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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她这眼睛,叫春琴见了可是说不出的害怕。春琴就道:“不是我不想帮你,我比谁都想帮。但你也见了,我如今也不过就是这样,叫我如何帮呢?”
随喜就问:“二奶奶,如果您果真得不到,那不如和大少奶奶一起同归于尽!”
“什么?”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大吃一惊!同归于尽?这是一个法子么?只听随喜又道:“同归于尽了,也算报了仇泄了恨了。”
“随喜,可我活得好好儿的,我为什么要死?纵要死,也是她白秋漪死。随喜,你要想帮我,要想翻身,还是替我想点别的法子吧?”
随喜就冷笑:“二奶奶,如今随喜跟在您身边,就是您的心腹。随喜自然希望您顺顺利利的。”随喜说罢,眼中又现一丝怨毒之色。“二奶奶,只怕我的心里,比你还恨白秋漪。想我在那落雪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真的只差就做牛做马了。可我都得到了什么?我早晚伺奉,到最后还是被她毫不留情地给赶了出来!”
春琴就道:“你与我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这些抱怨的话,我心里就已经是满肚子了!”一边的随喜就道:“二奶奶,如今您更是不能往后退,你往后退一步,她便就前进一大步。总是与你不利。”
春琴一听,心里更是不耐烦了。因道:“那你说,到底我要怎样?”
随喜就道:“我看出来了,与别的上头,都不能攻破,也就唯有一个‘情’字了。其实,想二奶奶您也略有耳闻。二少爷和表少爷迟迟不娶,其实他们心里头都有她呢!只是,因是自己的嫂子,不得将藏着的感情明说细说。如今,二奶奶您想要翻牌,也只有在这上头做文章了。”
春琴听了,想了又想,心里大动。对于府上的这些流言蜚语,她也不是没有耳闻。只是,那一回,她在园子里,好不好地,被青城教训过一次,从此就不大敢出去胡说。
但现在听了随喜的话,春琴的心一下又活络起来了。“随喜,果然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么?”
随喜就冷冷道:“二奶奶,你需信我。大少爷心里头在乎她呢!说将她当作明珠宝贝,一点也不为过。大少爷就是担心白秋漪移了心思,会喜欢上别人。其实,大少爷的心里头,也一直防着二少爷和表少爷呢!只是,大少爷是个深沉内敛的人,见他们一未露形,二来说话行事也规矩。所以也不好当着面儿说了出来,但心里头,还是有点在乎的。”见随喜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春琴反而笑了,因问:“随喜,你好歹也没出嫁,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姑娘。如何心里就懂得这些事呢?”
随喜听了,还是冷冷道:“我是老姑娘,我是没嫁人,但我的心,一心一意地都在大少爷的身上。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笑声儿,都是不能瞒过我去的!我敢说,这府里的人,真的无人比我更了解大少爷的了!想我从五岁时候起,就认识大少爷了!他高兴,我随喜就高兴。他难过,我随喜也就跟着不开心。大少爷别的不用担心,唯有在乎这个。只有他对白秋漪起了嫌隙之心了,二奶奶您才能有机会!”
春琴听了这话,就问:“听你这样一说,我倒真的要试上一试了!”春琴看着窗外,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春心如宅 第199章 心苦
话说,这一日,随喜却要出府一趟。因昨儿个她在春琴跟前献了计,春琴觉得她却也可靠。在涵儿和她之间,多半还是叫随喜去替她办事。
随喜要去的,却是白家。春琴知道,这柳大少爷,是不会和她同回娘家的。秋漪那里也是不能指望。虽然一个人耷拉着个脸回,未免有点失面子,但这娘家,到底不能不回。
春琴便叫涵儿在屋子里张罗整理,叫随喜去给她跑个腿儿。随喜也就打扮了一下,坐了马车,出了柳府,去了白家报信儿。田氏听了动静,也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忠叔也过来回了。
田氏知道这个叫随喜的丫鬟,可不是一个一般的角色。这个丫头,先前在杜老太太跟前伺候,后来又去了落雪轩,现在,兜兜转转的,又跟了女儿春琴。田氏想:这丫头的年纪儿也比春琴大,也比春琴有阅历,若得她在春琴跟前,长长久久地伺候,也是春琴的福气。
