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平仄客
这对于一个皇后来说,真是最恶毒的指控和评价,这些监生,真是胆子生毛了!
“拿着本宫的令牌,令京兆尹上官阶带着两千京兆府兵,前去驱散皇城外的百姓!至于那三百国子监生,全部都控制起来!”
左氏咬着银牙,对春喜吩咐说道。她还不信了,国子监的官员还真敢反了!若是他们冲突了上官皇族成员的上官阶,那就是死罪一条!
与此同时,左家的谋士赵德,也在京兆城中聚集了一批人。他们都是隐匿在京兆城中的西燕人,如今他们穿着大永普通百姓的服侍,听着赵德的吩咐。
随即,他们也急急奔赴皇城,作为京兆的普通百姓,加入了国子监官员和生员的队伍。
在上官阶带着两千京兆府兵来到的时候,他勒令百姓和监生速速散去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听得人群中有高声喊道:“上官皇族无道,我们若是散去,这些监生必死无疑!”
随即,百姓手中拿着的菜叶、木棍等事物,就朝上官阶及京兆府兵扔去,百姓和府兵因此而起了争执。
皇城门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加入到这场冲突当中去。皇城外的局面,一片混乱!
这样的混乱,与周君璧尚书请愿的本意不符,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了。周君璧猛然发现,国子监生变得危险了,他大喝道:“快散开!快散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聚集的百姓,手中拿着菜刀镰刀铁棍等东西,朝国子监生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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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五百一十章 礼崩
国子监的官员和生员,都手无寸铁。当那些暴动的百姓和京兆府兵起冲突,国子监的人就成为了刀俎。
带着京兆府兵前去的上官阶,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府兵和百姓混在一起,已经乱成一团。
事情最后平息,结果京兆府兵清点发现,三百余名国子监生,有过半数在这一次冲突中丧生;剩下的另外一半,也身受重伤。
至于带领国子监生的官员,如监丞周君璧等官员,也在这一次动乱中受了重伤。周君璧被抬回北道巷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他看得分明,那些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有人乔装伪之,是他们故意搅起了京兆府兵和国子监生的冲突,才会有最后不受控制的局面。
国子监生代表的是大永的文道正统,可是现在,竟然会有如此沉重的伤亡。大永的礼乐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让京兆朝官和天下文人瞠目结舌。
而作为京兆尹的上官阶,直接呆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国子监事件传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左氏有些愕然。她是想惩戒就是国子监生没错,可是她也想不到,国子监竟会有如此严重的损失。
那些死伤的年轻监生,就是大永官场的未来栋梁,如今他们死伤,天下文人士子会如何震动?
皇后左氏深居后宫,并不能准确预知这一点。可是门下侍中左良哲,深知读书人的影响力,国子监出了这样的事情,局面真是难以收拾!
而且,国子监生请愿,是为了反对皇后左氏和左家,而令京兆府兵前去镇压国子监生的,又是皇后左氏。左良哲可以肯定,这一次国子监的伤亡。会全部算到左家的头上。
若是被天下读书人厌弃,左家的名声必定是臭了。众人目之视视,左良哲想一想,都胆战心惊。
读书人手中的确没有兵器。可是他们手中有笔啊。口诛笔伐,夹着的是千钧威力,左良哲担忧左家挡不住。
想到这种种,左良哲立即出了宫,召来了雷致远等亲信,又唤来了赵德等幕僚,共同商讨对策。
先前景兴帝有旨意,令雷致远就任西宁道观察使一职,雷致远正在收拾行什,过两日就出发了。如今被左良哲急急召来。他也觉得头都大,一时无法可想。
左彦也皱着眉头,同样没有说话。国子监生请愿的时候,特地经过了永福大街,还在左家门外徘徊不去。那种就要闯门而入的架势。让左彦心有惴惴。
幸好这些国子监生后来离去,前往皇城。左彦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便听到了国子监生伤亡严重的消息。
左彦既庆幸又惋惜,随即就是浓重的担忧。国子监死了那么多监生,这事太过重大。一个不慎,左家就陷入死局了。
“大理寺和京兆府正在善后。那些国子监生的尸体,正打算运会国子监中;暴动的大部分百姓已经三开了。有些已经被抓了起来。这事,已经在京兆传开了。”
雷致远说着他所知道的消息。他经过皇城外的时候,还见到那里是一片混乱,远远也见到大理寺和京兆府的官员。
左良哲的神色很难看。国子监既打出“牝鸡司晨、左家专权”的指控,如今出了事,所有人都会认为。国子监生出了事,罪魁祸首必定是左家。
这样的指责,真是难以拂去。左良哲突然发现,千夫所指的感觉,真的不太妙。
但是左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己已经把持了朝政,说什么都不可能再退一步的,左家绝对不能因为国子监之事而声明有损。
要想保住左家的声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将这一次事件的所有罪名,都推到国子监头上!
