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君一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正义的贼婆娘
看她依旧如此快乐,王凌成苦笑着捏紧了酒杯,如果能重新选择,不那么计较功名利禄,是不是结局就能开心一些?
只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能重来。
“知道么,现在全家知道我梓明哥在谈恋爱的只有两个人。”陆宇拿手掩着嘴,附在周一诺耳边,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动作看上去很是亲密。
周一诺淡淡地笑,沉眉思考了一会,抬头看向陆宇,“除了你,还有爷爷吧?”
陆宇立马摇头晃脑,一脸嫌弃,“哎,拐子真是冇得节操,这都跟你讲。”
周一诺端着可乐呵呵笑,垂首看向腿上安放的礼物,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包装,感受着来自于程梓明的温柔。
发现了周一诺的小动作,陆宇有心撩拨,便假装伸手去抢,胳膊才刚刚虚着伸了出去,却吓得周一诺赶紧把东西抱在怀里,母鸡护鸡仔一般地横眉冷对。
“得了,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陆宇收回手,浓黑的眉毛拧成麻花,他嫌弃地摇了摇头,往周一诺碗里夹了只大虾,露出奸邪的笑,“看你那护着他的劲,我都要吃醋了。哎,幸亏我不光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要不然真要被你气死。”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仿佛把自己刚说过那句话扔在了背景音乐里。朱琴琴还没受过这份气,她冷冷地瞪着周一诺,心火越烧越旺。发现朱琴琴情绪波动,害怕她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王凌成在桌下再次拉住了妻子的手。他企图将她捏成拳的手指慢慢拨开,却受到了来自妻子的抵抗,长久以来的精神压力和别人的甜蜜相映对比,王凌成只觉得满心悲戚。
“拉着我干什么啊,就是生怕我伤了你的老情人撒!”朱琴琴妒火中烧,狠狠地甩开了王凌成的手,“你也不仔细看一看,别人眼里压根就没有你!亏得你这么多年一直对人念念不忘!”
这句的声音比刚才更大,尖锐的嗓音从喜庆的乐曲声中破空而出,王凌成的脸刷地通红,因牙齿用力咬合,两颊咬肌明显突起。他闭了眼,两手紧紧握成拳,那一瞬间,他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证明自己过得很幸福,却这样赤裸裸地被剥落于人前,露出满身伤痕。所有的颜面被朱琴琴踩在地上吗,狠狠蹂躏,越发地衬托自己当年的选择不过是个笑话。
“哟,这都好几年没见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欠打啊?”陆宇抬头,看了两眼坐在对面的朱琴琴,却把眼神定在了她身边的王凌成身上,笑里透出一丝邪魅,“念念不忘谁啊?都有家室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懂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找打了,是吧?”
周一诺连忙拉住陆宇,冲他摇头。她不希望他跟他们置气,没必要,再说了,别弄得婚礼不愉快。
陆宇回身朝周一诺甜甜地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份恣意落在王凌成眼里,刺得他生疼。
在座的人全体噤声,完了,这场面,貌似有点控制不住了。陆宇不是本班同学,在学校时,大家跟他也就是路上遇见了点个头的关系。整个二班,就苏博威跟他走得近,谁也没办法开口先劝他。冯澜眨了眨眼,本想开口劝王凌成管好自家媳妇,毕竟这是别人的婚礼,弄过了,谁脸上都不光彩。洪智光一个眼神飘过来,堵住了她要张开的嘴。
王凌成的脸由红转白,他站起身,端起酒杯,诚恳地朝陆宇敬酒,“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别的意思,你们都别往心里去。”
王凌成端着酒杯,直直地站着,陆宇由下而上看着他,一脸不屑。被周一诺掐了两把大腿,陆宇才百般不情愿地站起身,他仰头一饮而尽,朝着王凌成露出无畏的笑,“还行,还算有点长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管管你老婆,早上出门记得要刷牙。”
这屁孩子又在这胡言乱语什么,程梓明,你看你的好弟弟。
周一诺面带尴尬地冲王凌成点了点头,拉着坐下的陆宇,小声地斟酌,“小宇子,要不我们先走吧。”
陆宇拿起筷子夹菜,歪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走什么走,我还没吃饱呢,包了红包还不让我吃饭啊?再说了,新郎新娘还没来敬酒呢,现在走不礼貌,”他凑到周一诺耳旁,夹着眉,带了兄长般的威严,“干嘛啊,你又不是劈腿的那个人,腰坐直了,头抬起来,身为军属,胆子太小了,得练!”
