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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哦。”楚乔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诸葛玥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似乎总是这样,重逢的激动退却之后,就变得越发疏远和冷淡,似乎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相处一般,只能说一些很无用的场面话。
“我走了之后,你要去哪儿?”
“我吗?可能,先要去卞唐一趟吧。”
“然后呢?”
“然后?”楚乔眉梢轻蹙,想了很久,才突然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四处走走看,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风景好看,就停下来住一段时间,谁知道呢。”
一阵风吹来,一声脆响,楚乔和诸葛玥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这样破旧的亭子上竟然还挂了一串风铃,常年被风吹雨打,已然褪了色,可是声音还是清脆悦耳,风过处,便是一串铃声。
“你,会去燕北吗?”
楚乔静静地笑,“那个地方我住了好多年,该看的风景都看得差不多了,况且我现在身体也不好,受不了北方的寒冷,就连大夏真煌,可能都不敢去了。”
诸葛玥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动作有些僵硬,一些早就盘踞在心间的话再也吐不出口。
这些海上繁花般的日子,终究是一场梦幻般的海市蜃楼,时间过了,就要破碎了。一切都是不合时宜的,就连此刻站在这里,都是一种强求的无奈。一切都是注定的,如同手中的细沙,越是努力想要握紧,失去得越快。
他抬脚就要往外走,面色仍旧孤傲清冷,连话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
“诸葛玥!”
女子急促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的手那么小,冰冰凉凉的,使劲抓住他的衣角,透出一股很是熟悉的固执劲儿。
“谢谢你,”她小声地说,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我原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对你说了,老天保佑,你总算平安无事。”楚乔嘴角微微带笑,“诸葛玥,我一生多羁绊,坎坷而行,做了很多事,走了很多路,有些对了,有些错了,可是我从来不后悔。我看得清自己的心,不亏欠任何人,可是唯有你,我欠了太多,无法偿还。如今你平安归来,我本该跟随在你左右,用一生去还你的恩情,但是如今的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经历了种种,我已没有勇气再涉足其中。燕北一役,秀丽将军已死,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失去了梦想的普通女人,我没有站在你身边的能力了。”
风铃仍旧叮叮当当地响在耳际,时间在这一刻凝固静止,宿命的轮回像是一张嘲讽的脸,冷笑着看着世人的无能为力。
楚乔突然张开手臂,从背后靠近,手指穿过男人的臂弯,雪白的肌肤划过他身上柔软的绸缎,金线的刺绣摩挲着她白皙的手腕。风很静,她的手一点点地合拢,在他身前收紧,然后碎步上前,脸颊缓缓地贴上他的背。
一滴眼泪从眼角蜿蜒而下,落在他藏青色的衣衫上,打出一个湿润的图纹。
“诸葛玥,对不起。”声音是那般低沉,像是呼号北风中低声哭泣的孩子。
天上突然飘起一阵清雪,还没落地,就已然融化了,可是落在他们的肩上,却静静地堆积起来。
肌肤相靠,呼吸可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拥抱他。岁月如流水般从他们之间流逝,那么多画面静静走来,又静静消失。命运在一开始就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经过了多少波折,才走到了今日这个距离,岁月的尘埃覆盖上他们的脸,血雨腥风已然离去,却仍有宿命的枷锁锁在他们身上。
天空飞过苍白的鸟,翅膀扫过天际尽头,排成长排,一路蜿蜒南飞,渐渐远了,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拥抱终于放开,楚乔的手一点点抽回来。他的衣衫很凉,凉透了她的手指,他的脊背仍旧笔直,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将他打败。他仍是如此英俊挺拔,背影透着森冷的气息,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冻结。
双臂间突然就空了,楚乔抿了抿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保重。”
呼的一声,远处突然刮来一阵风,风铃乱摆,叮叮当当煞是热闹。
诸葛玥抬步走出十里亭,名贵的靴子踩在枯黄的蒿草上,草屑被折断,软软地趴在地上,被风一吹,就断了根。
他跃上马背,月卫们扬起鞭子,驱策战马的声音传来,马蹄飞起,踏碎了驿道的宁静。长长的披风招展而起,像是一面面战旗,向着充满喧嚣和挑战的北方呼啸而去。
