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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大嫂,您今儿个老看着我干啥?”尤氏轻放下手中茶盏,对着陈氏含娇带笑的问,偏偏这娇嗔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却恰若其分地落入了在场诸位的耳中。
陈氏刚缓下来的嘴角顿时僵住,转头看了看老爷更加铁青的脸,不由得尴尬的咳了两声,心里暗骂一声“狐媚”,嘴里却不得不笑着说道,“弟妹今日这珍珠琉璃绢花,好生精巧别致,想来是帝都藏珠阁的新品了!”
“哦,这绢花呀,哪里能是那藏珠阁的东西,只不过是前儿个姐姐托人捎来的小玩意,嫂嫂若是喜欢,等会我挑几样更好的给您送去!”
尤氏伸手轻轻扶了扶鬓角的绢花,随着她纤纤玉手轻浮缓慢的动作,陈氏的面色更为难看。
不就是有个姐姐入宫当了个小小的常在吗?有什么好嚣张的,隔三差五的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瞧那轻浮样!
陈氏轻笑出声,正准备着反唇相讥,却见院里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陈氏历语相斥。
尤氏听此,脸上的娇笑到底是挂不住了,凤眼一横,那狠厉劲儿就显露了出来!
自知失了礼数的婆子,赶忙跪下求饶,“老爷太太恕罪啊!前头禀报说县老爷来道贺,老奴就急赶着来了!”
“什么?道贺?”
上头阴沉着脸,半天未至一词的长房老爷蹙着眉问道。
婆子略略抬头看了眼尤氏疑惑的眼神,压低着声音道:“说是,说是贺喜老爷找到了将军的骨血。”
“胡说!什么骨血!”
苏家大老爷气急着站起身来,因着急了点,那宽大的暗纹刺金袖口便带翻了旁边的茶盏,“哐啷”一声,上等的五彩细瓷便立马裂成数块。
“老爷”,陈氏赶忙也站起来,细细瞅了瞅丈夫,小心着喊到。
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二房老爷连连打了打哈欠,漫不经心地道,“大哥,依小弟看来,还是先把那女子接进来再说。”
陈氏和尤氏都不约而同向他看来。
“不论她是不是三弟骨血,一直晾在门外倒是叫人笑话,接进来再细细查问,不就明白了?”二老爷端起手边的茶汤,轻吹了吹,竟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
这人都到家门口了,再来追究是真是假,这不是闹笑话吗?
“老爷,要不……要不还是先接进来再说吧,县老爷还在前堂等着呢!”
陈氏也不想接那蹄子进府,可如今县太爷都上门道贺来了,难道一直晾在外头?这不是明摆着叫人看笑话吗?就算他们是将军府,可人家是地头蛇,到底还是不能怠慢的!
“那就弄进来好生看着!”大老爷瞟了眼那正在喝茶的老二,一甩衣袖,转身急急往前堂走去……
再说这后院门口,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的尘素婆婆终究是耐不住了,抬了抬手,正准备再次敲门,却不想一直紧闭着的府门“吱呀”一声开了。
还没待她缓过神,内里一下子涌出五六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婆子,而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媳妇子,看其穿戴就知道是半个管事的,对着群脚步匆匆的奴仆道:“快快,把娘子的行李都搬去西枫苑,你们两个赶紧地扶娘子进府!”
“这……这怎么让我家娘子从后门进呢?”马车上的半香忙急急地喊到,看到一大群的下人问也不问一声,一个个就争着抢着搬起那些行李掉头往里走,她很是恼火。
“呦,这想必就是娘子的贴身侍女了,真是乡野下人,好生不懂规矩!”
“你!”半香气得脸色通红,偏生不又知道如何答话,就差跺脚了。
“半香,不得无礼!”尘素婆婆走近马车,提了提神,回望着一脸高傲的媳妇子。
那媳妇子也是毫不客气大打量一圈眼前庄重沉稳的尘素,心中暗暗一惊,面上却是哂笑出声,继续高声说道:“今儿个,这岑州的县老爷要来咱府里喝茶,大门不得空!”
“还不赶紧的,冻着了娘子该当何罪!”
她不顾半香半拦着的轿帘,正准备钻进车里,不想车里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女子,却是一把掀起轿帘。
女子素色青衣面纱遮脸,仅露出的黑仁甚大的双眼,恰巧正对着得意的媳妇子,许是等得久了正在气头上,平日里犹如枯井一般的双眸,此刻却是目似剑光,凌厉凶狠,仿佛如一把厉剑般迎面射来!