想了想,周一诺还是拉住陆宇,“我不想跟他们有牵扯,好烦。”
味同嚼蜡的王凌成如芒在背,他转头看了眼目呲欲裂的妻子,话里不含任何感情,“走吧,跟我回家。”
“为什么是我走!我才是你老婆!”话说出口,朱琴琴的眼角滴下泪来。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付出了青春、爱情以及钱财,为什么还是换不回他的一颗心。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就不记得什么叫做珍惜。
已经没有脸面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王凌成起身朝大家告别,一个人率先离开。
恨恨地瞪了周一诺一眼,朱琴琴擦干泪,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我深深地以为,她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冯澜微张着嘴,满脸无语地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大厅转角。她转回头,眯着眼看向周一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跟他们有来往?”
周一诺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我有病,我给自己添堵,我会跟他们有来往?简直不够烦的。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搞不好又是凤凰男压力大,被富家女各种猜疑,读书那会朱琴琴就喜欢炫富。一诺,别管他们,惯得毛病。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有些人,就是脑子想不转。”
同学们好言相劝,周一诺笑着摇头,“没事了,别想这茬了,本来参加婚礼是件挺开心的事,吃饭吃饭,好歹要把红包钱吃回来,不能让苏博威和小弋赚我们的钱。”
大家笑着应了,开始和谐地进餐,并观察着场内新郎新娘敬酒的动向。
“胆小鬼。”趴在碗边吐鱼刺,陆宇斜眼看着周一诺。
“你说什么?”周一诺伸出手,拧住陆宇的胳膊,“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哎哟,哎哟,姑奶奶你轻点,我这是人肉,不是我拐子那铁疙瘩!”陆宇疼得呲牙咧嘴,直直求饶。
“少在外面逞强斗狠,你拐子说了,你打架太水,万一打不赢咧,我怎么跟他解释?”周一诺皱着鼻子抿着嘴,一副长嫂如母的架势。
“程梓明个王八蛋!我能跟他比吗?”陆宇气歪了嘴,瞪着周一诺。
“吃你的鱼,新郎新娘要过来了,”把礼物放进背包,周一诺抚摸着蓝色的包装盒上的暗纹,心情无比平静。她默念了三遍程梓明的名字,什么朱琴琴王凌成,前尘旧事,都随它去吧。
慢半拍的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男人好像被骂了,于是她气鼓鼓地朝陆宇伸出手,“你还敢骂人!你胆子蛮大咧!”
吃了顿饭,胳膊上留了三个青紫的印子。回家后,回想起年少时被程梓明整的惨剧,再想想如今嫂子的凶残,陆宇感叹,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他拨通了吕珊的电话,打算在媳妇儿的温柔乡里,忘却可恶至极的表哥表嫂。
承君一诺 46.(番外)一诺日志(2)
2015年2月24日阴转小雨心情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这些天貌似一直很开心,所以没时间写日记。
翻翻从前的日记,十天半个月,记下的大多是负面情绪。大概因为在那些开心的时光里,我都撒丫子跑去玩了,只有心情不好或者无聊的时候,才会想到动动笔。说白了,不过是为自己的懒惰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好今天有空,安静地记一记这几天发生的奇妙事。
奇妙之一,连续几天吃完午饭就出去玩,一直玩到夜里才回来,面对这样突然改变的作息习惯,老头老娘居然没有起疑心。
不得不说他们的侦查能力简直弱爆了,连这种明显的变化都无法捕获。想象一下,他们拿着我的照片资料去公园跟人以物易物,是有多么的自告奋勇。我很担心他们完全没有能力辨别好坏,去伪存真。
