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视线陡然移动,落在墨漓脸上,夜色将他包裹在一片影翳之中,让百里九歌觉得,他离她好远,远的可怕!仿佛白日里那个温润而贴心的他不过是黄粱一梦。此刻梦醒,再暖心的感觉也消散无踪,连陌路都不如!
一片死寂,夜风萧瑟而狰狞。
就在御风严阵以待着将剑举起时,忽然,百里九歌开口了。
“是我傻吗?”低沉冰冷的声音,充满自嘲。
她盯着墨漓,狠声喃喃:“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傻姑娘。若不是我傻,又怎会在这朝都无处容身?”
她忍无可忍,颤抖之际肩头的茸毛织锦斗篷落地,却丝毫不顾寒冷的温度袭上全身。
“这俗世的日子我早就待不下去,若不是昭宜帝拿我亲人的性命要挟于我,我又何必被一张圣旨就决定了自己的婚事!我百里九歌喜欢谁讨厌谁素来随心,最不屑装腔作势,我真心待你们,你们却视我为逢场作戏骗取你们的信任!为何俗世之人全是这般尔虞我诈,为何你们所有人的心都要这般复杂!”
她放声吼道:“好,好!既然你们容不下我,那我走!我让你们安心!大不了就与昭宜帝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求着你们相信我!”
随着话音落下,她转身便走,步伐如海浪般汹涌狂猛,如瀑的黑发甩在身后,头也不回!
忽然,右手被人拉住,一股冰凉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百里九歌驻足,知道是谁,却是根本不想回头,冷声嗤道:“墨漓,你这又是何必?我知你身为质子,在朝都做事定是小心谨慎,你心思藏得深我不介意,我介意的只是我真心相待之人竟想杀我!”
她猛地甩开墨漓,大步流星而去,远远传来她愤怒的叱骂……
“心思简单不好吗?非要这般妄加揣度!当真是疑心生暗鬼,庸人!皆是一群庸人!”
那娇小身影飞快远离,却似愤怒的凤凰嘶鸣唳天。那是愤怒失望的气息,是被狠狠伤害后强忍着不让伤口流血的坚强。
平素里之所以遇事能看开,是因为涉及到的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可若是真心相待之人如此回报于她甚至近乎阳奉阴违,她又怎还能一笑而过?
纵是她逍遥恣意,纵是她率性洒脱,却如何能这样直面不堪目睹的现实?
罢了,罢了!
生气有什么用!
何必让自己大动肝火呢?
若身后的那几个当真是庸人,那自己与他们置气又有何意义?
罢了,不想了罢!
就当是自己憨傻错看了人,就当真心待他们是自己犯的错误!只是错误而已,没必要再耿耿于怀了!
就这样吧!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51章:比吵架恶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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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52章:这画里的姑娘和你挺像
许是这天太过劳累,再加之顾怜沏得茶甚是安眠,百里九歌这一觉,竟是睡到了翌日的午时。
起床时正好到了芳菲馆的饭点,顾怜将两人份的膳食端了过来,与她一道享用。
百里九歌也不客气,顺道漱了口就开始填肚子,边吃边问顾怜:“这几天你还有舞乐专场么?”
“有啊,今晚就有。”顾怜笑答:“今晚是礼部尚书带着他手下的两个侍郎外加其他一些下属,包了我的场子,要看我的舞。怎么,你这意思是要去给我捧场?”
百里九歌道:“还是算了吧,你的场哪需要我捧啊,我还想着赶紧再接几幅画作呢,省得镇日空虚,没事情打发。”顾怜道:“我与鸨妈妈说你回来了,她委实松了口气,不必再跟人说你病着、遭人家怨怼。对了,说到作画……”顾怜回忆起来:“前几日宸王府竟然来人了,拿了张画给鸨妈妈,要她一定将画亲手交到你的
手里,请你再好好作一幅一样的。”
百里九歌诧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临摹拓本吗?”
“自然不是。”顾怜道:“其实说来也挺怪的,那宸王府的人与鸨妈妈说的是,想请你将画中那女子的神韵表达出来。而且似乎那幅画是宸王亲自要的,单是定金就给了鸨妈妈好多……”正说着这事,房门被推开了,只见丰腴的鸨母手中拈着条香喷喷的帕子,翘着兰花指嗔笑:“我别的没听见,就听见顾怜你最后一句话了。白蔷啊,那幅画就是宸王殿下求取的,你吃完了早膳过来我房里先
看看,凭你的水准,这活计想必定然是端得下来!”
