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二夏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油煎小花卷
“刘潼姐去哪啦?”
“学校呢,应该快放学了。”
刘子滢仰头对刘奶说:“那我找大玉玩了,您忙吧。”
刘奶叫住刘子滢:“你说的大姥他们家李宝玉?你怎么认识她的?”
刘子滢呆住,完蛋,忘记五岁她还没招兵买马称霸东村所有鼻涕虫呐。大脑迅速给出对策:“刚在大娘小卖铺碰见的,拜拜拜拜拜拜~”
绕过两条小胡同,大玉家标志性绿铁门映入眼帘,她往前探几步确认没锁门后熟门熟路踏进去。
“这小孩,你找谁?”院子里大姥爷正擦自行车,听见动静抬头一瞅是个不认识的小娃娃。
“我是二江闺女,找大玉玩来。”
大姥爷恍然大悟,指指往南方向说:“今天大玉跟她姥姥上市场赶集去了,现在没回来,要不你坐屋里等等?”
刘子滢脸皮一紧,她可刚说碰见大玉,她奶不呆能不知道?上市场赶集需要早晨六点在大爷家小卖部门口集合,每个都逃不出奶奶的法眼,她奶可比姥姥精明多了这点小花架子在老人家面前不是班门弄斧么。
她心里犯突突,一时半会儿没胆面见奶奶,转悠到胡同口冷不防余光瞥见一黑影,目光所及对此人印象深刻呐,除了村里知名傻子代表——刘大鼻涕还能有谁。
论辈分得称呼他声爷爷,不过刘子滢向来没叫过,多难为情啊,又不是直系亲属,刘大鼻涕充其量比刘子滢长十岁,最要命这还是个傻的。各方面综合因素让她开不了口。
“哟哟!”刘大鼻涕朝刘子滢招呼。
“哟你妹,回家切克闹!”
“哟哟哟!”刘大鼻涕起先蹲在台阶上眼瞅着撅屁股要下来,有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激动兴奋。
“卧靠,我路过的,你唱rap别找我啊!”
“哟哟哟哟!”
刘子滢老实闭嘴贴边走,生怕燃起傻子的音乐梦想,怪自己嘴贱,没事跟他搭个毛线讪。
回到小卖部,刘妈刘爸和一帮人聊的正high。小卖部用大爷家前厢房改的与后院直通,与老房仅搁一条小道,逢年过节生意忙奶奶便过去帮忙。后来小卖部挪到老房子前院,重新翻盖的石砖房。她最后一次过年回老家,大院子里堆满了杂货物,乱糟糟下不去脚也失去以前那种盈满瓜果清香的温馨感了。
大娘眼尖最早发现刘子滢,特别热情:“这不咱们家小滢吗!”
刘子滢仰头对大娘憨厚笑两声:“大娘~”
早些年刘子滢回老家有部分原因是她大娘,这个农村女人集合了精明能干等等儿媳妇应有的实力以及作为一个长辈的慈爱,每次临走回家这个习惯精打细算的女人都会装上一兜子零食塞给她,站在街口目送她走。
可是刘妈和大娘不对付,妯娌间有不少暗地矛盾,前十几年刘妈没叫她知道,后来她察言观色渐渐明白点,再后来刘妈清楚她大了懂事了,有些事情干脆明摆着告诉她。不纠结才有鬼,精明能干变成抠门小气,再搭上一些极品事迹多年来的美好形象彻底崩塌,毁于一旦。言论是堵高墙,阻断所有感情付出,这条无形隔阂至今仍坚毅地悬在亲情之间。
但刘子滢对一句话印象深刻,刘妈曾说过:大嫂这些年做的事不说,可她对子滢是真好。
做人有苦甜,善恶分两边。她不指望凭一己之力改变谁的性格和轨迹,只期望可以好好保护自己的小家,少让爸妈操心生气,多给爱她的人信心。
