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蚀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草菇老抽
无数的媒体一路拍照,闪光灯亮得人睁不开眼睛。其他名流不是没受过这种众星拱月式的待遇,只是现在这种待遇光集中在闻暮雨一个人身上,就有些令人尴尬了。
——“女神公主”梅尔蒂斯·泰桑前日凌晨低调归国。有人谣传她这是婚姻破裂,和秘密结婚的前夫离婚后黯然返乡。也有人说她这是移情别恋上了火辣的别国男模,这是去偷会情人。还有人透露梅尔蒂斯这是被她父皇召回国内,准备嫁给皇室为她选定的联姻男子。但不论真相如何如何,梅尔蒂斯已经回国,南都社交界的鲜花也因此少了极为艳丽的一朵。
江莹莹和林瑜看起来像是暂时休了战,私底下双方都正暗自使力。哪怕自己都已经四面楚歌,还没熄了毁灭对方的心思。
托米·贝克和江莹莹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了夫妻申明之后,江莹莹很快再一次被曝出与人密会的照片。托米·贝克出离愤怒,单方面宣布要与江莹莹结束关系,云上酒店集团和贝克酒店集团的合作关系也到此为止。
江莹莹不敢相信托米·贝克会这么轻易地就抛弃了自己,抛弃所有自尊地恳求了丈夫数日未果后终于认清了现实。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以及云上酒店集团对贝克酒店集团的支持,江莹莹嘴脸一换,居然以云上酒店集团的股份作为酬劳,组建了一支绝无仅有的律师团队,和丈夫对簿公堂。大有我不好过你也休想脱身的架势。
林瑜则是直接向法院申请离婚,并声称郭伟的各种违法行为她并不知情。在知道郭伟以违法手段谋取利益残暴凶狠地伤害了许多人,还和一个吸毒犯通奸之后,她再也无法忍受和郭伟的婚姻,这才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狱中的郭伟在得知林瑜的行径后毫不意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和林瑜从来都不是有什么感情或是恩情的夫妻,两人不过是交易买卖的关系。到了这种时候,林瑜没想着独善其身他才要觉得奇怪呢。
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改本性的何止林瑜一人?郭伟人到中年也没失了当初的那股狠辣劲儿。他早就想好自己要是化成灰也得林瑜陪葬。他是不会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征服了的女人飞进别的男人怀里的。横竖他已经进了号子,以前的“朋友”又不肯帮忙,这要是能活着出来,恐怕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
郭伟让人递了个话儿给一个胡同里收垃圾的跛老头儿。说是让他“好好活着,安享剩下的岁月”。没过几天,林瑜给号称“甜蜜教主”的偶像歌手当演唱会惊喜嘉宾时被人当众泼了硫酸。一张脸上的五官融得没剩多少,还被现场的无数歌迷给拍下了毁容的照片。
毁了林瑜容貌的是个正是个老头儿。老头儿看起来痴痴傻傻疯疯癫癫,腿脚还有些跛。事发后老头儿被带去做了精神鉴定,鉴定上说老头儿有间歇性的精神疾病,还有轻度的智力障碍,不具备蓄意伤人的条件,自然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毁容还失明的林瑜知道犯罪者不用伏法之后更是痛不欲生,几度试图自寻短见,又屡次被人救下。在那之后林瑜一边向可以申请安乐死的国家递交了移民申请,一边开始整顿剩余的财产,并出售所有能出售的东西。
李淑娟名下的闻家老宅及土地早就在郭伟拿到后几小时就过户到了林瑜的名下。郭伟虽然有很多不正当的交易行为还有待调查并进一步审理,但他和李淑娟之间的过户却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问题的。林瑜第一时间和郭伟离了婚,闻家老宅和土地算是她的个人财产。是以她可以随便处置。
林瑜丧失自行生活的能力后,她的所有事务都是交给高远这个公关团队一把手来运作的。高远也按部就班,该做什么照样做什么,一派为林瑜鞠躬尽瘁的样子。
卖不如拍。在高远的运作下,闻家老宅和土地拍卖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于是和各种林瑜准备脱手的东西一起,闻家老宅与其地皮将于十一月十一日在市博物馆进行公开拍卖。
多日不出现在人前的闻暮雨也现身在了拍卖会场。谁都知道她是冲着闻家老宅与闻家的地契而来。谁都想看看她在这个拍卖会场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市博物馆的大厅正门难得的全部开启。闻暮雨行至门口,见到了和安检保镖们一起站在门口的高远。高远冲她笑笑,还微微鞠了个躬。在名册上签名的闻暮雨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当他存在。高远也继续迎接其他人去了。
事到如今高远和闻暮雨对彼此什么身份,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都心知肚明。
——再次曝光江莹莹密会的人除了高远还能有谁?透过代理人买了云上酒店股份、还透了托米·贝克自己屁股也不干净的证据给江莹莹的人不是闻暮雨又是谁?
