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一时间民怨连连,甚至有人张狂的喊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43章:严惩殷如意
殷如意完全懵了,没有想到自己竟失手惹了祸。此刻周围震天的叫骂声听着是那般可气,气得她如炸毛野鸡般尖声嘶嚎着想要制止,偏偏百姓们是越骂越狠。
气得殷如意咆哮道:“谁敢再说话本公主就要了谁的命!”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却分明可见每个人眼底都充满了愤怒和鄙视,甚至有人紧绷的拳头发出骨节错响的声音。
殷如意扔了扁担,一脚踢向那个躺在地上的货郎,连声谩骂:“你这贱民还敢在本公主面前装死,还不赶紧给本公主爬起来!快点爬起来啊!”
连踢了好几脚,将人都踢得翻了三圈也没动静,殷如意蓦然全身一抖,脸色整个转白,这才认识到自己是真的失手杀人了。
她下意识的抱住容晖,央道:“本公主不是故意的!容晖,你替我作证!跟周围这些人说本公主不是故意的!”
“如意公主,你……”容晖的脸色黢黑如铁,这一会儿恨不能掐死殷如意。她害得他丢脸还不够,竟还将他给推到风口浪尖去了,算上上次请求赐婚被拒之事,往后他还如何在朝都贵族中混?
气急败坏的容晖一时间火烧心头,猛地将殷如意推了出去,吼道:“你自己杀了人,本公子能帮你说什么!你以为本公子三言两语就能堵住这悠悠之口吗?”一边吼着,余光里还不忘瞟向百里九歌,那窘迫又垂涎的目光,令百里九歌只想冷笑。
活该!
这对狗男女,当真活该!
百里九歌抱肘不语,只当是此处没自己的事了,快步越过两人。途中经过那死去货郎的身边时,也不由惋惜的轻叹口气,轻声喃喃:“下辈子长命百岁吧。”接着便继续朝着右相府走去。
红裙飞扬,广袖轻摆,如瀑黑发披散脑后,发丝纷飞如行云流水。百里九歌恣意而笑,冷而不疏,无视身后那种种可笑百态,只专注于前路。
远远的,似传来她铿锵悠长的高吟……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少惹点事不好么?非要闹出人命了再哭倒霉,可笑的透了!”
身后的殷如意,被愤怒而群起的百姓们骂得狗血喷头。这大商百姓素来就对昭宜帝有所不满,再加之殷如意的泼辣蛮横也为人不齿,因而百姓们是越骂越生气也越骂越起劲。
殷如意被骂得无地自容,咆哮到嗓子嘶哑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脸鼻涕满脸泪的狂奔向皇宫去了,扬言要昭宜帝为她做主!
这会儿快到辰时,殷如意拖着容晖,一路哭喊着杀入宫苑之中,惊得内侍与宫婢无不变了脸色,却又暗地里冷嘲热讽,早习惯了殷如意如此模样。
有个运气不好的内侍被殷如意抓住,因为说话口吃、半晌才说出昭宜帝正在颐华宫探视萍贵妃,便被气急的殷如意迁怒着扇了四个耳光,打得半边脸高高的肿着。
殷如意咒骂了好几句带脏字的,拖着容晖朝颐华宫杀去。
整个宫苑就这么被殷如意闹得乌烟瘴气,众人早已是司空见惯,敢怒不敢言。而这宫中的纷扰,却是根本入不了百里九歌的心,她探望容仪,才懒得理会殷如意要怎么收场。
到了右相府,百里九歌连门都不叫,直接从上次的位置翻墙而入,落入府中时便落在了之前容仪住的那个偏院里。
出乎意料,这偏院里的器物却是被搬走了,俨然是容仪不再住在这里。
百里九歌恍然明白过来,如今容微君不再遨游四海,回府后定是会将容仪接到他那里的,看来自己该是去容微君的住处才是。
于是在府中行着,见了个女子便拽过来,开门见山问道:“我是来找容仪的,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是不是搬到你们家二公子的住处了?”
这女子长得极是水灵,穿着打扮似乎是比寻常婢女要好上些许,百里九歌忽然意识到,这人应该不是婢女,而是容府的姬妾。
由于百里九歌的出现甚是出乎意料,这女子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骇然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不是坏人?我、我要叫人了……”
百里九歌无语。这深闺大院里的小妾,是恨不能一被风吹就倒吗?
