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

难怪我能够坚持走一天的山路，哪怕速度慢一些，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如果是在人世间，我这样的体力，是绝对不可能走一整天山路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大定，手下动作更加地快了，哈丽雅也适时提醒道：“小心，这是倒刺虎，它身上有很长的倒刺，不要被扎到，那是有剧毒的。”
毒？只怕不是毒，而是怨灵的凶气吧？我心中了然，对此反而更加不怕了，怨灵的凶气虽然可以感染一些意志力薄弱的鬼魂，将其短暂怨灵化，但对人类来说其实是没有太大威胁的。之所以哈丽雅会认为那是剧毒，估计也是因为她是幽世土著的关系。
“吃我一剑！”我大吼着，高高跳起来，重重一剑劈了下去，而凶兽也几乎在同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鬼门 第八十四章 不简单的空树村
战斗过程出乎意料的轻松，甚至让我觉得所谓的凶兽不过只是个弱鸡罢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斩空剑带来的效果，正如严青所说，斩空剑在幽世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砍在凶兽身上，简直就跟切烂泥巴似的，一剑下去，整个凶兽的脑袋就这么轻松地掉了下来。
当然，凶兽之所以是凶兽，能够让哈丽雅谈之色变，自然也有其独到之处。在我斩掉了它的脑袋之后，这个怪物竟然还发狂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咽气，当时也是把我惊得不轻。
好在凶兽的垂死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却终究没有伤到我们。
等哈丽雅重新点燃篝火，看到那身体巨大的凶兽尸体，哈丽雅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而我则气定神闲地站在篝火旁边，对看似壮硕强悍的凶兽视若无睹。
我觉得我肯定装得一手好逼，特别是看到哈丽雅合不拢嘴的可爱模样，我就觉得有点得意洋洋。但是跟凶兽的这一场战斗又让我有点失落，因为太容易了，丝毫也找不到那种刺激的快感。
“原来你这么厉害呀。”哈丽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兴冲冲地抓着我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才疑惑地再次抬起头，“可是我看你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呀。”
她的尾巴用力地摇晃着，说明她现在心情很激动，而且很高兴。我看着她的尾巴，一阵无语，跟这样的种族沟通，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让哈丽雅抓着我的手看了个够，她这才想起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不雅，急忙后退了半步，对我鞠躬道歉。
这种小事我当然不会在乎，不如说这样的过程其实更加让我享受。在我所熟悉的几个女人中，张卿蕤太过完美，平时的表现堪称无可挑剔；严青太过无节操，动不动就将让人想入非非的段子，而且还老是故意把我往阴沟里面带，还有其他一些同学，不过关系比起她们来就要稍微不如一些了。
哈丽雅就完全不同了，她身材娇小，可爱得像个洋娃娃，关键是性格还好，温柔善良体贴，简直就是邻家小妹妹的完美典范。
于是当她道歉的时候，我就让到了一边，并且仔细说明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强大。哈丽雅虽然依旧将信将疑，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山林间很快就恢复了宁静，不过因为刚才那一战，我的心情已经被调动起来，这时候也很难睡得着了。同时为了防备再有其他凶兽出现——准确的说是我想再虐两只凶兽，所以我就坐在篝火边没动。
哈丽雅稀里糊涂地睡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地就醒了，然后她看到我在守夜，就让我安心，说凶兽是有势力范围的，一般来说，被我杀死的那只凶兽体型庞大，应该是附近二三十里以内的王者，这附近不太可能出现其他凶兽了。
因为幽世空气的特殊性，我无法感知到太远范围内怨灵的状况，不过周围山林的确相当平静，看起来的确不太可能再出现另外一只凶兽了。
接下来的半夜一切正常，我也不知不觉就着篝火睡着了。早上哈丽雅把我叫醒，又由她制作了那种有点难吃的干粮，我们就继续上路了。
