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之患

楼顶上，没有任何建筑，任小玲刚刚露出半个身子，就看见前面坐着一个人，正是矫亦珊，她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什么东西，她耷着头，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任小玲紧跑几步赶过去，试了下她的气息，然后露出些痛苦的表情，仰头望着天，自语道：天哪，她去世了！
此时楼顶上的场景已不像平常，有些肃杀，满地白花，矫亦珊靠在一块竖起的木牌上，后面有一个一米左右高的模型，城堡形状，做得很精细，尖尖的四面披坡的堡顶，涂成红色，堡顶下面是一座城楼，装着落地窗，外面有一个小阳台，阳台边是半圈的蓝色的柱栏，城楼下面是三层楼，上面两层有两间窗户，下面一层有三间窗户，窗户上部都呈半圆形，窗框涂成银色，整座城堡的外观呈黑色，上面能看清砖块的轮廓，城堡的后半面挂着一张白色的纱布。
任小玲来回看着这些景象，她忽然意识到坠子，赶紧蹲下身，向矫亦珊的身上仔细瞧着，还好，她的坠子还挂在脖子上。任小玲思索片刻，然后慢慢地把坠子从矫亦珊的脖子上摘下来，捧在手里，又仔细看了看，坠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浅绿色，很精致，上窄下宽的形状，没有光泽。她站起身，把坠子藏在衣兜里，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忽然发现矫亦珊靠着的木牌上露出两个并排的半个大小的字，她睁大了眼睛，俯身抱着矫亦珊的身体，很费力地将她移开，木牌上露出了两排字。
任小玲仔细看着木牌，上面白底黑字，写着：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任小玲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她凝视了一会，脑中思绪在涌动，……





魅之患 第28章
这时，顶梯下面传来霍青燕的声音，小玲--你在做什么？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小玲回过神，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好，她走到顶梯边，向下望着，看到了霍青燕的脸，霍青燕有些焦急，还有些好奇。
上面……你赶紧打电话让陈局长过来，我再从上面检查一圈……任小玲的声音有些沮丧。
啊？霍青燕吓了一跳，上面……是哪个可怜的人出事了？
是……矫亦珊……任小玲微微叹了口气。
真的是她……希望她能在天堂好好睡一觉……
太不可思议了！
任小玲转过身，又看着楼顶上的景象，有些凄清，像在在表达某种意思，满地的白花、木牌上的诗句、精致的城堡，这些事物好象很难联系在一起，……
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陈局长就带着众警员赶到了案发地点。陈局长见了任小玲，忙向她询问了初到现场时的情况，然后在现场各处做着十分细致的勘察。警员小王先带着几个人忙着做取样、拍照等工作。
任小玲下了楼，到舍务室拿了寝室的钥匙，然后到了矫亦珊的寝室。寝室门口有张柜子，上面有个格子的门没有锁，任小玲注意到了这一点，伸手拉开了格子的门，这是矫亦珊的格子，里面有几件衣服，有个空的包裹，上面摆着一个笔记本和几页散放的文稿。任小玲拿起文稿简单地看了看，然后随手拎起包裹，把笔记本和散放的文稿塞进里面，又从衣服中翻了翻，最后把格子的门合上。
任小玲走到矫亦珊的床边，拿起她的玩具熊、洋娃娃、《一千零一夜》故事集，统统塞进包裹里，然后把包裹的拉锁划好，拎起来又向楼上赶，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锁好。
警局的人封锁了现场，然后与校方领导取得联系，他们借用了教学楼的一间小的会议室，对案子的相关人员展开了问话。任小玲和霍青燕都坐在房间里。警员李平在门外作相关安排，警员小王在房间里作笔录。
学校的一些领导和班主任老师先作了些谈话，介绍了矫亦珊同学的基本情况和平时学习中、生活中的一些习惯。警局了解到，矫亦珊家住乡下，学习成绩优异，她性情温和，爱说爱笑，平时与同学们相处非常融洽。
然后进来的是和矫亦珊同寝室的几个女生，她们面对这种场合多少有些害怕，她们讲了些平时和矫亦珊相处的事情，挺愉快的，说矫亦珊是个非常乐观的人，喜欢写一些幻想小说，对未来的描画非常有趣，还说矫亦珊特别喜欢读《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总是把那本书捧在手里，还经常给别人讲那里面的故事，有时加入一些自己虚构的内容。