她道:“我是受你家二公子之托,来看望容仪小姐的,麻烦你指个路。”说罢又加上一句:“我懒得叫门,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那女子捂着颈下,依旧是惊恐的瞪着百里九歌,良久才战战兢兢的指了个方向。
百里九歌拱手谢过,便不再搭理,连忙寻容仪去了。
说来今日的境遇倒是一桩接一桩,当百里九歌和容仪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后,忽然有内侍来到容府,却不是来找容右相,反是来宣她入宫的。
这下,原本不知道她在容府的容右相,吓了一跳,再看到百里九歌嘴角冷笑的表情时,更是气得连声咳嗽。
如此,百里九歌只得先入宫去。她告别了容仪,随着内侍出了容府,上了辇车往宫中去,心中却是猜测,此番前去,多半与殷如意有关,真不知道殷如意现在把皇宫闹成了什么样子。杀人这等大事,只怕就算昭宜帝再纵容她,这次也会下不来台吧!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44章:大商国元皇后
在辇车规律的颠簸之中,百里九歌被带到宫苑之中,前来引见的宫婢各个粉雕玉琢,望着她的眼神却带着疏冷和鄙视。百里九歌也清楚,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周国的世子妃,这个位置少不了遭受轻蔑。
但出乎意料的是,宫婢并未将她带去面见昭宜帝,却是清晰的告知……请往重华殿参见皇后娘娘。
百里九歌略疑,元皇后找她做什么?
不禁的思及宫宴那日,元皇后容姿端华、尊严不可亵渎,那般庄重冽然的姿态,谈笑间平静如镜湖水月,眉宇间却自有凛然风雪。
大商人尽皆知,那元皇后是北魏国嫁过来的帝姬,北魏国半壁江山都在塞北茫茫草原之地,其百姓也颇具有塞北豪情,凡事注重平心而论,鲜少有曲意逢迎之辈。
就冲着这点,便让百里九歌觉得欣赏,也一点不担心元皇后找她是做什么。
绕过四四一十六个弯路,走过黄石板、木拱桥、亭廊水榭、花木扶疏,终于到了威严庄重的重华殿。
殿顶屋脊颜色粗重,纹理分明,翘起的飞角上以仙人指路和各色吻兽一字型排开,将明朗长空化作两半。
百里九歌在宫婢的指引下踏入殿中,两边的青铜香炉在煅烧着北魏皇室惯用的水安息和高良姜,袅袅薰烟从青铜凤首的细长鸟喙中逸出,薰得满室淡香缭绕,也将重华殿正中立着的那人包裹在一片朦胧威严之中。
这是百里九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独见元皇后。
她依旧是行拱手礼,大喇喇笑道:“九歌见过皇后娘娘!”
元皇后的视线盯在她抱着的拳上,剑眉缓皱,却是不语。
百里九歌轻笑,心想莫不是元皇后也跟殷浩宸一般看不惯自己行男子礼吧,却不料元皇后冷不丁开口赞道:“率性恣意,不受繁文缛节所拘束,不错,本宫果真没看错人。”
百里九歌浅浅的愕了愕,转瞬大步迎了上去,笑道:“多谢皇后娘娘理解,我的这套习惯往常被不少人都非议过,不想皇后娘娘一点都不介意!”
元皇后道:“本宫自然不介意,你这样直来直往的,在本宫眼里,比那些拐弯抹角、逢场作戏的,不知好了多少。”她示意宫婢上茶,给百里九歌赐座。
坐在了铺着毛垫子的红檀木椅上,百里九歌笑容娇憨,见元皇后容姿端华,五官雕着一股凛然正气,浓密黑发盘成的涵烟芙蓉髻上缀着三支端庄典雅的景福长绵簪。簪尾上的灵芝竹节纹玉流苏长长坠落至肩头,与那一袭庄重华贵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融作一体,相得益彰。
不由的赞叹从心底生起,脱口而出:“皇后娘娘可真好看!”
元皇后和蔼一笑,蓦地问道:“你可知本宫唤你前来是为了什么?”
“还请皇后娘娘指教。”拱了拱手。
两人都不是绕弯子的,自是有话直说:“本宫方才严惩了如意公主,罚她公开修书向朝都百姓道歉,并去牢中静思七日。至于死于她手的那名货郎,本宫也已经安排了厚葬与补偿。本宫的这番处置,你觉得得当与否?”