媳妇子吓得“哎呦”一声,情不自禁地软趴了下去,面色霎时苍白,背冒冷汗。
“娘子,请……请下暖轿。”再一开口,却是恭敬许多。
旁边正忙碌的丫头婆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惊讶的看着马车前矮下大半个身子的陈家媳妇。
半香得意地回头瞪了眼没出息的下人,和尘素婆婆小心搀扶着娘子不紧不慢地进了偌大的将军府。





贵女噬约 第五章 身 世
第五章身世
现在整个将军府,不,应该是整个岑州城,都在议论着长风将军的独女,这自小失踪如今又奇迹般寻回了的妙事!
不过人多口杂的将军府,议论更多的其实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长风将军的女儿!
若说是,可娘子都入府三日有余,长房这头没有一个长辈来看过,就是连半个婆子丫头,都从未派过来瞧一眼问一声。
二房那头,在她初入府那日,倒是尤氏身边的丫头想着过来问候一声,不料想,这丫头半只脚还没跨进那西枫苑,就被大夫人身边的婆子给截了下来,第二天就被寻个由头,捏出去胡乱配了小厮。
从那日起,下人们就是再好奇,也都不敢靠近西枫苑了。
若说不是,可听那日去搬行李的好几个丫头说,这娘子是由官爷一路护送着回的咱将军府,据说还是那霁州的县太爷亲自送出的霁州县城。
想想看,她要是个来路不明的,只是个普通的乡野村妇,那霁州县老爷又何必如此重视,还巴巴地寄了信告诉咱岑州的县老爷。
哦,还忘了说,那日岑州县太爷可是急赶着过来道喜的,贺礼现在还锁在库房里!不过听前头说,咱大老爷当天对着往日里再亲热不过的县太爷,笑得比哭还难看!
哎,这神秘娘子到底是不是长风将军的骨血呢?
其实,当事人自己也很想知道!
现如今,名声在外的苏娘子捧着向管事婆子讨来的破旧史书,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说起来,自打一年前得了那场莫名其妙的风寒后,苏牧梨就再也记不得从前的事了,连身边的半香和尘素婆婆都是不认得的。
好像也是从那之后,她变得甚是怪异。外人许是不知,可她自己心里头却是多少知道些的。
就说这五官感觉,从那会起,眼前的景象无论何时何地都如梦似幻,总觉着眼前蒙着一层厚厚的纱,看什么都如同雾里看花;而那入耳的声音,不管远近都好像是从远远的天边传来似的,模模糊糊听不十分真切不说,更烦人的是稍大点的声音,还会产生反反复复缠绕着的回音,一声声不绝于耳,甚是让人苦恼;这味觉,那就可以说完全没有了,无论是甜的蜂蜜苦的黄连,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按着半香丫头的说法,她家娘子是吃嘛嘛香,还有脚踏地的感觉,一步一步就如同踩在厚厚的棉花上,柔柔软软不说,让人总觉着下一脚会踩空掉下去似的,所以从那时起,她都要搀扶着才敢下地。
不过,这些在苏牧梨看来都是小事。更令她害怕到寝食难安的,是那无处不在又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奇怪幻觉。比如说,前一秒还在努力听清楚清半香说话的她,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已置身热浪翻滚的火海,而滚滚浓烟里,还有一个穿着奇异的自己,正被满目狰狞的凶汉死死掐住脖颈,有意思的是,那男子反复咆哮着的问题却正是牧梨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你是谁?快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半香说,苏娘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年,她因贪玩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几经救治都未能得命,外加家境贫寒,那狠心的父母便择着一日深夜,将咽咽一息的她遗弃在荒山野岭,是苏娘子,不顾婆婆反对,解了她的毒,留了她的命。
婆婆说,娘子是她的亲人。
十四年前,是她亲手将娘子接生到这世上,也是那年,她不顾危险,从西域贼子手上抢回性命垂危的娘子,还是那年,她向苏娘子薄命的娘亲承若,护她一世无忧!这十余年来,也唯有婆婆,隐姓埋名,不问世事,拉扯着体弱多病的她成长至今。
如今,世人都道自己是英勇善战、壮烈牺牲的将军独女,可她内心深处却总有一个声音努力反驳,“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不是这荣耀满门的将军之女,那是谁?每当她静下心来想反复询问这来历不明的声音时,却从未有过回答。
这几天回了将军府后,随着病越发好转,她这人也越是清楚多了,眼见耳闻慢慢变得正常了些,听隔着近点人说话几乎没有了扰人的回声,看平常事物景象也不再是朦朦胧胧的,只是不能用眼时间过长,脚踩着下面终是可以感觉到地面的坚硬稳固,这不都可以细细翻阅史书了,今儿个晨起,还独自一人围着小院溜达了几圈呐,可把半香高兴坏了。
可是,苏牧梨知道自己这病怕是没这么简单。
其他不说,最近自个儿越是清醒些,越觉着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说她好端端地怎么就失去记忆呢,就因着一场小小的风寒?还有,她若是这将军府的娘子,怎的又流落在外十数年无人不知不说,还有着一身独特的医术,从哪学来的,谁又是教她一身本事的师父?若她不是这将军之女,那她普普通通的乡野女子又怎的学到这些独门绝技?