百里九歌答了个“知道了”,待吃过饭、更衣梳洗、揭了人皮面具穿上那一袭白衣后,去了鸨母的房间。
鸨母也不耽搁,连忙就将一个精致的卷轴拿出来,口中还说着:“这幅画里的姑娘是个远景,不过我倒是觉得,和你长得挺像……”
听着这话,百里九歌更是诧异了,瞧着鸨母展开画卷的速度是慢腾腾的,索性自己将画卷夺了来,单手往高处一提,任着画卷滑开。
这一刹,心中猛地一惊,连带着浑身轻颤,竟是差点将画作失手丢在地上。
百里九歌震惊的望着画中那凄寒月色下携着万千白色羽毛的黑衣女子,说不出言语。
鸨母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拍了拍她的肩,“白蔷,怎么了?”
霍然回过神来,百里九歌轻扯嘴角,笑得洒脱大方:“好画,笔法还挺不错的,而这画中的女子与我的相貌……倒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
鸨母这便说:“总之宸王府的意思就是他们画不出这黑衣女子的真实自然、洒脱铿锵,所以就给了我重金,把这差事转交给你了。钱的话依旧是你六我四的分法,你就抓紧时间琢磨着画去吧!”
百里九歌点点头,拿了画便走,一回头,脸上的笑容便渐渐生硬开来。自己素来讨厌伪装隐瞒的,可是“黑凤”的这个身份决不可随意就让人知道了,因而哪怕是与她相熟的老鸨和顾怜,她依旧是要瞒。
回了房中时,屋内空空,只有她一人。
百里九歌往木椅上一坐,侧身望了望外面的车水马龙,便又将目光挪到手中摊开的画上。
画中的月色凄寒,就如去年腊月那冰凉的天气。
那黛湖如镜,将月光映水。
那一袭黑衣的女子,一顾倾城,似展翅而舞的凤凰。
这不是她又是谁?
不由的又想起当初去宸王府上询问殷浩宸娶是不娶她时,瞥见另一幅画画得也是自己……
百里九歌眸光轻颤,明白了,此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殷浩宸从那晚起就对“黑凤”生了倾慕之心!
原来,他之所以选择退婚却又愧疚连连,也全是因为心中有了所属,便不知再如何待她!
“哈……哈哈哈……”
百里九歌霍然放声大笑,笑得恣意无邪,笑得一派嘲讽,清透明朗的声音回荡在屋中,回响连连。
原来事情竟是这样,这其中还有这么大一个乌龙!殷浩宸,你若知道我便是黑凤,你又当作何感想?
笑声回荡不休,惹了从外头经过的顾怜诧异停步,诧异的瞅着门,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在见到百里九歌大笑不止时,诧然道:“你这是在笑什么?”笑声渐渐止息,百里九歌双眸明净澄澈,就这般定定的望着顾怜,任眸底的光华似出鞘的宝剑一般明朗绚烂。“我笑,是因为觉得有些事太荒唐太可笑,顾怜你说,要是人心能简单点,什么话都直白的说了
,又何至于弄得两头为难、窘迫如斯?”
顾怜更是不解,敛眸询问:“你这说的是你自己还是别人?”
百里九歌大笑:“这俗世之人皆是如此尔尔,当真没趣!罢了,我只管画好这画便是,其他的,就叫那当事人自己面对去吧。当初他错过了我,而今物是人非,谁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听着这些话,顾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百里九歌已然开始铺纸研磨,似是要作画了,便道一句“你好好画吧,我也准备场子去”,施施然离去。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53章:躲避殷浩宸
此刻百里九歌面对着一张空白宣纸,鼻尖是墨香缭绕,朱墨丹青一一被调制在瓷盘之中,一只寒玉小羊毫被拿捏在五指之间,眉梢眼底微动,接着提笔画上。
她画过太多画了,风月花鸟的,梅兰竹菊的,有华彩奢侈,有素雅恬淡。至于人物画,也画了不少,皆是惟妙惟肖,颇有灵动之神韵。
至于画自己,她觉得,再没人比她更在行。
因而,明明是要花费两天的画作,竟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落定了。
百里九歌并不想多看这画,完成后便将之摊开在窗边等着颜料干涸。
伸了个懒腰,吃了些茶点,正想要早点歇息的,却在这时被告知,殷如意差人来求画了。
百里九歌顿时无语,那殷如意不是被元皇后罚了在牢中静思七日么?合着七日还没到,她就找人来求画了啊。如此心急,是欲画什么,猜都能猜到。
接下来,果然从前来代为求画的婢女口中得知,殷如意想要一幅容晖的画,要求一定要画出容晖邪魅风流的气质。
百里九歌欲笑不能。这殷如意对容晖如此爱之切切,渣男配泼妇,分明是绝配吧!
