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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怡修仪的册子上,字字血泪惨状,玲珑不忍睹。想到这该死的社会现状,是不能指望御医们来替嫔妃首先发现病情了。
既然御医靠不上,那么嫔妃们只能靠自己。
不行,皇后是我姐,昭仪是我妹,这两我得保护好。
夜晚,一个人在宫舍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玲珑偷偷干了一件大事。她复习了一遍乳腺自检法。
还好,前世参加过无数次体检,亦曾在电视杂志上看到过自检与预防的要点。虽说当时没有特意去学,终究还是可以记得一星半点的皮毛。
决定了,抽空要教会我姐和我妹,虽说此病在大齐这个年代属于稀有病种,可任何事都讲究个未雨绸缪不是?
一瞥眼,瞧见了枕边那个卷得极细的纸卷儿,即使已经展开看过,一旦放下,又自动地卷成了一团。
多像爱上一个人啊。你努力地将他忘记,一回头,发现他依然在你心里,卷成一团。
我不想伤害信王妃,我只是报个平安。玲珑自我宽慰着,在细软的纸边写下极小的一行。
“福熙一别,泰安半年。”
泰安,既是平安康泰之意,也是御医院的别称。只因御医院门口有块先帝亲题的匾额,上书“泰安”二字。肖珞从小在宫中长大,若有心,定能想到。
小纸边依旧卷成极小的卷,被她紧紧地系在腰带中间。
女官的锦衫,束起一个极细的腰肢,谁也想不到,那腰肢上藏着一个秘密。
因出了《朱溪心法》外借的麻烦事儿,玲珑好几天没与福熙宫的人接触,连小意也不敢再擅自前来。
估计史大人的脸整天绷着也挺累的,这天终于瞧着那张脸稍微松懈了一点,玲珑瞅了个空,往后宫而来。走着走着,自然就拐去了福熙宫。
先去了侧屋,玲珑自己先前的住处,小意替她开了门,见玲珑往自己的腰间抠东西,调皮地挤挤眼睛道:“玲珑姐姐是要小灰去送信了么?”
“就你多嘴。”玲珑啐她一口。
将小纸卷仔细地绑于小灰腿上。“小灰,好久不让你出去了,要记得回来。”
说罢,将小灰抱到廊下,一松手,小灰划了一个圈,振翅高飞,一忽儿便飞得不见踪影。
“等它一回来,我立刻来告诉你。”小意善解人意地说。
玲珑红着脸,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莫瑶早就在自己的内室等着玲珑。一见她进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玲珑不想让她担心,直说自己没事,不过是回了御医院,史大人又立了些规矩而已,自己定会谨守着,不出差错。
随后又道:“娘娘,怡修仪之事,玲珑一直耿耿。”
“此都是命,你耿耿又有何用?”莫瑶叹道。
“不是,这不是命,此病若极早发现,原是可以治疗的。”
莫瑶奇了:“若不生疮,又怎会发现?”
“娘娘,恕我大胆。娘娘平时可会仔细检查自己的胸乳?”
虽说玲珑伺候莫瑶洗澡是家常便饭,可真要说有意的触碰与观察,还真没有过。被玲珑这么一问,莫瑶的脸顿时红了。
“无缘无故怎会细看自个儿……”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莫瑶是淑女啊,淑女行止有度,就算有顾影自怜的心,也做不出来。
“女人要了解自己的身体,才能最大限度地预防一些疾病,娘娘你说是不是?”
“这倒没错。”话虽这么说,脸还是红红的,娇羞的样子看得玲珑心中一动,好像当年珊珊初潮,身为长姐的简玉便是这样细细地相授。
“我来示范给娘娘看。”玲珑认真的样子,让莫瑶暂时放下了娇羞,仔细地听她叙述,看她示范。
一番言传身教过后,玲珑道:“待无人时,娘娘便可如此自检,有无硬肿凝结,一试便能知晓。”
莫瑶点点头,又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法子的?”
