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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秋漪不想让墨染担心,听了就假装轻松道:“墨染,你尽管去吧,不必管我。我知道你必为了一件大事才出去的。我只愿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哪能这样不懂事,让你心生牵挂呢?”
墨染听了,也就叹:“秋漪。但管放心,一切有我!”
话说春琴窝在家里,一直等着洪氏与她传消息。不想等了几天,那柳府里也并不见一个小丫头出来。春琴心里,就有些坐不住了。因对田氏说,在家呆着也是烦闷,不如还是回柳府去。
田氏听了,就对女儿道:“好是好,但你到底只是她的干女儿,到底要她来接你过去。”
春琴就笑:“娘,并不用的。干娘与我说过了,只要我想回了,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田氏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对女儿道:“她这样看重你,真正我心里也高兴。你去了柳氏一个月,再回来我见看你的气度形容,只出挑得比在家时更好的!到底你是县丞的女儿,书香门第!既如此,我便也不拦你了,你要去就去。等你准备好了,我便叫忠叔雇辆马车送你!”
春琴见娘手里也有钱,还这样吝啬,因就对田氏道:“娘,真正我也不懂了!咱们家如今也不穷,你为什么不买几辆马车放在院子里呢?每次我出行,都不能方便!”
田氏听了,就道:“我不是不买,只因相命的与我说了,说我这辈子不能近马儿羊儿的,若是靠近,只怕会有血光之灾的!”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哪里肯信,因就对田氏笑道:“娘,你不是不信那些算命的话的么?怎么这会子偏又信了?”
田氏就道:“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信的?那一日,我上街,被马车撞了脚,疼了好几日。又过了几天,这家门口,就来了一个唱着喏拿着云展的道人。我见了这跛足的道人,还以为是哪个庵堂出来的落魄的人,也不想理会他,只想拿几个铜钱将他打发了的。不想,这道人见了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了我的生辰八字。这且不算,他还知道你和夏安的生辰。我知道,我兴许是遇到了高人了,因就请他进了来,好生奉茶倒水。我便问他,你这一生可有大富大贵的日子过?那道人听了,就徐徐点头。我见了,更是高兴,因又问他夏安日后能否金榜题名?那道人也与我点头。我心里得了意,因就问他我能有多长的寿命。那道人听了,脸就沉了陈,因又告诫我,以后出门逛街,万万不可撞见那些牛儿羊儿马儿的牲畜。我听了,心想,前几天我可不就马车给撞了吗?看来,这道人果有几分神通!”
春琴听到这里,就不以为然道:“娘,一个跛足的不知哪里来的什么道士,这胡诌说出的话,怎么你也当了真了?”
田氏就道:“哪里不当真?你是没见到他!你若见了,心里也就信了我的话了!这还好,更有甚的,这道人吃喝饱了,我也就好言好语地将他送出门去!不想,那天儿就落了点小雨,打在地上,点点湿湿的!但我抬眼一瞧,就见那道人的衣襟上,半点雨也不曾打着!我心里一惊,方知我遇到神人了!”
田氏啰哩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春琴只更不耐烦了。她便走到窗前,大声唤道:“凤儿,小凤儿!”小凤儿一听,也就从后院子里出来了。春琴见她手上都沾着泥巴,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因问小凤儿:“小凤儿,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弄了一身的泥?”
小凤儿就笑:“小姐,不是您叫我去后面栽花的么?小姐您说您住在柳府里时,那浣花阁的前前后后,都栽种了大片大片的芍药。小姐您见院子后一大片空地,因就叫我去街上买些花苗,也将那芍药播种起来!小姐,您怎么忘了?”
春琴听了,就道:“你不说,我却是忘了!真正,我这心也不放在这上头!好了,今儿个我要去柳府了,你在家里横竖将夫人照顾好!”
小凤儿听了,心里就有些失望。小姐回家的这些时日,她一直鞍前马后地悉心伺候,只比之前更加殷勤。她幻想着,小姐再去柳府小住时,能将她一并捎带上。她长了十五岁,真的想出去见见世面。
春琴听了,口里就冷哼了一声,睥了她一眼,嘲讽道:“小凤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模样,你配跟着我么?”
小凤儿听了,还只笑:“小姐,这些时日,小姐因说我胖,我听了果然就上心了,连着好几天我都不吃饭的。小姐,您瞧我是不是瘦了一些?小凤儿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出去见人,如何小姐就瞧不上呢?”小凤儿的心里还很不服气。
春琴一听,更是白了她一眼,口里反而叹了起来了。因就悠悠地道:“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你呀,你也不是不好!只是,你若进了柳府,见了那前前后后的丫鬟,见了她们行走说话的通身气派,只怕要晕过去的!”
