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青城说完了，果然也就走了。墨染看着青城的背影，便又加了一句：“青城，你在秦府，到底要多加小心！”青城听了，便对着大哥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王白见了，便对墨染说道：“柳兄，现在咱们一同去九王爷府！”瑞安因心系含珠，便去了含珠的屋子内。含珠见了瑞安，就道：“瑞安，我的心里，真是如焚。”瑞安听了，就道：“含珠，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请相信我，秋漪会没事的！”话说，那青城得知秋漪被抓的消息，也就等不及到明天，趁着天黑前也就又去了秦府了。待回了那秦府，云萝看见青儿又回来了，就将他叫过来问：“青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了？不是说到明儿个早上的么？”
柳青城听了，只是心不在焉地道：“小。姐，我去看了我干娘，不想我干娘不在家里。邻居说她出远门去了。”云萝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对着青儿说道：“青儿啊，不过你回去了一趟，也是疲累。今儿个晚上，你就不要在外面值夜了，好歹回去睡觉吧。”柳青城听了，正中下怀，因就赶紧说道：“是，小。姐！”这柳青城回到自己房内，又等了一个时辰，料定这个时候云萝和藤儿以及这里的其他婆子小厮的都睡下后，柳青城便换了一身夜行衣，去了那假山旁。柳青城猜测，今天晚上，到底这秦国简会住在那假山上吗？或者就是别处哪一个地方？柳青城纵身一跃上了那假山后，见山上四下无人，也就跳到屋顶，将一块砖瓦掀开了，朝着屋子里瞧了一瞧。不想，这屋子里虽亮着灯光，出没的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仆人，那秦国简却是不在屋子里。
柳青城想了一想，便决定在那屋子上再呆一会。若这个老贼的确不在，也就再行离开。不想因为他趴在屋顶，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一个不小心，就有一块碎瓦从屋顶上掉了下来。瓦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阵响声。那老仆见了，便抬了头，看着那黑沉的屋顶。
青城心想：这老仆不过就是秦国简身边的一个下人，但这个时候，他还能入场一样出入秦国简的卧房书房，想必也是老贼身边的近身随从，兴许他该知道秦国简的下落。因此，柳青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从那掀空着的房顶上纵身跳了下来。那老仆不想屋顶上有人跳下，更是吓了一跳。这老仆见了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想也没想，赶紧就往屋外逃。不过这老仆到底年纪大了，纵然走得快，又哪里能和练家子出身的柳青城比？因此，柳青城几乎不费吹飞之力就拦在了那老仆前面。





春心如宅 第401章 打草惊蛇
柳青城问这老仆：“老人家，你莫怕，我要对付的不是你。我只问你，可知这个时候，秦国简在哪里？”
那老仆见了，就抖抖索索地伸手与柳青城比划，口里咿咿呀呀的，原来这老仆竟是个哑巴。柳青城见了，心里极为沮丧。因就对老仆说道：“你，果然是个哑巴？”那老仆听了，更是急切地比划起来。听了柳青城的话，这哑巴老仆只说是不知道，一个劲儿地摇头。柳青城看着这老者，心想：他是个下人，那秦国简狡猾，他的行踪这哑巴大概也不一定会知道！因此，柳青城想了想，也就放开了哑巴。哑巴见柳青城走了，也就伏在地上拱手作揖。柳青城走了后，这哑巴立在假山之上，看着黑沉的夜色，阴冷了笑了一一笑，慢慢将自己戴着的面具揭下了藏在怀里，方又进了屋子去。这个哑巴，竟然是秦国简假扮的。