“妈,我回来啦~唉?老伯(bai一声)老婶。”
刘子滢走到刘潼面前,仰头控制不住笑出来:“刘潼姐。”
看到刘潼自动联想到姐夫那张下垂眼酷似流氓兔的脸,很遗憾小两口过年串门刘子滢没能瞧见小外甥女,听说既懂事又聪明。
堂姐刘潼在大家族里出了名的冒傻气,丁点不随大娘。有段时间刘子滢喜欢攀梯子坐老房屋顶上发呆,某天正好瞧见隔壁刘潼姐跟大娘在院里吵闹,听了半天才了解是她想上中专大娘不让,理由是她考得分数太低,要是贴近中专录取线还行,一差差□□十分绝对没门。后来刘潼姐报名学化妆,到影楼上班。过了几年结婚生宝宝。
她结婚刘子滢是伴娘,那天真大开眼界。出嫁前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跟大娘吵起来,直接嚷嚷说不嫁了,简直把身边的刘子滢和她妈吓个好歹,刘妈两头劝不容易给哄好。
生孩子那天赶上高一期末考试,听消息急火火奔到医院。平时力能扛鼎的堂姐刨妇产完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病恹恹虚弱至极,大夫不允许喝水吃饭,姐夫只能用棉签沾水为她擦嘴唇。
多亏堂姐,刘子滢对人生两件大事——结婚生子,充满恐惧。
ry......
[重生]第二夏天 第十章
“今儿下午我找同学写作业,不许带人,你自个玩吧。”刘潼对刘子滢说。
刘子滢点头,她也没兴趣跟一帮小屁孩扎堆,何况她能不知道刘潼的尿性,写作业九成九是借口,铁定去哪疯。
刘奶撂下筷子批判道:“干嘛不许带人,你们作业金子做的还不叫外人瞅啦?你当姐姐的甩下妹妹自己摇着满村耍合适吗,甭想骗我,还写作业,坚持写十分钟我就给你们老师上大队求人写大字报表彰她。小滢多老实,规规矩矩不爱闹腾,下午跟妹妹玩昂。”
刘潼满脸不乐意,嘴巴撅老高:“不带不带就不带,管天管地还管得了老娘我拉屎放屁!”
“刘潼!”
“行了行了!刘潼姐我不跟你去,奶您帮晚上不是要下地收菜吗,我跟您收菜。”刘子滢抡圆场,再不拦着祖孙俩又得打起来。
刘奶反对:“地里有毒蚊子,帮晚上正下蚊子,你一身嫩皮咬口起一大包。”
“穿褂子擦风油精呗,实在不行披个蚊帐。”
“噗哈哈哈哈哈,披蚊帐!你把咱奶那大雨衣一起穿上算了。”刘潼喷出一口饭粒溅在离她最近的一盘炒丝瓜上。
“好好吃饭,再浪费粮食麦秋必须和你爸他们割麦子。”刘奶放大招。
刘潼翻个白眼自鼻孔里哼声以表不屑,吃完碗里剩下的肉抹抹嘴说:“奶晚上我想吃炒茄子,小娟姥姥做的可好吃啦,放的肉片和辣椒甜辣口。”
刘奶:“你瞧你什么活不干毛病倒不少,没有肉片有肉末。”
刘子滢躺炕上睡午觉,刘奶趴一边抽烟卷,这种廉价烟卷需要用薄纸自己撒上零售烟草包卷而成,由于没有过滤嘴所以味道更强。
偏偏刘子滢特别受不了烟草味儿,每回刘爸在家吸烟她立马开窗户或者让他别抽,吓唬得刘爸不敢当着她面抽。
“奶,太熏人啦。”她坐起来,皱眉瞪着刘奶。
“哦哦,我抽完这根就不抽了。”刘奶目不转睛盯电视。刘子滢瞥过视线,泛雪花的黑白小电视机有那么好看?
刘子滢爬起来开窗,户外热闹蝉鸣一下传到屋内,燥得人情绪烦闷。
“是不是腻?睡会儿醒来咱就下地。”刘奶抄起大蒲扇为刘子滢轻轻扇风。
伴着时断时续的凉风与蝉鸣,她缓缓阖上眼皮......
