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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秋雨
卢天霖的妥协自然在董庸的预料中,他得意地往上一噙嘴角,“也好,既然天霖兄跟秦公子不熟,那就让某来为你们引荐一下!天霖兄这边请……我对侯府也算熟悉,就让某来为天霖兄一一介绍吧!”
“不必了,董少卿也是客,如此客代主让项顶侯侯府的人知道不好!我们还是尽快赶往司观兄住的别院为好!”卢天霖冷冷说道。
董庸尴尬地一皱眉,“一直以为天霖兄是个外冷内热之人,没想到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卢天霖手背身后,正阔步前行,听董庸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回击道:“共事这么久,董少卿不知道卢某人向来区别待人吗?”
董庸被卢天霖的“坦白”,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索性不说话,沿着夹道,阔步在前,朝秦司观暂时住的别院而去。
而此时,迎面走来了刚刚从三江院出来的卫琳缃与周萋琴、周萋书三人。
周氏姐妹之所以会这么快就与卫琳缃赶往灵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对陈成玉鬼魂的害怕。
回到婉粟轩的周萋琴,一想起落在她身后那道让人害怕的冷光,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回灵堂,担心年氏发怒,便先绕道去了三江院。
一听周萋琴要去灵堂,卫琳缃当即表示也跟着一起出来,明天就是黑衣人给她杀死周萋画的最后期限了,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把握任何的机会接近周萋画。(未完待续)
ps:【感谢小绵羊美女的提醒与鼓励,自己回去检查一番,竟然辣么多错别字,惊出自己一身冷汗,深深自责一番,感谢各位的宽容,都是自己不小心!我会天天更新,日日更新,愉快地写完这书,大家可以放心跳坑,偶有繁絮、注水、旁枝太多刹不住时,亲们记得毫不客气地甩起自己的小皮鞭,尽情地抽打吧!对了,书评区六月闲云mm说到周父的身份,哎,只能剧透一下,这是个悲剧性人物!比秦简还要悲剧!】r655





医谋论 193 病
深秋的后院到处一片萧条,卫琳缃侧脸看一下身旁魂不守舍的琴书两姐妹,“你们两人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周萋琴停下步子,转身立刻反驳。
“真没有?”卫琳缃抬起头反问。
突然,她的瞳孔不禁放大,嘴巴微张。
周萋琴看到卫琳缃一脸受惊地看着自己身后,后背一阵发冷,难道卫琳缃也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吗?
周萋琴不敢回头,她上前一把拉住卫琳缃的手,“表姐,我身后是不是真的有鬼?”
“不!”卫琳缃看到的自然不是鬼,而是一前一后沿着夹道而来的董庸跟卢天霖。
几日不见,董庸的风姿更胜几份,那双张俊脸泛着如星辰般闪亮的光芒,他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微上扬着,带着得意,又带着傲气,自然还有那代表性的狐媚。
卫琳缃没想到在洛城还能再次见到董庸,董庸竟然又回洛城了,难道被自己走成死局的棋盘,又有了活棋,她心中一阵惊呼。
卫琳缃的欢喜持续不到一息,一阵锐光如箭一般冷冷射来,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寻光而去,这道冷光,竟然来自走在董庸前面的那位男子。
男子器宇轩昂,目如朗星,气魄姿态均不在董庸之下,许是意识到卫琳缃刚刚注视着董庸,男子的眼神如鹰隼一样警觉。
卫琳缃慌忙收回眼神,看着眼前吓得,脸色惨白的周萋琴,“大妹妹,刚刚说什么?”
她边向周萋琴提问,边再次抬头看向远处,却见董庸跟那男子一晃身进了秦司观住的别院,那男子也是京城来的人?
在卫琳缃远看时,周萋琴已经回答了她的提问,却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轻轻摇晃道,“表姐,你没事吧!”
“额……没,没有!”卫琳缃收神,“刚刚你说什么?你见到鬼了?怎么回事?”
见卫琳缃答非所问,周萋琴新生疑惑,她缓慢地转过身,自己身后除了面色苍白的周萋书再无他人,她深吸一口气,“萋书,你来跟表姐说!”
“我,我……我见到鬼了!”周萋书喘着又急又快地呼吸声,“几天前,我在我们院子前的甬道下,看到了大夫人!”