之后进来的依次是云芳、葛艳。云芳详细地讲了夜里的事情，听到脚步声有一段时间了，自己每天晚上到那个时候都会自然醒来，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是推门声，心里带着恐慌，幸好每天晚上都没有忘记锁房门。葛艳被任小玲问到交换坠子的事情，显得有些惊讶，然后直截了当地说自己的坠子是赝品，觉得矫亦珊的坠子很有趣，所以想换过来，不过是一种即兴娱乐罢了。
后面进来的是舍务处魏老师，她也讲了夜里的事情，声称从来没有听到过脚步声，还讲了那天夜里守在三楼水房里的事情，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在耐心地听，但是始终没有听到脚步声。
最后进来的是宿舍楼门卫的管理人员郝阿姨，她提供了一个线索，就是中午刚刚下课的时候，矫亦珊匆忙跑回宿舍，说自己急着取一本练习册，但是一直没有下来过。学校的规定，因为午休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没有特殊情况，学生们是不准回宿舍的。因为很多女生和郝阿姨比较熟，所以有时候为了些小事也可以征得郝阿姨同意而回寝室一趟。
问话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陈局长把笔录快速地翻了一遍，没有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整个案情没有一点眉目，他看了看任小玲。任小玲提到了现场的环境、坠子，还有被害人写过的那些文章，然后表示陈局长他们可以先回警局，自己还要作些思考。
警局的人很快撤了回去，只留李平等两名警员在男生宿舍的门卫里值一夜的班，防止再次出现预想不到的事情。
学校里终于静了下来，夜幕又降临了。这一夜，任小玲依旧睡得很轻，只是她再听不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了……
第二天是周日，学生们放假，学校领导们可闲不着，一大早，矫亦珊的父母就从乡下赶来，与学校领导纠缠不休，警局也派人赶到这边，从中调节。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给学校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一些学生已经申请搬出宿舍了，校园里还围了一些记者，事情恐怕不会在公众面前有一点遮掩了，现在唯一可以弥补一些损失的就是尽快把真相查清。
任小玲待在宿舍里，只有霍青燕陪着她，其他室友在这一天都躲到了外面。任小玲打开从矫亦珊的寝室里带回的包裹，把笔记本、散放的稿子、《一千零一夜》故事集、玩具熊、洋娃娃都从里面取出来，放在霍青燕的下铺里，她们坐在床边两侧。任小玲拿起散放的稿子，略读了一遍，然后拿起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厚厚的，本面很坚固，侧面上了锁，任小玲把笔记本竖起来，仔细看了看锁，是不能一下弄开的。她把笔记本放下，把散放的稿子压在笔记本下面，然后抱起玩具熊，这是一只棕色的小熊，全身绒毛翻起，两只椭圆形的耳朵，眼睛几乎被绒毛遮住了，鼻子黑黑的，一张微笑着的嘴，她前后看了一会，又用手摸了摸绒毛，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能把玩具熊放回床上。她又抱起洋娃娃，这一个非常漂亮的洋娃娃，瓜子脸，一双大而明亮眼睛，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垂肩发，头帘密密的，穿着一身校服，和学校里的有点相似，不同的地方是衣领和衣边都是红色的，这身衣服可能是矫亦珊自己作的。
把其他东西摆好，任小玲最后端起了那本《一千零一夜》故事集，这本书厚厚的，书面很精致，泛着黄色，上面画着惟妙惟肖的图案，一千零一夜几个字用了艺术字的写法，非常精美。任小玲翻开书页，书页已经翻得有些旧了，在中间，有一页的下角被折上了，任小玲很快翻到那一页，仔细看起来，那一页上记载了阿拉丁神灯的故事。霍青燕一直看着她的朋友，只是不作声。
任小玲略读了一遍，把书合上，然后看着霍青燕，‘阿拉丁神灯’，这个故事我小时候是很爱读的，故事情节我已经基本记住了。




魅之患 第29章
霍青燕有些高兴的样子，是吗，我都有些忘记了，讲得是什么内容来着？
任小玲微微笑了笑，有一个穷少年叫阿拉丁，只知道吃喝玩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一个巫师的引导下，得到了一盏神灯和一枚神戒，还有许多漂亮的宝石果子，神灯可以召唤神仆帮助他实现愿望，神戒可以保护他免受伤害。从此，他有了财富、威望和地位，还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公主。然而这个时候，巫师知道了一切，十分嫉恨阿拉丁，他从非洲赶来，用诡计骗取了神灯，掳获了公主。阿拉丁在神戒的帮助下，去了非洲，千方百计地取回了神灯，救回了公主，杀死了巫师。