苏牧梨越想越混乱,总觉着真相似乎要喷涌而出,又觉得有人死死抑制着自己去寻找事实。而那个声音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放在破旧笨重书上的纤细玉手,不自觉地狠狠用力紧握成拳,白皙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根根分明可现。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中旬,西枫苑里的桃花开得灿烂无比,满树满枝的红粉花朵,迎着轻轻柔柔的春风摇曳多姿,断断续续的还有些调皮的花瓣儿,耐不住春风的盛情邀请,跳入温柔得宛如情郎怀抱的春风里,与之翩翩起舞。远远看来,在这甚是简陋的院子里别有一番滋味。
而此刻,身临其境的苏牧梨却是头痛无比,是的,真的是头痛!
刚刚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年多来的种种变故理清,好不容易抓着那个声音追问,好不容易像是听到有个模糊的回答,猛然的眼前一暗,头便开始痛了,特别是两眼外侧,一跳一跳的搏动着疼痛,像是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啊!痛,痛,痛啊~”她终是忍受不住,双手死死抱着头脑,全身颤抖反复**。
尘素婆婆端着汤羹进院时,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
令人诧异的是,这婆子并未高声唤人,也未焦急哭叫,连外院的丫头都未惊动,而是利落地扶着娘子到内室躺下,从袖口里掏出一小袋墨绿色的粉末,轻轻倒入床旁的焚香鼎盒内,待那袅袅清香扑鼻而来,床内尚在浑身颤抖的娘子慢慢陷入熟睡,婆子方才长舒一口气。
不是不焦急的!
娘子虽说已有好转,可她的病仍是偶有复生。现如今住到了偌大的将军府里,数日来,一无人探望,二无人问候,就是连半个奴仆都未派遣过来,一应饮食起居,仍是她与玲珑料理,想来府里两房人是不想承认娘子的身份了。若此时,再让他们知道娘子有这医药难治的病,那正名之事,怕是此生无望了。
婆婆看了眼已睡得香甜的娘子,小心地放下质地粗硬的床帐,轻巧地转身出门。
香料的效果依旧显著,只是所剩不多,得再多要点,也顺便问问,所谓的最后期限到底是何时,想来这时机也快了吧!
婆婆端起石凳上的汤羹,步子急切地出了院门,却不知身后屋顶上,正有一男子,清贵俊朗,迎风而立,随风飘动的衣袍一角,细密针脚刺绣的朵朵墨梨,在三月午后的暖阳下,若隐若现……




贵女噬约 第六点章 筹 谋
第六点章筹谋
不同于将军府偏远角落里的静谧安宁,此刻长房陈氏屋里可是争执不断。
“娘亲,她不是我姐姐,我不要这哑巴姐姐!”依偎在乳娘怀里的小女儿,嘟啷着嘴也跟着瞎起哄。
看到年仅五岁的小女,因着生气珍珠似的眼泪珠子啪踏啪踏地直往下掉,半眯着眼由着身前婆子捶腿的陈氏,连忙起身一把搂过女儿,一口一个心肝的轻声哄着,还不忘狠狠瞪了眼左手边正说得起劲的长子。
苏大郎不得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说起来,苏牧梨回府,最生气的除了长房两位当家的,怕就是这年过二十,已在岑州商界混得小有名气的苏固苏大公子了。
要知道,现如今的苏氏家族,能从一个小小的岑州布料商家,发展到如今大越国算得上数的豪门望族,那可都是苏家三房给打拼出来的。无论是名望还是这商利上,就连现如今交由苏大郎打理的岑州誉锦坊,也是已故将军夫人京都王氏的嫁妆之一!