“地里怎长那么多杂草啊,小滢快帮奶拔喽。”刘奶蹲地里摘茄子,一边指挥孙女去西头除草。
刘子滢觉着新鲜,两辈子没正式干过农活,得令后快马加鞭撸起袖子埋头苦干,逮绿草可劲薅,活力十足。
“奶,这坨破草根拔不动!”事业进行到一半被株死死扎根土地的草根阻挠,较劲半天愣是不动毫分,气得她不得不搬救兵。
刘奶手挎菜篮子姗姗来迟,低头仔细瞧瞧乐了:“人家哪是杂草根,明明是韭菜根,你抓把土掩好过几天它自己照样发芽。”
刘子滢一脸受教,听话埋上土嘴里赶紧赔不是:“韭菜哥,我有眼不识您真身,可别错怪我啊,长好等着拿你包饺子呐。”
韭菜如果有耳朵,一定会:(▼皿▼)凸
农村普遍入睡时间早,刘奶做好饭伺候完婆婆洗涮完时针划过7点。刘潼牵着刘子滢到小卖部挑零食吃,路过厢房的过道时有点胆怯。
“刘潼姐你干嘛不走?”刘子滢第六感挺敏感,也觉着厢房那里阴风嗖嗖的。
“小滢,我跟你说个事,你听了不许叫唤。”刘潼抓紧刘子滢小手,像是要承诺但更像给自个壮胆。
“昂,说吧,搞什么神神秘秘。”
刘潼拉着她飞速跑过过道,出大门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东屋厢房里有口棺材,还有扎的纸人。”
“我去!”这事她知道可依然吓一激灵,棺材是为正西屋刘奶婆婆也就是她老太提前准备的。
要说刘家孩子胆子大,老太快不行的某天刘潼还有大姑家大表姐邱茵怂恿刘子滢跟她们半夜一起去老房,睡前三人信誓旦旦约好,可刘子滢太困起不来,最后只有俩人去了。白天天亮传来老太作古的消息,可把仨孩子骇够呛。
“你去哪?你别去啊,去了吓着你咋办。”刘潼摇头。
刘子滢现在都没余力笑刘潼呆萌了,扯扯刘潼的手说:“我想回家。”这莫名的恐怖气氛闹哪样。
返程姐俩抱着战利品一鼓作气冲过厢房,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刘子滢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感觉有什么事可能发生。
当晚一家子入睡,约莫后半夜刘子滢迷迷糊糊被人捅醒,半睁眼瞅见是刘潼放大的脸,以为她想上厕所:“叫奶领你去,或凳子底下有痰盂自己解决。”
“小滢,小滢你看!有鬼!”
刘子滢俩眼刹那瞪成铜铃:“你说嘛!”我勒个大槽,大姐你半夜别吓唬人好么。
“就那里,一黑一白在厢房油桶那飘。”
刘子滢顺刘潼手指转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厢房,过道台阶处摆着大爷给村民打食用油的油桶,夏季天亮得早凌晨三四点就有点亮,她借着熹微的光斗胆一望,却什么影子没看到。
“你逗我玩呢,屁都没有啊。”
刘潼快哭了:“我真看见了,没骗你。”
就在此时,刘子滢余光很真实的觑见一个白色物体悄无声息掠过窗外,幽幽的非常瘆人。
“啊!!!”姐俩同一时间掀开被窝抱成团,形成鲜明反差是奶奶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你叫咱奶了吗?”刘子滢问刘潼。
“叫了,可是叫不醒,我没法办只能把你摇起来。”
刘子滢欲哭无泪,合着您老人家临头遭难需要找个垫背的。
上辈子深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一颗红心矢志不渝拥护无神论,眼下洗牌重生彻底推翻之前地基牢固的世界观人生观,对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场。不信吧,还能找找科学原因假模假样自我安慰;信吧,容易吓出心脏病,时间长喜欢疑神疑鬼。
姐俩围上一床薄被,大眼瞪小眼枯坐待天明。
“刘潼姐,坐以待毙是不正确滴,我们要正面还击敌人。”刘子滢起码有个二十多岁的内芯,最先按捺不住。看过恐怖片都清楚,坐地等于送死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我害怕......”刘潼揪紧被子边,死活不动。
刘子滢站起来一脚蹬上窗台,爱咋咋地给个痛快,当老子吃素长大的嘛!
