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女配的转正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彗
邪恶女配的转正之路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大显的皇位原本轮不到昭氏三子嘉来坐。
他仅仅只是贵妃所出,上头有一位正宫皇后生的嫡皇子昭祈,还有另一位侧妃生的皇长子昭容。
不管太子是立嫡还是立长,都没有昭嘉的份位,即使他在众皇子当中是最为优秀的一个。
二十多年前,先帝仙去,皇后以及后宫一众嫔妃尽皆随葬。
太子昭祈承袭帝位,改元元臻。翌年,忽一意孤行下旨削王削藩,激起四名藩王的强烈反抗。诸王之乱始起。
一战又三年,藩王军几乎要打到帝都,眼看着朝廷军就要败,此时,那位后来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的华逢春异军突起,带领着神州铁骑迅速阻挡住了藩王军前进的脚步。
战况在很长的时间内胶着不下。后藩王军釜底抽薪在皇城里发动政变,罗列出元臻帝淫_色、诛忠、好谀、不孝、不悌、不义等等十余条罪状昭告天下,强逼昭祈退位。
皇城已被封闭,大军在外僵持,昭祈无路可走,服毒自尽于金銮殿龙椅上。
对于这短暂而波澜起伏的一生,他有无悔憾遗言,后世不得而知。
元臻帝崩。皇长子昭容避世不出,藩王便拥立皇三子昭嘉为新帝,改年号为崇德。
崇德帝所发第一条圣旨,即是哀悼元臻帝,并正式将元臻乃废帝这一说法写入诏书与史册。
今年已是崇德十八年,如今中原地区的直系皇族,与崇德帝平辈的共有四人。
端敏长公主昭幸,也是真正的皇嫡长女。少女时期太过跋扈,得罪三皇弟之处不少,现下皇上只要不给她穿小鞋,就该她谢天谢地了;
和贵王昭容,即前代侧妃所出的皇长子,连续两次主动退出皇位之争以求保全自身,隐居在显州的封地不出;
庆丰王昭祺,早早就去自己在鹦鹉州的封地,当了个无权有钱的闲王;
以及,抚远王昭和,崇德帝昭嘉一母同胞、极为器重的亲弟弟,是唯一一个成家立业了之后还依然留在帝都的亲王。
抚远王对崇德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昭英作为抚远王世子,在帝都身份自然不一般。但是他还要顾及着几位皇子的面子,好事不能做得太过,名声盖过皇子就不好了;做坏事也不能太嚣张,破坏了皇室这一代的形象,几位皇子都要受其所累。
所以昭英并没有喊自家护院来把人拖走,而是在用一种半是决定、半是商量的语气——虽然是不给其他选项的商量——道,依他看,送去韩府,让韩管家好好调_教一番。
卫琳琅看得自然是火起。
并不完全因为他们有仇,虽然他们之间仇大发了;也并不完全因为那位艺伶很可怜,毕竟这种事情天天都在上演……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讲,总之看到昭英那么嚣张的样子就冒火。
他怎么总是以自己的观点来摆布他人啊?这就算了,可是他为何总是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正确的一方呢?
他认为作为一个门客就该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主公,连帮左邻右里写封信、帮有冤屈者写封诉状、帮缺少先生的私塾带几天的课,连这种事情都属于损了门客的清白、跌了他世子爷的脸面,仅仅以此理由就把别人踢回老家。
他认为艺伶就是妓,就是下_贱,不管是做了什么动作什么事,那都暗含勾_引;不管说了什么解释做了什么婉拒,那就都是谄媚攀附、欲拒还迎。他认为谁欠教训,谁就非得受些教训。
又比如,他认为官锦儿就是纯洁、天真、不作伪、真性情,认为卫琳琅就是阴险、毒辣、心胸狭隘、骄纵蛮横。他觉得官锦儿就是该受到一切保护,卫琳琅就是该受些教训、收收乖张的性子和卑鄙的手段,于是她就非得顺他的意被人坑被人阴,吃了暗亏还不能还回去。
虽然这些事目前还没有发生,昭英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卫琳琅,但这并不能改变她打算报复的决意,也并不妨碍她使用暗地里下绊子的技能。
要说卫琳琅想不想报复,那是肯定的。她敢不敢正面报复呢?