这一路上哈丽雅的话明显比之前更多了，尾巴也一摇一摆，毫无遮掩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她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已经将自己的心情完全暴露了出来，我顺着她的话头说话，简直不要太轻松。
又走了大概半天左右，就在我觉得腹中饥肠辘辘的时候，我们的路程终于走到了尽头。哈丽雅站在一片悬崖边对我招了招手，指着远处一片村镇道：“看到了吗，那里就是我的家乡，空树村。”
空树村果然一点也不大，数来数去，也就看到简简单单的茅草屋二十来间，即便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也依旧看不到几点炊烟，村子里也看不到几个走动的人影。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空树村房屋的位置，可能是经过了十分严谨的规划，每一间茅草屋都有其独特的方位，竟暗含五行相生相克原理，尤其是居中那间最大的茅草屋，门口矗立着十六根造型奇特的灯柱，即便是在大白天，灯柱的顶端依旧燃烧着长明的火焰。
五行生克原理咱们暂且不去说它，光是那村子中央的十六根灯柱就大有文章，这十六根灯柱四四成对，互相集结成为一个正方形，这可是一门相当高深的封魔阵法，以周围活物的生气为源泉，将与活物气息相对的怨气强行镇压。
而且这个阵法的功能还不止于此，除了镇压怨气，还有守护的作用。在这里生活的人将不会轻易受到邪祟的影响，像是我们经常遇到的鬼压床等现象，在这阵法作用的范围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灯柱顶端上的长明灯也不简单，那是用力火与光能力，事封魔阵可以长期维持下去，并不需要进行灵力的补充，只需要在固定时间对封印进行一些修补就行了。这样的工作，只要稍微学过一点阴阳家知识的新手都能掌握。
十六盏长明灯只要不同时熄灭，就不会出大乱子，只要及时将灯火重新点燃，封魔阵的威力不会有丝毫下降。当然这么方便的阵法，自然也有其副作用，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十六盏长明灯全部熄灭，其结果就是阵法范围内将会改天换地，活人将会被生生转化为怨灵，并且互相吞食，直到产生一个强大无比的超级怨灵为止。
这村子不简单啊，光是看这布局，必然是经过高人设计的。我一边轻摸下巴，一边低头思索。不是我瞧不起幽世的土著居民，光是看哈丽雅摆弄那些草药，我就能够理解幽世到底有多么落后，这些五行生克原理，又是怎么传到空树村的呢？空树村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为什么村子会不惜冒着灭村的危险，建立这样一个封魔阵呢？
在我思考的当口，哈丽雅却早就高兴得不行了，远远地跑了出去，见我没有跟上，就转身对我打招呼：“还看什么？赶紧跟我下山，一会儿到村子里的旅店吃饭，旅店老板娘的手艺可好了，我敢保证你能馋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一路就要平坦得多了，大概也是因为村里人进行过休整的原因吧。
走在路上我才注意到，并不是村子里人烟稀少，而是村子里的人都在村外劳作。他们种植的植物有些奇怪，既像是小麦，又有点像是水稻。
村民们使用的工具也相当原始，有一些甚至还在使用木叉、石镰进行工作。
哈丽雅一路上不停地跟人打着招呼，每一个村民的名字都被她牢牢记在心上。村民们也很朴实、热情，不过我却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尽管脸上堆着笑，但那分明只是看在哈丽雅的面子上而已。
怀揣着各种各样的疑问，我们走进了村庄。双脚才踏进大门，空气的味道似乎就跟外面不一样了。如果说幽世外面的空气始终带着一股子泥土的腥臊味的话，并且罕有一定毒素的话，那么村庄里的空气，则是完完全全与人世间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哈丽雅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尾巴高兴地摇摆起来，叹息道：“啊，我走了那么多的地方，果然还是村子里的空气最好了。”
我斜睨了一眼长明的灯柱，这才注意到灯柱顶端有着造型极为逼真的雕塑，各种动物形态不一而足，有龙、虎、凤凰、麒麟等等各种传说中的瑞兽。
村子口站着一位驼背的老女人，她有着跟哈丽雅很相近的外部特征，毛茸茸的耳朵，长长的尾巴，这似乎是幽世土著居民必有的器官，反而是我这样没有动物耳朵、没有尾巴的人，是别人眼中明显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外来者。
老女人就是哈丽雅的亲人，抚养她长大的飞科波斯奶奶。老人慈眉善目，哈丽雅还没走近，她就已经先呵呵地笑了起来。