当她看清楚落在院里某人白四角大裤衩时,着实会晤小贱名言: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无邪的深层含义了。
“你妹的!一条裤衩唬了老子半小时!”刘子滢腾腾下炕,趿拉鞋子走到院子拎起始作俑者,满腹怒火爆发跑到油桶边狠狠踢它两脚,“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铁桶也不行!”
天蒙蒙亮刘奶起床抬水,侧目突然发现刘潼目不转睛看着她,轻拍刘潼被子喊道:“刘潼?”
刘潼没动弹。
刘奶摸摸她脑门,惊呼:“不得了,孩子发高烧了!”
刘子滢打个哈欠问:“奶,谁发烧了?”
没多久屋里乌泱泱进来好多人,刘子滢躲被窝里穿好衣服,探脑袋瞧热闹。
“昨天小潼估计撞着了什么东西,小女孩阳气弱容易招脏东西,给烧点纸钱做做法事好的快点。”
刘子滢勾唇看说话的大妈,难道她姐撞得裤衩精么。
“四婶,现在是什么年代,新中国不搞封建迷信,你满脑子妖精鬼怪小心大队来人批|斗你。”穿白大褂貌似医生的男子忍不住发话。
“嚯嚯嚯,大家听听,红斌他二儿子拿大队压我,别以为四婶大字不识一个就啥也不懂,言论自由总归可以吧。”
一帮人分两拨劝架,人多口杂嗡嗡吵得刘子滢脑袋疼。
“振宇,你个爷们跟老娘们逞什么嘴皮子,先让孩子烧退下来。”大爷一把拽走白大褂摁在炕沿。
白大褂抽走刘潼腋下夹的体温计,举至视线平行:“39c4,高烧。一记退烧针睡几小时保准好,别听巫婆喝香灰水,那玩意纯属糊弄人。”
刘子滢对振宇大夫好感度扶摇直上,嫁老公最好选医生,嫁什么新东方厨师。
外人走空后,刘奶上炕叠被子,跟刘子滢念叨:“老房子常年没男人住阴气是重,刘潼八字太弱,小时候长期得病,我操碎心拉扯大,丁点不敢叫受罪。你大姑家有小子,召他来两天换换阳气,连给你填个玩伴。”
刘子滢全身瞌睡虫全吓飞了,她奶说什么,大姑家小子?那不是淘气包邱巍大表哥嘛!
最近一次见大表哥是过年,大表哥长得小眼八叉娶媳妇很有一套,嫂子浓眉大眼头胎生个大胖小子,大姑美的天天合不上嘴。
“奶,您确定召邱巍大哥来?”丫简直红孩儿转世,皮实得不要不要的,又正值人嫌狗不耐年纪,不得把老房搅翻天。
“确定,新纳那双鞋就为他准备的,三层厚底打他屁股开红花。”
刘奶果然老谋深算最佳代表,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吧,无知的鱼唇凡人们。
ry......
[重生]第二夏天 第十一章
大姑住对村,顶多十五分钟路程。电话打过去,刘子滢澡没泡完表哥表姐进家门口了。
刘奶给她裹上毛巾被,放到院中央小板凳上晒太阳。表哥连蹦带跳绕她转圈,对小妹妹充满好奇。
刘子滢亦坦然自若观察他,不得不感概基因这玩意儿忒强大,表哥小时候跟小侄子完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的神态都巨像无比,何况一双眯缝眼简直刘家专属烙印,其象征意义直逼英国皇室秃顶。
邱巍狂拽酷炫*炸天地拨拉刘海:“你得叫我大哥。”
“哦。”早生两年了不起咯。
邱巍很上火很不开森,哪来的小豆丁如此不上道,叫本帅大哥有这么难吗?【无限循环】
当然以上os乃刘子滢脑洞产物,实际人家想的是:这么横!找机会欺负她好了!料定主意来个下马威,认清楚排老几。口亨!
