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她因为激动与羞涩,脸蛋红艳欲滴,嘴唇也因为恼怒而嘟了起来,眼睛也瞪得老大,原本明艳的双眸,如同含着两汪水泡一般,仿佛一挤就会破了。赵与莒点点头:“胜过你虽是不易,却也不难。”
说完话之后,他拍了拍手,船内鱼贯走出六个义学少年,为首的便是秦大石。他们手中都执着机弩,在这船上,若是被他们围上,便是比杨妙真强上十倍,也无法脱身。
“你埋伏人手……”杨妙真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你是防着我?”
“若只是防着你,我便不让他们出来了。”赵与莒神情仍是平静:“四娘子,以后他们六人由你教导,我的安危,便交与你们了。”
这是警告,同时也是信任,杨妙真瞪大眼睛看着赵与莒,她发现自己越发地看不透这个少年了。
“俺不教!”杨妙真心中想如此说,到了嘴巴边上却变成如此:“俺为何要教他们?”
“我来教你识字,算数。”赵与莒偏了一下头,仿佛是对她笑了笑:“四娘子,以此交换,如何?”
“如此也算公平。”杨妙真不自觉地说道。
“大郎,我下船了。”赵子曰看着这一幕,忍着笑道。虽然杨妙真方才的一拳一脚打得重,可对他这般壮小伙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注意保重,黄花蒿汁要喝。”赵与莒点了点头,只是简短地说道。
赵子曰进了船舱,不一会,唤出一队工匠来,这些工匠是方有财专门挑过的,他们在此完工之后便会被送回陆地,故此他们对自己来建的这个地方是何处一无所知。
当“致远号”启航之时,赵与莒站在船尾,一直看着陆上向他挥手的赵子曰。杨妙真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表露,心中微微一动:看来这个赵与莒,并未冷静到毫无情感的地步。
“便是没有此处的金矿,你家也已经是富可敌国了,何必让他在此?”忍不住,杨妙真问道:“俺虽是瞧不大起你,却也知道你不是只认金银不认人情的守财奴,故此休要虚言欺诓俺!”
赵与莒调教出的义学少年,包括赵子曰这般中途投靠的,因为这些年来见惯了他的做为,个个都对他近乎盲目信赖,少有如同杨妙真这般与他说话的。他觉得新奇,也爱多说几句,故此解释道:“此处金矿却不是为我家准备的。”
“那是为何人?为了俺们义军?”杨妙真拧着眉,想了许久,迟疑着问道。
“四娘子,你想到的只是义军,我想的却是天下百姓……”赵与莒说了这一句,自觉有些失言了,然后摇了摇头:“休要再问,与我回去罢!”
回到淡水之后,赵与莒又住了一日,便随船离去。此次来流求,因为事关重大,他虽然在信中反复说过,但还是忍不住要来叮嘱一番。义军自成一家,如若不能将他们争取过来,便是有杨妙真在,他们迟早也会尾大不调反客为主;相反,若是能将他们争取过来,即使杨妙真如史上一般与李全结合,赵与莒也不担忧流生会发生什么变故。
争取义军忠心的方法并不很高深,无非是赵与莒记忆中后世某支军队的那些手段,他们厉害到能将昨天的敌人立刻转化为“解放战士”,忠心耿耿地去与世界头号强国拼命。这些诸如解衣推食、忆苦思甜之类的活动,赵与莒当初为了在义学少年心中建立起忠诚,便施展过,只需交待他们对着义军再做来便是。赵与莒相信,杨妙真兄妹的号召力,终不如饱食暖衣真心诚意更有力量。
三远船将所有不愿留在岛上的工匠尽数带走,有了红袄义军,他们这些雇请来的工匠便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在岛上比回大宋更逍遥自在的缘故,这些工匠中倒有近半有意留下,离开的也是想回家与家人商量,举家迁至流求来。对此,赵与莒都是举双手赞成。
阿茅目前三远船离去,一边挠头一边流泪,他最初接触的那个宋人工匠,便随着三远船一起回了大宋。他心中不太明白,这些宋人为何建起了房子,却又离此而去。
“你小子倒有几分良心。”在他一旁,方有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休要再流马尿了,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李邺仍留在淡水,他、陈任与秋爽为淡水义学少年之首,他之所以未曾被轮换回去,原因在于他的脾气性子,极适合带义军中的少年。他跟着武师学了三年拳脚刀枪,论起手下的功夫,三五个人倒也应付得来。陈任拳脚则弱了,学识上虽是可以为淡水义学之师,却未必能压制住这些野惯了的小子。
