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秋漪想着想着,更是不能入睡了。其实,自被陌生人带着到了这个小黑屋子里,每一个晚上,秋漪都不能安逸入睡。这要能安然入睡的话,那也怪了!想来这个时候,墨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不测了吧!还有含珠,这丫头要是不见了自己,只怕要急得发疯了吧!秋漪最不愿的就是朋友们替自己担心。当然,她的心里,想的最多的人还是墨染。墨染,墨染——她的口里喃喃地说道:“墨染,我的心很后悔,现在的我很后悔很后悔。我后悔没有及时对你吐露出心意。其实,从始至终,我待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曾变过。可是,或许,我们之间就要阴阳永隔了,很快,我就要遭遇了不测。墨染,哪怕我真的死了,我灵魂也要飞到你的身边。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秋漪靠在黑暗的角落里,自言自语地胡乱说着,然后又昏昏欲睡。
虽然两只眼睛不见天日,但秋漪被关在铁皮屋子里,到底还是听出屋子外的一些动静。比如,昨天夜里,她蜷缩在角落里,小睡了一会后,就听得屋子外头有人的打斗声。那打斗声也甚是激烈,她关在铁屋子里,那松叶落下的飒飒声,她也能听见。这大晚上了,到底是什么人在那里?秋漪竖起耳朵,聆听屋外的动静。似乎——似乎其中有一人是看管自己的一个婆子的声音。那么另一个呢?秋漪想——莫非来人是来救自己的?听着这说话的声音,的确是个男音!只是那男音对了这婆子,似乎刻意掩饰了嗓音,说话只是捏着嗓子!到底是谁,此人到底是谁?秋漪的心里,一时又充满了激动。她觉得自己不该这眼睛过早地颓丧,这胜负还不知道呢?万一,墨染知道了,已经着人在背后营救她呢?是的,秋漪想,墨染到底不会不救她,他知道了,怎样都会来救她的。秋漪便又振奋了心思,觉得自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要将身子将养住了。不然,墨染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救出来了,看了她这样一个恹恹不振的样子,心里只是会更难过的。
猜不出这打斗的人是谁,秋漪只得蜷缩在墙角,沉沉睡去了。她的手脚皆被绑着,自然是不能动弹,但若是奋力往前蹦几步的话,却也不是很难。她用嘴将角落里的一张破毛毡给叼了来,将身子躺在了毛毡上,这样自己也才更暖和一些。
第二天早上,柳青城一夜未睡,他简单洗漱了后,顶着两只通红的眼儿,就进了云萝的房间里伺候去了。云萝刚起床,正对着梳妆台梳头,房中却是未见藤儿的身影。云萝在镜子里,听了脚步声,见到来的是青儿,因就说道:“青儿啊,是你!”柳青城进了屋子,就对着云萝规规矩矩地说道:“小。姐,是我!”
云萝听了,笑了一笑,就对着青儿说道:“青儿呀,你是怎么了?怎么你的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都是红红的呢!莫非,是昨儿个夜里,你没睡好的缘故?”
柳青城听了,也就对着云萝笑了一笑,口中说道:“小。姐,奴婢睡得很香,但今早起来,不知怎么回事,眼睛的确红了!”
柳青城又对着云萝说道:“小。姐,我时不时的,两只眼睛就会红的!等过一会子,也就好了!”云萝听了,就对着柳青城说道:“青儿,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只管对我说好了!如果真觉得不舒服的话,不如就如找大夫瞧去!”柳青城听了云萝这话,眼珠不禁转了一转,心想:她想要做的,就是要出去!因此,柳青城听了,赶紧就道:“小。姐,您这样一说,我真觉得我的眼睛的确疼了!这会子,果真就是又疼又痒的!”柳青城说着,又不禁揉了揉眼皮儿。这样,他的眼睛看上去就更红了。云萝听了,果然也就关切地问道:“青儿,你的眼睛果然觉得难受么?这眼睛可不是小事,若是眼睛因此瞎了坏了,那可不好!”
柳青城就道:“小。姐即然这样说,那奴婢就又得向小。姐讨假了。”云萝听了,就笑:“有什么呢?我也不愿看到你两只眼睛瞎了!以后,再不得伺候我!”柳青城一听,就默然问了一句:“果然小。姐很喜欢奴婢伺候么?”云萝听了,想也不想,就道:“青儿,这话可叫我怎么说?不过,我很喜欢你的憨厚喝勤谨!这点,可是你藤儿好!”