田氏心里既看重随喜,行动上也就不敢怠慢。她到了院子里,见随喜已走到里头来了,脸上就堆了笑,拉过她的手儿,亲亲热热地道:“随喜姑娘,怎么竟是您来了呢?我想着,春琴回不回的,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样的事儿,叫个小厮,亦或是个婆子,过来与我知会一声,也就行了!可见,我这姑娘到底不会办事!”田氏说完,赶紧将随喜拉了一直往屋子里走,又叫小凤儿和过来上茶上点心。
那小凤儿也是个有心的。此前因自己一直未随小姐进那柳府去,只要想起这件事,心里总是不得劲儿。这会子,听忠叔说家里来了一个柳府的丫头。小凤儿就起了好奇之心,想起小姐从前说过的话,就想亲自看看,这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谁又能比谁高贵一些呢?小凤儿只想看看这个柳府来的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什么气度儿。小凤儿上了茶,也就顺势在一旁将随喜打量了又打量,瞧了又瞧。
但见随喜容长脸儿,俊俏的鼻子,乌黑的头发,脸蛋子也白净,行动儿也利落,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衣衫,那衣服的边角上也和她一样绣了花,但那针脚,就是和市面上卖的不一样,瞧着却是好看。小凤儿见随喜见了夫人,端端大方,不卑不亢的,心里应被她比下来了,想了一想,也就服气儿了。她出了屋子,瞧了瞧镜中自己这模样儿,虽看着也有五分俊俏,但到底透了点小家子气儿。小凤儿趴在桌子上,心里止不住地唉声叹气。原来即便是当丫鬟,也还是分三六九等的。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话说,那随喜听了田氏的话,赶紧就道:“夫人,这话听着,我可是担当不起!到底,我只是跟在二-奶奶跟前的一个丫头!任她打来任她骂,做牛做马,只管一声儿不吭的!”随喜说完,却又拿腔作调地喝着茶。
田氏听了这话,就笑:“姑娘这样说,可见是谦虚!想姑娘从前是伺奉过老太太的人物,什么派头没见过的?”
随喜停了,就叹:“夫人,俗话说的好,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伺奉老太太,不过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如今早不值得说了。我在那府里也经了些周折,如今更是比不得从前了。幸而,二-奶奶愿意收留我,不然我依旧要住进那香烛房里,早晚和那些老鼠蚊虫地作伴呢!”随喜故意将这话说得凄凉。
随喜这一段,田氏也是知道的。这些,春琴之前也对她说了一说儿,说秋漪不善待跟过老太太的丫头,竟是发狠将她赶了出去。田氏心里替随喜抱不平,因想了一想,就道:“不过,姑娘到底是出来了!我家这二姑娘行事可是和大姑娘不同,真正从小儿就是菩萨心肠。你跟了她,她便会一生一世待你好的!”
随喜听了这话,心里头只在冷笑。但面儿上还是点着头儿道:“是呀,二-奶奶比大少奶奶心善。这些,我也是看在眼儿里,记在心里,一刻不忘的。”
田氏听了这话,也就不往里头深想。就移了话题问:“随喜姑娘,这几天,你们二奶奶在那丽春堂里呆得可好?大少爷去了她那里几回?大少奶奶有没有为难她?”田氏心里头,关心的只是这个。
随喜听了,就冷冷道:“夫人,您是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田氏见她这番直白,心里不禁激荡了一下。因道:“姑娘,我是你们二-奶奶的娘,自然要听你说真话。”
随喜就道:“夫人,其实自打二-奶奶进了丽春堂后,我们大少爷从来就没有去看过她。倒是大少奶奶,去了几回,但话不投机半句多儿的,也不过站了站,略在坐了坐,就回来了。”
田氏听了,心里大惊。不想女儿过得竟是这样!她一下坐不住了,因对随喜道:“是么?那这么说来,二奶奶在几天在屋子里,其实就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随喜听了,就回:“夫人,果然二奶奶就是独守空房。”
田氏听了,越发在屋子里兜圈子地转了。她皱着眉毛,口里直叹气,心里似乎还不信。自己的女儿,好歹出落得也好看,怎地竟是一点不勾柳墨染的兴趣呢?难不成——秋漪在这其中使了绊子?
随喜像看出田氏心里头想的什么,就对她阴阴说道:“夫人。这件事说来也不怪大少爷,想来总是大少奶奶的不好。就为这件事,真正我们姨娘也去落雪轩找过大少奶奶几次的!无奈,到最后都被大少奶奶言语顶了回去!”田氏一听,心里愈发不好受儿了,因就道:“我猜就是这么着!既听你说,那么今天你们二奶奶说要回娘家,必然也是一个人就回来了?”
随喜听了这话,就对着田氏笑了一笑,方道:“夫人,果然就是这样啊!如今,二奶奶已经在府里忙着给您备东西了!”