小凤儿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不服气了,嘴巴已经翘着老高了。因就问:“小姐,真正我还不信了?梅香拜把子,都是丫鬟。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呢?”
春琴知她不信,也不想和她多说,便三言两语地告诉她:“你不信,我也没法子。反正柳府的人见了你,只是瞧不上的。你倒是不要被人嘲笑的好。依我说,你就本本分分的,呆在这里,将夫人伺候好了,也就行了。”
小凤儿见小姐说了一气,只是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心里受不住了,口里‘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田氏见了,倒是不禁安慰起小凤儿来了,因对春琴道:“好了!你何必刺她呢!到底她也给你办了不少的事!如今我只问你,你进那柳府,长长远远地只不能进落雪轩当主子,可也不是白费心思?”
春琴就道:“我迫不及待地要回柳府,就是不知那就件事到底怎样了。只是究竟现在一点消息也无。莫不是其中又出了什么岔子?因此干娘得意不起来了?”
田氏也知道女儿说的什么,想了一想,就对她道:“娘的心思和你一样,都巴不得秋漪或走了或干脆死了的。不管以后难不难,女儿呀,你可都要撑住!那道人的话,娘心里是信的!他说你命里注定大富大贵,所以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可都咬牙撑住,万万不能往后退!”
春琴听了,看着田氏,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娘,我知道!”





春心如宅 第145章 细细告知
这边厢,春琴整理了行囊,田氏便叫人给她雇了辆车,春琴轻装简行的,端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热热闹闹的大街,心早已经飞到了柳府了。
这一日,洪氏在沁碧馆里闷闷的,吃了几口点心,喝了几口甜茶,又清唱了几句戏文,总觉得提不起精神。这几日,她和柳氏联合了往落雪轩里白秋漪送殷勤,本想这样做了,能令她心里软化了,主动过来问安示好的。可不想无论自己送什么给她,末了,白秋漪也总是将相应的东西回送过来,半点不想欠她的情。譬如,今儿个早上,洪氏送了一碗乳冻给她。过一会子,落雪轩那里就会有丫头过来送她一碗奶酪。她若送秋漪点心,秋漪必送她别的什么糕点。柳氏那里也是如此。
刘婶子在那窗外,见主子躺在椅子上,闷闷坐着,因就过来悄问:“主子,告诉您一件事儿?”
洪氏听了,就懒懒地道:“这会子,到底有什么事?”
刘婶子就看了洪氏的脸色,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主子,那李大麻子的坟墓迁徙了。”
“什么?”洪氏听了,心里再也坐不住了。她丢了扇子,赶紧就站了起来,问刘婶子:“好好地埋在那里,怎么说迁徙就迁徙呢?这到底又为什么?”
刘婶子见主子面色阴沉,且又带了隐隐的痛惜之色,也就道:“主子。李大麻子本埋在那浮香桥边,也是好好的。可这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有一会出来微服私访,到了这桥下,只说这桥的名字虽然雅致,但到底太破旧狭窄了,因说既然府衙里也有空余的银两,不如就拨出来,将这桥重新修缮修缮。此事,原我也不知。我是听跟着小穗儿的爹焦愣头说的。听那焦愣头说,这要是重修桥了,保不定李大麻子的坟就要重新迁徙了。”
洪氏听了,就叹:“何必这样折腾?真正我心里只想让他在地下安生。”
刘婶子知道主子和那李大麻子的首尾,听了也就叹道:“是啊!何必这样折腾他?说来,那李大麻子没父母,没个老婆,也没个儿子!是最可怜的可怜人!主子,到底他也是伺候了您一场的,这要是将棺材刨了出来,只怕是没个好地儿葬了,保不定就要给扔到那些乱坟岗上给野狗吃了的!”
洪氏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一抖。她摸着胸口,就皱着眉头,对刘婶子道:“这样当然不行!也罢,此事我就交与你!我且给你一些银子,你叫人去了那浮香桥头,将李大麻子重新入殓了,藏到一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去,也就算尽了情了!”
刘婶子一听有银子拿,也就腆着脸过来笑道:“主子,这事好办,但也难办。到底给他重新藏在哪里呢?主子且告诉我!”