玲珑一愣,囫囵道:“在典籍房无事,便翻翻那些医书,看多了,自然也就有些心得,再加上自个儿琢磨。有些疾病,御医治得,有些,却不是御医力所能及。”
“是啊,靠别人终究隔了一层,总是自己小心,方是最佳。”莫瑶想了想,抬头又道,“下次赵御医再来替我诊脉,我且问一问,若他亦觉得此法使得,或许可以跟皇后说,让后宫的嫔妃们都如此自检一番。避免落得……”
她没再说下去,玲珑却知道,她是想说,避免落得像怡修仪那样痛苦不堪。
沉默片刻,又幽幽地说:“皇上前几日在我这儿,提起怡修仪,也是心酸不已。”“是啊,听张御医说,皇上吩咐了,御医院的虫草尽管用着,无论如何也要少让修仪娘娘受苦。可惜,那么珍贵的药物,就算尽着用,又能有多少啊。”玲珑心中黯然。





第一女官 第二百六十七章 皇后无需说服
“虫草是产自西部高原的吧,我对这些不关注,只是依稀记得。”莫瑶有些歉然。
“是,生长极难,挖得更难,要再能送进宫来,难上加难。”玲珑语气沉重。
“我给哥哥写封信吧。他在西疆多年,或可帮着留意些许。只是路途遥远,不知道怡修仪能否赶得上……”此话,真是思之凄然。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临别前,玲珑不放心,又关照莫瑶定要及时自检。一旦赵御医那儿确认好,也得请皇后自检才是。
莫瑶允了。对于自己的身体,谁都会关注几分。
事实上,并没有等很久。赵御医先来找玲珑了,问她何来此自检手法。
玲珑只推说,是自己看了医书,又问了张御医一些情况,然后自创的法子。赵御医深深一想,倒也觉得此法的确可行。
怡修仪的病情给后宫的嫔妃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若自检可以推广,起码可以部分消除后宫的恐慌情绪。
鉴于玲珑御医院女官的特殊身份,相对来说,不像嫔妃那么多忌讳,倒可共同议事。赵御医慎重起见,又约了冯御医一同商议。
冯御医负责范美人的孕事。他是个认真做事之人,向来不喜拉帮结派,虽医术高明,却在御医院并不是十分吃得开。要不是之前接连三位嫔妃的主诊都相继被逐的被逐,入狱的入狱,无人愿意再当主诊,这范美人的主诊原也落不到他头上。
与他同分一组的另几位御医,个个比他资深。既不担责任,又喜欢指手划脚,偶尔还要去史大人那儿打打小报告,已让冯御医深感烦扰不堪。一听赵御医要约他探讨学术问题,双眼一亮就来了。
再一听玲珑的提议,冯御医更是来了兴趣。二人自然比玲珑更为专业,二话不说,着手绘制自检示意图。
对于认真工作的男人,寇玲珑向来有十二分的好感。望着两位御医,玲珑突然觉得御医院的帅气程度陡然间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且,认真工作的男人哪怕从事的是一项十分香艳的工作,他们也可以扼制香艳,充分体现出专业水准。
比如二位御医绘制的图。就如玲珑上辈子在老中医那儿看到的人体穴位示意图。
一个什么都不穿的人体,让人生不出一点点旖念,大约也只有人体穴位图。而玲珑现在所见的这张自检示意图,就是这样。
尊贵如永宁皇后,更是识大体,顾大局。她已听淳昭仪说过了自检之事,又见二位御医巴巴地送了图过来,不用二位来说服,她其实内心就已经有了主张。
看了一下示意图,又听了二位的讲解,皇后赞赏道:“二位御医此次的尝试,犹为难得。从来大夫都重医,其实,若能预防在前,尽量少看大夫,才是正道。”
话音未落,岚昭容从门口进来,笑着接话道:“皇后娘娘说得轻巧,都不看大夫了,医馆都要关门了,二位御医也可以回家养老了。那岂不是把他们急死。”
“呵呵,这倒也是。如此一来,医馆也可以改行了,以后都叫疾病预防馆,也省心。”皇后因御医尽职,心情正好,与昭容开起玩笑来。
“昭容来,你也来听听,二位御医的提议真是不错。”
冯御医却正色道:“提议却是御医院女官寇玲珑所出,我与赵御医不过是受其启发,列出了方法又绘制了这自检图而已。”
皇后见御医不贪功,心中更是赏识:“本宫知道,二位御医如今负责着淳昭仪与范美的龙胎,已是十分繁忙。不过,能者多劳,也要烦请二位在后宫嫔妃们的保健上多多钻研。”
皇后心情一愉快,说话更为放松:“别怕会回家养老,保健做得好,宫里更需要你们。”二人连声谢恩。谢完又觉得暗自好笑,不知道为何要谢,谢皇后娘娘不让自己回家养老么?