秦国简进了屋子，拍了拍手，霎时间，机关响动，从密道里很快就走出十来个身量高壮的死士。秦国简又将机关阖上了，对这些死士交待了几句。这几个死士也就又从密道里进了去。秦国简走进了书房，看着书案，口里自言自语地说道：“皇上啊皇上，想要和我斗，您到底还是太嫩了一点！您也不想想，当初我不是老臣我一力举荐，如今这皇位上坐的人就是那九王爷，而不是您！可是，皇上，您的记性真不好呀！心里不记得老臣立下的功，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一心猜忌起老臣来！您为了将老臣赶下台来，甚至将九王爷给弄进了京来！皇上啊皇上，您这是在逼老臣，不给老臣留一点后路呀！”秦国简叹息完了这些，脸色更是阴沉。这个时候，那屋子外头就响起了一个温绵的声音：“伯父，您还没睡吧。我上了假山，看您的屋子里还有灯光，因猜测您还未睡下。我给您熬了一碗冰糖莲子粥，伯父您趁热吃了吧！”门外说话的人是云萝。
原来，今儿个晚上，云萝本已睡下了，但想着那厨房里熬的冰糖莲子兴许已经到了火候了，如果炖得太烂了，吃着嘴里也是软绵，不如趁此就穿衣从床上起来，去那厨房将那碗冰糖莲子给端了送给伯父去。云萝本想将藤儿也叫起来的，但想了一想，还是算了。藤儿论年纪，还比自己小两岁，其实正是贪睡到时候。何况，这里离伯父锁住的假山也不远，夜里天虽冷，但来回走几步路，其实也不费什么事。因此，云萝就着月色，捧着托盘，也就过了来了。假山也不高，云萝走到这里，也就小心上了宽宽的石阶，到了伯父的屋子前儿。那秦国简在屋子里头听见外面说话的是云萝，想了一想，也就换上了素日里穿的衣服，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了。云萝也就进了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秦国简看着衣衫单薄的云萝，叹了一声，就道：“云萝，你费心了。”云萝将碗从托盘上拿了出来，对着伯父就笑：“伯父，您每日都睡这样晚，不吃点夜宵，怎么行呢？”秦国简听了，就对云萝道：“这次我就听你的。但以后你可别再这样晚地过来了。伯父其实并无吃夜宵的习惯。倒是你，这天儿这样冷，你一个人出来，伯父真是担心你的安全！”
云萝听了这话，就笑了一笑，也对着伯父说道：“伯父，这是您的府上。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去哪儿，不都是很安全的么？”秦国简听了这话，眉头更是深深一蹙，因就对云萝说道：“不错，这虽然是我的府上，但到底人也多。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的，出来走夜路，伯父当然担心。”
云萝听了，就笑道：“云萝多谢伯父关心。”云萝等秦国简将冰糖莲子粥吃了后，这才放心从假山上下来。那秦国简不放心，立在假山上，只是看着云萝沿着那小路安然无恙地回了屋子去。话说，柳青城出了这假山后，可是没回自个的房，却是来回转悠，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府后一处偏僻的花园内。柳青城想：算来，也就是这一处地方最是偏僻，平常也少有人走。秋漪会不会就被藏在这里呢？进了柳府十来天儿，柳青城已经将秦府的外观摸了个透。不过这个花园，他却是没来打探过。不如，今儿个，索性就进去看一看。柳青城疾步到了这花园子里，看着这里衰败的树木，耳边听着那乌鸦凄惨的叫声，只觉得阴气森森。柳青城沿着花园边角的路，四处看了一看。满地的松子和苔藓，一走上去，只是要跌跟头。柳青城听不惯这乌鸦的叫声，想来这里也无什么稀奇，因就想回去了。不想走到那松树林的尽头，在阴黑的树影间，却是发现了一间小小的屋子。就着不甚明亮的月色，柳青城发现这是一间铁皮做的屋子，屋子四周并无窗户，有的只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柳青城见了，心里立刻好奇起来了。
