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馥为婚,王爷有惊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丶北爱
他话语刚落,洪亮的号角与擂鼓声动已是响彻云天,而广场上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更是恭敬地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顺着祭坛前方的高台一眼望去,在跪地宫人与满目明黄的簇拥下,坐与金雕龙椅上的东陵晟,正身着一袭锦绣龙袍,举手投足间尽显睥睨天下之势。
此时,跪于高台下方最前端的,便是一身明黄锦裙的楚瑶,以及身着端秀锦裙的青芜。
轻垂凤眸,东陵晟将目光落向那个纤柔恭敬的跪地女子,凝声道,“择成朕登基之日,一并册皇后嘉礼。”
闻言,礼仪官即刻便从安丘手中取过了另一道圣旨,并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令谦之女楚瑶,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端敬皇后,居兰陵殿。钦此。”
“臣妾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他语毕,楚瑶便将头轻触至地面,朗声谢礼。
此刻,她心中除却甜蜜与欣喜外,已是满满地激动,以至她便是极力稳住嗓音,却还能察觉出点点颤涩。
行过三记叩首之礼,待楚瑶轻抬眼眸时,正见一双绣有金丝龙纹的白底靴映入了视线。
微愣片刻,她忽的直起身子,便有一只大掌伸至了她的面前。
不再有所犹豫,楚瑶即刻便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东陵晟的掌中,由他捎带着力道站了起来。
随着这男人缓缓踏上高台,楚瑶依在龙椅旁的凤座前,同他一道坐了下来。
顷刻间,通彻山河的赞礼声便再度响起,如鼓若雷般贯入了她的耳中。
“今日,孤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再继续当皇上!”随着一道冷戾的男声扬起,广场四周忽然冲入了数名精兵,将众人全部包围了起来。
一瞬,参加登基大典朝贺的文武百官们便微显惊乱的躁动了起来。
此刻,坐与东陵晟一侧的楚瑶虽是颇为镇定的看着广场上的一切,但她在收回目光时,仍不免担忧地凝了眼身旁男人。
从隐蔽的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东陵皓目光狠厉的望向高台上的东陵晟,继续道,“怎么样?没想到孤会出来吧?”
一眼扫过四周的众人,他冷笑道,“皇叔今日举行登基大典也未免太过疏忽,就只带了区区数千禁军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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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馥为婚,王爷有惊喜 你对朕的恨,从未放下(1)
东陵皓此时不是应该被关在刑部天牢吗?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此?更别说他竟还带着数万精兵将承天祭坛四周都包围了起来。
按理来说,温敏彤与祝文良及其朝中党羽都已在这之前被连根拔除。眼下,又是谁将东陵皓从天牢中救出?难道是朝中尚还残留的潜伏党羽?
“若非如此,又怎会知道朕的京精卫统领原来早已存有异心。”东陵晟目光一沉,看向了紧随在东陵皓身后的高治,以及一位刚刚从人群中蹒跚走出的长须老汉。
眸光忽的凌厉了几分,他冷冷道,“上官奕,你既然来了,又何必再隐藏身份。你助东陵皓逃离刑部天牢,为的不就是此刻?”
他话语刚落,那老汉便扔掉了手中的拐杖,身子笔挺地望向了高台上的男人丰。
一手揭去贴在面上的假胡须,上官奕轻甩袖袍,面色沉凝的开口道,“摄政王。”
说着,他微微一顿,便嗤笑道,“噢,看臣这记性,应该尊一声皇上,今日可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不过可惜的是,你只能做一日的皇上。尽”
之前,在温敏彤与祝文良的党羽被铲除时,上官奕却已逃跑,不知去向。
原来,他易容后,在帝都潜伏了起来,伺机而动。为的便是联合余党高治等人策划在登基大典这日杀掉东陵晟,拥立东陵皓为帝。
“皇叔,就算你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此刻,整个帝都尽在孤的掌控之下。”
“今日,孤便要让你绝命于此,看谁还能来救你。”轻眯起眼瞥向高台上的男人,东陵皓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轻狂的笑意。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高治一声令响,四周的精兵已开始步步逼近。
此时,东陵晟却忽的勾唇一笑,“就凭你一个孽种也妄想夺取天下?”
