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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一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正义的贼婆娘
当年为什么没留医院,就因为在实习时见了好几次医闹,其中最严重的一次,主管的老师被打到不得不动手术住院半个月。就因为这世上总有些人,从来都只把责任往别人头上推,病没治好永远是医生的错,总觉得病人一旦进了医院就能康复着出去,一旦出现死亡肯定都是医院治死的。就因为这世上总有些人,一激动就丧失理智,连基本的道德和法律都不遵循,随便动手打人。
“哪来的小****,说的什么狗屁?不要以为穿个白大褂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什么叫带孩子干过什么,这是孩子的亲爹亲妈,还会害他不成!”孩子的舅舅也参与到了其中,看这女人的态度就想揍她。
“孩子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受,接种的禁忌条件知情同意书上都写着,你们不好好说话,上来就打人,我不过想问问有没有洗澡,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难道不行吗?!”周一诺也急了,身后又有两个cdc的工作人员过来扶起了曹主任。他们也和周一诺一样,向家属们说着同样的话。一免的三天安全性采血指标没问题,就证明孩子对疫苗没什么不良反应,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更何况是一条人命,怎么能如此草率地认为一定就是疫苗的责任。
楼下有几个保安向上边跑来。人群中不知道谁没心没肺地喊了一句,我知道,这个女的是生产厂家的,她肯定跟医生站在一边,明明是他们用毒疫苗,把孩子打死了,还非要推卸责任。
这句话像是一滴油落在了火里,孩子的家属们再次激动地涌上前来,把拳头对准了周一诺。
还没来得及护住脑袋,周一诺便被一群人推到了离楼梯口只有几步的地方。拳打脚踢落在了身上,钝痛袭来,周一诺没站稳,生生被闹事的家属推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靠,你们是流氓吗。周一诺下意识地捂住崴到的左脚,不知脑袋撞到了哪里,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承君一诺 77. 好好住院
身体传来奇怪的感觉,难道是被拆散了重装吗,怎么头也疼背也疼胳膊腿都疼,四肢和躯干没点好的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疼?咦,刚才不是还跟程梓明在粮道街吃东西吗,这是出车祸了,还是怎么了?
李娜站在床边,看着各处被包得严实的周一诺。这姑娘皱着眉头,眼珠滴溜溜转,不知做着什么梦。
哎哎,程梓明,你别生气啊,不就是嫌弃你总是那么忙吗,再说了,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别走啊,说好你要陪我走一遍长江大桥的呢,说你两句你还不开心了,一把年纪的人了,闹什么脾气啊,哼,说话不算话!你个王八蛋!
“你给我回来!”迷迷蒙蒙间,周一诺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这丫头,睡个觉都不踏实,也不知道在梦里跟谁吵架呢。李娜乐了,靠近了些,低声问周一诺,“醒了么,觉得怎么样?”
缓缓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缠满绷带被吊起来的左腿。周一诺一脸惊讶,她指了指自己的腿,看向身边李娜,“呃,我这是骨折了吗?”
