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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秋雨
陈氏拉起周萋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是我不好,太武断了!秦简应该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好人,只是被人误会的太深!”
听到母亲终于不用他来称呼秦简,周萋画突然红了眼睛,“母亲……”
“小傻瓜!”陈氏伸手再周萋画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若真的想跟他一起,哪天就让他来提亲吧,不要等到今上给你赐婚,那就晚了!”
周萋画愕然,随即脸便一红,陈氏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她都遇到猝手不及。
“你不知道吧,其实成璧姨妈嫁进侯府,其实是你外祖母向今上求来!今上一旦做了决定,除非他自己想改,否则,谁都改变不了的!老夫人说的没错,你外祖母的确是娶了别人,争了我位置!”周萋画还未缓过神,陈氏就说了一句让震惊地合不拢嘴的话。
感觉到身旁女儿身子因震惊明显晃动一下,陈氏眼眸微微上挑一下,而后悠然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地躺下,“如此一来,倒是委屈了你成璧姨母!”
是否真正委屈了陈成璧,周萋画不清楚,但陈氏委屈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
周萋画抿一下嘴,伸手为陈氏拉了一下被子,说道:“外祖母多虑了,父亲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岂会有人会代替你呢!”
陈氏原本放在被子里的手,慢慢地移除,覆盖在了周萋画的手背上,她用力握住女儿的手,“做母亲的永远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幸福!哪怕她出了嫁,成了亲,也永远是放心不下的!”
陈氏的手出其的冰冷,覆在周萋画手上时,她忍不住回缩一下,但最终却还是安心地由陈氏握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寝房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住。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陈氏再次开了口,“我跟你说说,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年轻的故事?周萋画瞥一眼陈氏,她才不过刚三十五岁,这个年纪换做现在有的女性才刚结婚,到她这,她却用年轻来形容自己的,周萋画鼻涕一酸,“好!”
她调整一下姿势,静静看着陈氏。
陈氏意识到女儿在注视自己,便也微微侧卧了一下身子,“我就从成武十年,我进宫侍读时开始说吧!”
“那一年,太上皇给当时还都年幼的长公主们,专门安排了师父,我便有幸成为了公主们的侍读,当时与我一起进宫的还有三个年龄相仿的娘子!”陷入以往回忆的陈氏脸上露出孩童的纯真,她那若秋月般的明眸,泛着对以往的陶醉。
“这三位娘子,你也有见过,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还有天霖的母亲李雯庄,最后一位……”陈氏语气微微一顿,刚刚的神清气爽浑然换成了凝肿,却也不过几秒钟,立刻又恢复轻松,“最后一位便是冬雪的母亲秦怡!”
“当时你大舅母已经成亲,平日里秦公,公务繁忙,嫂嫂便把她接进了国公府,按理说,我是应该与她本应该最为亲近的,但也不知为什么,我们两人总是说不到一块去。”
“入宫的四位娘子,都是同一年生人,我与你雯庄姨母生日是六月跟八月,而皇后娘娘跟冬雪的母亲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秦怡,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却是胆子最大的,这点,冬雪倒是完全遗传了她母亲!”
陈氏抿嘴而笑,她扫视着周萋画,宛如在说,自己的某些方面也遗传给了周萋画。
“我们进宫侍读的第二个月,宫里发生了一件命案,新入宫的一个才人被人发现死在了后花园里,秦怡想去看,皇后娘娘跟雯庄平日里就看上去很严肃,她不敢靠近,只得来求助我!”
陈氏说道冬雪的母亲秦怡时,语气里都带着一点排斥与陌生,好像根本不愿意提起她,“入宫时,你外祖母说过要让我们相互照应,仗着我对皇宫的熟悉,并应了她,带她从小路绕到了后花园,却被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当今皇上抓了个正着!”
陈氏说到这时,很诡异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而也就在这时,我第一次见到了跟在太子身旁的你父亲!”
周萋画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陈氏,这故事跟电视里经常上演的古装连续剧的剧情要不要太一样,电视剧里,接下来男女会上演一段逃婚的戏,然后会发现与被自己逃婚的对象其实就是自己的意中人!