自从烟鸣说周萋画对她母亲的死有疑惑后,卫琳缃就一直很好奇陈氏的死因,现在突然听周萋书这么说,她又岂会放弃,“什么时间,具体说说!”
周萋书控制住自己抖着身子,再次把那晚的事说给了卫琳缃听,陈述完,她感慨道,“真的是鬼啊,大夫人死不瞑目啊!”
卫琳缃推算着周萋书说的时间,心中微微一抖,不正是自己出来见黑衣人的那晚吗?一天周萋书说有人从甬道下出来,她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鬼神,而是……她被人偷听了?
坏了,自己被府里的某个人盯上了!
“好妹妹别怕,大舅母生前那般温婉,就算真的不忍离去,也指定是放心不下四妹妹!”卫琳缃故作镇静,一手拉住周萋书,一手拉着周萋琴,低声安慰。
“那晚,你除了看到大舅母的影子,还看到什么了,比如说火光什么的,说不定只是下人们出来巡夜,被你误会了!”卫琳缃试探周萋书。
被卫琳缃这一提醒,原本稍微安静的周萋书立刻崩溃起来,“没有灯光,没有灯光,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那么大的浓雾,隔着又那么远,我怎么会看到呢,一定是鬼,是鬼啊!”
她甩开卫琳缃的胳膊,大步朝灵堂方向跑去,“我得找大夫人求情,求她不要害我!”
“三妹妹,不要乱说!”周萋琴着急地一跺脚,无奈看了一样同样愣在原地的卫琳缃,而后追随周萋书而去。
卫琳缃短暂愣神,意识到自己跟黑衣人的对话可能被人听到了,当下必须要改变计划了,“喂,两位妹妹,等等我!”
她拉起裙摆,追随两人而去,当路过秦司观住的别院时,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却见院子里,董庸正在说着什么,看他的手势应该是在把刚刚冷眼看自己的男子介绍给秦司观。
这个男人应该是今天来吊唁的,那就自然来自京城,这个有着鹰隼冷光的男人,会是谁呢?卫琳缃冥思苦想。
周萋画躺在自己的榻上,脑袋灰灰沉沉地,她感觉自己睡着了,却又清晰无比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她听到有婢子送热水进来,春果拧干毛巾,放在自己额头上。
不一会儿,春果出去了,外面传来一个男子低低的声音,是柳神医来了,他被春果让进寝房,为自己把了脉,随后说要出去给自己抓药。
春果冷哼哼一句,态度不热情。
周萋画于是想开口,为这对父女感情的增进做点什么,可眼皮就跟被什么糊住似得,根本睁不开眼,喉咙酸痛想开口却根本张不开嘴,只能任由着这份尴尬蔓延。
柳神医为周萋画号完脉,便说要出去抓药。
起身时,凳子移动的声响响起,而后是脚步走向门口的声音。
但仅仅有这些声音而已,根本没有春果的回应。
周萋画心中未免有些着急。
好在,在柳神医迈步出门时,春果终于说话了,她听到春果叮叮嘱,“娘子的药不准任何人经手,还有,你路上自己多加小心!”
虽然语气没有半点亲切,却也算是对父亲的关心,这让躺在床上焦急如焚的周萋画,好受一点。
柳神医离开一会儿后,周萋画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把她惊醒。
就听春果惊呼道,“冬雪,娘子,你,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冬雪来了。
“我听说师父病了,不放心,过来看看!”不知道是顾虑到周萋画生病,还是回归到自己娇贵的身份,冬雪语气低婉了许多,她轻轻走到榻前,握着周萋画的手轻轻地揉搓着,“师父手好烫,喊医者了吗?”
“恩,刚刚我,我父亲来过了!”春果吞吐一下,对柳神医用了敬称。
“你父亲?奥,柳神医啊!来过就好!”冬雪反应过来,她垂下脸,看周萋画的手动了一下,而后眼皮一转,睁开了眼睛,冬雪惊呼道:“师父,你醒了!”
周萋画忍住疼痛,冲冬雪浅笑,嘴唇发白,泛起一层皮。
春果见状,转身断来一碗梨汁,“师父,这里是我,我让我父亲从外面带进来的!”