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仍是那样英俊和骄傲,背影挺拔笔直,坐在马背上,青裘锦绣,黑发如墨,穿梭进冷冷的风中,渐行渐远,一路驰骋,终究隐没在滚滚黄沙中,再也看不见影子。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路的尽头白茫茫一片,两旁的枯草被风卷起来,在地上打着旋儿,也不知道要被吹到哪里。
楚乔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燕北高原上,她和秀丽军被程远陷害,落入了大夏的包围圈。
那个晚上,她也曾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一点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上。那一次,他也没有回头,却走得很慢,牵着马,穿着厚重的大裘,天上飘着大雪,落在睫毛上,冷得人想哭。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11处特工皇妃 第219章
太阳穿破晨雾,渐渐升起来,有乡下的货郎和赶集的行人不断地经过,吆喝着长长的调子,贩卖着各种讨喜的小物件。
渐渐地,太阳升到了正中,一队队的人马经过,有出门求神拜佛的官家小姐的车驾,有行走江湖的镖师,还有武侠小说中时常会看见的白衣侠客。看到站在亭子里的她,甚至还有上来打招呼的人。
可是她全都看不见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遭越来越喧哗,越来越冷寂。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清冷的月亮像是一弯银钩,宛若母亲慈悲的脸。
天地间萧索空荡,只剩下她一人。她的手脚都已经麻木了,天色越来越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汪清辉附在蒿草上,惨白一片,什么归程和前路,都消失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摇了摇僵硬的脖颈,满腔的辛苦都化作一声叹息,却没有发出,只是在心里,沉沉地咽了下去。
微风吹过荒野,草浪发出簌簌的声响,她的心那般空旷,很多如烟往事从脑海中划过,一切都离她远了,只剩下一片白地。十年生死两茫茫,一切都是迷蒙萧索的,如风过指尖,抓不住,都是徒劳。
转过身,她拉住马缰。
马儿温驯地探过头来,轻轻擦过楚乔的脸颊,很是心疼担忧地看着她。
“呵呵。”楚乔感觉有些痒,这是流星,已被诸葛玥养了很多年,如今归还给她,还是一样亲近。她伸手去推它,声音依然有些沙哑,轻声说:“流星,别闹。”
然而探手间,手背却不小心擦过了自己的脸庞,竟然已被风吹伤,满脸泪痕。
她突然有些愣了,转头向流星看去,马儿使劲向北方转身,对着她打着响鼻,似乎想要带着她去追什么人。
“好流星。”她温柔地摸着它的头,脸贴着它的脖颈。马儿已经有些老了,就如她的心一样,已是千疮百孔,满布伤痕。
“我们走吧。”她直起身子,拉着马儿,向着南方默默地行去。
月亮照在她身上,在惨白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夜宿的寒鸦被惊起,扑棱棱地飞过驿道,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凝成一个苍白的影子。
或许任何风暴的来临,都会以一种异常宁静的方式为开端。
正月初七,新年刚刚离去,整个真煌城还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之中。一场大雪将城池装点得银装素裹,万里冰封之下,只见一队人马迅速奔进城门,戒备森严的城防看守对着队伍遥遥敬着军礼,直到马蹄消失在长街尽头。
诸葛玥由后门进府,所有前来探听消息的人一律挡驾,青山院的奴才们提前很多天就做好了准备。诸葛玥面不改色地跨进院子,将背后的大裘扯下扔到寰儿手中,沉声说道:“人呢?”
“在里面,已经等候少爷多时了。”
房门被推开,有上好的檀香味飘散而出,一身墨袍的男子长身而立,相貌俊朗,轮廓坚韧,眼神如同锐利的刀剑,威势内敛,却又不失雍容之气度。
两人目光交会,微微顿足。诸葛玥向来淡漠如冰霜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上前一步,两人互相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那般用力,然后,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
“路上还顺利吧?”诸葛玥卸下腰间宝剑,坐在椅子上,就着男子的茶杯喝了一口,开口问道。
赵彻一笑,多年的边关历练,几度落魄的起起伏伏,已让他生出几分落拓的潇洒,气质沉稳,眼神深邃,再不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帝国皇子了。
“还好,就是不太适应真煌的脂粉气了,刚刚经过拾花坊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
诸葛玥哂然笑道:“这话也就是我听,换了别人,想是要狠狠揍你一顿。”
赵彻一把抢回自己的茶杯,斜着眼睛打量他,淡淡说道:“都这个时候还能这样谈笑自若,看来你是真不把燕北那位的手段放在心上啊。”
诸葛玥微微一挑眉,“你也觉得是那边在搞事?”
