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

搞定阴司的事情，又得到了一些情报，我准备和张卿蕤回去了。阴司自己有车，而且很值得吐槽的地方，就是阴司的车完全就是尼玛出租车。根据地城隍自己的说法，这是一种伪装。
我就问他，万一普通人招到你们阴司的车怎么办？地城隍倒是老实不客气：“拒载呀，反正拒载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临走的时候，地城隍送了一些东西给我，说是阴界配备给鬼门先生的装备。
实际上我最近也感觉到自己需要强化一下自身了，一开始对付一些比较弱小的鬼魂的时候，有张卿蕤出手帮忙，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太没用了。后来好几次我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导致身陷险境，又是张卿蕤出来帮忙，这才救了我。
只不过张卿蕤是供奉出来的鬼仙，根本就不懂什么阴阳术，我就不可能从她哪里学到什么东西。所以只能一直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坚持下来了，如今阴司有法器送，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随后我问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篇修炼的方法，但是地城隍却坦言，阴司里的都是阴神，修习的东西不适合我这个活人，所以得让我自己想办法。
这让我很失望，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嫌自己学本事太晚，尤其是在性命相关的时候，任何一点的自傲都可能带来更大的危机。其实我早就迫切地想要学一些东西了，只不过苦于没有人能指点，也就只有一直这么无奈地拖下去。
送我们回去的是那个跟老来名字很像的家伙——万家祥，他说自己顺便有事要做，把我和张卿蕤带出去也不错。
路上我没怎么说话，而是重新整理了一下从地城隍那里得到的情报。首先可以确认的是，阴司肯定是不会撒谎的，尤其是地城隍这样的阴神，如果说谎，对他们本身的心性、神性都会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我也不担心人家骗我。
我曾经将自己入梦，以来清明的视角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作了一下回顾，地城隍则是那个被我咨询的人选。
他很明白地告诉我，我所看到的并不是假象，而是真实。那条没有灯，也没有车的道路，的确就是通往阴界的道路。
实际上我还听到了更加让我震惊的事情，那就是来清明其实一早死的时候，他的魂体就被抓住了。
这里要就要说一下什么是魂体，以及鬼魂成形的原因了。根据阴界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人的灵感如果比较高，在死后就可能会有一定几率变成鬼魂——这个几率不固定，但是古代人口基数少，变成鬼魂的人也就少。现代人口基数大，变成鬼魂的人口也就多。
阴司作为阴界驻人间唯一的官方办事处，要抓那些落单的孤魂野鬼，自然只有凭自己一个一个去抓。再加上从古至今，我国都有供奉祭拜祖先的传统，所以那些城规鬼魂，却又有人祭拜奉养的，阴司差人一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那些真正凶恶的灵魂，才会被鬼差抓走，其余那些则是倒霉蛋，正好变成鬼魂的时候，阴差就在附近，所以顺手就给抓了。
来清明显然就是那么个倒霉蛋，当时阴差正好在附近追查一个恶灵的线索，结果恶灵的线索没找到，正好遇到有人死了，还无巧不巧地变成了鬼魂。阴差也是有业务标准的，不达标就得不到俸禄，甚至会影响到阴神的香火分配，既然顺手，自然就把来清明给抓去了。
被阴差抓到的鬼魂，阴司向来是问都不问，直接就往阴界里面送——因为阴司本来人手就不够了，哪还有什么时间来审理功过，学那地府搞个赏善罚恶？
来清明被抓到的当天就被送到了阴界，只是谁也没想到，十几年不曾出现的来万家，竟然再一次出现了，并且极为强势地抢走了来清明的鬼魂，将他带了出去。
阴界自然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管，尤其是下面的工作人员，更怕十殿阎罗知道这事之后发脾气，马上组织了追捕。我在梦境中所看到的东西，很多就是阴差追捕所设下的陷阱。
首先那条没有光的道路，如果来家父子一直这么走下去的话，其结果就是进入阴界的囚牢，再也无法逃脱——老来本事厉害，说不定有能力逃出来，不过那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但是老来警醒啊，带着儿子跑啊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但他又要对儿子隐瞒他已经死亡的真相，所以就故意找了许多话题胡乱扯过去。
当时阴界已经发现了带走来清明的就是老来，并且这事儿也闹得十殿阎罗都知道了，就想办法联系了老来。
联系方法自然是打手机，只不过具体怎么谈的没人知道，反正老来带着儿子继续跑。到后面弃车改为步行。