洪氏听了,也就好生想了一想,方对她道:“不如就将他葬在了郊外的河边。那里僻静,如此也就不会有人打扰他。”
刘婶子见了,便又问:“主子,你到底要给我多少银子?我估摸着这件事,只怕没三百两银子办不下来!”
洪氏听了,就惊问:“三百两?竟是这样多么?不过将他重新安葬一下,真的要这许多的钱么?”刘婶子见洪氏不知行情,也就想趁机敲诈一下,因就叹口气道:“主子,您是不知道!这殡葬事宜的,可是最最麻烦!如何不要三百两呢,这还是少的!这知根知底的,可都是知道李大麻子的底细的!这给一个死了几个月的抬棺迁葬,是最最晦气的!主子你想呀,这会子将那盖着的棺材掀了,那李大麻子在里头可不都烂成了丁了?这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我这要去找人,只怕见了他们,除了好说歹说的,还要给他们封一个红包,他们才肯干的!”
洪氏听了,反而疑惑问:“真的么?怎么我将大麻子葬在桥底下,也没有你说的这样麻烦呢?”刘婶子听了,就转了转眼珠子,对洪氏道:“主子,那怎么又能一样?将李大麻子葬在桥底下,不过是取个‘千人踩万人踏’之意!如今这要搬了,那可就是晦气了!”
洪氏听了,也就深深一叹,与刘婶子透露了一点自己的心思,用帕子掩了面,说道:“说来,大麻子也是为的我,才死的!”刘婶子狡黠,听了这话赶紧就问:“主子,这又是什么意思?恕老奴竟是不懂了!”
洪氏听了这话,便就瞥了刘婶子一眼。这是她心里深藏的不能说的事,纵然刘婶子是她的心腹,但这样的话,她死也要带到棺材里去的。
因此,洪氏便换了副神色,冷冷道:“好了,三百两既不够,那我就给我五百两。你只需将此事给我体体面面而又顺顺当当地办好。”
刘婶子一听,心里也敢意外,不想主子竟是这样大方。因就上前拍了胸脯,对洪氏笑道:“主子,五百两可是够了!主子您放心,我若不将李大麻子好生安葬了,我也就不回来见主子了!”
洪氏见她又耍油腔滑调的了,就道:“好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听见你这样说!这都多大的年纪了,你几不能稳重一些么?如今你说话,只是比小禾儿还要幼稚的!”洪氏说完这话,到底又进了房,将柜子打开,从一个包袱里头取出五百两的银子,包在一个小包袱里,递了给刘婶子,口里郑重说道:“你赶紧拿着去!遇见人都不要伸张!”刘婶子得了银子,赶紧抱在了怀中,像怕丢了似的,小跑着就出了去。其实,安葬个人,搬迁个坟,再买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加上人工,二百两的银子,也就足够了。办了这样一件事,刘婶儿可是能从洪氏那里得三百两银子的好处,可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了。
这边,刘婶儿屁颠屁颠地出了去,待转过一个芭蕉丛,过了一条甬道,出了长廊,迎面就碰上了春琴。春琴见了她,上前就笑:“刘婶儿,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刘婶子听了,就笑:“我不去哪里。这会子不过出去替姨奶奶办一回事,很快也就回来的。”刘婶子因就看了四处,但见小禾儿一个人拿着个拍子,只不知在那柳丛里横拍竖拍地不知拍着什么。刘婶子就唤:“小禾儿,小禾儿,你过来,白家二小姐回府了!你赶紧去报给姨奶奶!”
刘婶子便又对春琴道:“二小姐,您怎么才进了来?这几天,姨奶奶在房里,心里一直念叨着你呢!只说要派人去你家里接你!但又担心这样一来,会叫亲家太太不高兴!二小姐,不论别个,到底你也是姨奶奶的干女儿,如今怎么只打了个包袱卷儿,不带一个丫头的就过来了!这叫人看着可是不大像!二则,也显得这府上的人太怠慢二小姐了!”