她不敢。
虽然她作为卫义礼的亲妹妹,当面落昭英的面子会让卫义礼的处境变得很尴尬,这是她喜于得见的。
但是同时,这也会为卫家带来非常负面的影响。她一家都在灵州倒是不怕,可大叔却要一直在皇室跟前讨生活的。开罪了抚远王,后果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正当卫琳琅开始慢慢往人群中隐,打算暗地下黑手的时候,恰巧被正往四周看的卫义礼发现了。
卫义礼眸光一闪,扬声道:“三妹,真是好久不见了。既然来了为何要走呢?不如同我们把一把盏么,抚远王世子也在这里呢,莫非你连世子的面子都不给?”
真蠢货!陡然僵住的卫琳琅在心里暗骂。
她会不知道卫义礼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利用自己的靠山昭英来给她难看。
她也不逃不躲了,从人群中走出来,拍拍被挤皱的衣服,一腔吐槽,一脸淡然。
环顾四周,卫琳琅发现围观群众都开始打量她这个新出场人物了,心下感觉有些异样,毕竟,谁都不想看戏看得好好地突然就上台演戏了。
“对了,三妹也看见了刚才的事吧?我记得爹娘常说三妹最是知情识礼,不如来评评理。你来说说,世子爷做得到底公不公正?”卫义礼挥了挥折扇,笑得亲热。
卫琳琅眼神一流转,刚好对上昭英审视的目光,上一世阴暗的记忆瞬间浮上脑海……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放下拍衣服的手,慢悠悠地说:“二哥说笑了,琳琅一介女流,能懂什么是非对错?但是,世子爷最重规矩,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我虽常年呆在灵州,抚远王世子昭英少爷,却也是贤名远播。”
“以我之愚见,世子说人要分三六九等,人就必得分三六九等,这定有它的道理。士农工商,身份不同;娼伶良家,不可混淆。我说的,可对?”
卫琳琅斜觑着卫义礼,她搬世子的看法出来,量卫义礼也不敢反驳。
她又说道:“小女子对此事只是一点不明。我尝闻湖贵香满楼之名,皆为交口之称赞,也有人把此处誉为上流雅致之地。香满楼中之艺伶,身家最是清白,与花街柳巷不入流的脏东西,不可同日而语。”
卫琳琅之所以使劲夸香满楼,那是因为,香满楼的幕后老板是二皇子。身为皇子,总要有些自己的势力,有了势力要用钱吧?那也就要有些自己的产业。
但这些隐在背后的事,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她这么夸它,就是要昭英想起来,这个地方,这个城市,他不是主宰,他也有顾虑。
昭英万人之上不假,但在京城也并非是能横着走的。他再怎么爵位顶天、圣眷深厚,那也得排在众位皇子之下。
当今圣上同抚远王是嫡亲的兄弟,但是当太子和昭英继位后,抚远王府就与皇室远了一层,只是堂兄弟的关系了。要是再过上几十年,关系再远上一层,抚远王府还能有今日的地位?
只怕就同今日的直系皇室与西部藩王的关系一样,僵硬而相互忌惮。抚远王府在罗汉州虽有封地,但是却没有兵权,没有完整的税权,甚至没有决策的权力!他们怎敢将自己跟军政经大权紧握的藩王相比较?怎开罪得起皇上、皇子?
卫琳琅留给昭英半晌的思考时间,接着道:
“这位艺倌,看得出是一位干净人呢。我便不明了,他既是清白之身,非是娼_妓,又非是官奴,即使并不事农作,那也称得上是平民百姓。不知,韩公子之前的行为是何意?光天化日,公然调戏良家妇……咳,男,还要将他逼入韩府,这不是强抢民……咳咳,男吗?说得不好听,这不是逼良为娼,又是什么?”
