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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平仄客
所以他仙逝之时,京兆士子会如此悲痛,会哀痛“失国之重器”。
长泰帝也知道了俞谨之过世的消息,想起去年俞谨之在国子监说的“帝王有失,应该去劝谏、质疑、反对”这样的话语,长泰帝心里感到异常高兴。
俞谨之在短短一年之内就过世了,这分明是上天的旨意,俞谨之那大逆不道的言论连上天都看过去了。
什么“国失重器”这样的话语在长泰帝看来就是废话一句,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呢?给他再多的尊荣,他都享受不了了,只会显得朕这个帝王仁义重道。——长泰帝笑了起来,心情极好。
在沈俞氏等人离开京兆之时,长泰帝也表达了对俞谨之的哀悼之意,追封俞谨之为金紫光禄大夫 ,加金章紫绶;又为俞谨之赐谥为“文恭”,以彰表他在学问上的贡献,还派了内侍前往溪山哀悼送奠仪。
这样的举动,令京兆士子和官员纷纷赞扬。能够对一个学问大家的仙逝表示这也的哀荣,表明了长泰帝的仁义重道。
沈华善没有想到长泰帝会对俞谨之有这样的赏赐。原本他还以为,皇上会因为去年国子监的事情恼怒俞谨之的。或许是己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华善有些羞愧,却对长泰帝有所保留。侍君如伴虎,他不敢掉半点轻心。
沈俞氏带着沈余宏、沈宁出发去溪山奔丧了,一路的颠簸辛苦自是不提。
这一路上,沈俞氏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催促马夫快马加鞭,他们这一行人到达溪山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的傍晚。
远远看去。就见到俞府门外一片白色,白灯笼、白幡,连白烛的灯光都那么暗淡。
溪山在杭州之南,俞氏则在溪山之西。湘湖岸边。三月的江南,桃红柳绿,鸟语花香,湖水澄澈,时有野鸭扑棱。正是一年风景最好的之时。
但沈俞氏一行人却无心欣赏,沈俞氏在门外见到俞正道时,就忍不住扑了上去,大哭道:“四哥……”,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进门去。
俞府大堂正中。就是设着俞谨之的灵堂,白花圈摆满灵堂两侧,最前面的,是一副挽联:
文心千古,大道不孤。
“父亲,父亲……不孝女儿来看您了!女儿来了,父亲!……”沈俞氏跪在灵堂前面不住地叩头,然后哀哀哭嚎,那语气中的哀痛和思念,令在场的人都不忍听。
沈宁的大舅母俞文氏赶紧上前欲扶起沈俞氏:“姑奶奶,切勿伤心了。老太爷临过世之前,都还在说着姑奶奶的好……老太爷肯定不愿意看到姑奶奶这样伤心的……”
俞文氏已六十多岁了,沈俞氏还是她一手带大的,虽是姑子,却情同母女。看到沈俞氏这么悲伤,俞文氏也忍不住抹眼泪。
家有大丧,这些天来,俞家哭声就没有停过。
“父亲,父亲,不孝女儿来看您了……女儿给您磕头了……”沈俞氏挣脱俞文氏的手,再度跪下,语气凄然。
沈宁想起外祖父的样貌,泪水也簌簌下来,跟着沈俞氏跪在灵前,哀哭出声,虽然她只和外祖相处过很短的时间,但是骨肉之亲,不在时日长短,如今外祖去了,沈宁只想长跪大哭。
沈余宏也跪了下来,重重地跪了几个响头。他对外祖父的敬慕,圈蕴含在这几个响头之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强忍着泪意,低低去劝慰着沈俞氏。
一时间,整个灵堂哭声一片,俞文氏和俞正道等人不忍再劝解沈俞氏,任她哀伤哭号,失去亲人之痛,只有大哭才能纾解出来。
“璐儿……是我的璐儿来了吗?……我的璐儿……”忽而,一声声突兀的叫唤打断了这灵堂的哭声,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拄着拐杖,巍巍颤颤地在灵堂口叫唤。
她佝偻着腰身,穿着纯白的素服头,发全白了,脸上有着深深的褶子,而神情,是那样哀伤,有些浊黄的双眼也有眼泪。她的身后,跟着俞正时等人。
“母亲,是不孝女儿来了……”沈俞氏听到这声声呼唤,先是一顿,而后跪爬到灵堂口,低低地跪伏在那老妇人脚下,泣不成声。
这是她想念了无数年的母亲,在心底里时常顾念着的母亲,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可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天人永隔了。她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奔丧。
想到这里,沈俞氏再次痛哭失声,长跪在那老妇人脚下,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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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两百二十八章 湘湖悟道
(这一章,因我亲自去过湘湖那里有过这样的感受,自认写得很好,哈哈~四更,继续求订阅!)
