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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母子吃完了饭后,二人又在饭桌上,说了好一会子的话。瑞安对那些在庵堂附近安排的人手,极是不满意。瑞安就道:“这些人,拿着府里丰厚的银子,却一个个并不是办事的料。秋漪到底是被人掳走了。”柳氏就道:“你倒也不要埋怨,到底秋漪是被那老贼盯上了。总是会有事的。”瑞安所知的,都是王白告诉了墨染的。后来,瑞安又问起秋漪时,秋漪却是隐了花匠过来行刺一事。在秋漪看来,花匠是受了春琴的胁迫,不得已为之,本性还不是坏的。她想,以后若有机会,她是真的想再见花匠一面。
瑞安就道:“娘,这些时日,你在府里,那洪氏和春琴,可有什么异动没有?”
柳氏就道:“我虽然一天到晚地在屋子里念经,但心里却是留心着她们两个。不过,这些时日,她们一个在沁碧馆,一个在丽春堂,却是非常安静。刚开始时,洪氏还时不时地过来,遮遮掩掩地要试探她。洪氏过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的心里并不是真的相信墨染这一行远去京城,是为了做什么生意。在洪氏看来,墨染这样神神鬼鬼的,其实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洪氏只想来试探柳氏,到底墨染拐着瑞安请青城到底是干嘛去了?洪氏以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一想到这些,洪氏心里就想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一日,洪氏吃了早饭,换了一身衣裳,又晃晃悠悠一摇一摆地过静心苑来了。柳氏跟前的小丫头见今日姨娘又过来了,已然是见惯不怪了,因就上前儿对着洪氏笑道:“姨娘且再等一等,等我过去回,这会子姑太太还在念经呢!”洪氏听了,也早不觉得奇怪了,因就对着那小丫头道:“好,我等。不碍事的,你且去忙你的吧。”那小丫头子憨厚,听了过来给洪氏上了茶后,也就走了。
那洪氏就在外屋一边喝着茶,一边儿等。那柳氏在屋子里念了一个时辰的经后,那小丫头又进去通报了,柳氏也就整理了一下衣裳,出来见洪氏了。洪氏见了柳氏,就笑:“大姑娘,但愿我没有耽搁您念经。”柳氏听了这话,也就摇着头,笑道:“不曾,姨奶奶说的哪里的话?”
洪氏就道:“那就好,那就好。”柳氏听了,也就在洪氏的对面坐了下来,对着洪氏说道:“姨奶奶这会子又来找我了,难不成还是和昨天儿一样,是来找我聊天的?”柳氏听了,就道:“大姑娘聪明,果然我还是这样。实在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我一个人在府里呆得寂寞,到底青城几个都不在家里。春琴一天到晚地只是喜欢睡觉。我一个人,的确是闲得慌,因就想来和姑太太说上一句话儿。”洪氏看着柳氏,只管笑呵呵儿的。
柳氏听了,想了一想,就也对着洪氏说道:“是呀,不单你是闲,其实我也闲。你来了,其实与我却是正好。真正,我也是因寂寞了,这才每天里都不忘念经,打发时间。”
洪氏听了,也就笑:“大姑娘,这么说来,我是来得正好了?”
柳氏听了,就道:“自然是正好。其实我还巴不得你来呢!只是,我又怕打扰了你,所以嘴里也不敢说!”
洪氏听了,就悠悠道:“有什么呢?不过,这墨染几个,远去京城,当真是为做生意么?如此也都快一个月了,真正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的心里却是不放心呢!就在昨晚,我还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柳氏听了,看着洪氏,就又问:“是吗?那么你到底做了个什么梦?不妨与我说来听听!”
洪氏听了,就叹了口气,对着柳氏道:“大姑娘,说来,我做了这个恶梦后,心里只是更难受的!我梦见哪,那墨染和瑞安几个,坐在了大船上,我找来找去的,却又不曾看见青城。墨染和瑞安坐着船,很快也就要驶入大江里了,本来还太阳旺旺的,不想船入了将心后,那江面上一下子就甩起了滔天的风浪来。那风浪又大又猛,一下就将墨染和瑞安坐的船儿给打翻了。霎时间,墨染和瑞安一个不防备,一下就翻卷在水里了!我见了,心里那个急呀,但到底又不能怎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染和瑞安两个,被将水没了!哎呀!我做了这个噩梦后,一下子就醒了!这醒了来后,我便再也不能入睡了!心口咚咚儿地跳,嘴里也不停地哆嗦,只是担心会出事!”洪氏说到这里,也就不往下说了,只管看着柳氏的神色。
柳氏见了,也就淡淡一笑,对着洪氏说道:“姨奶奶,可不要这样担心,到底梦都是反的!你的梦愈可怕,他们在京城里就愈是顺当呢!”