“那后来呢?”周萋画询问道。
“后来,我听说,你外祖母要给我,选了一门亲事……”听到女儿的追问,陈氏继续说道。
啊?周萋画大惊,难不成还真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未完待续)





医谋论 175 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你不会逃婚了吧!”周萋画听陈氏那淡淡的语气,就已经猜出了陈氏后来的反应,“因为对那桩婚事不满意?你逃婚了?”
没想到女儿一下子就猜出接下来的故事,陈氏一惊,便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反问道,“丽娘跟你说的?”
周萋画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猜的!”她抿着嘴,示意陈氏继续说。
陈氏吞吐一下,“其实当年,我的确在知道婚事后,的确离家出走了,但不是逃婚,而是因为秦怡她想出去看看!我陪她出去走走!”
陈氏说完这句,便又重新躺下,“但我们毕竟阅历不深,没多久就花光了身上的银两,正当我们饥肠辘辘,打算去乞讨时,却再次遇到了今上与你父亲,当时他们是出来缉拿后花园杀害那个才人的凶手!”
“后来,我与秦怡帮助今上他们破了那案子,而后便被护送回了国公府,而这时,我才知道与我接亲的是你父亲……”陈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当时,我没有走远,要不然……”
她浅笑一下,不在言语。
好吧,这的确跟现代电视剧里那些烂大街的情节如出一辙,虽然有点不屑这么落俗套的故事,但周萋画还是有点小庆幸,要是不这样发展,估计也就没周萋画这个人了。
比起对陈氏与周午煜的故事,周萋画更好奇那个秦怡,听上去这是一个很有浪漫主义情怀的女子,“那冬雪的母亲呢,她后来怎么会嫁给永宁郡公,听说。永宁郡公比她大好多岁!”
陈氏的脸色又昏暗起来,“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们在宫里侍读了不到一年,长公主们就陆续出嫁了!我们这些侍读也就回到家!不过出宫后的秦怡却没有再住在国公府,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再见到她时。她就已经要嫁给永宁郡公了!”
“秦怡出阁后没多久。太上皇便为今上赐婚了,皇后娘娘便成为了太子妃!”陈氏侧一下身子,示意周萋画也躺下。“当时你父亲还在孝期,于是又过了几年,我们才成亲!”
没有听到太多与秦怡有关的事,周萋画有点失望。听陈氏招呼自己休息,周萋画移动一下身子。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口渴,“我去喝口水!”
说着她揭开被子,赤着脚快速到了月牙桌前,匆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喝下,又弹跳着回到了床上,躺在了陈氏的身旁。
看着女儿刚刚入猴子一般的模样。陈氏溺爱地责怪道,“都快要及笄的人。怎么这般举止!”
周萋画平躺在陈氏身旁,忽然觉得一阵寒冷,她一缩身子,钻进了陈氏的被子,“母亲,我有点冷!”
陈氏反过来抱住了她,“那今晚母亲就抱着你睡觉吧!”
“好啊!”陈氏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涌入周萋画鼻孔,瞬间让她昏昏沉沉起来,她却忽然记起,自己今天住在陈氏这,是为了安慰她。
可周萋画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她根本睁不开眼,她紧紧地抱住陈氏,呢喃道:“母亲,父亲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
陈氏再次沉默了,好久好久后,她才“嗯”了一声。
而随着陈氏的这声答应,周萋画彻底昏睡了,她在意识就要彻底消失之前,她忽然又听陈氏说起了冬雪的母亲。
“秦怡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她拜师学过医术,却能说出很多医者才懂的道理!”