老爹说,老娘虽然催逼得紧,但从未生过将我盲婚哑嫁的心思。用老娘的原话讲,白养了三十年的白菜,怎么着也不能让猪给拱了。我无力抗拒母亲大人的威严,但仍想详述一下事实。工作以后我便搬了出来,周末偶尔回家,按时交纳饭票,帮家里换过空调装过水暖,按说从经济上,后面这些年,实在不能算作她在养我。但生恩养恩大过天,她说我是白菜,我就当自己是颗白菜好了。当这种网络红词从父母口中说出时,总带有额外的喜感,让人不妨想要辩一辩。
大抵天下的母亲都如此,觉得自家儿子最帅,女儿最美,要骂只能自己骂,别人动不得一根手指头,如此只应天上有的子女,永远值得托付给这天底下最完美的人。如果最完美的人不慎找到了其他对象,那么上自家门来求姻缘的人,至少也不能太差。断不能让自己的骨肉受了委屈,对不起这么些年,培育白菜所花费的心血。他们一边含泪控诉着自家不懂天下父母心的剩男剩女,一边对那些前来求姻缘的人不断抬高门槛,企图把歪瓜裂枣排除在外。好在我坚信,我娘不会找一个特别丑的男人让我去相亲,事实上,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做的。要知道,从她的丈夫,也就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年轻时的照片来看,我母亲择偶时,带有明显的外貌协会倾向。即使现在年纪大了眼神差些,也不至于老眼昏花。诚然,在我手上相掉的男人已有一打,这一打必然已经从我妈那儿滤过了一次,滤过的结果就是,即使气质不咋地,精神不正常,性格很扭曲,至少五官还算齐整,在令人悲伤的相亲事业中,这不得不算是一件幸事。
父母是真的年纪大了,从前读书时,但凡男同学打个电话来,他们都要闻风而动,就差揭竿而起。而这次,我居然在母后一次又一次的唠叨和抱怨中秘密脱了单,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奇妙之二,有生之年,我从没见过如此奇葩的表白。
用有生之年这个词并不太恰当,年未及而立的我,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可以消磨,现在说些一生一世,不免有些眼光短浅。不得不可耻地承认,从飞机上他帮我放好行李,冲我抬眼一笑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向着无比偏私于我的方向发展。而我实在无比钟爱这个方向,即便发展有些过快,连带出现了一些惊吓,但仍旧让我喜出望外。
那个你一直默默地,小心翼翼远远观察着的人,突然开口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所谓心上突然开满花的感觉,不过如此。
好吧,其实我并没经历过多少次表白。活到快三十岁,除了大学时和王凌成算是一次,再就是相亲时见过一个狂人,扬言第二天就要拉我去领证。当然,如果这也算做表白的话。表白表错情,和马屁拍在大腿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时我的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件事,六角亭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麻烦各位赶紧把他抓回去。
无奈这永远是个看脸的世界,当一个体内狂躁的精神已经无法用极普通的正常相貌掩盖的人,在餐厅这种公开场合,宣称明天就要娶你,你只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甩掉这个变态的牛皮糖。而一个笑容让你甜到心坎的人,一脸紧张推给你一个手机,你的大脑却开始自然而然地高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在避免金钱纠葛的情况下,保全他男性的自尊,然后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当然,所有的关键,其实都精华在最后这句。
可我还是想吐槽,作为一个在部队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同志,程梓明如此简单粗暴的奇葩表白,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试想当时那个场景,如果我收了他的手机,拒绝做他女朋友,并且不还他钱呢?