挑动江莹莹和托米·贝克开始长时间的烧钱拉锯战,闻暮雨买通了人给郭伟带去林瑜要和他离婚的消息。郭伟早就布置好的跛脚老头儿是被高远放进演唱会现场的。找人给老头儿做精神鉴定的就是闻暮雨,救下自寻短见的林瑜、让林瑜把全权托付给他的正是高远。
林瑜已经没几天好活了。她的移民申请高远其实没帮她递上去,安乐死自然也没戏。高远对知道林瑜想安乐死的人说这是再挽留她的生命,希望她能继续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走出阴霾。
而林瑜的财产,那些逐渐兑换成现钱的财产很快就会按照林瑜的希望变成收买江莹莹的律师,扳倒江莹莹的最后一张王牌。
没了钱林瑜很难维持现在的生活以及今后的治疗。她多活一天,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份乃至每一秒对她来说都会是漫长的煎熬。
一个慈眉善目的毒妇,一个英俊潇洒的恶魔。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面对面这都是第一次。然而闻暮雨和高远之间有种可怕的默契。两人就像是参加了四人跳棋的选手,揣摩着对方的心思端掉共同的对手,用端掉对手的行为试探彼此。
至于端掉共同的对手之后……是敌是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暮雨!”
闻暮雨来得不早,白云却是早就在拍卖会场里等着她了。他知道不管闻暮雨怎么躲,她今天都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闻暮雨没有理会他,只是恍若未闻地悄声问旁边的阎海:“我们的座位在哪里?”
即使被闻暮雨无视白云也没有颓丧。他也顾不得四周有多少双眼睛在打量自己和闻暮雨了,只连声道着“借过”,快步向闻暮雨的方向而去。
“儿子……白云!白云你给我站住!”
白婉柔一向精致的妆容上有了裂痕,她的呼喊却只换来了儿子冷漠的一瞥。
“借过!”
白云还在向前,一只长满粗茧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是毛勇。
“你不许过去!!”
为了儿子,为了毛氏,和哥哥暗战了许久的毛刚此时和哥哥一个鼻孔出气。他瞪着眼睛,唾沫星子乱飞地对着白云怒吼。
可是以往总是乖巧听话的白云并没有像过去那样服软。他的神情中甚至没有哪怕只是一丝的犹豫与退缩。这让毛刚的心底生出一种无端的恐惧,更生出一种莫大的愤怒。
——儿子翅膀长硬了,这是为了个女人要不顾家里,置他这个老子于众人的嘲笑与看不见的危险之中啊!
这个兔崽子!!
用力扯开自己被叔叔拉住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的白云没有看见生父毛刚已经像头斗牛那样红了眼睛,鼻孔直喷粗气。
“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畜生!!”
毛刚怒极,抡起拳头来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制止白云。谁都没料到晋升成功人士多年、自诩上层名流的毛刚会在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和媒体的面暴起打人。惊叫声中,回头的白云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白云——!!!”
闻暮雨的尖叫扯裂了她矜持平静的面具。她放开阎海的手臂,在阎海愕然的目光之中拉起裙摆向着白云奔去。人墙见了她,纷纷自行为她让道。
被一拳打裂了嘴角的白云一时没法从地上爬起。他还摇摇晃晃的,人就落入了闻暮雨的怀抱。
“白云!!”
“白云!!!”
闻暮雨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急切,连凄厉都透了出来。
“……你、终于……肯理我了……”
躺在闻暮雨腿上,白云用开始肿起变形的脸挤出个笑。旁边的人看他滑稽,又觉得事情荒唐,免不了露出些不怎么礼貌的神情来。毛刚见状,愈发心头火起,恨不得能一拳砸醒白云这个兔崽子,打烂闻暮雨那张妖妖娆娆惑人心思的脸。
“不要脸的东西!!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肉麻的屁话!你们给我分开!!分开!!!”
