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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之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五岳散人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居然不知不觉走了几个小时
还好,前面不远处似乎有点微弱的灯光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家小店,只有一人,一台,一桌,一椅
人是个老人,看不清楚面容,弯着腰,穿着厚实的蓝布外套,黑色的圆头布鞋,拿着木头长筷在一口大锅里捞面
台式灶台,很简陋的那种,我印象里祖母在乡下经常使用,缺点是烟太大了
桌是张简陋的木桌,方方正正,上面还有毛刺,居然还没有抛光上漆,灰白色的,似乎有些年头了
椅子自然也是木椅,不过还算结实
这是家街边小店,不过这么冷清的地方还有生意么,还好,我也算帮了他一把,因为那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很饿了,而且天气开始降温,吃点热的暖暖胃也好
我问老人有什么食物,他居然笑起来反问我
‘不知道您想吃什么呢?你只要你想,我就能做出来’老人的话语很坚定,不像是开玩笑,可是这个牛皮似乎吹大了我四下瞧了瞧,简陋的店里也没有什么特别材料,和普通的街边大排档没太大区别
我笑了笑,对老人说随便来点,好吃就行
‘要好吃么?太简单了’老人又笑笑,转身离去
不久,我闻到一阵奇香,我敢打赌,我这辈子,不,甚至你都绝对没有闻过那种香味我吃过的东西也不少了,可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肉肉香里居然混杂着一种非常原始的,充满诱惑力的味道,如同少女的体香一般,又像是饥饿的人嘴边的食物散发的香气
终于,在我的期盼下,老人把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大碗端上来,热气冲在我脸上,我依旧无法看清楚老人的样子
‘吃,你绝对会满意的‘老人冷冷地说了句,接着继续忙活了
碗里的肉鲜红的,是碗肉羹,上面撒了些葱花和嫩姜丝我舀起满满一勺肉,放进了嘴巴里
那是种难以描述的味道,非常的鲜美滑嫩,仿佛肉都没有经过牙齿,直接顺着舌苔滑进了喉管,直接进入了食道去了胃里面而且肉的香味仿佛在整个身体里扩散开来,冲向脑门,顿时疲劳饥饿寒冷一扫而空我如同饿了几天的孩子,一下就把那碗肉羹一扫而光,一点都没有剩下
可是,吃完我就后悔了,我甚至恨不得把他吐出来!”当我接过那张纸,却看见小李写的是“他”而不是“它”,我暗想或许他写错了,我看了看小李,他的样子有点激动,字迹也开始潦草起来,这绝不是我平日里认识的小李
“当我抬起头,准备付账的时候,老人背对着我摇了摇手
‘你已经付过账了,我甚至还要跪下来感谢你,因为你终于帮我解脱了’那个老人似乎很开心,一句话居然被自己的笑声中断了数次那时候我非常地纳闷,起身过去一看,老人居然平白的慢慢消失了如同把一砚墨汁泼向了水池,渐渐融合在夜色里
我奇怪地走进里间,看见了样东西
一张皮,和一个头
这些都是我刚才吃下去的不知名动物剩下来的可是当我看见的时候,几乎忍不住剧烈的干呕起来
皮是张兔子皮,我经常吃野兔,自然识得,而且这个野兔个头很大
而头,却是个人头
而且就是不久前我在街道上看见的那个古怪的人他的脸对我印象太深了,那张脸是别人无法模仿或者相似的
整个人头被抛在了地上,脸正对着我,还带着笑意,眼睛咪成了一条细缝,开心地望着我
我很像吐出来刚才自己吃下去的肉,可是无论我怎么样恶心,抠自己的嗓子眼,就是吐不出来,甚至我居然把之前早餐和午餐都吐出来了
当我吐的两眼昏花,趴在椅子上,忽然听见了个声音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如女子般的尖细,而且就在我耳朵边上,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心里知道那是什么
‘吐不掉的,那些肉已经融合到你身体里了,那些肉就是你的肉,你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里面都包含了那碗肉羹,除非你把它们全部剐下来
真的,真的谢谢你啊’声音开始慢慢消退,仿佛离我越来越远,终于,好半天我才回过头来
可是正好对着那人头,原来它一直就在我旁边
人头微笑着不停地说着那句‘食吾肉,汝可为我,饮吾血,汝不可言实’接着,也如同那老人一样,消失了
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我才让自己几乎虚脱的身子强撑起来
而那时候,我走了不远,居然就发现自己就在家附近,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倒在床上虽然非常困倦,但却一直睡不着,结果熬到早上来上班,却被你们告知我闯了这么多篓子,你说我冤不冤枉?”小李写完这张,我终于明白了他牙齿里的那肉丝到底是什么
可是这和他不说话有什么关系呢?