而且老人对待我的态度也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的眼神是戒备中带着畏惧，而飞科波斯奶奶的眼神就平淡得多了，既没有因为我外来者的身份而显得太过热情，也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显得距离太远。
双方打过招呼，飞科波斯奶奶就先回家了，哈丽雅则带着我前往旅店。
旅店就是村子里最大的那间茅草屋，里面柜台上正有一名模样十分俊俏的年轻女子。她的耳朵跟哈丽雅不太一样，有点像狐狸的耳朵，尾巴也蓬松松的，很是俏皮。
“墨墨洛，你让我带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了。”哈丽雅把她“马”上搬运的货物带了过来，歉然道，“不过路上我们遇到了凶兽，有一部分货物遗失了，我可以少算你一些货运费。”
“好的。”老板娘墨墨洛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打趣了一下哈丽雅，就开始拿出一堆算筹，掰着手指数数：“两包哈洛斯草，一百三十五，三包卿同根，一千零二……诶诶诶……多少来着？”




鬼门 第八十五章 凶兽袭村
幽世的落后，果然不是吹出来的，这计算方法，居然还要用到算筹，而且看起来挺聪明的老板娘和哈丽雅，竟然都算得超慢。
老板娘早就已经把货物品种全部说了出来，一根一根地数算筹。哈丽雅自己也在默算，比老板娘快了一点，说道：“大概是一千八百左右吧。”
喂，不会算就别胡说八道啊，你这么算，明显吃亏的是自己呀。我急忙插话：“错了，是二千三百一十三。”
哈丽雅反而不高兴了，嘟着嘴责怪我：“苏昊真是的，不会算就不要胡乱算嘛，明明是一千八左右。”
我虽然高考数学不及格，好歹加减法的心算能力还是有的，于是就笑而不语。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墨墨洛才讶然抬起头，十分惊讶地看着我：“算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接下来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画面虽然美丽，但也有些无聊，这里就不再啰嗦了。倒是哈丽雅所推崇的老板娘特制美食——至少以我不太灵敏的舌头尝起来并不难吃，没有哈丽雅那些食物那种难以下咽的腥味和泥土味。
旅馆虽然小，老板娘也是既当掌柜又当小二，不过设施却相当齐备，吃过饭后，哈丽雅就给我安排了房间让我休息，自己则说要回去陪一下飞科波斯奶奶。
哈丽雅也算是对我有恩，飞科波斯奶奶又是哈丽雅的长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拜会一下。在哈丽雅家聊了一会儿，哈丽雅就把我赶出来了。
这地方我是人生地不熟，所以就径直回了旅店。而旅店里那庞大得让我有些惊讶的浴室，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不过老板娘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在外面开口说：“千万别喝洗澡水哦，虽然那是我用过的，不过喝了会中毒的。”
我才不会喝洗澡水呀！而且就算是你用过的洗澡水我也不会喝的！
接着外头就响起了嘻嘻的笑声，果然就如同哈丽雅所说，老板娘虽然明明还没有结婚，结果却总说一些奇怪的笑话呢。
老板娘的接待功夫不错，这一夜算是我在进入幽世之后过得最舒服的一天了。虽然没有人世间那些名目繁多的娱乐设施，但幽世自然也有其独到之处。夜里的幽世安静祥和，听不到汽车的轰鸣，也听不到吵闹的音乐，就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虫儿爬动带来的沙沙声。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很亮了，走出房门，就看到哈丽雅早就已经到了，她正在跟老板娘聊天。
听到我打招呼，哈丽雅受惊了，尾巴整个都翘了起来，然后她竟然低下了头。
“哈丽雅还是太纯情呢，你昨天晚上也看到了呀，其实男人嘛，长得都一样，只不过他的尾巴是长在前面的而已，没关系啦。”老板娘搂着哈丽雅的肩膀，说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话。
哪有人的尾巴会长在前面的——喂！不对，貌似说的不是尾巴，而是小丁丁啊！
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难怪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当时我还以为是老板娘拿了开涮之后心情好，结果竟然是哈丽雅吗？想不到这个身材娇小，看起来也老实可爱的乖巧女孩，竟然也会偷窥。
哈丽雅更加不好意思了，不轻不重地敲打了老板娘两下，既是撒娇，又是警告。
老板娘又笑哈哈地陪着哈丽雅聊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哈丽雅不时偷偷看我，然后突然站了起来：“苏昊，你跟我来。”