“是啊,左胫骨骨折,保守治疗,打了石膏,”李娜点了点头,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不光是这个,还有轻度脑震荡,右尺骨骨折,后背软组织多处挫伤,不过还好,都是工伤,放宽心,公司会对你负责的。”
右臂上果然缠着石膏。轻微地动了动手指,有些麻。周一诺垮着脸,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嗫喏中带了哭腔,“为什么伤的不是左手啊。”
“嗤,鬼知道你飞翔着地的时候落点在哪。听说你跟功夫高手似的,从大厅二楼直直滚到了一楼,将近二十级台阶呢。伤了左腿还想伤左手,又不是踢正步,你还打算顺拐啊?”掩了掩被角,李娜侧着脸瞧她。
“哪有,谁说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从二楼滚到了一楼半,”周一诺嘟着嘴,一脸愁容,“可我是右撇子,左手不会写字,这样我就没法给他写信了。”
要是太久收不到信,程梓明那么敏感的人,肯定会发现异常,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被人揍成这般模样,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端着枪把人全给突突了?不不,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秀军官,他顶多帮我去把被揍的那部分偷偷揍回来,万不会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当儿戏。
“啧啧啧,都说女生外向,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着你男人,真受不了你们这腻歪劲!上次她们说你跟你男人在公司过道上甜蜜拥吻如胶似漆,我还不信,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真的。你啊,好好养身体吧,总不能拖着这个残废模样见男人吧?能看不能吃,对男人来说很折磨的。”
要不是半身不遂,真想下床跟这臭婆娘打一架,周一诺郁闷地干瞪眼。
“哦,对了,我们已经通知你爸妈了,他们估计晚点就能到。”李娜端了水,用勺子蘸了一点点敷在周一诺的嘴唇。
“哦,好的,”周一诺瘪着嘴,脑子里还想着李娜刚才说过的话,“才没有拥吻,这群死婆娘就知道以讹传讹,哼,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李娜失笑出声,你还有精神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真是佩服。
十分滋润地享受了一把李娜的擦脸服务,周一诺有些担忧地问道,“对了,那户人家的孩子,死因调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在周一诺被送往医院的路上,邵聪就带着李娜往这边赶了。赶到现场时,激动的家属基本已经被安抚,好说歹说一番劝阻,终于张口把昨天接种前后的所有事情弄清楚。
怎么回事?一到降温天气,人着了凉就会感冒,这确实是正常思维。偏巧不巧,接种那天下大雨刮大风,孩子父母没坐疾控中心安排的车和其他受试者一起过来,说是打完针还有事要办,所以自己单独骑了摩托。好家伙,接种完疫苗,男人在前头开摩托,女人在后面抱着孩子,偏偏天冷,两人就想着把孩子抱紧点,在两人身子中夹紧一点,免得孩子着凉。他们穿的雨披又厚又大,肯定不透气,原本回家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去别处办事,往返摩托骑了将近四个小时。才五个月的孩子啊,这还不是冬天,生生被父母给憋死了。
听完李娜一席话,周一诺的面色沉沉,“确定死因了吗?”
李娜叹了口气,提起这个就头疼。这次明显就是个不良事件,跟注射疫苗一点关系都没有。原本打算提出私了,可家属就是不干,非要闹,还说要打官司。
周一诺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满眼都在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等着走程序,尸检。不过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了,邵老大来了,有什么事情让他去顶着。你都这样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个项目接下来的工作你给我交接一下。等这边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你再回武汉接着休养。”
周一诺点点头,安静地躺着。
原本以为离开医生这个行业,便不会那么容易受伤。相比临床医生,跑临床研究监察的安全系数自然高出许多。从业八年,周一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揍。按数据分析,这样确实还算比在医院安全些。
还记得从前老师住院的时候,一群学生围着他聊天。因为这件事,当月全院的委屈奖便颁给了他,以表彰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同学们义愤填膺,觉得病人完全不理解医生,完全不理解疾病,医生只是治病救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就能包治百病。一个将死的病人,在医生的救助下多活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没撑住,走了,最后一切的锅居然要由医生来背,这是个什么道理?
得了委屈奖,老师哭笑不得,他躺在病床上叹了又叹,人们在医疗卫生方面的常识啊,欠缺得让人可悲,这何尝不是医务工作者的失误呢?