那个话题中心的少年犹自在一边嘤嘤嘤地哭着,时不时嚷嚷一句“我要见老板”、“老板答应过我的”之类的话。
卫琳琅心中腹诽,哭什么哭,没听见她在帮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谁知道你在说啥呀,有本事你就把二皇子的大名漏出来、老底翻出来,让全帝都的老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尊贵的二皇子在经营着一家类似妓_院的酒楼。
韩章愤怒地冷笑道:
“逼良为娼?真是好笑!表哥只是叫这个没规矩的贱_骨头去我韩府受受教导,立些规矩,这就成了逼_娼?你把我韩府当成什么了?把世子当成什么了?莫非你也不辨好坏尊卑,想要同去我家,得些调_教?”
卫琳琅也红唇一勾,冷、艳、高、贵地笑道:“只是教导?韩章少爷好忘性!去年三月份,鸿蒙馆的少年添兰,是被哪只畜生折磨致死?去年十一月,翠芳园的妙妙姑娘,是被哪只禽兽白巾覆面地横抬出府?今年二月,又是哪家的妾室,被狠心的狗夫君一怒之下,赐给街边的一群流浪汉,寒冬腊月里被_强_暴致死,死不瞑目?!”
这些可不是她卫琳琅空穴来风胡诌出来的!
君不见她有一个在禁卫军中的锦衣卫司里当差的二堂哥。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就是掌刑狱,赋有巡察缉捕之权。侦察、逮捕、审问臣子们,可不经司法部门。臣子们的花边八卦、轶事秘辛,知道得还少?
同时,她还有几个待字闺中恨嫁的堂姐妹。堂姐妹们的母亲是做什么的?就是收集全帝都门当户对的适龄青年的一切资料,整合分析,挑选良婿。韩章这种家世无可挑剔,人品却烂到飞起的少爷,最是适合夫人们凑在一处惋惜又愤愤地嚼舌根了。
韩章闻听此言后大惊,就连昭英也变了脸色。
他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错误的时间点将这些事漏给大众知道。
卫义礼察言观色、体会上心,转过脸来沉声斥道:“卫琳琅,须知祸从口出,平白无故地休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没地坏我卫家声名!”
卫琳琅这回真的“哧”地笑了。她环顾四周,看见围观的人们都纷纷露出愤慨指责的表情,心下解气。
公道自在人心,她说的什么不要紧,人们自己有眼睛,能看得出谁在揭穿真相,谁在助纣为虐,谁在欲盖弥彰。
昭英与韩章沆瀣一气,韩章名声臭了,他昭英倒是想讨着好!
韩章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颤抖。
他就从来没被人这么直接地批驳辱骂过,哪里受得了这个?
何况那不是长辈、不是上级,而是个小娘们儿!
她也敢?她也敢!
恼极怒极,他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掷了过去,泼出的茶水在空中划出刺烈的弧线。
卫琳琅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心里嗤笑。想到,就凭这个,就想羞辱会武功的她?简直太小看人了!
就在此时,一片墨影袭来,迅疾而飘忽地拦在了卫琳琅的面前,利落地握住了掷来的茶杯,又轻轻地将它放回了一旁的桌子上。
是赵向天。
忽地,他的身子痛得一僵。不小心看见刚才那一幕,他一激动就本能地运起了轻功,居然忘记了自己腰部受伤……这下可好,伤口得裂了。
“在下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女人动手,恐不是大丈夫所为吧?”赵向天沉着脸,他也看得出这几人都非富即贵,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昭英和韩章都还没说什么,卫义礼就冲口而出道:
“你是赵向天?赵向天,你还真是可笑。在你指责人前,先听听她说了什么!‘畜生’、‘禽兽’、‘强_暴’,勾栏院间的艳事!这是正经的女人会说的话吗?这是有德的女人会知道的事吗?你是我亲妹妹,我照理不该说你这些,但是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卫府,不是你的天下!”
卫琳琅木着脸,听着自己的亲生哥哥在外人面前话里话外地骂她无妇德,忽然感到好没趣。
他们平时再不待见对方,那也只是自家家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家丑偏爱往外扬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兄妹不合似的,让昭英、韩章、赵向天、帝都百姓们,个个看了他们笑话。
卫琳琅厌恶之心一起,便一刻都不想多留,说走就走。
走前还撂下话:“卫义礼,我本敬你是我哥,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若不想要……正好,我更不想给!以后小心,别犯在我手上。”
说完,轻功一起,只眨眼工夫,卫琳琅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赵向天无奈,拔脚去追她,她却心烦地将他打发回了客栈养伤。
无头苍蝇般运着轻功在别人家屋檐上跑来跳去,她心绪难平。
一会儿想,就知道来到帝都没好事;一会儿想,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
一大早地跟赵向天吵架,跑去保护他结果却被他甩下;去一趟六扇门就被白喜抓去一同执行任务;好不容易逃出她的魔掌,半路又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两个人,惹出一堆破事儿……
卫琳琅越想越不爽。
话说,她凭什么要逃啊?理亏的那个不是她啊!