柳青城听了,就道:“谢谢小。姐夸赞了!”云萝就道:“也罢,今儿个,你吃了早饭,不如还是去街上看大夫吧。我这里,有藤儿一个人也就够了。”柳青城说完了,待要转身出去。
哪知,云萝见了,又道:“青儿,等等,今儿我要另换一件衣裳,你去柜子里,给我取一件杏黄颜色的裙子来,给我换上!”从前,这些事儿,都是藤儿做的。因藤儿是云萝的贴身丫鬟,但今儿个,藤儿直到现在也还没过来,云萝猜测她是睡得过了头儿了。
柳青城听了,心里一愣?什么,这是要自己给她换衣服?可他到底是个男人!但为了不被云萝瞧破,柳青城就道:“是,小。姐!”柳青城进了屏风后面,伸手拉开柜子的门,果然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鲜艳的杏黄裙子来。柳青城捧了个裙子,规规矩矩地又过了来,对着云萝说道:“小。姐,果然是要奴婢替小。姐您换上么?”青城的心里还很不确定。云萝听了这话,心里就不禁有些奇怪。怎么,这不是她该做的事情么?怎么她倒还这样犹豫起来了?云萝就笑:“青儿呀,你是不敢替我换么?”云萝说着,站了起来,当着青儿的面,就将自己贴身的外衣给卸下来了。乌黑的云鬓披散在肩臂。云萝的身材纤细而又圆润,直瞧得青城的两只眼睛也直了。他固然也曾流连过花丛,他固然也曾在那花街柳巷和那些风。尘女子春风几度,但这不过都是露水的姻缘,是庸俗不可耐的风。月之事。到底,与那些女人身上,他从没有放出过自己的真情。他的真情,起先是给了秋漪的。但阴差阳错的,如今秋漪只是自己的嫂子,而且这辈子,她只能是自己的嫂子。青城只得将对秋漪的情意生生地都按回到肚子里去。但如今——看着一览无余的云萝的美丽身体,却是叫青城失了心神了!
他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跳跃,感觉出自己的手儿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正紧张地冒着汗!云萝穿着亵。衣,不解地问青儿:“青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帮我穿上衣服?”
柳青城听到了,他掩饰着心神,慢慢将衣裳给云萝披上了。他的手,轻抚过云萝的香肩,心里更是激动难耐。云萝穿好了衣裳,就转过身来,对着青儿一本正经地说道:“青儿呀,我看你魂不守舍的,可见你的眼睛却是有问题!也罢,我本来习惯早上起来沐浴的,因藤儿不在,就想叫你伺候的,但看了你这个样子,我看还是算了吧,到底是你去看病要紧!”
春心如宅 第404章 心如焚
什么?若藤儿不在,伺候她沐浴的人就是自己?柳青城一想起云萝沐浴的香烟画面,嘴里更是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但为了不让云萝看出破绽,柳青城就对着云萝规规矩矩地说道:“小。姐,奴婢实在是对不住了!”云萝就笑:“青儿,好了,你不要为此感到内疚了!赶紧出去就是!”柳青城听了,果然也就规规矩矩地又出了去。这柳青城出了府,很快就到了大街上。待去了那客栈,见了墨染,就告知昨天晚上秦府里发生的那件奇怪的事情。含珠听了,即刻就道:“一定是秋漪,一定是秋漪,肯定就是她!”含珠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瑞安听了,就安慰含珠说道:“含珠呀,你不要着急。你放心,很快,皇上和九王爷就要对付秦国简了。咱们收集到的证据也差不多了。到底是不是,今天晚上我就潜伏过去看个究竟。”墨染听了,也是心急如焚。直觉告诉他,那秦府里关押的人,大致就是秋漪了。
墨染想:这样危险的事,自然不能让瑞安去做。到底,他的心是等不及了,他也知道皇上的部署是好的,是有条不紊的,但他就是等不及了。他担心秦国简看出了端倪,因此恼羞成怒的话,会因此将秋漪杀了泄愤也未可知。这样一想,墨染的心更是如焚。
墨染便对瑞安道:“瑞安,我知道你担忧秋漪。但这件事情,咱们总得听皇上和九王爷的部署。”
瑞安一听,就不解地看着墨染,问道:“表哥,这样的事,你怎么能这样淡定呢?难道,你的心里真的不看重秋漪么?”
墨染听了,就摇着头说道:“瑞安,不是,当然不是。但我们到底不能因小失大。”
瑞安就道:“表哥,什么叫大?什么又叫小?在我看来,秋漪的性命只是比天还要大的!”墨染听了,就叹:“瑞安,你放心,纵然有什么,我也决计不会让秋漪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待秋漪的心,想你们应该知道!”
