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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诸葛玥、诸葛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如此残忍,不要让我一生背负痛苦,如果我无力偿还,那就让我用性命陪着你一同赴死。
光线越来越盛,她无声地痛哭,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他温和的眼睛,手指绝望地扣着他的臂弯,所有无法出口的话语,都透过那奋力的指腹传递过去,她仍旧在拼命地摇头,在绝望地恳求。恍惚间,她是那样后悔,后悔为什么她要对燕洵说出那些藏在心底一年多的话?为什么要激怒他?为什么不可以早一点低声下气地请求?如果这样,诸葛玥也许就不会死。
痛苦和恐惧如同无止境的深渊,渐渐地将她吞没,她抓着他,不肯放手。
诸葛玥仍旧是如此英俊,生平第一次,他如此温柔地望着一个人,多年的愿望如同一个短暂可怜的梦,在一瞬间得到了浅浅的回应。他用力地划水,轻轻向上,伸出双臂拥住她单薄的脊背,然后,在她的嘴角处,留下一个温柔冰冷的吻。
泪水霎时间夺眶而出,混在水中沾在诸葛玥的唇边,绝望似乎在一时间将她的心脏刺破,冷水呼啦啦地涌进来,填满了她心底的隧洞。
她的身体已然完全僵硬,腰腹上的力量不断袭来,她缓缓向上,缓缓向上,手臂渐渐拉直,诸葛玥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紧握着他的手指,两只手终于分开,交错,越来越远……楚乔颓然伸着手臂,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清澈的目光被水波淹没,温暖的嘴唇苍白若纸,四周都是冰冷的漆黑。
心底撕心裂肺地疼痛,天光射入水中,她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唯剩他的眼睛,温柔坚定地望着她,似乎仍旧在一遍遍地诉说: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别忘了,你还有很多心愿。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对别人说过,可是蓦然回首,却恍然发觉竟有另外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在她背后。
破水而出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一瞬间那般恍惚。燕洵紧张地抱着她,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完全听不到了,她的一切都死在了下面的那个冰湖中,如今走出来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血肉了。
雪原上的风静静地吹着,天上飞过苍白的鸟,太阳就要落山了,风雪已经停住,日头像是血一样红,在落日山的方向投下万丈红光,真好看,真漂亮。
可是这一切,他终究再也看不到了。
她突然开始心慌,身体瞬间神迹般有了力量,让她不顾一切地一把推开燕洵,踉跄地向着破冰处奔跑。燕洵大惊,几步追上来紧紧抱住她,她离那个碎冰洞口只有不到五步远,却一步也不能上前。她的绝望和心痛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地上,悲声地嚷道:“出来啊!你出来啊!”
一口鲜血蓦然间喷洒而出,落在燕洵的手腕上,她绝望地哭倒在地,身体好似秋风中的树叶,剧烈地颤抖着。
“阿楚!”燕洵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她却觉得那声音是那般刺耳。
她猛地回过头去,止住悲泣,目光清冷地望着他。
那是怎样的眼神?