毛刚还要动手,博物馆的保安和高远带来的保镖已经上前阻止。作为东道主的高远也立刻插入了双方中间,说些:“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今天这儿是我的场子,还希望能给个面子。”之类的话。
白婉柔见还在自己肚子里自己就宝贝得不得了的儿子被毛刚报以老拳,早就吓得头上一晕,险些跌坐在地。还好旁边有白家老爷子的姨太太扶住了她,她才没有人前失态。
闻暮雨也不管被人架住的毛刚是不是还在闹腾,高远是不是挡着毛勇在跟毛勇交涉。她抿着嘴唇,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白云抬手抹抹闻暮雨带泪的脸颊,对换抿为咬的闻暮雨说:“你看,你还是在乎我的。”
闻暮雨张了张嘴,像是想斥责反驳白云两句。结果她还没发出音节,眼泪又是成串成串的落下来,滴到了白云的脸上。于是乎闻暮雨又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见闻暮雨再没有之前的决绝与冷漠,倒像是一直强忍着的感情不听使唤地找到了出口。白云心里微微感动,只道是前人的话果然没错。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眼前的这一幕太过戏剧化了。饶是看惯了八卦,这段时间被各种大新闻搞到麻木的名流们也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用好奇地眼神打量着闻暮雨和白云。
远远的,白云递了个眼神给白婉柔。白婉柔这才回过神来。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白云说闻暮雨是真的对他有意的话。可眼下这种情况,除了白云和闻暮雨是两情相悦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白云和闻暮雨是郎情妾意。只不过白云被家里阻拦,闻暮雨也顾及两家世仇,因而本不打算理会白云。然而到了要紧关头闻暮雨还是泄露了真心,那惨叫、那眼泪,真真一个陷入爱河的小女人啊啧啧……
想到闻敬和毛勇毛刚兄弟的关系,再看看白云和闻暮雨,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联想起莎翁的经典浪漫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大多数的人都是感性动物。此情此景之下,又哪里还会有人去打扰相互扶持着彼此起身,找了相连的座位坐下后相互倚靠的白云和闻暮雨?
拍卖会场内虽然还有人的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端着□□短炮的媒体们也没打算放过白云和闻暮雨的事情。但是会场之中意外地十分平静。高远已经“请”动手打人的毛刚先回去了。毛勇还在会场,座位却被调整到了白云和闻暮雨的对角线上,人一坐下,谁都看不见谁。
白婉柔本想跟儿子说上几句。刚要上前却见儿子用力握着闻暮雨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些什么。闻暮雨垂着眼,白婉柔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得见她摇了摇头。
“呃……虽然有一些小插曲让我们的开幕延迟了一些。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拍卖活动。各位,请让我们一起鼓掌,庆祝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台上,司仪有条不紊地主持起了拍卖。工作人员给白云送了冰袋过来。白云两只手握着闻暮雨的手不肯放开,闻暮雨拽是拽不掉,白云又死活不肯松手拿冰袋,只好自己拿空闲的手接过冰袋,把冰袋按白云脸上。
白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闻暮雨不说话,只是按得更用力。
重生之蚀骨 第177章
“暮雨——”
“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闻暮雨甩不开白云的手,也就放弃了挣扎。她垂着眼,也不去看白云的眼。
“一会儿回去了你赶快给你爸妈道歉。……尤其是你爸。回去的时候让你舅舅和你一起回去,待会儿中场休息的时候你就去找你舅舅。血浓于水,你又是他唯一的亲外甥,他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暮雨……”
“你是郭氏企业的继承人,好好道个歉,长辈们不会为难你。谁都会有年少轻狂昏了头的时候。”
“郭氏企业的继承人”……白云苦笑了一下。暮雨直到这种时候还在为他、为他的前途和将来考虑。她这么一个劲儿地劝自己,连“年少轻狂昏了头”这种借口都为自己找好了,哪里像家里人说的那样是想挑拨他和家里的关系。
“暮雨,我没昏头。”
白云放开了闻暮雨的手,转而直接用手臂直接把闻暮雨圈进怀里。他亲吻了一下闻暮雨的额头,在闻暮雨愕然大张的双眼之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郭氏企业是我爸和我舅舅的东西,我从来就没觊觎过。”
周围的人频频对着白云和闻暮雨侧目,媒体们就连展台上在展示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了。
“如果你想要,老爷子百年之后我就把白家给你。如果你不稀罕,那白家的财产之于我也没有用处。……我以前就想过脱离家族以画为生,也做好了一生拮据的准备。我有手有脚,没了郭家和白家的家业财产也不会饿死。”
白云从西服马甲的衣袋里摸出一个环圈,爬藤状的白金圆环上镶了一颗泪形粉钻。
“我不想你过苦日子,所以你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听你的。做生意接工程进出口……只要你想做,我们就一起做。”
冰凉的圆环碰上了闻暮雨左手无名指的指尖,闻暮雨的泪水掉下来,滴在了白云的手上,濡湿了那枚泪形的粉钻戒指。
“……你真傻。”
“是,我傻。所以聪明的暮雨可得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让我不犯傻啊。”
钻戒被推上了闻暮雨的左手无名指。四周尽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阎海几乎是夺门而出。
——这是戏!是戏!是闻暮雨那女人用来诓骗那个傻子白云的戏!!