实际上那个时候，老来和儿子已经进入了人间的范围，否则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会变成了滨江路。
在滨江路上，来清明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一开始只以为自己是碰上了灵异事件。瞎得心惊胆战，许多细节就没注意到了，实际上老来已经跟阴差暗中交手过好几波。
来万家在阴界好打的名声，自然也有阴差表示“我不服”，要跟来万家见个分晓。其结果就是十殿阎罗看到老来依旧实力不减当年，甚至愈发老辣，纷纷认为这波不亏，然后决定再尽尽人事——如果老来能带着儿子逃脱阴差的追捕，阴界就既往不咎，让他用养鬼术把儿子的鬼魂留在家里，也算卖人家个面子，以后再提出让他来阴界当差，人家也就不好推脱了嘛。
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咱中国是个人情社会，迎来送往，脸面什么的比什么都重要。十殿阎罗看上了老来的本事，自然舍得下本钱。
老来也是不负众望，阴差故意设下陷阱，指点来清明去码头。结果还没到码头呢，老来就用打车太贵的借口，把儿子给支到了公交车上。
当然要是阴界的陷阱这么弱鸡，阴界就不是阴界了。实际上公交车也是阴界准备的手段之一，只不过老来当时把儿子弄睡着了，跟阴界搞了个谈判，把这事儿给遮掩了过去。
最后再进入轨道车总站，老来利用老朋友的嘴，阻止了儿子上444号列车的企图，最终成功将儿子救出，算是完成了潜力大逃亡。
阴界重承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十殿阎罗果然放过了来清明。自此不再追捕，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偏偏来清明这人虽然嘴巴笨，但是脑子却不蠢，再加上老来为了个阴界斗，经历全放在了其他地方，没注意到儿子，不小心在来清明面前露了破绽。
老来不会用智能手机，让儿子帮忙拨号，结果就是来清明发现了通信记录上的异常——在那后面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那时候，我已经深陷在来清明这个角色中，是张卿蕤不惜花费巨大代价将我给强行拉了出来。
不过从地城隍那里，我知道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清明隐忍不发，跟他的青梅竹马和老同学道别，回到家去之后自己调查，反而查出了老来的异常来。
在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来家父子俩知道，因为没过两天，阴界就发现自己上当了，来万家能够进出阴界，带走自己儿子的鬼魂，那可不是活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活着进入过阴界！
阴界赶紧去调查，这才发现来万家已经变成了恶灵——负责调查的就是阴司的万家祥，据说他活着的时候跟来万家有旧，所以调查起来算是比较容易找到入手点的。
这些说法都说得通，并且也合情合理。随后我问了一下万家祥，他说自己的确跟来万家很熟，当年来万家可是他父亲收养的，一直到十来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找到，这才改回了“来”姓，而把原来万家宇的名字最后一个字舍弃，这才有了“来万家”这个名字。
看来这事儿没跑了，就算不全真，至少也有*分真实！可是偏偏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对的感觉，好像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似的。





鬼门 第六十五章 再见
万家祥跟来万家竟然有这样的渊源，我也是始料未及。从万家祥自己所说的话可以推断出来，他跟来万家其实情同兄弟，就算来万家回了自己老家，两人之间也一直有联系。
只不过大概谁也没想到，万家祥死后竟然成了阴差，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来万家竟然在阴界有着响当当的名气。阴界找了来万家十几年，但偏偏怎么也找不到，这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如果不是后来发现来万家成为了怨灵，万家祥主动把任务接下来，估计阴界还得再找个几十年。
我们从万家祥的车上下来的时候，东方已经有些鱼肚白了。万家祥抬头看了看天，骂了一声晦气，就对我们挥手道别，说自己要赶去把事情做完，他虽然是阴神，却也受不了太阳的光线，所以就不能再陪我多聊了。
等万家祥一走，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张卿蕤却突然抬起头，清明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近乎斩钉截铁地道：“相公，这万家祥有问题！”
万家祥有问题？我可没看出来，人家说话合情合理，待人接物虽然不算出众，至少也不会有不妥的地方，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哪里有问题。