秦怡会医术?周萋画迷迷糊糊地心想,她还想继续追问,但嘴巴却根本不听使唤。
周萋画感觉原本抱着自己的陈氏松开了自己,而后她直起了身子,下了床,穿上了云幔。
意识到到陈氏要出去,周萋画担心她还会一个人去院子里傻站着,翻过身,拼尽全力拉了一下,却刚巧拉住了陈氏的手腕。
却听陈氏低低地劝说声,“画儿,我不出去,我只是给你去把那花珀拿回来!免得秦简追问!哎,花珀里的花瓣生来也不是想做琥珀里的装饰品,却被无心的松脂凝固啊……”
母亲要去拿花珀啊……周萋画忽然放松起来,她手一松,便松开了陈氏。
陈氏恋恋不舍地端详过女儿,而后,抬手拉下榻上的轻纱,偌大的雕花榻里光线就昏暗下来。
在这柔和的光线里,周萋画彻底陷入了深深的熟睡。
“呀,这不是陈成玉的宝贝女儿嘛!”朦朦胧胧中,周萋画听到一声清脆女子的声音响起在自己头顶,一口地地道道的京城话,跟冬雪有几分相像,短暂的错愕之后,周萋画挣扎起来。
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旁花丛的石凳上,周围红彤彤的一片茶花,将她包围,原本清淡的花香,却因太过多也变得浓烈起来,一群蜂蝶闹哄哄围着她。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袭白纱、身姿窈窕,气质若水仙花,长得一对迷人梨涡的女子,心想刚刚说话的应该是她,“你是谁?”周萋画本能追问,但让她吃惊地是,自己的声音竟然是童音。
她惊恐地垂下头,打量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儿童,看那胖丫丫的小手,多年的解剖经验告诉她,这是一双四岁孩童的手,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四岁的周萋画!
她在做梦!
而是还是做了一个小时候的梦!
原主很吝啬,给了周萋画完整的身体,却不给她完整的记忆,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原主的经历她只能隐约记住一点点。
猛然做了个儿时的梦,周萋画倒是很欣喜。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惊讶地发现,女子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年。那少年十岁左右的模样,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倏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白净的脸,笑面妍妍地看着周萋画,“母亲,这就是陈姨母的女儿吗?”
正午的阳光投放在少年俊逸的脸上。他乍然一笑。慑人荣华。
被这么一个美貌的小郎君盯着看,周萋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少年也才不过十岁。
原来这女子是少年的母亲啊。不过这母亲也生的好年轻,“你认识我母亲吗?”周萋画定定神,童声童音地问道。
女子嫣然一笑,倾国倾城。“自然认识,我不光认识你母亲。我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周萋画,对不对?”
“我是,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做了这么久大人,猛然要做孩童。周萋画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话。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这般腔调,女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谦儿。瞧瞧人家,这么小就懂得怎么说话!”
那位少年听到母亲的责备,难为情地一笑。
忽而,听到身后有婢子急促跑来的声音,“夫人,夫人,小娘子醒了,哭闹不止啊!”
周萋画抬头看向这位婢子,却根本看不清她模样。
周萋画猜想,这位小娘子,应该就是这个女子的女儿吧。
却见着女子根本不为所动,冷冷说道,“让她哭吧,过会儿就好了!”
这般冷漠,难得自己猜错了!
周萋画诧异之时,那位少年却开口了,“母亲,你在这陪画儿妹妹,我去看看妹妹!”
说罢,少年跟婢子,就如一阵青云一般从她眼前消失了。
那女子却骤然兴奋起来,她快步走到周萋画面前,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整张脸凑在周萋画面前,“既然是陈成玉跟周午煜的女儿,想必有过人之处吧,既然这样,我就把我毕生的心血穿给你好不好!”
毕生的心血?
周萋画疑惑地盯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标准的鹅蛋脸,螓首蛾眉,眉如翠羽,端庄却又不失灵气,她嫣然一笑,你整个心都会被她融化。
周萋画呢喃说道:“什么毕生心血啊?”
“破案,推理,医术,好不好?”女子朝周萋画俏皮地一眨眼,而后她便朝周萋画伸出的手,“跟我来!”
周萋画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的没人,短小的胳膊晃动几下,终于还是抬起来,还未等她把手送到女子的手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嘶吼,“放开我女儿!”
周萋画连忙转身,却见周午煜身穿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挥舞着一柄长戟,疾奔而来,刹那间,灿烂的花海变成了悬崖峭壁,周萋画与那女子站在悬崖边,女子浅笑着看着疾驰而来的周午煜,如疯子一般喃语着,“我没有要伤害你的女儿……”
听到女子的呢喃,周萋画挥舞着胳膊,“父亲,父亲,她没有要害我,她是想教我……”
话还没说完,周午煜的长戟便戳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躲闪不急,在长戟刺穿她身体的同时,整个人朝身后的悬崖倒去。
“父亲不要!”周萋画大声呼叫,她连忙转过身,试图去救那名女子,却发现一双如苦柴的手抓住她站在悬崖边的脚上。
“啊……”
周萋画倏地从榻上坐起来。
好可怕的一个梦!