正午太阳极尽毒辣,半湿的头发超快从发旋开始冒热气,她躲到屋里避暑嫌毛巾被行动不便就打算穿身清凉的短裤大背心。扭头一看邱巍正坐门槛上打量她。
刘子滢假装生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瞅啥,瞅啥!
“戚......美女不长你这样吧。”邱巍摇头晃脑不正经,他爸说了长邓丽君那样才叫美女。
刘子滢内流满面,真真虎落平阳被犬欺,小猴孩子都忽悠不了。等姐穿好衣裳再扭曲你审美:“我要告诉奶说你耍流氓,偷看小姑娘穿衣服。”
“有种别告我姥!”邱巍嘴上威胁屁股却早抬起来准备逃跑。
“我本来也没种,口嫌体正直的死小子。”刘子滢攻其不备扯开门帘正中表哥肩膀,丫咋咋呼呼蹿出正屋惨叫声离二里都听得见。
“孩儿们,生火做饭啦,去抱点棒骨头填火。”刘奶喊大院里玩捉迷藏的熊孩子。
刘子滢第一个响应,她发现生火这项工作蛮有意思,减压之大杀器。
棒骨头是玉米褪下玉米仁剩的玉米轴,几乎挨家挨户都在室外用大石头垒个圈然后里面搭棒骨头垛,对于不靠山不靠水的农户来说是做饭最节约成本的方法,也是刘子滢童年较深刻的回忆。
玉米晒干的表皮可以引火,易燃度和耐久度完胜纸张,燃起的火焰自带一股粮食成熟的香味。刘子滢每隔两分钟往灶眼里扔一根棒骨头,将火苗控制得十分完美。刘奶大锅炒菜,爆香的葱姜味道把剩下几个偷懒的祖宗全吸引过来,在门口磨磨蹭蹭彳亍不前。
刘子滢抬手从案板偷了半块西红柿,自家地里种的西红柿和后世市场里的绝对不一样,正常光合作用生长而成的植物因为充分吸收自然界的营养而结出酸甜可口的果实,一口咬下去快乐因子激增,幸福的冲上云霄。
“姥,小滢偷吃!”邱巍告发,尚在婴儿肥的脸上神奇出现刚正不阿的情态,浑身上下充斥着浩然正气。
刘子滢眼刀飞过去,行啊臭小子,自己找不痛快,之前不计较是看在嫂子的份上,你一个劲作死甭赖我手下不留情昂。
刘奶装听不见,掌勺的手不停翻动,于刘子滢邱巍眼波厮杀之际西红柿炒鸡蛋隆重装盘。
“哦哦哦,吃饭咯!”刘潼端盘子放到东屋支开的大圆桌上。邱茵表姐数好五双筷子,从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冲冲。
“邱巍把屉上那碗鸡蛋羹给西屋送去。”
邱巍揭开锅盖,蒸腾的水蒸气烫他一脸,哇哇叫两嗓子意图放弃,迫于刘奶高压仍乖乖完成任务。
吃饱喝足熊孩子战斗力回血,捉迷藏玩腻了几个人商量玩过家家。
邱巍有异议:“不玩!过家家你们女的玩的,我是大男子汉。”
邱茵高声吼回去:“你爱玩不玩,巴不得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天天跟只臭苍蝇一样嗡嗡嗡,拍也拍不死。”亲姐表示忍他好久了,早些年怎没一屁股坐死他呢。
刘潼附和:“不玩滚。”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刘子滢为俩姐姐一人点64个赞,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轻松碾压泼猴。
既然敲定就没有回旋余地,和公司大项目是一个道理,变来变去的计划只会消耗参与者的能量与信心,倒不如一条道走到黑,或惨败或得胜。
“小滢和邱巍去捞块咸菜疙瘩,菜园里的菜咱奶不让用。”刘潼找了块废切菜板和一把生锈小刀,发现没有可供施展刀工的道具,眼珠转到右边看见当院旧灶台旁有口专门腌咸菜的大缸。