田氏听了,心里就觉得女儿可怜,因又拉着随喜的手儿,对她说道:“姑娘,那你赶紧就回去,且去回你们二奶奶,就说她今日不用回来了!这要是回了,姑爷也不跟着,邻居见了也是笑话!姑娘你不知,如今我白家两个姑娘都嫁了在柳府,这认识的邻居见了我,无不羡慕我的运气好。可是她们哪里知道我心里头的苦呢!”田氏说着,心里更是替女儿难过。




春心如宅 第200章 怎会不认得
随喜见了,就着意上前劝,因对田氏道:“夫人也不需这样难过,到底二。奶奶现在是大少爷身边的正人儿了。想从此以后,大少爷的心,总是能够扭转过来的。”
田氏听了这话,就道:“随喜姑娘,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到底是个过来人。这风月之事,横竖我也看多了。真正,这女的要是遇到了不得缘的相公,一辈子独守空房也是有的呢!”
随喜听了,就道:“夫人不必担心,其实这也不是无法子可解。随喜觉得,这世间的事,图的不过一个事在人为。只要人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
田氏一听,心里大动,因问随喜:“姑娘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若有,只管说出来。真正我心里,只将姑娘当我另一个女儿的。”
随喜听了,就对着田氏一本正经地道:“这件事其实行起来,一点儿也不难。就是难免会损了你白家的声誉。”
田氏听了,心里不懂,因就问:“姑娘,你心里头,到底想说什么呢?怎么我竟是听不懂呢?什么声誉儿不声誉儿的?”
随喜就道:“夫人,那我就和你实说了吧。打五岁上起,我就在柳府了。大少爷什么性子,我随喜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我冷眼观察,也是看出来了。到底是大少奶奶得劲,将大少爷迷住了。如今大少爷的眼里,只有一个大少奶奶,却是看不见别的人。依我说,只怕二奶奶长得和宫里的那些妃子才人一样地倾国倾城,我们大少爷也还是这样呢!”随喜说完,看着田氏的神色,更是吃起了一块点心。
田氏听了,心里就觉得拔凉拔凉的。因惶恐问:“那你说说,究竟能有什么好法子?”随喜听了,就继续道:“夫人,你且听我说,真正你听我说完了,心里只怕更气了!而今,大少奶奶将大少爷迷住了不说,顺拐着也将大少爷身边的一个亲兄弟,一个表弟也都迷上了!哼!他们两个只要一进了柳府,就将目光投向落雪轩的!这对了下人,也只管口口声声地问,今儿个大少爷怎么了,大少奶奶怎样了?别人听了,还只当他们兄弟情深,但我见了,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了。究竟大少爷只是个幌子,这兄弟二人心里想着的,就只有大少奶奶!只是碍着是自己哥哥的老婆,横竖不敢说出来罢了!”
田氏听到到这里,却是心惊。其实这些话儿,从前春琴在家里时,好不好地,也同她说起过,但春琴哪里有随喜说得这样正经,听起来分明就是调侃的玩话。但田氏听随喜这样一说,心里真的上心了。她将声音压低了,问随喜:“姑娘,真的就是这样?横竖你没有看错?”
随喜听了,口里更是冷冷一笑,方对田氏笃定道:“夫人,我随喜不过一个丫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呢!这样的话儿,我哪里敢乱说呢?好不好地,只管往后看,总是会有一些风声!可与其咱们坐着干等,倒不如自己先将这些风声弄得刮起来再说!想这样的好事,总该让这海陵城里的人知道才行!”
田氏一听,赶紧就问:“姑娘的意思是——”随喜就道:“我的意思,难道夫人还不明白么?到底我在府里,说话行动也不是那么方便。何况大少爷也发过令子了,说这样的事儿,要是谁再敢乱传乱说,赶紧乱棍打出府里的!夫人,您听听?可夫人您就不同了,您到底在府外,想怎样,便可就怎样。我想夫人也是个伶俐人儿,想这样的事儿,只要想说,三日五日地也就传出去了!”