这个铁皮做的屋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时，他忽然听到附近一棵松树下，有两个人声传来。一个说：“好了，你回去睡觉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柳青城竖耳一听，发现这说话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听这声音大概也有五十出头了。但听另一个声音就道：“那我就回去了。你可要勤谨一点。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只是不习惯晚上不睡觉。”这说话的两个婆子，就是奉了秦国简的命令，在这花园里看管秋漪的。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其中给一个婆子扛不住，过来和另一个婆子交班，因才让柳青城听了这些话。
柳青城听了这些，心里就不禁大动。怎么听这两个婆子说话，似乎那个铁屋子里真的就藏了一个人？若是无人，她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看管？柳青城见其中一个婆子交待完了后，果然就走了。又见领一个婆子也就单身一人去那铁皮屋前儿，寻了一个地方，忽然就跳到了一棵树上。看着这屋子利落的身手，柳青城意识到，这两个婆子，虽然上了年纪，但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出身。
这婆子打算跳到树上休息。柳青城见了，心想：虽然是个练家子，但到底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且还是个婆子。不如趁着她昏睡之际，一拳将她打晕了，然后去那铁屋子里看看，看看到底那屋子里头关押的是什么人。因此，柳青城便轻轻走到那棵树下。一阵风吹过，这躺在树上的婆子立时听出了警觉，便将眼睛睁开了，看着树下果然有个漆黑的人影晃动，因就大声喝道：“什么人？”这婆子说完了，赶紧就从树下跃了下来。柳青城抬头一见，见这婆子从树上跳下，好俊的功夫！同时还觉得这婆子的身手，似乎和师父有点儿相似。想了一想，忽惊觉自己打草惊了蛇。柳青城本想就在这里和这婆子单打独斗的，见这婆子急攻猛进地追了过来，也就疾步往树丛外飞奔。那婆子轻功极好，很快就将柳青城追上了。柳青城迫不得已，只得伸手和这婆子单打独斗，斗了几个回头，这婆子忽觉柳青城的打斗招法，和三十年未见的大师兄很像，这婆子就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些招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柳青城听了，并不说话，只是听了这婆子的话，心里也疑惑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明这婆子使出的招数，真的就和师父的一样。她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柳青城觉得自己打斗得多，这露出的破绽也就更多。想来想去，柳青城觉得自己还是使个计谋，走为上计的好。他只管边打边退，这婆子自然也看出来了。“怎么又来了一个？”婆子见想占他的上风也不容易，因就使出这个招法，好叫他分心。果然，柳青城一听身边还有人，眼睛果然就朝外面一转。趁此机会，这婆子就飞跃过来，欲将柳青城面上戴的面纱一把揭开了。柳青城赶紧回过神来。不想这婆子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刃，一下刺中了柳青城的胳膊。殷红的血一下冒了出来。柳青城顾不得伤口，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一个乾坤大挪移，一下就从那陡峭的墙壁上飞下去了。那婆子见了，自然更是紧追不舍。柳青城躲在地上，将土撒在了受伤的胳膊上，制住血，躲在一道荒废的墙壁内。那婆子见四处无人，又细细搜了一搜，待寻不到人后，到底又赶着去了那花园。这婆子担心夜长梦多的，到底又让那铁屋子里关押的姑娘被人劫走了。至于今晚发生的事儿，她打算等天亮了再去告诉大人。
话说，柳青城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点了灯，也就坐在灯下检查自己的伤口，伤口虽深，但到底那短刃没毒，柳青城从柜子里取出纱布等物，给自己包扎起伤口来。他刚将伤口包扎好了，就听见门外有人咚咚咚地敲门，柳青城听了，心里吓一跳，赶紧将水盆等物藏到了床底下。这在外头敲门的却是藤儿。