洪氏听了,心里依旧不想过,因就看着柳氏的神色,又道:“大姑娘,果然就是这样么?真正,你不知,那梦里发生的,看着就像是真的一样呢!”
柳氏就笑:“是么?”
洪氏就道:“看来,大姑娘是不信了。算了,我也不说了。到底是个噩梦,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柳氏就道:“好,你果然也就不要说了。咱们且说些别的吧。”
洪氏就道:“大姑娘,果然他们几个去京城就是为的家里的生意么?”
柳氏听了,就喝了一口茶,沉沉问洪氏:“怎么,你不信?”
洪氏听了,就装作无比诚恳地说道:“大姑娘,我不是不信,我只是疑惑。到底有什么非要让他们几个都去呢?以前,可不都是墨染一个人出去的么?这偌大的府里,一个男丁也没有,叫人想着,总是一件奇怪的事。”
柳氏听了,就云淡风轻地对着洪氏道:“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呢?或许,人家家里也是一样的呢?只是,人家不告诉咱们罢了!真正,他们这一起出去,这才显得他们兄弟几个感情好。这要不是真好,哪能真的一起出去呢?你呀,真正你该感到高兴才是!你看,墨染是嫡出,青城是书出,可别人看着他们兄弟感情这样好,哪里看得出什么嫡不嫡庶不庶的呢?这是别人家求也求不来的呢!你呀,还是赶紧不要往下说了!”柳氏只想叫洪氏在这个问题上打住。真正,柳氏是知道洪氏的鬼心思的,也担心自己说多了,更让洪氏心里疑惑。洪氏就笑:“大姑娘,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他们!”
柳氏就道:“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是成年的男子,且这出门还是三个人作伴,与办事谈生意只是说不出的方便的!你呀,就好好地在家里,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这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我想,再过一些时候,他们就也该回来了!”柳氏说着,就又喝了一口茶。
洪氏就道:“大姑娘,你果然就不担心么?”
柳氏就道:“我担心?我担心什么?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好了,你若要和我聊天,只管说些别的什么吧!”
柳氏就笑:“好。你不说,我也再不往下问了。”





春心如宅 第389章 什么罪行
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好几个回合过后,洪氏与柳氏这里,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得到。
不想,瑞安回府的消息,那洪氏和春琴也就知道了。洪氏想了想,便来找春琴。待到了丽春堂前,洪氏扯着嗓子叫了几句,可是不见春琴的丫头涵儿半个人影,洪氏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丫头怎么了?其实她也难得来丽春堂,但总是寻不到这丫头的影子。洪氏想了一想,干脆就径直进了春琴的屋子里。这刚一掀开帘子,洪氏低声唤了一句:“春琴,春琴——”这堂屋内仍旧无人应她。
洪氏越发觉得蹊跷了,她竖起耳朵,就听见那里屋里有一阵一阵的古怪声音。洪氏是个过来人,待立在墙角细细听了一听,也就知道是什么声音了。自那大麻子死了后,洪氏也就绝了男女之念。不想,因听了春琴在屋子里不管不顾地猫叫着,洪氏听了,脸还是刷地红了起来。她想了想:怪道这些时日,墨染他们去了京城了,春琴总是懒于朝自己的屋子里来!却原来她这屋子里是另有乾坤!这几日,春琴和花匠在丽春堂,其实呆得格外惬意。那一日,花匠在春琴的淫威胁迫下,也就又去了庵堂。慧明师太见他又来了,心里也是诧异,想了一想,因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施主,你怎么又来了?”
花匠看着师太,憋了憋,就道:“师太,你放心,我并不是来杀人的。我不过是来打听人的。”慧明师太听了,就淡淡看了花匠几眼,说道:“你还是来问秋漪姑娘的?”花匠听了,也就点了点头。慧明师太看着花匠,就深深一叹,说道:“施主,看来你果然是个痴人。纵然你不想杀人,但诸多事情却又还是身不由己。实话都告诉了你吧,秋漪姑娘早离开了庵堂里了。”花匠听了这话,心里就觉得轻松,同时心里又觉得紧张。大少奶奶果然走了?那——自然是走了的好!这大少奶奶走了,自己才能安心地回去禀报!