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她可不想现在去描容晖那双杏花眼导致影响自己睡眠,索性准备明天再画的。
可谁想一事未完一事又来,老鸨竟然亲自找过来了,说是宸王驾到,想要当面见她,看看画作完成得怎么样了。
百里九歌心底一惊。自己身为白蔷时都是顶着真颜的,和黑凤的容颜一模一样,若是被殷浩宸见了肯定一眼就认得出来。她的生活本就够乱了,怎还能节外生枝?
绝不能让殷浩宸见到她!
思及此,百里九歌执着老鸨的手,要求道:“你就告诉殷浩宸说我已经画好了,请他放心回去,说我胆子小不敢目睹王爷的尊容!”老鸨的嘴角抽了抽,哂笑:“我说白蔷啊,你现在这副相貌,宸王殿下是认不出你是百里九歌的,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人家可是王爷!咱收了人家的钱,怎能办事不周到呢?你可别害得我芳菲馆砸了牌子!
”
百里九歌无语,眼下根本就无法解释,只得加重了语气道:“拜托你就再帮我这一回好不好!反正我不见殷浩宸,你要是不帮,那我现在就逃,反正你们都拦不住我!”
“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老鸨脸色花白,气得直瞪眼。
百里九歌也不跟她罗嗦了,推了老鸨出去想要关门的,偏在这时,余光里瞅到楼梯那儿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望着这边。那身影一顿,接着快步而来。
天!竟是殷浩宸!
百里九歌赶紧将老鸨往前面一推,转身朝着隔壁的房间跑去,推门就赶紧进去,进屋后从一扇内窗往后院翻……老鸨被弄得有些云山雾罩的,抱怨了句:“这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呀!”一回头望见殷浩宸阴鸷的目光射来,转瞬间笑得好不热情,故意用那兰花指在殷浩宸的肩上戳了一戳,调侃起来:“哎哟宸王殿下您这是
急什么啊?奴家这不是在帮您叫白蔷姑娘吗?她毕竟不是个妓子,难免矜持些,您这样直接闯过来可是会吓到她的!”
殷浩宸眉峰深旋,阴沉的视线犀利的穿过袅袅浓香,射在鸨母的脸上,那目光烫人的很。
鸨母维持着唇角的笑,却是觉得身后有冷风嗖嗖而过,脖颈上一片凉意,一股强烈的威压令她觉得甚是难以承受,不由在心底骂着百里九歌好不讲义气。
殷浩宸陡然移开目光,定定瞅着方才百里九歌跑进去的那间房,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这举动吓坏了鸨母,忙拉住殷浩宸的袖口,“宸王殿下,使不得啊!屋里有姑娘在休息呢!”
一记厉色自殷浩宸的眸中剜来,鸨母顿时觉得脸上被覆了厚厚的冰雪,寒的呼吸不过来。
但听殷浩宸沉声道:“本王方才分明见到白蔷姑娘躲进这间屋中,为何对本王避之不见?莫非这其中有鬼?”
鸨母忙道:“哪有什么鬼啊!殿下多心了,哎哟殿下,奴家和您说……哎哎,等等啊,别进去!别进去啊!”
然而殷浩宸已然踏入屋中,鸨母是无论如何都阻拦不住。只见殷浩宸一眼就瞅到那半开着的窗户,窗扇还在微微摇晃着……殷浩宸眉目一沉,脑海中思及方才那惊鸿一瞥。方才远远的瞧见白衣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娇憨大咧,那惊世美颜虽是看不清,却和那黑衣仙子的感觉惊人的相似……殷浩宸心念涌动,蓦地纵身一翻,从窗户跃
了出去。
鸨母吓了一跳,打了个大大的激灵,连忙奔到窗边,急得焦头烂额,一个劲的念叨:“白蔷啊白蔷,你这回真得自求多福了,看你运气吧!”