田氏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因就对随喜道:“我的儿!不想你竟是个水晶心肝的玻璃人儿!有你在我女儿跟前伺候,真是她的造化!你这主意真正极好,我却是再想不到的。”
随喜就笑:“柳府是海陵是大家,这大家子的人,要的就是一个脸面。如今,大少爷当了家了,一向也在外头走动应酬的。想这些丑事要真的都传了出去,可叫咱们大少爷的一张脸,往哪里搁呢?”田氏听到这里,早已按耐不住了,因就拉着随喜的手儿,笑道:“好姑娘!方才我还是皱眉不展的!这听了你的话,我的心里的疙瘩,一下子解开了!我哪里还要等到明日,我吃了饭了——不,我现在就要去那大街上,四处传播去——”
随喜听了,就笑:“夫人,倒也不必这样急?到底你不能泄了您的身份!不过,好歹白秋漪也是姓白的,也是你们白家的人。这秋漪的名声儿坏了,可不也带累了你们白家?这个夫人您心里想过没有?”田氏听了这话,口里就冷冷地笑:“我不担心。姑娘,其实你不知道,这白秋漪也不过是冒姓白,真正她和白家一点干系都无的。想她的亲娘进了这白家,就带了三个月的身子的。这些个,这四处的街坊老邻居们也知道。只是时日久了,她们也不大理会了。”
“是么?”随喜一听,心里也一动。这些话,她在柳府,也曾听了一些,但心里是不信的。老夫人果然就会为大少爷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么?她以为,这不过是春秋心里嫉妒,编造出的谣言。可不想自己今儿个在白家坐了一坐,亲自听了白家夫人这样一说,随喜心里头自然是信了!“夫人,您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
田氏听了,就又冷笑着告诉她:“姑娘,本来我手里可还有一件东西,能证明秋漪是个野种的。那东西也值钱,之前我手里短缺,将它送了去当铺,一时当掉的。可不想走到街上,却将那东西弄丢了。若我手里还有那东西,定然带了它来柳府,当着你们大少爷的面揭露的!”田氏口里说的这个东西,便是那半圆形的半块玉玦。
那块玉玦,是田氏无意中在丈夫先妻秋漪的亲娘沈氏住着的屋子里发现的。她嫁了进来,得知这里有一处不住人的空屋子,便想打扫一番,放置东西。无奈,丈夫见了,只横竖不让。田氏等到丈夫死了,这才带了人来打扫,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墨色的盒子。田氏心里头好奇,待将盒子上的灰拂去了,将盒子打开,就发现里面放了一块玉玦。这玉玦不是圆形,只是半个。看来,还有一半在别处。田氏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她将这玉玦拿起,握在手心,看了一看,瞧了又瞧,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拿去当铺里卖了,也不是不值钱。
田氏再一看,就发现这半块玉玦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洛’字。田氏纳闷了:莫非,这块玉玦该是一个姓洛的人有的?只是,出现在沈氏的房里,这算是几个意思?再则说了,沈氏姓沈也不姓洛呀?联想起秋漪小时候街坊邻居遮遮掩掩的言语,田氏心里愈发信了。这块玉玦,兴许就是沈氏的奸夫和她相好的定情之物。田氏得了这个宝物,也就一声不响地瞒了丈夫,藏在房里。
但因为生活窘迫,田氏又大手大脚儿的,这块玉玦到底又被她弄丢了,最好的证据丢失了,田氏的心里也懊丧。她心里的话,当然不能和随喜说。随喜听了,就道:“夫人,看来此事竟是真的了!可叹老太太聪明一时,糊涂一世,竟是给大少爷弄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来!”
田氏就道:“我就不信,合该她的命好,就咱们春琴不好!那一回,一个算命的道士主动上了我的门,他替我掐指一算,说白家的女儿,一生一世都是富贵的命!我想着,秋漪也不算白家正经的姑娘,这道士说,必然就是春琴无疑了。我想着,待这满城都是风言风语了,墨染知道了,心里必然也熬不住,要和秋漪生嫌隙的。”
田氏想想,又道:“不过,姑娘,我还有一句话要嘱咐你,如果大少爷不来的话,你且就对二奶奶说,且叫她不必回了。若有什么东西想送了给我,只管叫人出来送就是了,人就不必回来了。到底,我这个做娘的,也还要脸子呢。”随喜听了,想了一想,就道:“好,夫人既这样说,那我就回去替您传。”
田氏听了这话,就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叫她巴巴儿地回来做什么呢?倒还不如就在家里,清清静静地睡个觉的好!”随喜听了,也就笑:“真正夫人体恤二奶奶!”
随喜又和田氏说了一会话,方就忙忙地出了来。坐了马车,又到了那大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行走的人,随喜想瞧瞧热闹,因估摸着时辰还早,也不急着回去,莫如就下了马车,在这街上,随便买上一些小玩意。随喜便嘱咐了车夫几声,那车夫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儿,去前头的茶肆喝茶吃馒头。
随喜便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打算去前头的胭脂铺里瞧瞧。刚走到巷子口儿,迎面就碰上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那女人长得油光水面,身后跟着一个体态发福的男人。那大着肚子的女人,看也未看随喜一眼,也就过了巷子口了。可不曾想,随喜见了她,却是大为吃惊!这——这不是同贵么?虽她现在发了胖了,也怀了孩子了,但同贵什么模样儿,她又怎会不认得?