砌造罪名这样的事情,以左良哲如今的权势,做起来不算难事。
“致远,你即刻前去皇城外找到大理寺和京兆府的官员,绝对不能将国子监生的尸体送还……”
左良哲这样吩咐说道,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趁着现在国子监事件的真相,还没传扬开去,左家还来得及将此事来个颠倒!只要国子监占了不义,那么国子监如今的下场,就是活该!这当中没有左家什么事情!
就连北疆战局这样的大事,蒋博文都有本事颠倒黑白,靠的,就是遮天的本事。同理,京兆朝局,已经归左良哲操控,国子监事件,当然也能如此。
悠悠众口,当然能堵得住!
听得左良哲这么一说,左彦和雷致远眼睛一亮。对了,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呢?这就是绝佳的应对法子,而且也容易操作。
赵德低着头,眼中闪过笑意。左良哲用此应对办法,不出他的预料。事实上,就算左良哲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赵德都会建议他这样做。
欲要取之,比先予之;欲要亡之,必先狂之。这个道理,赵德很清楚。大永的朝臣、文人都死绝,大永礼崩乐坏,这天下就是西燕的了。
就算西燕折损了三十万大军,也必能再夺下这崩坏的大永!
“国子监自诩文道正统,请愿此举,乃是暴行。国子监官员引导失责,带领国子监生闹事,此乃大不敬之罪!国子监生受人蒙蔽,枉读圣贤书,此乃有辱斯文之罪!”
在左良哲吩咐之后,赵德作为幕僚,这样说道。他早就给国子监的官员和生员,准备了合适的罪名。
大不敬乃十大恶之罪,绝不赦免。此罪极重,却是轻易可犯的。只须将景兴帝的御用之物,放在国子监官员的家中,这个罪名就成立了。国子监官员带着国子监生闹事,自然也属此罪。
至于有辱斯文,就同殿前失仪一样,是个怎么说都可以的罪名。只要朝堂有心定罪,这些国子监生就脱不了这个罪名。
朝堂,就是左良哲说了算的,要定罪,真的是一点都不难。
“这两罪甚是适当!师出必先有名,国子监有了这两罪,其行就失义了。”
左良哲点点头,对赵德的话语感到满意。自己是想出了应对办法,可是恰当的罪名,还真一下子想不出来。
赵德的话语,正好解决了他的难题,为左家节省了时间。
左良哲等人的谋划,国子监和京兆的百姓并不知道。随即,国子监事件的发展,就行向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向。
国子监生的尸首,已经挪移到了京兆府中。只是第二日,当国子监生的家人前来认领尸首的时候,却被告知:国子祭酒魏慕白已经将这些监生的尸首领走了。
魏慕白已经从狱中放了出来,就是昨晚的事情。他还以为,左家是迫于国子监请愿的压力,才将他放了出来。可是没有想到,左家将他放出来,是为了让他当替罪羔羊。
魏慕白根本就没有去领过国子监生的尸体,可是京兆府一口咬定,尸体就是魏慕白领走了!白纸黑字的文书列得清清楚楚,连魏慕白的指纹手印也都赫然其中!