恩……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巫师骗取神灯的时候，是用一盏新油灯换了公主手里的旧油灯。
新灯换旧灯……任小玲想了想，从上衣兜里取出矫亦珊的坠子，瞧了起来。
哈！这不是矫亦珊的坠子吗？谢天谢地，它没有丢，而是被你拿了回来。霍青燕拍了一下手，道。
我在想，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和坠子有关，并且存在凶手的话，凶手为什么不把坠子取走呢？
还有个问题，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坠子究竟有什么价值呢？霍青燕仔细瞧着坠子。
我听矫亦珊说过，这条坠子是她家祖传的，莫非和这些因素有关？我们应该去她在乡下的家里问问。
这个主意不错啊！
任小玲想了想，又说：案发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昨天中午的时候矫亦珊不知什么原因急急忙忙赶回宿舍，她可能回了自己的寝室，把柜子上自己格子的门打开，还在里面留下一个空的包裹，目的是方便人把东西装走。这个时候有人从校外通过一楼水房的窗户跳进宿舍楼，时间在12点20分以前，因为我们从食堂返回宿舍楼的时间不超过12点20分。然后就是下午课结束之前的事情，矫亦珊自愿或者被迫去了顶楼，凶手也在那里，……事情很可能是这样，有凶手存在，刚才我和陈局长通过电话，已经确证被害人是中毒身亡，毒药的成分还在化验。
从校外进来的人会不会是夜里经常来的那个人呢？
也许……那根本就不是校外的人，她从窗户进来只是怕学校里的人看见她。你有没有注意到，夜里的脚步声每次都是只有上楼的声音，没有下楼的声音……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霍青燕眼珠转了转，忽然睁大了眼睛，会不会是上楼以后就进了某间寝室，所以就不会再下楼了。
这个问题不好说……任小玲想了想，还记得三位老师守在水房里的那一夜吗，只有那一夜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说明那个不速之客知道那一晚会有老师守着，所以干脆没有来。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这说明那个人就在我们身边，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
啊……霍青燕睁大眼睛，有些紧张的样子，越说越可怕了！
最难解释的还是这条坠子……
任小玲把坠子捧在手里，仔细观察着，霍青燕也在努力地看，但是从外观上看不出一点问题。任小玲用双手掂了掂，忽然睁大眼睛，她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夹着坠子，仔细看了看，把坠子转了转方向，然后两只手的手指一起向两边用力，……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坠子竟被一分而二，只有一圈外壳，里面是空的！
霍青燕睁大眼睛，发出了惊叹的叫声。
任小玲把坠子合上，放回衣兜里。
我们讨论其他问题吧，案发现场被布置成那个样子匪夷所思呀！任小玲道。
会不会是某种仪式？霍青燕眨了眨眼睛。
很难说……那块底部固定在地面的木牌上的文字引人思索……
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清朝雍正年间翰林院庶吉士徐骏写的一句诗，由此酿成了一场文字狱。
文字狱？霍青燕睁大了眼睛。
文字狱是指旧时统治者为了迫害知识份子，故意从其著作中摘取字句，罗织成罪。文字狱历代都有，到清朝初期最为多见。
清朝啊。
清朝文字狱泛滥有其特殊的历史原因。清王朝作为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在以儒家文化为正宗的汉族知识分子中间有着相当激烈的民族敌忾情绪。大规模、有组织的抗清武装斗争结束之后，反清思想通过各种形式的文字作品在民间流传，并与以恢复明朝为目的的反清暴动结合起来，使满清统治者不得安宁。
文字狱带来的危害一定不小！
文字狱给思想文化、士人风气带来恶劣影响，而且败坏了官场风气。
讲讲‘清风不识字’案吧！
翰林院庶吉士徐骏，是康熙朝刑部尚书徐乾学的儿子，也是顾炎武的甥孙。雍正八年（公元1730年），徐骏在奏章里，把陛下的‘陛’字错写成‘狴’字，雍正见了，马上把徐骏革职。后来再派人一查，在徐骏的诗集里找出了如下诗句，‘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雍正认为这是存心诽谤，于是照大不敬律斩立决。
啊……霍青燕眼珠向上转了转，好悲惨啊！
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与如今的案子有什么联系。我们看看笔记本中的内容吧！
