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儿19
经过半个月的熬夜,震华终于把舞台剧《不能忘记过去》编写完了,她在第一时间交给了老师,老师看过剧本以后,提出了许多的修改意见,震华又进行几次创作,舞台剧本完成了。
老师又把导演的任务,也交给了震华,震华选中了对表演感兴趣的同学,并分派了各种角色,经过一个多月的编排,参演的同学,对角色把握基本到位,表演的比较自然,下一步就看彩排的情况了。
在参加彩排之前,震华把演员召集在一起,又进行了一次动员,中心思想就是,要大家带着阶级感情,演好自己的角色,真实事最重要的。
彩排正是开始了,台下做了一千人左右,校领导和老师坐在前排,在后台准备的扮演穷人女儿的演员李想,好奇的撩开了大幕的一角,她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的人,有些慌了,在排练的时候,最多有十几个人在观看,她还不紧张,突然看到这么多人观看,而且校长还坐在第一排,她更是紧张了,震华看到了李想紧张的样子,她走过去鼓励她,要拿出平常排练的劲头,李想答应了震华。
大幕徐徐拉开,演员们按照剧本,认真的扮演着自己角色,虽然能够看出,他们比平常多少都有些紧张,但还好的是,台词没丢没错,动作表演也都到位,轮着扮演穷人女儿的李想出场了,按照剧情的安排,为了抵债,穷人的女儿,被地主拉走要做小老婆,穷人的女儿死活不依,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当场毙命,女儿的母亲闻讯赶来,抱着女儿痛哭,在排练的时候,李想躺在地上,扮演母亲的演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喊女儿的名字,她始终面无表情,表演的很到位。
这次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她躺在地上后,浑身打着哆嗦,扮演母亲的演员,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她痛哭的时候,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她这一抖不要紧,把扮演母亲的演员的身体,也带动的抖了起来,扮演母亲的演员没能控制住现场,笑出了声,看到她俩抱着笑,扮演地主的演员也没能控制住,发现这一情况后,震华赶紧把大幕拉上了,尽管后面的演出,没有在出现问题,但观众已没有耐性再继续观看了。
这无疑是一场演出事故,校领导对此非常生气,他把震华和指导老师狠狠的批了一通,并指示他们,只给两天的时间,两天后,再进行最后一场彩排。
此时,演员队伍里,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要求换掉李想,指责她给整场剧砸了锅,扮演穷人女儿的李想,哭着跟大家承认错误,并且一再表示,要坚持演好这个角色,两天的时间,替换演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震华对李想说,你要换位想,你就是剧中穷人的女儿,抱着你哭的就是你的母亲,你俩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痛恨地主的无情,可恶,把真挚的感情抒发出来,就不会再出现紧张,笑场。
李想答应了,接下来,震华贴着李想的耳边授意,万一在台上又出现紧张,难于控制的时候,就掐自己身上的肉,这招肯定凑效。
最后的彩排时间到了,同样的场景,李想进入了角色,当扮演她母亲的演员,抱着她痛哭的时候,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由于扮演母亲的演员,哭的太伤心了,鼻涕掉在了李想的脸上,这出乎李想的预料,她又要笑场,这个时候,她想起了震华嫁给她的招数,掐自己,她把手伸向了腰间,使劲一拧,疼的她直出汗,还别说,这一疼,就笑不出来了,不凑巧的是,这场戏是重头戏,时间长,扮演母亲的演员,大篇幅的哭诉失去女儿的悲痛之情,她把躺在怀里的李想,当成了女儿,眼泪鼻涕一通的往李想的脸上招呼,李想就一遍遍的掐自己。
彩排结束了,学校领导对整场戏,给予了好评,特别提到了,抱着女儿哭诉的那场戏,把他本人都带的哭了,学校领导决定,这个戏将代表学校,参加汇演,同时也指出了,演出中存在的瑕疵,比如,穷人穿的衣服,太过整洁补丁太少、地主老财的眼神,太过和善、还有扮演穷人的学生,身体过于强壮等等,这些都影响舞台剧的效果,不能准确的反映出,解放前穷人的真实现状。
走出礼堂,震华走到李想面前,肯定她表演成功的时候,李想撩开了上衣,露出了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腰,震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李想说,这点伤算什么,只要能把戏演好,演真实,让观众喜欢,那才是最重要的。
震华听从了校长的建议,她开始琢磨,服装是角色的门脸,演员穿上适合的服装,加上真情实感的演出,确实能把效果烘托的更好,于是,震华开始发动大家,找带补丁的旧衣服,家庭条件差的学生,主动把自己带补丁的衣服拿出来,让演员试穿,试穿之后,震华还是感觉,差那么一点火候,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父亲的形象,父亲身上穿的,没有一件是不带补丁的,如果拿它做演出服,效果肯定不错。
震华带着同学来到家里,正好父亲的衣服洗了,晾在院子里,她的同学李想跑过去,从晾衣杆上扯下其中一件,大声的高喊道:
“震华,你家怎么存这么多穷人穿的衣服呀?”