不过,随喜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听那花嫂子说,不是说同贵嫁了那杀猪的郑屠夫,在家****夜夜地受着打骂虐待么?不是她求死不能,求生也不得的么?可见了同贵,分明见她长得白白胖胖,只比从前还要滋润一些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花嫂子竟是乱说与她开玩笑不成?但这样的事,涉及别人夫妻之事,是不能开玩笑的。因此,随喜看着同贵的背影,试探着叫住她:“同贵,你是同贵么——”




春心如宅 第201章 教训
前头走着的同贵,听了后人有人换她,心里还一怔。但听了,又觉得这名儿熟悉,莫非是——随喜么?同贵也就回了头瞧,不想身后立着的人果然就是同贵。虽心里对随喜有嫌隙,但到底好久她没有见到随喜了,这一下见了,心里还是觉得亲切。同贵便不想这么早回去了,因就对着手上提了一串猪腰子的郑屠夫道:“这是我从前在柳家处得好的一个小姐妹。许久未见她了,这会子见了,我只想和她好好说一会子话。你莫如就先回去。”
那郑屠夫听了这话,果然就在一旁点头哈腰地道:“娘子,那我就走了。”同贵就道:“若我还不回来,你便在悦来茶楼留找我。”郑屠夫听了,还在一旁毕恭毕敬地道:“娘子,我先回去将这副猪肠子串了汤,煮给你吃。你若不回,我果然就带了轿子来等你。”言语之中,又恭敬又服帖。只叫一旁的随喜见了,更是惊诧。她看着这郑屠夫,身材肥大,脸上带着几丝横肉,果然面相凶煞。这样一个在街上杀猪的好手,如何就被同贵收服得服服帖帖的?随喜的心里,愈发不懂了。借机,她也想好好问一问同贵。
同贵听了郑屠夫这话,眼儿根本瞧都不瞧,就对他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和我啰哩啰嗦的了。你既知道我爱吃猪腰子,赶紧就回去与我煮。记住,只是那油要少放一些。这猪腰子本就有油,你还要在锅里放油,这是要将我烧死吗?”那郑屠夫听了,赶紧就道:“娘子。我只担心你的肚里没有油水,连带着咱们的孩子也跟着挨饿。”同贵听了这话,更是斥责起他来了。因道:“又来了?如今我是将这孩子生下了不成?横竖他还在我肚子里呢?哪里就挨饿了,你不会说话,只管装哑巴就是!”
随喜见她当街训斥郑屠夫,心里更是诧异。一时,那屠夫唯唯诺诺地走了,同贵这才堆了笑,上前对随喜道:“随喜,让你见笑了,实在是我每日里不骂他几句,这心里头就不好受!来,我带你去茶楼喝茶,这家茶楼里的茶好,点心好,我每日都来的!”同贵心情好,不由分说,就拉了随喜的手,将她带了进茶楼里去。
那跑堂的认识同贵,见她又进来了,就上前笑问:“郑家奶奶,今儿你还是点蒸饺儿还是****的包子?”同贵听了,就带着随喜在一处包厢里坐了下来,一面对那跑堂儿的道:“今儿个,你给我上几碗嫩嫩的小馄饨,再加几根油条,并两碗豆浆!记住,豆浆不能放糖!”同贵便对随喜道:“怎地,你的这些喜好儿,我心里头还记着呢!”说着,又对随喜一笑。
随喜见了她这么个情形,心里再也忍不住了,就问:“同贵,你现在过得很好么?”同贵就笑:“随喜,你是瞎子么?既有两只眼睛,难道看不出来么?”说着,又对随喜一笑。看着同贵微耸的肚子,随喜的心里更是受不住了,便问:“同贵,我怎么听说,你嫁了这郑屠夫,竟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么?可今儿我见了你,分明也不是这样一回事呀?”
同贵听了,也就和随喜呵呵呵的一笑,言语之中,甚是满足。这时,跑堂的将豆浆馄饨油条都端了送过来了。同贵就拿勺子吃了一个馄饨,对随喜道:“你也吃吧。我也不知你这会子究竟有没有吃早饭。对了,你忙忙儿地到街上做什么?”同贵虽嫁了出去了,但心里头还是关心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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