不过张卿蕤难得主动跟我发表看法，我也不能忽视，就问她：“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张卿蕤摇了摇头，自己却说不上来，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反正我觉得他在说谎，他的话不能信。”
“可是阴神不能说谎，这可是你告诉我的，万家祥就算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好歹也是阴司有记录的阴神，如果他说谎，结果是什么你很清楚，你觉得他有说谎的必要吗？”
张卿蕤找不出证据，只能皱眉，最后还是放弃了：“好吧，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不过相公还是要提防一下他，既然他跟来万家情同手足，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这随便一嗓子倒是提醒了我，对呀，万家祥说他跟来万家情同手足，可是他竟然尽心尽力地帮着阴界去抓来万家，这不是很可疑吗？
当然，如果你说万家祥现在是阴神，所以不用管活着的时候的那些关系，这也的确说得过去，可是既然都不用管那些东西了，他万家祥还把自己跟来万家情同手足这件事情挂在嘴上干嘛？
可是至少从目前来说，我也看不出万家祥哪里有问题，所以只能保持着一定的怀疑态度。而且我跟万家祥估计以后也不会打交道，要怀疑他也没太大的意义了。
“算了，万家祥在阴司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算他跟来万家有点关联，估计也是属于有心无力的那种，没必要太注意他。”我想了想，最终决定不要浪费精力，我这边可就只有我跟张卿蕤两人，精力实在有限得很，就算知道万家祥有问题有能怎样呢？难道找人跟踪他吗？这根本就做不到好么。
张卿蕤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颇有些歉疚地低下了头：“相公，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如果我再……”
我阻止了她的自责，又好笑又好气地道：“你呀，就不要在自责了，其实问题在我身上，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还没有完全的接受，所以导致你的能力无法完全发挥，请你给我时间，等到我真正完全接受你的时候……”
我看到张卿蕤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奇异的精光衣衫而过，顿时心中一凛，仔细回想了一下，张卿蕤自从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之后，一直表现得进退有据，既不会过度现实自己的存在感，又不会让我觉得她完全没有用处。
她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提示我什么东西，就算遇到问题，也会用比较隐晦的方法提醒我注意。今天她居然罕见的直接说出万家祥有问题这句话，难道其实她心里根本是有谱的？
不是我多疑，而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我深深明白张卿蕤并不是简单的人物，她的心思，其实我一直都没摸得清楚，这也是我为什么至今没能打心底里接受她的原因，她太完美了，完美得简直不像话，让我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我看着张卿蕤不说话，她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神情平静了下来，竟带着一种淡淡的失落，低声说道：“相公，你我是夫妻，就算这夫妻名分有名无实，至少相公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嗯了一声，张卿蕤看起来完美得就像是一种伪装，但她从来没有害过我，多次从极端危险的地方救了我，我现在竟然还在怀疑她，的确有些禽兽不如了。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既是在因为自己怀疑了她，也是在为我没能真正接受她而愧疚。
说真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张卿蕤已经做得如此完美了，我就是不能接受她呢。我想可能是吊丝心理在作祟吧，如果张卿蕤是个活人的话，她是毫无疑问的女神。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完美，让我觉得她距离我如此的遥远。
因为万家祥的事情，因为对张卿蕤的歉意，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张卿蕤很是时机的打起了呵欠：“相公，回去吧，忙活了一个晚上，我有些累了。”
熬了一晚上，我也是累得不行，回到家中稍作洗漱，脑袋一沾上枕头，马上就睡着了。也不知是几点钟的时候，房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敲门声急促而又暴烈，显示出来人心情的急迫。