便是在这样的情势下,他的从容沉稳与傲视一切的强袭之势,依旧能震慑住在场所有人。
闻言,东陵皓恼羞成怒的呲牙吼道,“你不过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如今数万精兵就在祭坛之外,你这次便是插翅也难飞!”
“没想到,威震北胤的东陵晟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见高台上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嗤鄙之绪,东陵皓微微皱眉之际,却发现他的视线挑过自己,望向了后方。
顺着东陵晟的目光转头而看,东陵皓正瞧着一名身披淡紫色斗篷的女子朝了他们踏来。
此刻,她四周的众人在惊讶之余,已纷纷让开一条小道,直通东陵晟所在的高台。
女子目光淡淡地看着高台上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的男人,帝冠上垂垂而落的冕旒隐去了他的眉眼神动。
一步一步的缓缓而行,那旋绕过女子身旁的微风已轻卷起了她的衣摆裙稍。盈柔飘舞间,衬着她的紫色绣鞋宛若移步生花。
众人目光不离的注视着女子,直到眼前轻旋飞扬起寸寸点点的雪雾银花,大家才惊觉竟是下起了冬雪。
只觉雪花柔落在眼睫处盘恒着一许迷迷之魅,女子轻眯起双眸,眉间依旧如水。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也是她穿越来北胤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季。
“云萝!”随着一声惊呼响起,青芜错愕的转眸看了眼东陵晟。
东陵馥被他以替先帝守灵为由送出了帝都,为何她会忽然出现在此?她是否又与这次东陵皓举兵谋反有关?
“馥儿,你来得正是时候。”轻笑着看向已走到自己身旁的女子,东陵皓似对她的到来并无任何惊异。
此时,东陵晟身旁的楚瑶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的站了起身,咬牙道,“馥儿,你自小便与皇叔的感情最为亲厚。难道你忘了这些日子以来皇上是如何对你的吗?”
“温敏彤伙同祝文良谋权篡位,在朝中树敌颇多。可即便众大臣反对,皇上为保你周全仍是将你安置在宫中。”
“如今,你竟要与东陵皓一起对付皇上吗?”说着,楚瑶已看向了一旁的东陵晟。
就算眼下的局势对他十分不利,但她似乎从来就不曾真的担心过这男人会败。
只是,她不敢想象向来杀伐决断的他,会如何处置东陵馥。
“馥儿,别听她胡说八道,你莫要忘了父皇与母后是怎么死的。仇人就在你面前,现在是报仇的最好机会。”重重拧起眉,东陵皓瞥了眼一旁的高治,沉声说道。
目光轻转,他看向沉默不语的东陵馥,又道,“虎符,你可有带来?”
虎符?!
东陵馥手中的半支虎符,是温敏彤失了性命也不愿落入东陵晟手中的东西。
难道它还在东陵馥的手里,莫不是…
楚瑶心中一凛,莫不是,皇上之所以会将她留在锦芙宫中住下,除了那些连她也不曾知晓,更不能对外人说起的秘密外,还因为东陵馥手中的半支虎符?
此时,广场上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向了东陵馥。
片刻后,她从衣袖
中拿出了一样由锦布包裹的物件,凝声道,“两支虎符都在这里。”
她话语刚落,四周已是一片哗然惊呼,而众人的眼中更是满满地不可置信之色。
为什么原本在东陵晟手中的半支虎符也在东陵馥那里?
如此一来,东陵皓利用高治控制了帝都,将东陵晟围堵在承天祭坛。纵使他有李肃这等勇猛大将,也不可能敌过数万精兵。
霎时,广场上便传来了东陵皓放肆狂妄的笑声,只见他再度看向东陵晟,轻嗤道,“看来,今日是天要亡你!若是要怪,只能怪你这般轻易的将半支虎符给了馥儿。”
闻言,青芜猛地抬眼看向了负手立于高台上的东陵晟。
他竟把手里的半支虎符给了东陵馥?他就这般信任那女子?