“母亲歇下了吗?”俞正道见沈俞氏出现在大厅里,这样问道。
先前沈俞氏陪着母亲进房间休息,他们等候在大厅这里没有散去,其实散去了也无法入睡。
“歇下了,父亲去了,母亲受到很大的打击,精神实在很差,有大丫鬟小环在一旁守着。”沈俞氏红着眼睛说道,心中有惊惧。
她怕父亲去了,母亲会受不住会再出事,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好好陪伴她让她宽心。
“按照父亲的意思,停灵三七就可以了。父亲原本是不想扰攘的,如果不是为了怕小妹赶不及,也不会停灵三七那么久的。早前江南的士子和官员都前来吊唁了,现在小妹也来了,父亲也能安息了。”
沈俞氏的大哥俞正楷说道,和众人商量下葬事宜,他的意思是尽快下葬就最好,不然会引起别的波澜。
他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俞谨之过世,在江南一带引起了巨大的震动,除了溪山这一带,杭州、富春一带,都有许多士子自发设了路祭,以悼念俞谨之,似有全江南公祭的架势。
随着朝廷赏赐的到来,江南士子对俞谨之的敬崇,更是到底被激起至最高点!
金紫光禄大夫,文恭公,更重要的是俞谨之终身不仕,这样的显耀,是江南几十年来第一人了!
这样的局面令俞正楷担忧,他认为势不可用尽,事不可到极,不然物极必反,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父亲丧礼来做文章。不但会影响父亲的丧葬,还会损坏溪山俞氏的声誉。
早前,他已经暗中让族中子弟去消弭江南士子的哀悼之势了。也在族老开会时极力主张俞谨之的丧葬礼仪低调再低调,切不可因为丧礼而惹来祸端。
走一步看三步。是他这个新任族长要做的事情。
俞正时、俞正道等人自然也认同兄长的看法的,所以他们一直在等沈俞氏的到来,只等她一来,便可以安排出殡事宜。
众人都决定尽快下葬,族中子孙会按照礼制为俞谨之守孝三年。俞氏一族都不出仕,所以不存在请旨丁忧的问题。
转眼就到了俞谨之出殡之日,非衣帛画在春风中飘荡。纸马白幡也被微微吹动,俞氏一行人素服缟素,溪山一带哭声震天。
俞谨之梓官经行之处,士子们都下跪叩头痛哭。纸钱、香火、灰烬一直不绝。俞正楷担幡执水,带领着俞氏一族的子孙并沈俞氏、沈宁等人一一下跪答谢,起起跪跪,直到未时,俞谨之的梓官才入土。
看着俞谨之的棺木入土。沈俞氏哭得不能自已。
故去的人已经故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一了百了,但是被留下人还得继续存活,会记得会悲伤。持续终生。
俞谨之出殡之后,俞氏请溪山众人喝了解秽酒,也请下跪叩头的士子都喝了,以示阴阴有别,自此俞谨之尘缘了断,而活着的人解除悲伤哀痛,还得继续如常和乐生活下去。
既悼故人,更重现世,这才是解秽酒的意义所在。
喝过解秽酒后,俞家的门生故旧陆续散去,不久,俞氏也将守孝三年,闭门谢客了。
沈俞氏头戴白花,却还是带着笑意劝慰自己的母亲,让她的心情可以舒缓一些。
节哀顺变,这虽然是个场面词,但为人处世何尝不是这样呢?父亲已经故去,母亲还在生,日子还会继续,悲伤有时,是要尽快从悲痛中抽身了。
沈俞氏这样想着,面上的笑意也自然了一些。
俞谨之出殡之后,俞氏就沉寂了,亲朋戚友早已离去,沈俞氏一行,也准备返回京兆了。
沈俞氏哪里也不去,整日陪伴着母亲,珍惜这短短的时光。
沈余宏、沈宁等人也和舅舅、舅母们联系感情,也交代了京兆的近况。这一次是千里奔丧,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说着京兆的局面时,沈宁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