那厢百里九歌翻进了后院后,本以为能躲过殷浩宸,却猛地感觉到他那股来自沙场上训练而出的沉冷气息正在逼近,心中暗道不好,赶忙继续躲着。
后院房间众多,九曲十环,百里九歌在前面窜来躲去,殷浩宸在后面穷追不舍。
前厅里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这昏暗的后院里却是静的只有两人运功挪步的声音,夹杂着浅浅而规律的呼吸。
一炷香的时间,百里九歌已经不知道自己钻过多少个窗户换了多少个房间,偏偏就是甩不开殷浩宸。一时间急中生智,百里九歌解了衣裳朝着窗外扔出去,同时临时调换了方向朝着里间而去,换了个小窗一跃而入。后面的殷浩宸只见得一个白色的东西飞出外窗,便急速也跳窗追了出去,当发现那只是一
件白裙之时,也猛然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百里九歌好不容易摆脱了殷浩宸,却一点不敢掉以轻心,从那小窗钻进去后连忙继续奔走,在长廊尽头忽然似看见殷浩宸折返的影子。这一刻她心脏差点停摆,亏得殷浩宸的视线没射过来,她赶紧趁着这
瞬间,如电光火石般冲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在内廊里又跑又飞了十几个弯后,因着来不及调整重心,只得朝着当头那盏牡丹屏风上栽了上去!
“啊!”百里九歌发出一声惊呼。
只因她速度太快势头太猛,撞得整个屏风晃了三晃,差一点倒塌将她压在下面。
还有更严重的……
她想不到屏风后竟还有个人,无法控制方向的她狼狈的扑在那人身上,抱了个满怀不说,还抱着那人一起跌进了屏风后的大浴池里。
突如其来的水流朝着口鼻里倒灌,百里九歌措手不及的呛过几口水,双手还环在那人身上。好不容易钻出水面剧烈的咳嗽着,这才看清被自己抱着的人,只这一眼,整个人就石化了。
不会吧!墨……墨漓?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54章:谁让你进来的
浴室里正是水雾弥漫,氤氲出一片模糊,眼前之人那苍白的脸,被修饰得宛如打磨上好的和氏璧,边边角角处近乎透明到不真实。那双眸里蕴着古洞碎雪,幽幽淡淡的目光沉稳泰然,又似雅芝清流……
这人,不是墨漓还能是谁?她绝对不会认错人!
当下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幽深清润的眸光陡然锋锐逼人,似是能将人看得透透彻彻。百里九歌不禁微微倒抽,意识到自己露馅了,忙改口嗤道:“登徒子!竟然擅闯芳菲馆女儿家的浴池,你安得什么心?”
墨漓眸中的光芒微微凝凝住,转而渐渐褪了下去,却是面色不改,不冷不热的轻咳:“在下失礼,惊扰姑娘了。敢问姑娘可否……咳咳,放开在下?”百里九歌一怔,这才惊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双臂搂着人家不说,双腿还将人家死死缠住,这简直……脸一红,赶紧丢了他去,在水里倒退了三步,嗤道:“你闯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知
道这里是浴池吗?”
他敛眸,却是不疾不徐,云淡风轻的低语:“在下知道。”
百里九歌的心脏还跳得厉害,她心有余悸的望了望屏风后面的长道,没见殷浩宸追过来,稍微放下了心。
平复了心口的一股紊乱气息后,她抬眼,定定直视墨漓那双清润如月的眸子,越是见他面不改色,心中就越是涌上一股怒意。
她到底是无法不介怀那晚上他与御风他们几个的谈话!
不由的故意奚落他:“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世俗公子最是浅薄庸俗!是不是家中的妻室不顺眼了就跑来青楼里找乐子?”
墨漓的神色微有动容,却是不咸不淡道:“姑娘偏激,误会在下了。”
“我偏激?”百里九歌神情一变,嗤笑:“那你倒是说说,你跑来青楼,是要将你妻子置于何地!她定是不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吧!要不我去告诉她如何?”
她说着,湛湛双目死死盯住墨漓的眼。
她便偏不信墨漓还能这么清清淡淡的望着她,毫不动容!
等等,墨漓他……毫不动容?百里九歌猛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墨漓自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是那清雅温润的表情,不远不近、不咸不淡的回视她,仿佛不管身处于何地都是淡然以对。可是,须知她现下的这副容颜惊世骇俗、压倒众生
,从前那些见了她真颜之人无不大受震撼亦或是心驰神醉……
而墨漓却是一直面不改色!思绪再度飞驰至两年前,那日闯了他在周国的别院讨要九色灵芝之后,她被御风他们打掉了斗笠,露出脸上那道狰狞的假伤疤。当时御风他们三个全都惊呼起来,却唯有墨漓一人捡了她的斗笠替她戴回头
顶,从始至终都是清淡温润。
这人……他!