如今,这正牌女儿回来了,你叫他如何不急!
“母亲,难道咱府里,日后就要交由那来路不明的女子打理吗?”苏大郎眼瞧着小妹被哄得缓了缓气,终是耐不住焦急问道。
“大哥,您先别急,让母亲缓缓。”坐于对侧下手的苏家三娘苏青凤,看着母亲一脸倦容,心里头甚是担心,忙小心提醒道。
陈氏听着三娘的话语,心头顿时一暖。
连日里,因着那蹄子的事,老爷见着她就是黑脸,想来还在怪她那日的举措。
当日松口要那女子进府也是无奈之举啊,难不成真胡乱打发了县老爷,然后让全岑州城百姓都知晓,他们将军府苏家是何等薄情寡义,竟连查实都未有,就闭门不让护国将军遗孤进府?
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
这叫将军府以后怎么立足?
关键是……她也不想这蹄子归来!
这么些年没有了三房在,她在老夫人面前得脸多了,加上去年她们长房二娘子嫁入京都,大郎接手了誉锦坊的生意,她已然成了这将军府内宅的女主人,硬生生把那二房尤氏给比了下去。
现在倒好,突然回了这么个将军遗孤!
那不是他们长房多年的经营打拼都白忙活了?
要知道,这将军府一大半的商业铺子全是三房的,就连将军府邸都是当今圣上亲自封赏的,岂不是全都要归那小蹄子所有?
若是如此,往后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陈氏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抹了一层厚厚香粉的额间,便冒出了细密冷汗。
在座的几位,经大郎一提醒,稍稍往内里一想,均是一阵心惊胆战!
富丽堂皇的长房屋里,难得的陷入了沉静。
坐在左下手一直未开口的苏五娘,看了看陈氏苍白的脸色,大郎紧蹙一团的双眉,三娘手里绞得皱皱的丝帕,不由地轻笑出声。
“要我说,这事再简单不过!”五娘一开口,屋里人的眼光全都聚集了过来,就连犹在抽泣的七娘,都眼睛不眨的盯着这庶出的姐姐。
大郎最是心急,转过身一把抓住五娘置于一旁的袖口,两眼冒光地问道,“妹妹快说说,有何妙计?”
五娘面上虽无变化,心里却是一急,当着夫人与众多婆子、丫头的面前,怎能与男子拉拉扯扯呢?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可传出去到底是有伤她清誉的,这可是闺阁娘子最在意的东西了。
五娘不动声色地拉扯出衣袖,清咳了两声,“大哥既然道是来路不明的女子,那来路不明的人又怎可能是将军之女呢?”
陈氏听道这里若有所思起来,那大郎却是更加疑惑焦急,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她来路不明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进了咱将军府。
唯有三娘,灵动的眸子稍稍一转,便是喜上心头。
“母亲,正是这个理呐,这女子来路不明,就算是长得像三叔,可天底下肖像的人多了去了,况且还是来路不明的,就更有可能是居心叵测之徒了!”
“既是如此,我们何不上报官府,予以严惩!”大郎尚未听完三娘的解释,忙愤恨着插嘴说道,一拍桌子就起身欲走。
“大哥,万万不可!”三娘赶忙起身拦到,“妹妹认为,此事不宜过度张扬,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二来,若叫官府知道反而易生是非,哥哥莫要忘了,这女子可正是由官府遣送回府的。”
大郎听到这猛地停住脚步!
对!那女子不就正是由霁州知县给找着的吗?
听说还是审案时发现的,好端端地连案子都不审了,亲自送那女子出了霁州,最最可气的事,竟然还告知了岑州的县令,要不是当日县令早不早晚不晚的来道贺,哪还由得那女子进府,早就两棍子给打跑了。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乡野村妇给占了便宜去不是?”大郎没好气的道,一甩衣袍,翘着二郎腿斜斜坐下。
陈氏看着大郎的眼神瞬时冷了几分。她这长子虽是自小骄纵惯了,可今日的言行举止也太过了些。
“女儿认为,此事好办!细细盘问那些个贼子不就是了?”三娘对着陈氏笑着道。
这下连陈氏都有些疑惑了,这话谁不知道,盘问必是少不了的,可又有何用?
“母亲,咱府里关起门来的事,还不是由着您说了算?”