或是说,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再也辨不清东陵晟每每看着东陵馥时,眸中淡淡地幽暗究竟是何意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原来,你心中从未放下过对朕的恨。”
“所以,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与东陵皓合作,不惜让北胤再度陷入战乱之中。”
眸色冷薄的看着立于东陵皓身旁的女子,东陵晟深重坚稳的嗓音一字一顿的响彻在广场上空,话语间已盛着沉沉怒意。
“皇叔亲手杀了父皇,而母后更是因你而死,我为何不恨?”
“这段日子以来,替父皇与母后报仇是支撑我走到今日的唯一信念。只要能报仇,用什么手段我并不在乎。”东陵馥虽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而语,却字字清晰。
即使是在看到了东陵晟愈发阴沉冷鹜的面色后,她依然未曾停顿过。
仿若是练习过千万遍一样,这些话早已教她烂熟于心。
轻眯起双眸,东陵晟冷冷地凝着高台下那个一脸无畏的女子。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乖顺是假,她给自己的轻柔笑意也是假,她因楚瑶一事吃味是假,甚至就连她承诺愿意生下腹中的孩子也是假的。
“馥儿,别再多与他废话,先把虎符交给我。”东陵皓环视了四周一眼,只觉似有哪里不太对劲,便是略显焦急的催促了起来。
当他通过东陵馥身边的花蓉给这女子传递了消息后,二人便立下了这个计划。
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东陵晟在派人将她送离皇宫前,便将另外半支虎符给了她。
待将东陵晟杀掉后,他只要拿到虎符,便能名正言顺的调动北胤三十万大军与李肃一战。
届时,想要收复整个北胤,便是易如反掌。
灰蓝色的天幕间,压压而下的落雪已是纷繁如羽。狂风肆起间,那冷寒的雪凌吹打在脸颊上,尽是刺裂般的割痛。
许久,东陵馥却迟迟未有动作。
“我想要皇叔的一句话。”忽然间,她在冽冽寒风中朗声朝了高台上的男人开口,亦并未在意东陵皓狐疑的目光。
迎上东陵晟寒若冰霜的眼,东陵馥鼓足了勇气,凝声道,“我要皇叔今日就当着众大臣的面,将皇位传给端郡王东陵钰,他才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话语刚落,她便从皇叔瞬间深窒如渊的眸中看到了浓沉戾重的杀意。
利用东陵皓将皇叔逼入绝境,再以这虎符为要挟,她想要的,便是他的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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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馥为婚,王爷有惊喜 你对朕的恨,从未放下(2)
“馥儿,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陵皓震怒的看着身旁女子,面容渐显狰狞。
他未料到这个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竟会在最后关头背叛了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东陵馥向东陵晟开出条件前,众人皆认定是她与东陵皓合谋策划了此次政变。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简单尽。
此时,不远处的东陵钰却只是轻拧起眉头看着东陵馥,眼中除却震惊外,还有些许担忧之色。
“凭你手中的虎符,便想以此要挟朕?”目光紧锁着东陵馥,东陵晟微扬的凤眸中映出的凌锐暗戾之绪已是愈发浓重,让人猜不到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何事丰。
“皇叔自然也可以不答应,那我就只得将虎符交给东陵皓了。今日,纵使凭你一身霸道功夫,乃至凌霄与李肃率领祭坛的几千禁军奋力一搏,侥幸逃出,可损失定是十分惨重。”
目光悠悠一凝,东陵馥继续道,“如今,帝都已被高治控制,你还有什么筹码与北胤三十万大军一战,来保住你的皇位?”
