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不！”池秋雨尖叫，拼命的要推开他，双手双脚连踢带打，大声说，“我不要听，我不要看到你们，你滚！你滚开！”
“老大！”看到池秋雨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无眉忙冲过来，连声说，“老大，你等嫂子冷静些再说吧！”
“是啊，老大，让嫂子冷静一点！”老六也连忙劝。
看到弟弟越来越苍白的面颊，程子欢只觉得心惊，抱住池秋雨，连声说，“秋雨，你冷静一些，你听听子腾的解释，他刚刚输过血，你别这样！”
“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池秋雨尖叫，更加拼命的挣扎。
就在乱成一团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修长的青年刚刚一出电梯，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跟着听到池秋雨的尖叫，毫不迟疑的飞奔过来，直接撞开程子腾，又一把推开程子欢，抱池秋雨在怀，大声说，“她让你滚，你没有听到吗？”
“别碰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住，池秋雨继续尖叫，拼命的挣扎。
“秋雨！秋雨！我是大哥！我是大哥！你别怕，大哥会保护你！”卫展文抱紧她，在她耳边连声劝哄，这一刻，竟然是说不出的心疼。
虽然说，从池秋雨走进卫家的大门，和他就从来没有多少亲近，可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受尽委屈，看着她逃走，都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失控。
他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对她做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现在，只想尽他的力量，给她保护，让她远离伤害。
“大哥……”并不宽厚的怀抱，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让池秋雨渐渐平静，反手抱住他，忍不住放声大哭，“大哥……大哥，我不想看到这些人，让他们走……让他们走……”这一哭，哭出了她所有的委屈和伤心，却带着令人心惊的绝决。
“好，我让他们走！”卫展文点头，抬头看着程子腾，定定的说，“程队长，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是秋雨不想看到你，麻烦你离开，好吗？”
“秋雨！”程子腾低喊，眼里全是伤痛，上前一步，想一把她抱入自己的怀抱，伸出手，又无力的垂下。
曾几何时，这个女人对他是全心的信赖，而此刻，她给他的只有一个悲伤绝决的背影，而那哭声中的委屈和伤痛，也已不再是向他倾述。
“子腾，你让她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小亦要紧！”柯晨凯上前，拉住程子腾的胳膊，低声说，“这种事急不来，等她平静一些，再慢慢解释！”
“是啊，子腾，你输那么多血，也回去歇歇吧！”程子欢心疼的看着弟弟。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都发生过什么，对池秋雨，她也怀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可是，对她来说，全天下的人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个弟弟的重要，现在，看到弟弟的痛苦，隐隐的，心里对池秋雨又有些责备。
不管发生什么，小亦终究是子腾的儿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秋雨……”强压下心底的锐痛，程子腾张了张唇，无声的低喊那个刻入灵魂的名字，却已经发不出声来。
“程队长！”卫展文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满身的血迹，让他说不出的心惊，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又觉得不忍，轻声说，“你放心，我是她哥哥，会照顾她！”
是啊，他是她的哥哥！
程子腾的目光，艰难的从女人身上移开，落在他的脸上。
这个温和的男人，在池秋雨的生命中，从来没有扮演过如何重要的角色，可始终那样默然的存在，以至于，成为整个家庭里，池秋雨唯一的信赖。
轻轻点头，程子腾强压下心里的不舍的痛楚，低声说，“那秋雨暂时拜托你！”目光又从他身上滑下，深深的望着他怀里女人的背影，轻声说，“秋雨，我晚一些过来！”
是啊，暂时！只是暂时把她交给这一刻她最信赖的人照顾，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程子腾不会放手，她是他儿子的母亲，更是他今生唯一的挚爱，他绝不放手！