嗯,是谢皇后娘娘赏识。
被人赏识,内心的幸福感那是很强烈很强烈的。
由此,冯御医和赵御医,从心理上与玲珑更为贴近,隐隐将她视作了真正的朋友。
时至酷暑,天气越发热得不像话。便是坐在典籍房一动不动,也是一身香汗,更别说玲珑还得工作。
淳昭仪赏了玲珑一把绢质小团扇。团扇上由昭仪亲手绣制的蝶恋花图案。花朵娇艳欲滴,彩蝶形态逼真。凡是看过之人,莫不称赞其绣工。
每每此时,玲珑便自豪地说:“那是,淳昭仪的绣工,你懂的。”
谁都懂。淳昭仪的绣工在后宫就是个传说,便是仪服局最好的绣娘也比不上她的手艺。只可惜,昭仪娘娘更重要的任务是为皇家诞育龙子,而不是帮人绣花。所以,因为她不轻易出手,她的作品就更显得珍贵。
据说,真的只是据说。有不知从何渠道流传到市面上的淳昭仪的绣品,曾经卖出了不菲的价格。比京城最有名的绣庄的作品还要珍贵。
你说,玲珑持着一把这样的扇子,扇出来的那不叫风,简直就是一阵又一阵财富的味道。
说白了,玲珑舍不得用。
她打算从哪儿再顺一把扇子去。不然的话,御医院典籍宫寇玲珑寇姑娘,只怕会中暑在当场。
“杨枝,杨枝。”她站在院子里,隔着花窗见杨枝在不远处。
杨枝手中拎着扫帚,跑到花窗跟前:“寇姑娘,您喊我?”
“你今天会去内务司不?”
“我不去啊。不过早上听可云姐姐说,拎水的桶坏了,她要去营造局领新桶。您有什么事吗?”
“要是去的话,替我带把扇子。热死我了,我都不想跑那么远。”玲珑倒不是故意要遣人,她只是想着,少跑一趟是一趟。
没想到杨枝却上了心:“天气的确是太热了,寇姑娘没扇子,我现在就给您领去!”
“唉唉唉,不要。有人去的话,顺手带个就是,要让你专程去跑一趟,那还不如我自己去了。”玲珑讪讪的,不好意思起来。
“寇姑娘说哪里话来,您是女官,我们是宫人,替您做事是应该的啊。”杨枝一点不以为意。在她心里,能为玲珑做点事,那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啊。




第一女官 第二百六十八章 美丽的误会(上)
玲珑却郑重其事地阻止:“杨枝,我不跟你说笑话,你们个个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专程跑一趟那就真的不必了,啥时候有人去,顺手带一把便是。”
杨枝应着,心内更是觉得寇姑娘平易近人,简直没有比她更和善的女官了。
“那我现在去跟可云说一声,她等会儿就会去。说完了再来扫地也不迟。”杨枝乐呵呵地将扫帚靠在山石上,欢快地跑开了。
热,真热,就这么隔着花窗吼几嗓子的功夫,又是一身汗。想想自己如今还算是舒适了,像可云或杨枝这样,毒日头底下还得干体力活,她们也是开开心心,安之若素。
所以啊,人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
大齐的夏天,丝毫不比前世的任何一个夏天要舒适。骄阳、闷热的空气、烦躁的蝉鸣,该有的一切都有了。
不该有的,也有。
比如说,裹在身上的衣衫。虽说可有轻纱冰锻,可这从头裹到脚的穿法,料子再好,也热得让人难以忍受。
封建思想真是害死人,更热死人!
安静,安静,玲珑默念着“心静自然凉”,转身打算离开花窗,回典籍房去。
突然,一阵荫凉过来,似乎一下子就没那么热了。
咦!是要变天了吗?!
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有个高大的身躯。这身躯将毒辣的日头挡住,给自己撑起了一片暂时的荫凉。
虽然玲珑如今已堪堪称得上修长高挑,可她目光所及,却是一个起伏的胸膛。
顺着那片健硕向上望去。她的心猛跳,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
肖珞微皱着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来了御医院,也没告诉我?”