清风拂过,吹动着床榻上的轻纱,周萋画抬手摸摸额上的冷汗,那个女人是谁?怎么会被父亲杀了呢。
周萋画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整个空间已经亮堂起来,隐约能看到床幔外有身影晃动,她伸手拉轻纱,“母亲,是你吗?”
眼角一撇,透过轻纱的缝隙,她却看到一条白色的滚边襦裙,悬在半空,裙裾下,露出两只穿着白色袜带的脚。
陈氏的脖子挂在一条白绫上,僵硬的尸体在空中摇晃着。
周萋画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定住了。
她恍然记起,今天是盛元十四年九月二十七。
上世,陈氏也是死在今天的……(未完待续)




医谋论 176 自责的众人
“怎么会这样……”周午煜衣着狼狈无章地从门外飞扑进来,跪在陈氏的尸体旁。
昨夜的缠绵,他还没来得及束发,又长又黑的头发,垂落下来,覆盖在妻子的身上。
他用力地摇晃着,黑发又无力地慢慢落下。
“成玉,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茫然四顾,“快去喊医者,快去喊医者!”
“画儿,快喊醒你母亲,快点!”周午煜颤抖着身体,拉着周萋画,胡言乱语。陈氏是半夜上吊的,甲装软骨骨折,压迫气管窒息死亡,早已没了生命特征,没有抢救的必要。
“阿耶……”周萋画的嘴唇抖动着,喊完这两个字,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一软,整个人就瘫软在了陈氏的尸体旁,眼泪涌满了眼眶里,随后便是肆无忌惮地决堤。
喷涌而至的泪水,袒露着自己的内疚,她恨自己的不懂事,恨自己伤了母亲的心,却换不回母亲的苏醒。
但是她就是不敢相信,母亲会自缢!
深秋的清晨,寒冷而孤寂,白霜撒在整个大地,放眼望去如同一片白雪。
陈成璧依靠在寝房的门扉上,看着如雕塑一般的父女俩,身子一滑,跌倒在了地上。
她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彻底崩溃,心里却拿刀砍了自己个稀巴烂,是我害死她的!
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陈成璧终于崩溃了,她像疯了一般,狠狠地掴着自己耳光,一巴掌,两巴掌……
陈成璧的失态,终于让周午煜从悲伤里,缓过了神,他缓缓起身,他将妻子抱到了榻上,颤抖着嘴唇,沙哑着声音说道:“给夫人更衣!”
低等婢子听到命令,哆哆嗦嗦地出去准备,不一会儿拿着衣服进了门,舒兰与玉娘上前接过衣服,红着眼圈,颤动着双手开始给陈氏换衣服。
忽然玉娘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呼,惊呼短促,立刻就变成了哽咽,众人没有觉察,却被刚刚赶来的冬雪收入了耳朵。
冬雪快速地扫视一遍房间,除去陈氏自缢时踩翻的方凳,整个房间一片异常的凌乱。
冬雪朝已经被扶到方凳上的周萋画移动一下,垂着头,用力抿着嘴,终于,她鼓足勇气半蹲下来,“师父,夫人真的是自缢的吗?”
周萋画被巨大的自责笼罩着,哪里还听得进冬雪的问题,她泛红的眼睛,无神地扫过冬雪,敷衍地“嗯”了一声,接下来又是一场无声的哭泣。
周萋画的失神,远远超过了冬雪的预料,她能体会到周萋画此时的心情,却还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便将周萋画从方凳上拉了起来,径直把她拉到了榻前,“师父,你看……”
冬雪手指一伸,直接指向陈氏的头颅方向。
围住床榻给陈氏换衣服的一众人,不禁大呼一声,在洛城,这个动作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于是,包括舒兰和玉娘在内的一众婢子,立刻跪倒在地。
众人的跪倒,让周萋画的视线豁然开朗,她强打起精神,这才发现冬雪手指的并不是陈氏的头颅,而是她枕的枕头。
看似完好的清华花鸟纹长方形枕,实在早已被划破,一缕缕四线从底下冒出,因线丝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
细小的发现,让周萋画的心骤然停止了片刻……母亲的死有蹊跷?