李想提出的问题,震华没法回答,她不能说,这衣服不是穷人的,是父亲每天都在穿的,因为如果她这样说,会让李想产生某种误解,某种联想。
“这些衣服,都是我早就不穿了的,洗了留作纪念。”大虎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虎给女儿打圆场,目的也是怕同学误会,他是让运动给弄怕了,他担心同学们会说,旧社会穿满身是补丁的衣服,那是被地主老财剥削造成的,而新社会,没有了地主老财的剥削压榨,就不应该还穿这样的衣服,新旧社会总得有区别,一旦有了这样的误区,对他们表演会有一定的影响,所以,大虎编造了一句善意的谎言。
震华听了父亲的话,对父亲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在她的记忆里,父母从来没给自己添置过一件新衣服,他们千方百计的让孩子们穿得体面一些,他们总说,过日子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合着加起来的九年里,父母就占了六年,不易啊,她暗下决心,等自己毕业了,挣钱了,一定要给父母买身新衣服,让他们穿的体面一些。
舞台剧成功了,震华带领同学们,参加了汇演,受到了好评,余下时间,她来到了曾经代课的学校,为同学们演出,学生们被台上的真实表演所感动,有的同学入了戏,冲上舞台,对演地主的演员,拳打脚踢,并抱着扮演穷人的演员痛哭,此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又深入到偏僻的学校,进行巡演,所到之处,受到了学生们的热烈欢迎。
当震华把演出中的所见所闻,告诉父亲的时候,父亲还和女儿开起了玩笑,‘你们演出是成功了,可爸爸的衣服,都被你们拿去当演出服了’。
林默然回家,把和震华谈朋友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亲倒还没说别的,可母亲听说震华是从农村出来的,当即就表示不同意,用她的话说,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将来一定会出现问题,可林默然对此不以为然,他觉得,只要他和震华两个人相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为此,母子两个还拌了嘴。
那天是个星期天,震华正好没事,林默然说,要带着震华去他家见父母,震华说,现在还八字还没一撇,见父母的事情,还是留在以后,可是,林默然的执着,还是打动了震华,她同意去见一面,林默然片面的认为,母亲反对她和震华交往,是因为她不知道震华有多优秀,如果见过面,她肯定会改变态度,接纳震华。
到了林默然的家,林默然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母亲在批改作业,父亲表现的还算友善,看了一眼震华,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而母亲则扳着一张脸,看都不看震华,林默然倒是不在意父母的态度,他把震华正式的介绍给父母,母亲起身要出去,这下林默然不干了,他拉住母亲说道:
“妈,您应该对震华有起码的尊重,从我们进门开始,您就头也不抬,扳着个脸,您这样做,我很失望。”
“我告诉过你了,我不同意你找农村的,你偏就不听,非给我带个农村的回来,你想让我给她笑脸,我做不到。”母亲说。
“阿姨,您可以不同意我和林默然交往,我也能做到,从此再不跟他来往,但是,您一口一个农村的,这让我很不舒服,我问您,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靠劳动吃饭,丢人吗?农村人就没有尊严吗?您别忘了,您是个教师,您这样教书育人,会误人子弟的。”震华说完就要走。
“林默然,你都听见了,这还没成那,她就敢跟长辈叫板,这要是成了,她还不把咱家闹翻天了,不行,你俩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母亲大叫起来。
震华不想在这个家,再多待一分钟,她走出了林默然的家,林默然在震华的后面追赶着,并试图做着解释。
震华回到了学校,进了宿舍,就蒙上被子,躺在了床上,她在被子里面大哭了一场,哭痛快了,也想明白了,她理智的分析了俩人的前景,毕业以后,她要回到山区学校教书,而林默然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要留在城市工作,即便是她俩不在意父母的意见,坚持要在一起,而长期两地分居的生活,也会成为遏制俩人感情的发展,以其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年轻,各自规划自己的人生。