“哈？干啥去？”我正准备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顺便跟哈丽雅打听一下幽世其他地方的事情，明天就准备告别，去找老来——我敢肯定，老来现在也绝对在幽世，否则他不可能在不透露其他任何信息的情况下，让我孤身一人进入幽世。
像老来这样的外来人，在幽世应该是比较醒目的，所以要找到他，应该并不是太难，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幽世太大，如果这样茫无目的地找下去的话，不知得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劳者不得食，这是我们空树村的规矩，所以我准备帮你找点活干。”哈丽雅却不知道我的心思，笑呵呵地拽着我就往旅店外面走。
我本想说我准备走了，可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的脸，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去了。只能被她拉着，在村子里各家房子之间转悠。
村子里的劳动很简单，大多都是体力劳动，不过我不得不赞叹，幽世的土著们力量真的是太大了，几百斤的货物，他们能够轻松一个人就搬起来，就算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哈丽雅，也同样如此。
我只有在读初中那会儿经常做点体力劳动，当时家里的水还需要从水井里挑，我每天都要挑四桶水跑上千米的路程。再加上当时体育课上得比较狠，不是我自吹，那时候我的腹肌可是有六块的！
不过自从读高中之后，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读书、读书，身体素质也就慢慢降了下去，几年下来，如今我的力量顶多也留跟十四五岁的时候持平，搬个七八十斤重的东西都要累得气喘吁吁。可是哈丽雅背着两三百斤的货物，简直跟没事儿一样，还能蹦蹦跳跳地说些她比较在意的笑话。
只跑了两趟，我就确定空树村的这些体力劳动不适合我，可我又不能在哈丽雅面前落了面子对不对？所以我只能咬牙苦苦支撑。
村里人估计是渐渐习惯了我的存在，虽然看到我的时候眼神还是略带戒备，但却没那么畏惧了，偶尔还会有胆大的拿我跟哈丽雅打趣，说哈丽雅找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士”。
学士这玩意儿是土著人中的专用称呼，是指那种读书人、施法者、巫师或者祭司一类的存在。
每当这个时候，哈丽雅的尾巴就会翘起来，然后轻轻摇摆，我估计这是在害羞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欣喜吧。
搬了两趟货物，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地方休息。哈丽雅陪着我说了一会儿话，就继续去给自己找活干了。
就在这时，村子里突然敲起了钟，村民们在听到钟声的瞬间，几乎同时发下了手中的活计，就连没做完的也都不管了，撒开脚丫子往自己家里跑。
这是咋回事？我看得不明所以，但又找不到人问。
哈丽雅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抓着我的手就跑：“快走，有凶兽袭击村子了，大家都去准备武器去了，你也来帮忙。”
这还真是指挥起我来一点也不客气，不过再一次听到凶兽的名号，我的血液就又开始沸腾了！
这时候跑掉的村民们也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出来了，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很简陋，大多都是劳作用的木叉、锄头、石镰等。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飞科波斯奶奶，她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在人群中缓缓移动。
显然飞科波斯在村子里是相当有威望的，村民们快速聚集到了他身边，尽管依旧十分嘈杂，却也显露出一点点秩序来。
“大家，这已经是我们今年第二十八次被凶兽袭击了，这一次请大家依旧不要害怕，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财产，阻止凶兽的攻击吧。封魔阵不能被凶兽破坏掉，否则我们整个村子就完蛋了。”飞科波斯奶奶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村民们同时高呼，算是给自己打气，而我却听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飞科波斯知道封魔阵的存在，并且知道封魔阵一旦被破坏的后果，她甚至知道凶兽就是为了破坏封魔阵而来的。