这深更半夜的，这立在青城屋子外的人，果然就是藤儿。原来，这藤儿半夜里醒来，上了一回小解回来，见小。姐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藤儿就觉得奇怪。咦，小。姐是到了哪里去了？待寻了几遍后，发现小。姐却在厨房里头洗碗。藤儿见了，心里可是吃惊不小，因就上前对着小。姐说道：“小。姐呀，您怎么又起来了？怎么又进了厨房里头了呢？”云萝听了，也就对着藤儿说道：“藤儿呀，我去给大人送粥去了。正好这锅里还留了一些，不如你吃一些。若还剩下了，就叫青儿也过来吃一点子。”藤儿听了这话，即刻就道：“我说，小。姐呀，这是您亲手给大人熬的粥。我没能帮小。姐您的忙，还叫小。姐您到了晚上亲自给大人送过去，藤儿的心，已然觉得愧悔了。可小。姐您却还这样说！”藤儿说着，心里越发觉得小。姐人好，同时也替自己有这样一个主子高兴。




春心如宅 第402章 造化弄人
想了一想，这藤儿就道：“小。姐，您吃吧。我不饿。”藤儿说着，抢着将小。姐手里的那只碗儿给洗了。“小。姐，您是金枝玉叶的人。这样的粗活儿，怎好叫小。姐您做呢？真正，这厨房里的婆子们都去了哪儿了？”藤儿说着，更是作势要去厨房外头寻那几个粗使婆子。云萝见了，笑了一笑，就对着藤儿说道：“藤儿，好了，且不要多事。我也是临时才想起来，这厨房里熬的粥兴许就该好了，这粥我也送过去了，我想这这样的事儿都不想惊动你，又怎么麻烦那几个婆子？所以，我叫你并不必去。再则，方才我已经喝了一点，这粥到底是我精心熬的，你若不吃的话，岂不辜负了我待你的情意？”云萝就在这小厨房里和藤儿殷切说话，她看着藤儿的眼神，只是和看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的。藤儿见小。姐待自己这样好，心里头就觉得说不出的感动，因就对着云萝感激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待我好。我知道如果我不吃的话，小。姐您的心里头一定不高兴。也罢，反正这会子，我的肚子也有点饿了。”藤儿说完了，果然也就坐了下来，盛了一碗粥，慢慢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子，藤儿也觉得肚子有点饱了。云萝见了，就问：“藤儿，你果然不再多吃一点儿么？”藤儿听了，就笑：“小。姐，我果然吃饱了。现在我的肚子圆溜溜的，真的是一点儿也吃不下了。”藤儿说完了，就对着云萝笑。
云萝见了，看着锅里还有一碗粥，就对着藤儿说道：“藤儿，好歹你替我将青儿给叫过来吧。虽然一碗粥，并不值什么。但到底在我心里，我只待你和青儿是一样的。”青儿听了这话，心里忽然又有一点伤心。因就对小。姐说道：“小。姐呀，那青儿才来了一月不到，这在小。姐您的心里，她怎么就和我一样了呢！”青儿的心里，又是伤心，又是不服气。
云萝听了，就对着藤儿说道：“青儿呀，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其实这样又是何必？你有你的好处，青儿也有青儿的好处。真正，你们俩，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心思巧，但青儿做事实诚。我缺了你们两个，心里都不好受的。”藤儿听了，想了一想，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想想还是罢了。藤儿听了小。姐的嘱咐，也就出了厨房，去了青儿的房间。敲了几下门，这青儿总是不开门，藤儿的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起来了。话说柳青城见外面的门乒乒乓乓敲个不停，也就整理了一番，方起身过来开门。