一时冲动,她又回到湖贵香满楼,站在楼顶檐瓦上居高临下地俯瞰。
这时的大门口已没有什么人了,可见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彻底的驱逐。
不一会儿,昭英和卫义礼正从后门出去,卫琳琅在心底邪、魅、狂、狷地嘿嘿一笑,偷偷摸摸地跟上。
她不敢跟地太近,因为大街上行人并不多。不过当卫琳琅聚内力于双耳,刺激耳部穴道之后,倒是真叫她听见了几个词:
今晚。斗兽。韩章。
“斗兽”?
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20章改了个小bug,将“长公主由德妃所出”改为“皇后所出”。
邪恶女配的转正之路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十二年前。
阳光灿烂,莺鸟声声,窗户大开。
肖立从昏迷中醒来,直面过于明媚的春光,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睛。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薄衾从他身上滑下。他打量着这间整洁的房间,心里有些疑惑。
他昏迷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感觉了。他知道自己被丢弃在了某个地方,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但是显然,他现在并没有死。
“咯吱”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位面貌冷厉的中年人。
他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白面无须,眉心有一点血色殷红,表情酷厉,极为严肃。他端着一碗中药,宽大的雪白衣衫映着门外刺目的阳光,随着他走近的步伐不住摆动。
“是你救得我吗?”肖立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轻声猜测道。
白衣中年男人并不回答肖立的问题,只将药碗放在桌几上,转身定定地看着他。
肖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哪里经历过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场面。
“你可知我是谁吗?”白衣中年男人板着一张冰山脸,负手于背后,沉声问道。
肖立偷眼看了看他,然后茫然地抓了抓头。
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呢?
白衣中年男人听不见肖立心中的腹诽,充满骄傲自得地径自说道:“想你也不知。我便是魔教旗下陀罗坛坛主,‘雪夜一点红’白雪走!”
肖立目光放空:“哦……”
白雪走一瞪眼:“你不怕?!”
肖立畏缩地低头:“怕……”
“哼!”
白雪走不屑地冷哼,负手朝肖立踱了几步,昂着下巴,一张冷硬地令人生畏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怕也没用了。我既救了你,你便是我的人,我魔教的人了!乱葬岗那么多人,尚有一口气在的又有多少?我凭什么要救你、只救你?还不是为了你一身学武的好资质?惧于我魔教威名,可以;疑于我居心叵测,也可以;不想拜我为师,更可以……”
“那我无非就当是救错人了罢,把你送到你本来该去的地方,这便了结了。”
白雪走心里想,这小子天生资质过人,若好好教导一番,前途不可限量,可千万别不识相,断在这里就可惜了……
话说回来,他们魔教在中原的名声真是各种狼藉,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脑袋上扣,传闻中做的好些灭绝人性的事情,他听都没听说过……
这小子可别被这些影响了,否则他只能……痛下杀手。
谁知白雪走担心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肖立闻言很干脆地跪在床上,伏下身子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事实上,肖立他根本连魔教都没听说过他会说?他才真心不理解为何白雪走会认为他不愿意拜师。
再说,他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人明理的。
谁对他好,他知道;谁讨厌他,他晓得。
谁抛弃了他,恨不得他死,他感觉得到;谁救了他,想传授给他好东西,他会感激,才不会不识相。
再说,他现在还可以去哪里?
白雪走原先是怕肖立不答应,结果现在肖立答应得太爽快了,他心下又有些别扭。
他不放心地追问道:
“你可知魔教是个怎样的组织?你可知我们都干得什么营生?你可知学武将有多么辛苦?你可知入得江湖,前途将未卜?你怎知我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你怎知我传你之功法不是心有不轨?你怎知……我不是个坏人?”