时至今日,周一诺终于明白了老师当年的心境。
李娜陪了周一诺一下午,直到术后过了六小时,才开始给周一诺端茶倒水。卧病在床最麻烦的就是大小便了。让她直接在床上用尿壶,她还红了脸。李娜笑她,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周一诺愤愤,其实我想下床的,其实我身残志坚。
李娜没办法,招呼着形同植物人的周一诺吃完晚饭,她的父母到了医院。
滚下楼梯时脑袋磕到了拐弯处的植物,偌大的一颗平安树,配着厚厚的瓷缸,周一诺的头部右侧磕开一个口子,缝了三针。如今头上裹着纱布和网兜,腿又被高高吊起,胳膊也打着石膏,看上去十分凄惨。
“怎么弄成这样!”还没坐下,邓清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哎呀,没事的,你看我能吃能睡。这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周一诺堆着一脸笑,看向担心的父母。
李娜已经离开,受不了爸妈的满面愁容惨淡,周一诺开始调节气氛。她讲述了自己在此次事件中挺身而出的瞬间有多勇敢。表明正是由于表现良好,才受到了疾控中心的特殊安排,好不容易弄到这个单间,宽敞而明亮。要知道如今在外地的医院,想弄到普通床位,都很困难的,嘿嘿。
“嘿你个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条件再好又有什么好待的。”邓清抹着泪,瞪着她道。
“爸,你不用上班吗?”抬起左手指了指父亲,周一诺连忙打断母亲的悲伤。
一听到出事的消息,夫妻二人立马赶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工作。周茂林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轻声说,请假了。
周一诺点点头,看着病床一边一个的老头老太太,想起下落不明的程少校,鼻子有点发酸。
医院只允许一名家属陪护,父亲去了周一诺住的酒店,只剩母亲在病床边陪着。单间里有电视,和母亲看了一会电视,周一诺不忍母亲困顿,便让她去沙发上先睡。
倒了一次便壶,舟车劳顿的邓清便睡下了。周一诺没有困意,无奈右手不方便,漫长的夜里只能拿手机刷刷知乎,逛逛淘宝,再把程梓明的微信页面打开,一条一条慢慢看。
花了一个多小时把两人现存的所有微信看了一遍,周一诺又打了一行字。红薯红薯,不知道你在哪里,土豆很想你。
关于红薯和土豆的暗号,纯粹是模仿了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无奈湖北的地瓜是凉薯,并不是北方人民口中的红薯,所以周一诺自创了这个叫法。再者红薯在武汉话里叫做苕,也就是蠢、笨、二的意思。自然地,程梓明当仁不让地担了这个名字。
每当遇到病痛时,对程梓明的思念就会明显强烈许多。生病和受伤的人,总希望得到爱人的关心和爱护,可偏偏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身边那个位置总是空无一人。与上次阑尾炎手术相比,这次的外伤明显严重得多。黑着眼晕过去的那一刻没了知觉,醒过来了反而后怕。幸亏没有明显内伤,万一伤了颅脑,为了不拖累他,肯定得跟他说分手。
幸好,幸好,没有分手,不会分手,我们都要结婚了。




承君一诺 78. 斩钉截铁
刚把周一诺扶着坐起洗漱完,周茂林便带着早饭到了病房。周一诺工作单位离家远,平时少有时间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安静地吃顿早饭。没想到好不容易凑齐了过早,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冰冷的病房和伤后的惨状,一点团圆的祥和气氛也没有。
想起这些,邓清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看了周一诺的情况,查房大夫没多说什么,只说好好养着过段时间才能动。
邓清追出门,再次向医生询问了病情,确认只是皮外伤之后,叹着气回到了房间里。
“哎呀,你就那怕我不跟你说实话,生怕我明明伤得蛮严重,还在这骗你说我其实冇得么斯,养哈子就好了?”周一诺歪着脑袋,朝着母亲笑。
“哼,这种报喜不报忧的事,你干得还少啊?”看着女儿一脸笑容,邓清被她弄得没脾气。
“身体上的问题有么斯好担心的咧,我是学医的,身上哪里不舒服,自己就能找大夫开检查,再说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说了冇得问题就是冇得问题,我为么斯要骗你咧。”周一诺摆了摆手,笑得很无畏。
周茂林变戏法般变出一个菠萝,拿刀削着皮,静静地听着母女二人的对话,不时抬眼看看她们。
护士拿着今天的吊瓶进来了,核对完信息,她抓起周一诺的左手,准备打针。
“避开昨天那条血管可以吗?”盯着手背上的针眼,周一诺嘟着唇问护士妹妹。
抬头看了她一眼,护士嗯了一声,利索地扎针贴胶带,一气呵成。
血管粗就是好,周一诺笑了笑,目送漂亮的小护士离开,却对上了母亲威严的目光。她讪讪地笑,“好啦好啦,造业的我都被扎针了,莫板倒脸,笑一笑嘛,心情好有助于伤情恢复。本来我心情蛮好的,一看你那个表情,心情能好吗?”