“很明显。”
赵彻冷笑道:“第一次北伐,怀宋就在秘密支援燕北粮草军需,借助卞唐的南疆水路,由西北绕道而行;第二次北伐,怀宋又屡次配合燕北在我国东部搞军事演习,吸引我们的注意。燕北和怀宋绝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联系,只是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说得动纳兰长公主出面配合燕北演这出双簧。”
“无须知道是什么人,只要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就好办了。”诸葛玥淡淡说道,似乎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他转过头来问道,“东北那边近况如何,你筹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东北的局势,赵彻的脸上不由自主显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他凛然说道:“你不必担心,东北现在在我管辖之内是铁板一块,柔兰商道已经开通,西域胡俄一带,沃野万里,良田无数,百姓朴实,民风彪悍。我们已经秘密修建两年,如今东胡大片土地都归我统领,有你的商贸支持,已初具繁华之气,相信再有个三五年,东胡一带,将不逊色于我大夏本土。”
“你偷偷转移百姓,上面没发现吗?”
“多亏了魏舒烨,他一直在朝野上为我周旋。再加上东胡实在太过于遥远,又有白仓山做屏障,那里的百姓本就是各族杂居,是以一直没有引起上面的重视。”
诸葛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就好。”
赵彻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颇有沧桑之气。他微微一笑,说道:“你对东胡也算是尽心尽力,若是有时间,不妨前去看看,你和阿柔,也好久没见了。”
炭火噼啪,房间里一派暖意,时间如流水倾泻,两年时光飞速而过,曾经一无所有、受尽世人白眼冷落的两人再一次聚在此地,不由得生出一种浮生若梦的感慨。
当年赵飏北伐失利,赵齐惨死,诸葛玥和赵彻在帝国军威颓废的时候毅然冲上战场,带着刚刚大败而归的残兵败将一路赶往雁鸣关,进行第二次北伐反击。
一年的时间,让他们从互相看不顺眼、终日只知钩心斗角的政治死敌,发展成肝胆相照亲密无间的同盟战友,一场又一场血淋淋的战役,浇铸了男人们之间坚固如钢铁般的友谊,也最终锻造出了西蒙大陆上最坚固的利益同盟。饱经仕途起伏的两人轻而易举达成了共识,从一开始的试探、揣测、防备,渐渐到惊讶、欣赏、信任,这中间走过了太多腥风血雨,也经历了太多次生死与共。
直到诸葛玥败走悦贡,生死不明,赵彻被削了兵权押回真煌,他们之间才暂时断了联系。
回到真煌后的赵彻并没有立刻和诸葛玥洗清关系,反而一力主持自己的人马在燕北进行地毯式搜救行动,并且极力在朝野上为他正名,挽回声誉。
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激怒了满朝文武,在整个朝野一致痛打落水狗的情况下,赵彻也惨遭波及,被发配到东北苦寒贫瘠之地,镇守边疆。
转瞬即逝的冷暖人情,再一次让赵彻看清了大夏这腐朽王朝下掩盖着的肮脏嘴脸。父母兄弟,无一不可以将他背弃杀害,他心灰意懒地上了路,却在将要到达目的地之时,遇到了万里迢迢追赶而来的诸葛玥。
两个同样失去一切的贵族公子,在北风呼号的冰天雪地之中,发下了曲线救国的誓言宏愿。
就此,他们一北一西,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积极奔走,互为声援,为骨子里对故国的热血而奋斗拼搏。赵彻却知道,诸葛玥之所以会这样一直支持大夏、屡次在燕北和大夏的战役中帮助大夏渡过难关,主要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恩情。
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哪怕受过别人一点小小的恩惠,也会记在心间。
“皇上的病如何了?”