愤怒、憎恨、失望、悲伤,一一划过,最终只剩下死灰一般的绝望和痛心。她望着他,眼泪一行行地流下,多年的希望全部破碎,所有的坚持和梦想化作飞灰。
燕洵之前的担忧、害怕和心疼,终于在这清冷如雪的目光中冷却下来,他讪讪地松开手,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大地吹起冷冽的风,将苍白的颜色一点一点地蒙上了她的双眼,她的神志渐渐飞走,恍惚间,似乎又看到幽幽深湖下的那双黑眸。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冥冥中,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委顿于地,就此沦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只愿大梦一场,再也不要醒来。
寒风依旧,雪花被卷起,缓缓覆盖住那破碎的冰面,天地萧索,咫尺黄泉。





11处特工皇妃 第197章
楚乔其实一直是醒着的,她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她知道有人在她周围走动,有人在轻声地唤她,有人在悲切地哭泣,有人在喂她吃药,还有人默默地看着她,不靠近,也不说话。
她全都知道,可是她不愿意醒来,她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着,一颗心像是冰冷的枯柴,干瘪得没有了养分。她在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里面冰冷一片,她漂浮在漆黑的冰湖里,四周那样冷,有碎冰不断地轻触她的肌肤,诸葛玥面朝着她,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有幽幽的光闪烁在他身后,映得他的脸色那样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明亮,犹若星子,辨不出喜怒,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地,一点点沉沦……
生平第一次,楚乔是如此脆弱,疲惫得想要就此睡过去。生命已然无可留恋,那些曾经让她为之疯狂、执着的梦想,瞬间被人敲得粉碎,她不想去想,无力去想,甚至没有勇气睁开眼睛面对现实的一切。她想要逃避,软弱地以为不睁开双眼,一切就没有发生,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会痛、会难过、会受伤,更会绝望。她拒绝吃饭,拒绝喝药,滴水不进。
直到有一天,门外突然一片喧哗嘈杂,有人在大声咒骂她,无数怨毒的话语凌厉地飞出来,一句一句地刺入她心底。那声音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她仓皇地睁眼,从床上爬下来,却只来得及看到朱成被穿透的身体。
年轻并且不会武艺的管家满身伤口,衣衫破碎,满面血污,像是个发狂的疯子,一条手臂已然被斩断,却还在试图疯狂地冲进来。鲜血蜿蜒地洒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他眼睛通红,一边大骂,一边用仅存的手去攻击旁边的侍卫。侍卫们并没有下狠手,只是阻止他靠近屋子,一遍遍地将他击倒,然后再冷漠地看着他一遍遍地狼狈爬起。
“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女人!”朱成在嘶声狂吼,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和冻疮,很多地方化了脓,一看就是在雪地里长久潜伏留下的伤势。
绿柳抱着她,努力地想要以颤抖的手蒙住她的眼睛,然而楚乔站得笔直,像是一杆锐利的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朱成不断地被人击倒,再不断地爬起,一次次地向她冲来。
“住手。”楚乔缓缓地低声说,“住手!”她突然大声叫道,踉跄地推开绿柳就跑出去,外面的风那样冷,像是冷冽的刀子,她发狂地跑过去,用力推开前面拦阻的侍卫,大声地叫,“都住手!”
“我杀了你!”
朱成大叫一声,笨拙地挥刀上来。楚乔傻傻地站在原地,此时此刻,她似乎再也不是那个身手矫健的现代特工了,对着迎面的一刀,不闪不避,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战刀当头斩来。
然而,就在刀锋刺破她的衣衫的一刹那,一支利箭当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朱成的心脏,鲜血从年轻管家的嘴里喷射而出,全部洒在了楚乔的脸颊上。男人身体一震,瞳孔瞬间放大,随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楚乔一把扶住他,只见男人用充满厌恶的眼神望着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将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在楚乔的脸上,冷冷地骂道:“贱人!”
砰的一声,朱成倒在地上,灰尘飞起,像是长着翅膀的小虫,沾在楚乔染血的脸颊上,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燕洵冷漠的脸孔。
将弓箭放下,燕洵面色阴郁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说道:“我已经昭告天下,说是你设下圈套,引诸葛玥前来,并将他杀死。这个人是跟随诸葛玥一同来到燕北的,所以来得快了些,我估计再有几天,诸葛家的刺杀死士就会一批批地前来,不过我派了大批人手保护你,你不必担心。”
楚乔看着燕洵,恍惚间,她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姓甚名谁,她努力地想,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却觉得头发疯地疼,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金灿灿的,令她睁不开眼。
侍卫们拖走了朱成的尸体,鲜血蜿蜒地淌了一路,那双怨毒的眼睛却仍旧睁着,恶狠狠地看着她,似乎想将她吞到肚子里去。
燕洵很快就带人离开了,院子里安静下来,下人们挑来大桶的水,泼在地上,一遍遍地洗刷着地上的鲜血。楚乔站在那里不动,没有人敢来吵她,绿柳小心地靠上前来,颤颤地去拉她的衣角,轻声地叫道:“姑娘?姑娘?”
风吹在她的身上,寒澈澈的,那般冷。绿柳轻摇着她的手臂,声音里渐渐带了哭腔。
门外突然传来年轻男子愤怒的骂声,阿精喝骂着那些拦阻他的侍卫,大步冲进来。看到楚乔的样子,鼻子顿时一酸,他也不管周围还有下人,一把将楚乔扛起来就往屋里走。外面那么冷,楚乔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侍女们惊慌失措地冲上来,为她搓手搓脸取暖,她呆愣愣地任人摆弄,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姑娘,你别这样。”阿精红着眼睛对她说,“不怪陛下,一切都是程远那个奸佞小人在谗言惑主,姑娘,你要坚强一些。”
阿精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远,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楚乔微微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沉声问道:“贺萧呢?”