当周萋画叮嘱她让柳神医进府,且不让任何人接近时,春果就意识到了娘子的警觉,多年的默契提醒她,府里一定有人要害娘子,所以,她就多了个心眼。
“我来!”冬雪从春果手里拿过碗,却追问道,“为什么要从外面带,侯府里没有吗?”r1152




医谋论 194 摔灵人
“是因为……”春果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唯有上前把周萋画扶起来以躲避回答。
好在冬雪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继续追问,春果长吁一口气,立于身后,看着冬雪小心翼翼地把梨汁送到周萋画嘴里。
被梨汁滋润过喉咙,周萋画好受一点,她擎着厚重地眼皮,打量着冬雪,身着华服的她挽着一支飞天髻,髻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珠花,不言不语,显得端庄又大气。
她轻轻吹一下汤匙里的梨汁,而后递到自己嘴下,只是她的嘴不时有吞咽的动作,好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又是周萋画咽下又一勺梨汁,看向春果,“春果,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宋娘子说!”
春果应声,退了出去,但冬雪却不急着说话,而是在喂周萋画喝完最后一汤匙梨汁,并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开口说话。
冬雪握着周萋画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师父,刚刚董庸去找秦胖子了!”
早就听过董庸在京城的风流韵事,秦司观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京城圈子就那么大,两人同为官宦子嗣,认识也不足为奇。
周萋画轻轻点点头,平静地看着冬雪。
“与董庸一起的还有大理寺的卢少卿!”冬雪站着眼睛,试探性询问,“听说,您前不久就是跟他一起侦破的案子!”
虽然与冬雪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周萋画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冬雪是个干脆,利落的女子,这般犹豫。指定是有事情,“说吧!”
她忍住干疼的嗓子,轻轻说道。
“嗯!”冬雪紧抿一下嘴唇,“卢少卿说,董庸已经请奏,想调查我们家的案子了,还说。他举荐了师父你。一起缉凶!”
听冬雪这么说,周萋画第一反应便是皱起了眉头:卢天霖故意的!
同为大理寺少卿,周萋画对卢天霖的印象。可是远远好过董庸,但卢天霖这般透露案情的行为却让她感到很不齿,尤其是一想到卢天霖竟然利用冬雪知道后指定会来找自己这点,就更让她感到不舒服了。
只是她又想不通。卢天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还是为了提醒自己?
周萋画侧脸看着冬雪。艰难出声,“你以前就认识卢少卿?”
“不,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冬雪猛然抬头,与周萋画对视一眼。却立刻闪开,迅速转移话题,“师父。你会帮着调查我家的事吗?”
冬雪的躲闪让周萋画意识到她在说谎!
紧接着,周萋画就沉默了。
冬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把头垂得低低,眼神落在周萋画的手背上,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周萋画长长探了一口气,“哎,静听君便吧!”
“师父!”冬雪的心被猛然一揪,自责不已,眼前正是师父最困难的时候,自己无力给她分忧,还给她徒增麻烦。
“代我向卢少卿的提醒表示感谢!”周萋画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提醒?感谢?呀!冬雪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被利用了。
她眉头一皱,这些该死的官场人,说话做事都喜欢绕一百个弯子,她用力握了握拳头,看着无神盯着承尘板的周萋画,心里一阵心酸,自己怎么就这么傻,竟然着了卢天霖的道,师父还没找对陈夫人真正的死因,自己就来问她要不要调查自家的事。
想到这,冬雪恨不能狠狠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她伸手握着周萋画的手,不经意地就触碰到了手腕上的那串花珀手链。
“那个,我找他了,他说,他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能再违背承诺了,这些天,他,他会一直在侯府里,直到确定大家都安全了!”冬雪原封不动地转述秦简那晚说的话,她仔细看着周萋画的脸,试图从她脸上微妙的表情上读出两人之间发生的故事。
但让她失望的是,周萋画脸上不但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原本睁着的大眼,也缓缓地闭上。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睛滚落到下来。
他也知道卫琳缃跟外人勾结要对我下手了吗?