很快,小李接下来的纸递了过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因为我发现自己无法说真话了,最简单的也不行,我的话一出口居然脸自己也控制不了,说出来的都是与事实和我内心真实想法违背的东西,所以我索性闭嘴不说,我知道你经常会经历些古怪的事情,所以才告诉你一个人,如果告诉别人,他们非把我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不可!”小李见我看完,双眼带着哀求望着我
一个人可以说话,却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那是件多么可怕和悲哀的事情
可是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当我艰难的告诉小李我无能为力,他也只好苦笑下
他收拾好东西,递给我最后张纸条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说”
小李渐渐走出我的视野,他的家离我的不远,大概步行十几分钟穿过两三条街道就可以了所以我想去查查有关书籍,或许可以给他写帮助
虽然已经深夜了,寒意四起,可是我还是裹着毯子寻找着那些古典书籍,和一些民间传说
今天还是愚人节,因为还没有过十二点当我翻阅着那些书籍,忽然想到了这点
该不会这小子一直在欺骗我





异闻录之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第五十二夜 清明雨
我虽然很不喜欢雨天,但有两种雨却并不介意
第一种是雷阵雨,下得干脆利落,来得快去得迅速,而且下得爽快,如果你没有一次*双脚在大雨中奔跑的经历,那么就无法体会到青春激情的感觉,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人的身份与身体都不允许你在这怎样做了
第二种是棉雨,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仿佛如雾气一般,但是鼻尖积累下来顺着脸滑进嘴巴里雨滴会让你才觉得原来是在下雨
我之所以喜欢这两种雨,因为在这种雨里面都不用打伞前者撑伞无用,后者不用撑伞
寒食一过,即是清明,所谓前三后四,这七天都可以祭奠缅怀过世的亲人好友,不同的人手里却提着大体相同的祭品,迎着雨往前
清明雨是咸的
那味道只有满怀忧伤的人能尝出来我一直很奇怪,到底是因为这天被定为清明才总是下雨,还是因为这天老下雨才会被定为清明
清早起来,老总自己都请假了,说是回老家祭祖这帮猴子见没了主管,自然是懒散的要命,春天本就如是,个个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我做完了手头的事,于是买了些水果,去了医院
那两人已经住院快一星期了,不出我所料,伤势好的很快,记得那位主治医师很诧异的告诉我,说他们两人的身体恢复功能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甚至更高,我笑了笑,心中不以为然,只是说他们都是运动员来搪塞
“运动员?那孩子也是么?”医生仍旧不死心
“当然,你不知道我们国家的传统么,向来从娃娃抓起”我继续笑着说,愚人节过去了,可并不代表就不能说谎
进病房的时候发现纪颜的床居然是空的,被子整齐的叠放起来倒是黎正仰卧在那里,见我来了,冷眼看着
“他出去了,早上起来就出去了”黎正似乎知道我要问,提前告诉我了
昨天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有李多,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对纪颜受伤而过多地责备我,倒是对黎正的伤势很在意,并一再说我们几个大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小孩
因为我们说好了,就说是那次去山上送小狐狸回来的时候摔伤的李多和落蕾到也不怀疑事实证明,越是看上去聪明的女孩子越是不能用太高级的谎话,最普通的反而最有效
我把水果递给他,黎正摇了下头,继续端着纪颜父亲的笔记看着我和他两人蓦然无语,只好自己坐在床前木凳上
大概过了片刻,门外进来一人,站起身斜眼看了看,果然是纪颜,只是脖子上依然挂着受伤的手臂,纪颜的样子略有憔悴,不过精神还是很不错的他见我来了,笑了笑,用另外只手示意我坐下
“医院不准我出去,所以只好再过几天去扫墓了”纪颜低沉着说了句我忽然觉得病房里的空气很潮湿,潮湿的让我不舒服,我的嘴角却依旧干裂,眼睛也很难睁开
病房里只有我们三人,窗户外面的雨还是那个样子,不大,但也没有停的迹象,好在不用带伞最多也只是淋湿少许而已