趁大家爬上村子里的围墙寻找防御地点的功夫，我抓住哈丽雅，问了一下她，原来她也同样知道封魔阵的情况，并且告诉我，封魔阵是十几年前，一名外来人设置下来的。自从有了封魔阵之后，村子周围的农产品产量就获得了极大的提升，村子里的空气也变好了，更关键的是，原本几乎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凶兽，在那以后虽然也会经常来袭击，却很难再进入村子内部了。
我现在有些理解了，与封魔阵带来的好处相比，那点风险的确是值得冒的。从哈丽雅的话里可以听出，以前的空树村可没有这么繁华，村民也不时可能被突然到来的凶兽给吃掉。
“大家小心，这一次来的凶兽比较多，不过我们有封魔阵在，不用害怕！”围墙上传来铁匠的大吼声。
哈丽雅急忙拉着我上了围墙，就看到村子外来了不下二十只凶兽。
昨天晚上虽然看到过一次凶兽，但当时因为光线太差，所以我并没有看清凶兽的模样。今天光线不错，再加上凶兽大规模来袭，这才让我真正见识到了这些奇怪的生物。
不！它们已经不能算是生物了，浓烈得近乎犹如实质一般的怨气，半人半兽的身体，无一不说明这些家伙就是我们人世间所说的怨灵！
怨灵应该是只遵从于本能而存在的鬼魂，但是我却发现，这些凶兽似乎保有一定的理智，跟我和张卿蕤故意放跑的那只怨灵十分相似！
果然就如同老来所说，在这幽世里，的确隐藏着一些秘密呢。




鬼门 第八十六章 为了家园
战斗很快就爆发了，甚至没来得及让人说几句豪言壮语，凶兽们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了冲击围墙。
而我也真正见识到了凶兽对于这些幽世的土著来说到底具有多大的威胁，那些在我眼里力量奇大无比的男人，在面对凶手的时候孱弱得就像婴儿一样。
弓箭与石头无法伤害到凶兽分毫，它们身上浓烈的怨气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在加上幽世独有的空气环境，导致凶兽甚至比我在人世间见过的还要凶、还要硬。
一只巨大的凶兽高昂着前肢，就像人类一样攀爬上了围墙，它巨大的尾巴垂落到地面上，顿时一群体型更小的凶手就顺着它的身体爬了上来。
这样的战术，你要说是凶兽自己的本能，谁信？这尼玛绝逼背后有人在指挥，而且很可能就是能够控制凶兽的人！
两三只体型较小的凶兽灵活无比，已经迅速爬上了围墙。村民们顿时放下手里的石头和简陋的弓箭，但却没有一个人逃跑，他们马上拿起自己脚边的武器，大声呼喊着向凶兽扑了上去。
女人们则是在后面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抵抗，或者是将火把扔出来。很显然村民们在对抗凶兽上已经十分有经验了，区区几只凶兽爬上城墙，并不能引起太大的恐慌。
但这并不表示村民中就不会出现伤亡，村民们没有阴阳道法的帮助，要对付这些凶兽十分困难，用个简单点的形容方式，就跟以前抗日战争期间，扛着小米加步枪的轻步兵对抗侵略者的重装坦克似的。
在村民们顽强的抵抗下，几只爬上围墙的凶兽带着伤被打退了。但也有两名村民不幸死在了凶兽的爪牙之下，这些幽世的土著居民在死后甚至连尸体都不能留下，化作了灰尘，飘散在了空气中。
哈丽雅一边扔火把，一边告诉我，幽世的人们死后都是这样，尘归尘土归土，回到这个世界的本源，人们相信他们并不是死亡，而是融合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让更多的人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
死去丈夫、儿子的女人一边大哭着，一边更加奋力地向凶兽发起反抗，她们发誓要遵守与男人的约定，守护自己的家园，守护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又有两只凶兽爬上了围墙，铁匠着急地大喊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把这个铁爪兽干掉，不然其他凶兽顺着它的身体爬上围墙，我们迟早都是要死的。”
“可是铁爪兽防御力非常强，就凭我们，只怕伤不到它。”另一名看来应该是懂一些武斗术的男人一刀砍飞了凶兽，一边冲着铁匠大喊，“我去拖住铁爪兽，争取让其他凶兽无法上来，你们谁去叫一下学士大人，他生病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在养病下去了。”
“我去！”有一个女人大叫着，一转身就跳下了三米多高的围墙，向着村子最西边那间茅草屋跑了过去。
武斗男又一刀砍飞了纠缠他的凶兽，招呼两人帮他开路，自己高高跳了起来，以泰山压顶的态势，一刀向巨大的铁爪兽砍了下去。
“铛！”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铁爪兽却丝毫无损，反而呼哧呼哧地吐了两下鼻息，仿佛是在嘲笑武斗男的无力似的。
“大山，我来帮你！”铁匠大叫着，挥舞着沉重的铁锤冲向了铁爪兽，但他那庞大的力量，却化作了更为庞大的反作用力，将他的身体震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