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半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锦鲤该怎么着色,她……不懂。
“若是不懂,带些鱼食去翠微湖用心观察“,牧梨瞧着小丫头微蹙的眉心补充道 ”美人的针法用上次教的光面内绣,其他的便用双面纤绣。”牧梨仔细叮嘱完,便丢下傻眼的玲珑转身离去。
什么,绣个花样还真要临湖赏鱼?娘子,只有最后两日期限,她哪还有闲心喂鱼啊!
半香欲哭无泪……
不过,她就是再着急,娘子的话却不敢不从。
于是,早膳刚过,小丫头便带着半袋子鱼食,一口气跑到将军府翠微湖听话的认真喂鱼去了。
翠微湖,位于长风堂正西方,因其两岸遍种翠柳而得名,占地二十公顷有余,湖水乃是专门开河引进的城外霁江之水,在寸金寸土的岑州城中人工造这么个大湖,当真是大手笔!据说,翠微湖和将军府东边的占地同样很广的墨梨园皆是长风将军为搏美人一笑而打造的,至今这一段“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仍然流传,连带着翠微湖和墨梨园名扬四方。
此时,烟雨蒙蒙,翠微湖边垂柳青青,湖上烟波袅袅,景色正是宜人。
可半香没空赏景,她埋着头大把大把地往湖里投着鱼食,追着一两尾锦鲤观看。
玄武逸城由小厮陪着闲逛消食时,便一眼瞧见了这个“发狠”喂鱼的丫头,他认得这是苏牧梨身边的人,好像叫半香来着,圆脸杏眼,姣憨性子很得她家主子喜欢。
他心中一动,便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怎么,你家主子想吃鱼了?”
他笑着问道,心想要不然怎么这会派身边丫头专程来湖边喂鱼,这两天她一直围着国公夫人转,尽是把他堂堂四公子晾在一边,他几次亲自登门探望,也被她身边的婆婆以国公夫人身体未愈,不宜见客为由挡在“长风堂”外。
“啊……拜见玄王!”半香吓了一跳,赶紧见礼,心里却是埋怨:这王爷真是。回回都喜欢背后吓人。
可玄王并未急着叫她起身,而是瞧着翠微湖里争相抢食的鱼儿随口问道,“你一下丢这么多鱼食,不怕撑死它们?”
半香被问得一愣。满头雾水的她不顾礼仪一抬头,瞧见的便是辰王满脸笑意,就是后面跟着的小厮也低着头极力地忍着笑,她疑惑地转身,立马尖叫连连。
“啊!我的鱼食,我的鱼食……”
原来,这个傻丫头被玄武逸城这么一吓,竟然随手一扬便把刚带来的半袋子鱼食全抛进了湖里,连同那个绣花的织锦鱼食袋。
她这会真是急哭了,这半袋子鱼食可是王婆婆给她的,长风堂的都在这了,交代她若是少了就去二房领。如今一下子全没了,若临时去二房玉满堂找尤氏领,一来这一去一回的至少得要一个时辰。二来娘子交代过的近期不要与长房二房任何人接触,而她刚刚才瞧着了几个鱼影,又怎么去绣娘子画的灵动鲜活的锦鲤?
这……可如何是好?玲珑想到这些,捂着个脸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倒把玄武逸城给着实吓到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还是如此伤心大声,“哎哎,你别哭啊,有什么本王能帮的你就说!”
他也是急了,这丫头不会是怪他故意笑话吧?可别背后告状给她家主子听。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半香闻言立马停哭泣,她胡乱摸干眼泪反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难不成本王还骗你不成?”
听到如此肯定的答复,她一改方才的苦大仇深。笑意盈盈地领着玄武逸城进了霖语阁的小书房。
这一幕,恰巧落入新裙春衫的四娘眼里,她谴退丫鬟悄悄尾随进了霖语阁。
而此时,屋里的玄武逸城盯着桌上的两幅墨迹未干的水墨丹青两眼冒光,啧啧称奇。
两幅画,简洁中不失细腻。特别是美人,虽然只是数笔勾勒,可笔笔一蹴而就,起落时柔婉,收尾时洒脱,力度火候把握恰到好处,借用墨汁的浓淡变化将美人的窈窕柔美体现得淋漓尽致,啧啧,此乃行家手笔!