“说个故事,否则我想睡觉了”我把双手撑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从带来的水果里拿出一个桔子剥了起来随着我手指的动作,桔皮如同衣服般滑落下来,房间瞬时充满了桔皮带着酸味和诱惑的味道
桔皮的香味和桔肉是不同的
纪颜满意的抽动了两下鼻翼,笑了笑
“你知道为什么坟墓前总是种植着柏树么或者有地位的人的坟墓前总是立放着石制的老虎么?”我自然答不上来,摇了摇头,把一片桔子递给他,纪颜接了过去,放进嘴巴里黎正依然专心在床上看书,没有任何反应
“《风俗通义》上说:‘《周礼》方相氏,葬日,入圹驱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脑人家不能常令方相立于侧,而罔象畏虎与柏,故墓前立虎与柏’意思就是说罔象这种怪物常在地中食死人脑,但是这个怪物害怕柏树和老虎,所以人们就在坟墓上种植柏树,安立石虎,以求得驱走罔象这是坟墓遍植松柏的最初用意也有种说法是秦穆公时,陈舍人掘地得物若羊,将献之,道逢二童子,谓曰:‘此名谓蝹(yun),常在地中食死人脑若杀之,以柏束两枝捶其首’可见虽然记载略有不同,但大都是传说树立松柏是为了防止死者的尸骨为妖邪吞食其实古人想法颇为束缚,如果像现在这样火葬海葬,也就无所谓什么担心尸骨的问题了
“说到清明,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不过我始终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称她为人,或许,人与非人的界限本身就难以界定”纪颜的眼睛忽然闪烁着奇妙的光芒,我发现每次他开始叙述的时候,眼睛里总会闪过那种光
“那年我正好十二岁,也是清明不过那天的雨很大,虽然谈不上倾盆大雨,但是那雨水很凉,就像是刚融化的冰水,打在身上一阵阵的疼那时候还是倒春寒,那里像现在,感觉春天没了,从冬天直接到夏天了!我和父亲正本来是准备为爷爷扫墓,可是雨忽然大了躲雨和下山的人居然把我们两人冲散十二岁的我虽然还不至于放声大哭,可是也有些害怕
随着人流乱走,旁边的过路人越来越稀少,偶尔有几个好心人看见我,询问了一下也迅速离开了,我只好漫无目的的走着
虽然是白天,但却同夜晚无异我仅能凭借着淡薄的光线分辨着脚下的路,不至于让我从陡坡上滑落下去一直到我来到了间巨大的房子面前
横梁大概有三米多高,这样的房子现在不多见了,非常的破旧,而且是纯木制的,我猜想可能是以前人们在山上修筑的祠堂,或者是专门供人避雨或是住宿的你知道有时候大户人家祭奠的过程非常繁琐麻烦,步骤很多,人数也多,在山上修筑一间临时住宿的地方到也不足为奇房子的门外有两根极粗的大红木支柱,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难以环抱,只是油漆早已经脱落,败落之色尽显,我甚至可以在粗大的柱身上看见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裂缝和虫洞,一些小虫忙碌的在飞快爬进爬出
迈过几乎到我膝盖处的门槛,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出乎意外的干燥,我很难想象春天里木制的房子居然比我们现在所谓钢筋混泥土的砖瓦房还不容易潮湿,一进去你可以迅速闻到一阵只有木制品才能散发出来的奇特味道,那感觉就像是把被子放在太阳下晒了一段日子的气味,清爽,舒适
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诺大空旷的房间和身材幼小的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我在房间里喊了声有人么,不过回应我的却只有一阵阵自己的回音
虽然一进去一眼就能看完房间的每个角落,可是我还是不放心的到处走了一遍,最终确定,这里的确荒废很久了,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层厚厚的灰尘
我回头望去,自己湿湿的脚印从门槛处一直到房间的各个地方,足迹越来越淡,犹如在地面上画了幅奇妙的图案我暂时忘记离开父亲的恐惧,居然好奇的在观察起这间空房
门外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听长辈说,清明的雨下得越是大,越是长,证明那年死的人越多
清明雨啊,死者的眼泪”我听了,竟忘记将桔子放入嘴里,因为我的长辈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纪颜没有注意我的举动,他仿佛不是在讲故事了,整个人已经没有注意旁边的东西,全部沉醉在儿时的记忆里
“忽然,我听见身后有声音那时我记得自己是一个人胡乱走到这里的,难道还有别的过路躲雨人么