女人的整个人嵌在卫展文的怀里，并没有做出回应，哭声却小了些。
看着僵站着不动的程子腾，柯晨凯叹一口气，低声说，“子腾，你先回去，这里有我！”
“好！”程子腾木然的回答，心底却掠过一抹苦涩的嘲笑。
有他！是啊，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更令池秋雨安心，他留在这里，只会刺激到她吧？
闭一下眼，忍下心头袭上的痛楚，转身向电梯走去。
笔挺的背影，没有一丝的改变，可是迈出的脚步，却带着一丝仓皇。
“子腾！”程子欢忙追上去，连声说，“你一个人不行，跟姐姐回家吧，总要补补血才行！”
“好！”无力再做任何的争执，程子腾淡然的点头。
现在，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都不愿去理，只想静静的沉入自己的世界，关闭心门，把一切拒之门外，只留下……她！
看着那姐弟两个的背影，柯晨凯和老六对视一眼。一天一夜的联手作战，让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有了某种程度的默契，老六轻轻点头，说，“我们也不用都留在这里，老二、老三，你们送老大回去！”
“好！”本来也放心不下程子腾，老二、老三迅速跟着离开。
老六转向柯晨凯，低声说，“案子的扫尾，我必须跟进，这里交给你，有事和我联系！”
“我知道！”柯晨凯点头，看着他和老四也走进电梯，才向无良、无名说，“我和子腾都不在基地，你们赶回去，关注案子最后的进展，有急事先联系我！”
虽然说，昨天是联手作战，抓的是同一伙人，可是军方的毒品案和警方的绑架案，还是两码事。
无良、无名点头，看一眼池秋雨，也转身离去。楼道里，除卫展文和池秋雨，只剩下柯晨凯和无眉。





做爹心虚 第229章 不原谅自己
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再一次打开，护士推着推床出来，床上，躺着小小的孩子。
“小亦！”池秋雨被关门声震动，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摆脱卫展文，扑到池亦的床边，却乍着两只手，不敢去碰他的身体。
看着雪白的被子下，儿子小小的身体和露在被子外一张惨白的小脸，不禁泪如雨下，哽咽的喊，“小亦……”
在急救室门口看到池秋雨，也看到程子腾满身的鲜血，虽然卫展文已经料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被推出急救室的，竟然是池亦。
压下心头的震惊，卫展文忙扶住池秋雨，轻声说，“秋雨，先让小亦进病房，好吗？”
不去问发生什么事，也不去问池亦的伤情，更没有多余的劝解，只是一句平淡的安抚，没有丝毫的压力，却带着温暖的呵护。
“是啊，嫂……池小姐，我来吧！”无眉也赶过来，帮助护士推床。经过刚才那一场大闹，下意识的改了称呼。
池秋雨轻轻点头，把路让开，踉跄着脚步直跟到监护室门口，眼睛一分不离的看着床上那张小小的苍白的脸，只觉心痛到难以呼吸。
看到监护室的门关上，柯晨凯看一眼卫展文，向他点头，说，“柯晨凯！”
“嗯，卫展文！”卫展文点头。
两个人打过招呼，柯晨凯直切正题，“池小姐一夜没睡，又受到这样的打击，恐怕身体受不了，这里有我们，你先带她去休息好吗？”
卫展文无声点头，搂紧池秋雨的身子，轻声说，“秋雨，我们去休息，好不好？”他知道，那个孩子几乎是池秋雨的全世界，他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她究竟还有多少力气承受？
“好！”意外的，池秋雨竟然没有一丝的抗拒，顺从的点头，目光却隔着玻璃窗，恋恋不舍的望着病房里那小小的孩子，轻声说，“再过几天，小亦就会到普通病房，他需要我！”转过身，慢慢的向电梯走去。
他需要我，所以我不能倒下，我要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用来照顾他康复。
这些话，她并没有出口，而在场的三个人，分明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挺直的背影，一时都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这个女人，坚强的让人心疼。
愣了好一会儿，卫展文才回过神，追上她，揽着她的身子进入电梯。
直到电梯门阖上，柯晨凯才从刚才心悸的震动中回神，轻轻吁一口气，看一眼玻璃窗内的孩子，轻声说，“无眉，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医生谈谈！”见她点头，转身往医生办公室走。
程子腾再回医院，已经是下午，池亦还没有醒，池秋雨听到无眉通风报信，在他赶来前离开。
看着空空的监护室门口，程子腾心中一阵黯然。
她不想见他，不要说听他解释，就连看他一眼，她都不愿意！而无所不能的程大队长，这一刻，只觉得无力。