百里九歌有些惊讶,怪不得自己一路进宫都没见到殷如意惹出的乱子,原来是被元皇后给收拾了啊。
一想到殷如意哭爹喊娘的被拖进牢中的场景,百里九歌便冷笑不止,须臾后说道:“我要是皇后娘娘,也会严惩殷如意的,像她那样草菅人命实在可恶!倒是皇后娘娘是非分明,颇教人欣慰,这是我大商之幸!”
元皇后却苦笑道:“是大商之幸又怎样?可怜本宫一介女流,多少事上都是有心无力。若是当今圣上不思进取,本宫又如何能越俎代庖?”
这话令百里九歌更是惊讶,这元皇后,竟跟自己说起昭宜帝的坏话了?
手中端着的上好昌明茶都忘了喝,百里九歌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虽然昭宜帝有些行径的确不齿!”
元皇后冷声道:“陛下盛宠你二姐百里青萍,此事本是无可厚非。但那百里青萍阴险狡诈、素爱搬弄是非,还不止一次陷害铲除那些对她颇有微词的忠良。此女分明是狐媚惑主,可怜陛下被她迷了心窍,本宫身为中宫之主却还只得任着她兴风作浪、胡作非为,这不是有心无力又是什么?”
百里九歌道:“皇后娘娘,虽然我能猜到我二姐在宫里八成与百里紫茹一个德行,但您为何要将这些话说给我听?”
元皇后答:“本宫行得正坐得端,纵然被那百里青萍限制,却绝不畏惧那等狐媚之人,更不怕道出她是这后宫的祸水。而你,本宫素来知道你的个性,确是欣赏的很,便更不怕与你谈论这事了。”沉默须臾,又道:“在这大商的宫里待久了,本宫是越来越想念故国的草原,也越来越孤单。本宫相信自己没看错人,所以,你往后多来宫中走动,陪本宫说说话吧。本宫欣赏你,便绝不会任那些身份地位而亏待了你。”
百里九歌浑然一震,不能遏制的震惊。她明白若是寻常人听了这番话,定是要细细思量其中真假的,但自己此刻却是一股脑的对元皇后充满了亲近之感,更是想要相信她。
她起身,红裙摇曳在后,飒爽的施了一礼,顺着心声完全接纳了元皇后,笑道:“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常来看您的,我百里九歌说到做到!”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45章:世子殿下很贴心
接下来又陪着元皇后饮完一壶昌明茶,百里九歌才拱手告退。
刚巧这会儿一个贴身宫婢过来,凑在元皇后的耳旁说了什么,元皇后便立即让这宫婢将百里九歌送出重华殿,沿着条小路往宫苑的后门送去。
起先百里九歌想问问这宫婢,为什么非要走后门而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前门,但等到了后门处时,百里九歌便全都明白了。
一辆描着清雅昙花的雪缎马车,此刻竟静静的停在赤红宫墙之外。车内之人似听见她的脚步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掀起了车帘,那如画的眉目轻轻波动,浅淡的笑纹漾出清雅涟漪,似远空那一汪流泻至人间的浅璧月色,拂来万千风华。
百里九歌先是有些吃惊,接着转为喜色,小跑着迎了上去,喜道:“怎么还来接我?出来一趟挺累的吧,我都还没买晚饭的食材呢!”
墨漓清浅的笑着,朝百里九歌伸出手来。
她连忙握住他的手,一边踏上马车,却在触到他冰冷的温度时心中一惊。
想不到墨漓竟体寒成这样!
她连忙钻进车中,与他同坐,仍执着他的手发问:“这就是你经常将手揣在锦缎里的原因?墨漓,你的病有找名医看过吗?难道他们都说治不好?”一时问得急了,不慎说漏了嘴:“晋国皇室供着的九色灵芝三年一开花,虽然上次你错过了,但再过一年那九色灵芝又会开花的,何不让你父王差人再去管晋国借来用?”