她抑制住莫大的悲伤,止住眼泪,上前一手托起母亲的头,一手拉出了那方枕。
果然如刚刚看到的那样,长方体的枕头,六个面,其中五面是完整的,唯独压在最下面的那面被划了长长的一刀口子,枕头内部的结构一览无余。
不光方枕被划破,整个房间也似乎被翻动过。
周萋画将方枕递给冬雪,而后起身开始检查陈氏的尸体,刚刚只顾的确定母亲生死,以及死因,却忽略一些衣着方面的细节,比如说,引起玉娘尖叫的……那串花珀手链!
此时,正佩戴在母亲的手腕上!
花珀是秦简送给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她怎么可能会把这手链戴在自己手上呢!
周萋画轻轻从母亲手上摘下这串手链,而后放入了自己袖袋!
除去这手链,周萋画还发现陈氏裸露在外袜袋出奇得干净,应该是穿着鞋的,在自杀前才脱掉,但寻遍整件寝房,却没发现陈氏的鞋子。
接二连三的发现,像一个谜团一样笼罩在周萋画头顶,原本混沌的思绪越发的凌乱起来,她很确定昨晚她一直就待在这个房间,为什么房间里出了这么多事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茶水!睡前喝的那杯茶水!
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后便是急如闪电的动作!
周萋画一把拿起月牙桌上昨晚她用过的那只杯子,杯子里还放着自己没有喝光的一点水,水质颜色已变,凑鼻闻,竟然有刺鼻的味道——茶水里被人动了手脚!
再拿起茶壶,里面的水却并无异样啊!
周萋画的心中刹那间万马奔腾,她抬手示意舒兰等人继续给母亲穿衣,自己则呆愣地坐在方凳上,思忖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在周萋画做这些时,周午煜始终都处在崩溃之中,全然没有意识到女儿的异常反应。
良久后,侍婢们为陈氏换好了衣服。
玉娘哽咽着声音,上前询问周午煜后事的处理。
玉娘重复问了好几次,周午煜这才反应过来,他哑着声音让玉娘看着去安排,而后,说道:“我在这陪一下夫人,你们都出去吧!”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哽咽,而后他,微微抬头看向前方,“你也出去!”
话是说给陈成璧的,却没有看她一眼。
被艾儿扶起后便坐在榻上的陈成璧,听到周午煜的话她猝然抬头,却意识到周午煜根本没有要看她的意思,微微伤神,眼神涣散。
她低低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却没有径直走向门口,而是踱步走到榻前,跪倒后,朝陈氏的尸体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这才悄然退了出去。
随着陈成璧的离开,寝房的侍婢们也哽咽着有序离开。
周萋画侧身看看父亲,而后对春果说道:“没有我的命令,青云院里的所有人不准离开院子半步!跟玉娘说,若有人问起死因,一律称是母亲暴病!”
春果抿住嘴唇,低低答应一声。
周萋画轻轻拿起月牙桌上的茶杯递了过去,“冬雪,把这茶杯交给余义士,查一下里面到底是什么!去院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划破方枕的物件!”
冬雪一手拿着方枕,一手接过茶杯喏喏应声,与春果对视一眼,便一同推退了出去。
寝房里彻底安静下来,父女俩静静坐着,默默无语。
良久后,周萋画无奈地叹了口气,脑中线索无数条,却没有哪一条可以走到底。
陈氏上世也是在今天自杀的,但上世根本没有陈成璧的出现啊。
上世,侯府对外也是宣称,陈氏是暴病身亡。
回想着,当时周午煜的落寞,陈氏当时的死比如也是另有蹊跷的,她是必须要在今天死,还是只是个巧合呢。
周萋画的思绪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今天是九月二十七,上世,七天后,自己被卫琳缃掐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她不禁想到了黑衣人回来抢夺银票的事,但为什么上吊的是自己母亲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自己没有绕出来,海宁郡案件里,平姨娘的自缢也堪称天衣无缝,那是因为马夫人要找替罪羊,诱惑她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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