“将近半年了。我也没见着你啊,怎么告诉……”玲珑的声音低低的,说是心虚,更像撒娇。
这肖珞也真奇怪。以前玲珑刚刚遇见他时,他就如此高大,好像仰望也不能表达敬意。后来玲珑可长高了许多,可不知为何,肖珞还是需要仰望。
难道他二十多岁还一直在长不成,这完全不科学!
“非要见着才能说?小灰给你是干嘛用的,你以为是让你做汤喝的?”肖珞不满地看着她。
“好啦,我只是来御医院而已,又不是遭了什么罪。哪能老是惊动你啊。”
“你起码应该让我知道……”肖珞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你也没问嘛。你后来送了信过来,我就赶紧回了不是。”玲珑有些嗔怪。
肖珞真拿她没有办法,明明是自己的气势比较凛人,可每次偏偏是这个耍赖的家伙最后依靠强辞夺理成功扳回局面。
按理说,玲珑升为女官这么大的事,自己不说是第一个知道,起码也应该开心地和自己分享才对。居然……居然……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肖珞心里渐渐地升起了莫名的怒气。
御医院,你以为我忘记了一切?
刚刚还带着久别重逢的小幽怨,这才说了几句,信王殿下似乎就要开启怒火模式。玲珑从他变化的表情中敏锐地嗅到了一点危险的味道。
可天知道,危险的源头在哪里?
我没有主动向他汇报行踪,有这么罪不可赦?唉,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颗远远牵挂和祝福的心呢?
面对肖珞的怒火,玲珑变得愁眉苦脸。
“我就奇怪呢,最近在昭阳宫数次见到淳昭仪,身边跟的都是不认识的宫人,一次都未见过你。你倒好,躲在此处逍遥快活!”
“哪有逍遥快活啊……”玲珑苦着脸,“这儿条件可艰苦了,可比不得娘娘宫里,一应俱全的。”
肖珞白了她一眼,吐出几个字:“哼,有情饮水饱。”
咦,这话奇怪。玲珑觉得,似乎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正僵持着,院门外进来一个人。
“这大热的天,寇姑娘怎么没在屋里?”来人是张御医,早上登录记录的时候他去了琉华宫怡修仪那里,这会儿补录来了。
一见玲珑旁边赦然站着肖珞,张御医赶紧作揖行礼。“见过信王殿下。卑职不知殿下前来,望恕罪。”
说完,听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悄抬头一看,信王殿下正脸色铁青地望着玲珑,倒像是生闷气的样子。
而玲珑呢,脸色讪讪,却丝毫没有惧色,倒有点莫名其妙地委屈。
张御医年纪也不大呢,人家对玲珑姑娘也颇欣赏呢。凡是懂得欣赏年轻姑娘的纯真的,必定也看得出来男女间微妙的情愫。
信王殿下出现在此,实在是一个暧昧的信号。而且看起来,殿下一点没有要对自己“恕罪”的意思。
张御医审时度势,那一揖还未起,便保持着躬腰的姿势,嘴里给自己找着台阶:“你们有事先聊,卑职先告退。”说罢,一遛烟地退出了院子。
张御医是退了出去,可院子外面已经有好事者在远远地驻足观望。
“进屋去。”肖珞压低了声音,命令地说。
玲珑乖乖听话,转身带着他进了典籍房。
没敢关门,典籍房的门依旧开着,孤男寡女的,纵是光天化日,也需谨慎行事。典籍房的门并不直对着院门,如此一来,把外面看热闹的人想继续看热闹就没那么方便了。
书桌上那只小小的琉璃花瓶,盛着大半瓶水,疏朗的绿植正茁壮地生长着,任根须飘浮在水中,优美而富有生机。
“只你一人?”肖珞将琉璃花瓶举起瞧了瞧,又放下。
“是啊,专事的只我一人。不过,往日里御医们都会来来往往的,不是登录各项记录,便是交录用过的方子,有时候也来借阅。倒也不冷清。”
“当然不冷清,有人陪着你嘛。”肖珞的语气酸酸的。玲珑不明白他在酸什么,与女官同事的,在朝廷里多了去了,看看御医们那可怜的平均美貌度,犯得上么。不过看在肖珞一接到小灰的信,马上就跑来御医院的份上,玲珑觉得,任何的酸意可能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女官 第二百六十九章 美丽的误会(下)
玲珑暗想:我一直就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啊,还是原谅他吧,于是继续态度良好:“要如此说,我以前在福熙宫更不冷清呢,不是与娘娘在一处,就是与宫人在一处,有她们陪着我啊。”
肖珞睨了她一眼:“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意思。”
玲珑觉得实在有点哭笑不得,这位大爷啊,我就算知道你说的“不是那意思”,可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宫人升为女官,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肖珞突然没头脑地说了一句励志的话,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正经而积极了?
