜帖木儿泄露消息,甚至得到了阿史那仪父亲阿史那合霍的默许,这是康国肉食者们的共同决定,
因为王复把妻子送回大明。
阿史那仪是康国的国公夫人,王永贞是康国的公世子。
所有的阴谋诡计进行的都极为顺利,但是这个阴谋诡计,唯一的漏洞,就是刘氏,谁都没想到,刘氏在哭诉之后,选择了成全,这给了皇帝处置此事极大的腾挪空间,无论是进,还是退,刘氏在奉天殿上的和离二字一出,就把主动权还给了陛下。
朱祁钰站起身来,看着风尘仆仆的卢忠,拍了拍他的臂膊说道:「奔波日久,暂且休息。」「陛下,臣得跟着陛下去北土城,等大阅之后,再休沐不迟。」卢忠却非常坚持的说道,三尺之外,陛下无敌天下,三尺之内卢忠就是朱祁钰最坚实的那面盾牌,卢忠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大阅是陛下公开行程,需要他这面盾牌。
「既然不放心,那就一道前往便是。」朱祁钰知道这是卢忠的忠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朱祁钰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卢忠,你和袁彬孰强?」
卢忠闻言也是一愣,俯首说道:「武怕少壮,臣比袁公方年轻十岁,单论武技,臣强一些,若是生死搏杀,不相伯仲。上次袁公方到松江府觐见陛下时,臣就和袁公方切磋了一番,臣赢了。」
朱祁钰素知卢忠武力强横,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卢忠和袁彬切磋都能赢,袁彬已经过了巅峰期,要不然朱祁钰也不会赐下青兕刻金长短铳让袁彬防身,为这事,唐兴还唠叨了好多次。
朱祁钰有些试探性的低声问道:「朕这样的,能打多少个?」
卢忠呆愣住了,他这忙的脚打后脑勺,被这问题绕的有些迷糊,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能打一百个,陛下的拳脚功夫在京营中是个合格的军卒,却完全达不到锐卒的标准,卢忠思考再三才慎重的说道:「陛下手铳之精准,天下无敌。」
这是实话,卢忠没有欺君,大明内外无论是谁,把枪对准陛下都要手抖,陛下却不会手抖。
「嘿..哈哈。」朱祁钰摇头笑了笑,上了大驾玉辂,大明高皇帝是神武,大明文皇帝是英武,朱祁钰在武这方面,多少有些执念。
卢忠并没有把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因为陛下对所有外臣都称职务,单单叫他名字。
春秋大阅,是天明节固定的仪礼,朱祁钰的大驾玉辂来到北土城的时候,典礼已经万事俱备只欠皇帝这个东风。
礼部尚书姚夔虽然在洒水洗地之事上不及胡濙,但是在处理礼部诸事上,绰绰有余,而这次操演,是英国公张懋、成国公朱仪二人负责操演。
这次大阅,除了原来的武备,又展示了一些花里胡哨的新式装备,和于谦当年说的一样,火器花样繁多,唯独这子母炮有用,这些花里胡哨的装备,唬人是够用了,但也就是唬人,并没有形成战斗力。
礼炮按照大明皇帝定下的规矩,只有一十六响。让朱祁钰极其意外的是,这次居然出现了女兵。
她们是医护兵,专门负责处理军队驻扎之后的防疫与伤病等事,极其专业,朱祁钰之前就一直想把女兵纳入大阅的序列,奈何之前女兵是否适合出现在战场,一直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而这次北伐医护兵的表现赢得了大明军卒的一致肯定。
胡濙虽然已经不在礼部,但是这礼法岂是不便之物的传统,还是留了下来。
「很好,很好。」朱祁钰看着这些医护兵走过了北土城前对着于谦颇有感触的说道,巾帼不让须眉。
这些女兵出现之后,观礼台上出现了一片议论之声,一些个谋求着兴文匽武的臣子面色都不好看,这兴文匽武还是镜花水月之事,这女兵们的出现,简直是在这些翰林、御史、给事中们的脸上,狠狠的扯了一巴掌。
而后便是争夺冠军旗的操演,朱祁钰本来以为是演练性
质,看了片刻,才察觉到了事情不大对劲儿。
朱祁钰看着石亨有些奇怪的问道:「英国公和成国公是有什么私怨吗?」
「并无私怨。」石亨非常确信的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都气盛,为了冠军旗别着一股劲儿。」
这两阵操演,显而易见的打出了真火,这兵刃并未开刃,但仍然是多人负伤,两军如此凶悍的对垒,看的朝士们心惊胆战。
张懋到底是年轻,经验不足,逐渐陷入了劣势之中,正当所有人以为张懋必败无疑的时候,张懋带了一队精骑,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冲杀到了朱仪的中军大帐,而后就是惨烈的拼杀。