楚乔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沙哑,像是破碎的风箱。阿精微微一愣,好像没听明白她的话一样,傻傻地问道:“啊?什么?”
“贺萧呢?秀丽军的士兵呢?他们怎么样?有事吗?”
“没事没事,”阿精连忙答道,“他们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就在卫武所里,他们想来看你,只是你还在养病,陛下不许外人来打扰。”
“哦。”楚乔默默地点了点头,神情十分平静,又问道,“诸葛玥的人马,全部死了吗?”
“全部死了,尸体都被打捞上来了,大部分都在,有些太深了,没捞到,不过想来也活不了。”
“诸葛玥呢?他,捞到了吗?”
阿精舔了舔嘴唇,见楚乔表情平静,沉声说道:“已经捞到了,被岳将军护送着还给大夏了,赵彻亲自来接的。因为是全尸,我们还换取了诸葛家一百万金的赎金。”
楚乔仍旧是木然的表情,眼睛发直,只是不住地点头。阿精紧张地说道:“姑娘,你放心,没人毁坏他的尸体,送回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陛下还给准备了上好的棺木……”
“人都死了,还要棺木做什么。”楚乔淡淡地说道,随即站起身来。她已经六七日没吃东西了,只是在开始的时候被灌了点药,走起路来轻飘飘的,险些摔倒。绿柳想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她颤颤巍巍地来到书案前,拿起纸笔,似乎想要写字。
“奴婢给您磨墨。”绿柳连忙跑上前来。
屋子的门此刻还是开着的,风吹进来,满书案的书册哗哗作响,绿柳着急地吩咐丫头,“快把门关上啊!”
再低下头的时候,却见楚乔已经写好了,她将书信折好交给阿精,平静地说道:“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贺萧,让他按照上面的吩咐去做,一定要阻止诸葛家的杀手进燕北。”
阿精愣愣地接过,却见楚乔挥手极快地又写了一封,交给他道:“这封信交给乌先生,告诉他,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达成信念的方式却有很多种,我已在尚慎撒下了种子,现在我把那里交给他了。”
随后,楚乔又提笔写了封信。
“这封信交给缳缳,跟她说,一切拜托她了。”
阿精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直爽的男人傻愣愣地问:“姑娘,你不是要寻短见吧?”
楚乔抬起眼睛看着他,目光仍旧那么清亮,阿精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的,是不一样了,以前姑娘纵然冷静淡定,但是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她的喜怒哀乐。而现在,即使她看着你,你也感觉不到她的视线。她的眼神望着你,却似乎也穿透了你,越过身体,越过房屋,越过院墙,越过天边的流云远月……
“不会。”楚乔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对绿柳说,“我饿了,拿点东西来吃。”
绿柳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高兴地答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饭菜是一直准备好,温着的,绿柳带着下人们手脚麻利地摆了一大桌,站在楚乔的旁边兴奋地说道:“这个是陛下派人送来的,姑娘大病初愈,吃这个最好;这个是于大夫开的药膳,补脾胃的,姑娘几天没吃东西,不能吃太荤腥的;这是奴婢亲手熬的鸡汤,用文火煨了十一个时辰,您快尝尝……”
绿柳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楚乔,只见她端着饭碗,只是机械性地将米饭一口一口扒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很快就吃了一碗,然后自己起身又盛了一碗,坐下来继续吃。
她的吃相很吓人,像是饿了很久的乞丐一样,拼命地往嘴里扒东西。绿柳被吓坏了,颤巍巍地想去拉她,却见楚乔埋着头,根本就不理会。绿柳咬住嘴唇,眼泪一点一点地落下来,她使劲地拉住楚乔的胳膊,悲声哭道:“姑娘,您难受就哭一声吧,别这样憋着,会憋坏的,您难受就哭一声吧!”