刘子滢听话的走过去,因着身高不够便搬把小板凳踩上去,挪走覆盖的木板浓重的咸味便挥发出呛鼻子:“噗,可够咸的,奶以前从老家带的没这么正宗啊。”
弯腰挖走一颗手榴弹似的咸疙瘩,有只手悄悄绕过她的腰,突然发力。
“进去玩玩吧!”邱巍身子一拱,刘子滢半个人几乎悬进大缸中。
双手抠住边缘,刘子滢侧身避开邱巍下次攻击,瞅准时机一招抡砸拳将他掀入咸菜缸里当臭咸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给。小样儿,老子大学体育选修过武术,长拳三路和二十四式太极拳不说出神入化起码一气呵成。
“奶,大哥他摔咸菜缸里啦!”她大嗓门使出恶人先告状,分分钟撇清自己作案嫌疑。
“这小兔崽子,真不叫人省心,赶明儿把你捆起来绑大烟囱上。哎呀,了不地喽,一缸咸菜全成稀巴烂了。”刘奶边说边揍邱巍屁股,瞄了眼缸里简直要犯心脏病。
邱茵、刘潼和刘子滢在一边风凉看笑话,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姥姥,别打啦,您应该打小滢,她推的我!”邱巍嗷嗷哭,鼻涕哈喇子乱飞。
刘潼袒护妹妹,挡在刘子滢前头说:“奶,我作证,是邱巍先推小滢没成功自己崴缸里的。”
刘子滢超感动,决定刘潼姐结婚时少要点红包,义务当伴娘不收礼。
邱巍四面楚歌上诉无望,耸拉着一颗脑袋交代刘奶:“姥,快打吧,打完我好穿裤子。”凉飕飕*辣的冰与火完美组合,这酸爽遥不可及。
咸菜缸事件使邱巍收敛许多,偶尔给刘子滢她们添点无伤大雅的小堵,比如吃饭吧唧嘴睡觉前故意出怪音儿等等。
但是邱巍的存在注定刘子滢的乡下生活不能平静,这天刘奶到别家串门,姐姐们跟同龄小伙伴去村头河边钓鱼,甩下俩小的看家。
邱巍的皮开始痒痒,他相中刘奶种的太阳花。
大院分三部分,进门左侧划出一片小菜园,平时种上黄花葫芦等爬藤植物。中间红砖拼的道路,约两步宽。右侧是刘奶的花园,有紫茉莉蜀葵,太阳花占多数,这种花俗名叫“死不了”被开水泼一遍依旧开得欢实,品种北方常见胜在高低错落姹紫嫣红。
“小滢,你干嘛躲着大哥啊?来来来,你看你奶种的花多漂亮,比挂历上色还多。”邱巍挥手招呼刘子滢。
刘子滢才不上当,事出有因必有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逗你玩啦,大哥知错,你原谅大哥吧。”邱巍打亲情牌,尝试挽回与妹妹的情谊。
“真哒?”刘子滢夷犹几分钟,凑到邱巍跟前儿,本来表哥对她还是不错的,懂事以后没少让着她,各种哄她玩。
“当然不是真的啦!”邱巍抓住她胳膊,轻轻一推便让她坐到花丛中,上午刘奶浇的花土地湿润,正好沾一屁股泥。
“上次我坐咸菜缸里这次你坐花里,又压坏一堆花,看姥姥不打你呢。”邱巍叉腰趾高气扬俯视刘子滢,快意得尾巴翘上天。
刘子滢静静看他装逼,等他装够了哇一声嚎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以防干打雷不下雨偷偷抹了几口唾沫在脸上,力求表演震撼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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