……
一早起床,迎面便是稀稀拉拉的秋雨,带着寒气,泼满了整个洛城,春果为周萋画找来了御寒的褙子,喊来轿子把她抬往了灵堂。
今天整个侯府都格外的肃穆,下人们垂着脸,不敢做任何有违规矩的事,谁都知道,今天国公府会来人。
但凡经历过两年前把周萋画迁出府事件的人,都对国公府的气势心有余悸,上次不过是要把周萋画迁出府,这次可是死了人啊。
为了在正确的时间里吊唁,宾客们都会提前出发,若是早到洛城,则会在城里的酒家住上一晚,很少会有像秦司观那样,毫不客气直接住进主家的。
根据昨天周午焰的打听,该来的都来了,却唯独少了国公府。
听京城来的那些高官用膳时的言语,好像周午煜被大长公主留在了国公府,若是商量出个法子那自然是好,若是言语有不合,怕是项顶侯府又要再遭劫难啊。
这下子侯府里可彻底扎了锅,谁都不敢把话放台面上讲,但私下里却早已议论纷纷,猜测着国公府会怎么为难!
作为维系侯府跟国公府的关系人,周萋画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关注的中心。
周萋画下了轿,春果立刻为其披上了披风,昨晚喝了柳神医的药,喉咙已经没那么疼了,身体也轻松了不少,但脑袋还是昏沉沉的。
她进了灵堂,跪在棺前,一个老嬷嬷抱着个两岁男孩到了她身旁,这是给陈成玉安排的摔灵人——周苒昌,四房周午焕的嫡长子。
周午焕是方德昭的次子,嫡出,其妻方妙英婚后也多年不育,在启儿被抱回府后,竟然三年两抱,顺利诞下两麟儿——周苒昌,周炎昌。
依着年氏的意思,她倒是很想让启儿给陈成玉摔灵的,但是周启昌出身不白,担心被国公府拿了不是,方德昭百般拿捏后,选择了周苒昌,怎么说着也是嫡根上的正苗。
周苒昌不过两岁,刚学会走路,话都说不明白,被嬷嬷抱到这乌烟瘴气的灵堂里,吓得哇哇大哭,脸色涨红,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周萋画无力地抬头,束手无策地看着一旁苦恼不止小儿。
忽而,她看到对面传来一抹关切地眼神,循着看去,却见一清秀佳人,双眸含泪,看周苒昌哭泣,抿着嘴唇心疼不已。
春果上前小声解惑,说这妇人就是四夫人,周萋画曾听说过,周午焕的妻子方妙英是北方人,世代习武,却没能想到是个这般瘦弱清秀的女子。
“带他去找他母亲吧!”周萋画跟抱着周苒昌的嬷嬷说道。(未完待续)




医谋论 195 城阳首饰铺
周苒昌的哭闹早已让嬷嬷没了办法,得到周萋画的命令,嬷嬷微松口气立刻抱着他,绕出灵堂,从另一侧走向方妙英。
回到母亲怀里的周苒昌立刻停止了哭泣,安安稳稳地趴着,不时往母亲怀里蜷缩一下,喃语着撒撒娇。
灵堂本是悲伤的地方,但看着眼前这幅静谧的画面却多了几份温馨。
垂下头,周萋画早已哭不出的眼泪就这样再次涌了出来,她再也没有机会趴在母亲怀里了。
“四娘子!”一个陌生地低沉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萋画匆忙转身,喊她的竟然是方妙英!
她穿着孝服,身子朝周萋画微微弯着,一手放在胸前,另一手拉着周苒昌。
周苒昌小脸通红,却只是抱着她的大腿,不哭也不闹。
周萋画连忙要起身,“四婶娘!”
“四娘子不必起来!”方妙英连身制止,“我能陪着苒儿在这吗?”方妙英深知今天周苒昌的身份,不敢马虎半点。
她的声音粗哑,跟她秀气的外表完全对不起来。
周萋画点点头,调整一下蒲团,让方妙英母子坐下。
周苒昌虽然是摔灵人,却没有过继,但谁也不敢保证日后会发生什么事,若周午煜此后不再续娶正室,周苒昌被过继也是迟早的事。
周萋画看着方妙英紧张又心疼地模样,低声说道,“婶娘不要担心,他是不会离开你的!”
方妙英一怔,一时没反应过这话的意思。待她明白过来打算说话时,门外却传来唱和声。
吊唁开始了!