楚乔一言不发,仍旧在吃饭,机械性地嚼着,似乎想将心里面的那些痛苦和压抑一同嚼碎咽下去。
屋子里很静,只有绿柳的抽泣声,阿精拿着那三封信,只觉得自己手指冰凉。他想要说什么,却顿时触碰到楚乔寒澈澈的眼神,女子冷冷地抬起头来,淡淡说道:“你走吧。”




11处特工皇妃 第198章
阿精离去的时候,楚乔已经在吃药了,大夫们一批批地走进来,背着大大的药箱,院子里似乎又有了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精却觉得更冷了。
刚出门,就看到站在胡杨树下的燕洵。云碧这个地方,名字虽好,却是个地道的穷乡僻壤,穷山恶水的,每年都有大雪灾。在这里生活的百姓,总是填不饱肚子,于是每年都在逃荒,时间长了,除了一些年迈的老人家,就只剩下这些胡杨树了。
见他出来,燕洵也没有回头。阿精将手里的几封信递过去,燕洵一一拆开,仔细地看,三封信都不长,燕洵却足足看了大半个时辰。最后,他将信原封放好,交给阿精道:“按照她说的去做。”
阿精面孔通红,好像做贼被人发现了一样,沉默了半晌,终于沉声说道:“陛下,姑娘会不会想不开自尽啊?我听她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燕洵面色不变,给了阿精和楚乔一样的答案,“不会。”
“那……”阿精又问道,“为什么要让姑娘背上谋杀诸葛玥的罪名呢?诸葛家的死士会疯狂地报复不说,姑娘也会恨您呀。”
“恨我?”燕洵声调上扬,闻言沉声一笑,淡淡地说,“那也比死了好。”
阿精微微一愣,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完全明白,他又问道:“陛下,我们随便拿一具尸体去骗大夏、骗诸葛家,不会有事吗?我们收了他们的赎金的。”
燕洵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来,指着前面茫茫的雪原,缓缓说道:“阿精,你知道燕北地图上为什么不标注云碧这个地方吗?”
阿精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这里没有用,”燕洵语调低沉,冷淡地说道,“这里太小,怪石嶙峋,无法耕种,也不能做牧场,寸草不生,赤水不流经这里,千丈湖离这里也很远,气候恶劣,一到冬天就有雪灾,地理位置偏僻,连犬戎人攻入关都不来这边劫掠,无论是军事上,还是经济上,都是燕北的负担,没有半点作用,所以连地图上都不标注这里了。”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声音那般低沉,“如今的诸葛玥对于诸葛家,就是云碧对于燕北,存在只是耻辱和负担。对于一个轻率冒进、肆意妄为,并且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对一个女人的迷恋上的帝国将军,你以为等待他的下场是什么?诸葛家的人和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谁会给他收尸呢?”
阿精恍然大悟,说道:“哦,难怪陛下要用姑娘做幌子,原来是志在诸葛家。”
燕洵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缓缓道:“诸葛玥的死只是个开始,诸葛阀、赵彻、乐邢将军,还有当初举荐他的蒙阗,都会受到此事的波及,大夏不是正在乱吗?赵齐已死,赵嵩又是个扶不起来的,魏阀和赵飏的势力太软了,我不妨帮他们一把,只有大夏内部不稳,我的江山才能坐稳当。”
阿精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阿精,别总和程远较劲了。”燕洵看着他,皱着眉淡淡道,“你已经不是一个民间组织的刺客杀手了,燕北东征在即,你是我的心腹。玩政治,就要有一个玩政治的手段和态度,很多人是需要被牺牲的,如果你看不开这一点,那么,你永远就只能像大同行会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者一样,做一辈子的黄粱美梦,却一辈子都品尝不到权力的味道。”
燕洵转过头来,不去看阿精呆滞的表情,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狮子虽然凶猛有用,但是难以控制,有些时候,他其实只是需要一群狗。
至于阿楚,她总会明白的,杀诸葛玥势在必行,以她的名义设这个圈套也是无奈之举,一来诸葛玥此人难以易与,若非非常手段,实难掌控,二来他也的确需要这件事情的后续效应,等到大夏因为此事分崩离析的时候,她自然会明白,他才是对的。
至于她对诸葛玥的感情,燕洵嗤之以鼻,当年他活着的时候,他都不害怕,难道还会害怕一个死人?她现在只是像往常一样,发发脾气难过两天罢了,时间会冲淡一切,而他,有的是时间。
阿精沉默着,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陛下,姑娘很伤心的,您不进去看看她吗?”