任小玲起身到柜子里取了一把剪刀，然后走回床边，坐下来，很快将笔记本锁边的薄片剪断。笔记本被翻开，里面写满了文字，任小玲从前到后翻了一遍，又翻回来，然后边看边读道：
天气真晴朗！金黄色的太阳带着笑脸，它眉毛一颤一颤的。与太阳嬉戏的是白云，白云飘呀飘，飘向东，再飘向西，然后飘向南，又飘向北，也许天际中是没有方向的，白云只要闭上眼睛去想，想到哪里就到了哪里，甚至它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它根本不用去想，念随心生，它的心是自由自在的，它的虚幻的身体在轻盈地跳着舞，你看不到它在想什么，但你能看到它在做什么，这是多么快活的世界呀！星星，躲在云彩后面的是星星，星星转啊转，你看不到它，因为它已经化作一道浅黄色的光，满天都是星星啊，你快看！看那浅黄色的光点，那浅浅的移动过的痕迹，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月亮，它在天底，还没有升起来，仔细看你会看到它浅浅的轮廓，弯弯的月牙形状是它的脸，上面有眼睛、鼻子、嘴，很秀气的样子，它还在打瞌睡呢。天边挂着厚厚的彩虹，像是一片一片叠在一起，一共有七块，赤橙黄绿青蓝紫，好美呀！虹光一闪一闪的，有些晶莹，有些耀眼，闭上眼睛，你同样会感觉到它。彩虹弯弯的，像一座桥，桥上有星星在滑动，还是游动？虹面上早已泛起碧波，只是你没有用心去看，星星时起时沉，涌动一般，星星在笑，笑咧了嘴，笑弯了眉。这是多么美丽的世界呀！多么美丽的色彩！……
读了这一页，任小玲看着霍青燕，在等待她发表观点。
霍青燕眼珠转了转，想了想，然后说：这一段嘛，不符合生活常识，太阳、月亮、星星、彩虹是不能同时出现在天际中的。




魅之患 第30章
任小玲点了点头，作者是有意这样写的。
那么她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呢？
从语言来看，她描述的像一个童话世界。
是挺美的，色彩挺鲜艳的。继续读吧，看看下面写了什么。
好。任小玲应了一声，继续读道，整个城市光彩四射，到处是豪华大厦，好高，有上百层，都是飘在地面上的，和地面之间有光层，像一个彩垫一样。蜿蜒曲折的柏油路，时起时伏，像一个高级赛车场的赛道，其中汽车像风一样行驶着，数不清多少辆，没有轮子，是飘在路面上的。远处，柏油路交织成网，高高耸起，竟像一只蛛身带着八只脚，不，不只是八只，有十六只，甚至三十二只。近处，这是什么，是个电话亭？形状好奇怪呀，像是一个三面耷下来的蘑菇头，只有一面微微扬起，里面有一个门吧，透明的是什么，不是玻璃，因为人可以从其中自由通过，是空气隔膜？还是一种浅浅的光块？……一个人走了出来，手里的一张卡倏地消失了，这个人长得好奇怪呀，是个稻草人？戴着一顶低沿草帽，满脸的稻草，圆圆的眼睛，浅浅的鼻子，弯弯的嘴，穿着一件红色带黑色条格的马甲，他手里拎着一只玩具熊，全身裹着棕色的绒毛，两只椭圆形的耳朵，眼睛几乎被绒毛遮住了，鼻子黑黑的、圆圆的，一张可爱得不能再可爱的嘴。稻草人走出电话亭，四面望了望，像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又读了一页，任小玲停下来，眼珠转了转，抚了抚长辫子。
霍青燕趁时间说道：真的是在描述童话世界，稻草人可以自己走动，还加入了一点未来世界的幻想。
任小玲自语道：棕色全身绒毛的玩具熊……说着，她看了床上的玩具熊一眼。
任小玲又把日记本向后翻了几页，接着读道：稻草人到了一座游乐场。这座游乐场很宽，很高，外面有一圈光影般的围栏，所以里面的景象完全能看得到，里面有各种娱乐设施，有飞在天上的连成一串的滑梯，有在地上的铁轨中飞快行驶的玩具车，有四面摆动、旋转的秋千，……稻草人从衣兜里取出一枚金币，在光影前点了一下，金币马上消失，随即一块光影像一扇隔断门一样轻轻划开，只能看到浅浅的痕迹。稻草人刚刚进门，一辆玩具车从旁边的铁轨中飞驶过来，稻草人侧身跃了上去，伏在车顶，与玩具车一同飞驰，……任小玲顿了顿，向下面的内容中看了看，又翻了一页，然后抬头看着霍青燕，在游乐场玩的情节写了不少，玩得很尽兴的样子。
霍青燕眨了眨眼睛，我觉得矫亦珊在写的时候很随意，喜欢什么就写什么，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也许……任小玲想了想，她的心情和这些文章中描述的情境是一样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这就是她向往的世界吗？
我在想她写这些文章的目的，不是为了投稿赚钱，仅仅是为了抒发个人心境吗？
看看更多的内容吧。