“扎针,扎针,打个吊瓶而已,有你身上这些伤严重吗?年纪轻轻一个姑娘伢,落一身伤,这放到旧社会,嫁都嫁不出去。都是些么斯人啊,还打女人。”邓清恨恨地坐下,递给老公一个饭盒。
所以啊,还是在新社会好。眨巴眨巴眼,周一诺暗想,就这点伤,算什么啊,跟程梓明比都没法比。就连手上的血管,手掌粗糙的程度,厚厚的茧,都没法跟他比。
右手打着石膏,左手打着点滴,全须全尾的周一诺吸了吸鼻子,用舌头卷住爸爸叉好的甜菠萝,开心地咀嚼起来。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说了一句买房,真的就开始看起了楼盘。为了护着那个当兵的,费时费力回了家连饭都不吃就跑掉。一个人天南海北到处出差,还被人伤成这个样子。真不敢想象,万一出现更严重的后果,万一真的一辈子就躺在床上了,老两口守着女儿该怎么办。
正好,腿瘸了吧,跑不了了吧,那我们今天就好好地来说一说这件事。
“小程晓不晓得你住院了?”盯着周一诺的眼,邓清炯炯的目光企图将她的表情探查得一清二楚,为的便是判断她有没有说谎,要知道这姑娘非常善于掩藏不想被人知道的信息。
“冇联系上,可能出任务了吧。哎,你不是在家看太后吗,应该晓得他们出任务是不能随便联系的啊。”周一诺嚼着菠萝吃得没心没肺,答完母亲的提问,还朝老头做了个鬼脸。
“所以撒,遇到点么斯事,他永远顾不上你,你就只有找我们,千里迢迢过来照顾你!如果真的跟他结了婚,以后你还得这样靠我们!”邓清忿忿地说。
“哎,这是么斯话,我的姑娘,靠我么样了,我愿意。”周茂林十分不赞同地瞥了一眼妻子。她越来越激进了,孩子伤成这个样子,她还好意思提这件事,简直就是往糯米伤口上撒盐,再任性也没有这样的。
“少说两句行不行。”周茂林又看了眼妻子,皱起了眉心。
空气仿佛凝滞了,因为母亲的质问,因为父亲的不愉。
这个问题一次又一次被摆上台面,母亲始终持反对意见,父亲没明确表态,言行中却是默许的。父亲也一直乐呵呵的,看着妻女逗来闹去,从中调和,很少发表主观言论。貌似这是父亲第一次出言打断母亲,虽然喋喋不休的母亲看上去占据着家庭的重心,但不得不说,真正拥有最大影响力的,还是父亲。
自知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分,邓清闭了嘴,盯着手机出神。
给了女儿一个安慰的眼神,周茂林继续给她喂着菠萝,看她一口一口吃完,周老爹帮女儿擦了擦嘴,拿着碗去走廊尽头的开水房洗。
爸爸离开没一会儿,周一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程梓明专属的那首歌。
心跳骤停的她,勉强用插着针头的手将手机拿到被面上,划开接听键,小心翼翼地端着手机递到耳边。
听到周一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把脏兮兮的迷彩脱下,满脸疲惫的程梓明笑咧了嘴。
“一诺,最近还好吗?我还没来得及去收发室,刚把手机充上电,先给你打个电话。”
心虚地看了看妈妈,又把身子侧了侧,周一诺轻声答,“我挺好的,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昨天晚上还梦到他受伤了,汩汩地流血,周一诺心疼得不行。果真心有灵犀,今天电话就打了过来,正好找他求证一下梦的真假。
打了杯水,快速吞了两口,程梓明笑着摇头,“没伤,别担心我。房子看得怎么样了?付完定金记得告诉小宇,他带你去付钱。”
“房子还在看,最近可能要一直出差,可能时间会比较久,等忙过了这段再看吧。”周一诺的声音软软的,撒起慌来有气无力。
受不了她这副模样,邓清抢过她的手机,对着电话那边咬牙切齿。
“喂,我是邓清,周一诺的妈妈,你还记得吧?”
程梓明愣了愣神,喊了声阿姨好。
“程梓明是吧?不要疑惑为么斯上班时间我会在她旁边,她在撒谎你晓不晓得?她说她要出差没有空,你就相信了?你晓不晓得她到底是个么情况?!”
“把手机给我!”一条腿高高吊着,周一诺原本就只能靠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她恨不能直接坐起,可动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她只能伸长了还算健全的左手去够站在一旁的母亲。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邓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往前走了两步,继续对着程梓明言辞不满,“我已经跟她说了不晓得几多遍了,不要跟你在一起,不要跟你在一起,她不听,死也不听。你们当兵的,能顾得了家吗?光有感情有么斯用咧?现在好了,她一身的伤躺在病床上,手机被我拿了都冇得办法抢回去。你说你要跟她结婚,她要是跟倒你,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啊?”