除此之外,赵与莒还希望李邺能将淡水青壮组织起来,每日都操练一个小时——因为刻钟的缘故,淡水如今开始以小时计时了。
如今悬岛上只留下不到二十的义学少年,绝大多数头三期的义学少年都被遣到淡水,他们休息依旧按着当初在郁樟山庄的规矩,集体住在淡水义学边的排屋中,每日晨跑、早读,轮流给义学讲课,下午领着这些新来的少年们帮着淡水干活,夜晚则教算数。
上午读的教材,有三字经、千字文,还有极重要的一项便是由义学少年讲当初在郁樟山庄时的生活。热气球、水磨坊、缫车、刻钟还有许其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被说出来,在让这些听课的对郁樟山庄极为仰慕的同时,还不知不觉中被灌输了对山庄的忠诚与归属,而这忠诚与归属,最终都集中到赵与莒这主人身上。
赵与莒定下的每月一考的规矩,在此也得了执行,因为此次送来的匠人中,便有会造纸的,岛上又有的是树皮茅草,不过一个月后,淡水的纸便能自己供应,不必再从陆上运来。这些少年们学着自制铅笔、粉笔,用岛上自制的纸写字,起初自然也都是歪七扭八的,让人忍俊不禁。
除了造纸的,还有晒盐的、制陶的,这些都对流求自力更生极有意义,方有财只管建设,如何调配上却是陈任与李邺、秋爽、陆佑平等义学少年商量着处置。红袄军迁来的工匠虽说年纪长于他们,却因为自悬岛起便听从他们之语,又有杨妙真的叮嘱,见他们处事公正利落,渐渐地也习惯服从。
毕竟有旁人操心思,自家只需每日做工,便衣食无忧,更不必担心官府来砍了脑袋,这等生活对于绝大多数红袄军工匠而言,是做梦也不敢想的生活了。
便是有几个刺头的,也在与义学少年的数次冲突中被打服了气,这帮子义学少年打起架来,一向是数十个围殴,几个刺头根本无力与他们抗衡。
大宋金手指 第六十八章 自有妙手破妖氛
第六十八章 自有妙手破妖氛
大宋嘉定十年正月二十八日,刮了许久的西北风终于稍稍弱了些。悬岛灯塔,孟希声极目南望,神情有些忧忡。在他旁边,李一挝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一边吹着叶笛,一边东张西望。
“一挝,大郎将江南制造局安危托付于你我,你怎能如此怠慢!”见他这模样,孟希声抱怨道:“若是出了差池,我们百死不能赎罪!”
“放心放心,大郎当初不是教过做应急预案么,如今预案已经布置下去,岛上所有人都明白若是有事应如何去做。”李一挝咧着嘴笑笑:“预则立不预则废,咱们准备充足,还怕什么来着!”
“我不是怕万一么,若是有事,恐怕不是去年那般小打小闹了。”孟希声勉强一笑:“霍重城也来了,还带着大队人手……”
“他是怕又让那丁宫艾跑了。”李一挝撇了撇嘴:“他那帮人手,虽说枪棒娴熟,可我看未必胜得过咱们岛上的护卫。”
去年海贼攻岛之后,赵与莒虽是不曾追究那些护卫,事后更是归功于其,但自那之后,赵子曰得了赵与莒密令,将这些护卫慢慢清退。新招募来的都知道那批下场,故此日日操练,如今近百人的岛上护卫,全是义学少年一手操练出来,“令行禁止遇事不乱”八个字,已经可以做到了。
与他们相比,霍重城带来的护院根本就是一群乱糟糟的乌合之众,故此,李一挝瞧不大起他们。
“你们二人在此处瞧见什么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二人正谈话间,霍重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如今霍重城已是十七岁,与二人年岁相若,但个头却要高也半截,他身高膀阔,声音浑厚,与十一二岁时那模样几乎完全两样。
“什么也没见着。”孟希声道。
霍重城踏着石砌上来,举目向远处望了望,他身后的那群伴当也乱糟糟地挤上来,将孟希声与李一挝都挤到旁边。二人对望一眼,都觉得无趣,便向霍重城告罪了声下了山去。
“这两小厮却是无礼,咱们来了他们便走。”一大肚汉子向霍重城嘟囔道:“也是大官人宽宏,否则咱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霍重城嘿嘿笑道:“不过是上岛时被他们喝斥,你却一时记在心上,白长了那么大的肚子!”