“更甚是,皇叔难道舍得让你最爱的女子身陷险境?”言语间,她一眼掠过楚瑶,看向了距自己几步之遥的青芜,微微一笑。
目及这女子眼中的惊恐与诧异,东陵馥只觉她似不相信自己会如此决绝。
此刻,卷带着素雪冰凌的寒风已透着啸啸入骨的冷彻,而东陵晟的沉默不语,则让周围的气氛显得异常紧绷。
护在他四周的禁军与高治率领的精兵已是兵戎相见,战火一触即发。
可敌众我寡的局面胜负已定,即使殊死一战也恐怕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臣等必将誓死守卫皇上。”此时,凌霄,李肃与罗尚云等几位将军已悉数护在了东陵晟的前方。
看着高台上的一切,早已失了耐心的东陵皓急躁的朝着高治下令道,“给孤攻上去,将这些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高治领命后,即刻便让精兵发起了攻击。便是一瞬,手持长矛的精兵便以强袭之势压上了挥挑长剑的禁军。
此刻,身着银甲的精兵正将祭坛前方的众人以收拢之状团团逼住,那落了满地的皑皑白雪,已教鲜血尽染。
不消片刻,在尖锐的刀剑相抵声中,一支先锋军由高治的率领下,已冲破禁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直直地朝了东陵晟所在的高台逼去。
看着动作迅猛而又蛮暴的精兵正以手中长矛开路而来,混乱中的青芜在禁军的掩护下蹙眉躲避着攻击时,并未发现后方偷袭而来的另一拨精兵。
眼见其间一人正寻得间隙挑了长矛向她刺来,这电光火石的一刻,东陵晟朝凌霄淡淡地吩咐了句,“保护皇后。”
下一秒,他便纵身一跃,以飞天流转之势落在了青芜身旁。
一手环过她的肩头,东陵晟将手臂稍稍用力一收,便将其护在了怀中。
而此时,那名欲要偷袭青芜的精兵,则已被他反手扭断脖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感受着男人紧固在自己腰间的力道,青芜错愕的抬眼看向了他的侧脸。
不管她此刻身在何处,亦或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
她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就好。
死死地盯着广场上交织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楚瑶相握紧扣的双手已有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中。
此刻,心口的剧痛让她再也抑制不住历历翻涌的酸楚,眼梢的泪珠已是悬悬欲落。
“为什么…为什么…”她涩哑着嗓音,迷迷低喃。
为什么她做了这男人三年的妻子,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心。即便是现在他亲手将她送上了皇后之尊,可到头来,她却终究比不过那女子。
他就这样爱姜晚词?甚至是那女子的替身也一并爱了?
随着东陵皓高举起一只手,那本在蛮猛进攻的精兵们便瞬间转换成了守备姿势,等候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瞥了眼身旁不远处的东陵馥,他意味深长的开口道,“孤今日就要看看,在皇叔心中究竟谁更重要。”
就在众人皆因他的话语而蹙眉疑惑时,东陵皓已用极快的速度朝了东陵馥伸手擒去。
而东陵馥似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便用上了从秋荷处学来的防身之术,几个闪身于惊险中避过了他的攻击。
只是,她刚一脱离险境,肚腹便猛地收紧了几分,随之而来的则是隐隐地疼痛。
步履微微一乱,东陵馥浅浅地弯了弯腰身。只是一瞬,她的唇色便已苍白了些许。
见得这般情景,东陵皓竟是疾步来到她身旁,一手夺过了她掌中由锦布包裹的虎符,并将她反手挟持住。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这对自小就习武的东陵皓而言不算难事,可东陵馥却再无丝毫挣脱的余地。
瞥了眼手中夺过的物件,东陵皓挑眉看向眼前男人,仰
天一笑,“若是方才,孤或许还有所忌惮。但现在,看你还有什么筹码能与孤一决胜负!”
霎时,四周的精兵便因东陵皓的话语而欢呼雀跃了起来,这场仗胜利了!
而东陵馥则是轻咬着唇瓣,看向了那个正微垂着头朝怀中的青芜低语的男人。他似是在道一些安慰的话语,但具体说的什么,她听不见也不想知道。
忽然间,广场四周竟悉数传来了阵阵巨响。
便是眨眼的功夫,广场之中与外部便响起了厮杀声,以及不断朝祭坛内攻入的禁军。
不消片刻,那群反叛的精兵便已溃不成军。东陵晟竟早在承天祭坛设下了埋伏的密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面对突来的变故,东陵皓收紧了钳制东陵馥的力道,咬牙道,“孤居然中了你的计,明明孤已探清你只带了几千禁军来此。”
“若非如此,朕又怎能将祝文良残留下来的余党引出,一网打尽?”