青城见了,就对着墨染和瑞安道:“好了。我就是回来赶着给你们报个信儿的。因那看守屋子的两个婆子,武功也极高。且我瞧她们的工夫,好像还和我同出一源似的。不过,到底是怎样,我还要回去问问我的师父。如今他老人家云游四方去了,一时我也找不到。”
青城说着,又将自己绘制的秦府的地图,递了给墨染。墨染接过,好生细看了又看。青城见了,方又对墨染喝瑞安莫名说道:“大哥,瑞安,那秦国府里,除了秦国简外,可还有秦国简的一个侄女。那秦国简自然是个奸猾的老贼,但是他的侄女却不是。如今,我女扮男装混进了秦府,就是在他的侄女手下当个粗使丫头。我冷眼观察,秦国简这个侄女却是心地善良,为人端正。我将这些说了出来,告诉你们,为的就是你们只管去对付秦国简一人。这冤有头债有主的,却是不要因此连累了他的侄女。”青城说完了,只是将一双渴盼的眼睛,盯着墨染。
墨染听了,想了一想,就认真对着青城说道:“青城呀,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要对付的,原就是秦国简一人。不要说是他的侄女,就是他的儿子女儿,只要他们未行那助纣为虐之事,我都愿意放过他们的!”墨染说着,还重重地拍了拍墨染的肩膀。青城听了墨染的话,心里也重重地吁了口气。“大哥,那我真的好生谢谢你了!”
青城紧张的神情自然是没有瞒过瑞安的眼睛去。瑞安听了,也就走了过来,也拍了拍青城的肩膀,似笑非笑而又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说,青城啊,你潜进那秦府,也有一些时日了。莫非,你****和那秦小。姐一处呆着,心里头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来了?不然,依了你的性子,你会这样帮她说话?”
青城听了,就一本正经地对着瑞安说道:“瑞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我说笑!到底,是那秦国简的侄女心地善良,我这才这样说的!若她也和秦国简一样,我又哪里会这样说!我心里想的很简单,不过不想残害了无辜!”青城只是一味辩解。
岂知,瑞安听了,心里还是斑点不信,因就又对青城说道:“好了,青城,你就不要再和我遮遮掩掩的了,真正,你的性子,我又岂能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觉得越是可疑。”见瑞安还是这样说,还是不打算放过他,青城想了一想,索性也就不说话儿了。瑞安见青城罕见地沉默了,更是点头笑了一笑。青城就对着墨染说道:“大哥,我走了,事情都交待了,这都一个时辰了,我也该回秦府了!”青城说着,又将身上的女装整理了一番。
墨染听了,就对青城说道:“青城,你在那秦府,如入虎狼之穴,一切都要小心!”青城听了,也就回了头,对着大哥重重点了点头。
一时,青城出去了,瑞安这才说道:“墨染,你说那秦府里关押的果然就是秋漪么?”
墨染听了这话,就沉重说道:“我看,十有**就是。”自秋漪被人掳走了后,这每一个夜晚,墨染总是不能安然入睡。这几天来,他显得更是消瘦了。
墨染想了想,就对着瑞安和含珠道:“你们且出去吧,我想在屋子里想一点事情。”含珠见了,也就对着墨染说道:“墨染,你放心,秋漪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过担忧。真正,秋漪要是平安无恙地出来了,你这里却又病了,那叫人见了岂不是更焦灼么?”
墨染听了这话,也就对着含珠点头儿道:“含珠,你放心,我并不会有事的。仅仅是为了秋漪的缘故,怎样我都要打理好自己的身体的。”墨染只是安慰含珠。含珠听了,也就点了点头,随着瑞安缓缓走出了屋子。墨染方才这样说,自然是为了安慰瑞安和含珠。他心里是何等焦灼,何等难过,何等痛苦煎熬,他并不愿意让瑞安他们看出一分一毫来。
瑞安和含珠一路在走廊上走着,含珠就叹:“也不知,这些天,秋漪到底怎样了?瑞安,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呀!如今算来,那孩子也快五个月了!”
瑞安就道:“是呀。我这心里,只是希望皇上明日就下行动的!其实,虽我不在朝堂上走动,但我在这京城走一圈,从这些京城百姓之口,我也看出来了,秦国简的气数的确也到了!”
含珠听了,想了一想,却又歪着头对着瑞安说道:“是么?但我打听到的事儿,其实和你也不一样呢?”