赵彻眼梢不由得轻轻一挑,淡淡说道:“病入膏肓,想来撑不久了。”
诸葛玥微微皱眉,沉声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赵彻点了点头,随即轻笑道:“不过也说不准,很多年前就有太医说过他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是活得比谁都长久。万乘之君,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诸葛玥转过头来,皱眉说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算了,我和他怕是只有父子之名、君臣之情,当初若不是魏舒烨求情,可能我连被发配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在九幽台上被处斩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假惺惺地做担忧状,实在是令人恶心。”
两年的塞外风沙,让赵彻身上多了几分军人的磊落。他看着诸葛玥沉声道:“你呢,此次这件事,准备怎么应对?”
诸葛玥抬眼看他,“你说呢?”
“要我说,你不如就直接答应了那个怀宋公主,看看他们如何反应。他们不是料定了你会拒婚吗?就偏不如他们的心愿。”
诸葛玥微微皱起眉来,这的确是最好的以不变应万变之法,但是,他嘴角微微一笑,神色淡淡的,却并没有接话。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说的恐怕就是你这样的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吗?”
诸葛玥避而不答,说道:“也并非只此一个途径,他们既然要玩,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正好吸引注意力,给你制造一个机会。”
赵彻沉声道:“他们此次来势汹汹,你有空子可钻吗?”
“没有空子吗?”诸葛玥牵起嘴角,冷冷笑道,“那就撕一个空子出来。”
赵彻点了点头,呼啦一声站起身来,手握剑柄,一身墨色长袍带着极大的压力和威势,他语调低沉地缓缓说道:“钩心斗角的阴谋诡计毫无意义,最终,还是要靠利剑来说话。老四,我们不是以前了,若是事不可为,不必忍耐,亮出实力来,无人敢勉强你。”
诸葛玥笑道:“说得我好像是被人逼迫的柔弱女子一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此次这般不管不顾地进城,要小心行藏。”
赵彻道:“我怎么都要来见你一面的。”




11处特工皇妃 第220章
门外有人小心地敲门,月七在外沉声说道:“少爷,老爷知道你回来了,宫里也派人来召你入宫。”
赵彻拿起大裘穿在身上,黑色的风帽一戴,完全看不到脸容,他沉声说道:“我该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你也是,从密道走,万事保重。”
两人点了点头,赵彻一把拉开门,就在寰儿等几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少爷。”月七走进来,只见诸葛玥站在房间里,身形修长,面色沉静,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朋友的感觉,果然是好的。
诸葛玥为人孤僻,就连和家族兄弟之间,也没什么感情。
如今真煌戒备何等森严,这样的情况下赵彻还能冒险来见他一面,这一点,不能不让他感动。
“少爷?时间不早了。”月七提醒道。
诸葛玥朗然一笑,沉声说道:“备车。”
月七顿时一愣,“少爷要去哪儿?”
“上朝。”
“上朝?”月七愣愣地问道,“少爷面圣不需要沐浴更衣吗?再说,少爷是司马,武将是不能坐车的,应该骑马啊。”
诸葛玥垂下头来,冷冽的寒芒从他修长的双眼里缓缓溢出,他不屑地淡淡说道:“我不光是大夏的司马,更是手握五十万兵马的青海藩王,这一点,我想他们已经快要忘了。”
太阳刺破天上的层云,诸葛玥大步走出房门,方褚跟在后面将乌金大裘披在他的肩上。诸葛大宅里外十八道门同时打开,光芒遍洒。诸葛玥面如冠玉,双唇殷红,脊背挺拔,冷冽地走出诸葛家的大门。一众聚在门口的官员见他出来,立刻蜂拥上前,却被月卫架开,隔离在诸葛玥身侧一丈之外。
诸葛玥目不斜视,踩着上马石登上富丽堂皇的八骑马车,沉声说道:“走。”
“少爷要去哪儿?”车夫转头问道。
方褚面沉如水,声音平静冷冽,代为回道:“盛金宫盛金宫。”
冷风吹进车内,诸葛玥面色沉静,缓缓地靠在软椅上。
他从来不缺乏将水搅浑的本事,既然如此,就让这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谁也别想隔岸观火。
夜色降临,外面的宴席还未撤去,里面的大宴又铺张开来。即便卞唐温暖,但是正月寒冬,仍不免有几分冷意,夜风吹来,即便是披着斗篷,也感到一丝丝寒气从脚下袭上来,冷得人脊椎发寒。
晌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直到傍晚才止歇,越发给这漆黑的夜增添了几分寒意。
然而华服云鬓的夫人们却仍旧坦然露出堆霜砌雪的胸口,媚眼如丝,玉臂纵横,偶尔有大胆的夫人走上前来敬酒,一不小心,还会露出一小截光滑玲珑的小腿。
李策喝了许多酒,眯着眼睛靠在软椅上,柔福殿殿门大开,眼前是一片锦绣的璀璨宫灯,画舫载着吹拉弹奏的乐师在湖心游荡,软绵奢靡的曲调顺着夜里冷冷的风一路吹进大殿里来。
如水蛇般摇曳的腰肢在眼前灵活地舞动,一双双修长的腿不时舞出缠绵挑逗的舞步,蜜色肌肤上沾着点点汗水。一名大胆的舞姬轻轻一个旋转,顺势就躺入李策的怀中,眼梢微挑,以金粉顺着眼角向上描绘出盘旋的云纹,双唇丰满,脖颈修长,浑圆的酥胸裹在单薄的布料之下,透过那一丝丝布帛,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粉嫩。
舞姬端起一杯色泽醇艳的葡萄美酒,雪白的皓臂高高举起,然后手腕一翻,酒液顿时倾泻而出,顺着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一路滑下,流进那腻人的两座雪丘之中。
“皇上,您醉了吗?”