“大官人此言是何意?”有个凑趣地来问道。
“俗话说宰相肚子能撑船,船能撑得,那一定如老丘这般大肚子了,可你瞧瞧,他肚子比怀胎八月的孕妇还大,却长了个小心眼儿。”霍重城一边说边笑,身旁众人无论觉得他说得是否好笑,也都哈哈出声。
他们都是些游手帮闲,仗着有两手拳脚,投得霍家庄混口吃食,自是将霍重城当着老子般顶着。霍重城失怙无父,没了管教,不过赵与莒盯他盯得极紧,他自家也是聪明人,因此倒不曾被这帮闲汉带坏了去,可一些小毛病总是难免。
“大官人,船,瞧着船了。”众人正说笑间,突然有个眼尖的喊道。
在东南方向的海面上,一艘船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船不大,象是只渔船,故此霍重城在一愣之后便笑骂道:“一艘渔船,有何大惊小怪的!”
“他是在海上颠了一日,胆子也吐出来了,故此变得无胆……咦!”方才被众人嘲笑的丘胖子抓着这机会调侃那人,但立刻自己也咦出声来:“大官人,不只一艘,有许多艘呢!”
霍重城再向海天之际望去,果然,在那艘渔船之后,又出现了数艘船,其中至少有三艘是那种二千斛左右的大海船。
“来了!”他心中登的一跳。
然后,他听得灯塔之上吹响了竹哨,一口铜钟也当当地响了起来。霍重城向江南制造局望去,原本在外边行走的人纷纷消失在屋中,片刻之间,一队又一队的护卫执着刀枪弓弩,或上刁斗,或上城墙。
刚刚下去的李一挝,更是领着六十余人小跑着冲向码头,霍重城撇了撇嘴,若是那些船中都装满了海贼,海贼数目只怕不下千余,凭这四十余人想将他们堵在港口,简直是奇谈。
“送死的蠢货,看在阿莒的份上,我便拉你一把。”霍重城在心中暗暗嘟囔了声,然后向众人道:“咱们下去!”
这些泼皮闲汉,原先都个个挺胸凸肚,一副英雄了得的模样,可此时却鸦雀无声了。听得霍重城招呼,他们才勉强向下,霍重城见了皱紧了眉:“杀一海贼,赏钱三十贯!”
钱是英雄胆,酒是绝色媒,听得有赏钱,这些泼皮闲汉都大了胆子,想到这岛上也有几百条汉子,又借着地利,未必便打不过海贼,个个又英雄起来。霍重城自家却觉着面上有些无光,好在这些泼皮闲汉不是他带来的主力,留在寨子之中的武师与他家家丁,那才是真正能打的。
自灯塔山下去,霍重城将自己的人叫齐,当他们到得寨门前时,寨门已经闭了,无论他如何叫嚷,城头的护卫就是不肯开门。霍重城一急,也上了城头,却看见原本停在码头的那艘船竟然挂上帆出了港口。
那船上自然是李一挝等人,他们将船开到港口之外,堵着进港去路,然后下锚停船,以侧舷对着正在靠近的那些大船。这船便是赵与莒他们去流求前看到的在码头的大船,如今还不算是完全完工,船上还有些东西需要装备修整,不过在近海转转,已经不成问题了。
“找死,若是用大船去撞,为何要抛下锚!”霍重城不懂海战,但见着那船落锚,他还是看出了不妥之处,大声骂道。
“一挝自有打算。”孟希声面色苍白站在墙头,他胆子并不大,但按照郁樟山庄学得的规矩,这种情形下,他身为主事,必须站出来,而不是缩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希声,你开了寨门,让我们出去,好接应李一挝。”霍重城知道他得赵与莒信重,对他说话还算客气。
“不可,霍官人,寨门闭锁之后,非是击败海贼,便不得再开,此是我家主人定下的规矩。”孟希声断然拒绝:“此战暂时无须霍官人,还请回宿住歇息。”
“那个丁宫艾便在海贼之中!”霍重城吼了一声,但见着孟希声一脸肃然,便知道无法说动他。以他身份,自然不能与孟希声计较,无论如何也得给赵与莒留下面子,故此只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等你家主人来人,再寻你算帐!”
两人说话之时,海贼们已经逼近大船,对于这艘巨大的海船,海贼们或许也有顾忌,竟然减了航速,想必是在相互喊话。待发觉巨舰之上没有人影后,他们便放了心思。
丁宫艾却觉得有些不妙。
这艘海船太大,足足有他们最大一艘海船的两倍有余,如果上面全部装满水手士卒,应该可以藏个好几百人,但是,此刻船上空无一人,为何他们不利用船身庞大厚重的优势,来撞破自己?