花匠就问:“师太,您不知道秋漪姑娘的下落吧?”花匠看着师太的眼睛,只希望她说声不是。
慧明师太就念了一句偈语,看了看花匠,说道:“贫尼不知。”
花匠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对着师太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说道:“师太,那我就回去了。”师太看着花匠,就问:“施主,你预备回去要说些什么?”
花匠就道:“我自然什么都不说。因我也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师太听了,就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说完就转身进庵堂去了。花匠立在门口,想了一想,也就走了。
花匠也就回了府里,见了春琴,就老老实实地说道:“二太太,大少奶奶已经走了,她们不在庵堂了。”
春琴听了,心里只是不信,因就问花匠,狐疑地说道:“是么?她竟然不在?”花匠就道:“二太太,大少奶奶果然就是走了,我问了那师太几回,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真正她也不知大少奶奶的下落,我想这出家人也不打诳语的,如是几次,我也不好再问。但师太既然是出家人,又怎么会骗我,从而亵渎了神灵?”
春琴听了花匠这话,口里就嗤笑了一下,就告诉他:“你呀,你懂什么呢?你以为这人出了家,换了一身袈裟衣裳,再将头剃了,就果然不同起来了么?其实,还不是那样!真正这出家的人才是最脏的呢!他们口里说出来的话,只是要将人诓骗死了的!”
花匠听了,就疑惑问道:“二太太,果然就是怎样么?”
春琴就道:“真正我的话,才最是不错的!你不信我,可就无人可信了!”花匠听了,就问春琴:“二太太,那大少奶奶果然就不在了,真正二太太您不信,小人也没有什么办法!”花匠说着,更是深深叹了口气。春琴听了,也就说道:“她既然不在了,短时期内,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又能去哪里寻她呢?莫如,就在府里好好歇一歇吧!”
花匠听了,心里就一喜,因道:“那二太太的意思是——果然就不找了?”
春琴看着花匠的神色,心里非常不高兴,因就对花匠道:“怎么,我只是暂时地不想找,你就这样高兴起来了?”
花匠听了这话,赶紧就收敛了神色,对着春琴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太太,小的其实也不是。只是,这样人无踪影了,要去寻总是难找。”春琴听了,心里更是不耐烦了,因就对着花匠说道:“行了,你下去吧。你不如就好好地歇息吧。等过了几天,我再来找你好好说话。”春琴说着,更是带着深意地看着花匠。
春琴的意思,花匠当然懂,如何不懂?到底两人来来回回也做了几时回了?彼此都是熟门熟路的了。但这几天里,春琴就是觉得身子疲累,除了睡觉,就是喜欢吃酸的。与那些酒呀鸭脖子什么的,只是不碰了。花匠听了,便低着头儿,也从屋子里出去了。
待到了晚上,春琴也就去了花匠的屋子,二人又缱绻几回。花匠憋了几日,果然存了使不尽的好气力,只是弄得春琴********。
这一天,二人行事却是有些急,本来按着约定,是该春琴进园子去花匠屋子里的。但不知何故,二人说着说着,就亟不可待地动手动脚了起来。二人也就在春琴的屋子里做了。幸而这个时候,涵儿已经去她表哥那里鬼混去了。因此,二人只管在屋子里翻天动地的,也不会有人看见听见。
话说,这个时候,洪氏也就听了好一会墙根,待确定春琴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洪氏也就收敛了一下,方镇定进去了。洪氏走到里屋前,想了想,也就慢慢将遮蔽的帘子拉开了,看着零落满地的衣裳,洪氏便又将目光看好了那床榻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
洪氏见床榻上的人,倒也是行动的专心致志的,?因就咳嗽了一下,慢慢开口说道:“春琴,你床榻上的野男人到底是谁呀,可给我瞧瞧,莫怕!”
洪氏这样慢悠悠地说着,那床榻上滚成一团的人果然一下警醒了!春琴光着个身子,无比慌乱地瞅了瞅门边,见门边立着的人果然就是洪氏!春琴惊慌之余,赶紧将床单裹在了身上,随即一脚将花匠踢下了床!那花匠慌乱之余,又被春琴从床上踢了下来,心里慌张,身上也痛。那花匠见了洪氏,一下就跪了地上。洪氏就悠悠地看着这一切。春琴想了想,赶紧就一嘴眼泪一嘴唾沫地朝着洪氏扑了过来,将一双手儿死死拉着洪氏的腿子,声泪泣下地说道:“干娘,干娘,你要替我做主呀?这——这都是他非礼的我?”春琴说完,一手就指着花匠。
洪氏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了。她看着春琴的狼狈样子,就一把将春琴给扶起来了,因道:“你呀,都这个时候了,可还不同我说实话!真正你这样,其实又何必?”