苏牧梨当真不简单!
先是春满楼紧急救人便是神医扬名,接着御锦坊双面刺绣因她横空出世,然后城门口对决叔伯字字珠玑获赞誉满城,还有将军府追查凶手胆识过人,到如今的妙笔丹青……
他很是好奇,这女子到底还会给他多少惊喜!
再细细一瞧,画上美人似曾相识,他不禁想起深宫内院里精心裱装后的画中丽影,记忆里每年总有几天,那人会长久伫立画前,沉默不语、神情哀思,直到窗外日头西沉,才遗落一声轻叹……
玄武逸城神情恍惚,良久,他嘴角轻斜,计上心头。
皇祖母寿辰将近……
“王爷,王爷,您快说说吧!”半香焦急着催问。玄王刚刚可是答应了教她如何给锦鲤着色,然而进屋瞧见了画后连眼睛都不眨了。
“研墨,本王也画给你看!”他扯过一张新纸,兴致昂扬地提笔作画。
窗外,四娘不安地绞紧手中丝帕,眼光热切,双颊已是微红一片……
苏老夫人喝了小半碗燕窝粥便搁下了银筷。
下首座四娘神情恍惚,玄武逸城俊郎的侧脸和谈笑风生间清贵儒雅的风姿不时地在眼前晃动。
老夫人眼尖,“四娘,这是七娘准备的桃花酥,我瞧着酥软香甜,倒正是你平日里喜欢的口味,快尝尝。”
苏牧梨在府里排行第七,现如今全府上下都这么叫着,她的身份算是定了下来,府里头原来的七娘就是大房陈氏的幼女,现如今便成了将军府八娘。
这些天她老人家人虽然病着,可和七娘苏牧梨左听右问的把将军府里的人情旧事摸了个透,三娘偏好酸辣,五娘喜爱清淡,而桃花酥的香甜正是四娘的最爱。
老夫人身边跟着的王婆婆立马送到四娘面前。
甜白细瓷的青花小碟,金黄的五瓣桃花似的薄酥饼,香甜诱人。
“七妹的手艺真是不错。”四娘一改方才的恍惚,眉眼笑意盈盈。
“四姐过奖了,还是尘素婆婆手巧,小厨房特意留了些。等下给四姐带走。”七娘牧梨笑着回道。
这段时间与四娘苏青鸾的相处,让她打心里认了这个堂姐,当日四娘的挺身而出,她至今难忘。
“既然七妹这么慷慨。那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四娘略带顽皮的答话引得大家伙一阵发笑,老夫人又是好笑又是怜爱,“猴头,谁要你和自家姐妹客气了!”
长风堂里欢声笑语一片……
姐妹和乐是苏老夫人和七娘乐见其成的,她们离奇的穿越至此。除了极力地掩盖再世为人的秘密,更为重要的是与这些亲人关系融洽,有了前世的惨痛教训,老夫人对此格外在意。
早膳过后,四娘心满意足地带着桃花酥出了长风堂,七娘留下来陪老夫人闲话。
这段时日,她老人家因病重一直闭门谢客,就是连长房二房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祖孙俩移去暖阁,散了随侍。
“奶奶,四娘人随和易亲近。为人也仗义,跟王婆婆说的倒是没有出落。”苏牧梨小心地扶着老夫人坐下,又拿来细绒羊毛薄毯给她盖好。
“不用不用,王婆子说了暖阁用了银碳。”老夫人推脱。
“您身体才好些,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盖着它不会错”,苏牧梨坚持。
这样一来,她老人家不忍心再拒绝,眉眼舒畅不少,“桃花酥都送出去了?”