瞬间感觉自己很有经济头脑。
听说部队在改革,军官在涨工资,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像他这样没脸没皮,给并不熟悉的女生买手机的方式,实在是欠妥,大大的欠妥。
当然,要买也只能买给我。哼。
奇妙之三,关于阈值。
人体的很多指标都存在阈值,超过阈值提示病理变化,需要深入检查再作诊断。
随着这几年的成长,关于理想中伴侣的阈值,开始在我的认知中不断提高。一次又一次相亲失败后,我开始习惯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年纪大了,不做梦了,童话只在王子和灰姑娘结婚时戛然而止。没人告诉你,婚后他们也会不孕不育,或者多子多累。比如,灰姑娘每天一个人在家带七个小孩,从早恋堕胎的大女儿,到嗷嗷待哺的小儿子,累到精疲力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王子在城堡开舞会,腿上坐着两个露着白花花大胸脯的姑娘。
正所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走的地方多了,于是不习惯被谁困在某个地方。我需要自己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理想中的伴侣,不需要一直高高在上,为我遮风挡雨,不需要桀骜不驯,为我一掷千金,不需要一直轻声细语,相依相偎。
我以为,最好的恋爱,应该是两个人能聊到一起,拥有共同的爱好,能在生活中欣赏对方的优点,然后,努力为对方成为更好的人。
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身高、体重、年龄、家境、收入都可能成为挑选对象的条条框框,可这一切的一切,当遇见那个觉得对的人,全然崩塌。
哪里还有什么阈值,比得上聊起某件事时,看到对方传递而来的理解的眼神,心底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吗。
奇妙之四,关于来去自如。
曾有朋友跟我抱怨,男朋友工作应酬多,三天两头有饭局,半夜醉醺醺的回来,还要伺候他洗漱与呕吐,真想分手算了。
当时我建议她,想分手就分手。如果你认为这件事情足以成为你分手的理由,即使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男人不可能一天到晚只有你,他的工作,他的独立时间与空间,重要性不见得及不上你。人与人便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每一段恋情就是另一个人进来,相互磨合,相互包容,如果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离开。
三天前,程梓明叫我做他女朋友,我答应了,于是我们走进了彼此的世界。还没完全走近呢,他就回部队了。
这人昨天还牵着我的手轧马路,今天早上还说,下午带我去吃好吃的,结果突然就这么走了?这一切特别不真实,从机场出来,我的脑袋全是蒙的,麻木地打了车,默默地将他留给我的小盒子揣了一路。
爷爷能从朝鲜活着回来,实属不易。我无法体会在生产力那样落后的年代,参加那场跨境战争的艰辛。说起当兵时的经历,老爸说,妈妈最爱看他的军装黑白大头照,浓眉大眼,正义凛然。
直到今天,我才切身体会到军人这两个字对我的意义。只要需要,只要召唤,他会以最快的速度集结,突然从身边消失不见,什么爱情、亲情,统统靠边站。他不停地说对不起,那沮丧的模样,居然比那天以为表白被拒绝更让人难受。那样言简意赅一语中的的一个人,居然化身成碎碎念的唐僧,言语中尽是说不完的担心。
女朋友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又是怎样的意义?
奇怪的是,送别时我居然没觉得难过。反而觉得他连最后的挥手告别都格外的英姿飒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人说,爱情需要天长地久的相互依偎,陪伴永远是最长情的告白。可血淋淋的经验教训告诉我,即使一个男人还顶着你男朋友的名头,也可能正在跟别的女人滚床单。
这些天,我努力调动了自己的神经元,去回忆陆宇曾经的各种言语碎片,把他们组织起来,拼成了一个程梓明。把这个无比正面榜样的表哥形象,和这些天来我认识的他联系到一起,我尝试着用两字词语形容这个已经成为我男朋友的人,发现能用到的形容词,都无比美好。
我想,这就足够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可他的确是去保卫祖国了。
2015年4月19日晴不开心
今天去看速七,看到mia对brian说,youhavetocomehometous.
居然觉得有点心酸。
妈蛋,晚上打电话,某个姓程的苕货问我,为什么宾语是us?哦对,上一集他老婆生孩子了。
us你妹啊us,你能不能get我的重点!!!