春琴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不想承认。春琴还哭哭啼啼地道:“干娘,我果然就是被这贼人给用了强的!”春琴还这样说,洪氏真的不禁是要笑了。洪氏就道:“你呀,还是将衣服给我穿起来,和我说话儿吧!”那花匠听了,就对着洪氏连连磕了几个头,方将衣服给穿上了。洪氏就看着这花匠,就觉得脸盘子面熟。洪氏就看着忙着穿衣的春琴道:“咦?怎么我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好面熟呀,到底是谁呢?你快我和说说!”
春琴就道:“干娘,他就是我园子里干活的花匠!”洪氏听了,口中也就‘哦’了一声,因对着春琴道:“原来他是你这里的花匠。”洪氏便对花匠说道:“花匠,你果然是色。胆包天!二太太是大少爷的女人,你这样可是不要命了!”洪氏假意说着,便又问花匠:“花匠,你果然对了二太太用了强了么?”
花匠听了,就抖抖索索地看了春琴一眼,春琴就适时地拿眼瞪了他一眼。花匠明白春琴的意思,也就改了口说道:“姨奶奶,二太太说的是。果然就是我用了强的。”
洪氏听了花匠这话,心里就要笑,因就掩着口对着春琴说道:“春琴,你这仆人对你倒是真忠心!”花匠听了,对着洪氏更是跪着说道:“姨奶奶,的确是小人对了二太太用了强的。”洪氏听了,心里倒有些不高兴了,因就翘着个腿儿对着春琴说道:“春琴,果然就是这样的么?”春琴听了,更是装腔作势地哭哭啼啼道:“果然就是这样的。干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呀!但这到底是丑事,我也不想——我也又不想叫人知道!”洪氏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哦,我明白了,我今儿个撞着你了,但你的意思,还是要我继续替你瞒着,可是不是?”
春琴听了,也就红着脸点了点头。那花匠见了,更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洪氏看着他们二人没羞没臊的,突然就从口里吐了一口唾沫,对着他二人,将手指着说道:“你们可还算哄我呢?真正我什么没见过?哪有这样用强的?春琴,我的春二太太,不,我的大奶奶,真正你什么性子,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在这府里,哪里就是个好惹的主儿?你不对了你这仆人授了意,你不去勾。引他,我可真的还不信,他这样大的胆子!”洪氏说完了,便又对着花匠说道:“花匠,你可知你勾。引主子,犯下的是什么罪行?”花匠听了,口里一声儿也不吭。洪氏就道:“花匠,你不说话,我也料定你是知道的!因你在这府里也呆了有这么些年头了!你这勾。引主子,可是犯下了死罪!就别说报官儿了,只是这府里有人知道了,也要将你绑了起来,再缚上几块大石头,将你给沉了湖里去,永世不得超生的!”




春心如宅 第390章 死而无憾
不想,这个当口,花匠忽然又开口说话了。他在地上,对着洪氏一字一句地说道:“姨奶奶,这个小的知道。但小的并不怕,死了那就死了,只要活着的时候,每日里能开心那就行了!何况,我是替二太太死的,因此,死而无憾!”洪氏听了,想了一想,口里就幽幽地道:“你当然是死而无憾了!不过,我听了你们这样说,便更知道你们是通奸了!兴许,这样你来我往偷偷摸摸的日子也不短了吧!只是,这一回是被我撞见了而已!”洪氏见花匠和春琴都穿好了衣裳了,因就对他们道:“好了,你们都给我起来吧!真正,你们方才在床上那样激烈,又哪是那被强的!春琴,你就不要和我瞒神弄鬼的啦!”