“没时间了,我今晚要去关上,赵彻来这里够久了,该让他回家去看看了。”
燕洵说完就离开了,阿精站在原地,看着燕洵骑上马,在禁卫军的护送下越走越远,恍惚间,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盛金宫里,他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自己当时劝他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他转过头来反问自己,“若无阿楚,我要燕北何用?”
那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直到今天尚在耳边回荡,可是现在,陛下是不是已经将这句话给忘了?或许他没有忘,燕北始终没被他放在眼里,他的心太大,智慧也太高,他的眼睛,是望着整个天下的。
阿精低着头,已然不知是非对错,也许从自己跟随他的那一天起,就已然注定会有今日了。
他转身向卫武所走去,以往挺拔的脊背,不知为何竟有些弯曲,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再也无法挺直地行走了。楚乔整整休息了五天,精神终于完全恢复过来。这几天楚乔很正常,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平时不睡觉的时候,她还在院子里做些拉伸运动。她之前大病一场,脸颊瘦得脱了相,现在渐渐好起来,只是面色仍旧是苍白的。绿柳很是奇怪,晚上的时候偷偷去看,却发现她虽然躺在那里,却根本没闭上眼睛,常常是睁眼到天明,一夜无眠。
今天是新年,关上的战役三天前就已经结束,盛金宫急下八面金牌召赵彻回京,赵彻无奈下,只得撤兵。燕洵趁机攻打雁鸣关,虽然没能攻下,但是大夏也付出了五万多的伤亡代价,也算是新年前给燕北的一份大礼了。
燕洵提前一天赶了回来,云碧突然间作为燕北皇帝过年的所在,地方官员都激动得好似打了鸡血,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早上的时候,绿柳拿来了新衣裳,是大红的,上面绣着百朵百合,看起来吉祥喜庆。楚乔看着却不舒服,觉得那颜色像血一样,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她连指尖都不愿意去触碰。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消息应该发出去了,尚慎也托付给了乌先生,至于秀丽军,跟着她已经没有前途,乌先生和羽姑娘是大同行会的骨干,被燕洵所忌,不便掌兵,只有托付给同样拥有燕氏血统,并且身为女儿身的缳缳,她是燕北的翁主,又有火云军在手,应该可以给秀丽军一个好前程。
这个地方,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燕洵进来的时候,房间已经空了,一切如常,整齐干净。
恍惚间,他想起了当年和赵淳儿定亲的那一晚,一颗心突然就直直地冷了下去。不是没想到,只是却也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她想通了呢?也许她已经不怪自己了呢?毕竟他们在一起快十年了,她一直是那么包容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是可以原谅他的。他曾放弃了西南镇府使,曾放弃了燕北,曾杀了她的部下,曾怀疑她、排挤她,她不是都没有离开他吗?只是一个诸葛玥,只是一个诸葛玥而已,阿楚纵然对他有感恩之情,又怎及得上自己和她十年相守的情谊?
他们也许只需要谈一谈,只要他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她应该是可以理解他的。就算生气,也早晚会消气的,大不了再让她回来掌兵,如今大局已定,也没什么可顾忌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笃定,这几日,他反复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百遍,可是此刻,看着这整洁干净的屋子,他却猛然间心慌了。他急忙往外跑,行走间衣袖刮掉了书桌上的一块小东西,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到耳朵里。燕洵低下头去,却见幽幽的灯火下,一枚纯白的玉石戒指掉在地上,已经被摔成很多瓣,幽幽地反射着烛光,微微有些刺眼。
燕洵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那枚戒指,恍然间想起了阿楚当日的话:“如果诸葛玥死在燕北,我将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将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永远……
“姑娘?”绿柳推开门,开心地跑进来喊道,“出门看花灯去吧!外面可漂亮了呢!”
猛然看到呆愣在原地的燕洵,绿柳吓得急忙跪地叩首,好一阵没听到燕洵的声音,她小心地抬起头来,却见男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满脸落寞,好似浓浓的雾霭,挥之不散。楚乔走在街上,牵着马,穿着一身很普通的青色披风,四周都是欢乐的人群,彩灯高燃,衣衫鲜艳,小孩子们提着花灯来回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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