听言,如幽林清泉的眸光陡然隐现一抹锋锐,那一瞬间的转变像是彻底冰冻了马车中逼仄的空间。
他启唇,说出的声音却依旧是温和清润的:“九色灵芝的事情,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意识到说漏嘴了,这一刻有些着急,竟是越描越黑,“因为我听说过你的病根本不是病,而是小时候被人下咒了的,所以九色灵芝的事我也顺带着听人说了。”
墨漓的目光已然锋锐如盖世的神兵利器,纵然唇角仍是温和的笑着,可那不觉中透出的逼人暗劲,却让百里九歌感到一阵乱。
她责怪自己竟然说漏嘴,隐约觉得墨漓的视线将她穿得透彻惊魂,可偏生的又不大真实,仿佛身边的人仍是温润的笑着、而她却是陷入了错觉之中。
她只得定定凝视墨漓,越发的觉得这人不是她能看透的,只得无奈一笑,语调也缓了下来。
“墨漓。”
她轻唤一声,望一眼窗外正后退的红墙琉璃瓦,感受着马车前进的颠簸,认真的说道:“你能来皇宫接我,我很意外也很高兴。你专程从后门走,想来也是不愿惊动太多人。我常年在江湖上飘游,虽不是古道热肠,却甚是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你能想到我,那我也要为你着想,我是真的关心你的身体,而且我认识不少江湖名医,你若信我,我便去将他们都请来给你瞧病!”
墨漓的眸色似有微怔,那抹逼人的锋锐转瞬即逝,温润的气息再度扑面而来。
他柔和的放下百里九歌的手,轻抚她瘦削的肩膀,柔声道:“多谢挂怀了,只是……在下昔年也曾请过不少名医,皆是束手无策。若是在下注定短命,也便认了,至少在活着的时候,能多体会一些,多看一些。”
百里九歌蓦地感到一股心酸,望着墨漓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容颜,咬咬唇没有说话。
他说想要在有生之年多看一些。
然而被囚于商国为质,这样的梦想注定破灭,反还要活得那样拘束不堪!
思及此,百里九歌不由气愤道:“你本该是在周国作储君的,你父王干什么一定要将你送来商国!你不是还有三个兄弟吗?”
幽深的眸中微惊,须臾后又平静如湖。
墨漓淡淡道:“这是在下必须走的路,虽然心有苦闷,却也不得不一忍再忍。”
听着这话,百里九歌更为他打抱不平,可她帮不上忙,索性又拉起墨漓的手,定定说道:“我听烈火说过你的心性人所不及,或许对你来说,我是莫名其妙被昭宜帝塞过来的,不过我却觉得住在世子府不错,所以我定会好好照顾你!你要是心里苦闷也可以说给我,从前我师兄烦心的时候,都是我负责让他倾诉的!”
“是吗……”温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墨漓轻拍两人交握的手,浅笑:“那便多谢九歌了。”目光闪转到她的头顶,他抬手,轻轻触及她的发髻。
百里九歌不解,“我的头发怎么了?”
“落了片叶子,我帮你掸掉。”
接着一片残叶自眼前飘过,恰从车窗飘了出去。
百里九歌怔怔望着墨漓,见他神情清浅如薄雾,正轻轻整理她发髻上别着的那几朵凤凰花,他动作轻缓、细致、耐心,她能感受到凤凰花瓣微微的波动,轻飘飘的像是蝴蝶的触角划过发端。
心口,像是忽的点燃了一丛炭火盆,暖洋洋的感觉包裹了百里九歌的心。
她由衷笑道:“墨漓,你可真贴心,看你这么细致入微,我决定晚上做一顿大餐,好好犒劳你!等下马车经过大街的时候记得停,我下车买点食材!”
话音刚落,马车竟突然停了下来,外面驾车的御风弄了个急刹车,百里九歌差点从座椅上滑了下去。跌下一半的身体被墨漓从后抱住,这才回到座椅上。
她回眸一笑:“谢谢。”接着便听车外的御风道:“世子殿下,道路狭窄,我们与宸王的马车堵上了。”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46章:突来的行刺
百里九歌这便掀开了窗帘朝外瞧去,果然见到他们的马车和另一辆马车加马队堵在了一个狭窄胡同的丁字路口。
那边黑漆漆的马车顶上绣着一只矫健沉冷的飞鹰,确是殷浩宸的马车无疑。
一群随扈人员将那马车前呼后拥,全挤到这单行的胡同,自然是堵了。
墨漓虚弱的轻咳几声,道:“御风……将车后退,让宸王先过。”
“属下遵命。”
御风调转了马头,驾驭着马一步步退入支路。
道路被让开了,殷浩宸的马队得以通过。百里九歌望着那振翅飞鹰犀利森冷的眼眸,忽的不想再看,便放下了窗帘。
却在这时,听闻彼车中传来沉郁的一声:“九歌。”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知道这会儿两辆马车擦肩而过,对面的车里殷浩宸竟与她说上话了。
她不冷不热的问道:“喊我什么事?”
对面之人沉默片刻,语调中依旧是浓浓的愧疚:“你……还好吗?若有委屈,尽可说给本王。”
委屈?