那一百余具国子监生的尸首,就这样不翼而飞。随即,京兆府指控,魏慕白之所以不肯承认领走尸体,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国子监大不敬的罪名。
京兆府的指控,是大有根据的。京兆府兵在国子监官员的家中,都搜出了景兴帝用过的东西,大多是笔墨纸砚等物。国子监官员大不敬之罪,证据确凿。
有大不敬的罪名在前,国子监官员带着国子监生请愿就耐人寻味了。国子监生饱读圣贤书,通晓是非黑白,却在国子监官员的唆摆之下,做出对皇后左氏大不敬之举,此乃有辱斯文之罪。
在京兆府官员的言之凿凿之下,大理寺的官员最后审理:国子监官员大不敬,国子监生有辱斯文,国子监在京兆闹事的举动,愧对他们的身份,愧对天下读书人。
这样的言论,在京兆铺天盖地。伤亡惨重的国子监,从“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正义的一方,变成了有大罪的不义之徒。
朝廷的压制,官员的宣扬,使得没有亲眼目睹皇城门外动乱的京兆百姓,接受了这个所谓的“真相”。
国子监从大永文人的仰望所在,因为这样的罪名成为了百姓唾弃的对象。这一种转变,实在是可笑可恨!
随即,国子监事件传到七大道,天下的文人士子,对国子监之罪拒不承认,反而认为这是朝廷诬蔑之罪!他们认为,国子监乃是替生民请命,乃是为天下谋太平,才遭此横祸。
因为,国子监在请愿之时散发的那些文纸图章,被有心人收集了起来,送往了七大道各官学,为天下士子所知。
国子监最初之心,才不被掩埋。有谋太平之心,这样的国子监,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罪?
不管京兆官员百姓和天下文人士子,对国子监事件怎么看,国子监官员和生员的伤亡,都是实实在在的。经此一事,国子监盛况不复,代表天下文道正统的国子监,也和司天台一样,从此沉寂。
周君璧已经清醒,只是吊着一口气,始终不肯闭眼死去。当他听得国子监被定下“大不敬”和“有辱斯文”两大罪,眼中的泪簌簌落下,然后合上了。
礼崩乐坏,大永将亡,天数人祸耶?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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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五百一十一章 将亡
周君璧的过世,令得在外任官的楼盛怀和陆无徽悲痛不已。
长泰三十七年春闱还如在眼前,可是周君璧已经不在了。他们避过了当年贡院的暴动,周君璧却死在了国子监请愿中。
国子监被定罪,周君璧死亡,这两事使楼盛怀等人对于大永朝廷更失望,对太平盛世的渴望就更强烈。
上官皇室的昏庸无能令他们寒心,朝中奸佞的专权狠毒让他们痛恨。这样的君主,这样的朝廷,他们再无归属之感。
至此礼崩乐坏之际,开创新朝谋求太平的心思,在他们心中激荡。谋反之心,已经不是难说出口的事情。
像楼盛怀和陆元徽这样有所觉醒的官员,还有张澍杨简锐等人。臣心民心所向,有其来路可鉴,他们最终站在大永皇朝的对立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天下,已经风云色变,可怜京兆官员还不知道,径直沉浸在诡异的平静里。
对于京兆官员而言,国子监事件似乎和他们无关。国子监官员和生员的伤亡,没有影响到他们,他们的官涯生活并没有变化,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
但是这事件,是直接影响了另外一些人。这些人,就是国子监幸存的官员和监生,还有那些死亡监生的亲人。一时间,京兆有许多人家挂白披素,哭声震野。
那些凭空消失的国子监生尸首,依然没有找到。京兆府推诿,大理寺漠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国子祭酒魏慕白强忍着悲痛,为在这次冲突中丧生的国子监生立了衣冠冢,立高碑铭曰:国子一百五十烈士墓。
高碑的背面,是魏慕白亲刻的碑文,字有千均力,振聋发聩。有言:“景兴元年七月廿五。国子监生起而卫道,以守正之心,秉天下文安,却为奸佞所害。一百五十人就义。此举,却被定罪有二,荒天下之大谬!皆因牡鸡司晨,外戚专权。惜乎,苍天不仁,致民间有乱祸;悲乎,大地有泣,使知士有泪血。然一人之死,可警京兆十户,百人之死。可动天下七道。世有动乱,而有忠义出,百人先驱,去浊扬清。吾辈泣而拜之。国子有此文英,文脉不息。文道长存!立此碑为记,望后世知而记之。国子祭酒魏慕白立。”
这衣冠冢,就立于国子监内,在至圣先师造像之旁。
其时,魏慕白在狱中受刑太过,已如风中残烛。立下此碑之后,他就自缢身亡。以其性命去祭奠那些丧生的国子监生。
然而他的姓名,却和这碑文一样,为后人铭记,为国子监世代供奉。
且说魏慕白刻的这碑文,为国子监正名,直指朝中的奸佞就是皇后和左家。这就是当众甩了左家一巴掌。
须知碑文这东西。乃刀笔定论之用。这样的碑文,就等于将左家的罪证刻了下来。左良哲怎么能忍?他必要毁了此碑,怎么可能让它留存下来?