当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过膝长裙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似乎比我年纪稍长,长而密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膀上,仿佛洒落了一块黑色的绸缎她的肤色很白,白的几乎透明,背对着门外站着,光线几乎透过了她的皮肤
不过我没看见血管
从始至终,我都没觉得这个女孩的脸上有一丝血色,不过我非但没有害怕,还觉得很高兴
因为终于有人陪我说话了
世界上有两种人不会畏惧鬼神瞎子和小孩
我不是瞎子,但那时候我确实是个无知的孩子所以我走了过去,笑着端详着女孩,女孩似乎有些吃惊,但随即也笑了起来
我低头看着她的脚,没有穿鞋,但是也没有湿,甚至她的全身找不到一点被雨水淋过的痕迹,从门槛到她站的地方,一点异样也没有,仿佛她是飘着进来一般
‘你迷路了?’女孩开口了,声音很亮,带着很强的穿透力,如同泉水般清澈透明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话居然很清晰,但是却一句回音也听不到我自然答复她,自己是随着父亲来的,结果迷路了
女孩笑了笑,雕塑般的五官组合的很漂亮
‘我陪你聊聊,等你父亲来’她走了过来,轻轻地抚摸了下我的额头然后和我并排坐在了高高的门槛上她的手并非如我想的一样冰冷,相反,和外面的春雨相比,她的手心更温暖
‘你的衣服湿透了,如果不弄干,小孩的骨头软,寒气入骨,对你可不好’她笑着说,我则为难的看着如同胶水一样粘在身体上的衣物
‘你为什么没有湿呢?你不是也从外面来么?’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奇怪地问女孩
‘我当然不会被淋湿,你觉得一滴雨可以淋湿另外一滴雨么?’我对她的话不是很了解,她似乎知道以我的年纪无法理解,便不再说话,只是用手平放在我肩膀上,不消多久,我感觉身体开始暖和干燥起来,原来所有的水居然从衣物上吸了出来,凝聚在女孩的手上,然后又慢慢消失只是做完这一切后,女孩的脸色更白了
我和女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只是她的注意力始终在雨中,在山外,总是心不在焉,仿佛在期盼什么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天色越来越暗,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而且起了风,山上的风和平日里的风不同,像刀子一样,又重又沉,仿佛要把我扯碎一般,我只知道自己越来越想睡觉,虽然心里很期待父亲的出现,可是觉得这希望越来越小了
当时忽然有种想法,如果我死在这座坟山上,倒也是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女孩面带忧愁地看着我,双手扶着我肩膀用力摇了摇,我多少恢复了些神智可是脑袋沉甸甸的,脆弱的脖子仿佛支撑不住,随时会断裂掉一样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冷了,空旷的山谷居然能隐约听到哭泣声我无法分辨是那些上坟祭拜者的还是那些留恋人世不肯离开的灵总之我的身体从未有过如那次般的舒服,仿佛整个人都轻飘起来女孩似乎很着急,用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脸庞,像微弱的风拂过一样的感觉
‘醒醒,睡着了会被冻死的,山上的气温降的很快’可是她的声音在我听来也越来越遥远,瞬间被雨声吞没了
‘你是人啊,还这么小,这世界应该还有你只得留恋的东西啊’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么?’我笑着问她女孩见我肯回答她的问话了,也笑了起来,无论是着急还是微笑,她的脸都仿佛同水做的一样,都是如此的透明真实,不参杂任何杂质,丝毫不做作,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开心就笑,恼了就哭可是人往往如是,越是长大,越是入世就反而把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扔掉了,据说人在刚出身的时候其实都会游泳,而且水性极好,这也是为什么有的父母在孩子出生不久就经常放在水池里锻炼他们的水性而有部分人则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天性不知道这算是人类的进化呢,还是退化