他知道，她就在楼上的某一间病房里，可是，他不能毫无顾忌的冲进去，不能凭着他的想法去勉强她，他能做的，只有等！等她心情平复，愿意理他，和他要一个解释的时候。
“老大！”看到他的沉默，无眉担心的喊，“上午柯指挥问过医生，说小亦这会儿的昏迷是正常的，身体属于本能的保护，你不要担心！”
“嗯！”程子腾点头，目光锁在玻璃窗内孩子那张小脸儿上，怔怔的站了好久，才轻声说，“我一直知道他很勇敢，可是……可是没想到，他……他竟然在那个时候扑出来……”
“老大……”明白他在讲述池亦受伤的经过，无眉却不敢追问，只能低喊一声，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
昨天晚上，当知道海洋馆那个女人的离开，他下意识的知道，一定和小亦有关，所以迅速赶往现场，追踪着那个女人进入广天国际后正在施工的工地，然后……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里给他设下圈套，他们早已经料到他的到来，等待他的，是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
那些枪，伤不到他，他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击毙，可是，小亦呢？小亦在哪里？
在他和歹徒对峙的时候，收到另一边的消息，小亦逃了！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小亦再一次从他们的手里逃走。
程子腾的心，顿时放松，自己动手的同时，发出信号，暗中跟着他的老四等人把楼里的歹徒一网打尽。
当他们押着为首的两个罪犯走出修建一半的大楼时，他敏感的感觉到危险，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出来，大声喊，“队长叔叔，小心……”
还不等孩子的喊声落下，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程子腾轻轻摇头，无力的在椅子里坐下，轻声说，“那个狙击手，要打的本来是我，可是……可是我的身体还被楼体挡着，小亦却冲了过来……”
那个孩子，机智的再一次逃出了罪犯的魔掌，也发现了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在看到他押着罪犯出来时，想到提醒他，却忘了隐藏自己……
程子腾的心，一阵阵颤抖，咬紧牙关强忍心底那潮涌的痛楚，却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他不能想像，如果小亦救不回来，就那样死在他的怀里，他还有没有力量承受。
这么多年，他不知道有他，他没有陪伴他的成长，没有好好的疼他，好好的宠他，如果就这样失去，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的讲述断断续续，甚至有一些前言不搭后语，显示出他内心的凌乱波动。柯晨凯默默的听完，轻轻拍拍他的肩，低声说，“子腾！你放心，小亦不会有事！”
“嗯！”程子腾应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欣慰的表情。
这样空洞的安慰，从昨天开始，包括他在内，都已经不止一次的出口，现在听来，不过是一句废话而已。
孩子那么小，就受那么重的伤，现在，虽然说手术成功，可是，又怎么能说没事？
看到他的表情，柯晨凯张了张嘴，又把到嘴的话吞回去，化为一声叹息。




做爹心虚 第230章 见鬼的天职
就在这个时候，监护病房里的池亦体能突然出现波动，一大群医生、护卫迅速冲入病房，楼上的池秋雨已经顾不上避开程子腾，踉踉跄跄的冲下楼，隔着玻璃，焦灼的注视着围满医生、护士的病床。
十几分钟之后，医生终于从病房里出来，柯晨凯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抓住年轻女医生的手，连声问，“小微，怎么样？小亦怎么样？”
另两名医生奇怪的互视一眼，口罩上的眼睛露出几分笑意。
年轻女医生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摘下口罩，向池秋雨展出一个笑容，说，“池小姐，孩子已经醒了！”
“醒了！”池秋雨张了张嘴，眼泪迅速冲入眼眶，转身趴上玻璃窗，急切的向里张望。
病床微微抬起，孩子苍白的小脸对着玻璃窗，向她展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嘴动了动，是呼唤“妈咪”的口型。
“小亦！”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池秋雨的手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去触摸儿子熟悉的眉眼。
失而复得的心情，如此的酸涩，还伴着一份欣喜。
经过昨天的寻找和煎熬，她的儿子，终于又真真实实的在眼前，冲着她笑，叫她妈咪。
孩子的床，又再被摇了下去。