“因为,”肖立仰着一张粉嫩而有些消瘦的小脸,直言道,“因为你救了我,本来就不是坏人啊。”
白雪走顿时无力了,扶额道:“坏人不是朝廷流放犯,他们不会在脸上刺字的,小子。”
肖立坚持道:“我就觉得师父你不是坏人,不管你为啥救我,总之你救了我。”
其实,肖立也是个特别固执的人。他认定了琳琅和又真是好人,就一直要对他们好;认定了师父白雪走不是坏人,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他走。
“可是师父,好人也不会在脸上刺字的,你不就是没有刺青吗?”肖立在努力思考这一问题,“好人坏人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那么我还是要自己决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咯?”
“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坏人,那也不会是师父。如果有对肖立不好的人,那更不会是师父。小灵郎和东方都会武功,可以跑得很快,跳得很高,我也想学武功。师父教我的的武功,我一定会用在坏人身上,让旁人可以少受其害,师父放心。”
肖立努力作出严肃的表情,小巧精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绷得紧紧地,一双大眼睛黑黢黢地十分渗人。
他哪管白雪走丧尽天良?
他只知道……
救他命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忘。
抛弃他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忘。
此时,一些负面的情绪、黑暗的种子终于慢慢冒出头来,又被深深地埋入他的心底。
而白雪走却在担心,他们可是魔教啊,本身就是坏人啊,还“一定会用在坏人身上”?
别到时候自己给魔教培养出了个专找自己人不痛快的魔教子弟才好啊。
……
一年后。
“师父、师父,我内功突破第三层了!”
正在院中练着孤鸿诀的肖立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白雪走,于是开心地喊道。师父此行是出去执行任务,从离家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
白雪走微微挑了挑眉,冷厉的脸色和缓了些,夸赞道:“不错。那招式练得怎么样?”
肖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嘿嘿,最后一招还没有熟练呢。”
“那好好练,今晚吃饭前我来检查。” 白雪走木着一张脸,其实心里早就赞叹不已了。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内功一年内突破三层,还不是被浸药浴、洗精伐髓、各种灵丹妙药撑起来的,这可能吗?
普通的内功尚难办到,何况是魔教诸多内功中处于上层的《小梵天》?
《孤鸿诀》又岂是容易学会的?肖立却在有了基本招式基础后迅速地掌握了要领。
虽说离真正学会《孤鸿诀》的精髓还差得远,但是这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身体各方面还没有长开,机能也没有达到最佳水平。多练练,就行了。
而这些,都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起来,肖立这个徒弟还真是没有什么缺点,学东西快,还算听话,对白雪走又恭敬,不惹是生非。
他这个师父啊,省心得很;但同时,也没找着什么真正做师父的感觉。
他已经五十五了,未来时日不多,肖立大概会是他的关门弟子;更进一步,他还希望肖立成为他最得意、最优秀的弟子。
唉,大约是老了,白雪走心下长叹。
此一番出门教他懂得了,他这种老头子走江湖是越发力不从心,现在啊,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看来,是时候跟老弟乌玄林商量着,将“雪夜一点红”的称号传给下一辈了。
白雪走走到肖立身边,想了想,略显生硬地问道:“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
他从前真的没有在生活上关心过谁,可是他如今,想跟肖立更亲近一点,真正做到如师如父。
“我……吗?”肖立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去了孙爷爷家里找芊芊玩儿过一会儿,其余时候都在院子里练武,或者在房间里练内功……哦,对了,我这几天都去孙家蹭了饭。”
他们现在住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的别庄里。
这别庄的主人不知道是谁,已经很久没有任何人住过了。也不知白雪走是怎么发现的,总之距他大刺刺地鸠占鹊巢,已有两年多了。
他们有一户邻居,户主是一位退休的老大夫,姓孙,年过花甲。他有一个九岁的小孙女,名叫芊芊,肖立特别喜欢跟她玩儿。有时白雪走出远门,肖立就会去孙家吃饭。孙家上下可喜欢他这个长相可爱、人又懂事的男孩儿,他想跟芊芊一起听教习先生讲课,孙家都是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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