任小玲向后面翻了翻，停在一页上，读起来：这一天，稻草人犯了个错误，他把公司的一份重要文件弄丢了，这份文件太重要了，关系到公司的一笔大买卖，能赚好多好多的钱。怎么弄丢的呢，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也许是落在游乐场里了，或者是在家里当废纸扔掉了，亦或他放在公园的坐椅里被一只小狗叼走了，……总之文件在包裹里就是不见了。上司问到他，他说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上司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拍拍他的头，说下次注意就可以了。事情这样本来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办公室里的一个同事悄悄地告诉了经理。经理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呢，会不会炒了他的鱿鱼？经理找到了稻草人，并没有责怪他，而是鼓励他以后要好好工作。……
这一段写得不合情理，霍青燕眼珠转了转，丢了那么重要的文件，上司和经理却一点没有责怪他，还有，对公司造成那么大的损失，经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非要等员工告诉他。
任小玲点了点头，是不合情理，也许她在描述理想社会，里面没有纷争。
太理想化了！
还搞不懂她的用意，我们继续向后看。任小玲又把笔记本向后翻了翻，读道，稻草人回到家，发现自己家的金币被人偷光了，他没有着急，也没有发火，而是像往常一样。他吃了晚饭，下楼散步，一只小狗跑过来，‘汪汪’地叫着，在他腿边转来转去，一会，又领着他去了另一边。那里有几棵杏树，杏花在绽放，美丽极了，小狗一溜烟跑开了，稻草人一抬头，正看见邻居家的小孩在扔着他的金币玩，很开心的样子。稻草人并没有责怪小孩，也没有要回金币，而是希望他继续开心地玩。……
这一段就更不合情理了，稻草人的家不锁门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被盗了。一只小狗会懂得偷东西，还会为他引路。稻草人见到了偷走自己金币的人，不要回金币，反倒鼓励偷东西的人，难道他受过经理的恩惠，再把这种恩惠施给别人吗？霍青燕道。
这两段有共同点，任小玲想了想，都是一个人出现了过失，被其他人告密，管理者或者拥有者却不责怪有过失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反衬告密的人很可耻吗？
这个不好说。
这些文章的寓意好难懂啊，让我想起了鲁迅的《狂人日记》。霍青燕眼珠向上转了转。
呵呵……任小玲笑了笑，《狂人日记》所表现的主题和思想多深刻呀！矫亦珊的文章嘛……也许是她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表达某种意思，我们还没明白她的方式。
只能这么理解了。
任小玲低头翻着笔记本，到一页停了下来，读道：稻草人觉得自己很幸运，得到了这枚硬币，这枚硬币是沾了魔法的，可以帮助它的主人完成任何愿望。他一路上高高兴兴的，手里拉着玩具熊，连蹦带跳，晃着头，扭着身子，不时将手里的硬币扔几下。过了这个拐角，就快到家了，身边的墙有点高，上面涂着特制的漆，各种颜色一闪一闪的，路上驶过一辆车，‘嗖’的一声，根本没看清车是什么形状，稻草人仿佛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身边冲过，它的身体本来就很轻，被冲得转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他眼珠不停地转着，头很晕。这时他手中的硬币掉落地上，他听到声音，双手扶着头，努力使自己清醒，硬币竖着向前滚起来，离他越来越远，他赶紧追上去，玩具熊在身后飘起来一样，……他终于把硬币按在地上，拣起来，站起身，用手捧着硬币，用嘴吹着，生怕它弄脏了。他没注意到，一个人已经走到它身前，很瘦，穿一身奇怪的服装，黑色，没有襟，像套在身上一样，双肩高高的，到耳边，这个人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帽沿压得很低，影子遮住了他的脸。‘用我的金币换你的硬币吧！’神秘人边说边从衣兜里取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币。稻草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坚定地答道，‘不，我不换！’神秘人伸出一只手要夺硬币，说道，‘还是换了吧！’稻草人把握着硬币的那只手攥紧，绕过神秘人，飞也似的跑起来，玩具熊在他身后又像飘起来一样。神秘人只能在后面追。稻草人转过一个拐角，……神秘人紧追不舍，也转了过去。这时，稻草人悠闲地散起步来，神秘人吃了一惊，拦在稻草人面前，稻草人一脸诡笑，把攥紧的手松开，里面是空的，硬币已经不见了，神秘人一时看不出究竟，只能由着稻草人再次从自己身边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