“送了送了。听您的长房二房一个不落的都送了一份。”她挨着老夫人坐下。
“那就好,也让他们尝尝我家沐沐的好手艺。”
“奶奶,怕是……他们……”,苏牧梨皱着细眉。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她这样殷勤地上前示好,只怕那些亲人……毫不领情。
老夫人瞅着孙女皱巴巴的小脸,怜爱地拍着她的手,轻叹出声,“之前的事,王婆子都跟我说了。”
牧梨一听。顿时杏眼圆瞪,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迟疑不定,“奶奶……”
“半夜三更把你们主仆三人赶出将军府,连夜火烧鸿雁客栈,城门口百般阻挠,还有……”
“奶奶,您……您别说了!”牧梨双手死死抓紧老夫人温热的大手,语音发颤,“别说了……别说了。”
她怕,怕奶奶知道了伤心,怕自己没勇气在这个陌生世界活下去,怕奶奶跟着自己招来祸端,怕以后她们的路更加艰难……
之前,她孤身一人,是没有根的浮萍,所以她横冲直撞根本不知道害怕。现在,有了奶奶,有了尘素和半香,有了她们这些她致死都想好好保护的人,她不得不害怕。
老夫人回握住牧梨,泪盈于睫,“苦了你……”。
苏牧梨先是一愣,明白过来眼角便红了,再忍不住抱着老夫人痛痛快快哭了出来。
连日来的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一股脑地在最疼爱自己的奶奶怀里发泄出来。
“别怕,奶奶在,奶奶在……”,老夫人语带哽咽,老泪纵横。
等缓了过来,她再不隐瞒地将所有事情仔细说了一遍,老夫人又抹了几回泪。
“也就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长风的孩子?”老夫人疑惑。
她们祖孙两个,既然已经决定了好好的在这个异世生活下去,那么七娘的身世还是弄明白为好,免得日后还有人在这上面动心思。
“不知道,我前前后后想了几遍,对将军府没有任何记忆。”苏牧梨闪过担忧,“奶奶,若我不是七娘……”。
“不会,长风之死,你的失踪,还有那帕子和剑都是事实。”老夫人咬咬牙,“现如今,就算不是也不行了,有奶奶在,看他们如何猖狂。”
话虽如此,等会还是要王婆子仔细打探打探为好,以免日后落人话柄。
“沐沐,今后人前人后,我是将军府苏家的老夫人,你便是苏家七娘,可记好了?”老夫人仔细叮嘱。
“记着了,祖母。”牧梨认真地点头。
老夫人脸色微霁,想到什么又暗了下来,“中毒之事既然与大郎三娘五娘拖不了关系,那就得敲打敲打,这府里多年没人当家,倒真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祖母,这件事您打算……”,该不会是用您老惯用的手腕吧,牧梨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堂哥们顽皮被抓后吊在梧桐树下,烈日当空,她老人家将皮鞭挥洒自如,接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响彻云霄……
前世,祖母可是正儿八经的红色铁娘子军,与老爷子一起打过鬼子,爬过长城,从死人堆里掏过粮食,人虽说老了,可骨血里一直流淌着汉子精神。
“太过深究怕是伤了亲情,祖母就是敲打敲打,我问过王婆子的,府里的这位夫人本就不是个好惹的,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啊。”她老人家眼角闪过精光,心有不甘的道。
只是敲打敲打?
回想起一声声刺耳的嚎叫与求饶,苏牧梨头皮一阵发麻,三娘他们该多可怜……
“玄王,可还在岑州?”老夫人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你医治的慕容钦,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慕容公子只是数面之交,孙女并不知其根本,不过,听玄王唤他三哥。”
“那定也是位皇子龙孙了,七娘,你日后与他们相交时切勿忘了本分,这些人可都是惹不得的。”
古时社会君权至上,凡事与皇族沾上边的个个都是水极深,七娘年纪小,经历不多,还是小心为上。
“玄王呢?回帝都了?”老夫人追问。
七娘汗颜,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祖母身上,倒忘了那一尊大佛,“没有,还在……在府上。”
“府上?将军府?”老夫人一脸疑惑,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
“嗯”,七娘满面羞愧,蚊子似的轻声应答,恨不能立马变成鸵鸟先把头藏起来再说。(未完待续。)
贵女噬约 216争取
狩猎场上一片寂静……
苏七已经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玄武逸城这是赤裸裸地找死吗?难道是被太后和这位皇帝溺爱多年,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他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这般公然挑衅仁德老皇帝是等于在对着老虎拔牙吗?
太后娘娘身子一个踉跄,她回神,立马走上前去,压低声道:“玄儿,五国朝贺使臣在此,不得无礼。”
玄武逸城却是笑了,他道:“皇祖母,正因为五国朝贺使臣皆在,玄儿才想要更加公正的答案!昨日,鹿王是我射出的箭,鹿角是我取下,却不想到最终鹿角竟然不归我有!”