那柳丛里的拍苍蝇的小禾儿,听了刘婶子的叫唤,也就出了来。待走到春琴的面前,因就道了声好。小禾儿见刘婶子叫唤,其实心里只是忿忿的。叫她做什么呢?又有什么可叫唤的?真正,那浣花阁里不是有跟着春琴小姐的丫鬟吗?小禾儿仗着自己也是姨娘的心腹,因就对刘婶子道:“刘婶子,你怎么光叫我,不叫涵儿呢?她如今守着个空屋子,白天黑夜的也没有什么事。”
刘婶子听出小禾儿这话里的气怨,因就道:“这不正好看见你了么?见了你,就赶着叫你,难道不行么?”刘婶子虽在洪氏的跟前伺候了多年,但心里已经将退路都想好了。这些年,在洪氏跟前鞍前马后地伺候,私下也积攒了好些银子。她没丈夫,没孩子,不过一个经年守寡的人。算来,她前前后后的,手里也有数千两的银子了。有一日,她不想受气了,就带了银子,远远地去投奔她在冀州的侄儿。
春琴知小禾儿有些不高兴,知道这丫头也爱一些头面,也要脸子。因就笑道:“小禾儿,你还是玩你的去吧。我又不是什么贵客,刘婶子,你也去办你的事吧!我这来了,涵儿总会知道。我先瞧过干娘,过一会子就去浣花阁整理。”
刘婶子知道春琴颇受姨奶奶的重视,知道她不能怠慢,听了她这样一说,也就笑道:“二小姐,您去了一趟家里,再来了,怎么这样客气起来了呢?你这来了,落雪轩的大少奶奶可知道不知道?”
春琴听了这话,就缓缓摇着头儿。刘婶子就叹:“说来不是同母,但到底是同出一父的姐妹。怎么您这来了,那边大少奶奶真的竟一点不知呢?真正,这未变也太过凉薄了!”
春琴听了刘婶子这话,就四两拨千斤地道:“其实,是不是同出一父,真正我也不知道呢!”春琴说完,便又朝刘婶子和一边的小禾儿深深一笑。
刘婶子听了这话,倒是不想走了,因就抱了包袱,笑道:“二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我竟是不明白了?还想二小姐细细告知!”




春心如宅 第146章 浣花阁
春琴听了,更是悠悠道:“刘婶子,这是家丑,真正我也不能与你细说。”
那小禾儿也是有眼色的,心知方才自己说的,怠慢了春琴了,因也就好言好语地道:“二小姐,我这就告诉姨奶奶和涵儿。这几天,我见了涵儿,见她一个人在浣花阁里,眼里只是盼着二小姐您过来呢!”
小禾儿说完了,也就提溜着赶紧进了沁碧馆。“姨奶奶,二小姐来了!”
洪氏正在屋里伤心,听了小禾儿的话,心里一喜,忙拭干了眼泪。小禾儿也就进了来,将此话又说了一遍。洪氏便站了起来,对她道:“好,我这心里正想着她呢,可巧她就来了!”想想,洪氏心里却又埋怨了起来,又道:“真正,她也不早点过来,只教我孤单寂寞了这么些日子。说来,我也只和她有话儿说。姑太太不过想扳倒白秋漪,与我互相利用。我这儿子,也是个不成才的。若他和我一条心,我也就不这样苦囊了!”
她这话一说完,春琴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洪氏见了她,果然欢喜得不知怎么才好了。她点了点头,叹了几叹。因心里激动,遂又一把握住春琴的手儿,说道:“我的儿,到底是你来了!你若不来,我也只能在这屋子里长吁短叹的了!”
春琴就也笑:“干娘,我心里想你,如何又能不来?到底,我心里放不下干娘!”
洪氏说着,就将门窗阖上了,想与她说悄悄话儿。春琴心里也有话,因就对洪氏道:“干娘,那件事到底怎样了?”
洪氏心里,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件事儿。因就与春琴叹道:“不怎样!到底是没成!”洪氏便对着春琴,将那一日议事厅之事,前前后后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春琴听了,口里就恨恨地道:“怎么竟是这样?这样完全的证据,怎么竟不能将她扳倒了呢?”
洪氏就叹:“到底是墨染太过包庇她了!一时才弄得这样!”
春琴听了,就愁眉苦脸地道:“难道,干娘心里,真的就此打算放过她了么?”
洪氏就道:“我的儿!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凭什么?你放心,如今姑太太也是站在我们一边的!我和姑太太合计了,下一步的打算就是——”洪氏说着,便又将声音调低了一些,只管将嘴儿凑到了春琴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春琴一听,面上就也一喜,因又握住洪氏的手儿,细细说道:“干娘,此事可要从长计议!若再有什么差池,可就不好了!一则,她心里也起了疑。二则,我姐夫也不好交待了!”