依着洛城的规矩,先入堂的应该是死者娘家,但直到现在国公府也没人出现,无奈,周午焰只得按照京城的规矩来,先从远亲开始。死者为大。至少这样不会耽误时间。
但说实话,周午焰心里是没谱的,他不知道。若是到最后,国公府还没人来,今天到底要不要出殡啊。
周午焰看一眼跪在灵前的周萋画,心想。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实在不行。也只能让她来拿主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年氏娘家来客,而昨天与前天吊唁的宾客也陆续出现,距离出殡的时间越来越近。仆役们一遍又一遍的进来报告消息。
周午焰无奈地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他长叹着气。踱步到周萋画身旁,小声问道。“四娘,国公府还没来人!”
周萋画抬起头,见秦司观站在人群里,冬雪也换了男装站在里面,他们俩也还没吊唁,根据得到的消息,秦侍郎跟永宁郡公府的人会跟国公府一起出席。
现如今国公府没来,他们自然没到。
眼看着身旁的人越来越少,秦司观跟冬雪也不淡定了,冬雪跟着秦司观慢慢朝昨日吊唁的董庸方向靠近。
看着这两人焦虑的深思,周萋画也没了主意,她对自己祖母家的情况知道甚少,虽然平日里母亲跟国公府来往密切,但随着母亲这一死,信息就跟断了信的风筝一样,连不起来。
国公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周萋画也拿不准,现如今联系上他们才是关键,该怎么做呢,忽而,她记起了首饰铺。
“春果,去我房间拿那只红宝石发簪!”周萋画扭头对春果说道,“拿到后,让人送城阳首饰铺!”
“是!”春果虽然不知周萋画的打算,但听娘子的准没错,她立刻起身,周午焰随后便派一信得过的小厮跟着。
“三叔,还有多少宾客?”周萋画看着站在灵棚外雨里乌压压的人,问道。
周午焰粗略一算,“不到20家!”
“继续打遮雨棚,放缓唱和速度!尽量拖延时间!”周萋画镇静说道。
周午焰不知道侄女何来这般自信,但她既然出了主意,自己也就只能这么做,这事的后果太严重,除了周萋画,也没人能担了。
春果很快就回来了,她整个人已经被雨淋湿,小脸红扑扑地,“娘子,簪子已经送出去了!”
周萋画抬眼看着这她,“好!”
“娘子,我……”春果皱着眉头,欲言又止,随后长长叹气,“没事!”
周萋画伸手拉一下春果的裙衫,发现她脚上都是泥,“你走的近路?”
所谓近路,指的就是直接从花园中间穿过去,而不是走夹道,从灵堂到静雅院,要说走正路是直角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而近路,则是直接穿过花园的斜边。
“嗯!”春果抿着嘴,“那个娘子,我回去时,在咱们院门口遇到了烟鸣,她说正好路过,我看她鬼鬼祟祟地,反倒是像刚出来!”
烟鸣之于卫琳缃,就好似春果跟自己,她的出现,多半是卫琳缃的安排,难道,卫琳缃迫不及待动手了吗?
“担心出事,我就把这个拿来了!”春果说着,就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塞进了她手里。
周萋画不用低头看,就知道这是包着从舒兰胃里解刨出的那颗珠子,她没有拿,而是把珠子推回到春果手里,“你保管着!”
春果触碰到周萋画的手,察觉她的手又开始颤抖,便没有推搡,收入了自己袖袋。
跪地这么久,刚刚舒服一点的身体,又支撑不住了,此时的周萋画脑中一片混沌,她仔细想着上世母亲下葬那天的情景,却只记得卫琳缃双手掐在自己脖颈上的画面,其余的一团模糊。
上世,国公府究竟来没来人,父亲当时在哪,她一点都不记得。
无论怎样,多加小心是没错了。
……
项顶侯府正在因为陈成玉娘家人不出现而着急,而被周萋画命令将金簪送往的城阳首饰铺里,也同样被愁云笼罩着。
首饰铺一楼正常在营业,二楼的雅间里却迷茫着一股诡异的肃穆。
周长治坐在上位上,他左手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周萋画定制的套盒,手轻轻拂过,精细的图案,完美的造型,让他感到欣喜,但他却一点笑不出来。
听闻自己女儿命丧洛城,娴大长公主连夜就入宫请今上彻查此事,却与来京复命的周午煜不期而遇。
娴大长公主三言两语就洞察周午煜在女儿的死上说谎,为此大动干戈,为了不激化矛盾,今上命他来妥善处理,但是此刻,在陈振山这他就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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