“皇祖母,您从小教导玄儿,要做一个公正、严明之人,玄儿不忘您的教诲,只想这天下也能给我一个公正!”
“玄儿无错!”
话落,周遭已然窃窃私语起来……
苏七不敢置信地望着玄武逸城,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玄武逸城突然间高大起来,那说话的气势,那坚定不移的眼神,还有那信誓旦旦的话语!
苏七知道今日玄武逸城为何对这鹿角拼死争取,也正是因为她知道,是以,此时此刻她的胸口才这般酸胀的疼痛。
她记得方才那厮说的话,
“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嫁与皇舅父!”
是以,在仁德皇帝举着鹿角一步步向她走来时,在五国使臣恭贺时,在她苏七避无可避时,玄武逸城挺身而出!
苏七想,那厮再不是从前那般的好色、随意、任性了,他,终于男人了一回!
苏七嘴角带笑,在瞧着仁德皇帝不顾穆老帝师的阻拦愤怒上前时,她眼一闭,轰然而倒!
不快不慢。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玄武逸城与仁德皇帝之间……
如今在座的都是些正房正室,她就算是五娘的亲生母亲,可身为妾室。在大事上是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婉姨娘强忍着泪意,不放心地扫了眼前头跪着的五娘,方才缓缓退了下去。
大郎也被带了上来,只是双手仍然被麻绳给死死捆绑着。
他“扑通”一声跪在后头,板着脸。低着头,成默不语。
五娘听得声响,回头一瞧见人影,便一个劲地惊叫出声!
“救命,救命啊!”
她吓得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七娘万分诧异,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五娘利索地爬起身来,冲到七娘身后,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不管不顾地跪蹲在地,半是躲藏半是害怕,而嘴里仍不停地喊着“救命!”
七娘始料未及,被突如其来的五娘拉得一个踉跄!
“七妹?”四娘关切地唤出了口。
老夫人当即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七娘?”
大房二房的人也都是惊讶万分,纷纷起身过去探望。
就是阴沉着脸的大郎,也诧异望了过去。
尤氏最先反应过来,她稍稍挤开了陈氏,上前一把拉起五娘,“别怕别怕。大家都在,你祖母、父亲母亲都在呐。”
五娘抽泣着,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救命,救我!”
四娘眼角闪过嘲讽。上前一把抓住了五娘的手,“五妹五妹,祖母她老人家都来了,你放心,绝不会冤枉委屈你的!”
话虽如此,可四娘却是暗暗用力。宽大衣袖下面,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强行扳开五娘死死拽着的手。
五娘面露惊恐,越发往七娘靠了过去。
夹在中间的七娘很是难堪,她环抱住仍是瑟瑟发抖的五娘,心生怜悯,“五姐,别怕,别怕。”
老夫人瞧在眼里急在心上,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跪着的大郎,“先把这畜生给我带下去!”
二老爷赶忙扯着大郎退了出去。
五娘被大家伙半是哄着半是劝说,方才情绪稳定了下来,可她还是紧紧拽着七娘衣袖不放。
四娘没有办法,只得歉意地向七娘摇了摇头。
老夫人的面上已经更多是不耐烦。
七娘看了看半是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五娘,心里头的怜悯之情更是浓厚。
五娘这个样子,想来当着大家是问不出什么的。
可如今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祖母,五姐必是受了刺激,一时半会儿怕是缓不过来。”七娘反手握住五娘的手,回身对着大家说道:“各位长辈们若是放心,就让四姐和我陪着五姐,想来姐妹间慢慢劝慰会好些。”
老夫人眼里闪过不悦,“尤氏你也去,她们两姐妹毕竟年纪还小!”
此话一出,五娘浑身一抖,拽着衣袖的手不由得一紧。
老夫人这话,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是。”尤氏强忍着心中欢喜,依言带着她们退了出去。
待到人都远去了,老夫人端坐在上,阴沉着脸。
二老爷悄悄起身掩紧了房门。
“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老夫人脸色铁青。
“母亲,不是大郎的错,大郎是被陷害的啊!”陈氏激动得哭出了声。
老夫人蹙眉,横了她一眼,“你,来说!”她伸手示意二老爷。
正准备扑上前去求情的陈氏,立马停了哭闹,尴尬无措站在厅中。
大老爷狠狠瞪了她一眼。
丢人现眼!