震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默然,林默然一开始,不肯放弃,他先后跟震华谈了几次,还私下里到震华的家里,试图通过父母,劝解震华接受他,由于震华的态度明确,坚定,林默然最终放弃了。
事后,震华跟父亲说起了此事,父亲说她做得对。
木匠 第四十四章 收徒风波
大虎的身体开始出现状况,手关节和膝关节,肿大、弯曲、变形,严重的时候,连碗都端不了,坐下就更困难了,大虎清楚,这与他十三岁开始,进行超强度的木活,有很大关系,疼痛难忍的时候,他就喝一杯热白酒,来缓解疼痛,后来,热白酒也不管用了,他只得在家里养病。
养病期间,他想起了几年前,封存在杂物间的木工工具,当他拖着伤痛的身体,打开工具箱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工具箱里的工具,已经锈迹斑斑了,就是当年韩****的一句话,他赌气把工具封存起来,才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大虎愧疚难当,几十年来,他就是靠着它们,来养家糊口,而他却没有很好的善待它们,他眼含泪水,把它们从箱子里,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用沾了油的抹布,一点点的擦拭,经过擦拭的工具,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个个闪闪发光,他的心里,多了几分宽慰。
想到自己的身体,和几十年来积累的手艺,大虎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他想把这些传下去,他先想到了俩个儿子,于是,他吃罢晚饭以后,向俩个儿子,表明了想法:
“我老了,身体顶不住了,我想在有生之年,把几十年积攒的手艺传给你们,也算给我的这些‘老伙计’,找个新的东家。”
“爸,我可先跟您声明,我是肯定不会学的,说好听的,您那叫手艺,说不好听的,您那就是受罪的差事,我可不愿意一辈子跟哑巴木头打交道,我弟弟要是愿意跟您学,您就传给弟弟吧!”大儿子震英表明了态度。
“你不想一辈子跟木头打交道,我就更不想了,还是那句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靠傻卖力气吃饭呀!”小儿子震雄态度表达的更干脆。
“照你们哥俩的意思,就是不想学这手艺了?”大虎追问了一句。
“反正我是不学。”大儿子震英一副不屑的态度。
“震雄,你别学你哥,还是听你爸爸的,把木匠的手艺学到手,将来肯定能用得上。”母亲兰珍劝道。
“您别劝我!我跟我哥态度一样,肯定是不学。”震雄仍旧态度决绝。
“你们口口声声说,瞧不起木匠手艺,可是,你们个个都是靠这个手艺,才活到今天的,你们也大了,道理应该都懂,我不想跟你们较真,学与不学,那是你们的自由,可是,作为父亲,我还是得劝你们,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总这么眼高手低的耗下去,你们的人生,早晚会毁在你们自己手里。”大虎说。
“震雄,我告诉你,谁嫌弃木匠都可以原谅,唯独你不行,你知道吗?在你四岁那年,得了急性大脑炎,为了给你治病,你爸跟村里借了钱,把咱家的房子都抵押了,在还款的那两年,你爸爸就是背着工具箱,挨家挨户的揽活,累的差点吐了血,才还清了生产队的欠款,你刚才说,木匠就是傻卖力气,你这话,多伤爸爸的心呀,没有傻卖力气,能有你的今天吗?”兰珍把陈年旧事翻了出来。
“要我说,当初你们就不应该救我,现在倒好,活的跟三孙子似的。”震雄是混到家了。
“够了,都给我滚出去!”大虎不想再听儿子说下去。
即使听见了两个儿子的言论,大虎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几年的工夫,俩个儿子变得如此这般的不可理喻,他也在反思,‘子不教父之过’,两个儿子的言行,跟自己的不作为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几年,他被运动弄得晕头转向,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俩个儿子过多的接受了造反派‘混不吝’的那一套,变得没有责任感、不懂得感恩,甚至有些不仁义。
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两个儿子的世界观基本形成了,很难让他们做出改变,‘儿孙自有儿孙福’吧,他只能这样的宽慰自己,传承手艺的事情,他不再跟俩儿子提起,他在等待,他相信时间会给他机会。
两个月后的一天,金昌元的儿子山子,来到了大虎家,还没坐稳,他就跟大伯说:
“大伯,我今天来,是受我丈母娘的委托,您也知道,自从我老丈人去世以后,我丈母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昨天我去看她,她说,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要您去她家一趟,说是有话跟您说。”
“有话跟我说?山子,你给大伯说实话,是不是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大虎问。
“是,大夫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山子说。
“那这样吧,我跟你伯母说一下,咱们马上就走。”大虎说着走出了屋。
当兰珍听说梅子快不行了,有话要跟大虎说的时候,兰珍告诉大虎,别耽搁,赶紧走,大虎问兰珍要不要一起去,兰珍说,梅子肯定是有事情要拜托,她就不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兰珍还嘱咐大虎,不管梅子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是咱们能做到的,一定要答应她,梅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千万不要让她带着遗憾走。
山子和大虎赶到了梅子家,梅子躺在炕上,人瘦的脱了相,梅子招呼大虎坐在身旁,她用仅有的力气,对大虎说:
“大虎,这回我是真的要走了,临走的时候,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希望你能答应。”
“有什么事你就说。”大虎说。
“你的手艺,在咱这四里八乡是出了名的,我家山子,名义上是我的女婿,但是,这孩子懂事孝顺,这么多年,他就像儿子一样的待我,特别是孩子他爸走了以后,他搬过来和佳丽一块照顾我,我也没什么回报孩子的,那天孩子跟我提起,他想跟你学木匠的想法,当时我对他说,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你大伯有两个儿子,按照老理,也得先紧着自己的儿子学,以后,你大伯要是还有精力,咱再跟他提这事。”
梅子由于极度的虚弱,说了这一大段的话,头上出了很多虚汗,山子见状,赶紧把水端到她面前,并用毛巾擦帮她脸上的汗,缓过点劲,梅子接着说:
“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梦见他爹回来了,他对我说,他很想我,他在那边很孤单,我还笑着对他说,就这两天,我就去找他,可是,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我就在想,在我走之前,怎么着也得把山子的愿望实现了,不然我走的也不踏实,所以,我就让山子把你找来,大虎,你能答应我的这个要求吗?”
“梅子,不就是收山子做徒弟的事情吗?我现在就答应你,我同意,不过,你答应我,别老是走走的,一会儿,我和山子再去给你请医生。”大虎说。
“大虎,我难为你了吧?”梅子说。
“没有,我喜欢山子,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厚道,我要是能有山子这个徒弟,到我走的时候,也没有遗憾了。”大虎说。
“瞧你,刚才还劝我说,不要老是说走走的,怎么着,你也开始说了?”梅子说。
就在大虎起身要给梅子请医生的时候,梅子一把拽住了他,她对大虎说: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快耗干了,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不过,你能答应我收山子做徒弟,我很高兴,见到他爹,我会告诉他。大虎,咱们两个分别了好几十年,没想到,还能在我临了的时候,再见到你,我没有遗憾了,没有了。”
梅子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大虎喊着梅子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反应,山子把佳丽叫过来,他们呼喊着母亲,同样没有回应,大虎告诉孩子们,梅子走了。
大虎跟山子说,梅子一辈子活的很苦,他想为梅子准备一副好棺材,让梅子死后也变相的享享福,尽管这福她感受不到了,但对活着的人总是个安慰,山子问他,要是碰上韩****怎么办,大虎说,韩****现在躲梅子还来不及,为了保住他‘英雄’的称号,他才不会来那。
真如大虎预料的那样,韩****在知道了梅子死的消息后,根本没打算来看姑姑最后一眼,这样也好,为大虎给梅子做棺材,创造了条件。
大虎拖着病身子,有山子打下手,他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把棺材做好了,由于有裁缝的背景,梅子的葬礼没有办,她被装进棺材后,趁着早上人少,山子和他的哥们,抬到裁缝家的坟地,埋了,大虎一路跟着去了。