他该与那些浅薄庸俗的世人不同,她知道的!可他却又为何对她存了那么些猜疑,任着御风他们心怀杀意?
难道,他的面不改色,甚至这所有所有的态度,全是刻意装出来的?
一时间百里九歌口不择言,嗤道:“你这人分明一副好皮囊,却怎弄得那样难看懂!画虎画皮难画骨,你演技实在太好了!”
墨色的眸在这一瞬倏然锋锐无比,如冰冻三尺般垒了一层又一层的寒意,眸中似刮起了凛冽冬风,就如去年腊月的风雪般寒冷之极。
簌簌冷气直往百里九歌的皮肤里钻,她恍惚间只觉得面前的人分明还是那样温润清雅的表情,可为何自己却感到这样冰冷惊心……
可蓦地,那冰冷的气息烟消云散。
百里九歌愕然的一颤,再定睛看去时,只见墨漓唇角含笑,温和回道:“在下此番惊扰了姑娘,歉甚。如果姑娘没别的事情,还请容在下能在此躲避一阵。”
“你说什么……躲避?”百里九歌忽的察觉到自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墨漓启唇正要再说,谁想就在这时,屏风后的长廊传来了一大串的脚步声,来人起码有十几个,且百里九歌一下子就听出来那些人的步法异于常人,分明是……刺客!
“你是被刺客追杀才躲到这里的?”百里九歌惊觉。
墨漓望了眼那边的长廊,面无惧色的轻叹:“终是被发现了,此处不能再留。”
百里九歌心中一窒,原来,自己当真是误会墨漓了!想来他定是出门在外又碰上他三弟墨洵派来的杀手,无奈之下只得躲藏到这里来……
来不及再多想这其中一些不合理的细节,百里九歌急促的低语:“你快钻进水里憋一会儿,我来应付他们!”
墨漓目露疑色,却是无动于衷。
眼见着那些刺客快要杀进来了,百里九歌扯了发簪下来,任如瀑黑发入水,她低吼:“赶紧钻水里去,快点啊!”
墨漓仍是没有动作,百里九歌索性先不管他了,甩头朝着屏风那边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屏风后的大门处,一名刺客率先冲了进来!
只听屏风后的百里九歌一声大喝:“滚!谁让你进来的?”接着一件湿透的裙子被掷了过去。那刺客措手不及,竟是被裙子罩了满脸,差点一个打滑摔在地上。
后面跟着进来的刺客被他挡住了路,纷纷推挤着问道:“发生何事?”
百里九歌一颗心狂跳着,佯作惊恐之状吼道:“翠翠,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我沐浴的时候不许打扰,你怎么又犯,还不给我滚回房里收拾去?”
那被衣服蒙了脑袋的刺客终于将湿衣服拿下来了,那女儿香味将他的鼻子缠了一圈又一圈,原本还多有愤怒,这会儿倒只顾着去闻衣上的香气了。
其他刺客互相睇了个眼神,眸中仍是一片杀戮的光泽,直直瞅着那盏牡丹屏风。
而屏风后浴池里的百里九歌,运起内力,清楚的听见他们压到近乎无声的低语。
“头儿,你看要不要杀进去瞅瞅?也没准是个娘们儿在故弄玄虚,先取了她的人头再说!”
心弦一紧,又听见低语。
“别莽撞,我们的目标是墨漓,别沾惹其他的事!”
“可是……”有人恨恨道:“那墨漓实在忒难对付了,我们杀了他多少次都没成功,这次机会难得,总该闯过去瞧瞧墨漓是不是趁机就藏在那娘们儿身边!”
话音一落,脚步声靠来。
一声一声,步起步落之间,森凉的寒意充满了热气弥漫的浴室,仿佛热腾腾的房间蓦地化作三九天的寒冬。
处在浴池中的百里九歌听着脚步声靠近,一颗心已经蜷成了团,跳得一下下都撞在胸膛上。她坚持住直着身子,上身只剩一件肚兜被垂下的黑发半遮半掩,雪嫩的双肩浮于水上。
望一眼墨漓,见他目光甚是幽深,视线所触之地,却是她肩上那枚洛水仙子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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