斯巴达克人在孩子刚刚出世就用烈酒为他们洗澡,如果孩子身体不够强壮,就会当场抽风而死,所有人都不会为他的死哭泣悲哀,包括他们的父母,因为不够强健的人,在战场上迟早会被淘汰
所以那时候的我忽然明白了个道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因为,当你想去依靠任何东西的时候,你就把背后出卖了,你回不了头,你无法预知后面究竟是一堵墙,还是一张纸
我终究还是苏醒了过来,看着女孩,虽然身体虚弱,但已经好过多了,因为我觉得没有先前那么冷
女孩的衣服始终没有被山风卷起一丝一毫,仿佛她生活在和我不一样的空间里我看见她的手心产生了一阵阵白雾,白色的雾气笼罩着我,原来是这雾隔开了冰冷的空气和强劲的山风
‘谢谢你’我没有多说话,因为每多说一个字就会耗费更多的体力,要感谢,这三个字也够了可是女孩没有回答我,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即使在这几近漆黑的夜色里也能看得非常清楚,她就像黑夜里的月亮,散发着银色温暖的光,只是这光已经越来越暗淡了
她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不过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我想伸手去抓住她,儿时的我想法很单纯,因为我已经觉察出来她要走了,孩子的想法很直接,要走的东西当然要抓住,留下来
可是我抓住的只有空气在我伸手的一刹那,她已经完全不见了我那时才知道什么叫随风而逝,女孩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或者说我似乎只是在这座古老的木头房子里做了一个梦
当我无法分清自己是否还在梦中的时候,居然在雨声中听到了父亲的喊声,喊声充满了无奈自责和绝望我立即跑了出来,也对这声音的方向高喊




异闻录之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第五十四夜 偷寿
纪颜的伤势恢复的很顺利,这自然和那两位女孩的悉心照顾分不开,不过接连几天的好天气,倒也起了很大作用,人的心理开朗,身体自然也好的快些黎正的腿伤却还要过些日子,大概是伤到骨头的缘故我刚忙完来到医院,却看见落蕾和李多聚精会神的啪在纪颜床边,原来他又在讲故事了
尤其是李多,今天把头发分了两缕,双手垫在下巴上,两边光滑如绸缎的头发洒落在两耳,虔诚的望着纪颜我忽然觉得她的样子很像我前几天见到的小哈巴狗,伏在地面上睡觉的样子
当然,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切不可说出来,否则明天恐怕要请伤病假了
照例寒暄了几句,却没打断纪颜的故事,还好,刚开始讲没多久,我也坐到一旁,听了起来
“在汉族丧葬习俗中,最为普遍的是70岁以上的人去世,吊丧是亲友们会“偷”走丧家的碗筷说偷也许不大入耳,其实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老规矩解放前,江南一带习俗,参加藏礼的亲友吃过豆腐饭,临走时会向亲友打招呼,有的拿碗,有的拿筷,民间认为这是合理合法的,美其名曰“偷寿”广西安瑶族自治县的壮族地区,80高龄的老人辈去世悼念时,人们也会带走餐桌上的碗筷,当地习俗称之为“取老寿”广西另一些地方却称“抢筷”,说抢也不算过分,有时客多物少,先下手为强,这样就出现了你强我夺的场面建国后移风易俗,扬州等地的丧家改“偷”、“抢”为赠、送
大部分教派都认为生老病死是无法避免的,人之寿命也早有定数,不过,总有些例外,其中有一种人,他们专职为别人偷寿,虽然代价极高,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万贯家财也会化为乌有,有道是‘钱烂绳断,身亡人去’,可以用钱财买寿命,无论多少,断然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这类人非常神秘,大部分人都无法知道他们的踪影,他们行为举止非常谨慎,因为按照佛理来说,他们破坏了平衡,是会受到惩罚的,而且极为严厉,因为所谓偷寿也是种嫁接,说白了,就是那别的陌生人的寿命转到他人身上,其实也是一种非常败德的法术,所以流传不广,但人为财死,即便是再危险再有违良心的事总是会有人做
不过,我还是从一个老者口中听说过个关于偷寿的事情
秋水蜿蜒,翠林环绕,是那个村子远看过去最好的写照,一个村子有山林有河流是富庶的象征,我之所以去那个村子,也是因为之前听闻过这个村子曾经出过一个懂得偷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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