可是,就算左良哲就算再想毁掉此碑,也恨恨而不得!
因为。天宁寺的常真禅师出面保住了此碑。
常真禅师德高年老,在大永的威望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在常真禅师用千秋钱庄之财救助河内道百姓后,他在大永百姓心目中,就是慈悲普渡的代表了。
常真禅师乃世外之人,其威望就是景兴帝都要礼让三分,左良哲自然不敢放肆。
当左良哲的属下带着京兆府兵前到国子监的时候,常真禅师也正好带着的僧人去到国子监。
常真禅师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百姓、商人和内宅妇人,他们都是天宁寺的信众。
京兆府兵见到这态势不对,连忙去请了上官阶和左良哲前来。常真禅师的威望,这些府兵都是知道的,怕是只有他们的主官才能应付了。
可是,左良哲听了府兵的汇报之后,沉吟片刻,这样说道:“让府兵离开国子监吧,切勿和常真禅师起冲突。”
常真禅师会去国子监,想必为的就是魏慕白的碑文。在思度之后,左良哲选择了退避。
在以常真禅师为人质之前,左良哲根本没想到一个住持会有那样的号召力。当时千秋钱庄总号的盛况,左良哲还记得。
非是他惧怕了常真禅师,而是常真禅师身后有众多的信众。众怒难犯,国子监生请愿的事情刚刚平息,左良哲不想为了这碑文而再起动乱。
有了左良哲发话,京兆府兵就从国子监中撤出了。常真禅师见着他们离去,只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低首敛目,慈悲之意尽显。
在京兆府兵离去之后,常真禅师看着眼前的衣冠冢,吩咐弟子将碑文拓下来,以作留传。
然后席地而坐,口念《地藏经》,随后吟念《往生咒》。他身后跟随着的信众,也和常真禅师一样,坐了下来,为死去的国子监生念经。
“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
静寂的国子监内,有袅袅焚音。
随后赶来的护国寺和报恩寺住持,听着这熟悉的梵音,再看着常真禅师静穆慈悲的面容,心中极为感慨。
佛者在心中,常怀慈悲,普渡众生。常真禅师,要比他们做得好。
随即,他们也坐了下来,和天宁禅师一样,念诵着他们无比熟悉的内容。
京兆三大寺的住持,都出现在国子监,为死去的国子监生念经。这个事情,代表着三大寺对国子监事件的评判,也在以他们世外的方式,抗诉着国子监的定罪之举。
京兆百姓见到三大寺的举动,再结合他们所听到的只言片语,隐约觉得国子监并不像官员们说的一样,是有大不敬和有辱斯文两大罪的。
至于朝臣们,仍是闭口沉眼,不该说不能说的话语,是绝不多说。这一次的国子监事件和天宁寺护碑之举,他们就当没有发生一样,朝中几无这两事的议论。
不管是左良哲在其中压制还是别的什么,朝臣们关注的,只是紫宸殿中的景兴帝何时醒来。
京兆发生了国子监事件,景兴帝也还没有醒来,病情也没有恶化,就这样断断续续昏睡着。
若不是楚炎、卫复礼等朝臣,亲眼见到景兴帝曾经醒过来,他们早就怀疑紫宸殿中的皇上,就只有个名义而已。
在景兴帝短暂的清醒期间,卫复礼向景兴帝提及了沈家七大罪状的圣旨,还道沈家忠心耿耿,请景兴帝收回旨意。
景兴帝脑袋迷迷糊糊的,听着沈家的七大罪状,觉得沈家“罔顾圣意,触犯天颜”之罪,的确是有的。营建鞠场和献俘礼的事情,景兴帝仍耿耿于怀。
在景兴帝昏迷之前,景兴帝就打算对沈家动手。他下旨将沈华善、沈则敬和袁焕等人召回京兆,就是为了问罪定罪的。
如今左家为沈家罗织了这七大罪,正合景兴帝的心意。他懵懵懂懂地想:将沈家拔除,就可以去掉心头大患了。左良哲,的确是懂得朕心。