瑞安听了,就问:“怎么个不一样法?是关于秦国简的么?”
含珠听了,就点了点头。含珠告诉瑞安:“我听到的,虽然秦国简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到底也个大翌的百姓做了一点好事。比如修桥造路的什么——说来,这秦国简并非一无是处!”
瑞安听了,也想了一想,方郑重对含珠说道:“含珠,这些事,我自然也早听说了!但到底一码归一码,难道一个人犯了死罪了,就因他偶然行了一件好事,就可以将他做的那些恶贯满盈的事儿给一笔抹去么?若过着这样的话,那么着天底下杀了人的人,都可这样做了!何况,秦国简这样做,并不是真正的行善,他不过是想借此笼络人心!和他行的那些恶比起,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瑞安的心里,反更是愤愤不平起来了。
含珠听了,就对着瑞安说道:“好了,瑞安,你不要往下说了,真正你要说什么,我心里也知道!我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你,既然秦国简也曾做过好事,那么他将秋漪掳了去,大概并不会置秋漪与死地吧!”
瑞安听了这话,就看了含珠一眼,对着含珠说道:“含珠呀,你说这些话,看来你到底还是太过天真,太过幼稚!”
含珠听了,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因对着瑞安说道:“我这哪里就是天真幼稚了?我是希望秋漪能平安!”
瑞安就道:“含珠。你的心我懂。但秦国简这个人老谋深算,他只当别人是他的棋子。一旦这颗棋子没有了用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就将它给扔了的!你知道,为什么当今皇上如此憎恨这秦国简么?就是因为这个老贼将皇上也当做自己可以摆布的棋子。”
瑞安这样一说,含珠可是更不明白了。“瑞安,皇上难道不是因这老贼身上背负的血债太多,从而心里忌惮他,才要将他给捉住的么?”
瑞安听了这话,更是对含珠笑了一笑,方道:“含珠,皇上是什么人?说来,他不过是利用了墨染身上正好有这么一桩命案。我想,如果没有墨染及时出现的话,皇上也会去找别的人代替!”含珠一听,心里更是糊涂了。黄昏之下,二人立在这走廊前头,瑞安就缓缓地告诉含珠:“狡兔死角弓藏。说来,这秦国简其实为皇上也做了很多事。但他所做的,明着是为了皇上,可暗地里还是为了他自己。他借皇上的名义,来办自己的私事,树立自己的威风,皇上如何不恼恨?”
春心如宅 第405章 一定有什么陷阱
含珠听了,想了一想,也就点头说道:“你这样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瑞安听了,就继续道:“皇上九五之尊,却要暗中受秦国简的摆布。想来皇上当时的心,已然是十分恼怒的。但当时皇上年纪幼小,唯一的亲叔九王爷为了避嫌,早早就去了边塞。当时那京城里,的确就是秦国简一人的天下!他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对着朝廷里的好多和他意见不合的大臣,那是打压排挤,也弄出了不少的人命官司!皇上接着秦国简的威慑力,的确将江山巩固了,但随着年岁日长,试问,这天地下又能有哪一个雄心勃勃的皇帝,心甘情愿地受一个大臣控制的?我敢说,这十几年,皇上在宫里,只是卧薪尝胆,以图报仇。纵然没有这洛家和杨家的事,皇上为了扳倒秦国简,也会寻出别的一点事出来的。总之,皇上的态度就是,只是要尽早铲除秦国简在大翌的势力。秦国简一日不除,皇上的心便一刻不会安宁!”
瑞安说到这里,含珠倒是忍不住问了。“可若这秦国简如果就是个顾命大臣,就是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皇上又该怎样对付呢?”
瑞安听了,想了一想,就对着含珠说道:“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君心叵测,我想,如果这秦国简就算是个一心为国两袖清风的大臣,其结局最好的无非就是放逐山林,最坏的皇上也会要了他的头。无他,只因死人才更是让人放心。”
含珠听了瑞安这话,心里就有点不寒而栗,因就问瑞安:“果然就是这样么?可如果天下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都起来反对的话,那这个人是不是就可以不死了?”
瑞安听了,想了一想,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对着含珠说道:“那样的话,皇上见了心里更是不安,因觉他有这样大的号召力,更是要他死了。”
含珠就问:“可他没有罪名呀,如何就能让他死呢?”