承君一诺 47. 红颜表嫂(1)
随着七月到来,暑热渐渐升温。太阳下山之后,白天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出现的阵阵凉风,在高大的香樟树下打旋儿,由大变小,由小变无。
夜渐深沉,跳完广场舞的阿姨们早已各回各家,每家每户的空调运行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吕珊一身纯白丝质睡衣,敷着面膜,正坐在床上哼着小曲,给脚趾甲抹指甲油。海淘刚到货的opi,鲜红的甲油衬得小巧的脚丫白嫩无比。她把腿伸直,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等甲油干了,面膜也可以揭了,再上会网,睡觉去。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住在恒大华府的闺蜜发来的微信。
闺蜜说,姗姗,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即使你听到了可能会不开心。
勾起唇角,吕珊用修长的手指捧起手机,按下回复,言简意赅,说。
我已经在我们小区看到陆宇三次了,每次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吕珊哼笑一声,摇了摇头,轻轻摁下一行字,应该是他同学。
想了想,觉得不妥。什么叫应该?听上去好像全是自己不确定的猜测,夹带着小女人的不甘心。于是她把消息删掉,重新输入,我知道,是他大学同学。
见了吕珊的反应,闺蜜没再继续,只说你知道就好,我还怕你们俩出了什么问题。
出问题,能出什么问题?人家早早地就报备好了,下午还巴巴打了电话来,说要跟糯米一起吃饭,叫她也去。
听了这个名字,吕珊自动拿加班搪塞了过去,她可没兴致阻拦陆宇去见红颜知己。虽然陆宇一副纨绔的表象,为人却向来诚实,交往不到三个月,就将过往情史交代得一清二楚。身边女友换了三四个,这位拥有可爱昵称的红颜知己却一直相伴相随,那时候杨幂还没生孩子,连跟她同名的都没有,陆宇一口一个糯米喊得亲热,地位可见一斑。更何况,如今红颜已经升级成了嫂子,还是个表哥常年不在家,春闺寂寞的小表嫂。
吕珊逗陆宇,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们好好玩。
电话那边陆宇哇哇叫,我还想多活几年,拐子的老婆,玩你个头!你是想当寡妇么!
程梓明已经失联53天。不知是不是被他提前嘱咐过,每隔十天半个月,陆宇总要喊上周一诺出去吃顿饭。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见面的次数,竟比整个前半年都多。周一诺不禁有些疑惑,牛逼哄哄的陆总裁常抱怨业务繁忙,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不陪自己女朋友,而是拉着她出来吃饭,这的确有些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家吕珊,别的优点不敢说,就是大气,”把周一诺送到楼下,陆宇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早就跟她说过,我认识你的时间比认识她的时间长多了,她才不会因为我跟你走得近就吃醋呢。”
周一诺点点头,那最好不过。也不知过年时佯装家教很严的那个人是谁,不过看在促成了和程梓明相识的份上,她也懒得再提这茬旧事。
上楼之前,周一诺站在车窗边,幽幽地问了句,“虽说是你拐子叫你抽空陪我,可你现在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花送礼的,虽然都是帮他,但你确定,他内心深处真的不会吃醋?”
车拐出小区大门,陆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几乎相信这就是一个陷阱,而他无疑会像小时候那样,被程梓明弄得狗啃泥。他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车没跑偏,手却疼了。
自从出差回来,周一诺对韩鹏印象好上许多。一个上海男孩,被派到农村踩着泥巴做随访,一句抱怨和嫌弃都没有,实属难得。学医的人,大多有着不同程度的洁癖。落后的山区条件自然更差。想当初刚去农村随访时,周一诺还适应了一段时间。
没想除了酒桌上差点儿量,韩鹏倒是十分适应这份工作。婴幼儿疫苗的受试者基本都在农村,随访难度大,有时候一天要走好多家农户。这也是临床监察不太适合女性的原因。谁料韩鹏另辟蹊径,认为那里的水田相当之美,站在田间地头,小伙经常一脸稚子般的喜悦,还不忘赞叹两声小桥流水人家。就连夜里在乡镇一级的招待所,都能住出四星级酒店的良好心态。
“师姐,那这个月月底,我们还是提前一天过去吗?”刚回来几天,韩鹏甚至有些期待下次出差。
周一诺戴着口罩,眼睛弯成两拱桥,“是啊,这个项目是三针免疫,不过第二针就不用像第一针那样呆那么久了,估计半个月吧。”
周一诺带着韩鹏处理血清做补体灭活,有些标记不清晰的样本需要重新标记。两人坐在试验台前,将确认标记完好的ep管用漂架插好,放到水浴锅中加热。
“师姐,平时没事,我是不是应该在家多储备点酒?”想起自己令人忧伤的酒量,韩鹏半带玩笑地说。
“怎么,想当酒麻木?让肝平时多休息,酒量这个东西,练不练的,也就这样了。”周一诺手下不停,今天一共有三百多只鼠血清需要灭活。
“谁叫每次需求的酒量都超过我的阈值,”韩鹏点头,语气里带了悲愤,“在中国,想办点事,不喝死不行啊。”
周一诺摇摇头,笑了。
看到她又伸手按了按腹部,韩鹏问了句,“师姐,肚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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