大虎往已埋好的坟地上面,又添了一锹新土,他心里对梅子说,一路走好。
回到家的大虎,把梅子入土为安的事情告诉了兰珍,兰珍理解大虎的心情,在大虎的内心里,梅子已经成了他的家人,亲人,兰珍问大虎,梅子拜托他的事情是什么,大虎说,收山子做徒弟的事,兰珍说,这是好事,反正自家的两个儿子,也不想学,大虎却对兰珍说,我答应了梅子,就一定要做到,可眼下还有个大问题,韩****不可能看着我收徒弟而坐视不管,他必然要来阻止,或许再给我戴个资本主义的帽子,那样的话,山子这个徒弟收不成了不说,梅子的遗愿也完不成了。
兰珍问大虎,有什么招,可以躲避韩****的阻拦,大虎说,招倒是有一个,就是得靠咱们全家配合,大虎告诉兰珍,以帮助自己做棺材为名,让山子住到家里来,如果被韩****发现,就一口咬定,山子是在帮自己打棺材,在韩****没发现的时候,他就传授山子技艺,他跟兰珍说,要叮嘱好两个儿子,不要把这个秘密说给韩****。
兰珍把大虎的话,告诉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表示,只要是不让他们学,这个秘密他们会保守的。
第二天,山子搬到了大虎家居住,大虎让山子,把家里存放已久的木头,搬到了院子里,就像当年师父带他时一样,从开锯开始,山子不惜力,只有午饭的时间休息会儿,一天几乎都在拉锯破板,大虎的两个儿子,对山子的做法很不理解,震英走到山子跟前说道:
“我父亲是不是给你灌了迷魂药了,现在咱们年轻人,谁还肯像你一样,卖傻力气。”
“我打心里喜欢木匠,愿意学。”山子说。
“你都拉了一天的锯了,我都替你累。”震英说。
“只要能学到手艺,我不嫌累。”山子说。
要是换做别人问,山子早就给他几句了,毕竟是自家兄弟,没法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虎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亲力亲为,但他一步不离的在山子身边指点,山子学的快,记得牢,很快掌握了画图样、拉线、凿榫子、刨板等工序,做出的活,有模有样,大虎非常满意。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山子学手艺的事,还是传到了韩****的耳朵里,他以公社革委会主任的身份,来到大虎家,一进门,韩****就指着院子里的板材说:
“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干私活,就是走资本主义,你不但不听,还公然带着山子一块干,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接到举报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割掉你这个资本主义尾巴的,你的木板和工具,全都要被没收,不能再给你喘息的机会了。”
韩****说完,跟随他的两个民兵就要抢走工具,大虎见状,大声的说道:
“韩主任,先别动手抢,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动手不迟。”
“我倒要听听,人赃都俱获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韩****说。
“是这么回事,这几年,我的身体大不如前,每天就是靠喝药维持,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蹬腿了,我当了一辈子木匠,怎么着也得为自己打副棺材,我那俩个儿子,腾不出时间帮我,我只好求助于我侄子,我这辈子,为别人做过不少棺材,唯独没给自己做过,如今,趁着自己还有点精神头,就给自己提前准备一副,免得闭眼的时候,儿子们抓瞎,韩主任,你说,我这样做不框外吧!”大虎将编好的计策,复述给韩****。
“你还真能想的开呀?自己给自己准备棺材,这事在沙峪村还真是个新鲜事呀!”韩****的话带着嘲讽意味。
“韩主任,这事一点也不新鲜,生老病死,谁也逃得掉?看开了,不过是早晚的事,你说呢?”大虎用软中带硬的话,回击了韩****。
“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不对劲呀。”
韩****说完,就问大虎的大儿子震英,父亲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震英说,别人做的棺材,父亲看不上,非要亲自做才肯放心,他又问了震雄,回答的跟他哥哥差不多,他这才放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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