他尚不知道他病重昏迷数日,也不知道左氏假传旨意的凶狠,他所想所及的,仍是最在意的碧云骢祥瑞、天命所归这些事。
尽管力竭虚弱,景兴帝还是努力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此乃朕意,众臣遵旨,不得有贰。”
他说出的话语,和卫复礼所期待的结果恰恰相反。听到景兴帝这样说,卫复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左家假传旨意,皇上竟然不以为意,反而坐实了沈家的七大罪状?怎么可能?
“皇上……”卫复礼正欲说什么,可是他身边跪着的左良哲马上就开口说话了,阻住了卫复礼继续说话。
“卫大人,皇上的旨意,朝官们都听清楚了。卫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左良哲环顾了一下,他的周围,除了卫复礼之外,还有三省六部的主官,他们都清楚听到了景兴帝说的话语。
左良哲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极好。皇上这些话,说得真是太好了。如今沈家定罪的旨意,朝臣再不能质疑了。
国子监之事已经平息,扰攘的沈家罪状,已经定下。就算景兴帝清醒着,左良哲也能顺心顺遂,他怎么能不高兴?
“皇上乏了,诸位大人,敬请退下吧。”卫复礼还想说什么,可是内侍首领已经开口了。
正如内侍所说的一样,此时景兴帝又觉得眼皮沉重,昏睡之意袭来,的确是乏了。
见到景兴帝再次昏睡,卫复礼无法,只得和其余朝臣一样,离开了紫宸殿。
因有景兴帝金口亲证,沈家有七大罪的圣旨再无争议。
随即,司农卿雷致远带着这圣旨并宣旨内侍,快马往西宁道疾驰。
当然,他没有忘记带着吏部任命他为西宁道观察使的任命,那是他富贵荣华的代表。他前去西宁道,就是为了接管西宁道的兵马和权力,怎么会忘记带上吏部的任命呢?
当这个圣旨到达西宁道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京兆谁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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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五百一十二章 抗旨不遵
在雷致远带着沈家定罪的圣旨去到西宁道之前,沈则敬已经知道此事了。
为了对付沈家,景兴帝往西宁道连发两道圣旨。第一道圣旨,就是令沈则敬、沈则思放下手中职务,返回京兆陈述;
第二道圣旨,就是给沈家定下七大罪状,令西宁卫士兵立即押送沈家众人回京。
第一道旨意,在景兴帝昏睡之前发出。由兵部的军马疾驰送出,早已经送抵西宁道。其时,岭南卫大将军袁焕还在西宁道。
沈则敬和沈则思,跪在昆州的府衙,听着宣旨内侍高声读着圣旨的内容,心中一点也不意外。
景兴帝这旨意,与其说是为了知道西宁道局势战况,不如说是开始拿沈家开刀了。这召回京兆陈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第二步、第三步会是什么,都不难猜。
沈则远在圣旨宣读过后,给宣旨内侍和兵部的官员递去了银票。那一叠银票快速滑入到内侍袖中,内侍掂了掂袖子的重量,颇为满意。
“奴才已经将圣旨送到,请沈大人即刻移交政务,跟随奴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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