“辰正时刻不到,五娘在青离院耳房梳洗,丫头婆子没有侍候在侧,然后……”二老爷扫了眼大老爷愁眉苦脸,眼角闪过得意,“然后,大郎便是突然出现在里头,他……他还抱住了五娘!”
“什么?”老夫人怒目而视。
“外头的丫头正巧看见了,大郎还…..”二老爷说道这停了下来,面色微红,强忍着怒气。
“这个畜生!”老夫人怒火冲天,一脚踢翻了身侧的红木椅!
大老爷、二老爷以及陈氏纷纷吓傻了眼,二老爷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跪下来。
“母亲,您得…..注意身子。”
言语迟疑,能一脚将一尊红木椅踢翻。身子骨铁定不会差。
二老爷背冒冷汗。
大老爷扯着陈氏赶紧跟着跪了下来,“母亲,都是孩儿教子无方,您就是再气恼也得保重身子。”
老夫人冷哼一声。“不要跟我说些有的没的,陈氏,你去把那孽障给我带上来!”
陈氏愣神,在大老爷地催促下方才领命出去。
不久,大郎又跪了下来。
老夫人二话不说。抓着眼前的水果盘子便狠狠摔了过去!
乳白色的水果盘,半个脸盆大小,上面还有八个排放齐整的红苹果,全都一股脑儿地砸在大郎身上,他的额角立马便有鲜血滴落下来。
“啊!”陈氏止不住地尖叫,跑过去一把抱住大郎,心肝宝贝的唤着。
大郎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祖母,都是孙儿的错,她……五妹……是无辜的!”
“胡说什么!”陈氏一听。赶忙唬道,又接连着爬到老夫人脚下,“母亲,儿媳都仔细查问过了,青离院的丫头说是五娘设计勾引的!”
“大郎住在轩宇堂,离青离院远着,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跑到这来非礼五娘?”陈氏一把抱住了老夫人的绣花鞋,“母亲,大郎就是再荒唐,也不会突然地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啊?定是那起子狐狸精设计陷害!”
大郎急了。他磕了几个响头,“祖母,祖母,此事当真都是孙儿的错。是孙儿一时喝多了,错进了院子,见着……见着五妹便起了歹心。都是孙儿的错,不管五妹的事啊!”
“陈氏,你少说两句。”大老爷忍不住出声阻止。
大郎能够主动认错,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大老爷面上的愁容淡了几分。
老夫人冷眼瞧着,却是目露寒光。
古代女子最重清白,好好的一个尚未及笄的闺门娘子,竟然青天白日的,被自家兄长给轻薄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整个将军府都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去,往后七娘、四娘她们还如何嫁人!
当真是荒唐!
“大郎,即日起禁闭长风堂,没我的命令,绝不许跨出房门半步!”
“母亲!”陈氏愕然抬头,如此受罚,那便是认了罪责,可她家大郎明明是被陷害的!
“你——闭嘴!”老夫人气急,指着陈氏的脸怒骂出声。
有如此不中用的娘,方才出了如此色胆包天的逆子!
陈氏自嫁入将军府,还是头一次遭自己的婆婆这么严厉的斥责,她羞怒难安,立马低下头再不敢说半个字。
“事出有因也好,事出无心也罢,此事五娘也脱不了干系,即日起,每日罚跪祖宗祠堂两个时辰!”
“祖母?”大郎愕然。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瞧着他满脸血迹,方才强忍着摔茶盏的冲动。
“青离院所有下人变卖出府,此生再不许回岑州。”
“是。”二老爷躬身应答。
“二房彻查此事,三日内须交出事实真相!”
“是…….”
二老爷硬着头皮回答。
“大郎,你身上可还背着一条人命!”老夫人冷笑出声,“将军府就是再家大业大,也经不得你如此败坏!”
大老爷浑身一颤,言语间语带哭腔,“母亲……..求………求母亲开恩啊!”
老夫人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大郎即便是长房长孙又如何?
“母亲…….母亲……..”迟钝如陈氏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二老爷眉梢微扬,赶紧敛了神色,跪下跟着求情。
大郎眼神里满是慌乱,他哆嗦苍白的嘴角,不停地低声唤着“祖母…….祖母……..”,眼角的泪珠子哗啦哗啦地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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