这藤儿见青儿迟疑地开了这么久，真是等得不耐烦了，见青儿到底出来开门了，藤儿就叽叽歪歪第说道：“我说，青儿呀，你是怎么回事，我叫了你这么久，这会子你才出来开门？我见你这屋子里也点着灯，我的声音，你就这样听不出么？”藤儿说着，也就进了来，看着别别仄仄的青儿，是一脸的抱怨。柳青城见了，也就又捏着嗓门对着藤儿说道：“藤儿姐姐，这么晚了，你找我到底为的什么事？”藤儿听了，就大模大样地在青儿的床头坐了下来，刚一坐下，藤儿就嫌地将鼻子给掩住了，因问青儿：“青儿，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说过的么？都是女孩子家家的，屋子里可是要收拾干净。怎么我这一坐下了，就闻到你床上一股子的酸臭气？咦，怎么你屋子里，还有一股子血腥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藤儿说着，只是低着个头，朝着青儿的床下看去。柳青城见了藤儿这么一个样子，心里就不禁着急，可是不能让藤儿看出什么来？
柳青城赶紧对着藤儿说道：“藤儿姐姐，哪里有什么血腥气呢？是不是昨儿个我在我屋子里杀了一只鸡，想必是那些内脏没有弄干净吧！所以你闻出来了？”藤儿听了，就又嗅了嗅，还是说道：“不对。这哪里是鸡的味道？分明就是——”柳青城听了，就笑：“好了，藤儿姐姐，你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我这屋子里，果然就没有什么！藤儿姐姐，你这半夜三更地来，肯定是有什么要告诉我！”藤儿听了这话，也就说道：“是呀，我也没有什么闲空工夫和你啰里啰嗦的！实话对你说了吧，咱们小。姐一时起了好意，叫你去小厨房里将她熬剩下的粥给喝了吧！方才，我已经喝过了，还剩了一碗，小。姐说倒了也有点可惜，到底是自己精心熬制的。现在你赶紧跟了我过去吧！”柳青城刚从那小花园的松树林子里出来，听了藤儿这样一说，的确觉得肚子也饿，因就问藤儿：“果然，小。姐是这样说的么？”
藤儿听了，就白了青儿一眼，爱理不理地站了起来，对着青儿说道：“好啦，这是小。姐给你的恩典，你听了，难道我赶紧跟了我走么？你以为我你这酸臭不堪的屋子，我可愿意呆么？”
藤儿说着，已经站了起身，朝着屋子外去了。柳青城见了，暗中舒了口气，笑了一笑，到底跟在藤儿的身后，一同往小厨房走了。一路上，藤儿对着青儿，就拿起了副小。姐的款。藤儿冷冷说道：“青儿，虽然小。姐待你好，但你也该知道，虽然同是伺候人的丫头，但我的身份到底比你高贵一些。所以，有什么事儿，你只是不能越过我去的。若是你有意这样做了，纵然小。姐有意拉拔你，你也要给我留一些面子才是！”柳青城听了，就在后头笑：“藤儿姐姐，我知道了。什么时候我敢越过你去的？都是姐姐多想了。”
柳青城在后，只是一个劲地给藤儿面子。藤儿见青儿一个劲地对着自己奉承，心里也就很满意。
待到了那小厨房里头，果然云萝在里面等着自己了。柳青城见了云萝，也就上前问安道：“小。姐，奴婢来了。”云萝看着青儿，笑了一笑，方道：“青儿呀，你来的正好。我这里还剩了一碗粥，你赶紧趁热喝了吧。凉了倒是不好了。”柳青城听了这话，不禁就看了云萝一眼。“奴婢谢谢小。姐了。”云萝听了，就叫藤儿将那碗粥递给青儿。柳青城也就接过了。云萝便对着青儿说道：“青儿呀，你坐下喝吧。站着喝岂不是很累？”
柳青城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坐下了。云萝就道：“你长得这样一个高大的身子，每日里也能吃很多。这一日三餐的，我猜恐怕不饱。”云萝和颜悦色地说着，只是叫柳青城的心里起了波澜。这个云萝，他凭直觉她并不是什么坏人。秦云萝是个很善良的女子。只可惜——只可惜她是秦国简的侄女儿。柳青城又想：是他的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到底秦国简行的事，云萝又不知道。但不管怎样，他们到底嫡亲的叔侄关系。想到这里，柳青城的心又觉得纠结。他又想：我潜入这秦府，为的就是探出秦国简的把柄和秋漪的下落。云萝是什么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一颗心起了涟漪了，可就不那么容易恢复了平静。这冰糖莲子粥其实熬的甚好，的确好吃，但因为心有所动，一时之间，柳青城捧着这碗粥，因想起心事，就觉得没有任何的食欲了。