“无论是宫人,还是女官,我都是一样的做事,放心吧。”玲珑笑笑。
“皇后对你是真的好,大约也是想成全你的吧。”肖珞期期艾艾地蹭着话。
玲珑微笑道:“你也知道是皇后遣我前来的啊。”
却见肖珞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遣你来,只是猜测而已。你和昭仪从禁宫出来之后,我便立誓再也不过问你的事情。除非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你再需要我来帮助你。你若平安,我就走得远远的。”
其实,这样对他也很残忍。花了那么多心思去营救和调查一个真相,最后却是将真相里的姑娘交还给皇后,自己只能远远地守望。
“御医院并不安稳。”玲珑思忖着,只回了一句。却希望在这尽量少的信息中,能让肖珞听得清楚,便于理解。
“我当宫女,只能守着福熙宫一方田地。我若在御医院,这儿地盘大,想耍套拳也不会有人来管我。而且……”她顿了一顿,“闲来还能望望别人的田地。”
肖珞似乎有些明白,忧虑道:“玲珑,我心下的确有些不快,可即使不快,我也宁愿你是为了自己来的御医院。后宫的局纷繁复杂,你既能脱身,何苦又将自己给搅进那些浑水。”
玲珑嫣然一笑,那表情似是在开解肖珞:“我从局中一路走过来,又怎能指摘得清。要说是为了谁才来到这里,从宫人到女官,若仅从身份的变化上说,倒也可以理解成是为了自己。”
“变化的,只怕不只是身份吧……”肖珞的表情透着捉摸不透的焦虑和不安。
从他开口起,玲珑就觉得他说不出的古怪。每次当他这样的时候,多半就是有什么误会在他心里盘旋、又不愿意说破的时候。
要不给他戳破,他会一直将这心事反复地磨砺自己。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最好还是跟我直说。你又是愤怒,又是关心,又是不甘,又是不安,你让我都摸不着头脑了啊。”玲珑瞪大眼睛望着他。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真是让人不省心。
一听这话,肖珞才叫满腹委屈。真好意思,真好意思说自己摸不着头脑,我才是让你牵着鼻子,说东往东,说西往西,每次面对你,我自己都摸不着自己的头脑。
肖珞懊恼地想着,出来的语言却温和。他舍不得对玲珑凶呢,既然有暴怒,也是不忍伤害她一丝一毫的暴怒。
“你来御医院,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储什么?”
“储什么……”玲珑一愣,立即想起,大名鼎鼎的二级医官储若离!
我的天,肖珞啊肖珞,你真是一个绝世的好脑子。我服了你,服了你!
玲珑瞪起眼睛,狠狠地望着肖珞,就差没有当场叉起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这下轮到玲珑生气了。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来到御医院当女官,完全和储若离无关。”
肖珞俊朗的脸上有一丝微红:“玲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每次事到临头,又会沉不住气,不小心就想多了。何况,我们既已无望,你另有所思,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肖珞的神情在微红中渐渐黯然。
玲珑心疼了。
好吧,好吧,我得原谅你,这算是控制不住的独占欲吧。“信王殿下,我很认真地告诉你,第一,我和储御医当年也不过是少年时的互相欣赏。第二……”
她故意幽怨地望了一眼肖珞,才缓慢而清晰地说:“储若离储大人,已经被逐出宫一年多了。”
“啊!”肖珞的眼中竟升起了雀跃。
看到这股子雀跃,玲珑真想摔帘子、可典籍房没有珠帘。那就摔碗,玲珑在意念中摔了无数次的碗,以记住自己来不及喷出去的鄙夷。
王爷啊王爷,要有节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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