春琴听了,忽然就对着花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花匠出去。花匠见了,也就又对着洪氏磕了个头,口里说道:“姨奶奶,若你要惩罚二太太,将这些告诉了府里的人,但求姨奶奶只管惩罚小人!休说要绑着石头投到河里,就算五花大绑地凌迟了,小人也是心甘情愿的!”洪氏听到这里,心里倒有几分欣赏起这花匠来了。看着这花匠文绉绉的,不想却什么也不畏惧。他这个样子,倒是令洪氏想起一下子想起那李大麻子来了。那李麻子虽然相貌和这花匠有很大差别,但是性情儿却也一样,都是这样为了别人,不顾惜自己,连命也不要的。
因此,洪氏的心里更是不忍心了。她和春琴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春琴不好了,犯了事了,自己便也就要跟着不好,跟着犯事。这样的傻事,洪氏如何会去做?只是,春琴为了寻欢作乐,在这个紧要的当口,却是不管不顾,这幸而是自己,这若要是被别人看到了,那春琴果然也就只有死的命了!洪氏想到这里,还不禁有点后怕。
洪氏便对花匠说道:“你小子赶紧出去吧。我到底也不要你主子的命。至于你的命么,且看你以后还听不听你主子的话。”花匠一听,见姨奶奶绕过了主子了,心里高兴,口里赶紧就道:“小人谢谢姨奶奶!”洪氏因还想和春琴单独说几句话,就对着花匠说道:“好了,现在没事儿了,你赶紧出去吧。这该干什么,还就干什么。”花匠听了,这才弯着腰出去了。
洪氏看着花匠的背影,也就又坐了下来。春琴对着洪氏,心里愧疚,因就赶紧端了一碗茶走了过来,口里说道:“春琴给干娘倒茶,还请干娘不要生气。”春琴知道,不管怎样说,干娘撞见了这一幕,心里一定还是生气的。因她会觉得自己熬不住,从而难成大事。洪氏见了,也并不喝茶,就告诫春琴道:“春琴,你呀,可叫我说你什么才好呢!到底,你做这样的事,该小心小心再小心!幸而你的丫头涵儿不在!”春琴听了,就低着头,对洪氏说道:“干娘教训的是。实在是春琴混账,混账透顶。”春琴说着,忽然就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洪氏见了,就看着春琴脸上的红印子,叹了口气,对着春琴说道:“真正你这样,又是何必?反正,你这事儿也做了,我看你们兴致正酣畅,我想以后也难断!这样的事儿不做个几百回的,你也不会厌倦的!”春琴就道:“说一千道一万,我不过希望干娘不要此事泄露出去,只要这府里有那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的话,那我很快就会死的!干娘,我可不想死呀!我活得好好儿的,哪里就想死呢!”洪氏听了,就瞪了春琴一眼。“好好儿的,说什么生呀死的,真正也不嫌晦气!我对你说了,我要告诉别人了么?你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你以后怎样,我也不管。反正你可小心一点,再不能让人瞧见了!若果然不妥了,你也不要害怕,反正将花匠推出去就是!我看,他待你这样忠心,横竖怎样他也不会说出来的!”这一点,洪氏就很笃定。
春琴就道:“这个干娘只管放心,真正这小子的心里痴着呢!我让他往西,他绝不敢朝东的!我让他朝南,他断然不敢朝北的!”洪氏听了,就瞥了春琴一眼,说道:“春琴呀,得了这样一个傻人,我看是你的福气呀!真正我的身边,却是无一个这样忠心可靠的人呢!”春琴听了,就问:“难道那小禾儿不是么?”洪氏就道:“小禾儿么,到底嫩着呢?有什么,我也不敢告诉她,就是担心她的嘴巴不严,说来,还是刘婶儿那老东西好。可惜她到底又被咱们弄死了!”春琴惊魂初定,想了一想,这才对着洪氏说道:“干娘,我竟是忘了,你过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洪氏听了,这才喝了口茶,告诉春琴:“我来你这里,果然就是有要事。你知道么,这好不好的,这瑞安突然就回来了!”春琴一听,心里也觉得奇怪。“干娘,就他一人回来了么?墨染和青城没回来?”洪氏听了,就摇摇头说道,“就瑞安一人回来了。”
春琴听了,就道:“他们不是说去京城谈生意的么?我知道干娘你的心里,一直就不是那么相信,既然如此,干娘何不直截了当地去问问瑞安呢?”
洪氏就道:“瑞安这小子,其实也精着呢!若他不想告诉我,真正我使尽了法子,也还是没有用的!”
春琴听干娘这样一说,心里果然也更疑惑了。“干娘,我记得上回你同我说的,说他们几个上京城,其实压根就不是为做什么意思,而是去办另外一桩私密的事,可是不是?”
洪氏就道:“不错,虽然与这件事上,姑太太只是与我遮遮掩掩的。但是她越是遮掩,我这心里就越是觉得蹊跷。”
春琴就道:“干娘,你这样一说,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呢!何况,这个时候秋漪也从那庵堂消失了,并着含珠一起!”洪氏听了,想了一想,就对着春琴说道:“春琴,依你的意思,莫非秋漪和含珠暗中也跟着墨染去了京城?”想想,洪氏就摇了摇头,对着含珠说道:“这个怎么可能呢?到底秋漪是被墨染赶了出去的!依着秋漪这样的性子,既被墨染赶了出去,又如何会再回头呢?所以,这样的事儿你就不要多想了,万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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