眸光狠戾的掠过东陵皓与他身前挟持的女子,东陵晟又将视线挑向了不远处的高治与上官奕,似在向全天下宣告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般浅显的道理。
闻言,东陵皓再度环了眼四周的衰败景象。
他最后一次夺取帝位的机会就要这样流失了?不!他必须拼死一搏,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这男人如愿。
血红着双眼看向东陵晟,在东陵皓的一声令下,高治与护在他们几人周围仅存的数百名精兵即刻便朝了东陵晟攻去。
只是顷刻之间,这残存的数百精兵便在李肃所率的禁军厮杀下悉数阵亡,就连高治与上官奕也被生擒。
此刻,深覆着苍茫烟雪的广场之中,遍地皆是精兵的残矛尸身与斑驳血迹,而依旧矗立在凛冽寒风中的,唯剩东陵皓与东陵馥二人。
空幽的天际中,银雾飞雪依旧飘摇旋舞着盈盈倾落,那不断坠地的纯白冰凌已将渗入雪中的鲜血凝结成了暗浓霜花。
轻移着沾染上艳血薄雪的五爪龙纹靴,东陵晟缓缓朝了这二人走去。
他周身倾散而出的暗幽邪魅之气,就若是要去一力摧毁那个曾欺瞒背叛过他的人。
似被东陵晟此刻的气势所震,东陵皓蓦地高举起手中的锦布,怒吼道,“孤没有输,孤还有虎符在手!有北胤的三十万大军!”
瞬间,只见颤眼的寒光一闪,东陵晟手中已多了一柄软剑。
男人手腕凌锐一转,便是顷刻间,东陵皓的双腕处便喷涌出了鲜血。而已断掉手筋的他,顿时软耷下了擒在东陵馥肩头的手,那散开的锦布与两支虎符亦悉数掉落在地。
以强劲的内力将这男子震退数步远,东陵皓还未来得及站稳,便被数名禁军的长矛一并架住,再也动弹不得。
此刻,雪海万丈的广场上,所有人都已顾不得轻落在自己发顶肩头的晶雪冰花,只是注目着那个提剑而立,犹如魔帝天尊般令人畏惧臣服的男人。
在东陵皓惨烈的嘶嚎声中,东陵晟瞥了眼早已无力挣扎的男子,再度举起了手中的软剑。
将晕凝着鲜血的剑尖直直地指向东陵馥,他步步逼近,寒声道,“朕给你一次辩驳的机会。”
看着剑尖处那抹盈盈欲落的艳红在冬雪的飞舞缭绕下终是无声的坠在雪地,犹自绽放出残戾耀目的美,东陵馥莞尔一笑,便将目光移向了散落在地的虎符。
此刻,淡紫色斗篷将她微显的肚腹已完美的掩饰了起来,可腹中愈发剧烈的疼痛却让她微微颤抖着。
她须用尽全身气力,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自有孕以来,她不适的反应极少,是因肚腹里的他已洞察到自己的心思吗?
斗篷下,东陵馥用手轻轻地按上了肚腹。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去安抚腹中的那团东西,因为再过不久,或许他就要与自己永诀了。
“若是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只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替父皇与母后报仇,悔恨从前对你太过信任。”
淡淡地道着话语,东陵馥合了合被冷风吹躏得干涩的双眸,不再去看面前男人似要将她吞噬般,暴戾嗜血的眼。
一旁的东陵皓定眼看着地上由锦布中掉落出的半支虎符,面容忽然变得凶残而狂暴。
挣扎中,他扬声一笑,“馥儿,何不将你与皇叔间的一些事说出来。说不定,还能让皇叔留得我二人的性命。”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要想清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更别说替父皇与母后报仇。”
他话语刚落,甚至是广场上的众人都未来得及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那抹寒光便再度一闪。
随着东陵皓的人头落地,它在清雪中翻滚了好几圈,直到将沾覆的厚重冬雪染作鲜红,才缓缓停下。
而他断开的脖颈处,那刺目的艳红亦在汩汩翻涌。
待东陵晟将剑尖回转到东陵馥身前时,他眸中戾重的杀戮之
气已如火如焰般似要将她瞬间焚尽。仿若唯有眼前女子死了,他的浓沉恨意才能从身子里释放些许。
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溢出声息,东陵馥不予闪躲的同他对视着。
若是在方才,他们之间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对彼此的恨。
“皇叔还要再杀我一次吗?就像上次在长倾殿。”言语间,东陵馥已缓缓走向了眼前男人,心口正对他的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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