瑞安就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反正只要皇上想让谁死,那人就必须死。这就是君为臣纲了。他不死,皇上也要找人去罗织罪名的。”
含珠听了,心有余悸,就抚着胸口对着瑞安说道:“哎呀,你这样说,真是让我不寒而栗!看来——还是你们行商的好。这远离了朝政,却是说不出的好呢!”
瑞安听了,就深深一叹,方对着含珠说道:“含珠,墨染和我远离了朝堂了么?若过真远离了的话,那么皇上却又这么容易找上了墨染?说来,在这天底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管是当官还是行商,只要皇上想起你了,想来找你了,你怎样逃,都是逃不过的。”
瑞安说完了这话,兀自沉默了许久。含珠想了想,一时就也不说话了。瑞安看着黄昏将近,天色也将黑了,就对着含珠说道:“不知不觉,我竟和你说了这样长的话。想来,你也累了。纵不累,想也是饿了。不如,咱们这就回客栈,和墨染一起吃晚饭。”含珠听了这话,也就对着瑞安点了点头。经历了秋漪一事后,含珠越发觉出了瑞安的可靠。他待自己极好,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他都对着自己点头儿。
二人去了墨染的房门前,瑞安伸手上前敲了敲门,说道:“表哥,该下去吃晚饭了。”他叫了几声,屋子里总是无一人答应。瑞安见了,心里不禁好奇起来了。“奇怪,怎么大哥不说话儿呢?”含珠见了,就在一旁说道:“兴许,他是睡着了吧!”瑞安听了这话,就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这样的时候,他哪里会睡着呢?”含珠就道:“我就是看出,他太累太倦了,担心他躺在床上,一下就睡着了,因此才这样一说!”瑞安听了,想了一想,还是摇头说道:“不会的!”因墨染的门是虚掩着的,瑞安想了一想,也就轻轻推开了门。走进房中一看,屋子里空空如也,表哥并不在。
“奇怪,这个时候了,表哥到底去哪儿了?”瑞安蹙着眉,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有一个时辰,皇上也该过来了呀!可偏偏表哥就是不在!”
含珠就道:“或许,他是有什么事儿,赶着出去了?”
瑞安就道:“这个时候了,表哥到底不能不顾皇上的!且今晚上,九王爷也会过来!”
含珠就道:“那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也猜不出来了?”
瑞安伸手托着下巴,想了一想,忽然就道:“不好。大概表哥是去秦府找秋漪了!也只有秋漪,能让表哥这样不安!在表哥心里,从来秋漪都是排第一位的!”
含珠听了,想了一想,也道:“我猜,也就只这样一个理由了!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含珠的心里,一时也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瑞安就道:“含珠,事发突然。我想表哥如果去了秦府的话,那我到底是不能再去了。那秦府里,本就有了青城。我这再去,只怕要惊动了秦国简,反而与事不利。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一心等皇上和九王爷来了。我想,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大概就是今晚,皇上要行动了。”
含珠听了,脱口就问:“果然就是这样么?”
瑞安就道:“当然是这样。我想,如果事情顺遂的话,今晚拿下秦国简不是问题。”
话说,墨染离开客栈,果然就是去的秦府,到底是他熬不住了。因昨晚那两个婆子已经向秦国简汇报了小花园里的不妥,秦国简听了,外表不动声色,但暗中还是加快了人手布置。他等着的人,就是柳墨染。今晚,月黑风高,墨染靠着青城给他的地图,却是飞檐走壁,到了秦府的后花园。墨染自恢复了身子以来,一向也勤练武功。他的轻功虽然不及青城,但到底也不差。墨染轻轻越过围墙,潜进了小花园,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这松树林子里落下的一地的松果,墨染脚踩在上面,更是将脚步放轻了。这地上的松果,又大又滑,脚踩上去,的确不那么好走。根据青城告诉他的:每天晚上子时,这看管铁屋子的两个婆子,都会在门口外交班。一个婆子走了后,另一个婆子就会施展轻功,睡在屋子门口的一棵大松树上。
此时,墨染已经轻轻来到这铁皮屋子前儿。抬头一看,只见屋子门口果然有一棵高如云天的大松树。墨染镇定了定,心想:这个时候,也快到子时了,怎么这交班的婆子一个都看不见呢?
就在墨染觉得疑惑的时候,只听他的身后了,果然就听见有人说话儿了,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年轻了,听起来约莫有五十多岁。墨染随即就将身子匿在一棵树下,看着那后头缓缓走来的两个婆子。他想: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过来的就是青城说的那两个婆子了。但见幽深的树丛下,墨染果然看见有两个婆子走来了。墨染便在树后细细听她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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