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丁宫艾又想打退堂鼓了。只不过此次是南海十八家海贼联手,他的人手在其中算不得什么,故此决定进退的不是他,而是王子清、赵郎。他正想向那二人示醒,那二人已经开始催促:“结巴,赶紧上去,你是前锋,理应打头阵!”
他们的声音是自海船上大喊传来的,丁宫艾恨恨地瞪了那边一眼,却让自家船上的水手喊道:“告诉他们,风声太大,咱们听不清。”
双方喊来喊去之间,有船海贼不耐烦了,当先向前冲过去。这些海贼最擅长的便是乘顺风船打顺风战,有人带头,各船也都向巨舰驶去。
“将这船夺来,便可成为咱们的座舰。”王子清对赵郎道。
“他们未必应允呢。”赵郎指了指其余海贼。
“哪由得他们!”王子清目中凶光一闪,冷冷地道。
二人相视一笑,都是各怀鬼胎。赵郎再向那巨舰望去,发觉巨舰船头高于水线之处,突然打开了两扇窗子,他“咦”了声,刚欲说话,就见着一个大管子从其中一扇窗子伸了出来。
“那是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那管子移来移去,显然是在瞄准,众海贼都不是傻子,见着那大船原先便怀疑,现今更是疑窦丛生,便是抢先开船的几个贼首,如今也下令放慢速度,就差不曾落锚观望了。
那大管子瞄准了最近的海贼船方向不再动弹,片刻之后,众人只看到火光与青烟自那大铜管中喷了出来,然后才听得声音。那声音初听入耳时,众海贼都呆若木鸡,只觉得天空中同时炸响一百个旱雷,才有如此声势,便是那艘大船,也因为这一声巨响而颤了颤。
“轰!”
自那大铜管中喷出的东西呼啸而来,被瞄准的行得最前的那艘海船无事,但其侧一艘海船传来一声脆响,接着,众海贼便看到那船上的桅杆连着帆一起折了下来。
“这是何物?”众人脑子同时如此想。
那大铜管缩了回去,众人还未在犹豫,另一处窗子里又伸出根大铜管,看着那铜管慢慢调动,众海贼心中没来由地觉得恐慌。
“轰!”第二声巨响响起。
众海船之船一字排开,近的离那大海船不过四十余丈,远的也不足百丈,故此所有在船上的海贼都年得明白,随着这声响,某样东西被自那大铜管中喷了出来,接着在空中散成两块,带着凄厉的尖啸,旋转着飞向另一艘海贼船。那东西飞得极快,海贼船根本无法做出规避,又是喀嚓一声,这艘海贼船桅杆也倒了下来。
“又没打准!”李一挝破口大骂,他很努力用炮架和瞄准仪在校距了,可是两次都没打中瞄准的目标。只是因为海贼船太多,这才瞎猫撞着了死耗子。
“这……这是何物?”
欧阳映锋喃喃出声,他们距离那大舰尚有如此之远,对方用的也不是弩,一个铜管竟然就有如此威力?
“妖术,定然是妖术!”一个海贼惊恐地尖叫起来,因为他们见着第一个窗子里的铜管再度伸了出来。那铜管左转右转,仿佛择人欲食,这次它将目标锁定在最为高大的海船上,这也是王子清与赵郎的座舰。两人一愣之后狂叫道:“转舵转舵,快起锚!”
然而,在他们完成这一切之前,那铜管再次雷鸣般的响起。
这一次稍稍准了些,自铜管中射出的东西虽然打中了王子清与赵郎的座舰,却未能直接绞住桅杆,而是贴舷扫过海船船头,然后撞上桅杆。在一片碎木烂肉飞溅之中,海贼们发出凄惨的哀鸣,五六个最靠前准备登舷战的海贼,被那东西绞成了两截,在他们身后,还有十余人受了重伤。
那东西便落在王子清与赵郎跟前,两人如今终于看清了,这是两个半圆的铁坨,中间被铁索连着。显然,对方那船上,有一种海战利器,比之投石与床弩,对海船的破坏更大。
心惊胆战的海贼们根本不能理解,这样的东西是如何从那铜管中射出来的,他们虽然多少也见过水军做战,可一向是以弓箭石弩为辅,以拍竿撞角为助,以接舷厮杀为主,几曾见过还隔着两百丈便可造成如此恐怖杀伤的利器!王子清与赵郎自家都被吓得魂不附体,何况是那些普通海贼,故此,他们的座船立刻乱了起来,这些杀人放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海贼,如今象是丧了家的伤犬,哀嚎着在船上乱跑,人人都想寻个安全的所在藏身。船甲板上众人都觉得不安全,便纷纷向船舱内挤去。
他们这艘船上原本死伤不过十余人,可这时的惨叫混乱,落在其余海贼眼中,却以为船上受了极大损伤。丁宫艾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喊道:“转转,咱们绕开,避过这船!”