“此行回京兆之后,再见之时,就是三年之后了。跟你祖父致歉,这三年里,俞氏是不能帮上什么忙了。”俞正楷对沈余宏说道。
父亲曾对沈家说过的“南方可守、取而代之”这样的话语,俞正楷也知道的。
三年,是很长的时间,俞氏要守孝三年,也是抽离了这一次乱局,也是为了保存力量,以更好看清局势。待三年孝满之后,再相时而动吧。
“舅舅多虑了。祖父和父亲不能来送外祖最后一程,他们都心中愧疚的。致歉这样的话语,舅父切不可说。”沈余宏回答道,声音沙哑。
外祖过世,他极悲痛,但还要照顾母亲和妹妹,这短短十来日,他也消瘦了不少。
俞正楷点点头,又说了俞文氏为沈俞氏准备的回京礼,沈宁只在一旁聆听着,舅甥几人,一时无语。
这日清晨,沈宁跟着俞正道行走在湘湖边上,一老一小,一前一后,也并不说话,只静静地走着。
湘湖边上,间杂栽种着桃花杨柳,也有茂林修竹,时有翠鸟轻鸣,经行桃花处,偶有花瓣落下,和着一旁杨柳的嫩绿,使得沈宁如行走在图画间。
湘湖,是俞氏安家所在地,百余年的繁衍生息,使得湘湖的一景一物都有俞氏特有的诗书文道气息,非是耕读之景,而是名士之胜。
一花一草,一竹一木,在沈宁眼里,都是名士风流之姿,也是天人倜傥之态,有着说不出的灵动和意趣。
春三月,江南天气最怡人,这湘湖之境,或许也是一年最好之时。湘湖边的清晨清风清香,让沈宁感到平静。
前世时,她曾去过杭州西湖,也曾为它的美景叹服。然而此刻,沈宁觉得湘湖的风景更胜杭州西湖。
江山也须文人捧,湘湖是藏在溪山无人知。没想到。前一世,自己竟然错过了那么好的景致。沈宁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那边就是先照寺了,那是前朝古刹了,是湘湖一绝。”俞正道指着远处的黄墙飞檐道,为沈宁介绍这湘湖的胜景。
似乎他找沈宁一早行逛湘湖,就是为了欣赏湘湖之景一样。
沈宁顺着俞正道所指看去,只见绿树丛中。隐有金碧辉煌,旁边是暗绿色的山岩,颜色交映,此时恰好旭日东升。寺身仿有万丈霞光,沈宁不用俞正道解惑,也知道此寺为何名为先照寺了。
流光每先得,旭日先照寺,再贴切不过了。
俞正道没有说话。示意沈宁在湖边坐下, 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沈宁静静地看着那湖水,湖水澄澈,倒映着花树,恍如一幅幽静悠远的淡墨山水。沈宁的心情也如幅淡墨山水一样平静悠远。
自重生以来。还不得一日安宁,前一世抄家灭族之恨,成为她心底挥之不去的梦魇,虽然已经告诉了祖父和父亲,也仍盘绕在心头,无人之时,那梦魇就会在心间咆哮。
这湘湖的静谧,这湘湖的美景,把心间的梦魇咆哮驱远,直至不留一点痕迹。
她的心间如被润泽,又似被开拓,清风徐徐而来拂面而过,耳边仿佛有轻柔回响,便是在这天地开阔万籁俱寂间,沈宁仿佛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叮咚”一声响,似有什么成长、开花、结果、落地,“叮咚”一声,就是花落果熟落地之响。
平静悠远,叮咚一声。前一世抄家灭族之恨,都盘桓成她心底不竭的动力,却并不怨恨悲伤,柔化成保护的决心和自我成长的欢欣。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懂了。”沈宁喟叹一声,缓慢地合上眼,将湘湖的风景印于心间。
知道过去未来,而又不执着过去未来,原来是这样,她终于懂了。
“他自横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这就是不执着之法。
死生之间,她死而又生,连死之恐惧她都经历了,生之艰难又有何畏惧呢?任未来再是凶狠,再是艰难,我自有坚定抗衡之心,有何可惧?