三娘轻捏着丝帕,含笑着望着恍然大悟的陈氏。
瞬间,原本满布阴霾的屋子里又是笑语不断,甚是热闹喜气……
听着大房屋里一如往常的欢声笑语,躲在屋后边雕花红木窗角下的丫头甚是纳闷,怎么大夫人对三房娘子归家就无半点生气呢?二夫人不是说会有好戏看的吗?
不解归不解,不过这情报可还是新鲜热乎着,不能让那些个眼尖的小蹄子给抢了功。丫头猫着腰,踮起绣花鞋脚,悄悄儿往不起眼的后门小道跑去。
说起来,将军府原本是前朝的长公主府,后来因着改朝换代,昔日里屋舍万家、亭台楼阁、风景似画的府邸便这样白白的空置下来,直至苏家第三子苏长风,投身战场,英勇杀敌,率领区区五万骑兵巧破西域数十万敌军,被当今皇上亲封护国大将军,并赐此将军府。如此,商贾出生的苏家方才有幸长居于此。
所以,等这丫头紧赶慢赶地到尤氏院里头时,回家用完晚膳的二老爷,正陪尤氏品着茶汤。
“什么,大房今儿个甚是热闹?”尤氏前一秒还粉面含羞的面上顿生不悦。
没有生气,没有哭闹,甚至连午后茶点都照样用了。
尤氏双眉紧蹙,看着眼前新得的上好雨前龙井,再无半点兴致品评。
按理说,这长房应该急得跳脚才是!
原来,二房尤氏虽然至今膝下仅有一子一女,比不得长房陈氏前前后后育有两子三女,可其实她才是将军府里头仅有的原配夫人,那帝都陈氏只是个续弦罢了。
细细说来,苏家大老爷在此之前是娶了一门媳妇的,还是在苏家仅仅以布料买卖为生那会,因着没有现如今的名望与金钱,所以娶的也不过是普通商家女子。后来苏家发达了,这大老爷随长风将军进了趟京都,回来后便火速休了原配,迎娶了京都侍郎之女陈氏。
所以,尤氏虽只是小小县臣之女,却因着原配的身份,敢与长房陈氏明争暗夺将军府后宅之权。
不过,现如今将军府虽未分家,可是长幼有别,二老爷又醉心诗酒,于是长房便陆陆续续接管了府里大半个家业,近两年来,上头那位老夫人对陈氏也是满意起来,尤氏虽有这满心满眼的委屈,也是无处述说宣泄的。
如今,菩萨保佑的回了这么个三房女儿,岂不正是长房的克星?
可平日里甚是容不下他们二房的陈氏竟没有动怒,这,这怎么可能?
尤氏盯着脚边的丫头细细打量了会,仍是不甘心地问道,“那,那苏大郎有没有说啥?”
丫头面色一白,心里暗道:惨了,只急着求**奶的犒赏,却是没认真偷听完整的。
原来这丫头,来的晚又跑得早,有用的字句竟是一个都没听到。
“下去吧,以后别有事没事的往大房跑了。”尤氏打量着细细颤抖着的小丫头,没好气地嘱咐道。立于一侧的李婆子给下手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便被速速带了下去,想来这丫头以后都难有出头之日了。
坐于一旁仔细着喝茶的二老爷,却是对此了然于心。
这年头,谁没有两个会做事又信得过的下人?他们许是某个院里的扫洒丫头,许是庭院里种树培花的工匠,许是院前看门牵马的新来小厮。近几年,二老爷苏励虽说在外边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了些,可心底里却是明镜儿似的透亮,或多或少的还是安插了几个人进来。
尤氏侧着脸看了看近日里回家回得很是勤快的老爷,心底里悄悄儿叹了口气。怕是又要叫老爷失望了,下人们谁不知道,近几日二老爷准时准点进她院子,不就是为了多打听点三房及长房的消息吗?可偏偏前几日派去问候的丫头以私通之名被立马配了下人,今儿个打听的丫头又是无功而返,真是用人不当!
“尤娘,长房怕是已经有了主意了。”二老爷慢慢饮完一盏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尤氏诧异地盯着夫君。
“你是知道的,大嫂看似有几分精明凌厉,可在大事上却是半点主意都没有的。”二老爷不顾旁边诧异地眼光,笑了笑继续说道:“就算这大嫂历练了几年沉得住气,可不是还有个大郎?那大郎可是铁定沉不住的,所以说,长房那边定是有了谋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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