张懋来的突然,朱仪应对的有条不紊,两方拼杀了半柱香的功夫,俱被打下了马,即便如此,两人仍在地面打的不可开交。
朱仪瞅准了张懋奔袭力衰,找到了破绽,将手中钩镰枪架在了张懋的脖子上,虽然并非开刃,可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张懋非死即伤,至少要躺三个月。
「服不服?」朱仪眼睛通红,气喘如牛的问道,而他手中的钩镰枪却是稳稳的架着,不给张懋挣扎的机会。
张懋知道自己输了,他已经尽力了,他的呼吸如同风箱一样呼呼作响,却仍然大喊道:「不服!」
朱仪逐渐冷静了下来,呼吸平稳之后,才伸出手来将张懋拉了起来,笑着说道:「不服憋着。」
张懋抓着朱仪的手站了起来,依旧是不服气的说道:「下次我一定赢回来。」朱仪将笼手摘下,翻身上马半抬着头说道:「这次是我赢了,下次还是我赢!」
朱仪打马上前,他要到北土城泰安门前领受冠军旗去,今年冠军旗还在四武团营。
朱祁钰看着朱仪打马归来的身影,只能感慨,军事天赋这东西,真的不讲任何一点道理,不是张懋不够努力,不够强,大家相同的情况下,张懋怕是要被朱仪压一辈子,万年老二这种事,确实是憨屈。
朱仪翻身下马,行半礼,铿锵有力的大声喊道:「陛下威武!四武团营武奋营指挥使朱仪,前来复命,末将擒四威团营威扬营指挥使张懋,请陛下圣裁!」
「我大明,后继有人啊,忠国公,授旗吧。」朱祁钰对着石亨笑着说道。
石亨的脸都笑出了褶子,看着昌平侯杨俊,一脸的得意洋洋,石亨是京师总兵官,但也是四武团营的都督,朱仪是石亨的嫡系,而四威团营的都督是昌平侯杨俊。
听到皇帝裁定,石亨立刻站起来说道:「臣领旨!」
石亨从兴安手中接过了冠军旗,一步步的走下了五凤楼来到了朱仪的面前,将手中的冠军旗递给了朱仪,用力的锤了一下朱仪的肩膀,大声的说道:「陛下敕谕:我大明,后继有人!」
朱仪、张懋,是大明武勋衙内的遮羞布,大明衙内成千上万,能有胆量上战场的本就没多少,吃得下苦的更少,绝对数量的衙内都是勋军之列,都是大明米缸里的米虫。
可是看到朱仪和张懋如此风采,这些米虫可以自豪的说一声:我和英国公、成国公都是武勋之后!
「谢陛下!「朱仪抓稳了手中的冠军旗,转过身来,高高举起冠军旗,几乎于咆哮般的喊道:「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陛下威武!」
参加大阅的大明京营的锐卒们,不停的顿着手中钩镰枪,眼神坚毅、面色凝重,用力的嘶吼着:「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陛下威武!」
山呼海喝之声,直冲云霄,似是要将这天空撕裂一般。
朱祁钰站起身来,走到了五凤楼的凭栏前,看着大明京营的军士们,两手虚伸,往下压了几下,山呼海喝之声渐止,五凤楼上的龙旗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朱祁钰昂首挺胸,朗声
喊道:「大明军,威武!」
小黄门将陛下的天语纶音传到了城门之下,而锦衣卫的大汉将军,齐声呐喊。「陛下威武!陛下威武!陛下威武!」山呼海喝之声再次传来。
现如今,大明北衙的京官们,是有那么一些恭顺之心的,陛下说不能碰的底线,京官不会丧心病狂的试探,因为他们能够亲眼看到、感受得到陛下的十二团营。
每次春秋大阅之时,心里有鬼的朝士,总觉得这北土城前的军士们,下一刻就要把钩镰枪捅进他们的心窝。
在大阅之后,朱祁钰还专门把英国公张懋叫到了御前,做了做思想工作,打不过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若是因此失了勇气,或者自暴自弃,才是懦夫。
朱祁钰这思想工作完全白费心思,张懋并不是懦夫。
大明京师的大阅结束之时,远在陕西的缇骑们,在不停的查补,陕西道的官员落马,只是一个开始,卢忠回京复命,也只是带走了官身案犯,留下了八百缇骑继续查补。
官员身后的庞大利益集体,也是缇骑们要勦捕的对象,讨伐抓捕之事,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主持勦捕的是一名天子缇骑,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和兵仗局御制手铳,脸上依旧扣着面甲,此缇骑放下了手中的文牍,站起身来,拿出了自己天子缇骑的火牌和一封圣旨说道:「陛下有明旨,陕西道各关隘已经锁关,我们有十五日的时间来勦捕凶逆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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