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那女人对着他哭了!也对着他用那种……那种蜜一样甜的深情眼神笑了!那笑容、那眼泪、那眼神是能够装出来的东西吗?!那女人……闻暮雨她究竟有多少的真情有多少的假意?!
他已经不明白了!真的已经不明白了啊!!
*
拍照的“喀嚓”声不绝于耳,依偎着白云的闻暮雨却是全然不在意。白云偶尔附耳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便笑着点头或摇头。
展台上的司仪见没人再关心拍卖,心里大叫不好。他们这样的人,主要吃的不是礼金而是提成。拍品能拍出多少件,拍品能拍到多高的价格都直接和他能得到的提成挂钩。眼下没什么人关注拍卖,拍品就算能拍出去价格也不会高。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分一杯羹的问题了,再这么下去他作为掌握拍卖节奏的人就要砸自己招牌了。
偏偏台下那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目光的那两人他还不能行使控场的权利请他们出去。真是,唉……罢了罢了,他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待在这儿是为了什么。如果能赶快送走这二位,保证接下来的拍卖一切正常,那也不妄他把压轴的拍品先拿出来。
司仪脑子里想着,朝着等在一边的副手使了个眼神。副手得了令,马上下去指挥。不一会儿,一件新的拍品就在司仪的解说下登了场。
是的,那正是闻家老宅及其地契。
先前还只是用眼角余光打量闻暮雨和白云的人现在已经不再遮掩他们的目光。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和闻敬有着莫大联系的人与物之上。
“底价两千万,每举一次牌加五百万。竞拍结果四十八小时之内有效,请各位开始竞价吧!好的!九十一号女士出价两千万!”
九十一号正是闻暮雨手上的号牌。她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意向:这件拍品是她今天来的唯一目的。
在商言商,光是闻家老宅都不止有两千万的价值,哪怕在座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听过闻暮雨这个孝女的故事,他们也不会轻易地就对一块具有商业价值的肥肉置之不理。
“四十二号先生出价两千五百万!八十六号先生出价三千万!”
举牌的人多了起来。司仪也报数字报得不亦乐乎。现场的气氛终于有些被炒热了起来,就这样进行下去,拍到兴头上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今天的拍品花钱!
“五号先生出价……”
正当司仪想要报价三千五百万的时候,手拿五号号牌的毛勇冷声道:“一个亿。”
“——?!”
人群骚动了起来,不少人看看毛勇,又看看白云和闻暮雨。谁都没想到毛勇会在这种时候出手,还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他这明摆着是要打闻暮雨的脸,要用毛氏企业的份量来夺走闻暮雨心心念念的东西。
闻暮雨没说话,戴着白云给的粉钻戒指的手又举了起来。
“一、一亿五百万!九十一号女士出价一亿五百万!”