象他一般“聪明”的却不只一个,几乎所有能动的海贼船都开始转舵,便是那两艘断了桅杆的,用纷纷改用桨。这匆忙之中,船又密集,哪里那么容易抽身,免不了你挤挤我我挤挤你,倒有几艘小船,被同伙撞得侧翻过去。
就在海贼乱成一团时,那艘巨舰也起了锚,船上水手开始调整帆向,在这过程中,两根铜管先后又各放了三次,海贼船如此密集,这六下几乎例无虚发,又击断了三根桅杆,击伤了两艘海贼船。
大宋金手指 第六十九章 何惧海贼登悬山
第六十九章 何惧海贼登悬山
“一挝,炮管过热,不能再放了!”
负责装填的义学少年对着李一挝耳朵大叫,李一挝摘下塞住耳朵的塞子,哈哈笑道:“将炮拉回来,追上去撞他们!”
众少年七手八脚地将青铜炮自炮位推出,用铁锁固定在舱板之上,李一挝轻轻拍了拍炮管犹自发热的大炮,又忍不住笑道:“这爆仗,果然厉害!”
船上两门大炮,便是赵与莒为这艘巨船准备好的武器,巨船船首中层的巨大空舱,便是大炮藏身之处。这两门大炮,是花费了三年时间,先后耗损了赵与莒近二十万贯钱,才铸造成功,欧老根父子为此几乎都熬白了头。以成本来算,这两门大炮恐怕是世间最贵的武器,根本不可能量产,不过赵与莒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原本就不要过多,只需要这两门来为今后量产积累经验,同时训练炮兵。
以后世而言,这大炮是十二磅短管榴炮,重六百斤,直射射程尚不足四百米,还算不得热兵器时代的王者,但在这冷兵器时期,它却是战场上无与伦比的利器(注1)。
大炮用的是链弹,主要用于海上破坏敌船帆具,是一连串散弹裹在一起,靠出膛时的压力散开,没有膛线,炮弹射程并不远,不过是二里多点。李一挝喜好火药,引发大炮的火药也是他带着几个人按着赵与莒交给的配方和工艺一点一点做出的大颗粒火药,,三年时间,他做出的火药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铸成这两门青铜炮之后,赵与莒立刻将之交与他,让他相机试炮。悬岛之外还有许多无人小岛,几乎每隔上十天半月,李一挝便会带着他这一组人,用船将这两门青铜炮运至无人小岛上练习。因为火药与炮弹不足的缘故,他们现在只能说是能将炮打响罢了。李一挝胆大,虽然如此还是将炮推了出来,给这些海贼一个“惊喜”。
赵与莒对大炮安全极为重视,装填火药的份量、动作,发射后的清理,平日里的保养,都有极严的规定,李一挝又是知晓火药厉害的,故此不曾出现过炸膛之事,火炮冷确则是用醋冷法。这种大炮,已经比起几百年后的红夷炮在外形上更为适合战场需要,而且加装了瞄准仪、高低架,象李一挝这样跟着赵与莒学过些几何学的义学少年,已经可以凭借这两样来调整射距。
因为所用主要为青铜的缘故,这种大炮射速不快,而且容易温度过高,每小时只能射出十二炮,平均五分钟才能放一炮,但可以连射四十余炮。
前装滑膛炮虽是原始,不过工艺也相对简单,以大宋的铸铜技艺,完全可以制造出这种射程两公里之内的轻型炮来(注2)。
海贼们被这超越时代的兵器吓破了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炮由于短时间内射击过多已经不能再发射了,见着巨舰向自己驶来,帆桨俱全的都不顾同伙全力逃跑,只恐慢了又遭巨舰上“妖法”袭击。李一挝嘴上说要追,可这巨舰毕竟尚未全功,他船上人手又不多,见就连失了桅杆的那些海贼船也靠着划桨在缓缓挪动,便转帆回港了。
此战两门青铜火炮共发射了十二炮,砸断了八艘海贼船的桅杆,致使海贼一艘中型海船和三艘小船沉没,几乎所有船都在碰撞中受损。海贼死伤倒是不众,但那心灵上的震憾,却是前所未有的。
这也是火炮在这个时空中第一次战例,李一挝“这爆仗果然厉害”的评论,也因之载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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