年轻女医生望着泪落如雨的母亲，含笑说，“孩子比我们想像的坚强，虽然现在还很虚弱，可是也只是时间问题，池小姐放心吧！”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池秋雨连连点头，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净。
“我是孩子的主治医生，我叫江微！”江微伸出手，和池秋雨握了握，又说，“池小姐，孩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照顾，请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谢谢医生！”池秋雨点头。这一会儿，心情已经渐渐稳定，才发现，这个医生，竟然是从来没见过的温和亲切。
“江医生是全美最权威的外科医生，刚刚回国，正好碰上为小亦做手术，池小姐，你放心吧！”介绍江医生的不是另外两名医生，而是始终粘在医生身边的柯晨凯。
“闭嘴！”刚才还亲切温和的江医生，马上换了一副冷脸，瞪柯晨凯一眼，才又向池秋雨点头，含笑说，“对于孩子的身体有什么疑问，池小姐可以随时找我！”说完送一张名片过去，礼貌的点一点头，转身离开。
这变脸的速度……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两名医生在内，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偏偏吃瘪了的柯总指挥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见大家的目光落上来，干咳一声，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像是在找什么一样，溜溜哒哒的走开。
多出这么一个小插曲，倒是让大家的心情微微放松。
卫展文扶池秋雨坐下，看一眼程子腾，才问，“秋雨，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去休息？”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从新闻的那些画面上，他也知道，池秋雨和程子腾的感情。经过一上午的时间，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现在，程子腾在这里，如果她肯留下，不管发生什么事，程子腾都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一句话问出来，监护室门外一下子变的安静，程子腾和无眉的目光，都落在池秋雨身上，就连走远些的柯晨凯也不禁停住，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池秋雨看一眼病房的玻璃窗，垂下眼皮，淡淡的说，“我想陪着儿子，你们都走吧！”
“秋雨……”程子腾的脸色，又再变的惨白，上前一步，恳声说，“秋雨，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不！”池秋雨摇头，无力的闭上眼睛，轻声说，“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听你说话，小亦是我的儿子，我一个人的，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这些话，说的轻柔无力，却比早晨她的大喊大叫更有杀伤力。
程大队长的脸，早已经白到透明，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伤痛，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程队长！”卫展文对他抱歉的笑笑，说，“小亦还在病床上，秋雨心情不好，有什么话，再等等吧！”心里却不禁暗暗叹气。
程大队长，程子腾啊！沿海三省，男人们心目中的神话，女人们心目中的白马，多少人不惜一切，想靠近他，偏偏池秋雨竟然对他不屑一顾。
而他，做为池秋雨名义上的哥哥，知道她的不幸，她的艰难，也很希望她能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得到她应得的关怀和呵护，希望她能过的幸福。可是，在这一刻，他只能站在池秋雨的一面，因为……她再也没有别人了！
“秋雨……”程子腾无声的低喊，可是，眼前女人满脸的冰冷和疏离，似乎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让他无法靠近，更不敢强行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柯晨凯的手机响起，接起来不过只是一瞬，就抬头看向程子腾。几乎是在同时，程子腾的手机也突然响起。
程子腾接通电话的一瞬，神色木然的池秋雨突然低笑一声，轻轻摇头，闭上双眼。
这样的铃声听过几次，她已经能听出其中的分别，他……又有任务了！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这个电话一响，他就会马上离开！