果然是难得的尤物,朱唇轻启,声音缠绵,舞姬柔若无骨地以裸露的香肩在李策的胸口轻轻一蹭,就顺着他微敞的衣襟滑进去,一只白嫩的小手一路往下,却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眼梢轻挑,挑衅地望着他。
这是这一年来在金吾宫内圣宠不衰的子茗夫人。李策为人风流,很少宠爱一名女子长达一月,而这位落魄贵族出身的子茗夫人却盛宠长达一年,可见其定有独特的魅力所在。
李策微醉的眼睛淡淡地看下去,他一身华丽的蓝紫色锦袍,领口处带着一条墨黑色的貂毛,衣领微敞,露出一道蜿蜒的缝隙,男人健美的体魄在迷乱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诱惑。他习惯性地眯起双眼,眉心玩味地轻蹙,静静的流光在眼眸深处涌动,像是一只正在思考的狐狸。
殿上的几名年轻舞姬仍旧激烈地舞动着,她们跳着东胡的旋舞,大胆豪放,只在身上披了件轻纱,私处缝制几块极小的皮子,乳臀款摆,香汗淋漓。
“皇上,您已经有半个月没进柔福殿了,这么快,就将奴家忘了吗?”子茗夫人轻轻靠上来,眼波如水,柔柔地盯着李策,像是一只腻人的妖精。
李策的眼睛是醉的,似乎连手脚也醉了,眉心却总有一汪清醒停驻着。
女子猩红的指甲从他的小腹处爬起,一路蜿蜒轻揉上他的眉心,吐气如兰地附在他的耳边,语调绵长地说道:“皇上不开心,是因为谁呢?”
李策嘴角一牵,静静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她的纤腰,指腹抚摸着那醉人的滑腻,轻笑道:“你这个小妖精。”
“皇上今晚还会不会这样狠心,让茗儿独守空房呢?”
李策的神色瞬时出现一丝恍惚,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静静地浮现。他懊恼地皱起眉来,心境竟然维持不了一贯的平和。
已经疯了半个月了,还要继续发疯吗?
他转头看向子茗夫人娇媚的脸孔,一丝浊气从心底生出,似乎将什么东西压抑下去了,似是苦涩,又似是渴望,心里再没有什么喜怒和开怀,只是邪魅一笑,恢复了他一贯的常态,轻笑道:“朕何时不是怜花惜玉的?”
“皇上。”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李策抬起头来,就见铁由站在门外,他笑着招呼一声,一身皮铠甲胄的护卫统领挟剑上殿,也不顾周围众女人的表情,跪在地上语调铿锵地说道:“皇上,楚姑娘回来了。”
李策一愣,面上不动声色,杯中的美酒却轻轻一晃,险些泼洒而出。
远处响起了伶人的歌声,调子绵长,像是一曲悠扬的歌。湖上的风凉凉的,带着几丝袅袅的香气,李策身形修长,墨发浓密,站在辉煌的灯火里俊朗异常。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现在何处?”
“已然回了宓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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