正所谓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我这人起床气比较大，尤其是在特别困的时候，一旦沾了床就不想起来。尽管来人敲门敲得很急，我却根本就没有起床的意思，任凭对方敲着，我就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而已。
是张卿蕤出来开了门，将来人邀请进了屋。虽然她已经拥有了近似人类的形态，但她休息的时候却还是以魂体进行，这是几百年被人供奉所养成的习惯，同时这样做也可以温养魂体，让她好好享受香火。
我听到了很清楚的说话声，但没听出来是谁。没一会儿，张卿蕤就走了进来，轻轻推了推我：“相公，快些起来。”
我翻了个身，随口说道：“我还没睡醒呢，让我再睡一会儿，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好了。真是的，自从当了这鬼门先生之后老是熬夜，我都担心会不会短命了。”
张卿蕤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也没生气，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息。
我以为她已经出去了，就又翻了个身，悄悄抬起眼皮，结果却看到她正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我。
见我睁开眼睛，她的笑容就更灿烂了：“相公还真像小孩子呢，这么大人了还赖床。”
我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来，急忙翻身爬起来，打个哈哈：“谁说的，我只是太累了而已，现在几点了？刚才是谁在敲门。”
“现在才上午十点。”张卿蕤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相公睡了大概四个小时，等把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再睡吧。”
我胡乱套上外衣，走出卧室，就看到之前怎么也联系不到来清明正坐在桌边喝茶。看到我出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怒气，但随后却又隐匿了下来。
“先生，你说过会联系我的，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也不勉强你，但好歹你给个通知，吱一声行吗？”来清明还是有些不满，说话就有些夹枪带棒。
你那电话打不通还怪我咯？
我心里也有点不爽，看在来清明曾经说过要付高价的份上，就忍下了这口气：“这可怪不得我，我让你回去之后，休息了两天身体就好了，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又找不到你家，还以为你不想找我了呢。”
“怎么可能！”来清明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手机翻给我看：“你看看，这上面根本就没你的来电。”
我看了一下，发现他的手机通讯记录不多，平均下来每天也就四五个的样子——这还包括一些只响一声的骚扰电话。
你有证据，我也有啊。我同样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来清明的号码：“你自己看，这是不是你的号码？如果不是，那就证明你当时给我留电话的时候留错了。”
来清明仔细端详了半天，依旧觉得不可置信，连连低呼：“怪了，还真是怪了。”
我也没太在意，问道：“对了，既然我这几天没联系到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
来清明摇头，说道：“这不是家里过年吗，要准备的事情比较多，实在抽不开身。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没事了，问题不在你身上。”我摇摇头，随便胡诌了几句易经八卦，把来清明给糊弄了过去。
想起老来的事情，我本打算问一问来清明的，可又想到根据老来的口气，来清明只怕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如果我就这么问了，不是把老来辛苦隐瞒下来的真相暴露出来了吗？我应该怎样向来清明打听老来的事情呢？




鬼门 第六十六章 有打斗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开口呢，倒是来清明自己抢先说了起来：“先生，电话的事情咱们先不谈，我今天急匆匆的找来，可不是找你麻烦的，而是我现在真的已经六神无主了，你……我……我……我现在都不知道相信谁才好了。”
说到这里，来清明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现在家里都乱套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回来了。”
“到底怎么了？”来清明这人口齿笨拙，我一问才知道，尼玛又凌乱了，这家伙根本就扯不清楚。连蒙带猜的，再加上不停地询问，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了，来清明发现老来变成了鬼，而且老来还失踪了。