果然，电话很短，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命令，程子腾轻轻挂断，看着池秋雨说，“秋雨，我要马上返回基地，事情一了，就回来看你和小亦！”
倚在椅子里的女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甚至，连闭着的眼也没有张开一下。
程子腾轻叹一口气，向卫展文看去一眼，轻声说，“拜托！”再看一眼池秋雨，狠心咬牙，说，“走！”转身大步向电梯走去。
谷广天落网！沈静落网！案子到了最后的突审阶段，他是整个任务的总指挥，不能不在场。池秋雨重要，儿子重要，可是，他是个军人，这是他的天职！
走进电梯的那一瞬，程子腾的心里，想到的自然是这一段，可是，心底的声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喊他留下！
留在池秋雨身边，留在儿子身边！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遵从他的责任，头也不回的离开。
压下心头浓浓的不舍，程子腾喃喃的低声说，“见鬼的天职！”
这一刻，他不愿意去想什么天职，只想陪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快了！秋雨！快了！等这一切结束，我会为你，为儿子活过！




做爹心虚 第231章 她来干什么
直到池亦移出监护室，送进普通病房，程子腾也没有回来。池秋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平静的告诉儿子，队长叔叔去执行任务，平静的面对程子欢的探望。
可是，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卫展文在内，都感觉到了她的淡漠和疏离。她关闭了心门，拒绝外界所有的关心和问候，她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儿子！
池亦的伤虽然很重，但万幸的是，那颗子弹巧妙的避开了他的心脏和肺部，加上江微的医术，现在需要的只是恢复。
等伤口稍好一些，池亦能说话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问，“妈咪，小亦有没有帮到队长叔叔？”
“有！”池秋雨含笑点头，心里却说不出的酸痛。
你自己逃出来，自然有帮到他，可是，他却没能帮到你！
“是吗？”池亦苍白的小脸涨上一抹潮红，兴奋的说，“妈咪，小亦看到电视，新闻说小亦落水死了，小亦知道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的小亦好好儿的！”池秋雨含笑抚摸儿子的头。
“那些笨贼以为是真的，以为妈咪和队长叔叔真的把那个孩子当成小亦！”池亦的小眼睛快活的眨呀呀，笑着说，“本来他们两个人看着小亦，看到新闻，就留下一个，小亦把他锁在铁架子上了！”
“是吗，小亦这么能干？”池秋雨轻声的应。
“嗯！”池亦点头，嘻嘻的笑，“那家伙有手铐，可是小亦的手太小，他们铐不住，刚好铐他们自己！”
是他把剩下的一个歹徒铐起来，然后自己逃出来，给赶来搜救的人留下线索，让老四轻易找到他。也正因为他的逃走，歹徒迅速给程子腾布置了陷阱……
是这样……
池秋雨含笑，见他说这么一会儿话，已经有些疲惫，轻声说，“我们小亦真勇敢，可是你现在在养伤，该好好休息哦！”
“嗯！”池亦点头，听话的躺回去，又小小声的说，“妈咪，小亦好想队长叔叔！”说到最后，眼皮已经觉得涩重，慢慢阖上。
“队长叔叔在执行任务，等他任务完成，就会来看小亦！”池秋雨微笑，看着儿子睡去，笑容凝在唇角，变的僵硬。
是啊，程子腾会来，小亦也和以前一样和他亲热，可是她呢？如果只是小亦受伤，或者她不会怪他，可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做不到原谅，更不用说接受。
愣愣的注视着池亦，池秋雨的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她该留下来面对六年前的不堪，还是……像六年前一样，落荒而逃，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房门轻响，把池秋雨从迷茫中唤醒，抬起头，就看到卫展文温和的笑容。
“大哥！”池秋雨起身，含笑向他招呼，叹口气说，“我这里没有关系，你还是照顾卫伯伯要紧！”
直到池亦移出监护病房那天，她才知道，就是那一天她刚刚离开医院，卫文清再一次病发，整整十几个小时才抢救过来，那也是为什么卫展文会出现在急救室门口的原因。
卫展文摇头，轻声说，“展眉和妈在，我过来看看你！”
“大哥……”池秋雨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她们！”卫展文轻轻摇头。他不知道，顾盼影知道池秋雨在这里，会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