不管是上官长治,还是别的谁,此生都不能挡住她往前的脚步,不管沈家将会遇到怎样的艰难,她都会坚定保护的决心,一切的腥风血雨,她都会等闲视之。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应如是啊。
在这杭州之南,溪山之西,湘湖之边,沈宁终于悟了什么是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也终于悟了什么是空虚见丰盛心静觉天定!
由是心志越发坚定,终至坚不可摧!
“呼……”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看着这澄澈开阔的湖水,看着扑棱其中的野鸭,也看着湖中晕染开去的那一副淡墨山水,微微地笑了起来。
心志坚不可摧,面容眼神却越发柔和,终是得悟。
“终是悟了……”俞正道听着沈宁那一声长呼,也微微笑了这一句。
四十多年前,他也是在这湘湖边上开悟,也正是清晨万籁俱寂之时,他悟了所谓纵横之术其实就是谋算人心之道。
所以他才带着沈宁,在清晨之时行走湘湖,以湘湖臻化之境,贯通她闭塞之窍,就是为了让她开悟。
如今见到沈宁这样的表现,他就知道,他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悟到什么了?”一老问。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一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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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两百二十九章 重返局势
过了几日,沈俞氏一行就准备返回京兆了,一番不舍惜别后,马车就缓缓启动了。
沈宁回望了一眼湘湖之水,再看看面目渐远的俞正道,然后低低劝慰哭泣着的沈俞氏,眉目心间一片柔和。
到得观湘湖,此生已不辜。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湘湖,不会忘记她在湘湖边上所领悟的一切。
她们回到京兆时,已经是四月初了,沈胡氏和沈成氏等人在景泰大街口相迎,一一问候请安不论。
沈庆德、沈余宸这几个小朋友也都知道沈俞氏心情不好,只乖乖地请安,一点哭闹胡腾都没有,令沈俞氏也暗叹他们乖巧懂事,心下也宽慰了不少。
到了夜晚,沈余宏和沈宁都休整妥当了,便去书房向沈则敬汇报这一趟溪山之行了。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沈俞氏说的,但是沈则敬怜惜,也不忍她再想起溪山的伤心事,便唤了沈余宏两人过来仔细询问。
沈余宏将溪山所见所闻都向沈则敬说了,也将大舅父俞正楷那一番致歉的话也说了,道舅父也颇为忧心京兆的局势,三年闭门谢客,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舅父此意也是为了从乱局中挣脱,才能更清楚未来的走向。
沈则敬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原本他也应该去溪山奔丧的,只是京兆的事情实在太重要。恰好是三年一度的春闱,沈余益和沈余平等沈家子弟都会去参加春闱,无论是为职为私,他这个京兆少尹根本就无法离开。
“父亲,知道卞家和司马昊有什么联系了吗?司马昊为何会帮助卞家?五皇子现在怎么样了?”沈宁问了她最关心的事。
她离开京兆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京兆局势会有怎样的变化。之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没有。
在湘湖得悟之后。她也没有执意要置上官长治于死地了,所以此刻问着,并不十分急切。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益儿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司马昊以铁血手段平定了燕都的局势,现在益儿他们是很安全的。余同已经准备进入西燕了。”沈则敬说道。摇了摇头。
在沈余宏他们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京兆局势没有大的变化,二皇子一系的官员没有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五皇子还被圈禁在五皇子府,十二皇子仍然如常去紫宸殿请安。
这京兆的局势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沈则敬时不时就会打个冷颤。
“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只要如流处密切盯着卞家,总会有蛛丝马迹的。”沈余宏说道。
司马昊和卞家的关系目前还不是沈家最大的难题。沈家最大的难题来来自钟粹宫中的容妃!