看着青儿一脸心思的样子，的确很不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看着云萝也起了好奇之心。云萝就问青儿：“青儿，青儿，你怎么了？怎么，这粥不好吃么？”柳青城听了，一下子回过神来。他想了一想，赶紧摇头说道：“不，小。姐，这冰糖莲子粥很好喝，很好喝。奴婢就是因为太喜欢喝了，所以才这般珍重。因觉得自己会辜负了小。姐的美意。”云萝听了这话，就笑了一笑，淡淡对着青儿说道：“青儿，我看你很会说话。分明你有心事，我都看出来了。和我说说吧，你到底都有什么心事？”柳青城听了云萝这话，心里又不禁荡了一荡。他还没开口呢，就听一旁的藤儿岔起了嘴儿。这藤儿就道：“我的小。姐呀，你说青儿还能有什么心事呢？自然这一天到晚地，是为她的婚姻大事担心了？藤儿长得这样丑，这样怪异，这要嫁人可是不容易！”云萝听了，就对着青儿说道：“藤儿，你错了，我看青儿不丑。她只是高大一些罢了！”云萝就又道：“青儿呀，你放心，我总会给你找一个妥当的男人嫁了的！”柳青城听了这话，不禁又看了看云萝。她——果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造化弄人，他对她是一点儿想头也不能有的！想到这里，柳青城的心，一下子又黯淡了起来了。
柳青城默默地吃完了粥。时辰更是晚了。云萝也困乏了，因站了起来，对着柳青城道：“好了，我先走了。青儿，你好歹将这里的厨房收拾收拾。”云萝说完了，也就扶了藤儿的胳膊从这小厨房走了出去。柳青城的胳膊肘儿上，一时又渗出了血丝。幸亏这个时候，云萝喝藤儿已经走了，不然要是被云萝看出来了，那更是比藤儿不好对付了。柳青城抚着渗血的胳膊，咬着牙，将小厨房整理完了，这才出了去，默默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柳青城只是想：这件事到底没完。那个小花园的松林里的铁皮屋子里，到底藏的是什么人呢？会不会就是秋漪？所以，柳青城想等到明日，想法儿从府里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墨染等人。




春心如宅 第403章 魂不守舍
那铁皮屋子里关押的人，果然就是秋漪。话说秋漪自被塞了进这黑沉的屋子里时，心里一点儿也不恐惧。因为这样的突如其来的事儿，在她身上发生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她躺在角落里，心里只是觉得奇怪：这一次，到底又是什么人要将自己掳掠了来？她知道，自己关押在这屋子里，因为光线昏暗，她每日里昏昏沉沉，只是分不出个白天黑夜。不过，几乎一日有三次，次次都有饭食给她送过来。借着门打开的昏沉的光线，秋漪能分辨得出，这给她送饭的是两个轮流交换的婆子。不过这两个婆子身后极为敏捷，看似都是练家子。她们给秋漪送完了饭，看着她吃下去了，也就会将她的胳膊腿儿又绑上了，一言不发地出了去。又一次，秋漪实在是熬不住了，看着这送饭的婆子，就道：“嬷嬷，我想问一下，到底是谁绑了我？”这两个婆子听了，就互看了一眼，但依了秦国简的吩咐，还是一句话不说。秋漪见了，只得又再问：“那么，你们可会杀了？”
这两个婆子见今日这姑娘说话说个不停，因就道：“姑娘，你莫要再问了。我们只是给你送饭的，你的生死，我们又哪里能知道？”因说完了，就再不开口了。秋漪见问这两个婆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一想，也就索性闭了口了。
这两个婆子不愿意告诉她，显然是授了别人的意。自己若再问，也显得没什么意思。这两个婆子走后，秋漪靠在角落里，心里就在沉思：这两个婆子说不知道，是不是也就是说，自己的生死，其实这幕后的主子也是拿不定的？这样一想，秋漪的心里更是感伤起来了。她不是怕死，她是怜惜自己腹中的这个小生命。到底自己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还没有看过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自己死不足惜，但只是可怜腹中的孩子。还有——有许多许多的话儿，自己还没和墨染说明白呢？就这样死了的话，她的心里，当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怎样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