百里九歌有些无语,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委屈?
她根本不委屈,只是对这种受逼迫的日子无话可说罢了,却并不代表她会逆来顺受,相反她依旧会如从前一般顺心而为!
洒脱一笑,百里九歌无所谓道:“殷浩宸,你多虑了,我好得很。如果你是担心我,那真的没有必要。如果你还是因为退婚的事情抱有愧疚的话,很遗憾我也没办法,连我都无所谓了你又愧疚什么?你我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九歌……”
殷浩宸似有满腹言语,积了太久,可偏生的个性就是不喜表达也不善表达,低沉的唤了一声后,又没了言语。
百里九歌不禁轻叹口气,殷浩宸,既然他如此看中责任与担当,又为何当初不愿信她而选择退婚?如今既然婚都退了,又何必再被良心折磨?
“咳咳……”身边的人蓦地咳嗽起来。
百里九歌回神,见墨漓的面色太过苍白,忙扶了他道:“今日身体当真还是不行吗?你出来的也有些久了,早些回去吃了晚饭,你也能早点休息。”
言讫,对彼车道:“殷浩宸,你不必再愧疚于我,更不必责怪自己。你堂堂将军王爷,若是拿得起放不下还成何体统?时候不早了,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府了。别过!”
应着百里九歌的话,御风策马前行。
车厢里,墨漓气若游丝的轻咳着。
百里九歌试着触了触他的手,竟是比刚上车的那一会儿更冰凉了。
她连忙替墨漓拢紧了鹤氅上的海龙缘,扯过挂于他腰际的锦缎,将他的双手塞了进去,说道:“三月的天还是挺冷的,等下我买食材的时候顺便再买点炭火,晚上在你榻下放个火盆子,我给你把炭火烧得旺一点。”
墨漓面带浅笑,星眸在这一瞬似温柔了许多。
百里九歌瞧着,正要再说什么,却就在这时,从墨漓的眸中看出一丝森然的戒备。
“墨……”话刚出口,忽的,一股强烈的杀气危险逼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瞬百里九歌的行动快过思维,猛然扑在墨漓身上,将他压了下去。几乎同时三支利箭破窗而入,就从两人的上面直直射过,钉在车厢板上!
“有刺客啊!”
“快对付刺客!”
“保护宸王殿下!快保护殿下!”
顿时马车外的喊声此起彼伏,不断传来侍卫们拔剑的声音,接着便是短兵交接的铿锵声响,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箭矢破空的劲风,隔着马车厢板听来是那般惊心动魄!
御风的声音响起,只听他拔剑,当场诛杀了两人。
“世子殿下,世子妃,刺客人数太多,你们定要小心!”
百里九歌一惊,光天化日之下,是什么人竟能调遣大批刺客公然行刺他们?
她暗暗握拳,心弦紧绷。
“九歌,你没事吧?”身下,被压倒在软椅上的墨漓,耐心询问。
百里九歌回神,也顾不得自己是有事没事了,只知道那些刺客们的目标只怕不是殷浩宸,而是墨漓!
她连忙起身,却又敏锐的感到有箭矢飞来,流星般的速度使得危险顷刻间便近在咫尺!
百里九歌一咬牙,几乎是使出全部的反应力和速度才堪堪避过一箭,那箭就擦着她的发髻而过,将这狭小的车厢再度分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窗外,又是近在咫尺的一箭!
“当心。”
就在近乎要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亏得墨漓及时将她捞进了怀里,才躲过一支箭。
百里九歌本能的紧抱住墨漓,这一瞬被他身上冰一般的体温震住,她怔忡:“墨漓,你真的不要紧吗?”
墨漓瞥了眼扎在车厢板上的五支箭,却是面不改色道:“你方才险些受伤,还顾及在下做什么?”
“我……”正想说“我才没那么容易被伤”,却蓦地感觉到更加强烈逼人的杀气。
这次袭来的不是箭矢,而像是厉害的杀手!那强烈的杀气强的可怕……是冲着墨漓来的!
百里九歌来不及思考便猛然坐起,扬袖挥去,只见窗外一支长剑朝着墨漓刺进来,却被百里九歌猛然握于掌心之中!
鲜红的血从白皙手掌中流下,握着剑的小手还在奋力阻止剑的刺入,整个人连着那剑都在颤抖。这一幕落在墨漓眼中,幽深的眸底掠起一抹惊异之色,仿佛是被撼动了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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