自从五皇子被圈禁之后,京兆二皇子独大,十二皇子似乎就没戏了。钟粹宫中的容妃不断地催他们赶紧想办法,要他们想办法对付二皇子。不然那个位置就落到二皇子头上了。
容妃的着急,沈余宏已经听如流处的人员描述过很多次了,连祖父也为容妃的着急感到头疼。
“论长论尊,二皇子都比十二皇子胜一筹,容妃着急也是应有之义。”沈则敬说道。
着急是应该。但是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先前沈俞氏和沈宁都在溪山,沈家无法和容妃直接沟通。现在她们回到京兆了,沈则敬想着沈宁也应该进宫一趟了。
“皇上应该已经知道西燕使者接触五皇子的事,五皇子府有什么动静吗?”蚍蜉还是有人守在五皇子府的。不知道皇上震怒之下会如何处置上官长治?
沈宁对这一点很感兴趣。到了现在,她虽然不会取上官长治的性命,但是别人要取他性命,她肯定不会阻止,甚至乐见其成。
“内侍首领张盛曾去过五皇子府一趟,没多久就五皇子府就急传太医了,太医说五皇子误食毒物,现在是性命无虞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有问孙伯扬。”沈则敬说道。
也不知道是五皇子幸运还是不幸运,是捡回一条命了,但是皇上杀意已起,他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沈宁也有些感叹,误食毒物?堂堂一个五皇子怎么会误食毒物?想必是长泰帝的旨意吧,对于一个被皇上厌弃的皇子来说,生和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没想到,这一世,上官长治竟会是这样的下场,前一世他可是在今年被册封为太子的呢,这一世,真的变了。
沈宁不再执着于上官长治,反而忧心接下来局势。
不是上官长治被册为太子,那么会是谁呢?是二皇子还是沈家支持的十二皇子?沈宁不知道。
就目前来看,二皇子势力最盛,或许京兆官员都在等着二皇子被册为太子好结束这京兆的纷争了吧?
想来想去,十二皇子最大的优势就是颇得帝心,这也是唯一的优势了。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却又很缥缈。
就算长泰帝想要立十二皇子为太子,于礼于制也说不过去,怎么才能过得了朝官那一关呢?
为今之计,就只有把横在十二皇子前面的二皇子搬开了,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却甚是艰难。
二皇子虽然才能平庸,却不像三皇子那样急利在北疆闯下祸事,德妃也不像李妃那样,可以在宫闱淫乱上做手脚,况且二皇子府还有两个皇孙,皇上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就算二皇子犯了什么事,看在两个皇孙的份上,皇上也会将他轻轻放下的。
除非,犯的这个事情大到天下人皆知,影响败坏到怎么掩都掩不住,或许二皇子就会势败了。
但这谈何容易!
一时间,书房内三人都沉默。沈则敬看着沈余宏和沈宁憔悴的神色,想到妻子沈俞氏伤心得整个人都落了形,便想着让他们下去了。
随即吩咐道:“今日到此为止吧,你们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还是先下去歇息吧。你们外祖去了,你们母亲必定难过伤心的,或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宏儿,让你媳妇多些打理家中琐事吧。让你母亲多谢休息;宁儿,以后多往和鸣轩去,多多陪陪她。”
沈则敬知道很多伤痛是需要时间来抚平的,别的也不多说,就只交代了儿女这几句。
当晚沈宁回到青竹居后,秋歌就来汇报这个月京兆的状况了,虽然如流处会将大部分的消息都汇报给沈则敬。但是一些琐碎又无关紧要的消息会在蚍蜉这里过滤。
这些琐碎的消息沈则敬是没有时间听的,但是沈宁有时间,她需要这些琐碎消息作为谋划的补充。
“姑娘,这一个月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李斯年的夫人带着儿孙返回濮阳,却在秦岭山脉一带遭到劫杀,李家主子仆从无一人能幸免。秋实不忍,去了秦岭给李夫人收尸,发现尸体全部都是被一刀毙命的。可见不是一般的盗匪。从刀痕来看,颇似军中手法。”秋歌说道。
蚍蜉的事情还是由她来打理,这样的机密,沈宁暂时不打算让秋书来接触,或许对这些丫鬟来说。知道得越少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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