我问他是怎么发现的，他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最终我听到了关键人物——万家祥！而且正如万家祥自己所言，他跟来万家情同手足，来家跟万家，一直保持着联系，而且两家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可是问题来了，万家祥不是已经成为阴神了吗？怎么会去联系来清明？
“你万伯父已经成了阴神，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对来清明这种人，你跟他说话千万不能绕弯子，否则他就听不懂，所以我选择了直接问。
来清明一脸莫名其妙：“阴神？那是什么鬼？我是前天遇到我万伯父的，不知道他啥时候改行开出租车了。对了，今天我还碰到他了呢，他还问我有没有找打我老爸。”
我就把阴神的定义给他说了，来清明更加不信了：“这怎么可能，我万伯父根本没死，不然的话，我爸妈早就已经通知我了。”
万家祥不可能没死，否则是绝对成不了阴神的，但是我怎么解释，来清明就是固执地不肯相信，反而认为是我在找借口，不肯答应帮他的忙。
我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最终还是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
“先生，我万伯父的事情暂时不用管，关键是我老爸，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发现了他有不少的异常，有时候人会突然消失，我万伯父说，这是因为魂体不稳才造成的。”
这小子，是在研究室里待傻了吗？你万伯父怎么突然懂什么“魂体”之类的东西，难道你就一点没怀疑过？
来清明就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我都懒得跟他多说了，听他让我帮忙找到他老爹，我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抱歉，我虽然是鬼门先生，但是如果你拜托我找人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我这边也只有我一……两个人，实在是帮不上忙。”
来清明失落地哦了一声，我看他实在有点可怜，又想起老来对他隐瞒的一切，同情心就又上来了：“这样吧，我尽量找路边那些孤魂野鬼看看，毕竟这段时间我也帮了他们不少忙，我想他们应该会卖我这个面子，不过我可不保证能有什么确切的消息。”
见我答应，来清明的表情就松快了一些，低声道了谢，又道：“先生，我想我这里有些东西，可能对你有帮助，所以我就从家里拿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希望你能收下它们。”
小来在背包里掏了一会儿，摸出了几本书，呵呵地笑着了起来：“这是我老爸当阴阳先生的时候的书，我也是前两天找到的，以前我老爸还说他把书都烧了，原来是他藏起来了。”
几本线装书被摆在了桌子上，每一本书的名字看起来都挺玄乎，《阴符咒法注解》《符纸符箓灵法》《阴阳五行道藏真经》《乾坤正气心法》，一听就让人觉得高大上有木有。
小来好心好意的送来这些东西，我也不好拒绝，而且我也应该手下他的赠品，正所谓拿人手短，如果我不这么做，只怕小来依旧会不放心。
送走了小来，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我并不擅长猜测别人的阴谋诡计，何况我这边所知道的线索也不多。但是从来家父子的事情推测来看，事情绝对不简单，老来曾经来找过我帮忙，但是阴司的人却说他强到变态，既然老来那么强，为什么还要找我？
还有万家祥，张卿蕤说过他有问题，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万家祥绝对有鬼！他为什么要接触来清明？为什么告诉了来清明一些东西，却又没有全部说出来呢？老来为什么又突然不见了呢？
这一切都说明跟老来纠缠在一起的事件，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好在我不是来清明，那小子才是真的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明明是在这件事情中牵扯最深的人，却只察觉到了一点点异常而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我把小来送的书收起来，又打起了呵欠，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白栋打来的电话把我吵醒了，他知道我今年不会回家过年，就约我去他家玩，说这样过年热闹一些。
我想了想，没有答应，毕竟白栋家过年，那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我跑去干嘛。
但白栋却不肯放弃，电话是挂了又打，打了又挂。磨得我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张卿蕤去了。
白栋家里只有他和他妈两人，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所以白栋家的条件其实也算不上多好。我到了白栋家之后，受到了白阿姨的热烈欢迎，她连说每年都是她跟白栋两个人，家里冷清清的，一点年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