司仪的脸色比闻暮雨还不好看,刚才毛勇那一下把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拍卖刚刚热烈起来一点的气氛也骤然降回原点,甚至比原点的温度还要低。
不过震住在场众人的倒不是那一亿。能参加这种拍卖会的多少都是家里有点儿底子的。不说私人资产有多少,公司的进账流水总是能见到几个亿的。震住众人的是毛勇的态度。他那态度根本是在宣告其他人别来碍事,这是他和闻暮雨之间的决斗。
毛勇又举了牌:“两亿。”
两千万一下子变成了两亿,这何止是在支票上多写一个“0”那么简单?谁都知道闻暮雨手上只有一个海温丝贝尔,海温丝贝尔是潮牌,却太过年轻。不管是从经济层面上来看,还是从未来发展的可行性来看,海温丝贝尔都不是毛氏企业这种已经成熟了的大企业的对手。
自然,闻暮雨的资产和毛勇的资产也不可相提并论。这场决斗,不过是毛勇单方面地给闻暮雨处刑。若是闻暮雨在这里放弃,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想要回的家园被生父的仇敌占有。拿不下闻家老宅极其地皮,闻暮雨又怎么好意思称孝?到时候舆论稍一偏颇,大众就会认为闻暮雨只是个披着孝女外皮,最终还是只在乎钱的可恶女人。
但如果闻暮雨还要和毛勇叫价,她要么付不出成交的金额,老宅和地皮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后转卖给竞价第二位的得主,也就是毛勇。要么她拿出所有的立命之本,向人低头借钱才能拼凑出成交的金额。但这样就算她买回老宅和地皮,也没法继续再南都立足。毕竟做生意是需要流动资金的,花光了老底等于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再者借人钱财不但是欠钱,更是欠下人情。商人多是认钱不认人的,闻暮雨要想借钱,只怕还要从海温丝贝尔那里拿来值钱的权益才换得到。如此一来,海温丝贝尔内部肯定会产生不满。这个年轻而充满朝气的品牌不是闻暮雨一个人的东西,顶梁柱都是和闻暮雨一起打下的江山。不会有人服气闻暮雨因私废公的作法。
闻暮雨手上最值钱的是什么?不就是海温丝贝尔的股份?不管怎么说,只要她拿出两亿以上的金额来买回闻家老宅及其地皮,她最终都会落得个出售海温丝贝尔股份的下场。其中差别不过是一开始她就选择变卖股份,亦或是她在公司内不再有立锥之地时无奈地放手。
闻暮雨贤而孝的名声以及她所吸引的关注度等同于海温丝贝尔的市场期待值。海温丝贝尔在筹划上市,此时正是节骨眼儿上。闻暮雨丢了海温丝贝尔的股份或是海温丝贝尔失去了闻暮雨这个大股东,两者最后都逃不过个败落的下场。
哪怕闻暮雨有超过两亿的其他资产,这个时候再和毛勇竞价,毛勇也摆明了只会把竞价追加到三亿。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这就是资本悬殊所造成的差异,这就是资本决定的输赢结果。正是因为有常年累积起来的资本,所以毛勇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这是个闻暮雨必输的局。就连闻暮雨自己都明白今天这个局自己恐怕是解不开了。
毛勇不愧是毛勇,很懂得隐而不发寻找时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并却只着力一点。只要这一点被他攻破,接下来就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倒是他那愚蠢的弟弟……白云的生父毛刚真是正中她的下怀。她越是拒绝白云,白云越是想要与她说清楚。白云越是不肯在她的事情上妥协,毛刚就越是着急。要不是毛刚着急分开闻暮雨和白云,着急到连旁人的眼光都不管不顾,闻暮雨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以“朱丽叶”般的“真心”、“真情”取信于人。
毛勇应该是看穿了闻暮雨的计谋的,因为他在看到白云和闻暮雨的反应之后十分镇定。然而他并没有提醒弟弟,可见他们兄弟果然早就不是一心同体,毛勇这个做哥哥的在对付她这个外人的时候也在找机会除掉他那手伸太长的弟弟。
舆论并非不可颠覆,只有在南都站稳了脚跟才能继续复仇。纵然今日被扣上“立坊婊/子”的污名,有白云这个棋子在手,她闻暮雨这波也不算亏。
“两亿五千万!”
“!”
当身旁响起声音的时候,闻暮雨整个人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看见白云举着刚才被她无意中掉到地上的号牌,唇角带笑。
见她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白云也回过了头来,笑得活像是比女朋友先拿到了工资的小男友:“你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
闻暮雨坐在那儿,有一瞬的呆滞,有一秒的难以置信。
“三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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