洪氏就道:“我的儿,这个我如何不知?你放心,此次行动,我和姑太太都商量好了。只需成功不许失败的。”
春琴见洪氏虽然高兴,但神情看着还是有点儿恹恹的,猜测洪氏心里必然是有什么不愉的事。想了一想,到底又没问。
春琴和洪氏寒暄了几句,也就回了浣花阁整理。待到了门口,见那栽种的芍药花儿只是绽放得更加好看了。春琴的心,更是怔了一怔,默默地出了一回神。此时,涵儿手里正拿着个鸡毛掸子,一下下地在掸着那窗帘上的灰尘。小禾儿也是个粗心的,这报了洪氏,却是将涵儿忘了。因此,春琴进了柳府,一径走到这里,涵儿却是一点不知。
春琴见了涵儿,就笑:“涵儿,我来了。”
涵儿听了,一把就丢了手里的掸子,上前对着春琴笑道:“小姐,涵儿心里可正想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春琴便道:“我家里自然不能和府上相比。因此,我虽带着个包袱,但也只是空空落落什么都不带地来。我想送你一点东西,但又怕你心里不喜欢,也就没带。”
涵儿听了,便道:“小姐,涵儿什么都不要!涵儿只想见到小姐!”涵儿又告诉春琴,不管她在不在,这一日几回地,她总是将浣花阁前前后后地整理打扫几遍的。
春琴听了,进了里头,果然看见房间里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她便握着涵儿的手,笑道:“涵儿,你待我好。日后我发迹了,也定不忘了你的。”
春琴和涵儿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子的话,心里就思怔:到底自己不能不去落雪轩里看一下。她想了一想,因就换了件衣裳,描了眉,涂了胭脂,就一步三摇地出了浣花阁。
落雪轩内。墨染写了会字后,就在房中小睡。秋漪便在书房外低着头绣着花儿。小穗儿喝了药,只管在房中静静安睡。随喜不知去哪里了,她也不去过问。玳儿瑁儿两个,就在台阶外,坐着晒那园子里掉下来的牡丹花瓣。这牡丹花瓣花瓣大,闻着也香。这摘了下来,晒干了,可制干菜,也可泡茶喝。
就在这个当口,春琴摇曳地进了来。玳儿和瑁儿来不久,并不曾见过春琴,因就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并不站起身。春琴见随喜不在,那台阶上坐着的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瞧那模样打扮,也就似伺候人的丫鬟。春琴见自己受了怠慢,想了一想,也就径直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好好儿的牡丹花瓣,你们撕扯下来做什么?”
玳儿一听,就抬着头,好奇说道:“我们不过是听了大少奶奶的吩咐行事!这行不行的,又干你什么事?”玳儿说完,便又低着头,只管玩弄手里的花瓣。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受不住了。因就将声音调大了一些是,说道:“我好好地问你们呢!你们怎么竟是爱理不理的呢?”
瑁儿见了,也就站起问:“你问我们,真正我也想问你呢!你到底是谁?既来来这里,怎么不自报家门呢?我们也才来了府里不久,却是有好些人不认得!”
原来,这玳儿和瑁儿因见了春琴的打扮浮艳,还以为她是府里姑太太那里亦或是姨奶奶那里请来的唱戏的戏子呢!玳儿和瑁儿心里,对戏子本也无什么成见。但见了春琴这样倨傲的神色,只是居高临下,心里就有些忿忿,也就不想多搭理她。
春琴听了她们的话,心想:何必与她们置气?说来,不过一个丫鬟而已。春琴便对着她们斜眼儿道:“你们不知道,那我就直说好了!这随喜若在,她见了你们这样,只怕要训斥你们的!我么,便是你们大少奶奶的妹妹,姨奶奶的干女儿!”
玳儿瑁儿一听,彼此就互看了一眼。原来这来的竟是大少奶奶的妹子!素来,那随喜不是口口声声地说大少奶奶的妹子,竟是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么?可今儿个见了,也不过如此。论模样身段儿,还只和大少奶奶差了好些的。
随喜听了外头的动静,也就过来了。见了春琴,随喜即刻就殷勤笑道:“亲家小姐,您可来了?我这就进去通报!”
春琴就道:“不用通报,我且随你进去。”
春琴说着,就握了随喜的手,边走边问:“我听干娘说,都这么久了,你在这屋里还没开脸?”
随喜听了,就低着头,说道:“这话,姑娘还请不要问了!”
春琴就道:“真正我是关心你。说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儿。从前我以为你是十拿九稳了要当我姐夫的姨娘了,我这心里也不待见你的。也曾在干娘面前说了你几句。”
随喜便道:“不要紧的。如今,我只愿大少奶奶赶紧离了柳府才好!我在她面前,真正是度日如年般难过!我保佑着,她早点走了,姑娘你来当这大少奶奶!如果真如此,我也就称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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