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愣住,一诺的母亲说一诺伤得很严重。程梓明的心顿时慌了,那是他的一诺,那个被他抱在怀里仔细亲吻怎么都吻不够的姑娘,那个拍了两人的合照瘪着嘴说都没办法发朋友圈秀恩爱的姑娘,那个明明很孤单却不敢抱怨还反过来安慰他的姑娘。听她的口气,一诺像是伤得不轻,他乱了心神,抓着手机的手不住地用力,声音里全是颤抖。
“阿姨,一诺到底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她到底怎么了?”
“她说她蛮好,你就相信了哈?那也能叫好?!头上缝了三针,膀子胯子哈骨折了,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我养了三十年的姑娘,从来冇受过这大的罪,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咧?啊?你人在哪?口口声声我爱你你爱我,说得好听,你根本就冇得办法照顾她,我这好的姑娘,你自己说,你又不能对她好,你还占着她做么斯!”
“妈!不要讲了,你把手机还给我!!”周一诺已是满脸眼泪,眼里全是惊恐,无法陪伴本就是程梓明心中的刺,母亲再这样刺激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莫跟他说那些,你不要说了,他好不容易集训回来,说不定还受伤了,你这样说做么斯咧!他会担心的!把手机还给我!!!”
丝毫不理会身后苦苦哀求的丫头,邓清红着眼,继续对着电话抛去质问,“你说她跟你在一起有么斯用?你连一个丈夫对妻子起码的关怀和照顾都做不到,还想跟她结婚?我那么优秀的女儿,凭么斯为了你守活寡!凭么斯!反正一句话,你们两个的婚事我不同意,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往了,就当是为了她好,可不可以?我求求你!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求你,放过我家周一诺!”
“妈你把手机还给我,你不要怪他,他有么斯错,你这样影响他训练,要骂你来骂我,”周一诺已经在床上哭成了泪人,“我不要他为我好,我不要!!!你把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一诺歇斯底里的哭喊,程梓明的眼眶瞬间红了,像是有人捏着他的心脏不停揉搓,窒息的感觉布满了全身。
“阿姨,能不能让我跟她说说话?”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牙根已经开始打架,手中的电话几乎要被他捏碎。
哼着小曲进门时,周茂林便看到了这一幕。
“讲么斯讲,冇得么斯好讲的,分手!不用再来往了!”邓清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床上。
周一诺用不太方便的两只手,急忙忙地把手机划拉到身前,拨号,放到耳边。眼泪断了线似的,打湿了下巴,滴在身上。她不停地喘着气,也不抬头看人,面上竟是哀伤和绝望。
“你这是在做么斯啊!”回头看了眼妻子,周茂林迅速走到床边,看向女儿隆起一个大包的手背,“糯米,糯米,先不要急,针漏了,我先给你拔针头。”
周一诺一直在哭,听了爸爸的话,她茫然地摇着头,听着电话嘟嘟一直响,直到传来忙音,她顾不上擦眼泪,继续拨号。
周茂林心疼女儿,看她痴狂的模样不敢阻拦,只好拿过手机放在她身前的小桌上,帮她点开免提,再才仔细地给她拔针。
“你说你至于吗!有么斯话不能等她好点了再说!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我就去洗了个碗,怎么就闹成这样!”拔了针头,周茂林捧着女儿肿得老高的手背,瞪着妻子的眼里似是有火要往外冒。
连着拨了四五个电话,对面都是无人接听,拨到第六个的时候,电话干脆关了机。
“怎么办,怎么办啊,爸爸,他不接我电话,他不接我电话!他怎么能不接我电话!”周一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朦胧的她什么都看不见,脑海里划过的全是程梓明的脸,“爸爸,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肯定是不要我了,我还不想跟他分手,我不想分手啊!”
周茂林站在床边,把女儿抱在怀里,迭声安慰,“冇得事的冇得事的啊,他只是被你妈吓到了,或者是领导找他有事忙去了,他工作总是蛮忙的,不要担心,他会给你打电话的。”
无论怎么安抚,周一诺就是没胃口吃饭,她一直哭着,一边哭一边打电话,打不通,没人接,还是一直哭。直到哭累了,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承君一诺 79. 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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